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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2月23日星期日

谢选骏:持久戰是死路一條——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鹬蚌相争,阿拉伯渔人得利(更新)

谢选骏:持久戰是死路一條——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鹬蚌相争,阿拉伯渔人得利


人説“公元1~7世纪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统治模式的起源、演进与对抗机制论析”——我看“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鹬蚌相争,阿拉伯渔人得利”。其結果就是分屬他們的阿拉伯蠻族再吸取了他們的文明之後快速崛起,不但借用他們的宗教創造了伊斯蘭教,而且征服了他們的人民、占領了他們的領土、主宰了他們的命運。


人説“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我看從“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鹬蚌相争,阿拉伯渔人得利”的角度觀察歷史過程,不難發現,“持久戰是死路一條”!除了兩敗俱傷,讓第三者趁虛而入,還能有什麽別的結果?最近的例子——日本帝國與中華民國的持久戰,不是導致了兩敗俱傷嗎。所以,毛澤東才會偷用蔣百里的思想鼓吹《論持久戰》,成功扮演了第三者的角色。



《公元1~7世纪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统治模式的起源、演进与对抗机制论析》(2023-11-24 龙沛 中东研究编辑部)報道:


内容提要:罗马波斯体系是公元1~7世纪中东地区居于主导地位的国际体系,而“地中海大一统国家”和“西亚大一统国家”是古代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的主要统治形态和追求目标。由于两大帝国均十分重视环东地中海地区的经营和统治,双方围绕西亚和东地中海地区霸权爆发了持续近700年之久的“罗马波斯战争”。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均具有较明显的普世帝国特征,但二者在帝国统治模式、地方忠诚、族群认同和文化整合上存在显著的差异。罗马—拜占庭帝国和帕提亚—萨珊帝国在长期的冲突交往中均意识到了对方与己方主体文明的异质性、族群认同的跨界性和帝国实力的均衡性,并在较长历史时期中保持了有限战争与外交手段交替使用的战略决策。而7世纪初罗马波斯关系的失控和全面战争的爆发则标志着古典时代东西方普世帝国兼容统治机制的崩溃与转型。


时至今日,西方古史学界关于古典时代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统治模式(Ruling Patterns)的讨论已经十分丰富。[3]然而,对罗马和波斯帝国的治理理念和“天下”观念进行详尽深入的对比性研究的成果尚不多见。其原因在于,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在时空上似乎不存在可以进行横向对比的统一框架。但我们如果把阿契美尼德王朝之后统治伊朗的帕提亚王朝和萨珊波斯帝国纳入“波斯帝国”的广义文化语境之中,则会发现“波斯帝国”式的大一统国家从未淡出伊朗高原乃至整个西亚地区的历史舞台,并且在近700年的时间中构成与罗马—拜占庭帝国平分古代欧亚大陆西部文明世界的“东西对峙”格局。著名历史学家威廉·H. 麦克尼尔(William H. Mcneill)在其代表作《西方的兴起:人类共同体史》中将公元前500~1500年的时段称为“欧亚文明均势”时期。[4]仔细考察这一时段便会发现,其中公元1~7世纪由罗马—拜占庭帝国和帕提亚—萨珊帝国主导的“罗马波斯时代”和之前及之后的历史时期相比,其均势—对抗性结构延续时间的跨度不仅长达7个世纪,而且在两极权力的地缘空间分布上也更加稳定,因而具备对之进行长时段横向对比研究的可行性。现代学界对于罗马—帕提亚关系、罗马—萨珊关系和拜占庭—萨珊关系的研究已经达到相当深度,[5]但对于罗马波斯体系这一古典时代后期至伊斯兰教兴起前夜在西亚和东地中海区处于主导地位的文明和国际关系体系,相关学者始终未能将其作为一个整体加以详尽的归纳性考察,这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6]实际上,“罗马波斯体系”及其历史演变构成了连接中东希腊化时代和古典伊斯兰时代的必要文明环节,必须从宏观文明演进和帝国统治模式层面加以考察。笔者认为,研究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两大帝国分治中东之国际体系的演变和对抗机制,可以为评估两大古典帝国的文明形态和交往冲突机制提供较为客观有效的分析框架,并可在一定程度上解决罗马波斯战争(Roman-Persian Wars)、伊斯兰文明兴起和古典时代向中世纪过渡等诸多学界聚讼纷纭的“历史难题”,同时为现代中东国家治理、边疆战略和族际关系调控提供可贵的历史镜鉴。


国外学界对1~7世纪的罗马波斯关系研究成果丰硕,但主要集中在3~7世纪的古代晚期(Late Antiquity)。比特·蒂格纳斯(Beate Dignas)和恩格尔伯特·温特(Engelbert Went)合著的《古代晚期的罗马和波斯:邻居与对手》、[7]艾维尔·卡梅伦(Averil Cameron)在《古代晚期与早期伊斯兰研究》第三卷中撰写的《拜占庭与早期伊斯兰时代的近东:国家、资源与军队》以及詹姆斯·霍华德-约翰逊(James Howard-Johnson)的代表论文集《东罗马、萨珊波斯与古典时代的结束:基于史料的历史研究》[8]是西方学界系统考察罗马波斯战争与古典世界结束之关系的代表性成果。在史料编纂方面,迈克尔·H. 道强(Michael H. Dodgeon)、萨缪尔·N. C. 刘(Samuel N. C. Lieu)和乔弗里·盖特利克斯(Geofrey Greatrex)合作完成的《罗马东方边疆与波斯战争(226~363年):纪录片历史》[9]及其续编《罗马东方边疆与波斯战争(363~630年):纪录片历史》[10]是对3~7世纪罗马波斯战争所涉及文献史料进行的汇编。这两部著作尽可能地收录了涉及3~7世纪罗马波斯战争的各种希腊罗马和早期拜占庭文献,可以说是对3~7世纪罗马—拜占庭帝国与萨珊帝国战争最详尽的研究成果,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但是总体而言,对古代晚期罗马波斯关系的研究长期由于史料和原始文献的缺乏而难有大的突破,尤其是缺少结合罗马—拜占庭史料、叙利亚史料、亚美尼亚史料和波斯史料与阿拉伯史料进行的综合研究。[11]此外,相关学者的古典学和文献学学术背景导致其缺乏政治学和国际关系理论的辅助,因此难以在这一领域出现史料和理论功底均十分扎实的学者。如果仅仅局限于分析某一段时间内的罗马波斯关系,难以呈现和揭示1~7世纪两大帝国碰撞、接触、交往与冲突的总体规律和趋势。


从两大帝国的地缘结构看,罗马波斯战争是地中海和西亚两大帝国板块在中东发生的冲撞,但罗马和波斯帝国在帝国演进历程、天下观念和族群治理模式上的差异决定了双方自我定位、身份认同以及对外战略目标的不同。20世纪英国历史学家阿诺德·J. 汤因比(Arnold J. Toynbee)在其代表作《历史研究》(A Study of History)中将“大一统国家”(Universal States)作为文明演进的核心分析单位之一。[12]如果将“大一统国家”理论应用于罗马—拜占庭帝国和帕提亚—萨珊帝国,那么可以认为两者均在不同程度上经历了各自的“大一统国家”阶段。另外,“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在大一统国家的稳定性、持久性和可复制性上也有着较明显的分野。本文旨在通过考察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演进历程,阐述双方迥然不同的天下观念与族群生态形成的深层次原因,以及双方调控族群关系与对外战略背后的逻辑根源及相应的利弊得失。笔者认为,考察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的起源演进历程及冲突机制有助于阐释古代世界大一统国家与大一统教会(Universal Church)、帝国治理与族群认同之间的复杂互动机制。我们可以认为,“地中海大一统国家”和“西亚大一统国家”是古代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的主要时空统治形态和追求目标。而地中海板块与西亚板块在东地中海区域的重合决定了两种帝国形态具有弱兼容性和强冲突性的交往特点,其主要表现形式便是持续近700年之久的罗马波斯战争。通过考察古典时代罗马人和波斯人的“天下观”可以窥见,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均具有不同程度的普世帝国情结,但双方在帝国治理模式、地方忠诚、族群认同和文化整合上也存在显著的差异。[13]本文拟从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体系的起源、演进和帝国统治模式出发,对1~7世纪罗马和波斯在交往冲突过程中帝国观念、族群认同与战略决策的互动机制进行尝试性解读,并在此基础上揭示古代世界帝国扩张与争霸关系的宏观制约因素与总体演进规律。[14]本文的研究维度主要从帝国统治模式角度展开,罗马波斯帝国的统治模式既包括各自帝国早期阶段的形成和扩张机制,也包括帝国稳定及衰亡阶段对治下不同族群和教派的治理模式以及在以上两大因素影响下的帝国天下观念与对外战略选择。故在正文部分以帝国演进机制、族群—宗教治理模式以及天下观念和对外战略三个部分展开论述。


一 罗马—拜占庭帝国与帕提亚—萨珊帝国演进机制的异同


“地中海大一统国家”与“西亚大一统国家”是罗马—拜占庭帝国和帕提亚—萨珊帝国努力实现并力图维持的帝国秩序形态。而理解两种帝国秩序冲突的根源,必须考察“地中海大一统国家”与“西亚大一统国家”分别是如何起源和演进的。汤因比曾将不同“大一统国家”在形成机制、统治模式和地方忠诚上的异同归因为两大要素:“大一统国家征服的速度”以及“被征服社会先前的历史”。而罗马—拜占庭帝国和帕提亚—萨珊帝国由于其时空的相对同时性和各自的帝国/王朝承继关系,因而为验证汤因比理论的适用性提供了较好的“横向对比”和“纵向演进”兼备的双重理想模型。从国家构建上看,罗马帝国由城邦缓慢扩张为帝国,而波斯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则是游牧民定居之后,再由王国迅速扩展为帝国。[15]罗马从建立共和国至统一地中海用时接近500年,而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和萨珊王朝均在10年时间内取代原宗主(分别为米底王国和帕提亚帝国),并迅速成为新一代西亚大帝国。即使是扩张速度较慢的帕提亚帝国,从建国到扩张至两河流域所用时间也仅为100年左右(前247~前141年),[16]远比罗马吞并地中海所用时间少。从帝国形成的速度和周期来看,波斯帝国比罗马帝国要快得多。因此和罗马帝国相比,波斯帝国的扩张往往难以细分为几个渐进的阶段,而阶段性和渐进性是罗马帝国演进的显著特征。[17]


罗马共和国时期的领土扩张(约公元前260年-公元前30年)


按现代学者的通行意见,罗马的扩张一般分为四个阶段,即“拉丁姆平原期”、“亚平宁半岛期”、“西地中海期”和“全地中海期”。在罗马扩张的前三个阶段,罗马都只能算是区域性霸国,只有到“全地中海期”,罗马才具有了地中海大一统国家的基本特征。[18]而罗马和波斯的帝国形成周期的快慢,根源在于地中海和西亚文明环境的异质性。地中海文明环境的核心特征是城邦林立,[19]而西亚文明环境的核心特征是大一统帝国的周期性更迭。罗马从城邦扩展为帝国,所需克服的困难和阻力似乎远远大于波斯。一是因为在地中海世界(除埃及外),大一统国家几乎没有“先例”可循:在罗马帝国之前,无论是雅典、斯巴达还是迦太基,都未能形成跨区域的稳定的统一国家和等级制帝国秩序。尤其是城邦公民权的限制使得号称“雅典帝国”的提洛同盟(Delian League)徒有虚名,这些城邦联盟始终无法上升到更高阶段的政治形态。而亚历山大帝国对东地中海区域的统一基本来自对波斯的征服,而非“科林斯同盟”(Corinthian League)自身在政治结构上的“升华”。[20]二是因为,从观念上看,地中海地区大一统国家的形成需突破城邦国家“小国寡民”的身份认同,形成统一的跨城邦的世界公民身份观念。相比之下,波斯帝国的建立只需在继承前朝旧制(巴比伦帝国和亚述帝国)的基础上进行变更或改良,便能再次将西亚广大地区统一在一个帝国之下。而被波斯征服的地区只需纳款投诚,便可以原封不动地保留其传统制度与文化。因此,正是地中海和西亚文明环境的差异决定了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演进历程的根本不同。


理解罗马和波斯两种“大一统”或普世帝国形态的差异,有必要阐释为何罗马需经历四个漫长的扩张阶段,并在每个不同阶段中不断调整自己对被征服地的政策,才能缓慢扩张为一个囊括全地中海区域的大一统国家。如前述,地中海与西亚地区在文明环境上的根本差异为城邦意识及其形态的根深蒂固。为与地中海地区流行的城邦观念相区别,笔者将西亚地区流行的国家观念称为“王朝观念”。“城邦观念”与“王朝观念”的区别在于,前者具有强烈的平等性和反权威特征,[21]后者则倾向于顺从和依赖以王朝家族为依托的权威统治,具有明显的“家产制”(Patrimonial)特征,这也是“城邦”与“王国”特征的根本区别所在。从外部来看,城邦是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个体,对凌驾于其上的任何权威都无法适应和顺从。因此,城邦国家的特点可以概括为“对内民主(Inner Democracy),对外自主(Outer Autonomy)”。由于“对内民主”,因此城邦国家的统治者难以在不经过民众同意的情况下将国家拱手让人。民主制的运行机制使对外主张依附强权的统治者可能被主张独立的强硬派竞争者推翻。概言之,这样的内部治理机制使得一个城邦始终难以屈从于另一个城邦,城邦联盟难以发展出稳定的等级制帝国秩序。[22]而一旦城邦同盟的平等性和自主性遭到削弱,同盟成员的反抗和同盟自身的解体便随之而来。比如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提洛盟邦对雅典的反叛便是古典城邦与帝国观念互斥最有力的证明。[23]


而西亚的王朝国家与此恰恰相反,其特征是“对内专制(Inner Despotism),对外服从(Outer Obeisance)”。[24]这样的政治形态使得王朝家产制观念可以轻易地凌驾于人民国家观念之上,从而极大地减小了大一统国家建立的阻力。[25]古代西亚文明也曾经历城邦林立的历史阶段,但在新亚述帝国数百年的铁血征服之后,王国和君主专制整体已发展为当地最普遍的政体形式,完全独立自主的城邦在之后的近东历史的大部分时期难觅踪影。与之相反的是,王朝统治和等级制政治体自古埃及和阿卡德王国时期便已深深根植于近东政治理念与实践之中。[26]由于广大有产民众被排斥在权力中心之外,因此由军事征服导致的政权更迭不需取得民众的普遍认可和同意。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统一西亚的过程,实际上就是通过军事手段逐个击败西亚各王国统治者的过程,这也得益于亚述时期对近东城邦体系的系统摧毁。[27]与此同时,希腊化和罗马帝国时期中东城邦体制有所复苏,[28]但这一时期主要由希腊—马其顿裔军事定居者和罗马公民建立的城邦与海外殖民城市,更多是巩固王朝和帝国统治的手段而非对古典城邦政治理念与实践进行的空间移植。[29]希腊化时期城邦体制在中东的“复兴”导致帕提亚帝国的扩张速度相对较慢,最终由于罗马东扩至近东而止步于两河流域。帕提亚人可以在塞琉古势力衰退后迅速地制服伊朗高原,但帕提亚人在两河流域的扩张和统治则经历了较长时间的反复(前141~前111年)才得以彻底稳定下来,[30]其原因在于两河流域有众多完全自主的希腊化城市和半独立王国需要帕提亚人“逐个对付”。[31]而萨珊王朝能够迅速推翻帕提亚王朝建立帝国,则是因为至帕提亚王朝后期,两河流域的希腊城市已经大部分衰落或被“同化”,[32]因而萨珊王朝对帕提亚王朝的取代又成为西亚历史上传统的家产式的“改朝换代”。可以说,在古代西亚历史上,除青铜时代和早期铁器时代城邦体制仍然兴盛外,王朝国家的更替是当地历史演进的主导形态。由于西亚各王国的权力都掌握在国王和少数教俗贵族手中,因此政权的更迭仅仅是统治上层的更迭和权力关系的调整。西亚大一统国家迅速建立的秘诀在于,政权的合法性系于王朝家族的荣辱,普通民众无法掌握国家的命运,因而短期的军事征服可以立即产生新帝国和新王朝。[33]


