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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8日星期三

受苦的上帝

 
 
●谢选骏
 
 
01
 
感谢主带领我度过幽谷,感谢主使我皈依:“每一扇窗子闪耀的阳光,都是来自同一位圣灵;每一个人身上的良善,都有耶稣救恩的十字架。”
 
感谢主,让我们与上帝一起受苦。
 
礼拜堂的两侧镶嵌着一组壁雕,名为“十架苦路”,它有以下内容:
 
1Jesus condemned (彼拉多在洗手)
 
2The Cross (主背十字架)
 
3The first fall (主第一次跌倒)
 
4Mother and Son (圣母与圣子)
 
5Helped by Simon (西门代背十字架)
 
6The holy face (基督圣容)
 
7The second fall (主第二次跌倒)
 
8The holy women (圣女两位)
 
9The third fall (主第三次跌倒)
 
10The striping (主受鞭打)
 
11The nailing (主被钉)
 
12Jesus dies (主被害)
 
13The descent (主下降)
 
14Jesus emtombed (主埋葬)
 
这组壁雕讲述了一个奇迹:上帝的独生圣子来到人间,光明来到黑暗中,世界却拒绝这样的光,并用自己败坏的人性杀害了他。这个故事没有讲到耶稣叁天以後的复活、四十天以後的升天,中止在耶稣受尽孤独、屈辱地被害埋葬,所以呈现了最大限度的苦难。
 
后来,世界各地渐渐出现了不少“圣像艺术”,其主要内容大约有两种:玛利亚与圣子基督;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痛苦。尽管不同民族的人们刻出了不同肤色的母与子,但体现出的爱却是一致的,那是基督为了爱来到人世的故事,也是基督为了爱离开人世的故事。
 
如果我们承认了三位一体的奥秘,如果我们懂得三位一体的基督耶稣作为百分之百的人子,曾与人们一起受苦,并比绝大多数的人更加痛苦地生存和死亡,也许我们就能够理解,人类的痛苦可能包含某种宇宙意义:与上帝一起受苦。而与上帝一起受苦,人生就获得了非凡的价值。
 
基督教的苦难观不同于其他宗教。许多宗教认为苦难和罪恶有关,苦难是惩罚和报应,甚至是“前世报应”。而有的迷信更简单把加害者和受害者的关系看作“前世债主”与“前世负债人”的关系。所以犯罪份子常常以为社会亏欠他了,对受害者声称:“你上辈子欠了我的债。”
 
耶稣对苦难持有完全不同的看法。《约翰福音》记载:“耶稣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生来是瞎眼的。门徒问耶稣说,拉比,这人生来是瞎眼的,是谁犯了罪?是这人呢?是他父母呢?耶稣回答说,也不是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是要在他身上显出神的作为来。(第九章1-3节)耶稣的仁慈不是态度上的,而是教义上的。每次我凝视“十架苦路”,都会产生感动: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家,而耶稣却流离失所,他自己描述自己的处境说:“狐狸有洞,天空的飞鸟有窝,人子却没有枕头的地方。”(《马太福音》第八章20/《路加福音》第九章58节)然而,这岂不正是上帝亲子的风范?这是比中国古代一切“大丈夫”和“圣人”理想的总和,还要巨大百倍的宇宙风声,是真正的神迹,正是这样的神迹,导出了基督徒的殉道精神。
 
许多人可能会询问,上帝为什么听凭人间发生许多苦难?
 
其实,只要我们相信耶稣所行的事是出于爱,就知道上帝并非高高在上旁观人类的痛苦,而是以三位一体的方式参与了我们的受苦,并感到切肤之痛,例如,耶稣受难时,圣殿里的幔子自上而下地裂为两半,并且天昏地暗……(《路加福音》23章)尽管那时还没有一个人相信耶稣基督是人类历史的主宰,足以颠覆杀害他的罗马政权和犹太圣殿。
 
世间的不幸与苦难,常以一定的比例呈现出来,车祸有一定的比例,病痛有一定的比例,遗传缺陷有一定比例,失业有一定的比例,各种事业的失败有一定比例,而衰老与死亡更是以百分之百的比例,辖制着一切人类。连使徒保罗都会问道:“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哥林多前书》15:55
 
上帝是否会把更多的重担分给自己的门徒?如此,则我们是否可以根据一个人分担上帝的痛苦的程度,来看他在神面前的价值呢?“你要和我同受苦难,好像基督耶稣的精兵。”(《提摩太后书》2:3)因为“凡在军中当兵的,不将世务缠身,好叫那招他当兵的人喜悦。”(同上2:4
 
基督的精兵是这样的行事为人:“我为这福音受苦难,甚至被捆绑,像犯人一样。然而神的道,却不被捆绑。所以我为选民凡事忍耐,叫他们也可以得着那在基督耶稣里的救恩,和永远的荣耀。”(《提摩太后书》2:9-2:10
 
感谢主挽回我,让我能够做了主的仆人。感谢主允许我继续受苦,并在罪恶的生存中仰望主的圣洁。让我感谢主的鞭打,使我灵命不断增长。感谢主让我铭记恩典,赐我属灵的平安。
 
02
 
基督的生平彷佛告诉我们:没有遭到逮捕,就不算获得了完整的人生;没有受过鞭伤,就不知英雄的业绩;没有濒临死亡的感觉,就无法接近永恒的生命;没有上过十字架,就无从得见上帝天国。
 
 
03
 
为什么,我现在经常热泪盈眶?每当我想起基督──他为我舍己,我哪配领受?然而,甚至两千年后的今天,我还是已经领受。而我哪能回报?所以便感怀,伤心,在孤独中想着:主在十字架上的苦难,实在超过我曾经历的一切不幸。基督,我的赞美不能回报丝毫,即使为主而死,也不能充分回报主十字架上的舍己。
 
那么,怎样才算“为你而死”呢?首先,我必须经得起测谎仪检验:是否能像亲眼目睹那样──相信耶稣基督复活升天,已经坐在全能父上帝的右边,审判活人死人。
 
这是因为,如果不信耶稣基督真的复活,我们就没有力量挣脱这个世界的捆绑。相信耶稣基督复活的程度,是与我们信心的程度成正比的。如果一方面不是太信耶稣复活──只是嘴上相信或只是头脑相信,但感觉上却不大相信,不像亲眼目睹的样子──从而使得我们的浮生归入他的永生中;另方面,却又不得不接受信条和教规的束缚,不啻“只有支出,没有收入”,这样的日子可能持久?这样的信仰生活能够避免虚伪和沉沦?
 
04
 
爱战胜了死亡:自从基督──独一真神的独一之子──来到世上,死亡的性质就改变了。从此,死亡不仅是作为“对罪的惩罚”而且是作为灵魂升天的门。基督不仅与我们一同受苦,而且比我们“更苦”,并征服了这苦和最终把死亡变为灵魂的考验(灵性的洗礼)。这就是开启了新约时代的福音:爱战胜了死亡。
 
这就“是”救我们脱离魔鬼辖制的基督受死这一事件中的意义。
 
“没有爱心的,仍住在死中。”(《约翰一书》第三章14节)“因为神就是爱。”(同上第四章8节)上帝不仅是爱的源泉,而且是光的源泉。尽管并非只有光和爱才源于上帝(否则我们就成了奥古斯丁信主之前那样的摩尼教徒了)。尽管灵是分成各层级甚至分成善恶,如圣灵与邪灵等。但是耶稣基督的能力,确实来自圣灵与善。耶稣基督的能力不仅来自他的受难与复活,而且来自他的爱,来自他先天的圣子身份。基督的爱是人所不能的,但在神却是无所不能。基督的爱,来自他对我们这些根本不值得被爱但又渴望被爱的人们的爱,来自他对我们这些渴望被爱但又吝于爱人如己并斤斤计较他人回报的罪人们的“完全无私的爱”。他是上帝的圣子,却为我们的过犯受苦、受死,被我们的罪孽所压伤,被上帝遗弃,交给阴间三日,承受人间最大的苦难。
 
正是由于基督的爱,摩尼教徒奥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us,亦作Augustinus Hipponensis354430年)得以成为拉丁教父哲学的代表人物。
 
拉丁教父哲学的代表人物奥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us,亦作Augustinus Hipponensis354430年)曾经是一名摩尼教徒。但由于极为聪明,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他依然不仅是天主教的圣人,也是新教的榜样。这位反覆三次的改宗者出生于北非,在罗马受教育,在米兰受洗。著有《忏悔录》、《论三位一体》、《上帝之城》、《论自由意志》、《论美与适合》等书。他把哲学和神学调和起来,以新柏拉图主义论证基督教教义。
 
原本出身于基督教家庭的奥古斯丁,成年后却改宗二神论的摩尼教共有九年。但是到了公元380年,罗马君主狄奥多西一世(Theodosius I379395年在位)颁布赦令,禁止基督教会以外的任何宗教活动,并焚毀所有异教作者反对基督教的作品,这一年奥古斯丁二十六岁,这以后他面临信仰的选择因为坚持摩尼教就意味着触犯法律了。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六年以后,386年秋天,三十二岁的奥古斯丁再度改宗基督教。
 
392年狄奧多西一世再次公布法律禁止在任何场所向异教神祇献祭,同时规定基督教为唯一合法的宗教。因此,这一年一般被看作是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国教的开始。而在此前一年,聪明的奥古斯丁已经成为基督教的专业神职人员……后来还积极参与整肃“主张教会纯洁”的多纳特派信徒。
 
