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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1日星期六

谢选骏:内卷就是内乱的开始


《义乌的暴富神话难复制:年轻人疯狂涌入》(时代周报 2024-04-25)报道:


不少年轻人正涌向义乌,追逐暴富神话。


这些来到义乌创业的年轻人,通常要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涌进名声在外的国际商贸城。遭到批发商老板们的冷眼后,他们会发现,商贸城商户老板给出的价格,还不如电商平台。孤身一人,加上创业小白,让年轻人在这个小商品之都的议价能力极为有限。


第二阶段通常是入坑创业搭子、研学或培训机构。动辄几千的学费门槛对预算不够充足的年轻人并不友好,但前辈和同行口中的无限商机,还是让他们维持了那份暴富的美好想象。


第三阶段是进入实操层面。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成为创业圈内津津乐道的传奇。多数人的归宿,是学尽了卖货套路,却卖不出去货。


他们的创业本金耗尽,被退货退款规则“白嫖”商品,还得对着无人的直播间自言自语。尝尽了苦头,最终还是入不敷出,在某一天决定到库存街,论斤卖出自己当初用尽心思的选品,无奈返回故乡。


“义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人。”义乌司机老朱似乎看透了这座小商品之都的人来人往。在他看来,80%的年轻人会在第二年把钱交给房东、餐馆、商户和快递,把剩下的库存贱卖给库存街,无功而返。剩下的大部分人,无非家底厚一点,撑得久一点,但钱终究是不好赚的。


“拿货攻略”好用吗?


5.5公里长,总面积超550万平方米,相当于770个足球场大小。


大是甜甜对义乌商贸城的第一印象。商贸城有7.5万家商铺,按每家店5分钟,每天8小时计算,也要781天,即两年多才能逛完。


这足以让一个单纯地想低买高卖的年轻创业者晕头转向。


甜甜并没有想好做什么生意。在互联网“副业赚翻”的驱动下,买了一张到义乌的火车票。到达之前,她特意搜了攻略:首先,不能问“这个怎么卖”,得说“这个拿货价多少”;问“能拿样品吗”“能包邮吗”,会被一眼看穿是不懂行的小白。


义乌档口以批发为主,动辄几百件起发,运费都是客户自己出。不少店铺门口都张贴了“不零售”“只做外贸”的纸条。“同行免入,禁止拍照”的字眼,几乎出现在每一家店铺的门口。




义乌商贸城内,有不少“只外贸不零售”的店家。(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王晨婷/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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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个区域内的每家店几乎都没太区别,眼花缭乱的款式让人无从下手。鼓起勇气的甜甜指向一款发圈,使出话术:“这个怎么拿?多少起拿?”


店老板头也没抬:“2毛8,一件起拿。”


“一件?是指这样一个吗?”


“一件720个。”


感受到甜甜的沉默,老板抬起头来指了指门口不起眼的一个小箱子:“要零售的话,在里面挑。”


若问到产品质量、出口标准,商贸城的商家顶多回一句“没问题”。句句有回应,但绝不过分热情。




商贸城内待发的货物。(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王晨婷/摄)


这些网传的话术显然难以应对老道的义乌商家。熟练的采购员一般会拿来样品或图片,直接问店家询货询价,有现货或订做,再确定工期和数量,一套流程下来大概只要十几分钟。


对于在商贸城浸泡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来说,一眼就能看穿甜甜这样的“义乌新人”。


“疫情之后,所有人都觉得义乌有钱赚,涌进来一大波人。他们没有老客户,就只能卷低价,甚至有些赔本卖,直接把市场都搞坏了。”在商贸城做胶水的冉先生对时代周报记者说。开店20多年,他见过太多试图在义乌捞金的人失意而归,“我旁边的店都换三、四轮了”。


逛了一天,微信显示步数2万+,甜甜只顺手买到一套吉他弦。回家上淘宝一搜,甜甜傻眼,价格比自己的“批发价”还便宜2元




工人在商贸城内张贴新的标语。(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王晨婷/摄)


迷茫的创业者


安徽人老吴毕业后就在东北工地上干活,但建筑业不景气,他决定“提桶跑路”。


听说到义乌就能赚钱,一张火车票,他从鸡西坐了28个小时火车来到义乌。在路上,他刷了不少《裸辞xx元孤身闯义乌xx天》的攻略,还约了一个同一天来这里看货的“创业搭子”图图。


图图是个闲不住的浙江宝妈,本职的财务工作又累又无聊,她辞职想做点小生意。两人一见面,图图就滔滔不绝地讲述她眼中的“商机”:村里的第一家网红奶茶加盟店,一个月回本,剩下全是利润;共享无线充电宝可以和火锅店谈合作,每天的成本只有几块钱的电费;依托奶奶的首饰店,她可以去深圳水贝进黄金,还可以做回收饰品的生意。




义乌街头车辆上的广告。(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刘沐轩/摄)


图图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如果做线上靠流量带货,拼不过那些没有底线的人。她村里的网红,大闹陌生人葬礼,还给民警递安全套,一系列猎奇的行为牢牢抓住了十里八乡的流量。“她每天就开播几个小时,什么也不用干,大多数人都是来骂她的,但是看热闹的打赏也不少,那也是真金白银。”


老吴话不多,人看着倒是实诚。图图玩笑式地邀请老吴一起创业,“你觉得我那充电宝生意咋样?要不要先投我五十万?”


