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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8日星期一

谢选骏:中国如何拯救欧洲



《拜占庭皇帝向宋朝求援,宋神宗答应了吗?》(微信 

2020-12-26)报道:


公元1078年10月的一天,拜占庭贵族聂斯托利乌斯与西蒙德来到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圣殿中,垂垂老矣的尼基弗鲁斯三世依靠在一张希腊式卧榻上,他通过侍者将一幅古老的地图交给了两人,在地图的东方尽头一个“Taugas”的字样引人注目。


尼基弗鲁斯三世用坚毅的语气向两位贵族说道:突厥人把我推上王位,也随时会派兵把我废黜,我听草原上来的人曾说东方的唐家子(Taugas)是突厥人的克星,你们带上君士坦丁最名贵的产物,请他们从东方出兵攻打突厥人,我作为希腊与罗马的凯撒,许诺他们为东方之主。

三天之后,聂斯托利乌斯与西蒙德在君士坦丁北面的金角湾坐上了威尼斯人的商船,伴着地中海的习习海风,他们横跨博斯普鲁斯海峡,望着前方逐渐清晰的亚洲大陆,一场远飚欧亚的出使之旅拉开帷幕。

在君士坦丁堡城的亚洲对岸,聂斯托利乌斯与西蒙德刚一下船便感受到这座城市的萧索之气,拜占庭与塞尔柱突厥的数年征战已经将这片曾经富饶的土地化为丘墟,拜占庭人仅仅占领着海边为数不多的碉堡,而突厥人已经在距离海岸地不足十公里的地方修建起林立的清真寺,伊斯兰突厥的气息俨然已经从内亚的深处蔓延着欧亚大陆的核心地带。

11月2日,聂斯托利乌斯与西蒙德伪装成斯拉夫商人来到了曾经的基督教圣地——尼西亚。七百年前,罗马帝国的中兴者君士坦丁大帝,就在这里召开了第一次大公会议,史称第一次尼西亚公会议。可以说,基督教正是在这里成为罗马人的国教,也从这里走出推向整个欧亚大陆。然而,这个曾经荣耀的基督教圣城此刻已经成为伊斯兰化突厥人向君士坦丁堡发动攻势的前进基地。

聂斯托利乌斯在尼西亚古城的郊外,瞻仰了作为尼西亚会议旧址的小普林尼罗马剧场,这个记载了基督教辉煌过往的地方如今已经荒草萋萋。在与剧场一墙之隔的尼西亚主城中,塞尔柱大将苏莱曼沙已经以苏丹之名自居,建立了后世著名的罗姆苏丹国。

在尼西亚的闹市街道中,西蒙德看到了初登地位的苏丹与他的亲卫兵团,一列列精锐的突厥骑兵人马皆披重甲,苏莱曼沙身着穆斯林的黑色长袍,戴白色棉布包头,身侧两把镶金刀鞘的大马士革弯刀尽显威武气息。看到了如此气势的武装队伍,西蒙德内心赞叹无怪乎这些穆斯林能够从苍凉的阿拉伯半岛一路推进到爱琴海畔。

使团一路向东行进,从爱琴海沿岸平原登上了古老的安纳托利亚高原。枯黄的草原中掩映点点灌木丛,崎岖不平的道路在沟壑纵横的山谷之间曲折环绕,拜占庭人的希腊式马车在期间穿行,周边不时涌来不怀好意的突厥游骑兵。辛亏聂斯托利乌斯在尼西亚时便重金买下了当地突厥首领购买了罗姆苏丹特许通行证,方才免于遭到洗劫。12月10日,拜占庭使团抵达了后世土耳其的首都——安卡拉。


这座城在公元前2世纪就成为罗马人在安纳托利亚(小亚细亚半岛)的统治中心。罗马帝国皇帝艾罗给安卡拉定名为“麦特罗波尔”,其意为“大都会”或“首府”。帝国时期,罗马人在这座高原上的都邑修建了大量的基督教堂、赛马场、公共浴池和罗马式圆石柱等宏伟的石制建筑物。