在《狄奥多西赦令》之前六十年,公元321年的《米兰赦令》所宣告的宗教宽容,为迫害基督教的历史运动画上了句号,基督教赢得了贵族和最有影响力的人的支持,但是在罗马帝国,信仰还是自由的,所以奥古斯丁年轻的时候可以背离他从小的基督教信仰,改宗摩尼教。但是公元380年以后坚持摩尼教就越来越困难了,因为基督教已经成为罗马帝国唯一合法的宗教了。
 
这个发展自然使得识时务的奥古斯丁怀疑摩尼教的能力了。于是他去见摩尼教的一个领袖,结果这个领袖在教理上也难于自圆其说,这使得摩尼教徒奥古斯丁陷入失望。后来他读到新柏拉图派一位哲学家的传记,看到那人也是在老年归向了基督,于是受到触动,相信基督教的上帝不但是一切良善之源,也是一切真实之源。后来他听米兰主教安波罗修(Sanctus Ambrosius,约340397年,四世纪著名教父)讲道多了,又对教会的权威留下极深的印象,而这位安波罗修出任主教的时候据说还未受洗礼。最后征服奥古斯丁的心的,则是埃及的修道士,他们高尚圣洁的生活,使见异思迁的奥古斯丁自惭形秽为情欲捆绑。一天他悲痛自责,奔向花园,伏在树下痛哭。忽然仿佛听到儿童的声音说:“拿起来读吧!”他抑制着眼泪,拿起《圣经》打开,这段经文落入视线:
 
“黑夜已深,白昼将近。我们就当脱去暗昧的行为,带上光明的兵器。行事为人要端正,好像行在白昼。不可荒宴醉酒;不可好色邪荡;不可争竞嫉妒。总要披戴圣子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罗马书》十三章1214节)
 
“特派传福音的使徒”保罗的书信,使奥古斯丁心里获得了平安,他感觉上帝而来的能力可以胜过自己的罪恶。奥古斯丁再度改宗成为基督徒。这正应了主的话语:“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哥林多后书》十二章9
 
奥古斯丁最为流行的作品《忏悔录》,就是这一极为复杂的生活历程的“说明”。他不得不向世人解释他的信仰改宗为何发生得如此巧合于政治气候的转变。《忏悔录》原名“Confessiones”,拉丁文“承认、认罪”。
 
卷一记述作者出生至15岁的事迹。卷二、三,记述他的青年和在迦太基求学时的生活。卷四、五,记述他赴米兰前的教书生涯。卷六、七,记述他思想转变的过程。卷八则记述他一次思想斗争的起因、经过与结果。卷九是他皈依基督教后至母亲病逝一段事迹。卷十是分析他著书时的思想情况。卷十一至十三,则诠释《旧约创世纪》第一章神六日创世的工作,在歌颂中结束全书。
 
可以说,《忏悔录》是一篇诗意浓厚的长篇祷文,也是一个背叛上帝的罪人在世人面前卸下自己“秘密”的记录,他向上帝吐露自己的言行和思想,也是为了向教会里的敌对派系交待自己改宗的由来。奥古斯丁表现得很像一个灵魂解剖家,把灵魂放在上帝的祭坛上,做精密而彻底的解剖,只是所解剖的不是别人的灵魂,而是他自己的灵魂。当我们阅读这个“隐私”时,其实在阅读一本改宗说明,看见一再悔改的人怎样不断地抵抗上帝的过程:“我在淫乱中, 勇往直前, 满溢着、四散着、沸腾着。”
 
《忏悔录》其实并非自传,也不是思想回顾,因为那些都是不堪回首。奥古斯丁说:“我愿回忆我过去的污秽和我灵魂的纵情肉欲,并非因为我流连以往,而为了爱上帝。因为我喜爱上帝的爱,才这样做:怀着满腔辛酸,追溯我最险恶的经历,为了享受你的甘饴,这甘饴不是欺人的甘饴,而是幸福可靠的甘饴;为了请上帝收束这支离放失的我、因背弃了独一无二的上帝而散失于许多事物中的我。”
 
奥古斯丁再度改宗基督教,难以回避社会的压力、功利的考虑。所以他的选择充满那样的痛苦,那是一种“叛徒特有的烦恼”。奥古斯丁这种人,和圣保罗、圣彼得那种人是根本不同的两种人。奥古斯丁是“追随胜利者的人”,而圣保罗和圣彼得却是“追随正义者的人”。如果说圣保罗和圣彼得是“神的仆人”,那么相形之下,奥古斯丁首先只是“人的仆人”,然后才看情况决定选择哪一个神。
 
当然,我们不能因此就说奥古斯丁是一个见风转舵的投机者,实际的奥古斯丁要复杂得多,显然对上帝也还是怀有热爱和崇敬的:
 
“我问大地,大地说:‘我不是你的上帝。’地面上的一切都做同样的答复。我问海洋大壑以及波臣鳞介,回答说:‘我们不是你的上帝,到我们上面去寻找。’我问飘忽的空气、大气以及一切飞禽,回答说:‘安那克西美尼斯说错了,我不是上帝。’我问苍天、日月星辰,回答说:‘我们不是你所追求的上帝。’我问身外的一切:‘你们不是上帝,但请你们谈谈上帝,告诉我有关天主的一些情况。’它们大声叫喊说:‘是他创造了我们。’我静观万有,便是我的咨询,而万有的美好即是它们的答复。”
 
上帝具有无限的大能,为了彰显这种奇特的能力,
 “耶稣基督要在我这罪魁身上,显明他一切的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样。”(《提摩太前书》第一章16节)正因为奥古斯丁在书中所流露的痛悔前非,且对自己的邪恶行动和罪恶思想作出了深入分析,《忏悔录》才最终成为晚期拉丁文学的代表作,成为为西方文学的原创名著。后来的卢梭、托尔斯泰等人的模仿之作,再也无法体现出这样的切肤之痛。
 
 
05
 
基督曾经来到我隐居的小屋,看望弥留中的我。上帝之子,不给我们世界的厚待,而给我们灵魂的飨宴。属灵的一次,超过属世的三千,我们终生无从回报你的造访,唯有面对魔鬼的队伍大声说:“杀了我吧!”杀了我就成全了我。
 
与基督一同受苦,并死在他的荣耀里,乃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最大恩典。上帝所赐的属世的福份与平安,是要我们这些愚味人睁开眼,看见灵的全能。如果我们因此陷在属世的福份中,迷而不返,那岂不是舍本逐末。
 
耶稣说,“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约翰福音》第三章6节)肉眼只能看见肉身而看不见灵;唯有基督所赐的恩典,仿佛灵眼,可以看见灵。愿恩主保守这样的灵眼,让我得以在世界的手中,仰望基督;让我的肉身陷入世界的毁灭,同时,得以用灵眼仰望基督。
 
肉体还活着的人,灵性不免受到限制、压制、扭曲甚至消解。这时,人与基督的关系仿佛向日葵花与太阳之间的依从关系。是啊,我们的一生中,有黑夜,有黄昏,而且加起来还要长于白昼;其中阴雨和多云的日子,又多于完全的晴日照耀;冬天、早春和肃秋,更是长于短暂的夏季。……人性也是如此,被罪陷溺捆绑的日子,多于他悔改的日子;背离上帝基督的时刻,多于赞美感恩的时刻。
 
一边散步、奔跑,一边赞美上帝──堪称美好的灵洗。尽管,我们无法就此归入基督,但却能由此达到灵境的边缘,并在这边缘地带的思想中,获得灵的接触。朝向基督,奔跑中的想象,爱我们的上帝和上帝对我们的终极爱──是我们在这注定灭亡的世界上,可以达到的最佳和神秘。除了如此赞美上帝,并与美好与神秘合一,我们的生存还有什么持久的价值、持久的意义?
 
我的忏悔与赞美,因此仿佛是“圣灵在敲打这注定要粉碎的世界、注定要毁灭的瓦器时,所发出的声音”。
 
自我意识的瓦器是有限的、污秽的、不完美的狭隘,但瓦器的被敲打的时候却可以体现出无限的、圣洁的、完美的广延;瓦器遭到粉碎和毁灭的过程,甚至可以是灵魂的净化、再生、成长的过程。愿神让我们在这样的毁灭中,走向终极的成长。
 
 
06
 
人可以穿着雨衣淋浴,却抱怨水竟然没有清洁作用吗?
 
水,是圣父圣子圣灵的三位一体的光;雨衣,是人的罪行所构筑的万里长城。“万里长城永不倒”
 
穿雨衣淋浴,就是人的祈祷、忏悔、甚至赞美上帝。──所以,不是“上帝死了”或“上帝退出世界”,而是我们在雨衣之下,触不及水,自然无从清洁自己!
 
仁慈的主,不是主抛弃了我们,而是我们以自己的罪与主隔绝。我是不可救药者,我是不可接触者,我是遭到放逐者,我是自我封闭者。没有主的恩典,我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超越这隔绝、重返圣灵的世界。不是主抛弃了我们,而是我们以自己的罪,与主隔绝。
 
我和主的距离远了!有时候对主的追思也淡了……但越是在这样的时刻,我越是知道:我已经没有力量再离开主了!因为我不是在威力下屈从主的,而是在主的爱和受难下,折服的。我怎能反过来背对这样一位受苦受死的上帝而不是作威作福的上帝呢!我们怎么能在我们注定也要受苦受死的生命中,离开这样的上帝呢。
 
死亡超越了时间:一万年以前的死亡和仅仅是在昨天的死亡,并无区别。也正因如此,所有的死亡又都是新鲜的,仅仅除了在人的记忆中以外。耶稣基督的死更是如此,那并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不再是鲜活、血淋淋的。尤其因为直到今天,我们也还都生活在“黑暗掌权的时代”。耶稣为我们而死,但不是为救我们的肉体,而为救我们的灵魂。基督的受难乃是显明了人的肉体世界的不可救药性,人还堕落到杀死上帝圣子的地步──不仅是在犯罪的心思意念上,而且是在肉体的实际行动中。这样堕落的人值得救赎吗?这样的救赎不是为了让人犯下更大的罪行,而是让人等待基督的再来,施行终审的判决?
 
