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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2日星期二

谢选骏:戈尔巴乔夫将所有中国人的身家性命放上赌桌


《习将所有中国人的身家性命 放上赌桌!》(读者网 2024-10-11)報道:


1、习将所有中国人的身家性命 放上赌桌!


为挽救低迷的股市及房市,习近平当局9月下旬起推出了一系列刺激政策,中国股市随后出现了一波投资性爆涨。但十一过后,投资者担心的事发生了,继10月9日暴跌后,11日A股再次上演普跌行情,三大指数低开低走,沪指跌超2.5%,一度失守3200点关口,深证成指跌幅近4%,创业板指一度跌超5.5%,A股的走势越来越让中国股民惶恐不安。有分析指出,A股从这波的高点暴跌17%,开始吃人了!这就是压垮中国的最后那根稻草。有财经专家直言:习近平将所有中国人的身家性命放上了赌桌!


10月11日,A股市场再次上演普跌行情,全市场有442只个股上涨,而多达4862只个股下跌,其中283只股票跌幅在9%以上,市场情绪悲观。资深财经人士老蛮在X写道,从11日的A股走势来看,如果北京当局没有强力救市手段的话,那么它即将实现一个震烁古今的里程碑式成就:在两周内,套死了老百姓三万亿血汗钱。而这些钱如果想从股市逃出来,那种惨烈的踩踏效应,能把沪指打到一千点以下。最终能逃出来的资金,不会超过一万亿。权贵们通过这场人工牛市洗劫的老百姓两万亿血汗钱,对经济的影响程度,超出各位的想象。


微博大V“老七看盘”说:“当下的成交量,再对比10月8日的成交量,节前有多疯狂,当下就有多恐惧,节前有多么想买进去,现在就有多么想卖出,杜绝追涨杀跌,已经经历了三天爆锤,新韭菜也都割肉走了,如今只剩下我们老韭菜了,一定要顶住。节前人均日赚4.7万,这几天应该是人均亏7.4万了吧,太狠了,这轮下跌过后,后面哪怕上涨,新股民也不敢拿消费贷,各种贷款进场了吧,也许那样的增量,上层建筑更喜欢。”律师“律界王凯”直言:“经济规律,不是一点政策就能打破的,经济没有一下子变好,股市暴涨就没有底层基础。说起来,国家发钱大水漫灌,钱多了不涨也涨,但实际情况是你大规模发钱,富的也只是资本,散户没有信息资源也没有足够子弹,只有被割的命。许多跟风炒股散户惨被套牢,气炸开骂:“本以为是投资,随后发现像欺诈,最后确认是捐款”。“凡是鼓励你去做的,多半是让你填坑;凡是禁止你去做的,多半是有好处不想带你分;凡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你就是那个代价;凡是要你顾全大局的,你一般都在局外。 ”“10年前的股票泡沫事件,这一次大概率会重新上演。”


目前,许多投资者和股民都对10月12日中共财政部长蓝佛安即将召开的记者会保有期待,希望官方能释放利多消息。但“亚洲金融”在X分析指出,中国股市波动性爆发,有人期待12日推出大规模财政刺激措施,但结果可能令人失望,并引发进一步波动。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必须有配套的政治改革。如果这次再不启动像样的结构性改革,不但股市会持续下跌,实体经济将面临印度、越南、泰国、墨西哥等其它新兴市场的瓜分。10年前的股灾,中国权贵阶层套走了老百姓的2500亿。这次在2周内,又套死了老百姓3万亿血汗钱。一旦老百姓最后觉醒,A股1000点都难维持?


2、“废太子”打破传闻辟谣?


有着“废太子”之称的胡春华的每一次抛头露面都引起外界的广泛关注。作为中共全国政协副主席的胡春华10月8日发表文章向习近平表忠心。有分析指出,团派从胡锦涛到汪洋,已经全军覆没了,就剩胡春华一根独苗作为团派的象征,如今对习近平又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身在官场,胡春华只能身不由己,行尸走肉般地配合着表演。


远离中共权力核心的胡春华在这篇题为“坚持中国共产党对人民政协的全面领导”的文章中,高调评价习近平9月20日在出席“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75周年大会”发表的讲话,紧接着表态说:“我将深入学习领会、不折不扣贯彻落实”。此前,中共三中全会闭幕后,官媒新闻画面显示,胡春华在分组会议和习近平坐在同一排,这一幕随后也引发猜测。中共前内蒙官员杜文就表示,“三中全会期间,习近平让胡春华坐在自己身边,大有深意!”三中全会后一些坊间传言中,曾传出有军方和中共内部派系要求让胡春华代理习近平的总书记职位的消息。民阵加拿大主席赖建平分析指出,胡春华的最新表态有两个含义,第一,在一个僵化体制内,所有的官员从上到下,都必须有一套官样文章,来表达他们基本的所谓的政治理念,你几乎不可能不这样说。如果你不这样说,就意味着犯政治错误。第二,胡春华本人也表示在政治上彻底地臣服于习近平,没有其它的非分之想,再一次表忠心。旅澳历史学者李元华指出,胡春华在夹缝中生活,就得时时表忠心,时时地说我没有野心,这样才能被留下,所以现在他也就是中共体制里边的一个棋子罢了,可以任意摆布。


此前的9月9至13日,胡春华率领全国政协农业和农村委员会专题视察团,前往他的龙兴之地----内蒙古进行“民主监督性视察”,此行一度引发习近平的核心地位被消弱的联想。李元华指出,敏感时刻,有人会过度解读胡春华的一举一动,其实胡春华自己谨小慎微,钦点他的胡锦涛都在会场上给架走了,更甭说是他了。另外一个被指定的接班人孙政才已经锒铛入狱。胡春华不得不更软弱、更低调一些,夹着尾巴做人的。赖建平认为,此案有传言称一些中共家族、势力在背后运作,试图换掉习近平,在替代的人选中胡春华最有可能,以来胡春华是原来的太子,有名分。二来从胡的年龄、阅历、所谓的官声来看,也比较容易被各派所接受,所以他对习构成了一定的威胁。胡春华是习近平的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习近平还要一点起码的脸面,所以也没办法把胡春华彻底地扫地出门。况且,现在胡春华也是光杆司令。


3、以乌联手干了一票


最新消息称,乌克兰军队已在10月8日轰炸俄罗斯高加索地区的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无人机基地以及阿迪格共和国的弹药库。有分析指出,乌克兰的打击行动可能会影响俄军在整个乌克兰战区的攻击行动。如果说以色列前几天提供给乌克兰防空预警系统,是俄乌战争后,以色列和乌克兰在台面上的正式联手,那么,乌克兰最新捣毁俄军几百架无人机则是以乌合作正式取得的战果。


据报道,10月8日晚,乌克兰发射了一枚自制的海王星巡航导弹,袭击了俄罗斯最南端的克拉斯诺达尔州的俄军武器库,那里储藏了大量伊朗制“见证者”也叫“沙赫德”攻击无人机,这种无人机是俄军攻击乌克兰各大城市的主力无人机,而乌军导弹精准命中武器库,造成至少400架攻击无人机和导弹全部报销,连环爆炸引起了冲天大火。乌军的这次轰炸可以说是“稳准狠”,这批四百架无人机可是刚刚从伊朗运来。说起来这次一半的功劳属于以色列,以色列的摩萨德探听到了这批伊朗无人机的来龙去脉,就向乌克兰透了个风儿,结果就出现了以色列和乌克兰军队联手创造的首个战果。


美智库“战争研究所”指出,尽管俄罗斯当局声称仅有几栋房舍遭到损毁,重要设施并未遭到重大损坏,乌克兰方面在10月10日发布的影片却显示该设施附近发生大火和二次爆炸。“战争研究所”研判,乌克兰对俄罗斯如果只有一次性的打击还不太可能大幅度地影响俄军的行动,但对俄罗斯境内弹药库的反复打击可能会迫使俄罗斯军事指挥部做出决策,重组和分散俄罗斯后方的支持和后勤系统。目前,及时取消对使用西方系统的限制,以及乌克兰自身远程打击能力的持续发展,可能会让乌克兰军队在俄罗斯部署反制措施前,更有效地利用俄罗斯相关弱点。如果乌克兰军队拥有对俄罗斯境内后勤和支援设施进行大规模攻击的物资、能力和许可,那么乌克兰对俄罗斯境内设施的攻击可能会影响整个乌克兰战区的攻击行动。此外,俄军的死伤程度远超过美国的预期,原本美方研判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伤亡人数约为31.5万人,结果现在已经超过60万。普京为了维持战争,招来的兵源已经越来越老。


4、美大选愈加扑朔迷离  “十月惊奇”再现?


目前距离11月5日美国总统大选投票日已不足一个月,各类民调显示,选情非但没有渐趋明朗,反而更趋扑朔迷离。到目前为止,贺锦丽和川普的民意调查支持率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几乎没有变化。美国的选举历史显示,无论是计划已久、还是偶然发生,投票日的到来前有时会突发重大政治事件,通常被称为“十月惊喜”,会一改选举局势。


从川普受到犯罪指控、两次险些遇刺、到拜登退出角逐,今年的大选经历了一轮轮罕见的政治风波。乔治华盛顿大学政治管理学院院长托德·贝尔特指出,在选战步入最后冲刺阶段之际,相对于国内外事务的重大新闻来说,更能影响选民的是选战最后关头有关候选人个人的突发事件,尤其是对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选民来说更是如此。每一位选民、尤其是每一位在摇摆州的摇摆选民都被两党竞选团队认为是胜负成败必争的关键。


进入10月份以来,截至到本星期一,美国公布了多达79项有关总统大选的民意调查,两位候选人的差距绝大部分在1%和2%之间。《华尔街日报》10月11日发布的一组最新的州民调显示,贺锦丽和川普在关键州的登记选民中不相上下,川普虽在经济和边境安全有优势,但在谁应该领导国家的问题上选民们则意见不一。美外交关系协会前资深副总裁詹姆斯·林赛指出,截至到10月4日的538项全美性的民意调查显示,贺锦丽平均比川普高出2.6%,虽然这听起来可能是优势,但摇摆战场州的民意调查结果则比全美差距更接近,并且在各自的误差范围内。林赛强调,过去的经验显示,川普的表现往往超出预期,因为民调机构很难联系到他的支持者并确定他们是否会投票。贝尔特也指出,只要川普参选,民调就会面临困难。


从可能会进一步升温的中东和乌克兰战争、到突然袭击关键摇摆州的天灾人祸,目前大选正逢一系列国内外事务都处于极为敏感的时期。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政府学教授达伦·肖指出,对很多选民来说,虽然这些事件不太可能改变他们的立场,但由于选情如此接近,“即使是微小的波动也可能决定最终结果。”不过也有专家认为,即使出现了所谓的“十月惊奇”也不足以改变选举结果。美外交关系协会的林赛说,所谓的“十月惊奇”通常被人们谈论得多,但是实际发生的这类十月之变并不多。因为到了十月,大多数选民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意味着必须具有极大的重要性才能让大量选民从一个候选人转向另一个候选人。


5、五年狂飙400倍  中国走线客暴增  


近年来,越来越多中国人为了摆脱经济困境或北京当局打压,“走线”穿越危险丛林,从墨西哥偷渡美国。墨西哥内政部统计数字显示,2019年被拘留的中国非法移民只有33人,去年却暴增至1.4万人,今年更是单在前7个月就超过1.1万人,在过去5年暴增超过400倍。


据报道,不少中国非法移民是通过人蛇集团或当地黑帮安排抵达墨西哥后,再支付500至1000美元不等的费用偷渡到其他国家,主要目的地是美国。这其中,不少人离开中国则是为了寻求多的自由。50岁的谭今年从广东出发抵达墨西哥,过去曾在中国的化学工厂工作、为杂志写文章,但他对中国的压抑气氛感到厌恶。他表示,感受得到政治的倒退、自由和民主的退缩。这种影响确实让人感到扭曲和恶心,“生活是非常痛苦的”。


不过,偷渡到美国可谓困难重重,不但要一路步行穿越充满危险的丛林,还要面对黑帮威胁和墨西哥警方的追捕,加上大部份人不谙西班牙文或英文,言语不通更容易被人蛇集团敲诈甚至绑架。即使改走水路也不见得安全,今年3月底,墨西哥警方就在南部瓦哈卡州海滩发现7女1男遗体,均是企图乘船偷渡到美国不幸遇难的中国非法移民。


日经亚洲曾公开中国非法移民的惊险之旅,32岁的王忠伟将14个月大的儿子绑在胸前,带着妻子、7岁女儿及双亲,从偏僻的哥伦比亚卡普尔加纳海滩搭上大木船,目的地是哥伦比亚和巴拿马之间的丛林“达连隘口”。在大浪冲击下,木船一再被抛上距离海面数米的空中。一家人于数周后抵达美墨边境,在墨西哥毒枭枪口下缴交每人约800美元“过路费”。移民必须连内裤也脱掉,证明自己身上再无有价值物品,这些拦路虎才会指引他们从何处跨境。据美国官方统计,去年在边境截获的非法入境中国公民超过5.2万人,单计10至12月就超过2.3万人,而以往每年只有大约1500人。今年,这种趋势依然持续。


6、中美俄战机时速差距:美遥遥领先


在现代军事力量中,战斗机的研发和性能是衡量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重要标准。美国、俄罗斯和中国,各自的战斗机研发历程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和技术优势。


军事专栏《地球村谈资》10月11日撰文分析,美国无疑是最早踏入高超音速领域的国家,其代表性的SR-71“黑鸟”侦察机研发于20世纪60年代初期,成为了美国航空历史上的传奇机型,这款侦察机由洛克希德公司在冷战时期设计制造,首飞时间为1966 年,并在服役的24年内创下了3.3马赫的最高速度纪录。作为一种高空高速侦察机,它采用了当时最先进的涡喷冲压变循环发动机,能够以极高的速度完成侦察任务,并迅速撤离危险区域。虽然SR-71在1990年正式退役,但其研发时间和服役经验为后来的战斗机设计奠定了重要基础,至今仍被视为航空史上的巅峰之作。


相较于美国,当时的苏联在战斗机研发上虽然起步稍晚,但也在上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期间迅速追赶。苏联1969年正式推出米格-25战斗机,该战机以3.2马赫的极速闻名世界。与 SR-71不同,米格-25不仅仅是一款侦察机,更是一款高空高速截击战斗机。为达到高速飞行的目标,米格-25在设计上大量使用了不锈钢材料,这种材料的成本较低且生产工艺简单,使得苏联能够快速批量制造。在冷战的紧张氛围中,米格-25承担了防御苏联领空的重要任务,成为美苏空战史上的重要一笔。


中共方面在战斗机研发上的步伐相对较晚,但近年来也不断追赶,歼-20 战机是中国第一款自主研发的第五代隐身战斗机,2011年首飞时间并于2017年开始批量生产装备部队。与美俄的早期高速战机不同,歼-20除了2.4马赫的飞行速度,还具备隐形设计、先进的相控阵雷达和强大的作战能力。有数字显示,近年来中共歼-20生产速度不断提升,产能已超过100 架,总体部署数量接近300架,成为中共空军的核心力量。


7、美股再创历史新高


随着华尔街银行巨头迎来第三季度财报季的良好开端,美股各大股指均创下新高,为本周的胜利画上了句号。道琼斯指数上涨400点,创下历史新高,标普500指数首次收于5800点上方。


截至10月11日收盘,标准普尔指数上涨0.6%,收于5815.03点,而道琼斯指数上涨409.74点,涨幅0.96%,收于42863.86点;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上涨0.3%,收于18342.94点,较历史最高点低不到2%。美国最大的银行摩根大通盈利和收入超出预期后股价上涨4.44%,成为推动标准普尔500指数上涨的最强劲力量;富国银行股价上涨5.61%;贝莱德公司上涨3.63%,该公司上季度吸引了创纪录的2210亿美元客户现金,推动这家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的资产达到11.5万亿美元的历史新高。分析指出,华尔街往往将银行业视为经济健康状况的晴雨表,为财报季的剩余时间定下基调。


此外,美国股市也受益于数据,这些数据缓解了人们对通胀降温不够快的担忧。其中包括9月份PPI低于预期,而消费者价格指数CPI的涨幅略高于预期。这些数字表明,美联储实际上可能实现软着陆并实现2%的目标,高盛经济学家认为即将公布的9月份通胀数据可能已经表明了这一点。普遍的观点认为,美联储在接下来的两次会议上仍有可能将利率上调25个基点。令人稍感意外的是,特斯拉在期待已久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发布后出现大跌,11日股价下跌了8.78%,成为市场上最大的拖累因素。对于马斯克最新推出的自动驾驶出租车,批评人士强调,该计划的推出缺乏细节。10月10日晚间,马斯克发布自动驾驶出租车Cybercab,定价可能低于三万美元特斯拉同时还发布了无人驾驶巴士Robovan,这款车可同时乘坐多达20人。


谢选骏指出:人説“习将所有中国人的身家性命放上赌桌”——我看這正如“戈尔巴乔夫将所有蘇聯人的身家性命放上赌桌”……習近平就是中國的戈尔巴乔夫!

2024年10月21日星期一

谢选骏:洪謙爲何不如王明道


《洪谦先生为什么没有在国内招收过博士生?》(仲維光2010年旧作)報道:


七十年代中期,我如饥如渴地读艾耶尔的《语言、真理和逻辑》的时候,七十年代末期,中国重新开放,亨普尔到中国访问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洪谦先生是二、三十年代著名的维也纳学派硕果仅存的几个人之一,当然也更不知道他的水平和资历根本不在艾耶尔之下。

我这样景仰洪谦先生是因为他不仅是通常意義下的石里克的嫡系学生,而且是非常器重的弟子,他的博士论文就是在石里克亲自指导下,物理学家海森堡过目的一篇典型的维也纳学派對於時間和空間問題看法的作品;他在开放后的八十年代受奥地利和英国剑桥等大学高度尊敬,并且邀请他与艾耶尔等人合作在英奥的大学指导研究生。

我这样景仰洪谦先生,当然不仅是因为上述这些表面的俗名,而更因为八十年代初期我第一次读洪先生“论时间和空间”的论文后所产生的震惊,他对概念准确的把握,简单清楚的行文不在罗素之下。他让我感叹,中国居然有这样的天人!所以其后我不得不思索,何以造成我当时的无知?因为我从七零年开始就自觉地追寻经验主义者们的道路了,可我竟然只知道洪先生是《当代资产阶级哲学参考资料》的编篡者,而尤其不幸的是,由于我当时为了读列宁的《哲学笔记》,居然搜集收藏了一篇洪先生五七年在《哲学研究》上发表的批判马赫的文章。所以我一直认为,他和四九年后所有那些哲学界的人一样,也是一位追随马列主义的宣传匠。对所有这些人,七零年我思想产生反叛之后,在思想领域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包括后来被人们吹捧的顾准、李慎之,当然更不要说李泽厚们。这里我必须要加一句的是,我后来的导师许良英先生深知我的这种反骨和傲骨,但是还是在八二年特别招我去考他的研究生,尽管我们后来还是在思想上分手,但是对此我是永生不能忘记。


关于洪先生这篇批评马赫的文章,认识洪先生后,他坦率地问我,“你还看到过我别的文章吗?”我说没有,为此他对我说,写过这篇后,他立即后悔,这篇文章从此成为让他终生痛心的事情,为了避免这种昧心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决定公开承认自己是唯心主义,从而可以合法地“没有资格”再去写作这类东西。

洪先生的这种不合作和坚持,这种沉默方式也可说在那个残暴黑暗的年代是极为独特罕见的一种方式。

事实上,还不仅如此,这样一位世界级的哲学家独特的沉默,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表现!他不仅在所谓改革开放,八十年代后也没有再在国内写作发表过中文论文,而且直到驾鹤西去在国内始终没有招收过博士生,培养博士。

为什么会如此?由于他的淡泊似乎没有人问起这个问题,而这个结果却使那些根本不了解洪先生,甚至可说是没有能力读懂洪先生灵魂的人,如甘阳等人,在洪先生离世后利用回忆洪先生抬高自己。如果这种自我抬高没有对洪先生的歪曲,甚至丑化,也毋须认真对待。但是,不幸这类回忆却正是如此。

洪先生在生前是寂寞的、坎坷的。因为他的哲学追求曲高和寡,为人不肯趋附俗事,所以在文字上从来少有对洪先生记述。正因为此,如果任由这种流言蔓延就会给他带来比生前更多的中伤。为此,作为洪先生学生的还学文,以及因此而和洪先生有些接触的我,希望陆续就我们了解的洪先生,公布一些晚年我们有幸接触和了解的洪先生。

由于我们这代人也已经进入老年,很多记忆不变成文字记述下来就会被遗忘,而我们却还没有感到到了写回忆录的时候,因此这几年我零星地利用通信机会记述了一些当年经历的事情,这里发表一篇我在二〇一〇年给荷兰张英先生的信,供以后研究这一段历史,研究洪先生的人参考。           ——2012-8-12 德国·埃森


张英兄,你好!