这种繁荣的景象一直延续到七年前,塞尔柱人的铁蹄蹂躏了这座古老的城池,大量的东正教徒被突厥骑兵屠戮、奴役,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向西逃窜。两位拜占庭贵族望见城内那些年少时见到的宏伟的圆顶教堂早已破败不堪,大理石精雕细琢的精美圣象在荒草中废弃,大火烧过的残垣断壁依旧向他们哭诉着塞尔柱人的残暴。

聂斯托利乌斯作为一个虔诚的东正教主教,此时只能暗自擦拭眼角的泪水,他在古城的街道旁看到了当年为了纪念罗马皇帝来访而修建的尤利阿奴斯之柱,也看到了为了祭祀医学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而由卡拉卡拉皇帝亲自修建的高科技罗马澡堂(冷水、温水、热水轮流洗浴),而这些曾经辉煌一时的建筑,此刻都像帝国一样颓颓老矣。

沉重的心情让两位使者更加坚定了向东方前进的信念,他们继续向东,沿着突厥人策马东来的道路逆向推进。在安纳托利亚高原的东南边缘,两位拜占庭人在库尔德斯坦的群山之中遭遇了马尔瓦尼德王朝的军队,这个由库尔德人建立的国家尽管臣服于塞尔柱突厥人的统治,却始终保持着自身的独立与武装。这群在乱局中苦苦支撑的流浪之民还会在这片地缘大国争雄的奇点上继续坚守上千年。

公元1079年春天,拜占庭使团抵达了幼发拉底河上游的阿萨德湖,在遍布两岸的椰枣树之间,拜占庭人的马车飞速疾驰,此时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已经不是安纳托利亚的纵横沟壑,而是远方一望无际的热带荒漠,只有身侧的幼发拉底河在河流两岸浇灌出片片肥沃土地。随着气温不断身高,拜占庭人感受到了无法忍受的炎热,而前方的平原却突然开阔起来,来自罗姆苏丹的向导向随行的拜占庭人高呼到:圣地巴格达就要到了。

8月10日,拜占庭人的使团来到了曾经的阿拉伯帝国都城巴格达。这个传奇的城市兴建于阿拉伯帝国初期,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在这里形成了不到30公里的并行狭窄通道,巴格达的主要城区就位于底格里斯河的右岸。

未曾到此的拜占庭贵族被这座东方都城的雄伟所震撼,巴格达城分外城、内城和皇城3层,有3道城墙。以皇城为圆心,城墙构成3个同心圆。城墙各有等距离的4道城门,4条大街从中心区伸向城门,形似车轮辐条。皇城内不仅有哈里发的皇宫、大臣的官邸、还有巍峨的清真寺、图书馆与花园。

在这里,拜占庭人终于舍弃了对穆斯林异端的文化偏见。在巴格达的皇城中,甚至有着当年阿拉伯哈里发斥巨资修建学术研究机构“智慧馆”,在这里,无数印度、希腊与埃及的古籍被翻译成为阿拉伯文,成为了数千年历史的最佳见证。在智慧馆的基础之上,十年前,塞尔柱王朝素丹艾勒卜·艾尔斯兰又命令宰相在巴格达城内建造了一所世界级综合性大学尼采米亚大学,这较之西欧最早的大学——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还要早二十多年,堪称“伊斯兰神学院的典范”。

秋风吹起时,拜占庭人的使团越过了航运繁忙的底格里斯河,向东进入了扎格罗斯山脉之中。这座南北纵横、东西平行的山系自古以来都是波斯文明与两河流域文明的天然分水岭,拜占庭人沿着峡谷之间崎岖的石灰岩基座迂回前进,两位拜占庭人体会到了当年希腊人的英雄——亚历山大大帝东征的艰险。

公元1079年12月,拜占庭人终于迎着凌冽的寒风与漫天飞雪进入了塞尔柱突厥的都城——伊斯法罕。这座处在高原上的都城尽管没有巴格达的繁荣与富足,却在塞尔柱突厥人的治理下成为一座朴素险峻的军武之城,不断集结出入的突厥军队让拜占庭人不寒而栗,因为谁都知道,这里的突厥骑兵最终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号称“永不陷落之城”的君士坦丁堡。不过,伊斯法罕作作为“丝绸之路”的南路要站,同样也是东西方商贸的集中地。在这里,伊斯法罕听到了来自东方的传闻,东方的“唐家子”帝国似乎早就已经消亡了。