 
07
 
神秘的力量,蹂躏我,使我颤栗!践踏我的心脏,使我蒙尘!撕碎我的颜面,使我灰心!生活的颠簸,和颠簸中的极度巧合,最后都使我不得不称颂主,并把荣耀归于主,因为我的苦难证明了主的能力……“他对我说,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哥林多后书》十二章9节)
 
十字架已经成为茫茫苦海中最后剩下的救生圈。请不要离弃我。如果我们的肉体注定死亡,那么,请接纳我们的灵魂吧!人子临终的时候说:“父阿,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路加福音》二十三章46节)让我们记住这样的圣言。
 
当我被流离颠沛所困,不由祷告说:“主啊,我多么辛苦。”这时我仿佛听见主对我说:“你有我辛苦吗?”“可是我比那么多人都苦呢。”我说。“你为什么不和我比呢?”主说。于是我被感动了,说:“我是一个罪人。”
 
我没有意识到,耶稣基督的印记已在我的身上。如果我拒不承认耶稣基督是自己灵魂的救主,就在无形中参与了谋杀耶稣的血腥事件,就是至今还把耶稣基督的爱钉在自己罪性之中。因为耶稣基督就是为了救赎世人,来到世间,并被钉死的。如果我们至今依然拒绝耶稣基督,岂不还把耶稣基督钉在自己身上?岂不等于在继续虐待我们的救主?
 
而意识耶稣基督的印记就在自己身上,承认耶稣基督就是自己的救主,我们就能战胜那一直辖制我们的恶魔,就在我们身体这个十字架上,放下了受难中的耶稣基督,并使他在我们身上复活,使我们与神和解,成为神的儿女:“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他在世界,世界也是借着他造的,世界却不认识他。他到自己的地方来,自己的人倒不接待他。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柄,作神的儿女。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神生的。”(《约翰福音》第一章913节)
 
成为神的儿女,其前提是与神和好:“我们既借着我圣子耶稣基督,得与神和好,也就借着他,以神为乐。”(《罗马书》第五章11节)在与神和好之后,“圣灵与我们的心同证我们是神的儿女。既是儿女,便是后嗣,就是神的后嗣,和基督同作后嗣。如果我们和他一同受苦,也必和他一同得荣耀。”(《罗马书》第八章1617节)
 
神的儿女这一身份,是一种“归化”的结果;因此不是从祖先那里先天遗传的,而是根据自己的行为后天获得的:“从以色列生的,不都是以色列人。也不因为是亚伯拉罕的后裔,就都作他的儿女。惟独从以撒生的,才要称为你的后裔。这就是说,肉身所生的儿女,不是神的儿女。惟独那应许的儿女,才算是后裔。”(《罗马书》第九章68节)
 
《加拉太书》第四章详细讨论了“肉身所生的儿女”(犹太人)与“那应许的儿女”(基督徒)的本质区别:“因为律法上记着,亚伯拉罕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使女生的,一个是自主之妇人生的。然而那使女所生的,是按着血气生的。那自主之妇人所生的,是凭着应许生的。这都是比方。那两个妇人,就是两约。一约是出于西乃山,生子为奴,乃是夏甲。这夏甲二字是指着亚拉伯的西乃山,与现在的耶路撒冷同类。因耶路撒冷和她的儿女都是为奴的。但那在上的耶路撒冷是自主的,她是我们的母。因为经上记着,不怀孕不生养的,你要欢乐。未曾经过产难的,你要高声欢呼,因为没有丈夫的,比有丈夫的儿女更多。弟兄们,我们是凭着应许作儿女,如同以撒一样。当时那按着血气生的,逼迫了那按着圣灵生的。现在也是这样。然而经上是怎么说的呢?是说,把使女和她儿子赶出去,因为使女的儿子,不可与自主妇人的儿子一同承受产业。弟兄们,这样看来,我们不是使女的儿女,乃是自主妇人的儿女了。”(2231节)
 
新约的关键在于基督的恩典:“基督释放了我们,叫我们得以自由,所以要站立得稳,不要再被奴仆的轭挟制。我保罗告诉你们,若受割礼,基督就与你们无益了。我再指着凡受割礼的人确实的说,他是欠着行全律法的债。你们这要靠律法称义的,是与基督隔绝,从恩典中坠落了。我们靠着圣灵,凭着信心,等候所盼望的义。原来在基督耶稣里,受割礼不受割礼,全无功效。惟独使人生发仁爱的信心,才有功效。(《加拉太书》第五章16节)这不仅因为圣子的地位超过了律法和先知,还因为圣子成全了律法和先知。
 
“神的儿女”不是新约的发明,而是旧约的传承,早在《申命记》就有这一概念的出现:“你们是耶和华你们神的儿女。不可为死人用刀划身,也不可将额上剃光。因为你归耶和华你神为圣洁的民,耶和华从地上的万民中拣选你特作自己的子民。”(十四章12节)读到这里我不禁猜想:清朝最后禁止基督教,是不是因为《申命记》上明确批判、并且禁止了“剃光额上”这一满洲风俗?尤其这一风俗因为满洲鞑汗的强暴推广,已经在中国占领区变为极其恶劣的暴政。
 
耶稣基督以他“空前的牺牲”说服我们与“公义的上帝”和解,而能够再度成为“神的儿女”,就是他赐予信徒的最大恩典。这恩典迫使我们每个人作出抉择,不是做主的仆人,就是做主的敌人,反过来就是说,拒绝耶稣基督的牺牲,就只能继续做撒但的仆人、上帝的敌人,因为耶稣所付的赎价不仅是为信徒付出的,也是为了让人类明白父神的心意而向父神付出的。也许这样表达并不恰当,但经上记着说,耶稣是无罪而死的,他的血洗净了一切的罪。血染的事实证明了墨写的预言。哪怕这预言不被撒但的营垒采信。人不能论断神,魔鬼的话语无法抵消耶稣的刑罚。
 
 
08
 
我们每个人,在本性上和处境上,都是“从上帝的国里逃逸出来的”。我们即使在口上赞美“他的国和他的义”,行为上却是拒绝重回他的国。例如有的传道人说自己“每天早上醒过来都感谢上帝让我多活了一天”。他为什么不请求上帝早点接他去天家呢?他解释说那是因为他在地上的工作尚未完成。但其实我们是以这个“从上帝的国里逃逸出来的”的亡命生涯为美,甚至把路线中的惊险、耸动、受苦,奉为人的高峰体验。
 
上帝的国不是“精神上的”,而是“属灵的”。用现代语言说,那是“灵界”,是与“世界”对立的另一个存在。而我们这些堕落的罪人所居住、所构成的“世界”,则是二元的,区分为“精神”与“物质”两部分,具有“光明”与“黑暗”两特质、“好”与“坏”两属性。但我们不要忘了:“精神”、“光明”、“好”依然是属世的。在这种意义上,耶稣并非“精神人物”、“光明前途”、“好人”,而是“圣子”、“灵体”、“上帝的化身”、“永恒的生命”。他不是任何意义的“社会改革家”,尽管他从本根上改变了人类的社会结构、文明形态、历史趋向。
 
09
 
主祷辞:“愿你的国降临,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说法表明:
 
A)上帝的国还没有降临;
B)在此之前上帝的旨意是行在天上,还没有行在地上;
C)“愿”一词表明,除了祈祷之外,我们实际上并不能做什么“有效的”也就是“可按我们自己的意愿去改变世界的”事情。
 
 
10
 
既是人,就有限;既有限,就不免落于罪中;既在罪中,就与禽兽相去不远,甚至物我同一了。一个人不可能脱离自己的天性和教养去崇拜上帝,否则,便构成了某种“矫情”以致“虚伪”,这种虚伪甚至无法达到“伪善”的程度,就在“伪”那里停止下来,企及不了“善”的边缘。于是,在上帝的启示面前,人与人的差异体现出来,国与国的差异也体现了出来。以往我们思想“国民性问题”,现在我们关注“信与不信的问题”──国民性是基于风俗与制度的差异,难道信与不信会是基于天性的差异?
 