信收到。所言还学文是维也纳学派的正宗后人,或许这个提法是可以的。因为洪先生一生最满意的学生是还学文。八七年他病重住院,恰好许良英先生那时也住院——在北京友谊医院。我知道后,去看望两位先生。我先去看望许良英先生。许先生对我说,洪先生就在另外一个病房。我说还要看望一下洪先生,于是许先生就带我到洪先生的房间。我们一起聊了半个多小时。许先生也没有回自己病房,一直在座。


还学文在八六年拿到硕士。跟你说实话,我们从来不愿意吹嘘自己,她是共产党统治中国三十七年后,中国第一个在西方拿到分析哲学硕士的人。

她确实是读得太顺利了。她到德国的时候,八四年,我在戴康生(宗教所所长)家碰到当时社科院的院长助理李惠国。他是于光远自然辩证法六十年代研究生,北大五十年代哲学系毕业,又到物理系补了一年物理课程。因为他此前在八十年代初期拿普朗克奖学金在德国交流两年科学哲学专业,所以对分析哲学的状况很了解。我问他,还学文拿学位的前景。他对我说,“中国哲学系的毕业生,要想拿分析哲学的硕士,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因为分析哲学严格说应该是数学系、物理系毕业的人学。你去还差不多。”在这次见面时,李惠国还对我说,所有时下那些中国国内活跃的所谓分析哲学、科学哲学专家,都是唬人的,他们在这个领域由于缺乏基础训练,事实上是连门都进入不了的。他说,他在德国两年,参加人家的讨论班,人家的演绎分析,他根本无法跟上和理解。

为此,对于还学文在德国的学业,我一直为她捏着一把汗。但是后来,还学文连学习语言在内,居然用了三年多就拿到硕士学位。因为有了与李惠国的谈话以及对于科学哲学的基本了解,所以,我深知道此中的运气与艰辛。由于我知道洪先生对她非常信任,所以劝还学文读完硕士,回到洪先生身边读博士,这样可扬长避短,多做些哲学史方面的工作,如此也可以把洪先生的一些东西继承下来。但是由于她太顺利,及德国的基金会也顺理成章地继续资助,资助不要,不继续学下去,似乎有点傻,所以还学文犹豫。这种矛盾想法,那年我们也告诉了洪谦先生,征求他的意见。就是在那次看望洪先生的时候,洪先生着重跟我谈了这件事情,也谈了他为什么从来不在国内招博士生,培养博士。


洪先生首先说起还学文说要回国读博士的事情。他说,还学文是他解放后所招的学生中唯一一个谈得来的学生。他的意见是不要回来,能够在国外呆多久就呆多久。如果你们一定要回来读。洪先生说,也请我们放心,他那年已经在教育部备了案,招收一个博士生。他还说,他从来不在中国招博士生,因为他认为,在中国根本没有人够资格读他的博士。对此他并且说,他每年在剑桥带博士生就够了。而这一次,如果学文真的要回来,他就破例招一个。这个名额已经在教育部批准了。他说,当然教育部不知道他是专门为还学文准备的,论文的题目是关于维特根斯坦。那天在病房,他明确地对我说,如果还学文不回来,这个名额就作废。但是对于还学文是否回国,他两次对我说,他的意见是,尽可能在德国读下去,能读多长时间,就读多长时间。对于这件事情,当时在场的许良英先生也要我们再好好想想。


正是由于洪先生这个意见,当然也由于八八年初,在我要求“废除自然辩证法”后,(何祚庥,查如强们看到了我文章的真实意图,公开对我做了这一指责),我的文章被封锁,无法发出。当然对于这个封锁,对我来说主要不是被查如强、何祚庥这些左派的封锁,而是范岱年、梁存秀这些所谓开明的自然辩证法人,这使我再次感到在国内暂时是没有希望发表东西的,为此我同时问自己,是否此生一定要到国外看看,也就是到窗户外面看看,如果是,那现在可以走了。这样的走法也不必让那些人在这个出国问题上封锁我,让我难受。所以,我们决定走另外一条路,学文暂时留在德国,我到德国探亲。从而这也造成了其后我到德国后我们这二十年变化。


学文处有洪先生晚年给她的将近五十封信,这近五十封信,她已经翻译成中文,是一批珍贵的资料,尤其是洪先生留下的文字极为少的情况下,对于研究一个自由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非常珍贵。从中你可以看出洪先生的痛苦煎熬。现在细读这些信,更感到当时洪先生的建议,他是不愿意还学文回到国内,只不过不能够直接说出。由于还学文按照洪先生的建议留在德国继续学习,洪先生最终在国内没有招收过博士生。


借你信这段历史我第一次写出来。因为感到再不写出来就会忘记了,而这对理解洪先生,以及澄清那些借洪先生来抬高自己的人所带来的对洪先生的误解我想会有所助益。作为维也纳学派的一元,从洪先生不多的文章,包括他对于冯友兰的形而上学思想的批驳,我们可以看到他对于黑格尔那种晦涩的黑话哲学的态度,更不要说那种意识形态化的马列思辨教条了。所以很多写回忆洪先生文章的人都根本不知道洪先生的思想,灵魂在哪里。这中间大约除了洪汉鼎的回忆还接触到洪先生一些边缘外,其他如甘阳等人,无论就思想、方法还是做人都无法理解洪先生。 他们笔下的洪先生实在是对洪先生的扭曲。

写下这些最重要的还是那一点:想让后来的青年学人知道,完全意识形态化——“党文化”下的这几代所谓“学人”和一般社会的学者的根本区别究竟在什么地方。当青年一代和我们这代人接触和学习的时候,他们要注意什么。


暂此,周末好!


维光 2010-8-5


谢选骏指出:人問“洪谦先生为什么没有在国内招收过博士生”?——我看洪謙不如王明道。因爲洪謙的認罪悔改,只是不在国内招收过博士生;而王明道的認罪悔改,卻是主動坐了二十多年監獄!——這就是一個基督徒的光明磊落和高風亮節。


網文《洪谦》報道:


洪谦(1909年10月21日—1992年2月27日),又名洪潜,号瘦石,谱名宝瑜,祖籍安徽歙县。当代中国著名哲学家,是维也纳学派唯一的中国成员。

早年经康有为推荐曾从学于梁启超。1927年赴德国求学,次年转赴奥地利,后在维也纳大学师从维也纳学派创始人M.石里克研究哲学。1934年,他在石里克指导下撰写了《现代物理学的因果问题》(德文版,1934,维也纳大学出版)的博士论文,该文在海森伯测不准关系理论的基础上批评了当时流行的新康德主义的因果观。获得哲学博士学位后,留在维也纳大学研究所工作。

1937年年初回国后,历任清华大学教师、北京大学讲师、西南联合大学教授、英国牛津大学新学院研究员、武汉大学哲学系教授兼系主任、燕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兼系主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兼外国哲学史教研室主任、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所长等职,并兼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现代外国哲学研究会名誉会长等职。他在西南联合大学系统地讲授了维也纳学派的理论原则和思想方法,对逻辑经验主义的研究做了开拓性的工作。


人物简介


1909年出生于福建省,早在东南大学求学时,受到康有为的赏识,被推荐为梁启超的学生。后远渡日、德留学,在德留学时师从石里克。1934年获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回国后曾任清华大学哲学系讲师,西南联大哲学系教授,英国牛津新学院研究员,武汉大学哲学系教授兼主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外国哲学史教研室主任及外国哲学研究所所长,英国牛津大学客座研究员,日本东京大学客座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和学术委员,中国现代外国哲学研究会名誉理事长,中英暑期哲学学院名誉院长,奥地利维也纳大学荣誉哲学博士。1948年后,历任武汉大学、燕京大学教授、哲学系主任,北京大学教授、外国哲学研究所所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1984年被维也纳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

论文著作

《现代物理学中的因果律问题》(德文)

《石里克和现代经验主义》

《维特根斯坦和石里克》

《维也纳学派哲学》(主编)

《逻辑经验主义论文集》

《论确证》

《西方现代资产阶级哲学论著选辑》

《哲学史简编》

《西方古典哲学原著选辑》

人物评价

洪谦先生多年的工作受到国际哲学界的高度评价,在文革时期,由于一些国际知名人士对他的关注,他才免遭厄运。国内外哲学同仁都认为他在现代中国哲学的发展中起了独特的作用,是中国研究西方哲学的权威人士,是中国最杰出的当代哲学家和世界上最后一个彻底的逻辑经验主义者。

学术贡献

20世纪40年代是洪谦先生学术上最活跃的时期,他系统全面地介绍维也纳学派的思想。在他的一些著作中,洪谦介绍了维也纳学派的科学观、哲学观、科学世界观和内部争斗,分析批判了传统的形而上学、康德的先天论、现象论和精神科学派,马赫的实证派和冯友兰的新理学,为逻辑经验论在中国的传播奠定了基础。20世纪50年代洪谦先生在他的《哲学史简编》中,系统地介绍了西方哲学史、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史和中国的哲学史。同时期他还写了介绍康德星云假说、马赫归纳科学的哲学的文章。在洪先生学术生涯的后二十年,他通过翻译工作为青年学子提供了第一手的资料。其中《西方古典哲学原著选辑》成为广大哲学工作者的基本资料。洪先生是中国逻辑经验论的先驱,他在《逻辑经验主义》(主编)一书中特别介绍了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问题 :语义分析、因果问题,概率性、心—身问题、伦理学问题。

20世纪50年代以后,逻辑经验主义受到了各方面的批判,洪谦先生对此也做了回应。对于批判理性主义者波普尔宣称的“对逻辑实证主义的谋杀”,洪先生说自然规律的普遍命题既不能通过某个或某些基本命题得到证实,也不能被他们所证伪。在科学命题的可确定性中,可证实性和可证伪性都是特例。洪先生幽默地说:“波普尔的谋杀并未成功。”洪先生对整体论者蒯因的批判很重视,他赞同蒯因对还原论教条的批判但不赞成反对分析——综合区分的态度。对于美国历史社会学派的批判他不以为然。先生指出,虽然逻辑经验主义运动中心已不复存在,但它的科学观依然活跃在许多哲学派别中,同时洪谦先生也看到了维也纳学派和分析哲学的一大弱点,指出一个完整的哲学体系既应有完整的理论哲学部分也应有完整的实践哲学部分。

出版图书

维也纳学派哲学

作者名称 洪谦

谨以此书献给我敬爱的老师石里克教授

西方现代资产阶级哲学论著选辑

作者名称 洪谦

相关资料

洪谦与维也纳学派——纪念我的老师洪谦教授

高宣扬教授

在北大哲学系“纪念洪谦先生诞辰100周年”研讨会上的发言稿

洪谦教授是我在1957年至1966年,在北京大学哲学系本科与研究生班就读期间的老师。使我感到荣幸的是,从那以后,直到洪谦先生逝世为止,洪老师始终都没有中断过对我的指导,他那宁静安详的风度,雍穆而又和易的仪态,严谨而又扎实的治学精神,连同他的谆谆,犹长萦脑际,已慢慢地构成为我的一个精神财富;师恩浩荡,在纪念他诞辰一百周年之际,使我倍感珍贵和亲切!

洪谦老师对我的教育和交往过程,简单地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时期,是1957年至1962年,当时我作为北京大学哲学系本科学生,不仅受教于洪谦老师,选修他开设的课程,而且经常抱着崇敬的心情,到他在燕东园的寓所,多次拜访他,并在他家里接受他对我个人的亲切教导,给予我学术上的特殊指导。在毕业论文写作期间,我除了得到齐良骥教授的亲自指导以外,洪谦先生还多次耐心地更正我的“论康德的‘统觉’概念”的论文,鼓励我在本科毕业后继续报考研究生。正是在他的支持下,1962年暑假,我才决定报考当郑昕先生的研究生。

第二时期,是1962年至1966年,我作为郑昕教授指导的研究生,攻读康德哲学。当时,我一方面继续经常到洪老师家中直接受到他的教诲,另一方面也在郑昕老师家里,同时地受到郑昕与洪谦两位老师的指导。郑昕老师与洪谦老师是好朋友,洪谦多次在郑昕家中与郑昕老师一起向我讲授康德哲学,也向我讲述他们在德国留学时期的经历和感受。

第三时期,是1978年我出国后直到洪谦老师去世为止。在这段时期内,不论我在香港,还是在巴黎和台北,洪谦老师都很关心我,不只是在学术思想上给予指导,而且也在我个人的生活方面给予关怀。我在这一时期连续给他发了许多信件,也反复多次与他在国内和在国外见面。洪谦老师给我写了十多封信,包括两次推荐我到明尼索达大学受教于费戈尔教授,以及在牛津大学聆听他的演讲。

维也纳学派的一个重要成员

当我刚踏入北大校门的时候,洪老师才四十八岁;但他作为维也纳学派在中国哲学界的著名代表人物,早已使他列入了第一流的名教授之列,深受我年青一代的崇爱和尊敬。

1957年9月,我在北京大学哲学楼的一零一号阶梯教室,参加了由哲学系学生会和系办公室主办的“迎新晚会”。我和其它七十多名哲学系学生,以非常激动的心情,等候着教授们一一入座。当时的北大哲学系,集中了三十多名哲学教授。据我们的学长学姐们介绍,在1952年底所进行的中国大陆大专院校的“院系调整”中,政府决定把原全国各大学的哲学教授,全部集中到北京大学哲学系,便于集中地进行“思想改造”。因此,从那以后,一直到反右派斗争以前,北京大学哲学系成为了全国独一无二的师资最强的教学研究基地;除了洪谦专长逻辑实证主义和经验论哲学以外,还有中国哲学史冯友兰;数理逻辑专家王宪均;西方美学专家朱光潜;希腊哲学专家任华、汪子嵩;康德哲学专家郑昕、齐良骥;黑格尔哲学专家贺麟、张世英;中国哲学史家张岱年、任继愈、黄子通、朱伯昆;佛学权威熊十力、马一浮、汤用彤、汤一介;西方伦理史家周辅成;美学家宗白华;莱布尼茨专家陈修齐;西方哲学史料学家王太庆;存在主义专家熊伟;日本美学史家马采;日本哲学史家朱谦之;希腊哲学专家方书春以及形式逻辑专家李世繁等等。

晚上七点左右,迎新晚会开始前几分钟,教授们一一步入会场。洪谦教授同当时的系主任郑昕教授一起来,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洪老师看上去身材略瘦,戴一副近视眼镜,个子稍高,身子骨仍然很结实,文质彬彬,研究气十足。洪老师当时与任华教授共同负责西方哲学史教研室的工作,一起同时指导研究生陈启伟等人。

迎新会上,郑昕教授逐一向新生介绍到会的所有的老师;当介绍到洪老师时,郑昕教授对学生们说:洪谦先生是维也纳学派的专家,是石里克的学生,卡尔纳普的同学。大家给予热烈的掌声,表示对他的尊重和敬仰。

传承经验论 推崇康德和休谟

我在北大哲学系本科和研究生期间,洪老师住在北大东校门外的燕东园内。我和班上几位同学,经常去拜访洪老师。燕东园内到处是茂密的树木,翠绿的枝叶,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是教授们恬静地安家度日和著述立说的好处所,我们学生称之为“世外桃源”。

我第一次拜访洪谦教授,是在1958年元旦。为了向他拜年,我与同窗三人,来到燕东园。洪师母开门以后,亲切地把我们引进到客厅中。

洪老师很高兴地在客厅中接待我们,并很亲切地问我们,作为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学习外国哲学史有什么困难。那次谈话,给我留下了两个非常深刻的印象:第一,是洪老师向我们强调了经验论哲学的重要意义;第二,强调学习外语和阅读原著的重要性。

关于经验论哲学的重要性,是从客厅墙上挂着康德画像和休谟画像谈起的。洪老师说,他很推崇康德和休谟。康德的贡献在于开创了科学的知识论的研究基础,奠定了以准确的数学和物理学作为依据进行知识论研究的基本原则;休谟的贡献在于使经验论系统化和贯彻到底,使现代哲学有可能彻底摆脱形而上学传统的影响,集中地探讨了“意义的经验证实”的基本问题。

洪老师在谈到经验论的基本原则时,当然也同时强调休谟的传统经验论与逻辑实证论的经验论的区别。在他看来,仅仅指出经验论的基本原则,是不够的,因为传统的经验论正是由于未能克服普通经验的个别性、零碎性,过于执着于个人的经验感觉,才在认识论问题上无法达到真正普遍性的、具有哲学意义的实在性。洪谦先生指出:石里克的贡献,恰正在于扭转了经验论的基本问题的方向,指明了哲学上的“实在”与日常生活中的“实在”的根本区别,突出了科学知识的真正灵魂就在于它在公认的实验中的可检验性!

为此,洪老师一再要我们记住石里克的那句名言:“命题的意义就在于它的证实方法。”

洪老师关于经验论以及关于逻辑实证主义的寥寥数语,点名了方向,使我们晚辈从一开始踏入深奥的哲学领域,便明确问题的真谛。从那以后,每当我面临分析哲学的难题,便记起洪老师的这番教导,从最基本的思想观点出发,进一步深入思索各种问题,常有迎刃而解之效。

洪老师对逻辑实证主义的经验论传统的精湛理解,使他在同我们的谈话和讲课中,始终突出“经验”在对实际作出判断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

记得在大学三年级时,洪老师为我们上了一堂逻辑实证主义的课,他从一开头就强调说,逻辑实证主义把哲学研究奠定在“经验”之上,是因为仅有“经验”才能对于实际有所判断。逻辑实证主义并不绝对排斥理性思维的重要作用,但思维在知识理论中的作用,仅仅是“以同语反复的变式”去叙述关于“实在”的判断。

对于我们这些晚辈来说,当时是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理性在关于实际的判断中所起的“同语反复”的作用。记得洪老师在黑板上清清楚楚地写出了“同语反复”的德语原文die Tautologie,并作了解释。由于当时我们的学识有限,未能完全明白洪老师关于经验论的基本思想的论述,但他对于“同语反复”的解释,使我们清楚地区分开分析命题和综合命题、形式真理和经验真理;形式真理是以分析命题为依据,而分析命题之为先天性,乃是因为数学、逻辑等分析科学都以纯粹形式定义的假定为基础。所以,在各个演绎推理中,结论的论据总是已经包含在前提之内。这些分析命题,充其量也只是叙述同值词句的纯粹形式的变换,是与经验无关紧要的,对于事实也就自然地无所表达,因此分析命题是属于先验性的。

但是,逻辑实证主义所立足于其上的经验真理,其真实性就不能单靠命题体系内的前后一贯性或不矛盾性,如上述形式真理那样;而是要证实命题与“实在”的一致性,就要接受观察与经验的检验。因此,只有对“实在”有所指的命题,才是有意义的;对“实在”无所指的形而上学命题,是无意义的。同时,只有可以通过经验观察才能确证和证实的有关实在的命题,才有资格被称为经验的真理。现代物理学中的科学命题,便是属于这种经验真理。

如果说,石里克反复强调“问题的意义就在于它的证实方法”的话,那末,更深一层地说,问题的意义就在于它所表达和所叙述的事实,能否经得起经验性的观察和实验的检验,能否获致“是”与“不是”的明确答案。

原文和原典

谈到精读原著的问题,洪老师和师母何玉贞女士首先强调学习英语和德语的重要性。师母对我们说,洪老师从维也纳到英国牛津的初期,为了尽快把握英语,训练听力、会话和文字表达能力,洪老师几乎天天到电影院看电影,有时连续好几场不离开电影院,硬要听懂内容。洪老师说,学习西方哲学,不能靠翻译,一定要看原文原典,而且要精读,反复推敲,不要‘图快嚼不烂’,要句句琢磨,前后分析。洪老师特别批评有些学生好高骛远,只满足于一知半解的学习态度。洪老师说,学习外国哲学,不懂外文,看不懂原文原典是不行的。

我在研究生学习时期,经常到我的指导教授郑昕先生家中请教和讨论问题。郑昕老师住在燕南园,与我们研究生宿舍29斋,只有一墙之隔。我往往是通过燕南园角上的一个小木门,经过冯友兰老师家门前的小路,去找郑昕老师。

郑昕教授是康德哲学专家,精通德语和康德哲学原著。洪谦和郑昕是好朋友,我经常在郑昕教授家中遇到洪谦教授。他们经常以德语交谈和讨论哲学问题。他们俩都是从20世纪20年代起便留学德国,俩人又同是安徽人,一个研究康德和新康德主义,一个研究逻辑实证主义。也许是由于他们经历相似,又在对待“经验”的问题上,俩人有某些共同的观点,使他们情谊融洽。

我在郑昕家中请教时,正好手捧康德的《未来形而上学导言》的德语原本。洪老师和郑老师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用德语讨论这本书,并耐心地向我逐句解释。洪老师对我说,要下苦功夫精读康德的原著,一句一句地看。他还亲自择读其中数句,要我当场翻译出来,亲切地指出译句之不足就在于生吞活剥地硬译,把句中虚拟式所要表达的那种带有精确情绪的语态和文风,给冲刷得无影无踪。

这种手把手的教导,又使我想起我和我的同学李步楼兄每周两次到王太庆教授的宿舍,请他一句一句地领读文德尔斑著《哲学史教程》德文版。王太庆教授和洪谦教授及郑昕教授,都是很好的朋友。他们都非常细心地指导我们看原文原典,使我们晚辈受益良多。

有一天在郑昕教授家中,郑昕老师还顺便同洪谦老师谈及柯亨(Hermann Cohen, 1842-1918)和哈特曼(Nicolai Hartmann, 1882-1950)。郑老师有所感慨地说,哈特曼在晚期居然从实在论观点研究认识论问题,以致认为本体论的研究仍应与认识论研究相平行。郑昕先生认为,这是对新康德主义和经验论哲学的背弃。因此,郑老师说,当他在哈勒大学听完哈特曼的一场演讲后,便气冲冲地返回马堡,在中途换车时也因气恼未平而迷路。说到此,郑老师、洪老师和我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洪老师还对我说,学习和研究外国哲学,除了要下苦功夫精读原著以外,还要同时了解西方各国的文化历史背景,懂得各个哲学家的个人思索风格同他所属的民族文化传统的关系。因此,他说,学好外国哲学,一般地说,最好的方式是亲自去留学,就地学习和体会。

我在1978年离开中国大陆出国侨居前夕,洪老师热情地邀我去北京新侨饭店吃晚饭席间,他不时地提醒我,出国后不要分散精力,要集中研究一两个重要问题,深入下去。他还特别推荐我到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大学去找费格尔(Herbert Feigl, 1902-1988),因为费格尔是洪老师在维也纳时期的老同学,又是当时美国分析哲学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洪老师在谈到费格尔时,强调要首先认真地阅读他的那部论精神和身体的专著The Mental and The Physical。我到香港以后,曾特地订购并阅读了这本书,虽然我后来没有去成美国,但他在这部书中所阐述的“精神和身体的同一论”,对我教益甚大,使我在法国研究摩里斯·梅洛·庞蒂的身心现象学理论时,受到深刻的启发。

由于洪老师对原著和原典的重视,他亲自倡导编译了四卷本的《西方古典哲学原著选辑》(第一卷《古希腊罗马哲学》、第二卷《十六至十八世纪西欧各国哲学》、第三卷《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四卷《十八世纪末至十九世纪初德国哲学》),都由商务印书馆印刷发行,使我们这一代年青的哲学工作者获益不浅。我们在大学时期,这些西方哲学原著选辑,成为了我们最基本和最原初的主要参考资料,为我们进一步深入学习和研究西方哲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从维也纳到牛津