与波斯帝国相比,罗马帝国的早期阶段缺乏西亚的家产制王朝观念和君主制大一统帝国传统,因此需要“另起炉灶”,重新摸索一套突破古典城邦观念局限并构建大一统帝国的扩张模式和统治政策。笔者认为,罗马帝国的形成和拜占庭帝国的延续,是罗马—拜占庭帝国构建的两个不同阶段,而这两个阶段在所需克服的阻力和可资利用的观念资源上都存在较大的区别。在罗马帝国形成阶段,大一统帝国构建所需克服的阻力主要来自古典城邦观念的反等级制传统,而可资利用的文化资源则主要来自古罗马人的本土殖民(有别于希腊城邦的海外殖民)传统以及东方希腊化世界的君主崇拜。罗马共和国在地中海世界的早期扩张过程中充分利用了自身的本土殖民传统,并从中构建出迥异于希腊城邦同盟的罗马—拉丁同盟(后期演变为罗马—意大利同盟),由此决定了罗马共和国极为特殊的扩张和统治方式。具体来看,罗马共和国发展到罗马帝国的过程,主要采取的扩张模式和统治手段为“订立盟约”和“海外殖民”,并辅以“强制外交”和“遗嘱继承”。“订立盟约”主要发生在“拉丁姆平原期”和“亚平宁半岛期”,主要对象是与罗马相似的意大利各城邦国家。被征服的意大利城邦通过与罗马订立盟约,成为罗马人的“意大利同盟者”(Socii Latini),而意大利城邦通过在战时提供兵源换取其自治权。罗马和意大利城邦的同盟关系尽管不是完全平等的,却能够突破希腊城邦同盟的局限性,成为罗马对外扩张的坚强后盾,其原因在于罗马在其早期扩张阶段较为尊重意大利城邦,给予其自治权,以及在战争中罗马—意大利同盟并肩作战带来的身份认同和利益均沾。而“海外殖民”则是罗马从“西地中海期”开始并贯穿到“全地中海期”的独创政策,其内容即在被征服土地上由罗马人和意大利人进行移民建立新城,从而把罗马—意大利同盟模式从亚平宁半岛扩张到西地中海的高卢南部、西班牙和北非的迦太基故地。在罗马扩张后期,退役老兵的安置逐渐取代城市移民成为“海外殖民”的主要形式,但通过移民传播拉丁—罗马文化在本质上则是相通的。


在罗马经略东地中海地区的过程中,出现了两种新的扩张方式即“强制外交”和“遗嘱继承”,这是由东地中海地区希腊化王国和城邦交错分布的政治格局所决定的。与经略西地中海期间和迦太基的长期鏖战不同,罗马在对东地中海的征服过程中充分利用了希腊化世界的内部矛盾,从而以较少的决定性战役和强制外交相互配合实现了在东地中海的霸权扩张。[34]在东地中海扩张期,罗马针对希腊城邦和希腊化王室的不同特点进行外交控制和分化,先后击败马其顿王国和塞琉古王国,并与小亚细亚的帕加马王国、埃及的托勒密王朝等亲罗马的希腊化国家形成特殊的“依附”(Client)与“庇护”(Patron)关系,从而为亲罗马的希腊化王国以“遗嘱继承”的方式将国土赠予罗马(或被罗马以各种手段“合法”吞并)创造了条件。[35]实际上,罗马共和国在东地中海地区扩张过程中,充分利用了希腊化王国与城邦并存的特点和元老院的集体外交职能,将罗马打造为地中海世界国际关系的合法调停者、仲裁者乃至外交规则的制定者。[36]罗马的“强制外交”主要通过征服战败国的领土、削减其军力和财政惩罚来削弱其再次崛起并挑战罗马的能力,[37]并在必要的时候以第三方仲裁甚至单边吓阻的方式慑止敌国在第三国的军事行动。罗马人将自身独特的外交和法律观念(尤其是继承法)应用于地中海世界国际关系中,通过灵活运用“强制外交”和“遗嘱继承”等柔性手段发挥出了传统军事手段所不具备的霸权扩张功能。[38]罗马对东地中海的征服虽然使其军事阻力大幅度减小,但却带来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东地中海领土与治理结构的碎片化。在东地中海地区(尤其是小亚细亚和叙利亚),罗马殖民城市、罗马行省与大量地方世袭贵族、袖珍王国及传统希腊化自治城市的并存和交错分布使得当地矛盾丛生。[39]米特里达梯战争结束后,罗马在东地中海地区加快了行省建设和海外殖民的步伐,其目的即推动东地中海地区的“罗马化”,以对抗帕提亚帝国对罗马东地中海地区的渗透和扩张。[40]而由于亚历山大东征后东地中海地区的希腊化和城市化以及后来的“罗马化”,帕提亚帝国西扩的速度随着越来越靠近地中海而逐渐减缓,最终止步于幼发拉底河,从而形成了罗马和波斯平分西亚的政治格局。


在罗马共和国扩张为罗马帝国的过程中,公民权身份的突破和扩展是罗马得以维系被征服地区政治忠诚和文化认同的关键性举措。尤其是在同盟战争结束后,罗马公民权和意大利城邦拉丁公民权界限的消失与海外殖民扩张一起,极大地推动了整个地中海世界的罗马化进程。至罗马帝国建立时,一个以意大利和罗马城为中心,以地中海各行省上层精英和自治殖民城市为支柱的“城邦联盟型”帝国初步形成,而共和制瓦解后由军事独裁制演变而来的元首制使一个凌驾于地中海各大城市联盟之上的专制政府出现,从而使得跨越古典城邦界限的地中海大一统国家最终得以形成。考察罗马帝国的形成过程可以发现,罗马在“亚平宁半岛期”、“西地中海期”和“全地中海期”的扩张中交替运用各种非军事手段辅助军事征服,使得被征服地区以循序渐进的方式被纳入以罗马为中心的城市联盟体系和以罗马公民权为核心的身份认同体系之中。[41]罗马扩张的渐进性和手段的多元性互为表里,残酷的军事征服(包括平叛后的毁城重建)和柔性的外交手段并用,在扩张过程中逐步实现了对城邦国家形态的克服和超越,从而形成了历史上第一个地中海大一统国家。另外,罗马在征服东地中海希腊化世界的过程中,也受到希腊文化以及近东王权观念和宗教传统的强烈冲击。尤其是希腊化王国的君主崇拜、晚期希腊哲学和各种近东密教仪式,[42]无形中为罗马帝制构建提供了古典城邦和罗马共和传统所无法提供的合法性资源。从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小亚细亚本土崇拜的输入,到庞培征服东方后获得“大帝”(Magnus)称号,至奥古斯都建立罗马帝制时,东方的君权神授观念、宗教传统和家产制原则已经全面渗透罗马统治阶层,[43]并与宣扬世界公民观念的斯多葛派(Stoicism)晚期希腊哲学一起成为罗马普世帝国认同构建的重要文化资源。


而从西亚和近东历史发展进程来看,罗马地中海帝国的建立在继承亚历山大帝国和希腊化国家版图的同时,也进一步侵蚀了传统的西亚国际秩序。[44]由于西亚的小亚细亚、黎凡特地区是罗马帝国地中海领土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罗马帝国的存在势必从外部影响甚至决定帕提亚—萨珊帝国在西亚的统治模式。[45]由于前伊斯兰时期伊朗高原腹地城市的发展相对落后,帕提亚—萨珊帝国只能继续选择文明发育相对成熟的两河流域作为政治中心,这便导致了帕提亚—萨珊帝国政治中心相对于其版图中心严重偏西,而由此进一步造成波斯的西部安全疆域严重不足。[46]不仅如此,由于无法获得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东地中海诸省的财税支持,以及两河腹地农业经济在战时的脆弱性,帕提亚—萨珊帝国建立中央集权体系的努力便缺少稳定的经济支持(即使是萨珊帝国的集权也是有限的[47]),从而助长了东部高原腹地各大封建贵族的尾大不掉之势。从帝国的社会构成来看,罗马帝国可以看作由各行省自治城市精英为纽带、以君主和元老贵族为金字塔顶构成的层级庇护关系的混合体,代表了罗马时代地中海世界政治文化的核心特征。而帕提亚—萨珊帝国则是王朝国家与封建贵族主义的结合物,其政治传统来自对古代近东帝国遗产和印度—伊朗人氏族部落观念的综合。如果说亚历山大东征标志着传统西亚大一统文明秩序的暂时解体,那么罗马帝国则完全实现了将东地中海地区从西亚传统秩序中剥离出来纳入地中海大一统秩序的历史进程。由此已经可以初步看出,地中海大一统帝国与西亚大一统帝国两种秩序在西亚表现出明显的互斥性和冲突性。帕提亚—萨珊帝国无论是出于自身生存的现实需要,还是恢复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西亚大一统秩序的理想考虑,都必然要求从罗马—拜占庭帝国东地中海领土上打开突破口。[48]对帕提亚和萨珊王朝而言,即使无法征服罗马东地中海领土,也会尽可能在条件允许时以掠夺性作战和控制缓冲国的方式侵蚀罗马帝国的东地中海霸权,并通过掠夺性战争弥补自身在财税和人力资源上的不足。而从罗马一方来看,帕提亚—萨珊帝国在两河流域的腹地屡屡成为罗马用兵的对象,但却始终不能被罗马征服,其原因除军事经济能力和地缘政治考量的限制外,还在于两河流域至黎凡特地区本地族群生态的复杂性以及当地民众对帝国认同的多元性。[49]因此,有必要在接下来分析族群认同对罗马与波斯在西亚帝国治理和彼此冲突交往中扮演的角色及其作用。


二 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族群—宗教治理模式的差异


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虽然都是古代世界由城邦或王国发展到帝国阶段的典型产物,并且在相当程度上均具备“大一统国家”特性。然而,两大帝国在文明起源环境、帝国扩张战略和族群治理理念上均存在较大的不同,并由此导致两大帝国及其继承帝国(拜占庭帝国、帕提亚—萨珊帝国)迥然不同的“天下”观念与彼此认知。从时间上看,罗马人(作为拉丁人的一支)和波斯人(作为印度—伊朗人的一支)分别作为印欧语系东西分支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公元前11~前9世纪分别进入亚平宁半岛和伊朗高原定居,并在公元前7世纪形成了规模不等的农业部落(波斯还有游牧部落)和早期城市据点(如罗马城的建立和波斯人对新埃兰王国既有城市如安善的征服和统治)。[50]但是后来的事实则是波斯人在公元前6世纪中叶后的数十年间迅速建立了横跨欧亚非三洲的阿契美尼德王朝,而罗马的扩张及帝国的最终建立则花费了数百年的时间,直到公元前夕才基本完成对整个地中海世界的征服。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的构建在时间成本上的巨大差异是两大帝国形成截然不同治理模式的重要原因,其背后则是地中海和西亚地区帝国建立周期频率的巨大差异,而帝国周期率的快慢必然影响到两个帝国完全不同的族群治理理念。


阿契美尼德王朝领土扩张进程



与罗马在数百年的扩张中形成的牢固的依赖盟友、地方贵族和行省精英的体制化统治模式相比,波斯帝国的统治模式更多是在西亚原有各王国行政机构和族群社会的基础上建立一套顶层“监领模式”,即由波斯人作为行省总督和军事长官统治由数十个行省覆盖的辽阔疆域。[51]这样的统治模式和伊朗民族宗教——琐罗亚斯德教的非扩张性[52]共同导致的结果便是,波斯帝国的统治并没有带来西亚各地族群认同的“波斯化”和帝国内部各族群认同的有效整合。[53]波斯帝国等级化、非接触的治理模式与罗马在扩张过程中不断整合非拉丁族群并将其融入罗马公民身份构建统一的罗马认同形成了鲜明对比。因此,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在族群文化整合程度上的巨大差异势必影响两大帝国与其治下各族群乃至周边民族的相互认知,从而形成罗马与波斯迥然不同的帝国治理模式和“天下”观念,进而影响到罗马波斯战争中双方军事动员效率和地方忠诚度的差异。如果综合考察前伊斯兰时期波斯三大帝国——阿契美尼德帝国、帕提亚帝国和萨珊帝国便可以发现,波斯帝国治理模式具有以本族统治阶层为核心、严格限制社会阶层流动和族群整合、给予少数族群高度政治宗教自治权利的特点。[54]以阿契美尼德王朝为例,阿契美尼德王朝虽然表面上在大流士改革之后实现了行省和军政分权的制度化,但在实际的操作中仍然遵循着以法尔斯(波斯人核心区)为中心,伊朗高原北部的米底和两河流域的巴比伦尼亚为第二环,伊朗高原以东地区和东地中海诸省为第三环的由近及远、由核心迈向外围的同心圆式的统治模式。[55]而波斯帝国的统治模式正是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波斯人对自身和周边各族的“等级化”认知的具体实践。


关于阿契美尼德王朝波斯人的帝国治理理念和对其他族群的观念认知,公元前5世纪的希腊史家希罗多德(Herodotus)有着经典的描述:“在诸民族当中,离他们(指波斯人)最近的民族,受到尊重的程度仅次于他们本族;离得远一些,则受尊重的程度也就低些,以此类推,离得越远,受尊重的程度也就越低。这种看法的依据是,他们认为自己在各个方面比所有其他的人都要优越得多,认为其他人的居住地离他们越近,优越的程度就越高;因此居住地离他们最远的,也一定是人类中最低等的了……对于波斯民族而言,就像米底人一样,都采用这种循序渐进、阶梯式的管理和统治方法。”[56]由此可见,波斯帝国在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已经形成了以本族统治者为核心,依地缘远近划分族群等级的帝国治理观念。这样的帝国治理模式导致波斯帝国内部各族群之间保持着等级化、清晰化的上下级关系和牢固的族群内部认同。[57]实际上,波斯帝国的等级化帝国族群关系构成了前伊斯兰时期波斯诸帝国的基本族群图景,并深刻影响到之后中东诸帝国的族群关系。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等级化“隔离治理”模式有利于构建井然有序的帝国内部秩序,但是无法加强帝国境内非波斯族群对帝国的文化认同。因此,阿契美尼德王朝尽管具有相对较高的军事动员效率,却极度缺乏较高的地方忠诚度和高效坚韧的立足于族群认同之上的统一军事体制,而这些缺陷在希波战争和亚历山大东征中都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58]


而与阿契美尼德王朝相比,帕提亚王朝和萨珊王朝在疆域上全面退出东地中海区域,全力治理以两河流域和伊朗高原为核心的第二代“波斯帝国”。帕提亚和萨珊时期波斯版图的大幅收缩导致阿契美尼德时期非波斯人对波斯人的数量优势在一定程度上转化为波斯人(包括帕提亚人)对非波斯人(犹太人、阿拉伯人、亚美尼亚人等)的数量优势。统治族群与被统治族群比例的提升使得帕提亚王朝和萨珊王朝的统治稳定程度和阿契美尼德王朝相比大幅提高,延续时间也大幅加长,但这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阿契美尼德王朝以来波斯帝国“同心圆”式的“隔离治理”模式。帕提亚帝国和萨珊帝国尽管在中央集权程度上有着较显著的差异,但两大帝国均严格限制伊朗人与非伊朗人的族群整合并循序渐进地完成了伊朗民族文化的复兴和对塞琉古时代希腊文化的排斥,导致“希腊化”的遗产在伊朗高原最终消亡。[59]另外,帕提亚帝国和萨珊帝国治下的犹太人、基督徒等少数宗教民族团体延续了阿契美尼德时代的高度自治传统,两河流域的犹太社区和基督教聂斯脱利派更是在萨珊帝国时代迎来了它们在罗马帝国不可能享受到的繁荣发展局面。[60]帕提亚和萨珊时代的波斯人固守自阿契美尼德时代以来的隔离式帝国治理政策,虽然有利于保障帝国内部族群关系的相对稳定,但却不利于帕提亚—萨珊帝国的对外扩张。因为对非伊朗族裔文化整合的抵制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帕提亚—萨珊帝国的资源整合能力和军事动员效率,使得波斯无法充分利用国内少数宗教民族团体(尤其是犹太人和基督徒)和下层民众的军事力量。而后者所能提供的经济实力和人力资源正是以本族骑兵为主的帕提亚—萨珊军队所需的。[61]为了获得优质的农业、手工业人力资源乃至长于工程的步兵,帕提亚—萨珊帝国(尤其是萨珊帝国)只能对罗马—拜占庭帝国东方诸省进行掠夺性作战,并在虏获大量战俘之后立即撤出对方领土,这样的战略使得历代帕提亚—萨珊帝国统治者所宣示的恢复阿契美尼德王朝遗产的豪言成为一句空话。[62]实际上,正是由于帕提亚—萨珊帝国的隔离治理模式,波斯人限制于军事资源、动员体制和战略技术,始终难以对罗马—拜占庭帝国东方领土进行有效征服,这在600余年的罗马波斯战争中表现得尤为明显。[63]