然而上帝并不在我们的感官中存在,他超越存在。而我们的一切语言和思想,又十分可怜,无一不是基于感官存在并指回感官存在的。所以,上帝的本质难用人的语言来谈论甚至无法思想。明白了这一点,便可知道“我们的上帝”是一个“我们所理解的上帝”,而不等于真实的上帝,而只有真实的上帝才会赐给我们启示,和基于启示的知识能力。
 
既然上帝不受时间束缚、且位于时空的彼岸,那么,他又如何与自然、与包括人在内的各种时空形式的总和交流呢?他又怎能是“最高的存在”或“一切存在的总和”呢?由此可见,泛神论的“神”、自然神论的“神”,不可能是上帝,也不可能是属灵的真神。
 
我们不是为了获得那些上帝还没有给予我们的权利,如赐上天堂或免下地狱,而爱他;而是为了上帝报答已经给予我们的,如上帝的爱或能认识上帝的能力,而爱他。我们虽然还是自私的,但毕竟不是为了行贿的动机而爱上帝。
 
用真实的神人关系去看待各种自称“基督教”而其实是混合主义的宗教大杂烩,可以发现它具有以下几个代表特点:
 
A)成功神学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因为它无法解释耶稣十字架的受苦,……“成功”是对殉道者的否定,是对基督徒的误导。成功神学引导基督徒世界化、世俗化,而其尽头是物欲、是堕落的无底洞。在这种意义上,成功神学不是基督教神学,而是比佛教和儒教的更肤浅的精神处方。
 
B)社会福音是极大的混淆,因为它把肉体的舒适等同为灵魂的救赎,把上帝的启示变质为福利和金钱──这明显是“旧酵”,不能做成“无酵的面团”。
 
C)“工作就是事奉”的教条乃是导致社会福音和成功神学的逻辑开端,因为人的自然天性原来并不把世俗的工作当成对于上帝的事奉,现在却在“工作就是事奉”的误导下,把对上帝的事奉变成对世界的谄媚,从而把世界里的成功等同于神的祝福,甚至等同于天国的降临。事实上,“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是上帝让我们成长,而不是成功神学──世界里的成功只会使人变得自满,产生的是骄傲、停滞与腐败,而不是生命的成长。
 
所以,我总结了加尔文神学的三阶段:(A)工作即奉献──(B)社会福利──(C)成功神学:工作狂是加尔文神学的恶果;“极力挣钱,极力地奉献”是成功神学的口号,也是导致现代世界严重的环境破坏和生态危机的的罪魁祸首。
 
全球化的时代,历史的航程转向;错误的神学也会得到整合,而整合的第一步,就体现为“清算”;整合的第二步,就体现为“终结”;整合的第三步,就体现为“回归”。
 
 
11
 
“劳动创造世界”,就是“以罪与罚来创造世界”。“奴隶创造历史”,就是“拒绝悔改的罪犯的堕落史”。我们要以仁慈来摆脱罪与罚的循环、实现向上的生命;我们要以仁爱来帮助罪犯悔改,免除堕落的痛苦。这样的仁爱,是来自上帝的创造而不是来自我们的意志;而我们的仁慈只是发自对于神的感恩。
 
罪与罚:劳作不休,满脸尘土。劳作不休,不是由外在匮乏、物质贫困造成的,而是内在匮乏、精神贫困造成的。所以任何外在的、可见的满足,只能暂缓但却无法消除人的上述焦虑。饱食无虞的现代人,只能在漩涡中日益颠簸,满脸尘土变成了五内俱焚。
 
电脑病毒的诞生,凸显了人的罪恶天性造成的五内俱焚状态。人的罪恶天性“酷爱游戏”以至于“酷爱恶作剧”。这种游戏本能却不幸地经常会导致自杀的后果。在罪性看来,如果降低罪性,人生将趋于单调;但如果升高罪性的水平,将导致水淹良田、局面富于爆炸性。所以,在福音看来,承受了原罪的人类,注定要在这世上受苦。
 
难道现代人受电脑的折磨,比古代人受锄头的折磨来得少吗?不见得。只是换了另一种折磨的方式。驱使人奔向电脑的,和驱使人拿起锄头的,是同一的力量:罪与罚。从憎恶电脑到依赖电脑,从逃避锄头到热爱锄头,是因为拒绝劳作也不能免除惩罚,因为罪与罚的真理已经决定:逃避劳作者,将被补上一枪:或是饥饿,或是刑罚,或是空虚无聊、以至于死。怎么办呢?中世纪早期的修道士们发明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祈祷和劳作结合起来,他们认识到,“逃避罪与罚”这种命运的唯一方式,就是赞美上帝,以敬畏、赞美和感恩,来给劳作不休以神圣的意义。
 
在许多情况下,所谓“繁忙”,就是“陷入罪的捆绑”。其结果,越忙就陷在罪的捆绑中越深。繁忙,也是因罪而受到的惩罚,结果越忙,就意味着受到的惩罚越重。劳作,因为就是赎罪,但罪其实是赎不尽的。我的体会是:唯有敬畏的态度,赞美、感念上帝的恩,可以超越劳作,代替赎罪。
 
当人弥留之际,他会领悟此生的空虚性,面对真正迷茫的去路,人会陷入恐慌。这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成为过时的描述,因为将死者已经无法表达善意了。世界遥远了,周遭的人、物,模糊了,但通往另一时空或超越时空的道路却洞开了:“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你们若认识我,也就认识我的父。从今以后,你们认识他,并且已经看见他。”(《约翰福音》十四章67节)弥留的人终于了悟人生的归途,但他已无法传递此一信息,也许父神是要让人们在没有看见末日之前就知道真理。可惜有多少人在末日到来之前,有眼睛却看不明白、有耳朵却听不清楚,结果失去了与神合一的最后机会。
 
面对死亡,意识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上帝,反而就是不可理解的。因为人生过于荒诞──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上帝,反而是不合逻辑的;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基督,反而是不值得活下去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圣灵,就是无从升级的甚至无法更新的,一切都在老化并且坠落,远离原初的美丽。
 
为了“成就”,我们犯下多少“罪行”!不属圣灵的成就,岂不就是罪行?圣徒,在属世的意义上也许是病人,所以,他们追求属灵以为弥补,以为终极的救赎。如果有谁觉得自己对比恶者之下,仍在内心觉得自己显然吃亏,因而激起了竞争作恶的念头;如果有谁觉得自己对比恶者之下,觉得自己在犯罪的道路上意犹未尽的话:那么他就不必勉强自己为善,因为善意是勉强不来的。恶棍们,敬请继续发作自己的邪恶吧,你们必得“功德圆满”,收获到足量的“罪的反弹”及其惩罚。魔鬼所喜悦的事,必在恶者手中享通,并以他的身体和灵魂,为血腥的祭坛献上祭品。
 
在我看来,偏执地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其实构成最大的自我伤害。相反,承认自己犯罪且是罪大恶极之人,倒有助于恢复健康。这是对于天性比较善良的人类类型而言的,对他们来说,生活的痛苦不是源于内疚、悔恨,而是来自被损害的感觉,也就是说,来自“犯罪不够”、”上当受骗”的吃亏感。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如果以一种“对神的亏欠感”来取代“世界欠我太多的感觉”,那么强烈的罪恶感就可以成为一种有益的解放感,不仅无害,而且有益于恢复自信、自尊、自律。
 
爱人如己、爱你的仇敌──说的是要除去私欲。这不是说要无视他人的罪,而是把他人的罪与自己的罪同等对待,不要律己宽、待人严。另外一面,爱人如己也并不是爱鬼如己,不是纵容恶势力,不是混淆邪灵与圣灵的区别。“爱你的仇敌”,不是“爱主的仇敌”;相反,“爱自己的仇敌”,应该和“恨主的仇敌”互为表里。恨恶他人身上的魔鬼一如恨恶自己身上的魔鬼,“和解个人恩怨”与“和主的仇敌实行决裂”是一体两面,都是与魔鬼保持距离。
 
属世的人则相反,仿佛被魔鬼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木偶──就像股民在股市的浮沉中走向末日。人们自以为自主甚至自由,其实却是随波逐流。可怜极了的生平却极尽荒诞之能事:怀胎艰难,父母养育艰难,自己成长艰难,持续奋斗艰难,抗争疾病衰老艰难,最后仍入死亡之门,手抓住棺材不肯入内,甚至为“治病”而被医院千刀万剐,仿佛凌迟,体无完肤,榨干最后一滴油,受幻灭、绝望的最后撕裂……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属世者的一生。不甘愿被魔鬼操纵的人们,除了皈依属灵的道路,走投无路。不是我们偏爱属灵,而是属世确非一个归属!属世没有出路,或曰出路的尽头只是墓地与毁灭!
 
 
12
 
正确的信仰是上帝给人的恩典,没有正确的信仰就是没有恩典,而错误的信仰则有如负债。有些人终生无信,结果其生命异于禽兽者几希。禽兽般的人只知道经验,有恩典的人方能获得体验并进而得到启示,从而拥有了充满信实的仰望。仰望基督乃是人生的最大恩典,也是最奇妙的体验。对基督的信仰,又是出自启示,这与其他的信仰出自体验及经典全然不同。体验及其经典再是完备,也是污泥之于荷花,是外来的养分,而不是内在的生命。领受启示的能力却是内在的生命,是上帝造人之初就放置在人心之中的“灵犀”。启示是直接来自神,体验则是间接来自于神。经验和经典的价值,则视乎它们与体验和启示的关系而定。
 
但是常人所说的“创见”、“创造性”却有一个误区:其幅度往往是与“人背离上帝”的程度成正比的。创见越大,罪恶亦大;创造性越强,犯罪性亦强。在全能的造物主面前,人的“创造”除了与“犯罪”同义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意义呢。除非,仅仅是“展现主的美意”。例如,有关太阳能技术的运用,实际上都从植物的光合作用中、动物的体能转换中,受到启示的。如此看来,有关人类命运的一切叹息,都是未能了解主“创造世界却让我们受苦”后面的真正美意?
 
