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谢选骏全集

2021年12月17日星期五

谢选骏:人类的灭绝只是人类自己悲剧


《人类的灭绝会是个悲剧吗?》(TODD MAY 2019年1月17日)报道:


阿拉巴马州哈利维尔镇附近的13号高速公路一个枝蔓丛生的地带。WILLIAM WIDM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哲学界近年来开始就人类灭绝的前景展开热烈讨论。鉴于气候变化的侵袭构成越来越大的威胁,这应该是不足为奇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我想就一个单一的问题做出回答,这个问题谈不上涵盖整个哲学领域,但却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那就是:人类的灭绝会是个悲剧吗?

为了探寻这个问题,让我将它与其他几个相关问题区分开来。我不是在问人类走向终结的历程是否是一件坏事。(在这些页面中,塞缪尔·舍夫勒[Samuel Scheffler]已经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理由,认为它会是一件坏事。)我也不会问作为一个物种,人类是否死有余辜。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会涉及不同的考虑因素。如果我们要对灭亡的前景进行全面的道德评估,就需要解决这些以及其他类似的问题。然而,我在这里要问的只是,如果这个星球不再有人类,那是否将是一场悲剧。我要给出的答案最初可能看起来令人费解。我想提出,至少是暂时提出,人类灭绝既将是一个悲剧,又可能只是一件好事。

为了让这个说法不那么令人费解,让我来谈谈悲剧。在戏剧中,悲剧人物经常是做错事的人,往往是非常严重的错事,但他们的堕落会使我们感到同情。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莎士比亚的李尔和阿瑟·米勒的威利·洛曼,可以算是这一类的例子。在这种情况下,悲剧人物是人性。是人性犯下错误,消灭这个错误可能需要消灭整个物种,尽管如此,我们可能还是会同情他们,其原因我在后面会谈及。

为了证明这一点,容我先提出一个观点,我认为这个观点将是令人沮丧的,但细想下来,又会觉得并没有什么争议性。人类正在破坏地球可居住的大部分地区,并给居住在那里的许多动物造成难以想象的痛苦。这至少通过三种方式实现。首先,人类对气候变化的影响给生态系统带去了灾难,正如时报最近一篇关于黄石公园的文章就是明证。第二,不断增长的人口正在侵蚀原本完整的生态系统。第三,工厂化养殖培育了数以百万计的动物,这个过程给它们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悲惨,之后再以通常非常野蛮的方式屠宰它们。没有理由认为这些做法会在短期内减少。事实恰恰相反。因此,对于有意识的动物来说,人类是毁灭之源,其规模之大令人难以理解。

当然,自然本身并不是和平与和谐的瓦尔哈拉神殿。动物杀死其他动物的方式在我们看来也往往非常残忍(尽管在它们看来并不残忍)。但在自然界中,没有任何一种生物的掠食行为比我们更深入、更广泛;而掠食的对象,正如哲学家克里斯汀·科斯加德(Christine Korsgaard)在其细腻的著作中恰如其分地说到的,是“我们的生物同胞”,他的书正是以此为名。

如果这就是故事的全部,那就不是悲剧了。人类物种的灭绝会是一件好事,仅此而已。但是这个故事还有更多内容。人类给地球带来了其他动物无法带来的东西。比如,我们带来了一种高级的理性,它能以一种对大多数动物(就算不是所有动物)来说是陌生的方式体验世界的奇妙。我们创作各种各样的艺术:文学、音乐和绘画。我们从事科学研究,试图了解宇宙和我们在其中的位置。如果我们的物种灭绝了,所有这些都会消失。

那么,可能会有一些对此不以为然的人觉得,如果我们走向灭绝,不会有任何损失,因为届时谁也不会因为无法获取到这些东西而感到是种损失。我认为这种反对意见误解了我们与这些实践的关系。我们很欣赏并经常参与这样的实践,因为我们相信参与其中是很好的,因为我们认为它们是值得参与的。吸引我们的是实践和体验的好处。因此,如果这些实践和体验不复存在,这对世界将是一种损失。