反观罗马—拜占庭帝国的治理模式,则会发现罗马—拜占庭帝国更为重视族群文化整合,并由此获得了稳固统治地中海(尤其是东地中海)地区的强大生命力,从而能够长期抵抗亚欧各蛮族、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的进攻。如前所述,早在罗马共和国向东地中海地区扩张过程中,罗马人综合使用强制外交、扶植地区代理人、遗嘱继承和海外殖民地建设等柔性措施辅助刚性军事征服,从而使得罗马帝国自建立伊始便形成了基于罗马文化认同之上的较高的地方忠诚度、较为通畅的社会阶层流动和军团—辅军模式的一体化军事体制。罗马共和国时期的希腊史家波里比阿(Polybius)在其著作《通史》(The Histories)中着力描述罗马是如何由一个意大利半岛国家发展成占领整个地中海的区域性霸国的过程,并指出了罗马人介于君主制和民主制之间的平衡政体是罗马得以取得成功的核心因素。[64]实际上,无论罗马共和国还是罗马帝国,在政治体制上均综合汲取了希腊城邦和东方帝国的优点,并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希腊民主制和东方君主专制的各自缺陷。[65]由于在政治体制和帝国扩张战略中对文化整合、阶层流动和精英权利的重视,罗马帝国在保障帝国内部各族群参政权利的同时也具备了较高的军事动员效率和较为高效的对外决策机制。另外,罗马对被征服民族的宗教文化采取全面吸纳、熔为一炉的政策,使地中海和东方各族神祇都进入罗马的“万神殿”(Pantheon)。[66]该举措的实质是罗马人通过“诸神混同”的方式将被征服民族的文化同化为多元一体的罗马文化,进而形成统一牢固的帝国认同。[67]而在这一过程中对罗马帝国文化融合政策持消极甚至反抗态度的族群则容易被视为罗马帝国潜在的反抗者和颠覆者。而在早期帝国时代,犹太人和基督徒对帝国文化融合政策的不合作态度使他们成为帝国统治最大的隐患。犹太人和早期基督徒虽然都深受“希腊化”的影响,但在某些关键领域(如皇帝崇拜)均不能很好地与帝国进行妥协。[68]尤其是反抗帝国文化融合政策的犹太人在罗马帝国中的“被动隔离化”地位对罗马东方诸省的帝国认同和战略安全构成了重大的“内部威胁”。[69]


由上可知,与罗马帝国的强制同化融合政策相比,帕提亚—萨珊帝国的“主动隔离”治理模式更能保障少数族群不受干扰的政治宗教自治权利,因而波斯帝国式的治理方式更容易获得其治下犹太人和基督徒(君士坦丁时代之前)的认同。由于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治理理念和族群整合程度的不同,犹太人在罗马波斯关系中对两大帝国的忠诚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罗马帝国基督教化后,这又成为构建罗马—拜占庭帝国认同的新纽带,并在与波斯国教——琐罗亚斯德教在西亚的竞争中以其普世扩张性取得了相对优势地位(如亚美尼亚人放弃琐罗亚斯德教皈依基督教)。但与此同时,基督教化后的罗马—拜占庭帝国又进一步加强了对帝国境内非基督徒(尤其是犹太人)和基督教异端的不宽容和排斥。[70]不仅如此,基督教自身的教派分裂(一性派和聂斯脱利派)又大幅削弱了罗马—拜占庭帝国东方诸省的地方忠诚和帝国认同,成为对抗波斯人和阿拉伯入侵时随时会引爆的不稳定因素,并最终导致叙利亚至北非诸省在7世纪穆斯林征服后对基督教帝国的永久脱离。[71]由此可以看出,罗马—拜占庭帝国在不同历史阶段的帝国治理模式与波斯诸帝国始终一脉相承的各族群宽容自治相比,不管是在基督教化之前还是之后,都与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及其继承者帕提亚—萨珊帝国有着显著的差异,同时又各自“利弊皆有”。


三 罗马与波斯天下观念对帝国对外战略的形塑


在考察罗马与波斯帝国族群—宗教治理模式的差异之后,再来回顾罗马和波斯“天下观念”的异同,并分析罗马和波斯“天下观念”对罗马和波斯关系演进的能动作用。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的“天下观念”可以分别概括为“大一统的地中海”和“大一统的西亚”,但两者的内涵和实质并不完全相同。罗马帝国的地中海大一统结构和实践方式无论是在古代作家还是现代学者(如汤因比、皮朗等)的著作中都得到了较为丰富的反映和研究,[72]而古代波斯帝国的天下观念则较少被古代史家和现代学者所记载和讨论。罗马人在公元前1世纪末统一整个地中海地区之后,将地中海称为“mare nostrum”乃至“mare internum”,意即“我们的海”和“内海”,以强调罗马帝国治下整个地中海地区政治文化的统一性和地理结构的连通性。但众所周知,古典时代的地中海从文化上明显地分为以拉丁语主导的西地中海和以希腊语主导的东地中海两大板块。而考察罗马帝国的大一统观念,不能不分析由希腊、小亚细亚、黎凡特和埃及构成的东地中海板块对罗马帝国政治、经济、文化乃至东方战略(尤其是对波斯的战略)的意义。


从罗马—拜占庭帝国的演进历程来看,罗马帝国的“大一统地中海”其实经历了“古典地中海”和“基督教地中海”两个发展阶段,而东地中海地区在这两个发展阶段中均扮演了极为重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角色。首先,从宏观上看,东地中海诸省构成罗马—拜占庭帝国疆域的必要组成部分,也是罗马地中海世界统一性的必要保证,而以以弗所(Ephesus)、安条克、凯撒里亚(Caesarea)和亚历山大里亚为代表的东地中海诸希腊化城市构成了罗马—拜占庭帝国东方统治的支柱和战略要地。[73]其次,东地中海地区在罗马帝国“古典地中海”阶段和“基督教地中海”阶段中均具有重要的文化地位。[74]由于东地中海地区作为希腊化世界的核心区,罗马帝国构建统一的希腊—罗马文化离不开东地中海希腊化精英的支持,[75]而安条克和亚历山大里亚则是罗马帝国早期基督教的重要发源地。[76]不仅如此,随着基督教在《米兰敕令》颁布后获得合法地位,耶路撒冷一改其犹太叛乱策源地身份,在君士坦丁大帝及其母亲海伦娜的支持下上升为罗马帝国的“圣地”。392年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国教之后,耶路撒冷继续被除尤里安(Julian, 361~363年在位)外的历代罗马—拜占庭统治者所尊奉,之后又成为与安条克、亚历山大里亚、罗马和君士坦丁堡并列的五大主教区之一。在穆斯林征服之前,耶路撒冷一直被认为是罗马—拜占庭基督教普世帝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由耶路撒冷圣城地位带动的朝觐活动更是构建罗马—拜占庭帝国“基督教地中海”认同的重要纽带。[77]再次,从经济上看,东地中海诸省繁荣的商业经济和东方过境贸易构成罗马—拜占庭帝国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和组成部分。[78]而东地中海诸省也是3世纪危机后罗马帝国内部在经济和生产关系上仍然具有极大活力和发展空间的地区。最后,东地中海诸省是罗马帝国晚期被统治者重点经营的地区,并构成了拜占庭帝国的立国基础。[79]尤其是到5~6世纪后,叙利亚和小亚细亚东部(包括亚美尼亚)成了拜占庭帝国对抗波斯的战略要地和罗马—拜占庭帝国政治军事资源(为拜占庭帝国提供了大量的将军和士兵)的重要来源地,而埃及则自奥古斯都时代以来便是罗马—拜占庭帝国的粮仓。[80]


由上文可知,东地中海地区是罗马—拜占庭帝国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并在罗马—拜占庭帝国发展过程中重要性不断提升,东地中海地区无疑构成罗马—拜占庭帝国“地中海认同”的核心地理依托。后来的历史发展和现代历史学家(尤其是亨利·皮朗和古代晚期研究者)也证明,由穆斯林征服导致的罗马—拜占庭帝国东地中海霸权的碎裂是古典时代向中世纪时代转型的重要历史标志。因此,和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相比,拜占庭帝国东地中海诸省被穆斯林征服更具备打破古典地中海世界统一性的历史效应。而丧失叙利亚至埃及诸省的拜占庭帝国在之后的历史发展中日益向“希腊认同”转型而淡化“地中海”认同,则可以证明环东地中海地区对以罗马帝国和早期拜占庭帝国为代表的“第一代地中海帝国”延续、发展和内部认同构建的重要意义。[81]东地中海板块的另一特性是它与西亚板块的“部分重合性”,因此东地中海区域不仅是罗马—拜占庭帝国大一统观念形成的必要组成部分,也是古代波斯诸帝国对外战略诉求、实现大一统帝国抱负的核心地区,因此罗马帝国的“大一统地中海”理念与波斯帝国的“大一统西亚”理念在东地中海地区是无法同时实现并得到满足的,这就必然导致罗马波斯体系在西亚的弱兼容性和强冲突性。


和罗马帝国向拜占庭帝国的转型模式相比,帕提亚—萨珊帝国对阿契美尼德王朝遗产的继承更多体现在治理模式上,而不是疆域结构上。由于本土史料文献的缺乏,波斯的对外战略与政策往往通过对希腊、罗马方面的记载才为后人所知,但在民族神话、史诗和宗教文献中亦能体现出波斯对地中海文明认知和观念的微妙变化。关于古代伊朗人及波斯帝国的天下观念,可以从琐罗亚斯德教经典《阿维斯塔》和诸多中古晚期出现的波斯语文献中找到例证。根据琐罗亚斯德教经典《阿维斯塔》和叙述琐罗亚斯德教宇宙观的9世纪波斯语文献《班达喜兴》(Bundahshn),古伊朗人将世界分为七大洲,其中最大的洲是赫瓦尼拉萨(Khvaniratha),而伊朗人的土地“Aryānam Vaejo”则位于此洲的中央。[82]这是因为,米底人和波斯人在西亚建立帝国之前,古代伊朗人生活的核心地区位于伊朗高原东部和中亚的阿姆河和锡尔河流域。由于尚未进入两河流域等文明中心,前王朝时代的伊朗人对伊朗高原以西的世界的认识尚且停留在模糊的阶段。伊朗高原以东的广大中亚地区,后来在波斯文学作品和伊朗民族历史记忆中以“图兰”(Tūrān)之名不断得到强化。[83]历史上“图兰”与“伊朗”的反复冲突固然对构建伊朗民族认同有着重要意义,但伊朗以西位于东地中海地区的罗马更是波斯人天下观念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古代伊朗的神话传说中,国王法里东(Fereydūn)将天下分为罗马、图兰和伊朗三部分以及兄弟相残、隔代复仇的情节可以说是历史上伊朗与“图兰”和“罗马”往复冲突和复杂恩怨纠葛的生动体现。[84]而伊朗人的“罗马观”便是在波斯诸帝国与希腊人、马其顿人、罗马人和拜占庭人的历史交往中逐渐孕育发展而来的。[85]从亚历山大东征到罗马—拜占庭帝国与帕提亚—萨珊帝国进行的一系列战争及由此带来的帝国命运的浮沉,使得“罗马”与“伊朗”的对抗与冲突关系在伊朗民族历史记忆中不断得到形塑和强化,“罗马人”(Rūmī)逐渐成为波斯文学作品中从亚历山大到历代罗马—拜占庭帝国统治者的文化标签。[86]值得一提的是,为抹去亚历山大灭亡波斯帝国带来的民族屈辱和伤痛,伊朗人在口头文学、民间传说乃至民族史诗中一反琐罗亚斯德教文献对亚历山大的诅咒和批驳传统,而是将亚历山大东征的事迹“移花接木”为凯扬王朝内部的权力更替,由此实现了亚历山大(即伊斯坎德尔)形象在伊朗民族记忆中的正面化改造。[87]


“罗马观”的形成和演变与古代波斯诸帝国对东地中海地区的经营及由此带来的与希腊—罗马文明的长期冲突是密不可分的。波斯人天下观念中“罗马”与“伊朗”的冲突实际上源于古希腊和波斯的冲突,并在后来逐渐被“罗马”与“波斯”的冲突所强化和定型。[88]除了文化观念层面外,波斯人对东地中海地区的重视还反映在帝国统治、对外战略乃至王朝兴衰上。随着米底帝国和波斯帝国的建立,东地中海地区愈益被纳入古代伊朗人的视野,并成为历代波斯帝国统治者极为重视的地区。在阿契美尼德王朝大流士一世的贝希斯敦铭文所列行省中,在波斯、埃兰、巴比伦尼亚和亚述行省之后,以埃及、吕底亚和伊奥尼亚为代表的东地中海诸省先于伊朗高原以东各省列出,便可证明波斯帝国对东地中海区域的重视。而统计希罗多德《历史》中对波斯帝国各省赋税的记载后可以发现,波斯帝国20个纳税行省中,前六大行省——第一行省至第六行省均位于东地中海地区,而东地中海诸省上交赋税占波斯帝国赋税总额的25%~35%。[89]不仅如此,东地中海诸省在波斯帝国与希腊的斗争中处于前沿要地,因而得到波斯帝国统治者的进一步重视。在公元前492~前479年的希波战争中,以东地中海诸省的腓尼基水手组成的舰队一直是波斯海军的核心力量。公元前5世纪中叶,波斯帝国在埃及曾投入大量兵力以击退雅典入侵军以平定埃及叛乱。而为了应对伯罗奔尼撒战争后希腊城邦复杂的局势,波斯帝国自阿尔塔薛西斯一世(Artaxerxes I, 前465~前424)之后更赋予与希腊城邦接壤的小亚细亚诸省总督以极大的外交和军事权力。在亚历山大东征中,包括埃及在内的东地中海诸省也是亚历山大与波斯在最后决战前就已征服的地区,东地中海诸省的降服也提前敲响了波斯帝国的丧钟。