老吴咽了下口水,摆摆手婉拒了。




义乌夜晚的街头。(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刘沐轩/摄)


在工地干了四年,扣去寄回家里的,老吴存款不多。更何况从去年开始,家里还催着他攒钱准备彩礼。


图图的计划也没有真的实施下去,很快她就觉得,跟着老同学小余干,更轻松更有“钱途”。


小余的生意说白了,就是“薅平台补贴的羊毛”。他发动亲朋好友在电商平台的补贴活动期间下单,再加价卖给囤积商。后者在平台活动空档期,以用低于现货价的价格出售,赚取利差。


一番交流过后,图图觉得自己离小目标越来越近了——那是一款售价45800元的香奈儿女包。




义乌街头的招聘广告。(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刘沐轩/摄)


老吴则觉得,小余的生意有些“不合法”,而且他也没能力发动那么多亲戚朋友。


独自在义乌又转了两天后,老吴再次在创业搭子社群里发问,“有没有和我一样资金不多但也想创业的朋友?”


五分钟后,有两个人回复他。但老吴翻了翻对方朋友圈里的旅游照片,瞬间失去了交流的欲望。他觉得那两个人都是富二代,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学不会的暴富经


没有创过业的年轻人“不信邪”,他们仍然不断涌入义乌。


另一个侧面是创业社群的持续扩张。


在线上,小红书最火的义乌研学博主,虽然每个月仅招收三四十名学员,但有意向的咨询者不在少数,短短两个月就加满了20个500人上限的群聊。


做饰品电商的小杨在群里待了两个月,有不懂的就问,虽然经常能得到简短的答案,但他发现很少有人愿意私下加好友进一步交流。


小杨觉得,社群内的交谈,与其说是交流学习,不如说是互相诉苦提供情绪价值。“因为已经‘很卷了’,一个人在义乌进的货爆单了,第二天所有人都能找到同样的货去模仿。而同样的商品,别人播了一周就能出单卖货,自己播了一个月还是无人问津。还不如不播,挂在那里。没准哪一天,就爆了呢?”


在义乌街头,也经常能见到创业培训学校的广告。




义乌街头随处可见的电商培训广告。(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王晨婷/摄)


在一栋陈旧商厦的四楼,一个直播培训学院走廊里动辄爆单百万的“学员寄语”,并没能让这所培训机构在物理层面上蓬荜生辉。


这家培训学院开了近二十年,课程手册厚如老酒楼菜单,里面覆盖了抖音、快手、淘宝、拼多多、1688和shopee的培训课程。张老师一般不会着急催促学员交钱上课,也不允诺学完就能“爆单”。面对学员们的询问,他总是会抛出一个问题:关键是你想做什么品类?


更实在的“暴富经”,可能还要在夜市摊主身上去找。




宾王夜市里的外国游客。(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刘沐轩/摄)


一位在义乌宾王夜市卖鞋的老板,经常向路过的年轻创业者传授着他的创业秘笈:“选好品,在摊位待得住,就有钱赚。”


“卖什么决定了你需不需要库存,要不要额外租仓库,三万块的袜子能卖半个月,但要是饰品,就不需要那么多空间。从看货到摆摊,起码毛利得有3-5成,你才能赚到钱。”


老板说,对夜市摆摊的人而言,商贸城的大多数货源属于“精品”,真正有利润的商品得去工厂拿“尾单”,也就是瑕疵品。




义乌夜市里,宝马车上摆着运动鞋。(图源:时代周报记者 刘沐轩/摄)


从服装箱包到时下流行的穿戴甲,宾王夜市售卖的内容与各地的夜市没什么不同,但义乌这个城市给它带来了天然的流量。


国际商贸城每天五点关门,把整个夜晚交给了夜市。


那些在商贸城零售碰壁的创业者、游客和做完大商单的外国商人,总是喜欢在夜市消费。也正因此,铺位租金一直在涨。每年3月底,是续租抢摊位的时刻。今年靠近入口最贵的年租金要28万,即使是在夜市的最尾端,不知几房东开出的价码也要5万8。




网络上流传的义乌夜市摊位价格,年租最高超过40万。(图源:网络截图)


隔壁摊主听到5万8的报价嗤之以鼻。“就那破摊5万8?也就骗骗你们刚来的,赚不回来的!”


在司机老朱眼里,最受惠于年轻人创业潮的,可能还是义乌的房东。


义乌的长春、福田、南北下朱等社区内,依旧维持着20年前拆迁民房的基础设施水平。有眼光的当地人早早买下整栋楼,成为一劳永逸的房东。顶楼自住,一楼租给商铺,剩下的房屋则永远会有人来抢。


“你别看外面说房地产不行了,我们这个地方房租一年一交,每年都要涨两千。”老朱说。


谢选骏指出:共产党鼓励“一切向钱看”,结果造成了整个社会的钱途茫茫、道路拥挤、越走越窄是必然的——“内卷”于是乎成为社会绞肉机。“就是内乱的开始”,至于能否通过革命解决问题,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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