1978年我离开中国大陆,经香港到法国定居以后,洪老师不时来信指导,并多次在信中提及当代西方分析哲学的动向。1980年和1982年,洪老师又两次去维也纳和牛津,分别参加关于维特根斯坦和关于石里克-纽拉特百年寿辰纪念讨论会,并在与会期间给我来信希望能与我见面,使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老师对我的关怀,也使我有幸获得重新学习的好机会,最使我难忘的,是在1982年春在牛津三一学院与洪老师的会面。

洪老师在1980年初两次重访牛津是意味深长的。洪谦教授在牛津三一学院接待我内人许敦煌女士、小女高宁和我三个人的时候,很慷慨激动地说,能在牛津相会,使他想起四、五十年前他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半个世纪不算长,但对比一下维也纳和牛津的两个时代,恍惚如在梦中。虽然昔日的维也纳李比希巷和柏兹曼巷,他在1928年至1936年受教于石里克教授时期经常出入的地方,依然如旧,石里克领导的哲学研究所和周四讨论会的所在地依旧伫立不动,但年华流逝,气氛已大不一样。而牛津这个闻名的大学小镇,街头上林立的学院建筑物、图书馆和教堂,也显示了同噪声震耳的车水马龙现代化交通、川流不息的游客群的极端不协调。洪老师邀我们在三一学院内寂静的院子里散步欣赏春意盎然的花木,边走边谈他半个世纪来从维也纳到牛津所走过的道路,谈到他同石里克、卡尔纳普、魏斯曼、艾耶尔和维特根斯坦的关系,也谈到他这次路过伦敦与卡尔·波普爵士的会见。正是通过这次在牛津三一学院同洪老师的长时间安静的谈话,我才更深入地了解这位我早已认识而崇敬的老一辈学者的为人和渊博学识。

洪老师是在1927年十八岁那年,经国学大师梁启超的推荐,在安徽同乡会的资助下,留学德国柏林和耶拿的。正是在柏林学习物理、数学和哲学期间,他受到莱辛巴赫的提示,决心到维也纳去报考石里克。

1928年起,洪老师在维也纳研究哲学,他说,石里克从一开始就建议洪老师学自然科学,首先把握数学和物理学,并建议洪老师去听卡尔纳普的数理逻辑课。洪老师问及我到法国后的哲学研究方向时,他一再提示我:即使不研究科学哲学,也不能忽视现代自然科学的理论成果及其方法论对于哲学发展所产生的深刻影响。

洪老师在牛津三一学院的庭院里,慢慢地谈起了他在1945年初来牛津时的情景。他很钦佩维特根斯坦;在洪老师看来,要深入研究当代的逻辑实证主义,不研究维特根斯坦是不行的。洪老师在四十多年前在牛津时,正是维特根斯坦的鼎盛期。我由于写过一本《罗素传》(1980年香港天地图书公司出版和1991年台北远流出版社新版),所以也借此机会与洪老师讨论了罗素与维特根斯坦的关系。洪老师很钦佩维特根斯坦之为人:他宁愿放弃万贯家产,不领受巨额遗产,自食其力,先在奥地利的基尔希堡小镇当一名小学教师,然后到修道院当园丁,又到伦敦一家医院当实验室的一名助手。即使后来他被聘为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哲学教授,成为他的老师罗素的老师以后,他也为了更专心于哲学研究,毅然辞去教职。

洪老师觉得,维特根斯坦的重要地位在于突出了逻辑结构和语言分析的重要性。洪老师为此向我复述了维特根斯坦的名言:“哲学的目的是使思想在逻辑上澄清。”这就使我想起我在北大研究生时期,洪老师对他所指导的研究生李步楼所提出的学习要求,这个要求对我至今仍然印象深刻,也使我心明眼亮。洪老师要求李步楼专心研究和精读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因为正是在这本书中,维特根斯坦明确指出:为了消除哲学的难点,必须研究语言的逻辑结构。洪老师在牛津谈及维特根斯坦时,特地送给我一本刚刚出版的维特根斯坦关于哲学与文化的文集。

人物纪念

《逻辑经验主义论文集》的出版

洪老师一直关心我的学习和研究,时时通过信件指导我。使我感到荣幸的是,1988年当我决定在港台主编的《西方文化丛书》(由香港三联书店和台北远流出版公司同时出版发行)的时候,洪老师不仅欣然答应同梁漱溟先生一起,成为我所主编《西方文化丛书》的顾问,而且还身体力行,亲自将他近年来所写的一系列重要论文托付给我,让我将这些论文以《逻辑经验主义论文集》的书名,编入丛书之中,使这套丛书增添光辉。洪老师为此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前言》。

他在《前言》中说:“高宣扬先生主编的《西方文化丛书》,对于了解和研究当代哲学和社会科学的新思潮来说,的确是很有意义的。我作为他的老师和朋友,应当为他的这一盛举做点什么,这是义不容辞的。……前几年,我的学生和朋友们曾经建议我将四十多年来在国内外发表的论文和讲稿编成《洪谦文集》。我接受了这个意见,并已着手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但是,为了对《西方文化丛书》尽一点力量,我决定放弃原来的计划,从已经搜集好的材料中选出有关的部分,编成这一本《逻辑经验主义论文集》,作为这套丛书中的一种,希望得到读者的批评指教。”洪老师的勉励,给了我和丛书的作者们以及编辑们很大的鼓舞。

由于洪老师的这本《逻辑经验主义论文集》包括了洪老师近年来参加国际学术会议的报告,在国外一些大学的学术讲演稿以及为国外重要哲学杂志或丛书写的论文,具有深刻的学术理论价值,所以,这篇论文集发表以后,立即受到国内外学术界和理论界的重视,对于研究维也纳学派的思想发展史,是一篇很珍贵的历史文献。

为了充分肯定洪老师在发扬维也纳学派逻辑实证主义方面的卓越贡献,我在1984至1986年,应法国国际哲学研究院(College International de Philosophie)院长贾克·德里达(Jacques Derrida)之聘请,在国际哲学研究院领导主持中国当代哲学讨论会(Seminaire sur la philosophie chinoise contemporaine)上,对洪老师的教学和研究工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参阅法国国际哲学研究院1985、1986年讨论会提纲文集Osiris出版社法文版)。

从1989年起,我在台湾唐山出版社主编《研究与批判丛书》。洪谦老师再一次诚挚地支持我的出版计划,并答应我将他早年出版过的《维也纳学派哲学》编入《研究与批判丛书》。这本《维也纳学派哲学》系统地总结了维也纳学派的基本观点、方法及其发展过程。

洪谦教授希望这本书在台北的出版会有助于海峡两岸的文化交流,并有益于加强对维也纳哲学的研究。因此,洪谦还曾建议在原大陆版的基础上,补充他所写的四篇短文:《逻辑经验主义概述》、《维特根斯坦和石里克》、《艾耶尔河维也纳学派》及《评石里克的〈哲学问题及相互关系〉》,以便更详尽地论述维也纳学派的哲学理论。

令人惋惜的是,洪谦教授未见到本书在台北的出版,于1992年初春突发重病,抢救医治无效,于2月27日在北京医院逝世,享年八十二岁。据洪师母告知,即使身躺病榻期间,洪谦也念念不忘本书在台的排印出版,时时提及务必加紧进行。


谢选骏指出:人説维特根斯坦的名言:“哲学的目的是使思想在逻辑上澄清。”——我看這樣的哲學,不過是思想的工具罷了。


網文《王明道》報道:


王明道 (1900年7月25日—1991年7月28日),原名王永盛,男,北京人,中國基督教自立教會的代表人物,主張基要神學,否定教會中所有講虛構道理,迷惑信徒的人,對後來的華人教會有重要影響。他主張政教分離,故而無論是日佔北平時代,或者1950年代三自運動發展的時候,他都不願意妥協或加入任何他認為「與政治相關」的宗教團體。因而在鎮反運動時期被捕入獄多年。


生平

王明道原籍不詳,父親名叫王子厚,壯年來到北京,在北京美以美會所辦的同仁醫院中幫忙,成為中國醫士。母親李文義。二人是基督徒,倫敦會會友。


1900年義和團事件爆發,外國人和很多的中國基督徒在北京東交民巷使館區內避難,王子厚夫妻也在其中,當時二人有一女兒,王夫人身懷王明道已經身重。王子厚恐懼被攻陷後會遭遇痛苦殘殺,於6月22日自盡身亡。王夫人於7月25日在避難處生下一兒,名為「鐵兒」。


庚子之亂結束以後,其母帶着姐弟三人艱難度日。王明道幼年嬌縱任性,但性喜讀書。在入小學時起學名王永盛。1918年入協和大學,一年後因校際爭執而輟學。1919年到保定烈士田學校教書。1920年改名王明道。1921年,王明道因受浸被迫離校回家。1924年開始家庭查經班。此後直到1949年,20多年間,每年有半年時間到外地講道。


王明道嫉惡如仇,放膽直言。他最認同耶利米先知因為根據聖經《耶利米書》記載,耶利米在當時的社會裏面斥責罪惡,也同時攻擊那些假先知。王明道批評最多最猛烈的,是持自由神學立場的信徒。


他很注重信徒聖潔的生活,而且除了讀聖經以外,也應該「讀書,讀事,讀人」,意思就是也要讀一般的書,在一般知識要豐富,然後要「讀事情」,對發生的事情認真地去「讀」。然後要「讀人」,就是對一些人的生平事跡,榜樣鑑戒,要去讀他們。那些過去管理,治理我們的,要留心看他們的榜樣,這些是王明道所強調的。


1933年2月19日,王明道借隆福寺社交堂開始設立聚會,4月23日遷至炒麵胡同,1935年定名基督徒會堂,到1937年8月1日,才正式在史家胡同42、43號建成的基督徒會堂聚會。王明道在教會路線上強調,「教會是重生的團契,所以要生命改變的人,才可以行浸禮」。他認為教會要儘量地簡樸,因此他的聚會沒有詩班,不用牧師的頭銜,不搞募捐,不傳奉獻袋。也不慶祝聖誕節,他認為慶祝聖誕節是沒有意義的。不隨便請外人來講道,不參加社會關懷,不參加教會的合一運動。比起別的一些復興教會的佈道家來,王明道在教會發展上沒有很多拓展,他在北京史家胡同的基督徒會堂規模始終不大,受浸的人不多,到1949年底有七八百人聚會。


1942年10月10日,他正式拒絕參加「華北中華基督教團」。因此他也受很多恐嚇跟災難。1952年控訴大會時他被人控訴。1955年8月7日,在鎮反運動中,王明道和妻子劉景文第一次以『反革命份子』罪名被捕,史家胡同42、43號的『基督徒會堂』也遭充公。


1956年,王明道在監獄里寫悔過書,9月29日被釋放出來。出來以後極其痛苦,再次聲明反對三自運動,1958年4月29日王明道,劉景文夫婦又再次被捕入獄,王明道後來被判無期徒刑,劉景文被判十五年徒刑。1973年,劉景文刑期已滿,但直到1977年才被釋放返家。1980年1月9日,王明道在入獄22年後被釋放,住到上海長子王天鐸住所。


1991年7月28日去世,享年91歲。


家庭

妻子劉景文。長子王天鐸。


《靈食季刊》

1925年,由於南京《靈光報》拒絕刊登王明道的投稿,因此他自資出版期刊《靈食季刊》(1927年)。該刊內容主要是討論聖經要道,基督徒生活以及護教等問題。發行遍佈及全中國,每期刊印量二千本。


該刊中刊登的多是王明道自己的文章,例如〈現代教會的危險〉(1932年)、〈重生教義〉(1933年),文章內容主要針對自由神學。


日本侵華期間,日軍要求王明道在《靈食季刊》上刊登四條標語,並將刊物交由日軍檢查。王明道拒絕刊登標語,仍繼續出版《靈食季刊》,沒有因拒絕刊登標語而被干預(見《靈食季刊》1950年(第24年),文章《你們給他們吃吧》頁63-66)。


1950年以後,《靈食季刊》繼續出版,發表在新中國下生活的見證,並在文章中與當時的三自愛國運動領袖如吳耀宗、崔憲祥、丁光訓等進行辯論,發表過《真理呢,毒素呢?》、《我們是為了信仰》等著名文章。


評價

「在人格上的高潔和耐力方面,以及影響的範圍和建設性上,王明道應被認為『三勇士(楊紹唐、倪柝聲和王明道)之最。」——賴恩融著《中國教會三巨人》

「王明道是一位最受一般中國信徒尊崇的人物。」——吳利明著《基督教與中國社會變遷》

王明道是「中國人民的罪人,教會的罪人,歷史的罪人」——三自委員會機關刊物《天風》周刊,1955年。

「感謝神,在宣教運動極盛時期,中國出現了一批本色化的地方教會領袖。他們都是赤手空拳,不在外國差會領一分錢,靠着福音的大能建立起了符合中國國情的地方教會。如,王明道的基督徒會堂成了一個健強自立教會的榜樣;倪柝聲的聚會處從零開始,成了中國教會史上最有活力和增長最快的教會之一;敬奠瀛的耶穌家庭在當時環境中把信仰和生活完全融合在一起了。這些本色化的地方教會給當今中國的基督教運動提供了模式上的借鑒。」——三自委員會機關刊物《天風》月刊,1994年(去世後三年)。

著作

《真理呢,毒素呢?》,《靈食季刊》

《我們是為了信仰》,《靈食季刊》

《五十年來》(My Fifty Years),王明道。香港晨星書屋,1950。

《又四十年》(The Last Forty Years),王長新。Canada Gospel Publishing House,1997。

王明道文庫精選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相關文章

袁相忱:憶神僕王明道先生,《中國與教會》第86期第11頁,1991年11-12月

林榮洪:《王明道與中國教會》,中國神學研究院出版,1982年8月


《王明道》(北京基督徒会堂)報道:


中国教会著名基督徒布道家、作家;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为信仰甘心受苦,宁愿坐穿牢底也不违背自己良心的基督徒铁人。

  

王明道于1900年7月25日(光绪二十六年)生于北京,正值庚子年义和团运动爆发之年。其父名王子厚,在北京美以美会所开设的同仁医院做医生, 30岁时与李文义结婚。李文义年少时曾在伦敦会在北京所办的教会学校读书。婚后二人共育有五个孩子,王明道排行最末。不幸的是,其他三个孩子都先后夭折,只有长女和王明道得以存活。


在王明道尚未出生之前,义和团乱起,以“扶清灭洋”为口号,四处追杀“洋人”,许多外国人和中国基督徒纷纷躲入东交民巷使馆区内避难,王子厚携着怀有身孕的妻子和长女也在其中。由于义和团攻击猛烈,使馆区岌岌可危。胆小的王子厚唯恐落入义和团手中,竟撇下母女二人和尚未出生的孩子,在花园中自缢身亡。此后不久,李文义在东交民巷生了王明道,为他接生的外婆给他取了个乳名叫“铁子”。不想,日后的王明道人如其名,一身铮铮铁骨,威武不屈。


在动乱中的孤儿寡母欲谋生计实在不易,王明道童年时经常忍饥挨饿,故身体孱弱,经常生病。在其生长的大杂院里,皆为社会下层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故其从小就体会到社会丑恶及人心之险恶,从而也造就出他嫉恶如仇的性格。


王明道自幼酷爱读书,在母亲的帮助下,入学前就已读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明贤集,还有圣经、天路历程,以及正道启蒙等基督教书籍。九岁时入伦敦会创办的萃文小学读书,母亲为他取了个学名叫“永盛”,即“永远昌盛”之意。小永盛每天除学习四书五经、算数和国文等课程外,还经常参加学校中各种宗教活动,如圣经课、崇拜聚会和祷告会等。由于母亲是伦敦会的教友,故亦经常带他到教会中参加崇拜等其他教会活动。由此可见,王明道童年和少年时期,一方面受到传统儒家思想的熏陶,一方面也受到基督教信仰的影响。


虽然如此,年少的王明道和当时许多学生一样,对宗教活动不大感兴趣。在其自传《五十年来》中,他说:“我一直到十四岁的春季,从礼拜堂中不但甚麽也没有得着,而且看聚会是一件最令人头痛的事。”(14页)但他对生之追寻,对死之归宿等问题却自年少时就深为关切,而中国的传统思想观念却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桉。故他在思想上十分彷徨,生活上随波逐流。直到1914年春,一位基督徒诤友对他的劝诫和带领,才使他的人生发生了转机。这位朋友敬虔的基督徒生活,以及对王明道生活上的过失“严厉的责备”,使王明道深为敬重。在他的带领下,王明道开始阅读当时基督教青年会书报部干事谢洪赉的着作,从而使王明道的思想产生极大的改变。“我开始明白人生的意义、人生的责任。我开始恨恶一切的罪恶与不义。我开始羡慕圣洁良善的人生。”(同上,15页)这是王明道属灵生命的开始。同年复活节,他在伦敦会的一所礼拜堂里受洗。这期间他经历了重生的经验,生命发生了根本的转变,与前判若两人,开始过着有规律的灵修生活,每天读经、祷告,热心参加各种教会活动。到中学毕业前,他已经是一个颇为正派的基督徒。


王明道当时所处的年代正值内忧外患,兵荒马乱的年代。和许多青年人一样,他也怀有一颗爱国心和远大的政治抱负。他曾以美国林肯总统为楷模,一心想成为一个政治家,救国救民。但不久他内心强烈感受到神的呼召,要他去作一个传道人。起初,他对这个呼召很抗拒,内心经历痛苦挣扎长达三年之久,因为要成为一个“高尚的”政治家和成为一个“卑微的”传道人,这两者间毕竟相去甚远,要让自己放弃作政治家的野心,谈何容易!所以他一直不肯对神的呼召让步。后来他相继罹患重病,1918年6月的一场大病,几乎夺去他的性命,当时他唯有向神悔改以求得医治。他说:“如果我的病不能痊愈,我承认我应该死;但如果神存留我的性命,我再不敢抗拒神了。”(同上,26页)


王明道从萃文中学毕业后,到汇文大学读预科班。1919年,因受“五四运动”的影响,学校变动,王明道一时求学无门,后经朋友介绍,到保定县长老会所办的烈士田小学任教。除教书外,他以德行感化学生,经常与学生一起聚会,教他们立身处世之道和基本的圣经知识,使学生们的生活发生很大改变,王明道也从中认识到改变人心之重要。同时,从他多年来对教会状况的认识与了解,深感教会需要改革,需要彻底的属灵更新。他将此视为己任,为神作工的愿望亦愈加强烈。


1920年夏,王明道完全放弃自己的政治野心,顺服神的呼召,决心以“明道新民”为己任,做一个“人心改革家”,拯救人的灵魂。此后,他改“永盛”之名为“明道”,意为“愿神用我在这黑暗邪恶的世界上,证明他的真道。”(同上,37页)同时为自己设定新的目标,立志成为一个大布道家。他打算先读大学,再入神学院深造,然后再去英国留学。


王明道在烈士田学校任教一年之久,期间在校内创立了基督教青年会,自任会长,引以为傲。但在1920年11月21日晚上,一位朋友与他的谈话却完全改变了他的思想、信仰和人生道路。这位朋友与他谈论罪的问题,指出骄傲是人生最大的罪恶,直刺王明道的内心,使他认识到自己的虚荣与骄傲。在同一位朋友的影响下,王明道对洗礼的形式亦产生了疑问,经过详细查考圣经,他确信浸水礼比点水礼更为符合圣经的教训,于是他决定请北京使徒信心会的朱鼎臣牧师前来为他施浸。这件事引起长老会和学校当局的反对,但他宁愿选择离校,也要“顺服神的命令”。最后,他和几位为洗礼之事一同退学的同学,冒着严寒,在保定城外护城河桥下的冰窟窿里,接受了浸礼。此举同样遭到母亲和姐姐的责难,一度使王明道内心非常痛苦。日后王明道忆及此时亦承认自己年青时“热心有余,智慧不足”。


此后三年之久,王明道效法圣经先贤们的旷野经历,过着读经、祷告、禁食、默想的属灵操练生活。这期间他曾到灵恩传统的使徒信心会和基督复临安息日会聚会,并曾接受过灵恩运动的思想以及守安息日的主张。后来经一位瑞典基督徒毕胜道(Eric Pilquist)的指点,使他真正明白了因信称义的道理,对救恩也有了正确而全面的认识。


从1921年起,王明道开始其讲道生涯。从其早期事奉中,就可看出他对教会中那些没有属灵实质、形式主义的宗教活动,对那些不良传道人,以及谬解圣经的自由派新神学深恶痛绝,表现出他传道的热忱,对信仰的认真,以及他不妥协的性格。


1925年初,王明道在自己家中开始了家庭聚会,亦常应邀到全国各地讲道。在1925-26年间,曾先后到南京、杭州、上海、苏州、天津、福州和绍兴等地布道。他以耶利米先知的使命为己任,认为神要使他成为“坚城、铁柱、铜墙”。他在讲道中,严厉斥责世界的罪恶,抨击教会中背道之事,呼吁世人速速悔改。他刚正不阿,对罪恶毫不妥协。他所秉持的态度是“宁可遭遇人的反对攻击,也不愿招来神的震怒。”(同上,22页)在二十几年的时间里,他先后去过全国二十四个省,在三十多个不同宗派中讲道。


王明道不仅主张读经,也主张“读书、读事、读人”。他的神学思想和讲道信息都非常注重现实生活问题,尽力帮助人认罪悔改,追求圣洁,以效法耶稣基督为最终目标,由生命带来生活上的改变。


1926年11月,王明道在杭州与刘景文订婚。1928年8月,二人举行婚礼,结为夫妇。婚后育有一子,取名“天铎”。


从二十年代中期起,王明道亦越来越重视文字工作,先后出版数册关于教会和基督徒生活的小册子。1927年,王明道创办《灵食季刊》,其中大部分内容都由他亲自执笔,除圣经基本要道和讲道信息外,还有关于基督徒生活,以及护教等方面的文章,特别对教会中那些受西方自由主义神学影响的“不信派”的抨击,不遗余力,为真理的道竭力争辩。1928年,季刊开始出版单行本,遍销全国二十八省,在信徒中颇有影响。