人们可以在这里提出反对意见,说这只会是人类角度上的损失,如果我们灭绝,这种观点将不复存在。这是事实。但是这一整套思考都是从人类的角度出发的。我们不能在没有将它们置于人类哲学实践中的情况下提出我们在这里问的问题。即使从这个星球的角度提出如果人类消失,这是否将是一个悲剧的问题,也需要一个仅限于人类的规范框架。

那么,让我们站在另一边来看这个问题,即认为人类灭绝是悲剧,同时总体而言也是一件坏事。难道这些实践的存在,不是比我们给环境和里面的动物带来的伤害更重要吗?难道这些不足以支撑我们物种继续存在的合理性,甚至成为我们给许多非人类生命带去的苦难的理由吗?


要解决这个问题,让我们再问一个问题。为了保护莎士比亚的作品值得去牺牲多少生命?如果我们被要求用人类的牺牲来拯救他的作品免于绝迹,那么多少人算是太多?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答案是一个。至少在我看来,一个人的生命就是太多(或者,为了防止挑刺,一个无辜人类的生命)。但不管是几个,终归是个很小的数字。

或者假设一名恐怖分子在卢浮宫埋下了一枚炸弹,第一批救援人员不得不在拯救博物馆中的几个人和拯救艺术品之间作出选择。我们中有多少人会认真考虑拯救艺术品?

那么,为了拯救莎士比亚、拯救科学等等,我们愿意承受多少非人类生命的痛苦与死亡呢?除非我们相信人类和非人类动物的地位之间存在着如此深刻的道德差距,否则,我们不管提出怎样合理的答案,都将远远不及我们给动物带来的伤害和痛楚。我们在太多的动物身上造成了太多的痛苦,而且非常确定的是,这种情况仍将持续下去,甚至可能会加剧;它会压倒我们可能放于善恶簿另一侧的任何东西。此外,我们当中那些相信存在这种道德差距的人,或许会更熟悉我们许多存在意识的生物同胞的生命之丰富。我们自己的科学向我们揭示了这种丰富性,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它又给了我们一个理由,让我们在继续生存的同时消除这种丰富性。

有人可能会问,鉴于这种观点,对我们这些目前走到这一步的人来说,为了防止动物遭受进一步的痛苦而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否是一件好事。虽然我对这个问题没有终极答案,我们应该认识到,未来人类与当下人类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要求目前的人类结束生命,会给那些因死亡而失去很多的人带来巨大的痛苦。相反,阻止未来人类的存在并不会造成这样的痛苦,因为这些人类将不存在,也就无谓牺牲生命。因此,这两种情况并不具有可比性。

那么,人类的灭绝很可能会使世界变得更美好,但也会成为一出悲剧。我不想这么言之凿凿,因为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但这似乎是一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这本身就令我感到不安了。

所有这一切,还有一个悲剧性的方面。在许多悲剧中,主人公的痛苦是通过自己的行为引起的。正是俄狄浦斯弑父引发了一系列的事件,从而导致他的悲剧;李尔对女儿考狄利娅的专横导致了他自己的死亡。现在看来,人类的灭绝,或者至少是接近灭绝,也可能是由于我们自己的行为,我们的所作所为给自己带来悲剧结局。


谢选骏指出:人类的灭绝只是人类自己的悲剧,却是其他生命的解放日和狂欢节。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

谢选骏:专栏作家是个危险的职业

[《光明日报》资深编辑董郁玉因“间谍罪”被判刑七年](王月眉 2024年11月29日)報道: 2017年,董郁玉在哈佛大学。他在中国政府鼓励与外国人交往的时代开创了自己的事业,但现在,这种交往受到了极大的怀疑。 周五,中国一家法院以间谍罪判处一家主要党报的高级编辑和专栏作家七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