由此可见,无论从地理区位、经济赋税还是对外战略上看,东地中海诸省在波斯帝国阿契美尼德时代便具有极其重要的特殊地位。与东地中海诸省相比,伊朗高原以东诸省虽然幅员更加辽阔,但更像波斯帝国的“战略大后方”,而东地中海诸省的稳定与得失直接关系到波斯帝国的国运。帕提亚帝国与萨珊帝国建立之后,虽然东地中海区域落入罗马—拜占庭帝国治下,但东地中海地区对波斯的政治、经济、军事乃至文化仍然具有特殊的意义。实际上,后来的历史发展证明,帕提亚—萨珊帝国对东地中海事务的关注和投入绝不少于对中亚事务的关注和投入。“罗马”和“图兰”对波斯而言不仅仅是两种宿敌在文明发展程度上的差异,更有波斯的“前线”与“后院”之别。因此,前伊斯兰时代波斯诸帝国的地中海和“西亚大一统”情结如同幽灵一样左右着波斯人的帝国战略和对外政策。早在公元前2世纪后期罗马扩张至东地中海沿岸之前,处于极盛时期的帕提亚帝国便开始通过外交手段向亚美尼亚和小亚细亚地区渗透。至公元前1世纪初,帕提亚帝国更通过财政支持与王室联姻的方式与处于强盛时期的本都王国和亚美尼亚王国结成“西亚轴心”。[90]米特里达梯二世(Mithridates II, 前124~前91年在位)死后,由于帕提亚王室的持续内乱和亚美尼亚王国对前宗主的反噬导致三国同盟解体,罗马人在米特里达梯战争(Mithridatic Wars)和之后的一系列东方战争中没有遭到更为有力和持续的抵抗。[91]


从公元前1世纪初罗马共和国和帕提亚帝国相遇的那一刻起,地中海与西亚两种文明传统的对抗和彼此的强化便已经凸显出来。[92]东地中海和西亚地区历史悠久的当地族群不仅保存了阿契美尼德王朝宽容统治的历史记忆,更将这种记忆间接传承给了帕提亚帝国和萨珊帝国。[93]在公元前1世纪末以前,罗马在东地中海诸省的统治并不稳固,从小亚细亚到黎凡特地区众多的附属王国和部落尚未真正被罗马霸权所征服。罗马对其东方诸省的重税剥削和民族压迫,加上罗马共和国末期的频繁内战,实际上为帕提亚帝国插手罗马东地中海事务提供了难得的契机。而公元前40~前38年帕提亚帝国对罗马东地中海领土的大规模入侵,[94]不仅是对公元前53年克拉苏(Crassus)东征帕提亚的回应,也是帕提亚人恢复波斯帝国西亚旧疆的一次重要尝试。[95]尽管此次入侵最终以惨败撤军收场,但却给罗马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当时一度被帕提亚征服的东地中海诸省民众将帕提亚人视作“解放者”的事实让罗马上层深刻地意识到,帕提亚对罗马的威胁绝不是空穴来风。对帕提亚的复仇和征服梦想也延续到奥古斯都时代及其后的拉丁文学作品中,以至于公元前后地中海世界对普世君王的期待被寄托于世俗统治者对帕提亚的一场辉煌的军事胜利。[96]如M. 拉希姆·沙耶甘(M. R. Shayegan)所言,帕提亚帝国的“阿契美尼德计划”(Achaemenid Program)虽然在很大程度上是罗马一方和现代学者主动“构建”和“解读”的结果,[97]但“观念往往会演变为事实,而事实反过来塑造着观念”。罗马和帕提亚之间的敌意不仅会诱发罗马一方“模仿亚历山大”(Imitatio Alexandri)举兵东征,也会反过来强化帕提亚人的西亚/波斯正统观念。伊朗高原境内阿契美尼德王朝留下的众多遗迹时刻提醒着帕提亚人一个伟大帝国的过去。[98]尽管这种记忆是非常模糊的,但却在无形中影响着帕提亚人的帝国观念与文化认同。不仅如此,世居两河流域的犹太社区和巴比伦祭司书吏集团还扮演了为伊朗高原后继王朝保存和延续阿契美尼德王朝记忆和身份的角色。[99]帕提亚统治者通过与当地犹太人和巴比伦祭司交流诱发其重新采用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王权观念、仪式符号乃至文字体系,[100]而“王中之王”称号的再现、纪念岩刻的开凿和琐罗亚斯德教传统的复兴便是帕提亚帝国恢复古代伊朗乃至西亚传统的明证。[101]


从帕提亚帝国到萨珊帝国,波斯帝国“立足西亚”“图谋东地中海”的天下观念与帝国认同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其战略实践则发展为从罗马帝国掠夺资源以加强本土统治,并为最终将罗马帝国逐出西亚等待战略时机。萨珊人之所以能够在3世纪初迅速取代前宗主成为伊朗新帝国的创立者,与帕提亚在与罗马长期战争中国力的不断消耗与衰退是密不可分的。由于帕提亚帝国晚期内部纷争加剧导致实力衰退,极盛时期的罗马帝国成为2世纪三次大规模帕提亚战争的发动者,而频繁的战争和劫掠进一步削弱了帕提亚帝国的经济实力和中央权威。公元217年与罗马军队进行的尼西比斯会战(Battle of Nisibis)耗尽了帕提亚帝国最后仅存的有生力量,从而为萨珊家族的崛起铺平了道路。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帕提亚首都泰西封在116年、165年和197年三次被罗马军队攻陷,图拉真(Trajan, 98~117年在位)也一度将美索不达米亚设为行省,[102]但帕提亚人能在每一次失败之后卷土重来收复失土,其背后的原因值得深思。如上文所述,罗马帝国东地中海领土与帕提亚帝国在两河流域的核心区均分布着大量的西亚本地族群,其中犹太人的向背对双方战争进程的走向多次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而115~117年爆发于埃及、昔兰尼和两河流域的犹太人叛乱可以说是迫使图拉真从帕提亚前线撤军的直接原因。[103]在2世纪罗马帝国对帕提亚发动的三次大规模战争中,帕提亚在两河流域的附庸国也发挥了重要的阻滞和抗击作用,其代表便是拥有坚固要塞的哈特拉(Hatra)王国,该王国曾在2世纪三次击退图拉真和塞维鲁(Severus, 193~211年在位)的御驾亲征。[104]而萨珊帝国建立之后,曾经作为帕提亚属国的哈特拉倒向罗马,由此直接威胁到了波斯腹地的安全,波斯因此采取计谋将该城夺取后夷为平地。[105]


萨珊帝国建立后,不仅逐步摧毁了包括哈特拉在内的前帕提亚附庸国,而且随着波斯正统观念的进一步加强和帕提亚—萨珊贵族的合流,萨珊帝国在与罗马帝国的交往中也采取了比帕提亚时期更为强硬的姿态,乃至在公开外交声明中要求罗马帝国“退出亚洲”。在早期萨珊君主的岩刻铭文中,“伊朗和非伊朗之王”(?āhān ?āh ērān ud anērān)称号凸显了萨珊帝国的普世主义特征。[106]但在萨珊帝国的战略实践中,包括两河流域和伊朗高原在内的“伊朗”本土才是统治者真正关注和重视的地区。面对陷入3世纪危机的罗马帝国,作为萨珊帝国统治阶层的帕提亚—萨珊贵族采取了对罗马帝国东地中海诸省的掠夺性进攻和战俘强制迁徙战略,从而加强自身在国内的统治,而不是谋求在罗马攻城略地之后拓展“非伊朗”地区的疆域。[107]随着沙普尔一世(Shapur I, 240~270年在位)去世后萨珊帝国对外扩张的暂缓,一度可能被沙普尔用以构建伊朗普世帝国的摩尼教意识形态迅速失去后继波斯君主的支持。[108]从宏观上看,3~4世纪萨珊帝国对罗马帝国的掠夺性侵攻和战俘迁徙,其本质是以罗马帝国的人力和财力资源损失为代价发展波斯在两河流域和伊朗高原的城市和农业经济,即通过削弱“非伊朗”的方式来发展“伊朗”本土。[109]这其实是针对晚期帕提亚王朝以来两河流域屡遭破坏的城市和灌溉系统进行的必要修缮和发展措施。而随着罗马帝国结束其3世纪危机并于4世纪奉基督教为国教,萨珊帝国转向对传统国教琐罗亚斯德教的排他性扶持以对抗罗马的“基督教普世帝国”,[110]由此导致了沙普尔二世(Shapur II, 309~379年在位)对波斯基督徒长达40余年的“大迫害”。[111]因此,早期萨珊帝国对罗马帝国的战略与国内宗教政策,带有明显的针对性和国内政治经济利益驱动的特点,其“西亚大一统帝国”的理想战略诉求虽然在外交中得到一定程度的宣示,但并未转化为不切实际的大规模征服战争。[112]


沙普尔二世判处波斯基督教徒酷刑和死刑


实际上,在萨珊帝国建立之初,面对帕提亚王朝留下的残破局面,并不存在可以实现所谓的以中央集权化为特征的“萨珊革命”(Sasanian Revolution)发生的条件。恰恰相反,萨珊帝国正是通过对罗马帝国的掠夺性战争才极大增强了波斯的政治经济实力和帕提亚世家贵族对王权的向心力,[113]从而使得建立由琐罗亚斯德教祭司集团和贵族世家共同支撑的稳固中央权威成为可能。进入5世纪后,罗马和波斯在欧亚游牧民族的双重压力和威胁下捐弃前嫌,遂保持了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和平局面。[114]与此同时,随着罗马帝国境内基督教异端派别的发展和聂斯脱利派东传波斯并于5世纪末取得合法地位,萨珊帝国再次具备了建立普世帝国的宗教资源。可以说,基督教聂斯脱利派以其普世性在萨珊帝国后期扮演了琐罗亚斯德教所不能扮演的意识形态角色,成为萨珊帝国对外政策的重要宗教“抓手”和获得波斯海外利益的意识形态工具。后期萨珊君主更是积极介入基督教聂斯脱利派内部事务,基督教聂斯脱利派俨然成为萨珊帝国的“第二国教”。[115]然而,萨珊帝国内部多元宗教并立的格局使得帝国的对外扩张面临族群认同的严峻挑战。在有着完备一神教义、救恩许诺和强烈传教冲动的基督教面前,作为波斯国教的琐罗亚斯德教只能不断趋于保守和僵化。萨珊帝国后期,琐罗亚斯德教已经越来越难以扮演帝国内部宗教和族群冲突的管控和调节者角色,其自身的合法性也不断遭到基督教的侵蚀,而萨珊帝国的西亚一统大业也最终毁于帝国内部族群认同的撕裂。[116]


经过数百年的战和,进入7世纪初后,萨珊帝国终于迎来了收复阿契美尼德王朝旧疆的战略机遇,并在602~628年的罗马波斯战争中利用东罗马帝国的内部混乱攻占了小亚细亚、黎凡特和埃及的绝大部分地区。面对希拉克略一世(Heraclius I, 610~641年在位)的求和,萨珊王库斯洛二世(Khosrow II, 590~628年在位)一反历代萨珊君主“见好就收”、与罗马/拜占庭皇帝“称兄道弟”的姿态,将希拉克略一世和东罗马帝国分别视为卑贱的奴仆和波斯的属国。[117]萨珊帝国的世界霸权野心至此彰显无遗,并在626年的君士坦丁堡围城战中表现出要灭亡东罗马帝国的态势。事实上,萨珊帝国离实现其“西亚大一统”目标看似只差一步,实际上缺乏恢复并稳固统治阿契美尼德王朝疆土的绝对实力和文化资源。萨珊帝国不仅未能在罗马波斯战争最后阶段排除中亚游牧势力威胁造成的两线作战困局,也没有在所征服的拜占庭领土上展现出阿契美尼德王朝的宽容气度,而波斯军队在战争期间对耶路撒冷的暴力洗劫更是与居鲁士大帝释放“巴比伦之囚”的仁慈善举背道而驰。在这次决定双方国运的最后大战中,萨珊帝国内部多元制衡的宗教与教派格局反而成为被罗马/拜占庭一方利用的软肋。面对希拉克略皇帝的“圣战”政策,无论是琐罗亚斯德教还是基督教聂斯脱利派均无法成为凝聚和归化波斯国内和征服领土上不同族群认同的可靠意识形态,反而与波斯境内的犹太教和亚美尼亚基督教一性派表现出相互掣肘的态势。这种意识形态的危机最终在战场上表现为战争后期波斯军队的瓦解和将领的叛离。由此可见,萨珊帝国后期的西亚普世帝国实践由于过度的战略透支和“大一统”意识形态的缺位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留下后人无尽嗟叹,因而其历史教训是极为深刻的。需要指出的是,萨珊帝国后期的扩张虽然昙花一现,但仍然是伊朗历史上光辉灿烂的一瞬,并直接影响到后世伊朗人对其祖国“伊朗沙赫尔”(Iranshahr)地理范围的认知。[118]如在7~8世纪成书的波斯语文献《伊朗沙赫尔诸省府志》(?ahrestānīha-ī Erān?ahr)中,从河中至埃及的广大领土都被纳入“Iranshahr”,[119]便深刻体现出波斯亡国后伊朗知识分子对萨珊帝国后期辽阔疆域的历史追忆。


四 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统治模式的历史遗产及启示


从世界观念层面看,罗马人的“无边帝国”(imperium sine fine)观念、拜占庭人的普世基督教帝国观念和波斯人的“图兰—伊朗—罗马”三分世界观念以及琐罗亚斯德教的普世宇宙观念之间存在明显的排他性、竞争性和冲突性关系,但又具有某种程度的包容性和兼容性特征。将帕提亚—萨珊波斯人视为难以征服的“蛮族”有效遏制了以文明世界中心自居的罗马—拜占庭帝国征服波斯的欲望,[120]而对罗马—拜占庭帝国的“索贡征伐”使得波斯人满足于罗马“朝贡”带来的普世帝国虚荣。[121]因而在绝大部分时间内,萨珊帝国也不谋求征服和灭亡罗马—拜占庭帝国。两国在绝大部分历史时间内均无足够意愿和能力吞并征服对方,以及在特定时期防御欧亚草原游牧帝国入侵,这使得双方对彼此的认知亦有积极的一面,甚至将双方比作“照亮世界的双眼”。[122]408年阿卡狄乌斯皇帝对耶兹底格德一世的托孤和590~591年莫里斯皇帝对库斯洛二世的恩庇与复位支持都是两大帝国在长期敌对主旋律下密切合作和相互扶持的瞩目案例,[123]但不可夸大这种案例对罗马波斯关系演进的积极意义。6世纪波斯对拜占庭的两次毁约开战以及7世纪库斯洛二世的大举西征明显恶化了两国曾经积累的政治互信。进入7世纪,罗马波斯战争频度不降反升,最终表现出“相互摧毁”的态势,演变为“古代世界的最后大战”(Last Great War in Antiquity)。[124]




公元600年时的东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




通过以上分析可知,极盛时期的罗马帝国和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是世界古代史上地中海和西亚大一统帝国的典型形式,并对其各自的继承者——拜占庭帝国和帕提亚—萨珊帝国的统治模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从起源和历史发展阶段来看,罗马和波斯帝国的演进历程在国家构建、扩张模式、政权周期和可资利用的文化制度资源上表现出极为显著的差异。罗马帝国的构建主要是基于地中海地区独特文明环境的自主探索,而波斯诸帝国的构建和古代近东传统则有着紧密的承继发展关系。罗马帝国初期,受到东方因素的影响较少。从罗马帝国晚期到拜占庭帝国早期,以基督教为代表的东方宗教和文化因素的影响全面上升。而波斯帝国及其后继王朝的构建虽然也受到来自地中海世界的影响,但主要是在地缘结构方面(罗马东扩对波斯在西亚势力范围的挤压和限制),而波斯本土在文化传统方面由于其“等级隔离化”治理模式受到的影响较少(如帕提亚帝国的“希腊化”[125]和萨珊帝国境内以罗马战俘建立的城市)。罗马帝国发展至拜占庭帝国后,受到来自东方君主制仪式和观念的影响全面上升,而基督教更为晚期罗马帝国和早期拜占庭帝国君主专制的神化和合法化提供了来自中东的文化资源。在绝大部分历史时期内,帕提亚—萨珊帝国由于罗马—拜占庭帝国在近东的权力挤压,始终未能恢复阿契美尼德时期的“西亚大一统”局面。但在帕提亚—萨珊帝国内部,多元的宗教文化格局和伊朗人大一统帝国观念的延续又使得帕提亚—萨珊帝国的治理模式和对外政策具有相当程度的普世主义特征。而萨珊帝国晚期更进一步把伊朗人的普世帝国情结付诸实践,但结果却是进一步激化了“罗马波斯战争”。在罗马波斯战争的最后阶段,萨珊帝国的进攻性现实主义战略[126]和过度的战略透支最终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拜占庭帝国虽然渡过了7世纪初最严峻的生存危机,却再未能恢复其地中海普世帝国的政治与文化版图。由此可见,罗马波斯战争作为地中海大一统帝国与西亚大一统帝国两种秩序冲突的产物,最终瓦解了双方各自的帝国统治基础,并为突破地中海与西亚界限的阿拉伯—伊斯兰帝国秩序的形成准备了条件。