二、三十年代的中国教会经历了一场属灵的大复兴,其中的领袖人物包括宋尚节、计志文、倪柝声、贾玉铭、王明道等人。他们持保守的神学立场,高举圣经权威,讲道信息生动活泼,富有生命力。他们特别强调个人的重生得救和认罪悔改,注重成圣追求,关注实际生活和道德问题,使教会复兴之火烧遍大江南北。王明道是当时大有能力的传道人之一,因着他强有力的信息,跟随他的人甚多。


1930年,王明道开始在小报胡同四号葛嘉先生的地方举行聚会,每周定期两次。1933年春,由于聚会人数多起来,先后租借隆福寺街5号社交堂,和前炒面胡同甲23号举行聚会,每周聚会亦增至四次。为长久之计,从1934年8月开始,王明道鼓励会众为建堂之事奉献。1936年春,他们募足款项,购下史家胡同42号地方,开始建堂。1937年7月底新堂告竣,8月1日举行献堂聚会。王明道为其取名“基督徒会堂”(The Christian Tabernacle),向政府立案。这是二、三十年代中国教会自立运动的一个典范,其教会事工完全是本色化模式,在行政上与西方任何差会无关,一切经费全靠信徒自由奉献。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封闭了北京城内英美差会所设立的教会。为保教会安全,以维持教会日常工作,许多教会领袖在日军控制之下,发起组织一个“北京基督教维持会”。翌年1月,各教会联合组成了“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并且劝谏王明道加入。这是他人生中所面临的一次重大抉择,如果他不参加促进会,教会将会被日军关闭,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难保。如果参加,他觉得违背圣经的原则,在信仰上通不过。因他一直主张政教分离,讲道、事奉从来不碰政治。在他看来“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是日军用来操纵教会的政治工具。此外,王明道觉得一个属灵的教会不可与属世教会为伍,认为在许多教会里有很多未曾真实悔改信主的教友和传道人,许多教会与世界联合,内中充满着背道之事。因此无论在道德或信仰上,他都觉得不能与其他教会妥协或合作。他也不愿意委曲求全,“不甘心作犹大的门徒”,更不想别人因他而跌倒。于是,他以圣经的话“你们和不信的原不相配,不要同负一轭”为依据,与其同工们决定不参加联合促进会,而且愿意为此承担任何可能发生的后果。当时王明道提出不参加的理由有两点:一、基督徒会堂是一所自立教会,不属亲英美的“敌系教会”;二、他的信仰和神学立场使他不能加入这样的联合组织。一位名叫织田金雄的日本牧师曾劝导他,晓以利害,但无济于事。


1942年8、9月间,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在日方操纵下,改组为“华北中华基督教团”,由日本牧师石川四郎为总干事。10月10日那天,王明道被召到日本调查官武田熙面前问话。武向王明道指出,华北教会联合是日本政府的政策,是势在必行的事。但王以宗教信仰的原则来回答他,说:“我为顺服我所事奉的神,为要持守我所信的真理,绝不服从任何人所发的违背神旨的命令。我已经准备付任何代价,作任何牺牲,绝不改变我今日的主张。叫我和我所牧养的教会加入使团,是绝对办不到的。”(同上,150页)本来王明道为此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但后来日本人竟没有对他施加压力,迫使他加入。王明道将此视为神迹,是神的特别护佑与眷顾。


此后,王明道的《灵食季刊》也曾面临同样的难处,但都幸免于难。通过这些属灵的争战,使王明道养成了一种为道殉难的精神,坚定了他对教会与政治的立场,以及不与其他教会合作的作风。他说:“我严格主张教会不能与世俗合流,神的工人不能受不信的人的支配。我严格主张笃信救恩的教会不能与不信派掌权的教会联合,神的真工人不能与假先知、假师傅合作。”(同上,146页)


抗战期间,王明道的基督徒会堂虽然经历许多危险与磨难,但皆化险为夷。即便在国共内战期间也有平稳的发展。到1949年底,例常聚会人数约有七、八百人。王明道接纳信徒采取“宁缺勿滥”的原则,要求非常严格。他的一贯作法是:在未清楚知道一个人是否真实悔改、信主、得救的经验之前,不予施浸。故此,从1933年到1949年十几年里,基督徒会堂受浸信徒总数不过570多人。


抗战胜利后,王明道有更多机会外出主领聚会,先后到重庆、成都、贵阳、昆明和西安等地布道。1946年,王明道从华西返回北京后,他的姐姐和母亲先后去世。


1949年,国民党政府被推翻,共产党接管政权。1950年5月,在共产党政府授意与支持下,一些主流教派的教会领袖在北京联名发表了“中国基督教宣言”。这是个政治宣言,清楚表明教会要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政教要紧密合作;而且教会必须要“割断与帝国主义的联系”,实行自治、自养、自传。“中国基督教三自革新运动”由是而发轫。在三自革新运动委员会的领导下,教会内部掀起了规模空前的控诉运动,控诉“帝国主义传教士,及其在中国教会的代理人”。西方传教士被全盘否定,中国各教会和机构的领袖和传道人多遭批判和整肃。


王明道对新政府的宗教措施采取冷静的态度,一如既往地以信仰的立场来看待政权问题。他坚持两条基本的原则:一、神是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威,地上的一切权威都出于他。信徒因为顺服神,所以顺服地上的掌权者。二、政治与宗教分立,不应彼此干预。他指出:“掌权的人所发的命令如果与神的旨意不相冲突,我们应当为顺服神的缘故而服从他们;但他们的命令若与神的旨意不合,我们便只能顺从神,却不能顺从人了。”(王明道:“权柄在谁的手中呢?”)。在此等原则下,他秉持毫不退缩,绝不妥协的态度。


王明道从信仰立场出发,对三自革新运动提出质疑与批评。在其“真理呢?毒素呢?”和“我们是为了信仰”两篇文章中,王明道义正词严地指出该运动不合圣经之处。通过对三自革新运动所发表的言论分析,他认为该运动是“不信派”的杰作,是为“反对神的人效力,要从教会里面来消灭基督的福音”。他称这些“不信派”为“犹大的门徒”,并且坚决拒绝与他们合作。他分别与吴耀宗和丁光训等三自领袖进行辩论,坚持“信与不信的,不能同负一轭”的立场。当然,三自运动的领袖们无法容忍他这种强硬的态度。


1954年7月,当全国基督教会议在北京召开时,三自当局曾希望争取到王明道的支持与合作,但遭到王明道的拒绝。同年9月,北京“三自会”组织召开控诉王明道大会,要求所有教会和基督教组织派员参加。当时控诉会场内气氛肃杀,有人扬声咒骂,有人静坐哭泣。王明道眼望天花板,一言不发,任人控诉、攻击和辱骂。


1955年5月,三自运动在北京召开年会,三自领袖们试图作最后一次努力来争取王明道,派六位代表去见他,但均被他拒之门外。最后,“三自”领袖们见争取无望,遂恼羞成怒,决定除掉这个三自运动的“绊脚石”,以儆效尤。7月30日,三自运动喉舌《天风》刊出“加强团结,认清事实”的控诉檄文,罗列出王明道“破坏三自爱国运动”、“与政府为敌”等罪状,号召全国各地教会举行会议,批判控诉王明道。


在同年8月7日主日崇拜聚会上,王明道最后一次讲道,题目是“人子被卖在罪人手里了”。当夜凌晨,王明道与妻子刘景文被捕,控以反政府的罪名,同日被拘捕的还有十八位学生。不久,基督徒会堂被当局查封。起初,王明道被判刑十五年,被关押在北京市草岚子胡同13号看守所。很快,由于惧怕被枪毙,王明道竟否定了自己所坚持的信念。1956年9月底,在北京举行的一次特别集会上,王明道作了题为“自我审判”的检讨,承认自己是一个犯过许多罪的反革命分子,其中包括破坏抗美援朝运动,反对政府的三反运动,煽动信徒与非信徒之间的仇恨,破坏社会主义建设,攻击三自爱国运动,以及敌视党和政府等罪名。之后,王明道获得释放。在释放前,王明道签署了一份悔过书并立功赎罪计划,保证出狱后,带领基督徒会堂,参加三自爱国运动。


由于严重的精神折磨与摧残,获释后的王明道精神几近崩溃。他时而说自己是彼得,曾多次否认主的名;时而说自己是犹大,出卖了爱他的主。无时无刻不受着良心的谴责。一年多后,他的信仰得到复兴,精神也渐渐复原。最后在良心的催促下,他与妻子自动走进公安局,否认先前的悔过书,否定所加给他的罪名。1958年4月,夫妇二人再次被捕下狱。王明道被判处无期徒刑,刘景文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他们先被关押在草岚子胡同看守所;1959年11月,迁往德胜门外的功德林看守所;1960年2月,再被转往北京市自新路看守所关押。1966年秋,王明道被押解到山西大同劳改煤矿;1968年4月,又被转押到山西省阳泉县的一个小镇荫营。王明道系狱后,人们还少知道他的消息。1971年夏,从国内曾传出他的一封信,内中说道:“不要为我担忧,我比许多麻雀的价值要大得多。”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任何消息。


在漫长的牢狱生涯中,虽然身边没有圣经和诗歌本,但王明道凭着熟记在心的圣经经文,不断获取属天的能力与安慰。这些经文包括林后4:16-18节;弥7:7-9节;太6:14-15节,以及罗12:19-21节等。他还经常颂唱圣诗以自勉,其中他最喜欢的有“安稳在主手里”、“救主领我”、“基督精兵”等诗歌。狱中他更学到极宝贵的一课,那就是饶恕之道。以前曾有人出卖他,控告他、迫害他,但后来他本着基督的爱都宽恕了他们。


1979年11月,由于政治形势发生变化,政府决定释放王明道。但当他看到释放证上注明他是反革命罪犯时,他不肯走出监狱。他坚持说:“在上帝面前,我承认自己是个罪人。但在国家的法律面前,我从未犯过任何罪。”1979年12月29日,山西省监狱当局使计,叫他搬到监外三间房居住,如此将他诱骗出监狱。1980年1月,其子王天铎赶去山西,将他接回上海平江路13号,与儿子一家同住。此前二年,夫人刘景文已获释放。至此,为了信仰和良心的缘故,王明道共度过长达近二十三年的牢狱生涯,其妻刘景文也付上了十八年的牢狱代价。出狱后的王明道已是八十高龄的老人,虽然容颜苍老,但精神充沛,声音洪亮。因患白内障,他双目几近失明;大部分牙齿已经脱落,双耳听力极差,与人交谈,需借助于助听器。王夫人右目失明,左眼也患有白内障,听觉失聪。1983年秋,王氏夫妇随儿子搬到上海武康路69号新房子居住。


王明道出狱后,前来关心、探访他的中外基督徒朋友络绎不绝。1981年春,著名宣教士艾德理(David H. Adeney)和妻子德忠玉(Ruth Temple)拜访了王明道。1988年4月23日,美国著名布道家葛培理(Billy Graham)在香港宣道会滕近辉牧师的陪同下,特地到上海看望了王明道。在讲述受苦经历时,王明道引用启示录2:20节的话“你务要至死忠心”。


回顾自己漫长的牢狱岁月,他对来访者说,他不是政府的罪犯,乃是像使徒保罗那样的“坐监者”。他认为是神保守了他多年的艰难岁月,使万事都互相效力,操练他,塑造他,让他属灵生命更加增长,使他的软弱变为刚强,失败转为胜利。他亦引用孟子之言自勉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他自认“五十岁前作到前二语,五十岁后始作到第三点。”王明道不愧为中国教会的基督徒大丈夫。内地会传记作家赖恩融(Leslie Lyall)牧师在其着作《中国教会三巨人》中,把王明道列为中国教会三大属灵伟人之一。


1991年7月28日早晨,王明道为主耶稣基督忠心至死。1992年4月18日,刘景文也追随王明道而去。他们真正息了世上的劳苦,脱离了衰败的躯体,与他们终生所爱、所事奉的主同在了。


资料来源

王明道著,《五十年来》,香港:晨星书屋,1975年。

王长新著,《又四十年》,加拿大:福音出版社,2001年。

施美玲著,《六十三年》,香港:灵石出版社,2001年。

王约瑟著,《王明道见证》,中华福音服务社,2000年。

林秋香、章冠英著,《受伤的勇士》,台湾:橄榄出版社,2006年。

林荣洪著,《王明道与中国教会》,香港:中国神学研究院,1987年。

陈福中编译,《王明道小传》,香港:基督徒出版社,2002年。

谢选骏指出:人說洪謙,人説王明道——我看洪謙不如王明道。洪謙爲何不如王明道?因爲前者沒有耶穌基督的十字架,只能隨波逐流,或附庸風雅、“哲學研究”,或追隨邪惡、“政治批判”……終究不過斯文掃地。而王明道卻能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追隨耶穌基督直到各各他(骷髏地)。


谢选骏:当一个伪装的同性恋老去

《李银河:当一个女性主义者老去》(凤凰WEEKLY 2024-10-14)報道:


72岁的李银河正处于“生产力第二高”的人生阶段。她看到一种说法,说一个人最有生产力的年龄是60到70岁,其次是70岁至80岁。她的经历似乎也验证了这种说法——退休后的第一个十年,李银河写了两部长篇小说、八部中短篇小说,其中三部已经发表,还出版了多部随笔集。


告别了严谨枯燥的学术研究,天马行空的文学创作让她重新感到“兴高采烈,生气勃勃,激情迸发”。这几年,李银河又将自己的一部分精力投入到短视频创作中。每周三晚上7点,她会在抖音直播,讲爱情、婚姻与家庭——作为中国最活跃的社会学家之一,这些话题是她一直以来关心的领域。


“我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感觉到衰老。”李银河有点得意,又带着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她从不午睡,像年轻人一样每天喝两杯咖啡,上午10点一杯,下午2点一杯。


9月底,我们在北京五环外的一家咖啡馆见到李银河时,她穿了件宽大的藏蓝色连衣裙,脚踩一双玛丽珍平底鞋。她点了一杯冰咖啡,正常冰,而当天北京最高气温不到25度。助理解释,李银河很怕热,夏天家里空调经常开到18度。


她讲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随时可能抛出一串研究数据。但岁月还是在李银河身上留下了痕迹:她的两颊上散布着斑点,脖颈处的皮肤有些松弛下垂,走起路来,步伐略有些迟缓。她对饮食极为讲究,要清淡,不吃辣,主食只吃粗粮。为了控制血糖,李银河还践行“16+8饮食法”——把每天吃饭时间控制在8个小时之内,其余16个小时保持空腹。试了一段时间,她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调整为“15+9”,“血糖血压都好一点”。


她还给家里的猫控制饮食。李银河养了两只猫。一只是英短蓝白,叫小叮当;另一只是狸猫,取名小豹子。“我不是老把猫粮都堆在那,让它们随时吃,而是给它们早午晚吃三顿,每顿都让它们把盆里的吃干净。”在李银河看来,所有动物试验都证明,“吃得少,活得长”。


这两年,她搬到了北京以南,距离北京大约50公里,开车要一个小时。


退休生活充实而规律。她每天的时间被清晰划分成三段:上午写作,下午阅读,晚上观影。22点准时入睡,早上6点准时醒来,起床第一件事是去家附近的湖边散步。太阳还没升起来时,能看到一层薄雾。她绕湖一圈,大约要走4000步。


退休以后,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李银河说,她现在可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只见自己想见的人,“概括地说,人到老年有两个起码的标准——身体的舒适和精神的愉悦,只要达到这两个目标,养老的生活就会非常平静、快乐。”


以下是和李银河的对话:


退休生活?????


冷杉RECORD:您每天的时间安排是怎样的?


李银河:我原来提过一个“三段论”嘛,上午写作,下午阅读,晚上观影,每天白天的时间就是这三大段。可惜的是,我现在写小说进入枯水期了,有点写不出来了。所以我在想,写一个非小说类的(作品),结合我的社会学背景,暂定的题目叫《未来世界》。这个想法和AI的出现有关。未来我们可能会面临这样一个局面:大量的工作都不需要人来做了,这时候世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图景?我现在想写这么一个东西,刚开始写。


冷杉RECORD:生活中有哪些开心的事?


李银河:我养了两只猫,跟它们玩一玩,看它们上窜下跳、打打闹闹,挺开心的。另外我每天都会看至少两个电影,要是剧集的话就是好几集。我从小就出了名地爱看电影,退休之后有了大块儿的时间,可以撒开了欢儿地看。还有就是,我家附近有一个大湖,风景非常好,周围都是草坪、树。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绕湖走一圈,大概是4000步的样子。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你能看到一层薄雾,非常好看,尤其下过雨之后,朝霞出来,特别好看。我拍过好多这样的照片。


冷杉RECORD:最近几年拍短视频、做直播,还推出了一套《年轻人的亲密关系19问》课程,是出于什么考虑?


李银河:一个是,我有一个三四个人的小团队帮我打理,好多具体的事情都是他们去做,所以并不是特别耗费我的精力。再一个,我希望自己能够跟上社会最新的发展,别太格格不入了。比如说经常出现一些网络新词,像有一个词叫雌竞,我原来也没听说过,这些东西如果你不接触,那就会落伍的。


另外也是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吧,帮助年轻人看清一个人在一生中建立亲密关系的重要性,帮助他们了解自己在婚姻、恋爱、家庭、人际关系方面所处的环境,少走一些弯路,规避一些伤害。


冷杉RECORD:退休后有什么感受和体验,是年轻时没有办法理解的?


李银河:一个是生命的短暂,就像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我听过这么一种说法:人一旦过了40岁,就上了到终点的直通车,中间再也不停了。年轻的时候你体会不到,到我现在这个岁数,真的就明白了。你就觉得这一年过得怎么这么快,还没怎么着呢,几个月就没有了,半年就过去了。尤其是最近我姐姐病了,住ICU了,脑溢血什么的。我就想起她小时候跟我一块儿玩,小模小样的,然后一下,一辈子就过去了。


第二个,每一个有志青年都会想,我要改变世界,尤其你要是比较理想主义的人,看到周围一些丑恶的现象、环境,会想我一定要改变世界。到我这个岁数,你才能真正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什么也改变不了。


改变世界这种东西太理想化了,而且太自不量力了。世界上所有的事,是盘根错节的,是各种力量、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的,不是说你一个人做了什么事情就能改变这个世界。我记得20多岁的时候,我和一个朋友当时在国务院研究室工作,我们写了一篇文章,说要大大发扬民主,要加强法治。那是1978年,改革开放刚开始,整个社会在呼吁民主和法治。当时全国的报纸都转载了(那篇文章),《人民日报》还加了编者案。你会觉得,我写的这个东西不是改变了世界吗?不是改变了社会吗?其实那个东西只是社会发展到那个阶段所需要的,我们把它写出来了,发表了。这不是你改变世界。


我觉得就是时势造英雄,这里面个人的因素是很小很小的,必须是整个社会的合力。个人要想改变世界,真的是无从说起,也无从做起。


李银河在匹兹堡郊区农场????????????


冷杉RECORD:您会在社交平台和这些理想主义的年轻人聊,劝他们接受现实吗?


李银河:(叹息)我一般会告诉他们,就是说我觉得理想主义是非常可贵的。如果你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有理想主义过,那你是很可怜的一个人,不是一个青年,也不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了。但是你长大之后,应该面对现实,就是不要太有那种空想的、脱离现实的理想主义,那是无济于事的,你必须面对现实。


冷杉RECORD:您曾经说过“退休生活才是人生的黄金时代”,现在依然这样认为吗?


李银河:退休给我的感觉就是解脱,从此以后我可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只见自己想见的人。退休以来,我写小说、写随笔,精神愉悦,产出也多,非常的兴高采烈,有时候可以说是生气勃勃吧。这段时间是激情迸发的时代,感觉非常好。有一段时间在高峰期,就觉得像火山爆发似的,每天早上起来打开电脑,写上一个标题,然后刷刷刷就写,一天写好几千字。


退休之后,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孤独、失落,我一点也不孤独,有好多事要做。


面对衰老???????


冷杉RECORD:面对衰老,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吗?


李银河:身体方面,我一直有高血压、高血糖、糖尿病,需要终身服药,一直在控制,好在并没有出现更严重的问题。总而言之,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感觉到衰老,觉得没有精神做事,或者走不动路了。


虽然从精神上没觉得自己老了,但是有一次我搬重物,当时把它搬起来,心里想着没问题,可是就听着胸前嘎嘣一声,特别疼。我到医院去拍片子,四处骨折,把我吓坏了。我觉得真的,你不能够在这个岁数,心里还觉得自己三四十岁似的,从这儿我觉得还是感觉到衰老了。


冷杉RECORD:会有紧迫感吗?


李银河:我们年轻的时候对时间管理的训练是非常严格的。在那儿发一会儿愣,就有负罪感,觉得好像浪费了生命。我记得当年我们在单位,有时候男同事可能为了联络感情,一起打扑克,当时我冲进去跟他们说,你们能不能抓紧时间干点事?!


直到现在我对时间管理还是很在意的,不会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没用的事情。所谓打发时间,对我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一句话。我老有时间的紧迫感,尤其岁数大了以后,更有紧迫感了,觉得没有几年了。生命3万多天,可能已经过了2万多天了,时间更不能随便浪费了,是吧?每天的时间还是安排得非常有规律,晚上10点准时入睡,一般来说能在早上6点准时醒来,马上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天中,我有两个时间段会打打单机麻将,一个是中午在饭店打饭,我把饭盆送进去,等他们做好,大概有一二十分钟;再一个时间段就是晚上9点半到10点去睡觉前,我会玩一会儿。我觉得它是纯粹的精神放松,挺好。


1985年,李银河与王小波在新奥尔良跨海大桥前??????????????????????????


冷杉RECORD:您和王小波老师是最早一批丁克的家庭,当时是什么心态选择丁克?


李银河:当时自愿不育。有人问我们,你们是不是因为忙事业,不能分心啊?我觉得还真不是,当时没觉得特别想要孩子。我们开玩笑,就是王小波有一个哥哥,有一个弟弟,哥哥弟弟生了男孩和女孩,然后我有俩姐姐,我这俩姐姐一个生的男孩,一个生的女孩。然后我们就说我们都不能为各自的家庭增加什么新品种了,就不一定非得生了吧。


当时也是开玩笑,并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理由就是没特别想在我们俩的二人世界里头增加一个新的成员,没那个兴致,也没那个爱好,就是这么很简单地决定了。


养老准备


冷杉RECORD:之前有报道说,您在威海养老,为什么又搬回京南了?