西蒙德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满脸沮丧,意图打道回府,但是虔诚的聂斯托利乌斯却不愿意就此放弃,他相信在东方的那个国度即使发生了更迭,也依旧是一个可以抗拒突厥穆斯林的强大存在。于是,公元1080年1月,拜占庭使团冒着风雪离开伊斯法罕,继续向东方的呼罗珊地区进发。

在经历了三个月的长途跋涉后,拜占庭人终于穿越了整个伊朗高原,达到了伊朗高原的东端马什哈德,在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边境小城,拜占庭人目睹了一场堪比麦加的穆斯林朝圣活动,在当地人近乎疯狂的祷告与礼拜中,他们得知这里是伊玛目里扎的圣地。

在两百多年前,这个作为什叶派精神领袖的阿里第八代传人里扎因为坚守信仰在这里被折磨致死。自那之后,马什哈德就俨然以伊斯兰第二大圣城,无数什叶派的虔诚教徒从四面八方赶来,在这里追悼圣者的不幸,同时抨击现实的不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拜占庭的贵族们被这种强大的宗教感染力所震慑,同样不寒而栗。

再向前走,拜占庭人已经跨越了整个塞尔柱帝国的国境,摆在他们眼前的是浩瀚无垠的沙漠——卡拉库姆沙漠。此时的卡拉库姆虽然没有后世的“地狱之门火坑”,却依旧是来往商人的噩梦。两位拜占庭贵族不得不穿上阿拉伯人的长袍,骑上了中亚居民常用的双峰骆驼,在无尽的沙丘中艰难寻找通向东方的路途。

又是一年盛夏季节,在沙漠中穿行数月的拜占庭人终于看到了一条宽阔的长河,河流两边富有浓郁中亚特色的小镇与商栈让他们欢天喜地,这里便是滋养了中亚绿洲城邦的神奇母亲河——阿姆河。此时的阿姆河流域已经被伊斯兰化的西喀喇嘛汗国(传说为西突厥葛逻禄与回纥部落所建)。

顺着阿姆河支流在泽拉夫尚河逆流而上,金黄的小麦田垄洋溢在河道两旁,拜占庭人流连于中亚富庶的商铺之中。在撒马尔罕城,拜占庭人终于见识了这座中亚第一城的雄伟与繁荣,来自波斯、印度与中国的文化在这里交融,正如当年亚力山大所说:“我所听说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撒马尔罕要比我想象中更为壮观。”

使团在这里产生了分歧,西蒙德主张走北方的草原游牧民族线路,而聂斯托利乌斯则坚持走南方雪山之路。正在双方针锋相对之时,西喀喇嘛汗国王子突然将他们请进了宫殿之中。

原来,这群不知名西方商旅的进入早就被汗国细作所侦知,西喀喇嘛的大汗并不在意他们究竟从何处来,只是听闻他们要前往东方“唐家子”需求帮助时表达了兴趣。大汗表示,“唐家子”已经被一个新的王国所取代,而且与他们回纥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他们的“东方日出处大世界田地主汉家阿舅大官家”。西蒙德两人尽管听不懂冗长的翻译,但是却知道双方存在联姻关系,于是赶忙表示希望对方能够帮助自己到哪里去。

此时的西喀喇嘛正在遭受塞尔柱突厥人的威胁,大汗当然希望这群远方来的人可以帮助自己寻找力量,对抗塞尔柱突厥。于是,在回纥人的帮助下,拜占庭使团选择了路途艰险但时间快捷的南线。

公元1080年11月,在回纥人的引领下,拜占庭人经由费尔干纳盆地,登上了巍峨的帕米尔高原,从当地的向导口中得知,费尔干纳曾经是拔汗那人(大宛)的国家,这个国家在三百年前曾经是“唐人”的盟友,“唐家子”的军队当年也曾从东方穿越这片高原,曾经称霸整个中亚。