从罗马波斯战争的结局看,作为地中海大一统国家和西亚大一统国家主导意识形态的中东基督教和琐罗亚斯德教的衰落与近东族群和教派认同之间的复杂张力对帝国上层建筑的解构效应有着直接联系,这迫使后世伊斯兰统治者必须重新定义宗教与国家的关系。而伊斯兰教确实汲取了基督教和琐罗亚斯德教过度依附于世俗国家的教训,从一开始便超然于国家之上,形成了新型的影响后世极为深远的伊斯兰政教关系模式,这可以认为是罗马波斯战争对伊斯兰文明的反向启迪。[127]罗马波斯战争的文明交往结局证明,文明交往应“以我为主,兼收并蓄”,需要在充分吸收外族智慧的基础上保持自身的传统特性和交往的主动性。[128]自亚历山大东征以来,中东地区便浸淫在希腊罗马文化的强势影响中,以波斯琐罗亚斯德教为代表的中东传统文化和意识形态奋起抗争,从而间接构成罗马波斯战争的文化动力和认同强化机制。但经过600余年对抗,波斯无法打破西亚两极对抗僵局。萨珊帝国无法在西亚大一统国家与民族宗教的排他性之间找到均衡点,而罗马—拜占庭帝国内部在希腊化与东方化之间的张力也造成了基督教世界认同在东地中海地区的严重分裂。此时传统中东文明迫切需要一种新的治理模式以回应拜占庭帝国与萨珊帝国因宗教、族群与战争关系失控而造成的社会和人心混乱局面,从而重拾中东本土文明交往的主动权。[129]伊斯兰文明的兴起就是对基督教三位一体正统信仰和琐罗亚斯德教对内等级化、对外排他化趋势的反动和纠正,即汤因比所谓的“叙利亚文明对希腊文明的最后反击”。伊斯兰教认主独一、反对一切偶像崇拜的彻底一神教教义符合中东长期存在的“一神”信仰传统,是在古代晚期罗马与波斯帝国长期冲突所造成的“末世氛围”环境下诞生的全新意识形态。而伊斯兰帝国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对犹太教、基督教与琐罗亚斯德教等诸多“前辈”高级宗教在“大一统国家”与“大一统教会”之间关系的突破,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罗马和波斯帝国在中东相持不下的二分治理模式。但是,7~10世纪的中古阿拉伯帝国与拜占庭帝国以及16~18世纪的奥斯曼帝国与波斯萨法维王朝在很大程度上是罗马波斯时代中东帝国东西对峙格局的隐性延续。因此我们可以说,以阿拉伯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为代表的兼具地中海与西亚大一统国家特点的“伊斯兰之居”(Dār al-Islām),在继承罗马与波斯帝国遗产的基础上,虽重新定义了地中海世界与中东传统文明之间的交往模式,但仍然未能彻底摆脱罗马波斯时代二元帝国体系争霸冲突的潜在逻辑。[130]