李银河:威海的气候非常宜人,但是它离所有人都太远了,我等于是拔根去了那儿。京南(新住处)这个环境,我们也是精挑细选的,它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小城。我们在那边买了一个大房子,准备和另外一对夫妇抱团养老。他们年轻的时候是部队的文艺兵,会唱歌、会弹琴,所以我们专门装了一个影音室,可能明年春节就能装好,然后大家就搬进去。也是机缘巧合吧,一帮性情接近、情投意合的人,大家可以一起享受最后一段人生,我觉得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养老院当然也是一种选择,但有时候让人有一种濒临死亡,等死的感觉,好像说这帮人聚在一起,最后一会儿走一个,一会儿走一个,那种感觉也不是太好。


李银河在匹兹堡北京饭店做服务生


冷杉RECORD:眼看单身、丁克群体越来越庞大,对于他们未来的养老问题,您有什么建议?“孤独终老”会是一件让人感到恐惧的事吗?


李银河:中国的独居人数,我看到最新的数据是17%,这已经比其他国家要低多了。西欧、北美那些国家,独居人口都在50%以上。其实独居并不一定会导致痛苦,也有很多人能够自得其乐。


应对独居生活,一是要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来源,绝对不能衣食无着;二是要找到一个事业,使自己能够有成就感。我最近看到一些视频,一些老科学家,七八十岁了还兴致勃勃地关注着科研的最新进展,批评各种各样的现象,他们一点也不孤独,不痛苦,因为他们有一个事业;三是要给自己找一些爱好,能使自己快乐,不管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不管是去看小剧场话剧、听音乐会还是打麻将,反正你有些爱好能够让你快乐就行;四是要理顺自己的亲情、友情和爱情,让自己的人际关系和谐健康;五是要安排好晚年的生活,养老金、医疗保险,包括你喜欢的养老方式。


概括地说,人到老年有两个起码的标准——身体的舒适和精神的愉悦,你只要达到这两个目标,养老生活就会非常平静、快乐。


好多人说,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不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我觉得这是很糟糕的。如果一个人能够很早发现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自己的能力所在,这是很幸运的事情。要不然你的一生会很迷茫,一直到老了都不知所终,糊糊涂涂地把一辈子混过来,也没有真正享受到生活。


你要是真正一生在做你自己喜欢的事的话,你才能享受生活呀,你的生命才是一种享受啊。


女性主义???


冷杉RECORD:我们回到您之前的研究。您说您是中国第一位研究女性的社会学家,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方向?


李银河:原因有三个,一个就是纯粹的好奇心。第二个就是对社会学本身的兴趣。社会学做两件事,一是了解研究是什么,二是研究为什么。比如说婚前性行为现在是5%还是50%,还是80%?是吧,这个就是基本的事实数据,这是社会学要做的(研究)。然后就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化呢?这也是我研究的一个动力。


第三个动力是,为少数群体发声。比如性少数群体,他们的处境是什么样的?


冷杉RECORD:过去您把自己的研究形容成愚公移山,希望一点点去推动社会的进步。现在20年过去了,你觉得中国女性在两性观念上有哪些改变?


李银河:最近很震惊我的一个新数据,倒不是两性观念的:女大学生的数量在本科生里头占到了63%,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记得上世纪80 年代的时候,女大学生的比例是30%。


那么两性观念上的,婚前性行为、女性的快感率这些,都在大幅度提高。这个我觉得也是从对性的一个基本的否定态度转变到了肯定态度。女性的这种权利意识,她们享受自己生命和快乐的意识都提高了,很普及了,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是个进步。就是每一个人都追求自我实现,包括女人。


冷杉RECORD:在婚姻和生育的选择上,很多年长的人会跟年轻女性说,你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怕你以后会后悔。丁克这个选择,你后悔过吗?


李银河:从来没后悔过。


有年长的人说这种话的时候,你要想清楚他的道理到底是什么。比如他说的是老了没人陪伴,那你就想想那个情景——你到老年了,独居养老或者抱团养老,再或者到养老院去养老,和人家儿孙绕膝的比一比,你是不是一定会后悔?如果你要后悔,那你就去生,你就趁着年轻赶快生,要是你不后悔,那你就不用生。


另外,不是说个人本位就是好,家庭本位就是坏,它是各有利弊的。它只是一个在现代化过程中很容易发生的新的现象。过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其他选择,现在大家觉得多了一种选择,我可以选择不结婚,不恋爱,不娶不嫁。


冷杉RECORD:社会学领域的研究您现在还会涉及吗?


李银河:基本上不涉及了。我觉得可能也做够了,专著大概也有十几本了,都是跟婚姻家庭性别有关的。我研究得差不多了,也没有精力了。


写小说和随笔是我现在最大的享受。我写了十部,两部长篇、八部中短篇小说集,现在只出版了三部。我希望将来能够有机会出版,这是我特别想完成的事。再一个就是,还想写一本真正让自己满意的书。


網民嚎叫:


k1k 发表评论于 2024-10-15 04:19:26

她并没有宣淫;她的言论触动了很多人的G点,以伪君子的嘴脸叫春。

睿智与弱智 发表评论于 2024-10-15 00:36:27

李银河哪里是在讨论什么“女性主义”啊,她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同性恋患者。打着研究女性主义者的旗号在为自己的性取向开拓。因为李银河在两性研究中的卓越贡献,有人称您为“性学大师”(当然这也只是有人)。不清楚,是因为她/他跨界研究了社会学?还是跨界研究的性学?使她/他对这些问题也有了“如此卓绝精辟”的论述。但无论说什么,我想都应该是时代造就了她/他,而不是她/他创造了这个时代。

太湖四白 发表评论于 2024-10-14 20:43:14

疯狂的年代总是会出那么一两个自以为是的疯子,自以为自己追求的自由言论能代表大多数,没有约束的自由在哪里都不存在,爱泼斯坦为他的轻浮付出了代价,这货没有为自己极致的自私行为付出代价要感谢被西方民主,自由假象欺骗,进而思维混乱的政府,这货要在西方只能是中餐馆刷盘子,或者倒卖西方反华口号做为生计的二流货。


谢选骏指出:人説“李银河:当一个女性主义者老去”——我看這是“当一个伪装的同性恋老去”。因爲李银河不是一个女性主义者,而是一个伪装的同性恋。李银河欺騙了王小波並把他送上了絕路,然後才撕下了自己的同性恋伪装……現在這个伪装的同性恋老去了,還要扮演一个女性主义者,它難道不懂女性是男性的對稱和伴侶?説到底,李银河并非“一个女性”,而是一個變性人。


谢选骏:知識分子類似於文化買辦


《知识分子在建国初期思想改造运动前后之主动转变及原因》(2011-04-28 刘明明)報道:


一、前言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于1951年秋冬之际发起了一场对知识分子(主要涵盖面为原国统区内的文化人)的思想改造运动。新的执政党认为,知识分子有“原罪”:知识分子一般出身于地主及小资产阶级,这种“剥削阶级”的出身不可避免地在他们的思想言行上留下烙印,所以知识分子“要为新中国服务,为人民服务,思想改造是不可避免的”[1]。


早在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的文件下发以前,就有许多知识分子主动表态,要改造自己的思想,适应新时代,为新中国和人民服务。冯友兰在1949年10月致毛泽东的信中承认自己过去传授的是封建哲学,是为国民党服务的,现在自己要学习马克思主义,重新写作哲学史[2]。朱光潜在1949年11月就作了《自我检讨》,表示“我愿意继续努力学习,努力纠正我的毛病,努力赶上时代与群众,使我在新社会中不至于成为一个无用的人”[3]。


等到正式的思想改造运动开始之时,自我检讨、自我批评之类的文章便俯首皆是了。正式的思想改造通过开会方式进行,又称“洗澡”,小者数十人,大者数千人。被改造者先准备一篇自我检讨的文章,在大会上宣读,接受群众批评,群众不满意,还得重新准备,直到过关为止。如此情况之下,只有把自己批判得一塌糊涂,声泪俱下,才能打动群众,使群众满意。数年后在“大鸣大放”之时,北京大学傅鹰教授曾对“洗澡”大会的氛围作了生动描述:“前几年,大学里的箕豆相煎的局面,今天回想起来还是让人难过。有些人无中生有地骂自己,有些人是深文周纳地骂别人。老教授上台检查思想,稍有辩说,底下拍桌子辱骂之声纷纷而来,谁受得了这样的‘帮助’?许多人在一些运动中自尊心被糟蹋,精神上到现在还舒不过气来[4]。”



事后,知识分子们对这种群众运动的确是心存余悸,但为什么当时他们对此又是普遍沉默,直到“大鸣大放”的政策出台才敢放声抱怨?自古以来文人就有“士可杀,不可辱”的传统气节,且在民国时代,教授代表了社会的良心,是社会的楷模,受众人景仰,现在却要他们“脱裤子,打屁股,割尾巴”,在全国人民面前集体自辱,又何以忍受?


难道他们已经不再是追求民主、为民请命的勇敢斗士了吗?公开辱骂蒋介石的豪迈慨然之气在一夜之间就消失殆尽了?这似乎不太可能,那又是什么使他们沉默如斯呢?简单一个政治高压显然无法解释这个现象。


那他们是真的愿意接受思想改造么?的确有情真意切者如金岳霖,在八十年代写回忆文字时还责备自己“我又躺在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窝里去了”[5]。当然,在运动中也有对此颇有微言者,吴宓在其日记中就将思想改造比喻成“如耍猴戏,猴但畏场下幕后之鞭笞而已”[6]。


但如果是真心实意,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曾经追求民主与自由的知识分子会接受在后人看来如此荒谬的要求,甚至是主动写文章进行自我反省?


本文即主要在于从这些主动接受思想改造的知识分子的思想内在逻辑中找出原因所在。而考察这些疑问是弄懂知识分子在新中国以后集体批判性为什么会丧失的开始,更是我们在未来前行路上必须吸取的教训。


二、正文


(一)、知识分子在大陆易手之际的打算


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穷苦积弱,战祸不断,民不聊生,饱受帝国主义侵略之凌辱,在有着“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传统的近现代中国知识分子们的心头,一直缠绕着这样的梦想:如何让“人民”摆脱水深火热的生活,并使祖国走向独立与繁荣。这个理想可以压倒一切,甚至是个人的幸福和自由,即为了“大我”而牺牲“小我”。


1949年前后,中国局势突变,大陆正处易手之际,对祖国充满如对母亲般挚爱的知识分子能有多少人愿意别离故土远扬他方!于国民党,他们已失望至极,储安平丢给国民党的评价是“一场烂污”、“一团糟”,毫不掩饰他对国民党的愤慨[7]。对当权者的绝望总难免对后来者报有些许期待,许多知识分子怀着“反正共产党政府怎么也不会比国民党政府更坏”[8]的想法而留了下来,更有大批知识分子在1949年底在“建设祖国”的伟大号召下自海外经香港竞相归国。


也有比较悲观者如吴宓,从留下来之始便已决定主动将自己边缘化,“甘为人民政府之顺民,早同吴梅村之心情,而异顾亭林之志业矣。又似苏格拉底之愿死于雅典,而不效但丁之终身出亡、沦落异域者矣[9]。”将自己边缘化的吴宓打算闭门做学术研究,了此残生。


但选择留下来的知识分子们大多还是怀着乐观的心情来迎接这个新社会。费孝通没有乘飞机离开北平,他选择和共产党人一起工作,他对当时在华访问的美国人类学家RobertRedfield谈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为中国的工农业发展作出贡献,同时还要批评共产党——在他觉得有必要提出批评的时候”[10]。但很快他就表示要“低头”,在1949年6月给RobertRedfield的夫人MargaretRedfield的信中说“我又当了学生,在思想改造过程中接受‘再教育’”[11]。


要“低头”,重“当学生”,接受“再教育”的费孝通怎能进行他的批评,那又是什么使他愿意“低头”呢?当时也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如此,知识分子普遍表示要向“人民认罪”,批判昨日之非,改造今日之我。是什么导致他们产生这样巨大的转变?


(二)、知识分子最初主动的表态


在思想改造运动正式的文件下达以前,的确很多知识分子已经开始忏悔,向共产党表态,赶紧站到人民队伍中来。其中有政治压力,但强迫的成分并不大,多以知识分子们主动表态为主。有人会以为知识分子这种表态是“政治投机”,的确,不可否认某些人有投机之心,但这并不是全部的事实,真心诚意的自我批判与否定还是占了很多,那又是什么造成了知识分子的自我反省呢?


费孝通1949年被中共邀请作当时中共中央所在地西柏坡之行,在路上的一个深夜里,他看见迎面而来的老乡们没有枪兵看押点着灯笼赶着一队粮车,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他感受到这些人的内心都有个“一致的目标:革命”,这种“内在自发的一致性”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因为他感受到了人民这个无比强大的力量,中国就是依靠这个力量赶走了拥有飞机大炮的敌人,将来还要靠这力量来建设新中国,并进一步认识到“知识分子的缺乏信心,其实只是反映出中国资产阶级的懦弱无能罢了”,所以“当我看到和接触到这个力量时,我怎能不低头呢”[12]?


原来是他看见了内在的自发的集体的强大且浑厚的群众力量,这种显现出来的“大我”从未感受过,“小我”的他为这种力量所鼓舞、感动,他为祖国有这种力量而骄傲,更察觉到了自己在这种力量面前的渺小,多么不堪一击,祖国就是被这种力量所解放的,他能不低头吗?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心灵受到了震撼,知识分子的“原罪”感开始在他心里发酵。


独具个性、敢于向毛泽东要“雅量”的梁漱溟于1951年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了他的长文,题目即叫〈两年来我有了哪些转变?〉,他看见了三年来中国的大转变,人心起了很大变化,他表示了自己的真心臣服:“最近亲眼看到共产党在建国上种种成功,往昔我的见解多已站不住脚,乃始生极大惭愧心,检讨自己错误所在,而后恍然中共之所以对”[13]。


梁漱溟行事,“必本于自己所知所信,不苟同于人”,他一直不认为武力能解决中国问题,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信,很自然的就在给林伯渠的信中说“今后政治上将一切听从中共领导,并且听从中共朋友对我个人的安排”[14]。当梁漱溟看见共产党的做法实现了“大我”的解放时,倏然间发觉自己的那套原来一无是处,便立刻抛弃他原来的主张,转而奉中共的意识形态为真理,再说,为了“大我”国家前途的辉煌,抛弃“小我”个人的见解又有何妨,更何况这套主张的确是没有产生实效,于是他的转变便成水到渠成之势。


储安平在民国末年办《观察》杂志,呼吁自由主义,在知识分子中间颇有影响力,他曾经说“在国民党统治下,这个‘自由’还是一个‘多’、‘少’的问题,假如共产党执政了,这个‘自由’就变成了一个‘有’、‘无’的问题了”[15]。这样一个储安平却转瞬在1949年10月《观察》复刊词中表示“我们发现我们过去的工作是经不起检查的,我们过去的认识是不正确的”。并且“今天中国的人民,是全心全意地拥护中共和毛主席的,这种拥护完全是自发的,出于真情的。……今天的中国人民,都愿意跟着中国共产党走,在毛泽东的旗帜下,克勤克俭、务老务实地从事建设新中国的工作[16]。”


从后来他很快就离开复刊的《观察》来看,储安平对于新的工作环境还是多有不适应,可以推想这时候的些许字句难免受滔滔趋势之无形压力所影响,但不能说储安平的表态完全是虚与委蛇。


其实储安平所追求的民主与自由依旧是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们救国的工具,储安平在他创办的自由主义言论杂志《观察》的发刊词中就阐明,“我们这个刊物第一个企图,要对国事发表意见。……但是我们所感觉兴趣的‘政治’,只是众人之事——国家的进步和民生的改善,而非一己的权势”[17]。发刊词通篇都洋溢着焦虑与道德激情,而这焦虑与道德激情则来源于对国家与“人民”的至诚,他之所以追求自由主义理想都是为谋国家的强盛与人民的幸福,而不是出于对个人自由价值观的信仰。这样,在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道德价值体系里,对自由主义的追求是低于“大我”之国家与“人民”的,知识分子亦普遍认为,“小我”之自由得服从“大我”,所以建国初其表态还是有衷心流露的成分。


大凡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多渴望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他们带着激动而又兴奋的心情来迎接新的开始。新社会里一切又是那么的生机盎然,充满活力,社会风气清新,道德水平大增,在这样的新环境里,谁又不为之感动呢?自由知识分子在土改中看见曾经的劳苦大众都分得田地,翻身做了主人,刚取得政权的共产党人工作又那么积极,且平易近人,虚心接受群众意见。不少知识分子理解的“民主”像李公朴所理解的那样是“人民大众共同意志的实现”[18],在知识分子眼里,当时的一切现象似乎表明中国已开始迈向民主的步伐,他们都从内心里感激中国共产党,拥护中共领导,真心愿意改造自己这个“小我”,努力跟上时代,无怪乎萧乾会发出“我骄傲作毛泽东时代的北京人”的心声了[19]。


正式的思想改造运动开始以前,自我检讨以表态为主,当然也有人没作检讨,如吴宓等之缄默以对。等到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正式文件下达之后,知识分子们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并且没有几人可以置身事外。


(三)、共产党对待知识分子之举措


不可否认,知识分子是有用之才,自抗日战争起,就一直是共产党团结争取的对象。毛泽东在《目前抗日统一战綫中的策略问题》一文中就特别强调:“在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的斗争中,知识分子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顽固派又在积极争取知识分子,因此,争取一切进步的知识分子于我们党的影响之下,是一个必要的重要的政策[20]。”知识分子在国共内战时期的确为“倒蒋”出过不少力气,功不可没。建国初期,共产党在生活上也没有亏待知识分子,对他们采取了全包下来的政策,高薪以待,使他们免除了生活之忧,很多知识分子对此心存感激,死心塌地,知遇之恩溢于言表。朱光潜曾担心过共产党把他关进监狱甚至砍头,他回忆道:“我当过国民党的中央常委,这是尽人皆知的……北京解放,我呆在北大宿舍里怀着焦急的心情坐待处理。其实,并非如此,解放后,共产党不但让我留在北京任教,而且还给我很高的政治待遇和物质待遇。……从此我逐渐向共产党靠拢[21]。”


同时,知识分子也是一个复杂的群体,很多人在民国时期是民主自由的斗士,个人自由主义倾向极为严重,像储安平这类人绝不在少数,他们过去的个人自由主义习气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毛主席的“好学生”柯庆施尝言:“中国的知识分子,有两个字可以概括。一是懒,平时不肯自我检查,还常常会翘尾巴。二是贱,三天不打屁股就自以为了不起了[22]。”所以,“对知识分子进行思想改造是中国共产党知识分子政策的题中应有之义”[23]。


至于中共为何对知识分子进行改造,主要是为了发动抗美援朝运动而清理知识分子中间存在的亲美、崇美、恐美等思想,更重要的则是为建立大一统意识形态而清洗掉知识分子自由散漫的习气、与中共意识形态格格不入的观念[24],于风政先生在他的《改造——1949-1957年的知识分子》一书中已经阐释的非常详细,在此不赘。


需要指出的是中共早在延安时期整风运动中就创造出了这套思想改造的方法,既不同于中共早期的“肃反”,也不同于苏联在三十年代的大清洗运动。我们可以看出,这套方法背后的潜在涵义是认为人可以通过改造达到一个完善的思想境界,而为某个政治目标服务的,中共领袖对此自是深信不疑,因为延安整风运动所达到的效果显而易见[25]。并且知识分子自五四以来也一直渴望改造社会,改造国民性,以实现国富民强的夙愿。五四运动中“精神改造论”的倾向在知识分子思想中相当浓厚[26],林毓生对此也有相关的论述,在他的那本《中国意识的危机》一书中“借思想、文化解决问题的方式”[27]这个概括便包含了这层涵义。


当中共在50年代掀起对“旧社会”全面改造的同时,还以人民的名义宣布对知识份子进行思想改造,其实是延续了五四新文化运动国民性改造的话语,与自承五四传统的知识份子的思维模式其实是暗合的,这也是知识分子面对思想改造的要求时很少有人对这套方法提出反对的原因之一。


在正式的思想改造运动启动前,由周恩来亲自示范,在北大向京津地区高校1700多名教师作了题为〈关于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问题〉的报告,在报告中,周恩来以自己思想改造的亲身体验,阐释知识分子为什么需要改造[28]。周恩来的报告长达五个小时,“时间虽长而听者不觉得疲惫”[29],周恩来在报告中语气温婉,用词谦和,循循善诱,屈一国总理之尊,在公众面前作检讨,解剖自己,与会者深受感动,有人反映:“周总理是革命前辈,为人民立了大功,是党和国家的领导,尚且如此谦虚,当着我们的面解剖自己,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向党交心的呢[30]?”