沿着唐朝军队的来时的道路,拜占庭人穿过了狭长的高原峡谷,两侧雪峰皑皑,南山巍峨,北山耸峙,高峻挺拔,起伏逶迤,山中怪石林立,岣岩交错。12月底,拜占庭人抵达了线路的中端山口——伊尔克什坦山口,穿过这里,拜占庭人便正式进入了今天的中国国境。

公元1081年的第一个清晨,穿越雪山的拜占庭人进入了塔里木盆地的第一个城市——喀什噶尔。这里曾经是唐朝的安西四镇之一,也是绿洲佛教城邦的代表。而当聂斯托利乌斯等人进入这座城市之中时,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唐朝存在的痕迹,甚至连佛教寺庙也被全部改为了清真寺。当地的东喀喇嘛人在两百年的伊斯兰化进程中依然变成了纯正的穆斯林,这让西蒙德感觉走在这里的大街小巷与中东的市镇别无二致。

这种感觉继续延续到了他们向东的旅程下一站——于阗。这个在七十年前依旧是佛教圣地的城市明显还保留着当年战争(喀喇嘛于阗战争)的痕迹,大量石窟造像与寺庙被烧毁的废墟依旧存在,只有静静流淌的于阗河与河畔千年不倒的胡杨树,仿佛在向他们诉说这里发生的悲惨故事。

在喀喇嘛使者的帮助下,拜占庭人继续向东沿昆仑山脉北麓东进,在拜占庭人前进的陆上,右手边是苍凉高耸,海拔达四千米以上的昆仑山面,左手边则是浩瀚无垠的瀚海沙漠,而他们的脚下则是一条条山涧涌出的雪水。就这样,他们走过了车尔臣河畔的且末,停下来脚步。

在他们眼前的是便是人迹罕至的阿尔金山,在回纥人的言语中,只有越过这片不毛之地,才是前往“汉家阿舅大官家”的最距离。于是,拜占庭人沿着中国古代的“青海道”向东南翻越了阿尔金山,抵达了柴达木盆地。

此时的柴达木盆地恰好是吐蕃人的一支——青唐唃厮啰人所游牧之地。恰好北宋王朝在十年前的熙河之役中已经将当地吐蕃部众收复,此时这群吐蕃人听闻对方是去大宋官家朝贡的来使,必然不敢怠慢,连忙为使团提供了青海当地的吐蕃快马,一路送往青唐城(西宁)去。

当年夏天,聂斯托利乌斯在这座吐蕃古城中看到了佛教风格的寺庙建筑群,这表示他们终于摆脱了穆斯林的地盘,来到了一片新的佛土之上。在这里,聂斯托利乌斯等人终于看到了第一位“唐家子”人,这位名叫赵思忠的当地官员自称是宋朝在这里的统治者,实际上他便是那位在十年前投降宋朝的吐蕃青唐首领木征。

在赵思忠的护送下,拜占庭使者在青海湖畔跟上了前往开封进贡的队伍,他们一路穿越了湟水谷地,进入关陇地带。这年9月,西蒙德路过了一座名叫长安的城市,宋朝的接待官员告诉他,这里就是他们口中的“唐家子”国都城所在,不过那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

一个月后(1081年10月),聂斯托利乌斯与西蒙德终于来到了喀喇嘛人口中“大官家”的都城——开封,在这片清明上河图的光景中,两人将携带的尼基弗鲁斯三世的国书呈给当时的宋神宗,并献上了拜占庭的刀剑、骏马与珍珠。没成想,神宗皇帝在听完翻译之后的回复只有寥寥数语:自当保境睦邻,勿生嫌隙。而两位拜占庭使者不知道的是,尼基弗鲁斯三世已经在他们翻越阿尔金山之际被科穆宁皇帝推翻……


谢选骏指出:又过了将近千年,中国的火车开进了欧洲,带来了“一带一路”的请求——虽然如此,中国拯救欧洲的方式和宋朝拯救拜占庭的方式大概一致,那就是“保境睦邻,勿生嫌隙”——“人类命运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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