“人生,进一步是座上宾,退一步是阶下囚”;人生,再进一步是座上囚,再退一步是方外人。方,就是世界。座,就是世界的统治者。
 
由于人性的贪婪,座上囚几乎是座上宾的逻辑发展。有时是心囚,有时是身囚,有时是身心双重的囚犯。相反,那阶下囚如果奉主的名,再退一步,则不再受魔鬼势力的捆绑,而从属世的统治权力面前离开,从而升格为属灵的人,甚至成为殉道者。
 
属灵的殉道者如此思考自己的命运:
 
“我”是谁?──撇开一切社会属性,“我”,不过是个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且不停地走向死亡的一个躯体罢了。然后围绕着这一躯体,产生了“我的意识”。然后,我的意识才可能有幸发现了自己的灵魂。
 
“主”是谁?──主是我们灵魂的对象,是唯一能够救出我们灵魂的。他因为要救赎我们这些被囚禁在“注定且不停地走向死亡的罪的躯体”中的灵魂,而代赎并免除我们灵魂所犯的罪,而自己却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这听起来似乎费解,但我通过自己的经验和体验相加的经历,知道若无主的恩典、圣灵的引导,读书乃至读经并无益处。更有甚者,梁元帝所谓“读书亡国”,也是可能的。
 
人在自我设计的道路之尽头,看见了神所指引的预设之路。这是不可抗拒的,没有另个选项的,除非你选择死亡,而且是孤独的、充满罪恶感和失败感的死亡。
 
 
13
 
俄国人列夫·舍斯托夫(18661938年)在《约伯的天平》一书中说,尼采的《善恶的彼岸》是在叙述“古代的生长在天堂里的树的故事”,这种说法在现象的描述方面,颇为贴切,实际上却遗漏了人类命运的本质:自我们从伊甸园堕落以来,再也恢复不了超越善恶的自然本性,因此永生的上帝才差遣他独一爱子来,救赎并审判这个趋向恶而不是趋向善的世界。这就是区分善恶的智慧所招致的恶果,是这样的“趋向恶的状态”而不是“上帝的愤怒”,使人受苦。而哲学家们如舍斯托夫笔下的尼采号召人们抛弃羞耻感所带来的行为后果,但这完全不能帮助人们恢复伊甸园般的天堂地位,只是激发了更多的人间暴行,从而增加了而不是减少了苦难,因为堕落以后的人类,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再也无法回到堕落以前的状态中去了。
 
《约伯的天平》解释说,新柏拉图主义的祖师爷普罗提诺对诺斯替派的学说十分气愤,因为普罗提诺是因为热爱世界而后才去鄙视世界的。……如果这种说法真实无误,那么人称诺斯替派为新柏拉图主义的变种,显然是诬枉的。完全鄙视世界的思想,是直接从耶稣基督传来的“神的话语”,因为甚至连“高尚的犬儒派”也还是喜欢太阳,甚至热爱生命,他们不过是想过一种更加自然的生活罢了。基督则把自己及自己所表达的“我父”与“世界”完全对立起来。在这种意义上,诺斯替派显然较为贴近福音而非较为贴近新柏拉图主义。由于诺斯替派强调脱离世界追随基督的属灵性质,结果受到了情欲为泯的“教会团契”的排斥,从而诬告他们是新柏拉图主义。也许可以说,新柏拉图主义仿佛古典文明的夕阳,诺斯替派则像是朝阳,它朝向正午的太阳,那就是基督的福音:这可是一个跨越了黑夜子午线的本质区别。
 
黑夜,就是世界;驱散黑夜的光,就是基督。
 
新柏拉图主义在面临黑夜时,返身向后眷恋白昼;诺斯替派则在抛弃黑夜后,面向真光;这可是一个本质的区别,后来演化为异教徒与基督徒的区别。诺斯替派的局限是:他们钻研神学,就好像在钻研哲学;他们理解上帝的话语,就好像在理解占星术和科学;他们读属灵的福音书,就好像在阅读属世生活的指南。于是他们就为斯宾诺莎那样的从犹太教中叛离出来的思想家制造了靶子,说什么上帝的意志与理性和人类意志与理性之间的天壤之别,就像是“星座犬”与“动物犬”之间的差别那么大。但斯宾诺莎可能没有意识到,他的讥评依然是渎神的,就在于天上的星座“犬”,与地上的能吠的动物“犬”,都是属世的、物质的、终将朽灭的;而上帝的意志与理性却是属灵的、永生的。
 
不错,有些神学家们败坏了上帝的声誉,因为他们即使贵为圣徒和教皇,同样具有人的罪性。他们不扮演上帝的代表还好,一旦扮演就不免露出沐猴而冠的丑态了。但哲学家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号召人们“回到太一”,自己却以思辨远离宇宙本原。世上有不少神学教授也是如此,他们对上帝的论证本身,就是在背离上帝,且使听众离上帝更远而不是更近了。
 
他们诡辩说,这其实也是一种用途:让属灵的服役于属世的。何以见得呢?他们解释说,原来,属世的经过属灵的净化,就仿佛经过一次洗浴、休眠,可以更大的活力投入属世的争战──所以我们看到西方物质文明之所以能够如此庞大的体系,是因为有其持续深入的属灵修炼作为“犯罪基础”的。
 
 
14
 
敌基督者就是罗马皇帝、古代诸王和现代各国的总统?假先知就是犹太大祭司、宗教组织的首领、假传圣旨的传道人?在末日,他们将作为首恶份子率先被取去,活活扔在地狱里受苦?殉道者们被他们施加的刑罚不过几个小时,而他们被末日判处的,却是永恒的火……
 
这些神秘的事情,应该不是我们这些尘土一样的人所能明瞭的。羊群的任务是荣耀上帝、见证基督,而不是议论主人家里的事情。当然人类组成的“羊群”不是任人宰割的草食动物,而是具有双重食谱的杂食动物,必要时他也要开荤的,他要食肉,而且是新鲜的、甚至是活生生的肉。有时羊群也会激动起来,活活咬死敌基督者。金发的文艺复兴、碧眼的启蒙运动、多毛的科学主义等异教野兽,很可能最终不是羊的对手。
 
耶稣基督的受难与复活似乎显明了:人们还是需要社会的,因为他“必须通过社会去认识上帝”。然而现在,既然上帝已经通过社会显明了,谁还在乎社会如何?人之所以需要父母,是因为他必须通过父母方能敬拜基督,现在,基督已经荣耀,人就不该跟随父母去背叛基督,反而唯愿社会的弃儿成为基督的仆人。
 
“在上帝的荣耀里分别为圣”;在基督的至大救赎中,一个个人被奇妙地拣选了──这才是“个人主义”的最深的核心。滥竽充数是难以蒙混过关的,个人必须直面上帝的公义审判。上帝对不同的材料,因此也有不同的拣选。
 
上帝的公义是“纯粹属灵”的原则,它有时在这个世界显现,成为真确的现世报;有时则并不在这个世界显现或显现为相反的东西──不是因为它虚无而是因为它太久远,无法用属世的、短期回报的眼光窥探之。
 
说上帝与罪人一起经受苦难……这样的“神学”是我们无法苟同的,因为这样的神学回避了上帝的公义的审判。这样的神学如果成立,那么上帝是否也被置于被告席上了?苦难与死亡一样,乃是罪的工价,是罪人的权利与收获,上帝怎么要与罪人分享恶的果子呢?但是,圣子耶稣基督降卑为人了,他代表神来与我们一起受苦并以此救赎我们脱离预定的灭亡。要是没有基督的救赎作用,集中营里的罪人并不因其身在苦难,就变得圣洁了;正如教堂里的神职人员并不因其身居要位、身着道袍,就变得圣洁了。在基督的救赎面前谦卑,就是把罪人自己缩到最小、降到最低,以便让神秘的旨意自身呈现、由上帝亲自说话。否则,再大的罪魁都是僭越了神秘,罪魁所说的话,就只是他自说自话,而与上帝无关。
 
 
15
 
“宗教”可能是令人崇拜魔鬼的,唯有福音才引人崇拜上帝。
 
崇拜魔鬼的宗教,会依赖教士的“作法”、仪式与布道;崇拜上帝的福音则仰赖基督的圣灵、苦行与祈祷。教士、仪式与布道,对教化群众即不进窄门的多数人,也许是有益处的;但对预定进入窄门的少数人,则难免会演化为灵魂的毒药?
 