正式启动后的思想改造运动前期还算是和风细雨,循序渐进,但在思想改造运动和“三反”及紧接着的“五反”结合起来后,形势就不那么乐观了,尤其是在1952年5月,中央下达〈关于在高等学校批判资产阶级思想运动和准备进行清理中层工作的指示〉,题目忽由前面的“改造”变为“批判”,思想改造运动便成疾风骤雨之势,此前主要是知识分子自我改造的主动局面变为受群众批判的被动形势,且“长期的工作”转为求速效之功,强度亦随之加大[31]。


运动又主要由三个单元组成,一、动员学习;二、批评与自我批评;三、组织清理总结[32]。形式特征便是“要求知识分子根据他职位高低、名声大小、‘错误’轻重,在规模不同的群众集会上公开地、反复地做自我检讨,接受群众批评,‘洗去’身上的污垢,最后由群众决定是否过关”[33]。


随着中共中央政策的几番变化,知识分子们在思想改造中的命运也是跌宕起伏,但到最后,这场运动总的来说还算是凯旋而终,在建国后的历次大小运动中,这次算是非常顺利的。


(四)、知识分子在正式运动中的无奈


当正式的思想改造运动初来乍到之时,知识分子们也是相当配合,从1951年12月开始,《人民日报》在显要版面开设专栏:〈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开展思想改造运动〉,连续推出知识界知名人士的检讨文章,如金岳霖的〈分析我解放以前的思想〉、朱光潜的〈最近学习中几点检讨〉、梁思成的〈我为谁服务了二十余年〉等等[34],目不暇接,其他报刊见此亦开始纷纷仿效。其中自然不乏某些投机分子急于认错,以投当权者所好,也有见众人纷纷表态,大势所趋,无形中压力倍增,便胡乱模仿一通,以求早过早省心者,但仍有很大一部份知识份子是怀着真心诚意的态度。


当然,思想改造并非一件容易之事,有许多人都为改造自己而彷徨、苦恼,费孝通就因为无法改造自己而处于茫然、困顿之中,一方面“恨不得把过去历史用粉笔刷在黑板上檫得干干净净,然后重新一笔一笔写过一道”,另一方面却认为“要知识分子像农夫一样按着自然规律去耕耘真不容易”[35]。过去养成的习性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所以“顿悟”是不可能的,又看不到改造的出路而显得烦躁。幸而共产党在改造运动之初也没有操之过急,给了他们一段过渡时间。


可是后来,中共急欲完成全国之思想改造运动,便加大了强度,下面的干部又没有比较新式的办法,只有把严峻的战争时期用于知识分子改造的方法搬过来,把群众运动的方式、一刀切的方法用于思想改造运动中。


这时候知识分子要过关,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费孝通曾写过为新中国欢呼,为民主实现心悦诚服的文章,也曾在清华的政治课堂上用马列主义观点教育别人,但这些都不是过关的资本,唯有对自己进行无情的否定、猛烈的攻击、彻底的批判才能让群众满意。当他作了两次检讨之后,看见自己的老师潘光旦连作了三次检讨都未能通过,他的思想压力便不难想象,“软弱、狼狈、悲伤、哀鸣、求饶”充斥着他的心灵,第三次检讨终于获得了通过,可是写出来的检讨文字却是沉重不堪:“我深刻反省,发现我的进步面貌只是一件外衣,外衣里面是丑恶的、肮脏的、腐朽的资产阶级思想,改良主义……我感谢这次三反运动,把我震醒,使我反省。……我必须下决心,否定过去,……我必须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36]。


一方面他在真心忏悔,渴望改造自己,融入新社会,另一方面,他又受到外在的和内在的强大压力,使他产生“软弱、狼狈、悲伤、哀鸣、求饶”的心理。已经认罪、忏悔的费孝通只能为了尽快“过关”,向更深处挖掘自己的“罪恶”。


群众运动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往往成为强有力的道德批判武器,人民大学在“三反”运动时,“校长们检查完毕,接下来就是校部各单位做检查了。想不到尹达(历史学家,时任校研部部长)很快就沉不住气了,没有和我们通气就‘贸然引火烧身’,想赶快闯关过去。结果,会场上七嘴八舌的质问,他很快就顶不住了。当一个服务员质问他,一次招待苏联专家时,他把桌上剩下的烟卷、糖果拿走自用,这是什么行为时,他当即手脚抽筋、缩倒在讲台下面[37]。”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样的指责把一切问题都上升为道德问题,上纲上线,在我们这个道德极致文化的国度里,面对如此指责,实乃无话可说,只能俯首帖耳,把自己批判的一塌糊涂以求过关。你若稍有辩解,便有“不老实”,“反苏反共反人民”等凡是能想到的罪名扣到你头上,令你不知所措,除了低头认罪,别无选择。也难怪顾颉刚会发出“三反之时,不贪污不如贪污,不反动不如反动。以贪污反动者得有言可讲,有事可举,而不贪污,不反动者人且以为不诚也”[38]的感叹了。


一边打你“屁股”,并叫你自己“脱裤子割尾巴”,让你的精神承受难以负重的压力,同时又不对你作出惩罚,教授高薪依旧,实在受不了只能自寻短见,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刘大杰就感到压力太大,一时想不通便跳了黄浦江(遇救)[39]。


头脑比较清醒者如吴宓,在1951年4月11日他的日记中就写道:“今则对国中所有男女老少之生活嗜好,处处干涉,事事定制,不许稍有自由,不许暂得静息,专制已极,疲苦难胜。现犹为作始之期,若法令久行,真不知众生成何相,人生是和况味[40]。”但早经将自己边缘化,选择做“中共的顺民”的他,只能决定“依样葫芦,随众敷衍,以为应世悦人、避祸全生之具而已”[41]。吴宓也并非全无原则之人,西南军政委员会干部学习会邀请他去作启发报告,以身示范,他当即拒绝:“……且人之性情各异,宓最畏作旧文人学者之典型,倘必用宓献身说法,宓视为奇痛大辱,只有一死而已[42]。”


后来得知当局已将他的思想改造文译成英文,对美国广播宣传,以作招降胡适等之用,使他感到“极不快,宓今愧若人矣”,并在日记中写下了这首诗:


心死身为赘,名残节已亏。逼来诅楚状,巧作绝秦资。


恋旧从新法,逢人效鬼辞。儒宗与佛教,深信自不疑[43]。


(五)、对知识分子主动性原因的分析


从全文所叙述的几个阶段来看,我们了解了“大我”之“人民”与国家是知识分子主动检讨且心甘情愿接受改造最为关键的出发点,但从信仰国家与“人民”到否定自我,改造自我这一段过程还有着非常复杂且不容忽视的具体环节,我们还需要做更为详细的分析。


在思想改造运动中所发表的检讨文字里,大部分都存在着两个非常重要的特征。其一是“大我”之“人民”与国家上升到了最高的价值评判标准,单就“人民”二字便随处可见,如马寅初强调要“从个人立场出发”变为“从人民立场出发”[44],梁思成批判自己“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思想意识始终支配着我的一举一动,一切为了个人,看不见人民”[45],陈垣庆幸自己“没有离开北京,有了向人民赎罪,为人民服务的机会,不然我就会永远作了人民的罪人,背叛人民到底了”[46],华罗庚更是专门写了一篇文章——〈我们只应当有一个传统——为人民服务的传统〉[47],如此表示“为人民服务”的话语林兰满目,表态向祖国效忠的誓言也是例不胜擧,不赘。


其二则是阶级分析法,知识分子用这套方法将自己定在“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个层面上,再用建立在“人民”名义上的中共意识形态的价值观念标准来对自己所带有的自由倾向、轻视体力劳动、渐进改良、出人头地、亲美、超政治等思想进行审视与批判。正是凭藉了阶级分析法,知识分子才能按照中共的要求先把自己批判成“人民”的对立面,再将自己改造过来,站进“人民”的队伍里。如梁思成在1951年底作的一篇检讨文字里回忆民囯时期,朱家骅欲以“全国文化教育界”的名义为蒋介石建造纪念建筑,希望他能出面设计,“那时全国已对蒋匪愤慨万分,我觉得朱匪奴颜奉承之可耻,因而感到自己清高之被沾辱,有啼笑皆非之感,便以小资产阶级虚伪的本事,婉言谢绝[48]。”这篇文章还不算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时隔数月后即1952年4月18日又在《光明日报》发表了一篇〈我认识了我的资产阶级思想对祖国造成的损害〉[49]。时任清华大学教务长在检讨里批判自己的“科学救国”、“看不起劳动人民”,并认为自己找出了“错误的根源——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50]。类似对自己的批判不胜枚举,如金岳霖的〈批判我的唯心论的资产阶级教学思想〉[51],南京大学医学院院长蔡翘的〈和资产阶级思想划清界限〉,[52]西北农学院园艺系主任孙华的〈批判我着作中的资产阶级思想〉[53]……


其实,“人民”与阶级分析法,对知识分子来说并不算陌生。新中国成立以前,很多知识分子便已经开始用“人民”与阶级分析法来批判国民党了。如闻一多在1945年把自己早期信奉的“国家主义”作了调整,以求同他反对的国民党政府划清界限,便提出了“人民至上”的口号,认为“国家不等于人民”[54],当然,如果国家成了“人民”的国家则可以等同了。“人民”一词充斥在当时知识分子讨论时政的文章中,既成了最高的道德价值评判标准,也是知识分子批评时政,为民请命的动力所在。


对于阶级分析法,自三十年代中国社会性质问题论战后,不少知识分子也是相当认同的,尤其是在国共内战时期,很多知识分子在批判国民党的专制统治,阐述自己的政治理念时便用上了这一套方法。譬如抗战胜利后论述“中间势力”最为得力的施复亮便认为:“简单说,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都是今天中国的中间阶层。这些中间阶层,都是中间派的社会基础。”共产党是“代表工人和贫农利益的革命集团”,而国民党“代表官僚买办资本家和封建地主(特别是大官僚资本家和大地主)的利益[55]”。知识分子将自己划分为“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并不是建国后才有的。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知识分子对“人民”这个“大我”的信仰并非突如其来,对阶级分析法也早已熟悉。当然,还有个非常关键的条件即是出现了“人民”的“代理人”——中国共产党。当被知识分子深深感激着的中共用“人民”的名义宣布他们的阶级成分决定了他们有“原罪”,并要求他们改造思想时,原本就因为没有参加革命,对“人民”没什么贡献而产生了愧疚感、自卑感的知识分子在思想、道德上就已经丧失了抵抗力[56]。


而同时,知识份子对思想改造这套方法本身之荒谬并未加以清醒认识。在新中国建国之初,知识份子对中共进行的社会改造普遍持赞赏态度。如萧乾晚年回忆起他在思想改造运动中主动自我改造的一个重要动力便是“来自客观世界改造的参与”,他参与了不少斗争会、诉苦会,亲历土改运动,并亲眼见到对妓女、乞丐的改造,这些使他深受震动[57]。当中共进行与社会改造同步的思想改造时,矛头便对准了知识份子。而由参与社会改造所产生的对中共的感激,对人民的愧疚,以及走进人民队伍的渴望,促发了知识份子的主动接受思想改造,以为这样才能走进他们心目中多年来一直渴望的道德理想国度与社会,五四以来精神改造论的思维方式更使得他们相信自己可以通过思想改造来跟上人民的步伐。但他们却没料到这种思想改造到最后是逼迫人抛弃自我与天性,与原来的社会伦理道德割离开来,强行进入由中共意识形态所从新组织起来的社会。


虽然也有人抵制思想改造,但仅是不认为自己需要改造罢了。如清华大学生物系教授崔之兰在他的检讨书里就说过:“我最痛恨共产党提知识分子改造,认为即使要改造,至多是那些同国民党鬼混过的知识分子,我的身家清白,教学胜任,怎么同那些人一概而论[58]?”周培源也在检讨文字里记下了他曾认为自己可以“不学习而搞通思想”[59]。


并且知识分子早已做好了在新中国牺牲个人自由的准备,储安平明知道在新中国自由是一个有无德问题还选择留在大陆;曾经被中共领导的左翼文化界猛烈批判的萧乾也担心“回大陆做共产党的干部,前途危机四伏”,但他依然选择北上[60];张东荪也劝告“恐怕我们在心理上应得准备自愿牺牲一些不入格的自由方好”[61]。因此,原本就缺乏思想抵抗力的知识分子接受思想改造也就更为轻而易举。作为一个群体的知识分子没有有效的思想、道德资源来与之对抗,当然也就无法在知识分子中间凝聚成一股像他们过去与国民党对抗时所产生的那种精神力量,批判性的丧失亦由此开始。


综全文所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知识分子如何一步一步地丧失了他们的批判性。早在新中国成立以前,“大我”之国家与“人民”成为知识分子的信仰和归宿,一切理想主张皆是救国救民之工具,都要为这个“大我”服务。而建国后所发生的新变化在知识分子眼里,“人民”真的摆脱了悲惨的压迫,翻身做了主人,国家实实在在成了“人民”的国家。并且中共在建国之初,于社会、政治等方面所采取的措施也是符合毛泽东在1940年发表的《新民主主义论》的路綫、精神,饱受困苦的中国人对中共抱有非常高的期待,同时中共高举着“一切为人民服务”旗帜,在道德上占据了制高点,对中共怀有感激心态的知识分子在道德上便丧失了曾经面对国民党时的话语权,集体失语的局面由此形成。


而就在同时,仿佛成了“人民”“代理人”的中共以“人民”的名义宣布知识分子有“原罪”,并为信仰“人民”的知识分子营造出一种愧对“人民”的“忏悔”心态,要求知识分子进行自我改造,清洗掉身上的小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站到“人民”的队伍中来。因为没有对人民革命做出贡献而产生愧疚感,且早已做好牺牲个人自由的准备,更看见了新社会的种种新气象而对中共心存感激的知识分子便接受了共产党的改造要求。同时也相信人可以通过改造进入新社会,而对思想改造的方法本身并不存疑惑,便运用起并不陌生的阶级分析法,以建立在“人民”名义上的中共意识形态的价值观念体系为标准对自己进行自我反省。


奈何与群众大会结合起来的正式的思想改造运动中,由“人民”组织起来的批判大会竟如滔滔洪流,道德话语权早已丧失的知识分子更是无可阻挡,尊严尽失,于是一幕又一幕的“如耍猴戏”般的闹剧便接连上演了。曾经的道德优越感瞬间崩塌,跌入深渊之中,此后更是受尽嘲讽,而由道德优越感所激发的社会批判意识也就荡然无存。


三、结语


在古代的传统社会里,士大夫也有着“天下为己任”的胸怀,亦是以天下苍生为念,然而“不道之道,各家所欲言而不能尽的道,国人对之油然而生景仰之心的道,万事万物之所不得不由,不得不依,不得不归的道才是中国思想中最崇高的概念,最基本的原动力[62]。”钱穆先生对此亦有专门的论述[63],“道”是客观的,人仅能“弘道”,而不能宣称他即是“道”的“代理人”,并且围绕着这个“道”有一整套的伦理、道德、政治、思想等准则,如“三纲五常”,一切言行都要在这个范围之内,否则便是“不道”了,这由上至下的一整套体系犹如一个宗教一样规范着人们的言行。


而自五四运动以后,追求“进步”的知识分子在反传统的新文化运动以后已不再信奉传统意义上的“道”,但自古以来士大夫对天下与百姓的忧虑情怀为近现代知识份子所继承。而他们对未来理想国家与社会的期待却不像传统士大夫心中渴望的“道统”那样明确,参杂了太多的成份,既期待一个国富民强的中国,又渴望没有压迫、腐化与黑暗,全民平等的道德理想国,还夹杂着对西方民主自由的心仪,甚至掺有对社会主义的认同。这俨然成为一种新的“道统”,但很显然无法成为他们在新中国成立以前及初期认清中共的标尺。


传统的“道统”观念崩溃后,知识份子把“人民”与国家提升到最高的价值层面,并为了“人民”的幸福与国家的强盛苦苦求索了数十年,魂牵梦绕,集结心头。当自诩代表了最广大“人民”(工农群众联盟)利益的共产党赢得政权,使处于底层的“人民”摆脱了贫苦、压迫的生活,国家再也不被战乱所缠绕,帝国主义长达百年的欺凌也终得解脱。知识份子心中渴望的理想国度似乎已经实现,而作为知识分子最高价值评判标准的国家与“人民”忽然之间变得不再那么“客观”了,知识分子对建立在“人民”名义基础上的中共意识形态的价值观念体系丧失了抵抗力,他们的独立人格也就随之烟消云散,及至后来他们清醒过来时,悔之晚矣,知识分子的尊严早已被打翻在地,而这又为沦为“臭老九”埋好了伏笔。


陈寅恪曾经写诗嘲讽那些向中共投诚的知识分子:“八股文章试帖诗,尊朱颂圣有成规。白头学究心私喜,眉样当年又入时”[64]。陈寅恪对这些“媚时”的学人深恶痛绝,以为他们这么快就向新朝示好是“无气节”、“可耻”,把他们当成了投机取巧之人。陈寅恪并非不爱国,也“绝不反对现政权”,只是“我从来不谈政治,与政治决无连涉,和任何党派没有关系”。他并不因一姓或一党之兴衰而改变,所以他没去台湾,还应允做了新中国的政协委员,但他也不满意中共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及国家苏俄化的趋势,“我认为不能先存马列主义见解,再研究学术”[65]。


陈寅恪之所以能清醒看清当时所谓的思想改造之荒谬,是因为他将传统士大夫心中的“道”转化为已存在数千年的华夏民族文化,传承,守卫这种文化是陈寅恪最高的理想与追求,也是他安身立命之所在[66],如对传统伦理道德的尊奉与求实直书,书法不隐的着史传统便使得他不认同中共将国家与社会及文化意识形态化的做法。中共供奉的马列主义意识形态不正是他为王国维作的悼文里所说到的“俗谛之桎梏”么?所以陈寅恪不随大流,便像“崇奉儒教,佛教之理想,以发扬光大中国文化为己任”[67]的吴宓那样将自己边缘化,心存浩然之气,继续坚守着承续华夏民族文化的理想。


而被他斥为“投机取巧”的知识分子却没这么幸运了。思想改造运动中,知识分子的人格尊严丧失殆尽自不用说,“思想改造以后,由于教师在学生中的威信下降,加上有些学生分配所学的专业不符合其本人志愿等原因,学生旷课现象严重,课堂秩序比较混乱。有的学生背后乱骂教师,许多教师被扣上绰号,文科尤为严重”[68]。思想改造运动到底将多少知识分子真正改造过来,我们无从确定,但不管结果如何,知识分子作为一个群体的尊严却已尽失,此点无疑,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历史代价。


痛定思痛,我们在反思这一切的时候,千万不要陷入一种简单的道德评判之中。从全文所分析的思想改造过程来看,知识分子自愿接受改造的条件,其实很大部分在中共执政以前就已经具备了,我们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归于中共,并且知识分子身陷其中亦不自觉,当然无法推测思想改造会造成什么样的历史后果,等到醒悟之时,奈何为时已晚。所以无论是对知识分子的鄙薄还是对执政党的责骂,单纯地将感情倾泻而出并不能帮助我们了解问题真正之所在,反而会导致我们不自觉地重蹈历史恶性循环的覆辙。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在现今的中国,国家与人民依然是谁都可以借用来压倒一切的口号,知识份子应吸取历史教训,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在任何看似崇高的符号面前丧失自己的独立批判精神。


[1]笑蜀:〈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说微〉,《文史精华》147(2002年8月)。


[2]田文军:《冯友兰传》,(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页227。


[3]朱光潜:《朱光潜自传》,(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8),页200。


[4]笑蜀:〈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说微〉,《文史精华》147(2002年8月)。


[5]刘培育:《金岳霖的回忆与回忆金岳霖》,(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1995),页62。


[6]吴宓:《吴宓日记续编Ⅰ1949-1953》,(北京:三联出版社,2006),页35。


[7]谢泳:《储安平与<观察>》,(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5),页19。


[8]荣毅仁:〈毛主席指引社会主义道路〉,《人民日报》(1993,9,8)。


[9]吴宓:《吴宓日记续编Ⅰ1949-1953》,(北京:三联出版社,2006),页112。


[10]张冠生:《费孝通传》,(北京:群言出版社,2000),页275。


[11]傅国勇:《1949年:中国知识分子的私人记录》,(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5),页159。


[12]张冠生:《费孝通传》,(北京:群言出版社,2000),页276—277。


[13]梁漱溟:《梁漱溟自述》,(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4),页139。


[14]梁漱溟:《梁漱溟全集》,第八卷(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3),页77。


[15]蔡尚思:《中国现代思想史资料简编》,第五卷(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3),页35。


[16]张新颖:《储安平文集》下册,(上海:东方出版中心,1998),页284-286。


[17]谢泳:《储安平:一条河流般的忧郁》,(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页134。


[18]李公朴:《李公朴文集》,(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7),页977。


[19]李辉:《萧乾传》,(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页291。


[20]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页751。


[21]朱光潜:《朱光潜自传》,(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8),页218。


[22]徐铸成:《徐铸成回忆录》,(北京:三联书店,1998),页410。


[23]杨风城:《中国共产党的知识分子理论与政策研究》,(中共党史出版社,2005),页248。


[24]于风政:《改造—1947-1957年的知识分子》,(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页58-72。


[25]陈永发:《中国共产革命七十年》,上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98),页384,385。


[26]彭景涛:《新文化运动中的精神改造论及其发展趋势》,(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专门史专业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06)。


[27]林毓生:《中国意识的危机》,(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6),页43。


[28]笑蜀:〈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说微〉,《文史精华》147(2002,8)。


[29]张舒屏:〈思想改造运动:和风细雨中的苦涩〉,《唯实》(2000,11)。


[30]笑蜀:〈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说微〉,《文史精华》147(2002,8)。


[31]张舒屏:〈思想改造运动:和风细雨中的苦涩〉,《唯实》(2000,11)。


[32]郑惠、林蕴晖、赵火:《五十年国史纪要》,文化卷(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9),页71。


[33]于风政:《改造—1947-1957年的知识分子》,(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页208。


[34]笑蜀:〈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说微〉,《文史精华》147,(2002,8)。


[35]张冠生:《费孝通传》,(北京:群言出版社,2000),页298。


[36]张冠生:《费孝通传》,(北京:群言出版社,2000),页314—325。


[37]李新:〈人民大学三反记〉,《百年潮》,1998年第一期。


[38]顾潮:《历劫终教志不灰—我的父亲顾颉刚》,(上海:华东师大出版社,1997),页248。


[39]葛剑雄:《悠悠长水—谭其骧前传》,华东师大出版社,1997年10月版,页198。


[40]吴宓:《吴宓日记续编Ⅰ1949-1953》,(北京:三联出版社,2006),页107。


[41]吴宓:《吴宓日记续编Ⅰ1949-1953》,(北京:三联出版社,2006),页278—279。


[42]吴宓:《吴宓日记续编Ⅰ1949-1953》,(北京:三联出版社,2006),页407。


[43]吴宓:《吴宓日记续编Ⅰ1949-1953》,(北京:三联出版社,2006),页432。


[44]马寅初:〈北京大学教员的政治学习运动〉,《思想改造文选》,第一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7。


[45]梁思成:〈我为谁服务了二十余年〉,《思想改造文选》,第二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37。


[46]陈垣:〈自我检讨〉,《思想改造文选》,第四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26。


[47]华罗庚:〈我们只应当有一个传统——为人民服务的传统〉,《思想改造文选》,第一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22。


[48]梁思成:〈我为谁服务了二十余年〉,《思想改造文选》,第二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37。


[49]梁思成:〈我认识了我的资产阶级思想对祖国造成的损害〉,《思想改造文选》,第四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66。


[50]周培源:〈批判我的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思想改造文选》,第四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38—48。


[51]金岳霖:〈批判我的唯心论的资产阶级教学思想〉,《思想改造文选》,第四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49。


[52]蔡翘:〈和资产阶级思想划清界限〉,《思想改造文选》,第五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13。


[53]孙华:〈批判我着作中的资产阶级思想〉,《思想改造文选》,第五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29。


[54]孙党伯、袁謇正:《闻一多全集》,第二卷(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页442。


[55]蔡尚思:《中国现代思想史资料简编》,第五卷(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3),页298,302,303。


[56]于风政:《改造—1947-1957年的知识分子》,(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页22-28。


[57]萧乾:《萧乾回忆录》,(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5),页444-445。


[58]于风政:《改造—1947-1957年的知识分子》,(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页37。


[59]周培源:〈批判我的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思想改造文选》,第四集(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52),页44。


[60]李辉:《萧乾传》,(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3)页279,285,287。


[61]张东荪:《张东荪学术文化随笔》,(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0),页253。


[62]蔡尚思:《中国现代思想史资料简编》,第四卷(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3),页574。


[63]銭穆:《中国思想通俗讲话》,(北京:三联书店,2002),页1-18


[64]陆键东:《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97),页107。


[65]陆键东:《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97),页110。


[66]陆键东:《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北京:三联书店,1995),页519。


[67]陆键东:《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北京:三联书店,1995),页37。


[68]《复旦大学校志》,(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5)。


谢选骏指出:人説“知识分子在建国初期思想改造运动前后之主动转变及原因”——我看知識分子類似於文化買辦,是一個俄國詞匯,西方文明的販夫走卒也!而共產黨之所以憎恨知識分子,是因爲他們受雇於蘇維埃俄國,是共產國際的走狗——和知識分子“同行是冤家”!而且更甚更瘮人的是,共產黨把中國全部出賣給了蘇聯,是比文化買辦更土更瘮人的“下賤俄奴”!