[1]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中国历史研究院重大历史问题研究专项2021年度重大招标项目“新编中东国家通史(多卷本)”(LSYZD21021)子课题“新编中东国家通史·伊朗卷”的阶段性成果。[2] 龙沛,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讲师,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博士后。[3] 现代学界关于罗马帝国统治模式及其东部行省、城市治理等的讨论,参见Andrew Erskine, Roman Imperialism,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2010, pp. 33-49; Dexter Hoyos, ed. , A Companion to Roman Imperialism, Leiden and Boston: Brill, 2013, pp. 23-52; Sviatoslav Dmitriev, City Government in Hellenistic and Roman Asia Minor,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pp. 109-286; Andrew Lintott, Imperium Romanum,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3, pp. 22-69; John Richardson, Roman Provincial Administration, London:Bristol Classic Press, 1976, pp. 11-26; A. H. M. Jones, Cites of the Eastern Roman Province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37, pp. 175-295。关于古代波斯诸帝国治理模式的讨论,参见Josef Wieseh?fer, Ancient Persia, from 550 BC to 650 AD, trans. by Azizeh Azodi, London and New York: I. B. Tauris, 2001, pp. 56-65, 130-144, 165-222; Touraj Daryaee, Sasanian Persia: The Rise and Fall of an Empire, London and New York: I. B. Tauris, 2009, pp. 123-150; Ehsan Yarshater, ed. ,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Iran, Vol. 3, The Seleucid, Parthian and Sasanian Period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3, pp. 627-818; Parvaneh Pourshariati,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Sasanian Empire: The Sasanian-Parthian Confederacy and the Arab Conquest of Iran, London and New York: I. B. Tauris, 2008, pp. 19-58; Amélie Kuhrt, The Persian Empire: A Corpus of Sources from the Achaemenid Period,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7, pp. 467-878; A. T. Olmstead, History of the Persian Empire,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48, pp. 119-134。[4] William H. Mcneill and Bela Petheo, The Rise of the West: A History of the Human Community,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2, p. 107.[5] 国内学界关于罗马波斯战争的讨论成果,主要针对某一具体事件和短期战争进行研究,系统研究成果并不多见。参见马锋《蛮族中的文明人:5~6世纪拜占庭人对波斯人的认识——以拜占庭与萨珊波斯两次托孤事件为考察中心》,《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4期;徐进伟、徐晓旭《论东罗马帝国皇帝阿卡狄乌斯的“托孤”》,《史学集刊》2020年第5期;邹书源《论罗马帝国的东方军事政策》,《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2期;高克冰《丝绸之路贸易与罗马帝国—帕提亚的政治关系辨析》,《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3期;龙沛《罗马波斯战争研究(66BC-628AD)》,博士学位论文,西北大学,2021;朱祺《罗马—帕提亚帝国关系中的亚美尼亚因素探析(公元前一世纪至公元三世纪初)》,硕士学位论文,西南大学,2020。[6] 格伦·巴内特研究了“模仿亚历山大”(imitatio Alexandri)对罗马拜占庭统治者发动波斯战争的精神和文化驱动机制,但其著作文学性较强,学术严谨性不足,参见Glenn Barnett, Emulating Alexander:How Alexander the Great’s Legacy Fuelled Roman’s Wars with Persia, South Yorkshire: Pen & Sword Military, 2017, pp. 164-166。在罗马—帕提亚关系研究方面,亚瑟·吉文尼的两篇论文较有代表性,参见Arthur Keaveney, “Roman Treaties with Parthia Circa 95-Circa 64BC,”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hilology, Vol. 102, No. 2, 1981, pp. 195-212; Arthur Keaveney, “The King and the War-Lords: Romano-Parthian Relations Circa 64-53 BC,”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hilology, Vol. 103, No. 4, 1982, pp. 412-428。约翰·博罗特系统研究了朱里亚·克劳狄王朝时期的罗马—帕提亚关系,但其史料基础局限于普鲁塔克和塔西佗等罗马史家,参见John Poirot,“The Romano-Parthian Cold War: Julio-Claudian Foreign Policy in the First Century CE and Tacitus’ Annals,”Ph. D. Dissertations, Louisiane State University, 2014, pp. 16-291。R. M. 希尔顿对历次罗马—帕提亚战争的起因、经过和结局进行了较为系统的研究,但其缺陷是立足现代军事后勤学角度批判罗马—帕提亚战争,因而不够客观,参见Rose Mary Sheldon, Rome’s Wars in Parthia: Blood in the Sand, London & Portland: Vallentine Mitchell, 2010, pp. 13-253。马修·P. 卡内帕对古代晚期罗马波斯关系中的世界观念和王权仪式等进行了非常有创见的分析,但对罗马波斯战争的讨论较少,参见Mathew P. Canepa, The Two Eyes of the Earth: Art and Ritual of Kingship between Rome and Sasanian Iran,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9, pp. 188-226; 亨宁·伯尔姆探讨了3~7世纪罗马波斯关系演进的国内因素,指出萨珊帝国对罗马拜占庭帝国既是威胁又是安全保障,但他对波斯发动对罗马拜占庭侵略攻击战争的动机分析不够全面,参见Henning B?rm, “A Threat or Blessing? The Sasanians and the Roman Empire,”Studies in the History and Culture of the Ancient Near East and the Eastern Mediterranean, 2016。理查德·佩恩从凯扬王朝传统和萨珊帝国史撰的角度剖析了罗马波斯战争爆发的原因,并指出萨珊帝国对罗马—拜占庭帝国的“索贡征伐”并非源于财政困境,而是立足于恢复凯扬时代伊朗万国朝贡的天下秩序,从而坚持萨珊君主的祆教宇宙观念和有效履行道德义务,但他的分析缺少对萨珊帝国多元教派格局因素的考量,故而解释力仍有不足,参见Richard Payne, “Cosmology and the Expansion of the Iranian Empire, 502-628CE,” Past & Present, No. 220, 2013, pp. 3-33。[7] 蒂格纳斯和温特的研究侧重罗马波斯关系的宏观维度,但缺少对罗马波斯关系中文化与族群因素的分析。参见Beate Dignas and Engelbert Went, Rome and Persia in Late Antiquity: Neighbors and Rivals,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8] 詹姆斯·霍华德-约翰逊的研究长于通过爬梳史料还原历史事件的进程,他对拜占庭和波斯两大帝国的总体政治、经济和军事实力对比的论述十分精到,但对7世纪之前的罗马波斯关系演进讨论不足。参见James Howard-Johnson, East Rome, Sasanian Persia and End of Antiquity: Historiographical and Historical Studies, Ashgat: Ashgate Variorum Press, 2006。[9] M. H. Dodgeon, Samuel N. C. Lieu and Geofrey Greatrex, Roman Eastern Frontier and the Persian Wars AD 226-363: A Documentary History,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1-2002.[10] M. H. Dodgeon, Samuel N. C. Lieu and Geoffrey Greatrex, Roman Eastern Frontier and the Persian Wars AD 363-630: A Documentary History,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2-2005.[11] 除罗马—拜占庭史料外,犹太史料、亚美尼亚史料、波斯史料和古典伊斯兰史料是研究罗马波斯战争史和罗马波斯关系史的必要补充。与罗马波斯战争相关的罗马—拜占庭史料,可参见Tacitus, The Annals of Tacitus, trans. by John Jackson, London: William Heinemann Ltd. , 2004; Cassius Dio, Dio’s Roman History, trans. by Earnest Cary,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57; Ammianus Marcellinus, Res Gestae, trans. by J. C. Rolfe,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39; Herodian of Antioch, History of the Roman Empire from the Death of Marcus to the Accession of Gordian III, trans. by Edward C. Echols and transcribed by Roger Pearse, Ipswich, 2007; The Historia Augusta, trans. by David Magie,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21, 1924, 1932, 1951-1952, 1959-1960; Zonaras, The History of Zonaras: From Alexander Severus to the Death of Theodosius the Great, trans. by Thomas M. Banchich and Eugene N. Lane, Loadon: Routledge, 2009; The Chronicle of Pseudo-Joshua the Stylite, trans. by F. F. Trombley and J. W. Watt, Liverpool: Liverpool University Press, 2000; Procopius, History of the Wars, trans. by H. B. Dewing,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Agathias, The Histories, trans. by Joseph D. Frendo, Berlin and New York: Walter de Gruyte, 1975; Menander, The History of Menader the Guardsman, trans. by R. C. Blockley, Liverpool: F. Cairns, 1985; Theophylact Simocatta, The History of Theophylact Simocatta, trans. by Michael and Mary Whitby,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86; Theophanes, The Chronicle of Theophanes Confessor: Byzantine and Near Eastern History, AD 284-813, trans. by Cyril Mango and Roger Scott,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7。对研究罗马波斯战争有重要价值的犹太史料、亚美尼亚史料、波斯史料和阿拉伯史料,择其要者,如Flavius Josephus, Antiquities of the Jews, trans. by Whiston,New York: Hendrickson Publishers, 1987; Movses Khorenatsi, History of the Armenians, trans. by R. W. Thompson,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8; Sebeos, The Armenian History Attributed to Sebeos, trans. by Robert Thomson, Liverpool: Liverpool University Press, 1999; Abolqasem Ferdowsi and Dick Davis trans. , Shahnameh: The Persian Book of Kings, foreword by Azar Nafisi, London: Penguin Classics, 2007; Jaakko H?meen-Anttila, Khwādaynāmag: The Middle Persian Book of Kings, Vol. 14, Studies in Persian Cultrual History, Leiden and Boston: Brill, 2018; al-Tabarī, Tarīkh al-rusul wa-al-mulūk, in M. J. de Goeje, ed. , Leiden: E. J. Brill, 1879-1901; The History of al-Tabarī, Vol. 5, The Sasanids, the Byzantines, the Lakmids, and Yemen, trans. by C. E. Bosworth, New York: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1999。[12] 汤因比的大一统国家理论由于同时涵盖了古代东西方各帝国,因此在经过国内学者的译介后,“大一统国家”在某种程度上取代“普世帝国”成为可以衔接古代东西方帝国观念的一个具备广义文化内涵的分析单位,但其适效性有待具体的案例来进一步检验。本文无意于深究中国古代“大一统”与西方“普世”文化观念之间的传统差异,而是尝试按照汤因比的路径,将“大一统国家”或“普世帝国”作为古代世界包括诸区域性帝国、王朝和跨区域大帝国在内的等级制政治体的普遍存在形式,以罗马—拜占庭帝国和帕提亚—萨珊帝国为具体案例进行对比研究。在本文中,“大一统国家”与“普世帝国”是同义词,可互换使用。参见Arnold Joseph Toynbee, A Study of History, Vol. 6, Disintegration of Civilization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56, p. 327。[13] 罗马和波斯对“天下”的理解需要在具体的文本语境中加以考察。其中,希腊人与罗马人将人类“可居住的世界”称为Oekumene(希腊语为ο?κουμ?νη,由表示“居住”的动词ο?κ?ω演变而来),是被大洋河(Okeanos,又译“寰海”,古希腊人将环绕旧大陆的海洋称为Okeanos, 栖息于此的神祇即大洋河神,音译为俄刻阿诺斯,意译为“大洋河”)所包围的圆形大陆。罗马帝国基督教化之后,Oekumene逐渐演变为普世罗马帝国和普世基督教会对世界的称呼。而波斯人一般使用“Jahān”一词来表示“天下”或“世界”,并将其在中亚的祖居地称为“雅利安人家园”(Aryanam Vaejo)。在西亚建立帝国之后,波斯人逐渐将中亚游牧人所居之地称为“图兰”(Turān),东地中海区域尤其是小亚细亚则被称为“罗马”(Rūm)。参见“ο?κουμ?νη,” in H. G. Liddell and R. Scott, eds. ,A Greek-English Lexicon at the Perseus Project, 2021-06-12, https://www. perseus. tufts. edu/hopper/text?doc= Perseus: text: 1999. 04. 0057: entry=oi) koume/nh;J. W. Jackson, “Iran and Turan,”The Anthropological Review, Vol. 6, No. 21, 1868, pp. 121-137; Cemal Kafadar, “A Rome of One’s Own: Reflections on Cultural Geography and Identity in the Lands of Rum,” History and Ideology: Architectural Heritage of the“Lands of Rum”, Vol. 24,2007, pp. 7-25。[14] 限于篇幅和讨论范围,本文的主要内容并不针对某一段时间内的具体历史事件进行史料辨析、考证和历史重建,而主要基于二手文献和基本历史事实对罗马和波斯两大帝国体系的互动关系及规律进行长时段的宏观对比研究。另外,本文对1~7世纪罗马波斯关系的考察包括公元前1世纪的罗马—帕提亚关系,即包括晚期罗马共和国阶段。故本文所使用的“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并不严格对应前27~476年的罗马帝国和前550~前330年的阿契美尼德波斯帝国,而是包含晚期罗马共和国、4~7世纪的早期拜占庭帝国以及前247~224年的帕提亚帝国和224~651年的萨珊波斯帝国。[15] A. Shapur Shahbazi, “The Achaemenid Persian Empire,” in Touraj Daryaee, ed. ,The Oxford Handbook of Iranian History, Oxfrd and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1, pp. 120-141.[16] 帕提亚帝国向西扩张至两河流域的进程,伴随着与塞琉古王朝和两河流域周边众多独立小王国的反复斗争,并不时受到中亚游牧民族迁徙浪潮的干扰,因此并非一蹴而就。参见J. Wieseh?fer, “Fars under Seleucid and Parthian Rule,” in V. S. Curtis, S. Stewart, eds. ,The Age of the Parthians, The Idea of Iran, Vol. II, London and New York: I. B. Tauris, 2007, pp. 37-49。[17] 实际上,1282~1517年崛起扩张的奥斯曼帝国(Ottoman Empire)也具有这样的特点,但其在各个扩张阶段的征服与统治逻辑和罗马帝国并不完全相同。参见Andrew C. Hess, “The Ottoman Conquest of Egypt (1517) and the Beginning of the Sixteenth Century World War,”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iddle East Studies, Vol. 4, No. 1, 1973, pp. 55-76; 王三义《奥斯曼帝国移动的边疆与脆弱的霸权》,《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4期,第74~80页。[18] J. A. North, “The Development of Roman Imperialism,” Journal of Roman Studies, Vol. 71, 1981, pp. 1-9; J. Rich and G. Shipley, eds. , War and Society in the Roman World, London: Routledge, 1993, pp. 213-240.[19] 除希腊世界城邦林立外,伊特鲁里亚、罗马共和国和迦太基的早期发展阶段均以城邦为基础。暂且不论大量分布在南意大利和法国南部沿海的希腊城邦,即使是极盛期的迦太基帝国,其统治模式仍然以城邦为基础,对其他腓尼基和希腊城邦进行松散的控制。故由此得出地中海世界盛行城邦国家之结论(即使是地域国家也是以城邦为内核)。只有埃及不符合这一规律,埃及更接近笔者的西亚“王朝模式”。[20] 亚历山大帝国和希腊化诸王国是在征服波斯帝国的基础上建立的,在很大程度上继承波斯帝国的政治制度和管理模式,属于西亚王朝原则的延续(有学者甚至将亚历山大大帝定性为波斯帝国末代君主),这与罗马从城邦兼并扩展为帝国的模式不同。因此,希腊化世界的形成与对城邦传统的克服关系不大。希腊化世界的君主崇拜等观念为罗马帝国提供统治文化资源是罗马扩张至共和国晚期才变为可能的,故在罗马早期扩张阶段,难以直接学习和借鉴波斯帝国和希腊化世界的政治制度。[21] Mogens Herman Hansen, Polis: An Introduction to the Ancient CityStat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pp. 56-66.[22] Ian Morris, “The Greater Athenian State,” in Ian Morris and Walter Scheidel, eds. ,The Dynamics of Ancient Empires: State Power from Assyria to Byzantiu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9, pp. 99-177.[23] Ryan Krieger Balot, ed. ,Greek Political Thought, London: Blackwell Publishing, 2009, p. 109.[24] 对外服从,指的是征服难度和被征服后统治的难度。波斯帝国是王朝家产制国家,亚历山大打败大流士三世即可征服波斯,而很难遇到城邦和民众的抵抗(例外仅推罗),所以波斯式的大帝国容易建立,也容易被征服。王朝家产制帝国被征服后很少发生反抗,而是普遍服从征服者建立的新帝国秩序,此即“对外服从”。[2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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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Ferguson, “Rome and Parthia: Power Politics and Diplomacy across Cultural Frontiers,”The Center for East-West Cultural and Economic Studies, No. 12, 2005.[49] B. Campbell, “War and Diplomacy: Rome and Parthia, 31BC-AD235,”in J. Rich and G. Shipley, eds. , War and Society in the Roman World, pp. 213-240.[50] Amélie Kuhrt, The Persian Empire: A Corpus of Sources from the Achaemenid Period, pp. 53-55.[51] Martin Sicker, The Pre-Islamic Middle East, London: Westport Connecticut, 2000, pp. 75-82.[52] 萨珊帝国在亚美尼亚推行琐罗亚斯德教属于特例。因为亚美尼亚人本来是该教信徒,后来改宗基督教,故被萨珊波斯人视为应该回归正教的“背教者”,应努力使其放弃基督教回归琐罗亚斯德教。可基本断定,除南高加索的亚美尼亚、伊比利亚(Iberia,即后来的格鲁吉亚)和高加索阿尔巴尼亚王国(Caucasian Albania)等“特例”外,萨珊帝国的琐罗亚斯德教均不具有扩张性。亚美尼亚人改宗基督教的原因,并非单纯地反抗波斯统治,更非谋求独立,而是为了构建不受萨珊帝国干涉的自治民族教会,亚美尼亚基督教化的成功证明了基督教的普世扩张性。参见Stephen H. Rapp Jr. , The Sasanian World through Georgian Eyes: Caucasia and the Iranian Commonwealth in Late Antique Georgian Literature, 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 2014, p. 105。[53] Khodadad Rezakhani and Michae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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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eseh?fer, ed. , Historia Einzelschriften, Vol. 122, 1998, pp. 205-258.[100] 波斯犹太人和巴比伦祭司将对阿契美尼德王朝的记忆传递给帕提亚帝国和萨珊帝国的论断,已经由加州大学M. 拉希姆·沙耶甘(M. R. Shayegan)等学者提出并论证,沙耶甘详细讨论了帕提亚帝国和萨珊帝国在对外政策和统治理念上模仿阿契美尼德(Achaemenid Program, Imitatio Achaemenidorum)行为产生的原因,除了波斯犹太人和巴比伦祭司外,希腊罗马史家也是帕提亚—萨珊帝国获得阿契美尼德王朝记忆的重要媒介。参见M. R. Shayegan, Arsacids and Sasanians: Political Ideology in Post-Hellenistic and Late Antique Persia,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1, pp. 122-136, 340-381。[101] Vista Sarkhosh Curtis, “The Iranian Revival in the Parthian Period,” in Vista Sarkhosh Curtis, Sarah Stewart, eds. , The Idea of Iran: The Age of Parthians, London: I. B. Tauris, 2007, p. 9; J. Wieseh?fer,“‘King of Kings’ and ‘Philhellên’: Kingship in Arsacid Iran,” in P. Bilde et al. , eds. , Aspects of Hellenistic Kingship, Aarhus: Aarhus University Press, 1996, pp. 55-66.[102] F. A. Lepper, Trajan’s Parthian War, London: Geoffrey Cumberledge, 1948, p. 108; Kenneth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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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ti del Convegno internazionale distudi storico-religiosi promosso organizzato dalla Fondazione Giorgio Cini e dall’Istituto Italiano per il Medio ed Estremo Oriente (Is. M. E. O. ), Civiltà Veneziana, Studi 39, 1981, Florence(1984), pp. 31-54。[109] St. J. Simpson, “Mesopotamia in the Sasanian Period: Settlement Patterns, Arts and Crafts,” in J. Curtis, ed. , Mesopotamia and Iran in the Parthian and Sasanian Periods, London: The British Museum Press, 2000, pp. 57-66.[110] W. Hage, “Die ostr?mische Staatskirche und die Christenheit des Perse-reiches,” Zeitschrift für Kirchengeschichte, Vol. 84, 1973, pp. 174-187.[111] Joan Zouberi, “The Role of Religion in the Foreign Affairs of Sasanian Iran and the Later Roman Empire (330-630 AD),” Historia i ?wiat, Vol. 6,2017, pp. 121-132.[112] M. R. Shayegan, Arsacids and Sasanians: Political Ideology in Post-Hellenistic and Late Antique Persia, pp. 36-40.[113] Khodadad Rezakhani, “Continuity and Change in Late Antique Irān: An Economic View of the Sasanian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Society of Iranian Archaeologists, Vol. 1, No. 2, 2015, pp. 93-106.[114] S. Verosta, “International law in Europe and Western Asia between 100 and 650 AD,” Académie de droit International, Leiden, 1964, pp. 15-18.[115] 410年塞琉西亚—泰西封(Seleucia-Ctesiphon)大公会议之后,基督教在萨珊帝国获得合法地位。484年贝特-拉巴特(Beth-Lapat)大公会议后聂斯脱利派东方教会成为萨珊帝国内居主导地位的基督教派别。驻节泰西封的大主教及其主教区负责管辖波斯境内全部基督教事务,并继续向中亚和印度传教。科斯玛斯(Cosmas)的《基督教国家风土记》(Christian Topography)记载的波斯聂斯脱利派教士和拜占庭教士在斯里兰卡王宫辩论情节和印度西海岸出土的聂斯脱利派教会遗址及巴列维语铭文均可证明东方教会在萨珊帝国的强大影响力。至萨珊帝国后期,聂斯脱利派教士大量担任帝国高级职务如宰相、宫廷御医和与拜占庭交涉的外交官,且有波斯贵族大量改宗,故其影响力完全不亚于琐罗亚斯德教。因此,聂斯脱利派东方教会是晚期萨珊帝国内部举足轻重的力量,可以影响帝国对外政策,并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琐罗亚斯德教的国教地位。参见S. P. Brock, “The Christology of the Church of the East in the Synods of the Fifth to Early Seventh Century,” in G. Drogas, ed. , Aksum-Thyateira: A Festschrift for Archbishop Methodios, London: Thyateira House, 1985, pp. 125-142。[116] Josef Wieseh?fer, “Erān and Anerān: Sasanian Patterns of World View,” in Rolf Strootman and Miguel John Versluys, eds. , Persianism in Antiquity, pp. 381-392.[117] Sebeos, The Armenian History Attributed to Sebeos, trans. Robert Thomson, Liverpool: Liverpool University Press, 1999, p. 212.[118] Touraj Daryaee, “The Idea of the Sacred Land of Erān?ahr,” in Rolf Strootman and Miguel John Versluys, eds. , Persianism in Antiquity, p. 393.[119] ?ahrestānīha-ī Erān?ahr, edited and trans. by T. Daryaee, Costa Mesa: Mazda Publishers, 2002, p. 4.[120] 但与萨珊王朝对阿契美尼德王朝政治遗产的排他性宣示不同,公元前后的帕提亚王朝仍然保留了对亚历山大“希腊化”政治遗产的部分认同,对居鲁士和亚历山大两种传统进行“双重追溯”。这当与同时代罗马帝国在奥古斯都时期奉行防御战略、承认帕提亚帝国与罗马帝国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divisio orbis),从而一度淡化“模仿亚历山大”情结有着明显的因果关系。参见M. Rahim Shayegan, Arsacids and Sasanians: Political Ideology in Post-Hellenistic and Late Antique Persia, p. 338。[121] 拜占庭对波斯的“贡金”缴纳代表的是一种象征性而非实质性的臣服,意在体现萨珊波斯人的族群中心主义和帝国观念,并非指罗马拜占庭在实质上臣服于波斯,更不能将其比拟为古代中国的朝贡体系。但从萨珊帝国视角来看,通过获得罗马拜占庭的贡赋以获得其象征性的臣服是波斯人天下世界观念的一种体现和需要,因而是理解萨珊波斯人对罗马拜占庭发动战争的必要因素。亨宁·伯尔姆和理查德·佩恩均已探讨过罗马拜占庭帝国对萨珊帝国缴纳“贡赋”的象征意义和实质意义,参见前引文。[122] Mathew P. Canepa, The Two Eyes of the Earth: Art and Ritual of Kingship between Rome and Sasanian Iran, pp. 188-226; Petrus Patricius, frag, in F. Jacoby, ed. , Die Fragmente der Griechischen Historiker, IV. 13, pp. 188-189.[123] 关于408年阿卡狄乌斯皇帝托孤事件的史料记载,参见Procopius, History of the Wars, I. 2. 6-10; Agathias, Histories, IV. 26. 3-7;关于590~591年莫里斯皇帝出兵助库斯洛二世复位事件的史料记载,参见Theophylact Simocatta, The History of Theophylact Simocatta, IV. 14. 1-6; V. 1-2, 7-11。[124] James Howard-Johnston, East Rome, Sasanian Persia and the End of Antiquity: Historiographical and Historical Studies, Burlington: Ashgate Publishing Company, 2006, p. 15.[125] J. Wolsky, “Sur le ‘philhellenisme’ des Arsacides,” Gerion, Vol. 1, 1983, pp. 145-156;杨巨平:《帕提亚王朝的“爱希腊”情节》,《中国社会科学》2013年第11期,第180~201页;王三三:《帕提亚与希腊化文化的东渐》,《世界历史》2018年第5期,第95~110页。[126] 进攻性现实主义(Aggressive Realism)代表人物约翰·米尔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认为,只有当一国获得霸权并成为霸主之后,才会感到满足和安全,并停止追求权力。602~628年罗马波斯战争期间,萨珊帝国的战略目标从推翻拜占庭皇帝福卡斯(Phocas, 602~610年在位)逐渐转化为征服整个拜占庭帝国,并在此期间三次拒绝希拉克略皇帝的和谈请求。因此,我们可以认为这一时期萨珊帝国在某种程度上具备了进攻性现实主义国家的特征。关于615年希拉克略遣使波斯和谈被拒的记载,主要来自7世纪君士坦丁堡匿名教士所著《复活节编年史》。参见Chronicle Paschale, 284-628AD, trans. by Michael Whitby and Mary Whitby, Liverpool: Liverpool University Press, 1989, 707. 1-709. 24。关于进攻性现实主义,参见〔美〕约翰·米尔斯海默《大国政治的悲剧》,王义桅、唐小松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第2页。[127] Peter Crawford, The War of the Three Gods: Romans, Persians and the Rise of Islam, South Yorkshire: Pen & Sword Military, 2013, pp. 196-207.[128] 彭树智、刘德斌、孙宏年、董欣洁:《世界历史上的文明交往》,《史学理论研究》2011年第2期,第4~19页。[129] Hannah Cotton, Robert Hoyland, Jonathan Price and David Wasserstein, From Hellenism to Islam: Cultural and Linguistic Change in the Roman Near East,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9, pp. 255-342.[130] 龙沛:《从二元对抗到三角博弈——萨法维王朝对外战略视域下16~18世纪高加索地区国际关系的演进》,《中东研究》2018年第1期,第13页


谢选骏指出:人説“公元1~7世纪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统治模式的起源、演进与对抗机制论析”——我看“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鹬蚌相争,阿拉伯渔人得利”。其結果就是分屬他們的阿拉伯蠻族再吸取了他們的文明之後快速崛起,不但借用他們的宗教創造了伊斯蘭教,而且征服了他們的人民、占領了他們的領土、主宰了他們的命運。


網文《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報道: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汉语成语,成语有关典故最早见于《战国策·燕策二》。

《战国策·燕策二》载:蚌张开壳晒太阳,鹬去啄它,被蚌壳钳住了嘴,两方都不肯想让。渔翁来了,把两个都捉住了。后用“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比喻双方争持不下,让第三方得到了好处。该成语一般独立成句或作分句,有时也作定语。也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鹬蚌相持,渔翁得利”。


近义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败俱伤、坐山观虎斗等。


反义词相得益彰、同舟共济等。

成语出处

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钳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鹂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禽之。(西汉·刘向《战国策·燕策二》)

成语故事

战国时期,一次赵国准备出兵攻打燕国。燕国为了避免战争,就委派了当时著名的纵横家苏代来到了赵国去劝阻赵王。

到了赵国都城邯郸,苏代请求拜见赵惠文王。赵惠文王早就得到信报,知道苏代是燕国派来的说客,但是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哎哟,大家苏代,是什么风把你从燕国吹到我们赵国来了?”