“每种宗教的背后都有一股其所代表的灵界势力”──这样的说法是否带有多神教甚至泛神论的性质?无疑,承认灵界势力的多元化,就近乎多神论,正如承认魔鬼在灵界(而非世界)的统治,就近乎魔鬼教了。而承认一个无秩序的灵界,就是泛神论;接近这样的灵界并与之交流,唯有通过巫术的“作法”。在这种意义上,有人也把“极端的灵恩派”归结为一种降神巫术。例如,他们认为自己“崇拜”的时间一到,歌舞声乐一起,神就降临了,并与他们同在。批评者认为,这岂不是把圣灵与泛神论的怪力乱神等同起来了?岂不是把一神教与多神教混合使用了?实际上,这就是华人基督教界盛行的“ABC神学”、“混合主义”一再顽强表现的劣根性。
 
苦难是一种恩典,“为上帝而受苦”,更是一种超级的明显的恩典。这样的恩典与祝福,在那种专为恶人和被遗弃者准备的地方,更加显现出启示的意味。为上帝而受苦,不是所谓“替上帝受苦”等渎神的说法,而仅仅是“被上帝击打责罚”了。那时,杀了他就是终极地爱他。那时,被杀就是殉道的开始。
 
 
16
 
“恶行与悔改”的主题,贯穿在亚伯拉罕一族的历史见证中。
 
《圣经创世记》为何毫不掩饰亚伯拉罕一族的恶行?可能别有深意:正如在《新约圣经》里面,圣子耶稣拣选妓女和税吏做成有用的器皿,以便彰显主的大能。
 
1)神怎样恩待流亡者“希伯莱人”(“大河那边来的人”)亚伯拉罕,也就怎样恩待信奉耶稣基督之名的各国人。《圣经》上第一次提到希伯莱人的地方是在《创世记》十四章13节:“有一个逃出来的人告诉希伯来人亚伯兰。”不妨认为,以色列是上帝在迦南地创立的“信仰的试验田”,其面积比台湾岛还小,其辐射却比迄今为止的所有帝国(包括亚历山大帝国、回教帝国、汉唐帝国、蒙古帝国、英语国家)都大。
 
2)《约翰福音》说“没有人看见神”,但是亚伯拉罕却见过神,所以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他是“信心之父”:《创世记》十八章15节:“耶和华在幔利橡树那里,向亚伯拉罕显现出来。那时正热,亚伯拉罕坐在帐棚门口,举目观看,见有三个人在对面站着。他一见,就从帐棚门口跑去迎接他们,俯伏在地,说,我主,我若在你眼前蒙恩,求你不要离开仆人往前去。容我拿点水来,你们洗洗脚,在树下歇息歇息。我再拿一点饼来,你们可以加添心力,然后往前去。你们既到仆人这里来,理当如此。他们说,就照你说的行吧。”至于“耶和华”和“那三人”之间的关系,我却无法参透。有人说,“那三人”就是三位一体的神。
 
3)是信心而不是血缘,使他成为多国的、不同种族的“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信心,才构成了“教族”。《创世记》二十二章1618节:“耶和华说,你既行了这事,不留下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我便指着自己起誓说,论福,我必赐大福给你。论子孙,我必叫你的子孙多起来,如同天上的星,海边的沙。你子孙必得着仇敌的城门,并且地上万国都必因你的后裔得福,因为你听从了我的话。”
 
4)亚伯拉罕的儿子们并不都信神,如以实玛利还是阿拉伯人的祖先。可见亚伯拉罕的后裔是基于信仰,而非基于血缘。“亚伯拉罕”是信心的载体,而非基因的载体。《路加福音》第三章78节:“约翰对那出来要受他洗的众人说,毒蛇的种类,谁指示你们逃避将来的忿怒呢?你们要结出果子来,与悔改的心相称,不要自己心里说,有亚伯拉罕为我们的祖宗。我告诉你们,神能从这些石头中,给亚伯拉罕兴起子孙来。”有意义的是,圣经上第一次提到“亚伯拉罕的子孙”这一集合概念的地方并不是旧约,而是新约圣经《路加福音》:“耶稣说,今天救恩到了这家,因为他也是亚伯拉罕的子孙。人子来,为要寻找拯救失丧的人。”(十九章910节)结果以色列家的人拒绝了基督的救恩,于是外邦人的光把救赎的福音带到了整个世界。
 
5)犹太人之祖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之待人接物,很像“欺诈成性的吉普赛人”,但他们信靠神,所以还可以得到“特别赐福”。据《创世记》二十五章,“雅各就是抓住的意思”。但这个雅各却抓住一切机会,为夺取别人的东西甚至不惜进行欺诈。而亚伯拉罕也是惯于行骗的人:例如让自己的妻子撒拉冒充妹妹,先介绍给别人做妻子,然后再相机而动,一起逃走。中国农村的类似骗术叫做“放鸽子”。不但亚伯拉罕而且以撒也都惯以妻子冒充妹妹来行骗,理由是怕别人害他们,这也许是国际流浪者缺乏安全感,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创世记》十二章913节:“后来亚伯兰又渐渐迁往南地去。那地遭遇饥荒。因饥荒甚大,亚伯兰就下埃及去,要在那里暂居。将近埃及,就对他妻子撒莱说,我知道你是容貌俊美的妇人。埃及人看见你必说,这是他的妻子,他们就要杀我,却叫你存活。求你说,你是我的妹子,使我因你得平安,我的命也因你存活。”)这“以己度人”的结果是提供了让人犯错的机会。也许因为他们夫妇劣迹斑斑,后来神要为他们夫妇更改名字、更换身份:《创世记》十七章15节“神又对亚伯拉罕说,你的妻子撒莱,不可再叫撒莱,她的名要叫撒拉。”但是亚伯拉罕夫妇在更改名字以后仍然不改“放鸽子”的行径,《创世记》二十章记载说:“亚伯拉罕从那里向南地迁去,寄居在加低斯和书珥中间的基拉耳。亚伯拉罕称他的妻撒拉为妹子,基拉耳王亚比米勒差人把撒拉取了去。但夜间神来在梦中对亚比米勒说,你是个死人哪,因为你取了那女人来。她原是别人的妻子。亚比米勒却还没有亲近撒拉。他说,主阿,连有义的国,你也要毁灭吗?那人岂不是自己对我说,她是我的妹子吗?就是女人也自己说,他是我的哥哥。我作这事是心正手洁的。神在梦中对他说,我知道你作这事是心中正直。我也拦阻了你,免得你得罪我,所以我不容你沾着她。现在你把这人的妻子归还他。因为他是先知,他要为你祷告,使你存活。你若不归还他,你当知道,你和你所有的人都必要死。亚比米勒清早起来,召了众臣仆来,将这些事都说给他们听,他们都甚惧怕。亚比米勒召了亚伯拉罕来,对他说,你怎么向我这样行呢?我在什么事上得罪了你,你竟使我和我国里的人陷在大罪里。你向我行不当行的事了。亚比米勒又对亚伯拉罕说,你见了什么才作这事呢?亚伯拉罕说,我以为这地方的人总不惧怕神,必为我妻子的缘故杀我。况且她也实在是我的妹子。她与我是同父异母,后来作了我的妻子。当神叫我离开父家,飘流在外的时候,我对她说,我们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你可以对人说,他是我的哥哥。这就是你待我的恩典了。亚比米勒把牛,羊,仆婢赐给亚伯拉罕,又把他的妻子撒拉归还他。亚比米勒又说,看哪,我的地都在你面前,你可以随意居住。又对撒拉说,我给你哥哥一千银子,作为你在合家人面前遮羞的(羞原文作眼),你就在众人面前没有不是了。”(116节)
 
6)从亚伯拉罕出卖、出租妻子撒拉给人的事实,再结合他们夫妻长期不能生育的事实,现代科学完全有理由认为他们的孩子以撒是别人和撒拉生育的。所以犹太人后来制定了世系和血统要根据母系来计算的习俗,这样的孩子至少还有一半的犹太血统。《创世记》上关于亚伯拉罕夫妇与基拉耳王亚比米勒的三角故事还没有讲完,下面是紧接着的二十章17节到二十一章3节的故事,就讲述了一个奇迹:“亚伯拉罕祷告神,神就医好了亚比米勒和他的妻子,并他的众女仆,她们便能生育。因耶和华为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的缘故,已经使亚比米勒家中的妇人不能生育。耶和华按着先前的话眷顾撒拉,便照他所说的给撒拉成就。当亚伯拉罕年老的时候,撒拉怀了孕。到神所说的日期,就给亚伯拉罕生了一个儿子。亚伯拉罕给撒拉所生的儿子起名叫以撒。”
 
有的无神论者、圣经分析者根据上述描写推测,撒拉为亚伯拉罕所生的孩子以撒,很可能就是从基拉耳王亚比米勒那里接种所得的。当然,我们不能同意这一“猜测”,因为这不合圣经记载的神的应许。但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故事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的见证,和后来犹太人的性质一样的,那是信仰的团体,而非血缘的团体,而且是超验的,是不能用寻常的经验去看待的。况且,早在《创世记》十五章里,亚伯拉罕(那时还叫做亚伯兰)就与耶和华神有一段对话:“亚伯兰又说,你没有给我儿子。那生在我家中的人就是我的后嗣。耶和华又有话对他说,这人必不成为你的后嗣。你本身所生的才成为你的后嗣。”后来犹太人形成了传统:凡是犹太女人生的才算犹太人,犹太男人的孩子反而不一定算作犹太人,如果这个孩子的母亲不是犹太人的话不仅如此,《创世记》二十六章还记载了撒拉和名义上是亚伯拉罕所生的的儿子以撒,重复使用亚伯拉罕和撒拉惯用的诈骗伎俩“放鸽子”:“以撒就住在基拉耳。那地方的人问到他的妻子,他便说,那是我的妹子。原来他怕说,是我的妻子。他心里想,恐怕这地方的人为利百加的缘故杀我,因为她容貌俊美。他在那里住了许久。有一天,非利士人的王亚比米勒从窗户里往外观看,见以撒和他的妻子利百加戏玩。亚比米勒召了以撒来,对他说,她实在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说她是你的妹子。以撒说,我心里想,恐怕我因她而死。亚比米勒说,你向我们作的是什么事呢?民中险些有人和你的妻同寝,把我们陷在罪里。于是亚比米勒晓谕众民说,凡沾着这个人,或是他妻子的,定要把他治死。”从世俗的角度看,显然非利士人的亚比米勒衡量人心与以撒是不同的。值得注意:亚伯拉罕一家都与“亚比米勒”这个名字反复相关。
 