谢选骏:自由思想就是“不被豢養的思想”


《没有自由,一切都无从谈起》(2024-04-12 李炜光)報道:


中国人谈自由,常被人讥笑,视为空谈,“饭都没得吃,谈什么自由”,“好死不如赖活着”;或被无端喝斥、打压,视为“西化”、“邪说”,甚至削掉主张自由者的脑壳,剥夺他吃饭的自由。要我看,第一种人不过是已经习惯当奴隶了,完全失去了追求自由的意识或勇气,而第二种人,他本身就是自由的敌人、极权的鹰犬。


奥尔德斯•贺胥黎在小说《美丽新世界》中,虚构了一个阶级社会,那个社会的最上层是特权族阿尔法族(Alpha),最底层是埃普斯隆族(Epsilon)。埃普斯隆族的大脑被药物麻木,他们作为奴隶承受着繁重而乏味的工作,并对此毫无怨言。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有饭吃。然而,吃饭不过是所有动物的权利,而说话却是人类的权利,这个权利被限制,人就成了动物,甚至还不如动物。


有人说,生存权就是人权,这是一种混淆视听的说法。吃饭自由与言论自由都是人的天赋权利,凭什么要牺牲其中的一个?维克多•雨果说:“人不是一根消化管道”。没有自由,生存权就是一般的动物的吃、喝、拉、撒式的权利,根本不是真正的人权。


对于人民来说,自由高于一切,自由才是第一人权。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没有自由,一切都无从谈起。“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最终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赖活”。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己生存的最低要求,只是为活而活,为吃而活,就只能像埃普斯隆族那样苟且地活着。这样的生命,毫无价值。


争自由不是讲空话,而是涉及亿万公民的切身利益和生活质量的大事。每个人,即使他是出于本能,也应该懂得自由的可贵。可是当人们真的开始追求自由、开始登上民主精神圣殿的台阶时,却往往会发现,那扇大门对他们是关着的。看来,自由,这本来属于每个人的天赋人权,因为涉及了这社会的某一部分人的利益已经被垄断了,被“收回”了。自由,如果不去争取,人民就可能永远也得不到,更不会有人发善心“赐”与众苍生的。在自由问题上,套用《国际歌》里的一句话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人的自由具体说来有多种,如美国,就有“四大自由”之说,那么目前中国人最缺少和最需要的自由是什么?要我看,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最重要。国人现在似乎比较注意追求言论自由,刚刚发生的广东事件在网络上受到巨大的抨击,中国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多数公民竟被蒙在鼓里,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是这个社会缺乏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的最直接的表现。但与言论自由密不可分的还有思想的自由。思想自由能够给言论自由以无坚不摧的力度,依赖于思想自由,言论自由才有真实的价值和意义。没有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就没有力量,即使“言论”了,语言也是空虚、苍白、肤浅的。当然,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没有言论自由,思想自由便是毫无价值的和脆弱不堪的。


人们总是抱怨国际社会从未把诺贝尔奖办法给中国大陆的学者,殊不知,在一个没有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的国度,怎么会产生真正的对人类发展有价值的学术成果?学术研究的前提是思想自由,它的历史使命就是对现实的批判,而不是歌功颂德。这里的逻辑是,没有思想自由,就不可能进行现实批判。也就是说,没有思想自由,就没有真正的学术研究,相反,欺世盗名的或者毫无价值的“学术研究”却可以大行其道;没有思想自由,创造和探索的可能性就被取消,人们的话题和讨论只能停留在单一的常识层面上循环往复,无法进取,民族的创新动力就被扼杀。年复一年,学者们的才华和精力被无谓地消耗在这种低水平的自我重复上,以致于形成一种固定不变的思维模式的语言环境,最后它甚至还会变成一种民族的“传统”,但实际上是一种思想的桎梏。这个国家的人民长久地生活在这样的“传统”之中,会变得愚昧、无知、和狂妄,黑白颠倒而不自知,很难再感受到世界主流文明的脉动、时代的要求乃至命运的召唤。在这样的国家里进行民主改革,将难上加难,以致于不再可能。如罗莎•卢森堡所说:“自由受到了限制,国家的公共生活就是枯燥的、贫乏的、公式化的,没有成效。这正是因为它通过取消民主而堵塞了一切精神财富和进步的生动活泼的泉源。”


剥夺人的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会产生两种结果:有的事情变得更容易了,有的事情变得更困难了。造假更容易了,求真更困难了;掩盖罪恶更容易了,惩治对人民犯罪更困难了;实施专制更容易了,追求民主更困难了。没有自由,专制制度就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横行霸道。在专制的淫威下,专家学者的研究活动常常会投怀送抱地或半推半就地投其所好,进而就会是尽其所能无所不至地“建功立业”,还伴随着死心塌甘为鹰犬的摇尾乞怜(就像近日媒体揭露出的某位院士的丑态百出),于是,学者们的本性一步步地就会完全丧失,一点点地异化,最后沦落为专制政治中最为阴暗最为邪恶的一部分。这时,学者们专家们就会成为专制政治豢养的辩护士、卫道士、高级幕僚、无耻政客、下流奴才,他们所从事的“学术活动”就不是有助于历史的进步,就不是有利于真理的探求,而是恰恰相反。


我希望,当然这希望可能毫无意义,我们的学者、专家们应该有一种热爱自由的政治倾向,应该树立一种不折不扣的自由主义的政治观。应该懂得,除此之外的一切政治观都是可疑的,还应该明白,要想秉持学术良知,不辱学术使命,就必须拥有思想自由。如果思想自由已被破坏,那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捍卫思想自由;如果思想自由还未成为现实,那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全力追求思想自由。遗憾的是,这么多年了,我没有看到这个国家有几位专家、学者在自由行进在自由之路上,在争取自由的过程中敢于奉献出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思想自由决不仅仅是一种思想要求,本质上它是一种政治要求。所以,思想自由必然要求政治自由。而政治自由则首先表现为言论自由。因为语言的本质是权力,控制了言论就等于控制了权力,垄断了言论就等于垄断了权力,而言论自由在现代社会中主要表现为新闻出版的自由。所以,言论自由更需要政治自由。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的前提都是政治自由,而政治自由是民主政体的应有之义,只能由民主政体来保障。或者说,只有民主政体才能确切保障人的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的实现反之,在专制政体下,这一切都只能成为纯粹的空谈,甚至会被人污蔑为“说胡话”,甚至,在现代集权政体之下,空谈和“说胡话”都将不被允许——你就是仅仅空谈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都做不到。一切有关自由的思想和言论都将置于零度以下的绝对冰冻状态。专制政治可以并且已经扼杀了一切它看不顺眼的东西。


民主政治的好处在于,它不是一种片面的政治,它不是只让说好话不让说坏话的政治。它把自己的好坏可以一齐端出来,坦白于整个社会,整个世界,让人品头论足说个够。让人说话了,这世界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就像人们说美国,“国旗都让烧了,你烧它还有什么意思?”李敖先生在北大的演讲也论证了这个道理。让人说了,让人烧了,天会塌下来在?笑话!也只有让人说了,让人烧了,说与做之间才会发生有价值的联系,说才会对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产生真正的压力,产生真正的制约,才会使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特有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而不再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各不相干,那只是一种“开会”的民主,尽管可能是很高层次的会议,那只是伪善的民主,不是真正的民主。


一个真心追求民主的政府,不能只允许人民听见政府自己的声音,更不能要求人民相信这就是人民自己的声音。这就是说,在民主社会中,政府是权力和规模有限的政府,是“廉价”的政府,也就是说,是纳税人养活得起的政府,更重要的,是允许人民说话和思考的政府。政府既不能限制人民说什么听什么看什么,也不能强迫人民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因为,在民主法治的社会中,政府来自于人民的选票,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这位置,不能不说,长久以来是颠倒着的。不是信奉马克思主义么?马克思说得这句话还记得吗?“政府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它也知道它听见的只是自己的声音,但是它却欺骗自己,似乎听见的是人民的声音,且要求人民拥护这种自我欺骗。至于人民本身,他们不是在政治上有时陷入迷信有时又什么都不信,就是完全离开国家生活,变成一群只爱私人生活的人。”


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是人类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它决不应该永远是梦想。永远像做梦的东西,不是正常的东西。努力建构和设计一种新型的民主政治理念,使现行政治由不民主变得民主,由不太民主变得更民主,应该成为整个民族不懈的追求和奋斗的目标。为了追求自由,学者们,专家们,当然不只是学者、专家,就像李敖先生说的,就得有住“秦城”的准备,就得有下地狱的准备,就得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思想境界,即使生活在地狱。


“而思想,无声而又荒凉,在尸体间摸索着前进,穿过泥沼与鲜血。”我记得,这是海德格尔说过的话。


谢选骏指出:人説“没有自由,一切都无从谈起”……但卻錯誤地認爲“思想自由”、“言論自由”最爲重要。他哪裏懂得,“自由思想就是‘不被豢養的思想’”;所以,自由的前提是不被豢養,而海德格爾恰恰就不符合這個基本要求!因爲他既然乞食於大學機構,那麽還剩多少思想自由與言論自由?結果呢?他的前半生,不得不是一條納粹狗;後半生則只能舔舐自己落水狗的傷口。


《坚持思想独立和人格自由的楷模(苏绍智美国•中国学社主席)》(2005年12月17日 自由亞洲電臺)報道:


今天,我们在此集会(刘宾雁先生追思会)沉痛地悼念刘宾雁先生。和我们一起悼念的,决不止在座的几百人,而是散布在全世界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无数主张正义的进步人士。 宾雁的一生,是坚持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站在正义的立场,向一切专制邪恶进行不懈斗争的一生。


他留给我们的,不止是大量文学作品,更是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楷模。知识分子之可贵,之所以成为能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不仅在于有知识,更在于能够站在人民的根本权益的立场上,站在社会理应日趋进步的立场上,成为人类的基本价值如理性,自由,人权的捍卫者,并根据这些基本价值批判专制主义和现实社会中的不合理现象,深切地关心人民,民族,国家,社会的命运,为人类的光明前途努力不懈。


宾雁正是一位这样的真正的知识分子。

在中国皇权专制主义传统的长期影响下,在专制政权的大棒的钳制镇压与胡萝卜的豢养诱惑并举的方针政策下,做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是要冒极大的风险的。中共执政以来的历次运动,无不企图消灭真正的知识分子以巩固其专制统治。反右“,”文革“不用说了。单就改革开放以来而论,诸凡”清除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以至六四镇压,向朝鲜学习管理意识形态等等,说到底都是为了这个目的。然而,刘宾雁,穷其一生,历尽折磨,老而弥坚,死而后已,就是为了尽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良知与责任而战斗!他在五十年代初期写作的“本报内部消息”,“在桥梁工地上”是如此,他在57年“阳谋”待发时写作的“上海在沉思中“是如此,特别是当他遭受了22年冤案苦难以后重新拿笔之初所写的”人妖之间“更是如此而其后的!”三十八年是与非“等等作品;一以贯之都是如此。所以,宾雁受到广大人民的信任与敬重,被称誉为“中国的良心。”想当年,在人民日报大门口来找刘宾雁诉苦申冤的老百姓是经常排成长长的队伍的。


我的觉悟晚于宾雁20年但一旦致力于走上真正的知识分子的道路,我就与宾雁处于同一种命运了我们在“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运动中先后遭到整肃……他被再次开除党籍,我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在六四镇压后我们都被迫长期流亡海外,又同时在中国学社为推动人民民主运动而写作我和宾雁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如今宾雁先我而去,我深感无限的悲痛。

宾雁走了,中共政权剥夺了他生前回家回国的权利。他万分遗憾于未能在垂老重病之年用自己的脚重新踏一踏那片故国的土地。我不明白一个政府为什么会这样恐惧于一位重病老人的这一点点落叶归根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愿望?他们害怕刘宾雁的影响吗?他们以为泯灭人性,不顾人道地不许他回去就能阻隔甚至斩断他的影响了吗?不,他们是徒劳了。


在中国,是有着坚持独立人格,自由思想的真正的知识分子的传统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是这样的传统。代有传承,代出人才。过去的许多人物暂且不提,即以两三年来逝世的王若水,李慎之和今天我们追思悼念的刘宾雁诸位先贤而论,他们都是以关心天下兴亡和人民祸福为己任的真正的知识分子。他们虽然都离开我们了,但是,哲人日以远,典型在夙昔,他们的光辉榜样鼓励着源源不断的志士仁人。在最近的开放式签名参加治丧委员会的真诚悼念宾雁的队伍中,在最近的风起云涌的民间维权运动中,我们看到的中国大地上的标志性人士,老一辈的有胡绩伟先生,接下来的有丁子霖先生,鲍彤先生,再接下来的有刘晓波先生,余杰先生,王怡先生……更有前赴后继的年富力强的维权律师,维权人士。这不正是一代接一代的日益壮大的真正的知识分子的队伍么!这当中就有刘宾雁和刘宾雁们的影响,这种影响是专制政权的任何禁令都消除不了的,即使再搬出坦克和子弹来也消除不了的。


维权运动波澜壮阔,知识分子日益觉悟,在世界民主,自由,人权的大潮流的激荡催化中,中国的民主化是有希望的。宾雁,你放心吧,你安息吧,你日夜挂念的让中国的工人农民老百姓过上有免于恐惧的自由和免于饥饿的自由的日子是会到来的。

中国的良心,坚持独立人格和自由思想的真正知识分子的楷模刘宾雁先生永垂不朽!


谢选骏指出:這個苏绍智悼念那個刘宾雁,其實他倆都是“美国•中国学社主席”的前後任——他們在中國大陸都是共產黨員,依靠共產黨豢養;逃出竹幕過來美國,依然不能自由,因爲要靠其他組織機構豢養,執行其他的任務——但是究其一生,在任何地方是“走狗”。

“没有自由,一切都无从谈起”——要想獲得思想自由、言論自由,首先需要的就是“不被組織機構豢養的自由”。自由思想,就是“不被豢養的思想”。如果“供職”於任何一個“組織機構”,就會喪失了在任何電臺發表思想與言論的自由,因爲要保住自己的走狗職位,就不得不説些組織機構可以批准的言論。而且任何電臺,還會任意斷章取義,適合自己的組織機構。

谢选骏:俄罗斯期望特朗普胜选

《美国大选:俄罗斯这次还期望特朗普胜选吗?莫斯科市民怎么想?》(史蒂夫·罗森伯格(Steve Rosenberg)BBC俄罗斯事务编辑 2024年10月21日)報道:


给您的一点建议:“千万不要先购买大量香槟,除非你完全确信你会庆祝大选结果。”


2016年11月,俄罗斯极端民族主义政治人士弗拉基米尔·日里诺夫斯基(Vladimir Zhirinovsky)因为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川普)的胜利而兴奋不已,他并坚信这将改变美俄关系。当时,他在俄罗斯国会挥霍了132瓶香槟,并在电视摄影机前记录下在他的党部里举行的欢庆派对。


当年在俄罗斯,他并不是唯一在庆祝特朗普获胜的人。


在特朗普意外赢得白宫的第二天,俄罗斯国家电视台RT的总编辑玛格丽塔·西蒙扬(Margarita Simonyan)发了一条推文表示她打算在莫斯科开车,并在车窗上悬挂一面美国国旗。我永不会忘记一位俄罗斯官员告诉我,当时西蒙扬抽了一根雪茄,并喝了一瓶香槟(对,更多的香槟!),为特朗普的胜利干杯的那一刻。


彼时在莫斯科,俄罗斯人对特朗普获胜的期望高涨。多数人普遍相信他会取消对俄罗斯的制裁,甚至承认从乌克兰并吞的克里米亚半岛是俄罗斯的一部分。


“特朗普的价值在于,他从未在俄罗斯的人权问题上说教。”俄国《独立报》老板兼主编康斯坦丁·雷姆丘科夫(Nezavisimaya Gazeta)如此对我说道。


然而,所有的泡沫很快就消失了。


“特朗普在那时期对俄罗斯施加了最严厉的制裁,”雷姆丘科夫回忆道。“到了他任期结束时,许多人对他的总统任期感到失望。”


因此八年后,至少在公开场合,俄罗斯官员对特朗普可能的第二任期变得更加谨慎。


普京甚至公开支持民主党候选人,尽管这一“支持”在外界被普遍解读为克里姆林宫的玩笑(或恶搞)。


普京声称他喜欢卡玛拉·哈里斯“有感染力”的笑声。


但是您不必是资深的政治评论员,就能明白在竞选活动中,特朗普所说的话,而非卡玛拉·哈里斯,才是真正能让普京微笑的原因。


例如,特朗普抨击美国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规模,他似乎不情愿将俄罗斯的全面入侵归咎于普京,以及在今年总统辩论期间拒绝表示是否希望乌克兰赢得战争。


相比之下,卡玛拉·哈里斯则主张对乌克兰的支持符合美国的“战略利益”并将普京称为“一位杀人独裁者”。


俄罗斯国家电视台对卡玛拉·哈里斯的评价也很差。几周前,俄罗斯一位最尖刻的新闻主播对她的政治能力完全不屑一顾,还建议她不如去主持一档电视烹饪秀。


不过,在莫斯科,有一种可能的结果似乎很对克里姆林宫的胃口——一场极为紧绷的美国选举,随之而来的是结果充满争议:如果美国陷入选后的混乱、困惑和对抗,将会减少白宫对外交事务的关注,包括乌克兰的战争。


在美国前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欧巴马)任内,美俄关系恶化,而在特朗普执政期间,情况更是雪上加霜。最近离任的俄罗斯驻美大使安纳托利·安东诺夫(Anatoly Antonov)形容,拜登主政时期,美俄关系陷入“崩溃”。


华盛顿将这责任完全归咎于莫斯科。


当年,在普京与拜登于日内瓦举行峰会仅8个月后,克里姆林宫便下令全面入侵乌克兰。拜登因此不仅向俄国施加了大量制裁,还对乌克兰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军援,帮助基辅抵挡超过两年半的俄罗斯入侵。在美国提供的先进武器中,包括艾布兰斯坦克和海马斯高机动性多管火箭系统(HIMARS)。


如今很难想像,曾有一段时间,美俄曾承诺作为伙伴共同强化全球安全。


在1980年代末,美苏在里根(Ronald Reagan,雷根)和戈尔巴乔夫(Mikhail Gorbachev,戈巴契夫)的合作下形成了地缘政治双雄,共同削减各自国家的核武库。如果说里根喜欢的事情除了核军控,还有用蹩脚的俄语向戈尔巴乔夫背诵俄国谚语。“除非你确定今年值得庆祝,否则不要买132瓶香槟了”,这就是个实用的俄罗斯谚语。


1991年,前苏联和美国的第一夫人——赖莎·戈尔巴乔娃(Raisa Gorbacheva,雷伊莎·戈巴契夫)和芭芭拉·布什(Barbara Bush)在莫斯科揭幕了一座不寻常的纪念碑——一只母鸭和八只小鸭。


这是波士顿公园雕塑的复制品,作为苏美儿童友谊的象征,赠送给莫斯科。


直到现在,这座雕塑作品依然受到莫斯科市民的喜爱。市民们纷纷前往新圣女修道院公园,与这些青铜小鸟合影,尽管只有少数游客知道这背后的超级大国“鸭子外交”故事。


但是,同美俄关系一样,这些鸭子也经历了一些波折。有一次它们中的一些鸭子被盗走了,后来不得不更换。


我前往莫斯科拜访这只母鸭和她的小鸭子们,想了解俄罗斯人对美国及美国选举的看法。


“我希望美国灭亡”,一名愤怒的钓鱼者伊戈尔(Igor)在附近的池塘边说:“美国在世界上引发了太多的战争。美国在苏联时代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仍然是。谁当总统都无所谓。”


美国作为俄罗斯的永恒敌人——这种世界观常常在俄国官媒中反映出来。伊戈尔的愤怒是否因为他从俄罗斯电视台汲取新闻资讯?或者是因为他钓到的鱼不多?