苏代拜了一拜,说:“君上,让臣下先给您讲个故事,您就知道我来的意图了。”

赵惠文王笑了笑,挥挥手,让苏代继续讲下去。

“君上,我这次来的时候路过易水河畔,看到一只河蚌正在水边晒太阳。这时一只鹬鸟忽然飞来,想要吃河蚌的肉。河蚌赶紧把壳闭上,夹住了鹬鸟的嘴。鹬鸟想让河蚌松开,就说:‘这几天都不会下雨,你会被干死的!’河蚌也不甘示弱,说:‘我一直不松开,你一定会饿死!’就这样,它们俩谁也不肯先放弃,一直僵持着。这时,一个渔夫忽然走过来,把它们俩全都抓走了。”

讲完故事,苏代才开始劝说赵惠文王:“这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啊!现在赵国和燕国要是开战,不就和故事中的鹬鸟和河蚌一样吗?而秦国就是那渔夫,赵国和燕国再斗下去,最后获利的就只能是秦国了。所以大王一定要三思啊!”

赵惠文王听了苏代的话,终于放弃了出兵攻打燕国的念头。 

成语寓意

鹬与蚌,互不相让,死死纠缠,最终却让渔人从中获利。这一则寓言故事告诉人们:做事的时候,不能意气用事,做事前要考虑得失,不能只想着对自己有利的一方面,要互相谦让,退一步海阔天空。特别是在各种纷乱复杂的矛盾斗争中,如果对立的双方争持不下,结果会两败俱伤,使第三者坐收渔利。

平时遇到纠结和令人不快的事情,先不要太过计较自己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因为这会让自己陷入一种错误的思维,而导致双方争吵不休,相持不下,最终只会让他人趁虚而入,损害了自己和对方的利益,导致双方得不偿失。

忍,意味着善解人意、通情达理。遇事多为别人着想,善于体谅他人的难处,助人为乐。能够宽以待人,严以律已,必要时为了顾大局,可以做到宁可自己吃亏、受委屈而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并且做到虚怀若谷。善于忍让是一种优秀的美德;是一种贤良的品质;是一种美好的世界观;是智慧和善良的结晶。忍,决不是软弱的表现,更不是“窝囊”的代名词。忍是一种强人的大度风范。遇到矛盾不可怕,重要的是要学会懂得宽容和忍让。

成语运用

成文用法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比喻双方相持不下,让第三方趁机占了便宜。成语一般独立成句或作分句,有时也作定语。也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鹬蚌相持,渔人得利”“鹬蚌相持,渔翁得利”。

运用示例

明·冯梦龙《喻世明言》卷一〇:“众人都认道真个倪太守许下酬读他的,反以为理之当然,那个敢道个不字:这正叫做‘鹬蚌相持,渔人得利’。”

刘绍棠《花街》六:“驻扎通州的官军出了面。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通州东关码头收归两防局所有。”

成语辨析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坐山观虎斗

这两个成语都含有两方相斗,两败俱伤,让第三者得利的意思,但有区别:第一,“坐山观虎斗”着重形容一些人的这种意愿和行动;“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着重在客观地形容双方相争让第三者得利。第二,“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多用于书面语;“坐山观虎斗”书面口语均常用。


谢选骏指出:人説“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我看從“罗马帝国与波斯帝国鹬蚌相争,阿拉伯渔人得利”的角度觀察歷史過程,不難發現,“持久戰是死路一條”!除了兩敗俱傷,讓第三者趁虛而入,還能有什麽別的結果?最近的例子——日本帝國與中華民國的持久戰,不是導致了兩敗俱傷、蘇聯入主嗎。所以,蘇聯才會指使毛澤東偷用蔣百里的思想鼓吹《論持久戰》,成功扮演了第三者的角色。


谢选骏:努力奋斗并非强迫症


網文《強迫症》報道:


一种以反复出现的强迫思维或强迫动作为主要症状的精神障碍——


強迫症(英語: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OCD),又稱強迫障礙[8]、強迫型焦慮障礙[9],是一種以反覆出現的強迫思維或強迫動作為主要症狀的精神障礙,DSM-Ⅲ和DSM-Ⅳ還認為強迫症屬於焦慮障礙譜系,並稱之為強迫型焦慮障礙。[10][11][12][9]患者存在強迫觀念和用於抑制強迫觀念的強迫行為。強迫觀念是一類具有侵入性的觀念和想法的總稱,例如爐子是否關閉、門是否鎖好等,相較於正常人而言,這類觀念和想法嚴重到會影響患者的正常生活,會導致明顯的痛苦或焦慮,以至於患者必須通過強迫行為,例如檢查爐子是否關閉、門是否鎖好等儀式性動作來緩解強迫觀念。[8][13][12][14]。


強迫症

症狀

一直覺得需要重複檢查、出現特定的重複行為、一直有某些想法,一直重複,揮之不去[1]

併發症

抽動障礙、焦慮症、自殺[2][3]

起病年齡

大約30歲前[1][2]

類型

焦慮障礙、衝動控制障礙、遺傳性神經系統疾病[*]、遺傳性疾病

病因

未知[1]

風險因素

虐待兒童、心理壓力[2]

診斷方法

根據症狀[2]

鑑別診斷

焦慮症、重性抑鬱障礙、進食障礙、強迫型人格障礙[2]

治療

心理治療、抗憂鬱劑[4][5]丶養成新活動

盛行率

終生患病率:

0.8%~3.0%(世界)[6]

2.3%(美國)[7]

終身患病率:2.4%(中國)--The Lancet[6]

較為常見的強迫行為包括洗手、計算東西、檢查門是否上鎖、寄發一樣的電子郵件、要求物品以特定方式擺放或排序,有些患者還可能會因為種種原因不願意丟棄舊物品。如果患者嘗試克服這些習慣,就會陷入強迫觀念,以至於患者必須執行強迫行為以緩解強迫觀念所帶來的痛苦或焦慮。[2]大部分的成人患者能意識到其行為並不合理[1]。


強迫症的病因尚不明確,但有研究表明可能同創傷應激、遺傳等因素有關,也有可能同焦慮症等精神疾病有關。並且,強迫症可能會增加患者自殺或自傷的幾率。[2][15][16]


名稱


世界衛生組織《國際疾病分類》第11版(ICD-11)官方中文版稱「強迫症」[12]。在中國大陸,目前主要使用「強迫症」這一名稱[17],也稱強迫障礙[18],過去還有強迫性神經症的說法[19]。在台灣,除「強迫症」外還有強迫疾患[20]、強迫性障礙/病症[21]、強迫性精神官能症[22]等多個別名,乃至譯作沉溺[23]。注意強迫症只是強迫相關障礙的一種,(尤其是稱作「強迫障礙」等別名時)不能與「強迫相關障礙」疾病大類混淆。


病因及診斷


病因


強迫症的病因尚不明確,可能同生理、心理等多方面因素有關。同時也有研究認為,遺傳因素也是引發強迫症的重要因素之一,而且兒童時期成長的經歷和所受教育與強迫症發病密切相關。[9]


有神經影像學研究表明,強迫症患者存在皮質-紋狀體-丘腦-皮質環路腦結構和功能異常,也有研究表明,強迫思維型強迫症患者的大腦扣帶回區域白質纖維完整性受損。[24]此外,神經生化學研究還顯示強迫症患者腦內的5-HT功能異常。[9]


同時,有相關研究表明強迫症可能同創傷應激、遺傳等因素有關,也有可能同焦慮症等精神疾病有關。[16]


診斷


診斷強迫症應當由專業人士對患者進行系統的臨床評估,通常涉及病史採集和精神檢查、量表測評和實驗室與腦影像學檢查等。目前,較為常用的量表是耶魯-布朗強迫症狀量表。[9]


對強迫症的診斷通常應當遵循ICD-10、ICD-11和DSM系列標準的要求。[9]以DSM-5為例,診斷要求如下:[25]228-229


存在強迫思維、強迫行為,或兩者皆有;

強迫思維或強迫行為耗時;

症狀不能歸因為某種物質的生理效應或其他因素;

症狀不能用其他精神障礙來解釋。

治療及預防


治療時,需清楚患者是否因經歷了某件事件的刺激而造成創傷或童年時被虐而引致強迫症,而作治療前的研究,如因前者而引致強迫症,可以着重在心理上的治療,慢慢地抽離陰影及焦慮。其他治療包括行為治療,有時候會使用選擇性血清素抑制劑(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 SSRIs)提供患者輔助。行為治療包括試圖將患者暴露在引起強迫行為的環境下,但同時也試圖抑制重複行為的發生[4]。而部分對於SSRI有治療耐受性的患者,加上像是Quetiapine等非典型抗精神病的藥物,或許對治療會有所幫助,但同時也提升了副作用的風險[26]。如果未接受治療,強迫症的症狀往往會持續數十年[2]。


流行病學及社會文化


據估計,約有近2.3%的人,在一生中的某個時刻會被強迫症所困擾[7]。每一年大約都有將近1.2%的人有強迫症的症狀,且並無特定地緣關係[2]。一般來說,只有相當少的案例是在30歲以後發病,半數以上的患者,大都在20歲以前就出現症狀[1][2]。強迫症並沒有性別差異[1][27]。強迫症是世界上最常見精神問題中的第四位,其病發率跟氣喘及糖尿病同樣普遍[28],在美國每50個人就有一人可能是強迫症患者[29]。


特徵與症狀


強迫觀念



患有強迫症的人會面對可怕的闖入性意念,比如想到惡魔。

強迫觀念(obsession)是指儘管強迫症患者努力去忽視或者面對,但還是以刻板形式反覆出現、不斷侵入患者思想的想法和觀念(intrusive thought)[30]。強迫症患者頻繁地重複做某件事情(強迫行為)則是為了緩解由於強迫觀念而產生的焦慮情緒。初期的強迫觀念(闖入性意念)會因個人差異而在清晰程度與生動程度上有所不同。相對模糊的強迫觀念包含了一種廣泛的、雜亂不安的感覺,並伴隨着一種如果這種不平衡持續存在則生活無法正常進行下去的信念。更為強烈的強迫觀念則是一種瀕死感的先佔性想像[31][32]。其他一些強迫觀念則是擔心其他人或物會有傷害患有強迫症的人或者是他們關心的人或事的可能性。[33]


一些強迫症患者還會經歷包含闖入性意念或與幻想性相關畫面的性強迫症。其中幻想性相關畫面對象可以是「父母、兒童、家人和朋友」,而相互之間的動作可以是「親吻、撫摸」[34]。其他一些闖入性意念,雖然許多「正常」人有時也會有一些令自己不安的與性相關的想法,但是對於強迫症患者,他們會給這些想法附加以異乎尋常的意義。比如,他們會對自己甚至周圍的人的性取向的強迫性恐懼,就像大家的性別認同危機一樣[35][36]。而且,與之類似的問題如果一直困擾着強迫症患者,患者則會開始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按照這些會招來麻煩的想法行事,而這又使他們產生自我批判或是自我厭惡的情緒[34]。


強迫症患者知道他們的觀念是與事實不符的,但他們又覺得自己必須要把自己的行為觀點正常化。例如,一個有囤積病症狀的人更願意認為沒有生命的物件也能有生物的感覺和權力,像這樣他就可以理智地接受這個不理智的行為了。


以強迫觀念為主的強迫症


強迫症有時並沒有明顯的強迫行為[37]。據研究者估計,別稱「純強迫症」(Pure-O)[38],或以強迫觀念為主的強迫症,在所有強迫症中所佔比例為50%-60%[39]。同時,它也被稱為「強迫症中最具有挑戰性、最令人頭疼的類型」[40]。這一類型的強迫症患者總會有「一些煩人的,討厭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腦海裏」,而且這些想法主要是害怕自己可能會做出一些不符合自己個性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還可能對自己或者其他人有毀滅性的危害[40],而且它們還主要是一些有侵略性的或是與性有關的想法[40]。


比起可以觀察到的強迫行為,被這種強迫症亞型所困的人則是更多的實行隱蔽的、精神層次上的儀式,或是覺得需要避開能導致這些想法出現的場合和情況[38]。即使是他們很重視自己的公共角色和個人角色,並在以前可以很好地履行這些角色,但由於需要避免導致強迫症的場合,他們會在履行自己的公共角色和個人角色時很艱難[38]。此外,這些「避免」的行為會使一些不知道原由的人很困惑,就像在一個個案研究中,一位妻子就很困惑為什麼自己的丈夫就是不願意抱抱他們出生不久的孩子[38]。與此同時,這些隱藏在腦海裏的精神鬥爭也會佔據一個人一天當中的很長時間。


強迫行為



抓撓癖

主條目:強迫行為

強迫症患者做出強迫性的儀式性行為是因為他們莫名地覺得他們不得不這麼做,也有一些患者這麼做則是為了緩解因為特定的強迫觀念而帶來的焦慮感。他們會認為做這些動作可以從一定程度上防止可怕的事情發生或是把這些行為動作從他們想法裏剔除掉。在任何案例中,強迫症患者的邏輯都是非常奇怪或歪曲的,這常常會給予他們或是他們身邊的人很大的痛苦。像是過度抓撓皮膚如抓撓癖或是拔掉毛髮的拔毛癖和咬指甲的咬甲癖都屬於強迫症的範圍。[來源請求]雖然患有強迫症的個體意識到了他們的想法和行為是不理智的[41],但是他們就是需要這麼做才能減輕強迫觀念和行為給他們帶來的恐慌和憂慮。


一些常見的強迫行為包括對特定的物體計數(比如樓梯)或以特定的方式計數(比如每間隔二就記一次),也有總是以異常關注數字或是模式的方式反覆做其他的事情。反覆的洗手[42]、清嗓子、保證特定物品以直線擺放、反覆檢查是否在停車後鎖車、以特定的方式規律事物、開燈後關燈,保證屋內的門一直都處於關閉狀態、離開房間之前觸摸某個物品特定的次數、反覆默唸特定內容、以特定的方式走路,比如只踩特定顏色的地磚或有規律地爬樓梯,比如總是以同一隻腳結束上下樓的動作。


強迫症的強迫行為需要與以下疾病的行為動作相鑑別:運動障礙中的其他動作,如舞蹈症、肌張力障礙、肌陣攣;刻板性運動障礙中的動作或躁鬱症患者的行為動作;以及癲癇發病時的活動[43]。研究顯示,強迫症與抽搐相關障礙之間存在着顯著的共病率[43]。


強迫症患者依賴做強迫行為來緩解因強迫觀念產生的不良情緒;然而,他們意識到這個效果只是暫時性的,闖入性的想法還是會反覆出現。有些患者則用強迫行為來避免觸發強迫觀念的情況。雖然很多人會重複的做一些事情,但是他們做這些事情並不一定是因為強迫。比如習慣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就寢、學習一項新技能以及宗教儀式都不是強迫行為。決定一個行為是強迫性的還是出於習慣、習俗是需要考慮這個行為產生的背景的。例如,每天整理排序DVD光碟8小時的人很有可能是影碟店裏的工作人員,但是這個情況出現在其他場合背景下就會顯得不正常。也就是說,習慣是可以給一個人的生活帶來效益的,但是強迫行為帶來的效果卻是破壞性的[44]。


除了因強迫症帶來的焦慮與害怕之外,患者會因為每天都還可能花費大量的時間做一些強迫行為而感到痛苦。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能正常的履行自己應有的家庭、工作或是社會職責。在一些案例中,強迫行為甚至還會導致一些對患者不利的身體症狀,比如不停使用抗菌香皂和熱水洗手會讓他們的手發紅破皮而形成皮膚炎[45]。