7)亚伯拉罕名义上的长孙雅各,后来改名为“以色列”(意思是“与神较力者”),其来由也是一个信心的见证:“那夜,雅各在队中住宿。他夜间起来,带着两个妻子,两个使女,并十一个儿子,都过了雅博渡口,先打发他们过河,又打发所有的都过去,只剩下雅各一人。有一个人来和他摔跤,直到黎明。那人见自己胜不过他,就将他的大腿窝摸了一把,雅各的大腿窝正在摔跤的时候就扭了。那人说,天黎明了,容我去吧。雅各说,你不给我祝福,我就不容你去。那人说,你名叫什么?他说,我名叫雅各。那人说,你的名不要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为你与神与人较力,都得了胜。雅各问他说,请将你的名告诉我。那人说,何必问我的名,于是在那里给雅各祝福。雅各便给那地方起名叫毗努伊勒(就是神之面的意思),意思说,我面对面见了神,我的性命仍得保全。日头刚出来的时候,雅各经过毗努伊勒,他的大腿就瘸了。故此,以色列人不吃大腿窝的筋,直到今日,因为那人摸了雅各大腿窝的筋。”(《创世记》三十二章2232节)“面对面见了神”这一记载,明显与《新约》的论断相冲突:“律法本是借着摩西传的,恩典和真理,都是由耶稣基督来的。从来没有人看见神。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他表明出来。”(《约翰福音》第一章1718节)“从来没有人见过神。我们若彼此相爱,神就住在我们里面,爱他的心在我们里面得以完全了。神将他的灵赐给我们,从此就知道我们是住在他里面,他也住在我们里面。”(《约翰一书》第四章1213节)因此可以说,雅各──以色列其实不是“历史意义的人”,而是“见证意义的人”。尤其考虑到,他甚至还战胜了“那人”!难道人真的可以战胜神吗?哪怕仅仅一次?
 
8)用中国传统观念看,犹太人种贱命大,像是稗子,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开花,这从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以及约瑟的行状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并非“被掳”以后的遭遇所形成的新特性,更非在罗马统治下浪迹欧洲的结果,而是从吾珥出来时就已经具备的“国际性格”。这也许就是《新约》中税吏性格与妓女身份的古老起源。因为神的能力就是最善于使用最低劣的材料,做成最优良的东西,以便证明神是无所不能的。而最坏的人渣只要对神真有了信心,就可以做成人间奇迹。
 
9)“希伯来”原意为“大河那边过来的人”,在当时当地的背景下,这称谓含有“移居”、“难民”、“浪人”之贬义。可见,“圣子耶稣的福音是为国破家亡者预备的最后晚餐”,不仅是新约时代的新生事物,而是从亚伯拉罕时代就开始的恩典──所以耶稣对犹太人说,“你们的祖宗亚伯拉罕欢欢喜喜仰望我的日子;既看见了,就快乐。”(《约翰福音》第八章56节)
 
10)王权是不蒙耶和华喜悦的(见《撒母耳记上》第八章),因此扫罗、大卫及后来诸王一个比一个更远离神。据此,撒母耳应是较好的统治方式,是弥赛亚的原型。故圣经以撒母耳来统领王国史。撒母耳有诞生记,扫罗与大卫皆无诞生记,可证之。扫罗彷佛项羽,大卫好比刘邦──前者疯狂,后者无赖;所罗门以下,“穷斯滥矣”。
 
11)大卫以扫罗之婿身份谋图篡夺政权,却不能与米甲(扫罗之女)生子,又以卑劣手段抢夺所罗门之母拔示巴,故使所罗门王朝以下成为“非法”,使以色列成为不能名正言顺的污秽之地。
 
12)《撒母耳记下》第六章记载,大卫一度拒绝约柜入城,且将之搁置于外邦人的家。后来看到约柜确实可以带来好处,才回心转意:“大卫起身,率领跟随他的众人前往,要从巴拉犹大将神的约柜运来。这约柜就是坐在二基路伯上万军之耶和华留名的约柜。他们将神的约柜从冈上亚比拿达的家里抬出来,放在新车上。亚比拿达的两个儿子乌撒和亚希约赶这新车。他们将神的约柜从冈上亚比拿达家里抬出来的时候,亚希约在柜前行走。大卫和以色列的全家在耶和华面前,用松木制造的各样乐器和琴,瑟,鼓,钹,锣,作乐跳舞。到了拿艮的禾场,因为牛失前蹄(或作惊跳),乌撒就伸手扶住神的约柜。神耶和华向乌撒发怒,因这错误击杀他,他就死在神的约柜旁。大卫因耶和华击杀(原文作闯杀)乌撒,心里愁烦,就称那地方为毗列斯乌撒,直到今日。那日,大卫惧怕耶和华,说,耶和华的约柜怎可运到我这里来。于是大卫不肯将耶和华的约柜运进大卫的城,却运到迦特人俄别以东的家中。耶和华的约柜在迦特人俄别以东家中三个月。耶和华赐福给俄别以东和他的全家。有人告诉大卫王说,耶和华因为约柜赐福给俄别以东的家和一切属他的。大卫就去,欢欢喜喜地将神的约柜从俄别以东家中抬到大卫的城里。”
 
13)由于大卫的罪恶,所以神预言说“刀剑必永不离开你(大卫)的家。”(《撒母耳记下》十二章)神这样斥责大卫说──“耶和华以色列的神如此说,我膏你作以色列的王,救你脱离扫罗的手。我将你主人的家业赐给你,将你主人的妻交在你怀里,又将以色列和犹大家赐给你。你若还以为不足,我早就加倍地赐给你。你为什么藐视耶和华的命令,行他眼中看为恶的事呢?你借亚扪人的刀杀害赫人乌利亚,又娶了他的妻为妻。你既藐视我,娶了赫人乌利亚的妻为妻,所以刀剑必永不离开你的家。耶和华如此说,我必从你家中兴起祸患攻击你。我必在你眼前把你的妃嫔赐给别人,他在日光之下就与她们同寝。你在暗中行这事,我却要在以色列众人面前,日光之下,报应你。”(712节)如此污秽的大卫王,怎么可以称为基督的祖先呢?迄今为止,犹太人与阿拉伯人,依然在此血腥之家天天仇杀、日日灭亡。难道基督是这家的子孙?当然不是。所以耶稣明确说:“大卫既然称基督为主,基督怎么又是大卫的子孙呢?”(《路加福音》二十章44节)《启示录》记载说:耶稣首先是大卫的根,然后才是大卫的后裔。(二十二章16节)很明显,耶稣首先是圣子,然后才降生为人子。
 
14)摩西─撒母耳─施洗的约翰。如果圣子耶稣不让使徒保罗特派传“外邦人的光”,则欧洲现在还在黑暗中。这“外邦人的光”的说法,不是保罗自己捏造的,而是耶稣基督的使命(参见路加福音第二章“西面颂”)。这样,上帝也向中国人阐明了“以色列历史的意义”正好就是阐明“圣经启示并非犹太历史”,所谓“以色列—犹太历史”只是为上帝所作的见证──这就是福音即将盛行于中国的理由。
 
15)犹太历史的意义就是:旧约时代的“犹太人”(希伯莱人──以色列人),不是血缘集团、种族集团,而是信仰集团、文化集团。旧约时代的“以色列人”,一如新约时代的“基督徒”。这种信仰集团,种族上是混杂的,文化上是兼容的,唯有信仰是唯一的且排他的。新约时代以来,犹太人则沦为文化集团,固步自封,甚至沦为种族集团,近亲通婚、日益颓败。
 
16)耶和华为外邦人基遍人申冤,除灭以色列王扫罗的七个子孙(《撒母耳下》二十一章)。圣经启示在此昭告天下:外邦人可以“为耶和华的产业祝福”,而犹太人的赎罪方式则是“将他们悬挂在耶和华拣选扫罗的基比亚”。(同上)
 
17)从亚伯拉罕以下,雅各、摩西、撒母耳、扫罗、大卫、所罗门的形迹看来,耶和华神似乎无一例外地偏爱立约。
 
18)从《列王纪上》第一章可以明显看出,大卫是拔示巴、所罗门母子、先知拿单、祭司撒督、武将比拿雅的联合宫庭阴谋的牺牲品。
 
19)摩西所造的铜蛇,被打碎,“因为到那时,以色列人仍向铜蛇烧香。”(《列王纪下十八章》)神人之间的媒介如果成了偶像,也必须予以破除。
 
20)人类灵性的三项堕落:一,巴比伦──迦南人;二,希腊罗马──撒都该人;三,欧美──自由派神学。第一次拯救的选民是以色列;第二次拯救的选民是中世纪欧洲的基督徒;第三次拯救的选民则是在现代巴比伦、现代罗马的废墟上建立的。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21)在属灵意义上,自由派神学比无神论更危险,因为“敬拜别神──假神──偶像”的,这是上帝最憎恶的,是比不会敬拜上帝的外邦人,更加可恨的,因为“主是忌邪”的。
 
22)“吸血鬼”故事应是欧洲异教的灵魂之一,因为圣经原文的上帝是最反对吸血者的,他甚至禁止食用任何动物的血,并严禁私自流人的血。(参照《摩西五经》中的许多有关记录)
 
23)人类的第三次灵性堕落,是从希腊罗马异教的“文艺复兴”和科学主义与无神论的“启蒙运动”开始,而在当代欧美的“世俗社会”,已达顶峰。例如当前的美国“主流社会”正以典型的迦南方式,在崇拜形形色色的偶像,从国家偶像到歌星偶像;从性的献祭(性解放和爱滋病泛滥)到血的献祭(枪支泛滥和恐怖活动)。
 
24)犹太人与其祖国──两河流域(亚伯拉罕起源于偶像崇拜中心吾珥)的关系始终紧张,但与法老的埃及却较亲善,有难即逃往埃及。为什么?仅仅是地缘接近呢,还是真有“一神教”方面的授受关系?
 