在这里,我与大多数人交谈时,他们并不认为美国是邪恶的对手。


“我全力支持和平与友谊,”莫斯科人斯维特兰娜(Svetlana)告诉我说。


她又透露,“但我在美国的朋友现在害怕打电话给我。也许那里没有言论自由,或者,也许在俄罗斯这里才没有言论自由。我不知道。”


另一位民众尼基塔(Nikita)则称,“我们国家和两个民族应该成为朋友,不应该有战争,也不应该竞争谁拥有更多的导弹。我更喜欢特朗普。在他任内,没有大的战争。”


无论如何,尽管俄罗斯与美国之间存在差异,但两国有一点是共同的——一直以来的领袖都是男性。


俄罗斯人能否想像这会改变?


“如果有女性成为总统,我认为这会很棒,”玛丽娜(Marina)说。


“我会乐意在这里(俄罗斯)投票给女性总统。我不是说这会更好或更差。但这会是不同的。”她向我强调。


谢选骏指出:人問“美国大选:俄罗斯这次还期望特朗普胜选吗?莫斯科市民怎么想?”——我看俄罗斯期望特朗普胜选,或讓他拒絕承認大選的結果……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爲這能削弱美國的國際競爭力。


《习近平要求:你再说一次 川普:你懂英文吗?》(中央社 2024-10-21)報道:


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川普(Donald Trump)近期频繁接受媒体专访,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社论编辑群访问后认为,川普于习在霸凌与讨好之间摆荡,试图影响独裁者、未来的美国移民,甚至社论编辑群;与对手创建个人情谊是他处里国际事务的手段。


华尔街日报社论版专题主编塔兰多(James Taranto)与编辑群在专访川普后,于18日发表长文。塔兰多认为,川普处理移民议题采限制与开放的平衡策略,这也是他处理国际事务的手段,与对手创建温和的个人情谊。


社论版主编吉加特(Paul Gigot)询问川普,如何说服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避免封锁台湾,川普回答:“非常容易,我与他有非常稳固的关系,他事实上是很好的……,我不想说朋友,我不希望看来行事愚蠢,他曾是我的友人,我和他相处愉快,曾在海湖庄园共处,我们对彼此十分了解,他是非常激烈的人。”


川普首届任期上任后,习近平于2017年4月到访海湖庄园,川普在晚宴甜点时告知习,美军正在空袭叙利亚,事件引起轩然大波。


川普回顾当时状况说:“主席,我们刚向叙利亚停放不少新飞机的机场发射58枚飞弹,你们的人不会有事,但他们正忙着离开,习听到后要求再说一次。川普问说:『你懂英文吗?』在此之前我们之间仅有一名翻译协助。”


川普说:“我又说了一遍,他听懂了,他像这样坐着……,他看起来是个扑克高手。首先习应该震怒了,我再说一次,他说:『喔,OK』,然后又回到……,他非常酷,但也是非常激烈的人。”


川普接着回答主要问题说:“如果你(习近平)进入台湾,我很抱歉这么做,我将对你课征150%到200%的关税。”文章写道,川普甚至可能为此完全中断美中贸易。


华尔街日报社论编辑群认为,川普习于在霸凌与讨好之间摆荡,试图影响独裁者、未来的美国移民。


吉加特接着问道:“如果中国封锁台湾,你会动武吗?”川普说:“我不需要(使用武力),因为他尊重我,他知道我很……疯狂。”


川普与俄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的交情和川习交互类似。川普说:“我对佛拉基米尔(普京名)说,『我们的关系很好』,我和他处得来,他的性格不同,我会告诉你众人口中之外很不同的……,我很清楚他。”


川普说:“佛拉基米尔,如果你对乌克兰动手,我会对你下重手,你甚至可能会不相信,我会打到莫斯科正中间。我对他说:『我们是朋友,我不想这样,但我没选择』,他说:『不可能的』,我说:『可能,你会被打得很惨,我会打到你头上的洋葱头(克里姆林宫)』,因为,你知道,他就住在洋葱头的下面。”


網名嚎叫:


十里山路

利用职务之便 建立私人关系——这个在共产国家是大小领导们的基本技能,没有职务就没人睬你。有了私人关系才能有机会谋私利。所谓"假公济私"、"以权谋私"、官商白手套等等都是描述这一类货色。2024-10-21 07:51

奥维尔

我会打到你头上的洋葱头(克里姆林宫)2024-10-21 04:42

司机

骗子变疯子!2024-10-21 04:35

jincao

疯子。2024-10-21 04:17


谢选骏指出:华尔街日报社论编辑群认为,“川普习于在霸凌与讨好之间摆荡,试图影响独裁者、未来的美国移民。”我看“如果川普上臺,台灣大事不妙”,因爲那樣一來,台灣這個“中美交易”裏的“筆尖那麽大的籌碼”,就會遭到無情的出賣了。


《川普任内军方高层发警告:他若胜选 威胁很高》(美国中文网 2024-10-20)報道:


前总统川普近日有关“将在选举日动用军队来对付‘内部敌人’”的言论,再次引发了高度关注,特别曾在其总统任内担任军方高层的人。CNN称,其中很多人都担心,如果川普赢得第二任期,他可能会要求美军做些什么。


知名记者伍德沃德(Bob Woodward)的新书《战争》近日透露,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米利(Mark Milley)上将曾表示,川普“是这个国家最危险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法西斯主义者”。


周四,伍德沃德在播客节目上说,川普政府的国防部长马蒂斯(Jim Mattis)曾给他发电子邮件,表示自己同意米利有关川普的这一评价。


伍德沃德表示,马蒂斯在关于川普的电子邮件中强调,“让我们确保不要试图淡化威胁,因为威胁很高。”


川普上周在福克斯新闻节目中称,在选举日可以使用军队来对付他口中的“内部敌人”。他称,比起外部力量造成的混乱,他更担心美国国内“激进的左翼疯子”,必要时甚至可以动用军队来处理局面。


“我认为更大的问题是内部人员。我们有一些非常坏的人。我们有一些病人。激进的左翼疯子。”川普在上周日播出的福克斯新闻节目中说。


“我认为,如果有必要的话,国民警卫队可以很容易地处理这事,如果真有必要的话,军队也可以处理,他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川普当时说。


人説“川普任内军方高层发警告:他若胜选 威胁很高——我看川普對美國國内威脅越高,他的國際威脅就會越低。所以俄罗斯期望特朗普胜选,共產黨中國或也如此。

谢选骏:极光極其不吉祥


網文《北极光》(aurora borealis)報道:


北极光,是出现于星球北极的高磁纬地区上空的一种绚丽多彩的发光现象,由来自地球磁层或太阳的高能带电粒子流(太阳风)使高层大气分子或原子激发(或电离)而产生。北极附近的阿拉斯加、北加拿大以及中国的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漠河市是观赏北极光的最佳地点。

现象简介

极光(aurora)来源于拉丁文伊欧斯一词。传说伊欧斯是希腊神话中“黎明”的化身,是希腊神泰坦的女儿,是太阳神和月亮女神的妹妹。当人类第一次仰望天际惊见北极光的那一刻开始,北极光就一直是个“谜”。长久以来,人们都各自发展出自己的极光传说,比如在芬兰语中,北极光则被称为“revontulet”,直译过来就是狐狸之火。古时的芬兰人相信,因为一只狐狸在白雪覆盖的山坡奔跑时,尾巴扫起晶莹闪烁的雪花一路伸展到天空中,从而形成了北极光。

此外,部分萨米人和西伯利亚人相信北极光来自于逝者的创伤,不过这多彩的天空并不是痛苦的征兆,相反的,而是幽灵们在后世玩球类运动或骑马奔跑时受伤所留下的血迹。而因纽特人认为“极光,是鬼神引导死者灵魂上天堂的火炬”。原住民则视“极光为神灵现身,深信快速移动的极光会发出神灵在空中踏步的声音,将取走人的灵魂,留下厄运”。在北极地区高层大气中出现的极光。

北极光,按原理在北极圈内全年晴朗的夜晚都可以观赏到,而在冬天的夜空常出现。这一自然奇观的成因虽然至今仍没有定论,但千百年来却吸引无数人仰望苍穹。北极光浩瀚、神秘,令人望而生叹,顿感人生渺小,宇宙无限。要清楚观赏北极光,选址应避开城市灯光骚扰。在拉普兰野外扎营,可以围着暖暖的篝火,一边吃茶点一边欣赏北极光。因为需要在野外长时间的守候等待,足够的防寒衣物必不可少。拉普兰北部见到北极光的几率高,约为75%。 

形成过程

长期以来,极光的成因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它是地球外缘燃烧的大火;有人则认为,它是夕阳西沉后,天际映射出来的光芒;还有人认为,它是极圈的冰雪在白天吸收储存阳光之后,夜晚释放出来的一种能量。这天象之谜,直到人类将卫星火箭送上太空之后,才有了物理性、合理的解释。

本质上来说,极光是太阳风暴吹过来的带电粒子与地球高空大气中的原子与分子在地球大气层最上层(距离地面100-200公里处的高空)运作激发的光学现象。极光的形成有三大个重要过程:太阳风产生的带电粒子、地球磁场把带电粒子吸引到南北极、与大气成分运作激发。所谓“太阳风”,是太阳对宇宙不断放射的一种能量,它是由电子与质子所组成。由于太阳的激烈活动,放射出无数的带电微粒,当带电微粒流射向地球进入地球磁场的作用范围时,受地球磁场的影响,便沿着地球磁力线高速进入到南北磁极附近的高层大气中,与氧原子、氮分子等质点碰撞,因而产生了“电磁风暴”和“可见光”的现象,就成了众所瞩目的“极光”。

人类探索

长久以来极光的神秘一直是人们汲汲想要了解与探索的,在上世纪,人们利用照相机,摄影机及卫星,才能清楚的看到及了解到太阳能流与地球磁场碰撞产生的放电现象,它是一束束电子光河,在离地球60英里的天空,释放出一百万兆瓦的光芒,但在无科学的时代,人们只有发挥无穷的想象力,来叙述这奇妙的大自然景色,因而有了许多古老相传的神秘传说。北极光名称的由来,是科学家卡森迪在反复考虑下,把这种现象称为“欧若”(Aurora),她是古罗马神话里的织架女神,代表旭日东升前的黎明。

科学家柏克莱认为,太阳发出的电子在太空中自由飞扬,当它们闯进地球磁场,电子与气体碰撞时会发出光芒,就是北极光,他的理论直到60年后才得到证实。美国采索14号火箭升空,科学家才首次证明地球有2个磁场,一年后港湾2号首次测量太阳的等离子(构成太阳气流的带电物质),太阳气流可触及地球。太阳气流亦称太阳风,这些放射物以300 万km的速度冲向地球,幸而地球磁场改变太阳风的方向,使我们免受太阳风的袭击,当太阳风与地球磁场碰撞会产生100万兆的能源,地球大气层的小粒子会释出能源,氧原子放出绿光或红光,氧分子放出红光或黄光,氮分子放出紫光或粉红光。如极光出现是否有声音?加拿大国内北极圈内的土著们说,北极光会发出口哨声和脚步声,那是灵魂在天堂踏雪散步的声音,还有太阳风撞击地球磁场释出的能量究竟有多大?等等,这都是科学家所急于想解开之谜,极光就像它本身一样,如烟如雾,让我们不禁叹大自然造物主的神妙。

本质原理

本质上来说,极光是原子与分子在地球大气层最上层(距离地面100-200公里处的高空)运作激发的光学现象。它的形成有三大要素:太阳风、地球磁场、大气。所谓“太阳风”,是太阳对宇宙不断放射的一种能量,它是由电子与质子所组成。由于太阳的激烈活动,放射出无数的带电微粒,当带电微粒流射向地球进入地球磁场的作用范围时,受地球磁场的影响,便沿着地球磁力线高速进入到南北磁极附近的高层大气中,与氧原子、氮分子等质点碰撞,因而产生了“电磁风暴”和“可见光”的现象,就成了众所瞩目的“极光”。

形态特征

极光是一种大自然天文奇观,它没有固定的型态、颜色也不尽相同,颜色以绿、白、黄、蓝居多,偶尔也会呈现艳丽的红紫色,曼妙多姿又神秘难测。极光的发生只有在严寒的秋冬夜晚,高纬度的地区,才有机会目睹,因为漆黑寒冷的夜晚北极光最易出现,所以最佳时刻则是11月至次年2月晚上10点到凌晨2点,有些时候可持续1小时左右。

一般来说,极光的型态可分为弧状极光、带状极光、幕状极光、放射状极光等四种。在北部出现的称为北极光,在南部出现的则称为南极光。

出现地点

极光最常出没在南北磁纬度67°附近的两个环状带区域内,分别称作南极光区和北极光区。北半球以阿拉斯加、北加拿大、西伯利亚、格陵兰冰岛南端与挪威北海岸为主;而南半球则集中在南极洲附近。值得一提的是:北极附近的阿拉斯加、北加拿大是观赏极光的最佳地点,阿拉斯加的费尔班(Fairbanks)更赢得“北极光首都”的美称,以其寒冷的冬季与夏季的长时间光照而闻名,一年之中有超过200天的极光现象,人们去那里是为欣赏它那壮观景象并目睹每晚都会出现的极光奇观。如果你有机会到阿拉斯加,一定要看看那迷人的北极光,捕捉那千变万化的超级“电光秀”,您也将彻底地爱上北极光!中国最北的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漠河县,也可以观测到北极光。

极光拍摄

拍摄北极光是一种独特的挑战。因为北极光盛行时是冬天,天气非常寒冷,温度会在零下40或50度。照相机放在外面的时间不能超过几分钟,因为它会被冻住。胶片不会像人眼那样敏感,使用的是特殊的时间间隔技术。

声音之谜

科学家发现了产生北极光神秘声音的地点。这种声音激发了许多民间故事,令荒野流浪者恐惧和敬畏但北极光奇怪的噼啪声和低沉的轰鸣声首次通过科学得到了解释。

芬兰阿尔托大学研究人员确定了发出这些声音的地点,然后发现这些声音来自地面以上约70米的高处。但受地球磁场干扰所致的北极光出现在地面以上约120公里的高空。研究人员在一个记录这些极光声音的观测地安装3个独立的扩音器,然后找到声音来源。他们比较了由这些扩音器捕捉到的声音,最后找出发出这些声音的位置。芬兰气象研究所的科学家在这个观测地看到北极光,同时测量了地磁干扰。

阿尔托大学的尤尼托-K-莱恩教授表示:“我们的研究证实,北极光出现时,人能听到自然的极光声音,这些声音和他们所见的景象有关。以前,研究人员认为北极光离我们太远,所以听不到它产生的声音。这是真的。但我们的研究表明,这些和我们看到的北极光有关的声音很可能是由来自太阳、相同的高能粒子产生的。这些粒子造成了出现在遥远天空中的北极光。这些粒子或由它们产生的地磁干扰好像制造了更接近地面的声音。”

记录在案的极光声音类似于噼啪声和低沉的轰鸣声,持续时间很短。听到极光声音的其他人把它们描述为从远方出来的声音和爆裂声。考虑到这些不同的描述,研究人员猜测有几种机制导致了这些极光声音的形成。这些声音非常柔和,所以你必须非常认真地倾听才能听到它们,才能将它们同环境噪音区分开。

相关传说

黄帝轩辕氏的诞生

相传公元前两千多年的一天,夜来临了。随着夕阳西沉,夜已将它黑色的翅膀张开在神州大地上,把远山、近树、河流和土丘,以及所有的一切全都掩盖起来。一个名叫附宝的年轻女子独自坐在旷野上,她眼眉下的一湾秋水闪耀着火一般的激情,显然是被这清幽的夜晚深深地吸引住了。夜空像无边无际的大海,显得广阔。安详而又神秘。天幕上,群星闪闪烁烁,静静地俯瞰着黑魆魆的地面,突然,在大熊星座中,飘洒出一缕彩虹般的神奇光带,如烟似雾,摇曳不定,时动时静,像行云流水,最后化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光环,萦绕在北斗星的周围。其时,环的亮度急剧增强,宛如皓月悬挂当空,向大地泻下一片淡银色的光华,映亮了整个原野。四下里万物都清晰分明,形影可见,一切都成为活生生的了。附宝见此情景,心中不禁为之一动。由此便身怀六甲,生下了个儿子。这男孩就是黄帝轩辕氏。以上所述可能是世界上关于极光的最古老神话传说之一。

山海经

在我国的古书《山海经》中也有极光的记载。书中谈到北方有个神仙,形貌如一条红色的蛇,在夜空中闪闪发光,它的名字叫触龙。关于触龙有如下一段描述:“人面蛇身,赤色,身长千里,钟山之神也。”这里所指的触龙,实际上就是极光。极光是天空中一种特殊的光,是人们能用肉眼看得见的唯一的高空大气现象,它常常出现在南北半球的高纬地区,主要是在南极区和北极区。这种光的美丽显示,是由高空大气中的放电辐射造成的。出现在北半球的叫做北极光,出现在南半球的叫做南极光;南北极光泛称极光。在我国所能见到的当然是北极光。在古代,我国没有极光这个词,所以是根据极光不的形状差异分别加以称谓,如叫做“天狗”、“刀星”、“蚩尤旗”、“天开眼”、“星陨如雨”等等,它们大部分散落在史书的星象、妖星、异星、流星、祥气的记载中。

拉丁

极光这一术语来源于拉丁文伊欧斯一词。传说伊欧斯是希腊神话中“黎明”(其实,指的是晨曦和朝霞)的化身,是希腊神泰坦的女儿,是太阳神和月亮女神的妹妹,她又是北风等多种风和黄昏星等多颗星的母亲。极光还曾被说成是猎户星座的妻子。在艺术作品中,伊欧斯被说成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不是手挽个年轻的小伙子快步如飞地赶路,便是乘着飞马驾挽的四轮车,从海中腾空而起;有时她还被描绘成这样一个女神,手持大水罐,伸展双翅,向世上施舍朝露,如同我国佛教故事中的观音菩萨,普洒甘露到人间。

研究进展

2017年6月13日,日本国立极地研究所与东京大学、京都大学和名古屋大学的研究团队宣布,利用高性能摄像机,历时3年成功拍摄到高速闪烁的极光影像。短时间里重复出现明暗闪烁的特殊极光是在氢离子作用下产生。外界期待此研究能进一步揭开极光发生之谜。


谢选骏指出:因纽特人认为“极光,是鬼神引导死者灵魂上天堂的火炬”。原住民则视“极光为神灵现身,深信快速移动的极光会发出神灵在空中踏步的声音,将取走人的灵魂,留下厄运”。——我看這樣説來“极光極其不吉祥”。


《太阳风激发壮观极光 幽灵般绿色光幕悬挂冰河》(2011年4月11日 美国国家地理网站)报道:


这个月初出现的强太阳风,使大量带电粒子到达地球大气层,在加拿大境内和美国北部地区形成璀璨的北极光,下面是4月2日在这些地区拍摄的其中一些照片,它们显示了极光的壮观和美丽。

 

1.威斯康星州极光

 

威斯康星州的观天爱好者布莱恩·拉尔梅4月2日夜到室外散步时,他发现北极星附近发出微弱的光。他通过手中的照相机捕捉到彭拜恩上空的彩色极光,这比通常出现北极光的位置更靠南。拉尔梅说:“当我看到这些光柱变得越来越亮,然后像它们出现时一样慢慢消退时,我感觉无比兴奋。”

 

除了威斯康星州和明尼苏达州等美国北部州以外,这种4月初的天空光影展非常罕见,这是因为它具备深空极光(deep-sky auroras)的几大特点。这些光展经常非常微弱,利用肉眼很难看到,但是通过长曝光照片可以呈现出来,这就如同天体摄影师需要经过长曝光时间来捕捉非常遥远的“深空”天体的细节一样,例如星系和星云。为了拍摄这张极光图,拉尔梅用的是一台曝光一次需要30秒的数码相机。

 

2.极光帘幕

 

这是4月2日拍摄的一张照片,幽灵般的绿色光幕悬挂在阿拉斯加州冻结的科尤库克河上空。为了第一时间观测到极光,摄影师韦恩·巴尔斯基在费尔班克斯开车行驶了300多英里(483公里)。尽管巴尔斯基利用裸眼仅看到一些非常微弱的绿光,但是他的长曝光照片捕捉到大气深处更加微弱的极光。

 

极光出现2天前,太阳产生很强的太阳风。带电粒子云与地球磁场相遇后,粒子沿磁场线飞向极地,与地球大气产生互动。大气里受到刺激的原子以光的形式释放出更多能量,产生4月2日看到的遍及加拿大和美国北部地区的微弱极光。

 

3.紫色极光

 

4月2日夜拍摄的这张照片显示,加拿大埃德蒙顿北部地区上空悬挂着紫色和粉色带状北极光。太阳释放的带电粒子到达距离地球大约60英里(96.5公里)的大气层时,它们与氮分子相撞在一起,发出紫色光芒。距离地球大约60到120英里(96.5到123公里)的氧原子产生的绿色极光更加常见。摄影师佐尔顿·肯韦尔说,不管是什么颜色,“每个人至少应该亲眼见一次北极光,以便真正感受到它的壮观”。

 

4.满眼绿色


在位于北极圈北部的阿拉斯加州科尤库克河附近,璀璨的极光在白雪皑皑的山脉上方翩然起舞,这张长曝光照片是在4月2日拍摄的。摄影师巴尔斯基说:“那天夜里没有月亮,天异常黑,冰封的河流和山脉被极光照亮,满眼都是绿色。”像这种高纬度极光非常常见,春季和秋季每周会发生2到3次。


5.幽灵般的光柱


在这张4月2日拍摄的经过15秒曝光的照片里可以看到,加拿大艾伯塔省北部地区的上空悬挂着昏暗的光柱。春季和秋季极光在北半球更加常见。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一种理论认为是地球和太阳的磁场经常相互“推搡”造成的。


如果太阳的磁场倾斜度恰到好处,在与地球磁场的接触点,它能抵消部分地球磁场,在地球的保护性“力场”上撕出裂缝。这导致更多太阳粒子到达地球大气层,使极光变得更强,不过这种情况可能也会摧毁轨道里的人造卫星和地面的输电网。


谢选骏指出:人説“太阳风激发壮观极光,幽灵般绿色光幕悬挂冰河”——我想北歐神話深受极光的影響,所以北歐海盜極其冷酷殘忍變態,一旦出洞就瘋狂流竄整個地球。极光極其不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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