25)读《约伯记》三十二至三十七章,以利户这样代神发言:“我还有话为神说。我要将所知道的从远处引来。”(三十六章23节)
 
A:“神审判人,不必使人到他面前,再三鉴察。……他原知道他们的行为,使他们在夜间倾倒灭亡。”(《约伯记》三十四章23节)这是不同于最后审判的一种审判。
 
B:“你这话无理,因神比世人更大,你为何与他(神)争论呢,因他(神)的事都不对人解说!”(同上三十三章1213节)神的这一神秘的特性,可以构成“否定神学”的依据吗?
 
C:“但在人(如以利户)里面有灵,全能者的气使人有聪明。尊贵的不都有智慧,寿高的不都能明白公平。”(三十二章89节)可能,约伯讲的是“人间的道理”,因此在神面前变为谬误。上帝讲的仅仅是“自然的现象”,反而是具有永恒性。
 
E:有的“万能解经家”解释约伯的命运说,上帝与约伯一起受苦云云。其实,这比之约伯的友人更加离题千里,不仅误导,甚且虚伪──万能的主没有为了和撒但的一个赌局,而和约伯同受人间的尘土之苦。与人一起受苦,是圣子耶稣基督后来的工作。我们要明白主的话语是:“那时,耶和华从旋风中回答约伯说,谁用无知的言语,使我的旨意暗昧不明。你要如勇士束腰。我问你,你可以指示我。我立大地根基的时候,你在哪里呢?你若有聪明,只管说吧。你若晓得就说,是谁定地的尺度?是谁把准绳拉在其上?地的根基安置在何处?地的角石是谁安放的?那时晨星一同歌唱,神的众子也都欢呼。海水冲出,如出胎胞,那时谁将它关闭呢?……是我用云彩当海的衣服,用幽暗当包裹它的布,为它定界限,又安门和闩,说,你只可到这里,不可越过。你狂傲的浪要到此止住。”(《约伯记》三十八章111节)
 
 
17
 
今天,主后19961230日,晚上,我想起耶稣给我带来的恩典,再度感动起来:他为我们孤独地死在十字架上,而我们却经常忘记他,还悲叹自己多么孤独无助。其实,我们哪一个人受苦的资格可与耶稣基督相比?谁比耶稣基督更苦?谁比耶稣基督更孤独?而耶稣基督却是永生上帝的圣子,为赎我们的罪自愿死在十字架上。面对这样永不止息的爱,面对这样完美无缺的救恩──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抱怨自己的不幸与孤苦呢?感谢主基督把这美好的意思注入我的内心!耶稣基督使失败成为胜利,胜了“这世界的神”。所以《哥林多后书》说:“如果我们的福音蒙蔽,就是蒙蔽在灭亡的人身上。此等不信之人,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基督本是神的像。我们原不是传自己,乃是传基督耶稣为主,并且自己因耶稣作你们的仆人。那吩咐光从黑暗里照出来的神,已经照在我们心里,叫我们得知神荣耀的光,显在耶稣基督的面上。”(第四章36节)
 
《罗马书》中有一段被许多人误解的话,是说:“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凡掌权的都是神所命的。所以抗拒掌权的,就是抗拒神的命。抗拒的必自取刑罚。作官的原不是叫行善的惧怕,乃是叫作恶的惧怕。你愿意不惧怕掌权的吗?你只要行善,就可得他的称赞。因为他是神的用人,是与你有益的。你若作恶,却当惧怕。因为他不是空空的佩剑。他是神的用人,是伸冤的,刑罚那作恶的。所以你们必须顺服,不但是因为刑罚,也是因为良心。你们纳粮,也为这个缘故。因他们是神的差役,常常特管这事。凡人所当得的,就给他。当得粮的,给他纳粮。当得税的,给他上税。当惧怕的,惧怕他。当恭敬的,恭敬他。”(十三章17节)这段话常常被人朝向“驯服工具论”的方向解释,要人们“服从政府”,因为政府总是对的。其实,这段话是有紧密前提的:“亲爱的弟兄,不要自己伸冤,宁可让步,听凭主怒。(或作让人发怒)因为经上记着,主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所以,你的仇敌若饿了,就给他吃。若渴了,就给他喝。因为你这样行,就是把炭火堆在他的头上。你不可为恶所胜,反要以善胜恶。”(同上十二章1921节)由此可见,保罗是为了保护信徒,避免他们以善抗恶的行为,招来“鸡蛋碰石头”的惨痛损失。因为暴君就是绑匪,和他讲理无异于自讨苦吃;不如暂时顺从他,等他自己灭亡。
 
“顺服作官的掌权的”(《提多书》第三章1节)、“顺服空中掌权者的首领”(《以弗所书》第二章2节),应该与“蔑视君王的原则”相结合,才是健康的“基督教思想”,其典范是殉道者,因为真正在上掌权的是主上帝,而非君王。所以“顺服作官的掌权的”是为了“行各样的善事”:“你要提醒众人,叫他们顺服作官的,掌权的,遵他的命,预备行各样的善事。不要毁谤,不要争竞,总要和平,向众人大显温柔。我们从前也是无知,悖逆,受迷惑,服事各样私欲和宴乐,常存恶毒(或作阴毒)嫉妒的心,是可恨的,又是彼此相恨。但到了神我们救主的恩慈,和他向人所施的慈爱显明的时候,他便救了我们,并不是因我们自己所行的义,乃是照他的怜悯,借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提多书》第三章15节)只有以上帝为中心,才可以去顺从不该顺从的君王(参见《撒母耳记》上篇里耶和华神对国王以及国家的本质所进行的揭露);只有以上帝为中心的君王,才是值得内心顺从的。这种健康状态,是与那种用上帝为君王背书,用信仰为政权背书的病态,完全相反的。
 
下面让我们完整地看一遍耶和华神在《撒母耳记》上篇对国王以及国家的本质所进行的揭露:“耶和华对撒母耳说,百姓向你说的一切话,你只管依从。因为他们不是厌弃你,乃是厌弃我,不要我作他们的王。自从我领他们出埃及到如今,他们常常离弃我,事奉别神。现在他们向你所行的,是照他们素来所行的。故此你要依从他们的话,只是当警戒他们,告诉他们将来那王怎样管辖他们。撒母耳将耶和华的话都传给求他立王的百姓,说,管辖你们的王必这样行,他必派你们的儿子为他赶车,跟马,奔走在车前。又派他们作千夫长,五十夫长,为他耕种田地,收割庄稼,打造军器和车上的器械。必取你们的女儿为他制造香膏,作饭烤饼。也必取你们最好的田地,葡萄园,橄榄园赐给他的臣仆。你们的粮食和葡萄园所出的,他必取十分之一给他的太监和臣仆。又必取你们的仆人婢女,健壮的少年人和你们的驴,供他的差役。你们的羊群,他必取十分之一,你们也必作他的仆人。那时你们必因所选的王哀求耶和华,耶和华却不应允你们。”(第八章718节)
 
上述记载也使我想到自己,虽然我不承认自己是败在别人的手里,但我愿意承认是败在上帝的主权下。失败使我清醒过来,让我终生敬畏上帝、顺服基督,永不僭越甚至自拟为神。我要真正按照上帝的默示去做,而不再以上帝为幌子和藉口,却做着自己愿意做的事──因为我确想回报基督在十字架上带给我们的无限救恩。
 
“带耶稣去的时候,有一个古利奈人西门,从乡下来。他们就抓住他,把十字架搁在他身上,叫他背着跟随耶稣。有许多百姓,跟随耶稣,内中有好些妇女,妇女们为他号啕痛哭。耶稣转身对她们说,耶路撒冷的女子,不要为我哭,当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哭。因为日子要到,人必说,不生育的,和未曾怀胎的,未曾乳养婴孩的,有福了。那时,人要向大山说,倒在我们身上。向小山说,遮盖我们。这些事既行在有汁水的树上,那枯干的树,将来怎么样呢?又有两个犯人,和耶稣一同带来处死。到了一个地方,名叫髑髅地,就在那里把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又钉了两个犯人,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当下耶稣说,父阿,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兵丁就拈阄分他的衣服。百姓站在那里观看。官府也嗤笑他说,他救了别人。他若是基督,神所拣选的,可以救自己吧。兵丁也戏弄他,上前拿醋送给他喝,说,你若是犹太人的王,可以救自己吧。在耶稣以上有一个牌子,有古卷在此有用希利尼罗马希伯来的文字写着,这是犹太人的王。那同钉的两个犯人,有一个讥诮他说,你不是基督吗?可以救自己和我们吧。那一个就应声责备他说,你既是一样受刑的,还不怕神吗?我们是应该的。因我们所受的,与我们所作的相称。但这个人没有作过一件不好的事。就说,耶稣阿,你得国降临的时候,求你记念我。耶稣对他说,我实在告诉你,今日你要同我在乐园里了。那时约有午正,遍地都黑暗了,直到申初,日头变黑了。殿里的幔子从当中裂为两半。耶稣大声喊着说,父阿,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说了这话,气就断了。”(《路加福音》二十三章2646节)
 
与耶稣同钉十字架的两个死刑犯人中,其中那个愿意悔改的,应该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人:“耶稣对他说,我实在告诉你,今日你要同我在乐园里了。”(《路加福音》二十三章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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