超價觀念


某些強迫症患者會表現出「超價觀念」。在一些案例中,患者真的不清楚那些導致他們強迫行為的害怕情緒是否正常。經過與他們對症狀的討論,雖然是有可能讓他們相信那些害怕的情緒其實並不存在。然而在治療初期,他們很可能不願意合作,而導致實施暴露-反應阻斷療法會有些困難。而且在一些嚴重的案例裏,很難將患者的這些因為強迫症而產生的不可動搖的信念與思覺失調區別開來[46]。


認知功能


一個2013年的元分析(meta-analysis)證實了強迫症病人有着輕微但是廣泛的認知缺陷。這些缺陷從空間記憶到影響較小的言語記憶、言語流暢性、管控功能以及處理速度。不過聽覺注意力並沒有受到強迫症的顯著影響[47]。在這個研究中,對空間記憶的評估採取了柯西塊敲擊測驗[註釋 1]和Rey- Osterrieth複雜圖形測驗[註釋 2];而言語記憶則是通過測試延遲回憶的加利福尼亞詞語學習測試和韋氏記憶量表中的邏輯記憶量表II來評價的;言語流暢性測試則檢驗了言語類別流暢性和字母流暢性;聽覺注意力則是通過記憶維度測試來評估。連線測驗的A部分則用來評價處理速度[47]。同時,強迫症患者規劃組織策略的能力也受到了損傷,主要表現在以下方面:編碼信息、任務轉移[註釋 3]、運動神經抑制和認知抑制[49]。


併發症


強迫症患者同時也會被診斷出其他症狀,有些也是強迫症的症狀,而有些則不是。比如前面提到的強迫型人格障礙、重性抑鬱障礙、躁鬱症[50]、廣泛性焦慮症、神經性厭食症、焦慮症、神經性暴食症、妥瑞症、儲物症、注意力不足過動症、身體畸形恐懼症以及拔毛癖。在2009年的報告中指出強迫症伴隨抑鬱症的狀況令人擔憂,因為這一類患者有着高自殺的風險;超過50%的患者有自殺傾向並且有15%的患者已經嘗試自殺[51]。相比一般人群,強迫症患者還有更高的幾率受到睡眠相位後移症候群的影響[52]。此外,強迫症狀嚴重的患者會持續的受到更為惡劣的睡眠障礙的影響。晚睡晚起,睡眠相位後移症候群的普遍化還有睡眠時間的減少和睡眠品質的下降在強迫症中都是常見的[53]。


行為方面,有研究表明強迫症與藥物成癮之間也有聯繫。例如有焦慮障礙的人都會有較高的藥物癮風險(主要是作為對高焦慮情緒採取的應對方式),但藥物成癮在強迫症患者中卻是一種強迫性行為以及應對機制。重性抑鬱障礙在強迫症患者中也同樣是一種相當普遍的症狀。針對這一現象,Mineka、Watson和Clark(1998)提出了一個假設,強迫症患者(或是其他焦慮障礙的患者)覺得抑鬱是因為他們有一種「失控」的感覺。[43]


一些表現出強迫症症狀的人並不一定就患有強迫症。呈現出強迫觀念或是行為特徵的動作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症狀,包括強迫型人格障礙(OCPD)、廣場恐懼症,或是其他可能有着執拗特徵的障礙或情況,比如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ADHD)、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軀體性障礙或是習慣問題[54],也可能是一些亞臨床的症狀表現。


有的強迫症的患者表現出典型的妥瑞氏綜合症的症狀:強迫行為表現為運動性抽搐,這樣的現象被叫做「抽搐關聯性強迫症」(tic-related OCD)或是「妥瑞氏強迫症」( Tourettic OCD)[55][56]。


診斷


心理治療師、精神科醫師、臨床社工或是其他一些有認證的心理健康專業機構可以做出正規的臨床診斷。[來源請求]根據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SM),要滿足對強迫症的診斷,一個人得有強迫觀念、強迫行為或者二者兼具。2000年版的DSM列出了幾個具有診斷顯著性的強迫觀念和強迫行為的特徵表現。對於強迫觀念,DSM描述了一下特點:反覆發生並且持續存在的想法、衝動、或是導致明顯焦慮或痛苦情緒的闖入性畫面。這些想法、衝動或者是畫面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屬於正常的需要關心或是擔心的問題範圍內的[57]。而一個人會嘗試忽視或是抑制這樣的強迫觀念,又或者將它與其他一些想法或行動中和,並且認為這些強迫觀念是古怪的、不合理的。


強迫行為在以下情況下則達到了臨床診斷的顯著性:當一個人感覺自己受到驅使去做一些回應強迫觀念的事情,或是按照某種規則嚴格地行事,並且這些行為讓自己感到十分焦慮和痛苦。和一般人表現出來的類似強迫症的行為不同(比如把東西按照高度的順序在儲藏室裏放好),有臨床診斷意義的強迫症是患者必須要做出這些行為,否者他們就會在心理上非常痛苦。這些行為或是心理活動是為了防止、減輕痛苦;或是避免某些可怕的狀況發生。然而,在現實情況下,這些行為和他們所擔心的事情是沒有具體聯繫或者是反應過度的。此外,在某些情況下,患有強迫症的個體能夠意識到他們的強迫觀念或行為是過度反應的,不理智的。


而且,強迫觀念或是行為必須是耗費時間的(每天超過一小時)或是損害到了個體的社會、職業、學業功能[57]。在進行強迫症治療之前和治療之時,量化症狀的嚴重程度和功能的損害程度是十分重要並且有幫助的。除了估計病人每天沉浸在強迫觀念或行為中的時間,Fenske和Schwenk(2009)在他們的文章「強迫症:診斷與處理」中提出估量患者症狀、情況的工具需要更加詳細、具體。而這個目的可以通過評分量表來實現,比如耶魯-布朗強迫症量表。根據這一類標準化的量表,精神檢查可以做出更加準確的決定[51]。


鑑別診斷


強迫症經常會與強迫型人格障礙這一獨立的情況混淆。強迫症有自我失調的特性,就是說患者的強迫症狀與自己的自我概念是不協調的。[58][59]正是因為這些自我失調的障礙與自己的自我觀念、意識相違背,才會導致很大的痛苦。強迫型人格障礙則與強迫症是相反的,有自負的特性。


強迫症的患者常常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不理智的,而且並不喜歡他們的強迫觀念,但是又感覺受到迫使並飽受焦慮情緒的折磨[60]。而患有強迫型人格障礙的病人正好相反,他們不會意識到有什麼事情是不正常的。他們會為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說明為什麼它們是合理的,並且也很難說服他們讓他們相信這些行為有不合理之處,同時他們更傾向於從他們的強迫觀念和強迫行為中汲取快樂[60]。


強迫症與賭博成癮和貪食這一些行為不同。有着這些行為障礙的人起碼可以從他們的行為中體會到愉悅的心情;但是強迫症患者則是不喜歡都要做出這些強迫行為,且不能從中體驗到快樂。


治療方式


認知行為療法和心理藥物治療是強迫症的首選治療方法[61]。其他療法諸如心理動力學治療,支持性心理治療,森田療法,內觀正念療法,轉移注意力療法,絕望療法,改變環境療法等也有相當程度的效果。現實生活中,許多人不尋求治療的部分原因是不想因為強迫症而遭受來自身邊社會污名。


治療



暴露與反應阻止療法的一個例子就是只檢查一次門是否關了

在行為/認知行為療法中專門針對強迫症的療法叫暴露與反應阻止療法[註釋 4];這種療法的介入可以幫助患者漸漸耐受不執行強迫性儀式行為而帶來的焦慮感。首先讓某人先接觸一些只是被輕微「污染的」東西,例如,一片紙巾,這片紙巾受到污染是因為碰到了另外一片沾到過牙籤末端的紙巾,而這根牙籤曾經和一本在「受污染」區域(比如,學校)的書有接觸。這就是療法中的「暴露」;而「儀式行為的防止」就是「不清洗」。另一個例子則是在離開房間時只能檢查是否鎖門一次(暴露),然後不再回去重新檢查(防止儀式行為)。參與治療的人會很快地適應用以激發焦慮情緒的情景並且發現焦慮情緒也很大程度的下降了;這個時候他們就可以接觸一些受到「污染」更嚴重的東西或是不再檢查門是否上鎖,然後,又一次不執行儀式行為——清洗或是檢查。[63]


證明暴露與反應阻止療法療效的證據已經很充分,它也被認為是治療強迫症最有效的方法[63]。但是,也有一些研究者懷疑且批評許多研究的品質可能不盡如人意[64]。


同時,現在被廣泛接受的方法是心理治療合併精神類藥物治療,且認為這種方法比單獨使用兩者其中之一都要有效。不過,最近有研究指出合併治療與單獨使用認知行為治療並沒有在治療結果上表現出顯著的差異[65]。


藥物治療



氯米帕明(Clomipramine)藥物,此品牌藥名為Anafranil。

最常被用來治療強迫症的藥物類別為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s,簡稱SSRI) [4] 氯米帕明(Clomipramine)是屬於三環類的抗憂鬱劑(tricyclic antidepressant)。這個藥物的作用與SSRI類似,但缺點是有較高比率出現副作用。 [4]


對於輕微的成人強迫症患者,SSRI是第二線的治療方式。在中重度強迫症的成人患者。SSRI則是第一線的治療方式。 對兒童來說,SSRI無論症狀強度,都可以被視為第二線療法且並密切觀查藥物是否對於兒童產生副作用。 [66] SSRI類的藥物在治療OCD是十分有效的,因為在雙盲試驗中,服用SSRI的患者中,病情改善的人數大約是對照組(服用澱粉安慰劑)的兩倍。[67][68] 在短期(6-24週)治療試驗和持續28-52週的停藥試驗中均顯示療效。[69][70][71]


英國傑出國家健康照護機構(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are Excellence)曾於2006年頒佈指引,建議用抗精神病藥物(anti-psychotic)來治療那些服用SSRIs後症狀沒有改善的患者。 [5] 2010年的文獻顯示risperidone和quetiapine可能有效而olanzapine則證據不足。 [72] 一篇2014年出爐的回顧性論文發現,截至2014年,阿立哌唑(aripiprazole)在治療OCD上,短期內是有效的; 同時也發現,「一般而言短期使用利培酮或抗精神病藥物的效應較小」。然而,該篇論文的作者們發現「沒有證據顯示 quetiapine 或 olanzapine 比澱粉組成的安慰劑(placebo)來得更有效。」[5] 研究發現非典型性抗精神科藥物,如喹硫平,與SSRI合併使用對難治性的強迫症可能有效。然而這類藥物的耐受性較差,對新陳代謝的副作用也限制了它們的使用。同時,單獨使用非典型性抗精神科藥物的療效不佳[26]。 [26]


美國精神醫學會(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的治療指引中提到,如患者已嘗試過其他更具有醫學證據支持的療法而未改善時,或許可考慮單獨使用右旋安非他命(dextroamphetamine)。 [73]


方法


一些案例研究已經發現電痙攣療法對重度、難治性強迫症有療效[74]。


心理手術是在患者使用其他各種治療手段均沒有顯著幫助的情況下得最後手段。手術會在大腦的扣帶皮層造成手術創傷。一個研究的統計數據顯示,30%參與這項手術的患者有了明顯的改善[75]。腦深層刺激手術和迷走神經刺激術都是可行的手術選擇,它們不會對腦組織進行破壞。美國的食品和藥物管理局贊成對強迫症進行腦深層刺激術的治療,不過人道主義器械的豁免規定要求這一過程需要在有專家資質的醫院中才能進行[76]。


在美國,對強迫症的精神外科手術是作為在患者嘗試過多種增加劑量乃至全劑量的藥物治療並且接受了數月集中的認知行為治療伴暴露及儀式/反應防止治療後仍無效果的最後治療手段[77]。同樣,在英國,在合適的一系列的認知行為治療實施開展之前是不能對患者進行精神外科手術的。


兒童


在兒童和青少年的強迫症患者的治療中,心理學治療對減少儀式性行為可能是有效的[78]。家庭以行為觀察和撰寫報告的方式參與到治療中來也被證實是治療成功的關鍵因素[79]。而家長的介入也能為孩子提供正向增強使他們用另一種合適的行為來代替強迫性的反應。一兩年之後,孩子就能知道他/她強迫觀念的性質並且習得合適的應對策略,這時,這個孩子就很可能有了更大的朋友圈子,不再那麼害羞和自己批判了[80]。


雖然年輕的強迫症患病群體的患病原因有很多方面,從腦部異常到心理的先佔觀念,但是像受到欺凌和創傷性的親友死亡這類生活應激事件都可能是童年強迫症發病的影響因素。同時在治療中了解這些應激源對疾病的治療有着不可忽視的作用[80]。


流行病學



2004年,每10萬人中由強迫症帶來的失能調整生命年的數量。

  no data

  <45

  45–52.5

  52.5–60

  60–67.5

  67.5–75

  75–82.5

  82.5–90

  90–97.5

  97.5–105

  105–112.5

  112.5–120

  >120

大約2.3%的人群會在他們的一生中的某個時候受到強迫症的影響[7]。症狀通常不會發生在人的35歲以後,而是通常在20歲之間就開始了[1][2]。影響比例男女相當[1]。


預後


如行為、認知行為療法和藥物治療一類的心理學干預可以使普通患者的強迫症狀有實質性的改變,但是就算接受了足夠的療程,這些症狀仍會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水平,想要有一個完全沒有症狀表現的階段是很困難的[81]。


歷史


在14世紀到16世紀的歐洲,人們相信那些有褻瀆神靈的、與性相關的、或是一些其他性質強迫觀念的人是由於惡魔附身[58]。基於這種推理,處理這種情況的方式則包括通過驅魔將「惡魔」從被「附身」的人的體內驅趕出來[82][83]。


在20世紀10年代,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將強迫症的原因歸結於潛意識的衝突通過強迫症狀來表現[82]。弗洛伊德將一個典型的「觸摸恐懼症」的臨床歷史描述為:在童年的早期,當一個人有很強烈的欲望想去觸摸某件物品,而作為回應,這個人收到了「外界的禁止」,讓他不能去碰那個物品,但是這種「禁止」卻沒能夠徹底「停止」這種想觸摸的欲望,於是他就只能壓抑這種欲望,並且將其「壓抑進自己的潛意識中」[84]。


社會與文化



這一個絲帶代表了拔毛癖和其他以身體為中心的重複性行為。這個絲帶的概念由Jenne Schrader提出,顏色是在拔毛癖Facebook社群網上投票決定,官方的製作則是由拔毛癖學習中心在2013年的8月完成的。

在電影中和電視上時常描述一些像強迫症這樣的疾病的理想化表現。而這些描述可以增加公眾對這一類疾病的意識、理解和同情。[85]


英國的詩人、散文家和詞典纂寫者塞繆爾·約翰遜則是被回溯診斷為強迫症的一位歷史人物。他在跨過門檻的時候會做複雜的儀式性行為,並且重複的上下樓,數樓梯的台階數[86]。美國的飛行員和電影製作者霍華德·休斯的強迫症已被很多熟知。在他死後兩年,休斯的不動產律師拜訪前APA公司的CEO雷蒙德·福勒(Raymond Fowloer)進行一次心理解剖,來確定休斯的心智和感情狀況,以及幫助理解他心理障礙的願意。Fowler說:「休斯的一生都害怕細菌的生長,所以他又強迫性的症狀來使得細菌遠離自己」[87]。 他的一位朋友就曾經提到他對衣服上有微小瑕疵的強迫觀念[88]。


英國足球運動員大衛·碧咸也已經說出了他也深受強迫症的折磨。他說他必須對他的所有衣服進行計數,而且雜誌必須是以直線放好的[89]。加拿大的喜劇演員、電視節目主持人,配音演員豪伊·曼德爾,因主持遊戲競賽節目一擲千金而著名。他在自傳《這樣好了:不要碰我》(Here's the Deal: Don't Touch Me)中描寫了強迫症和潔癖(害怕細菌)如何影響他的生活[90]。美國的遊戲競技類節目主持馬克·薩默斯所著的《物歸其位:我對強迫症的試煉與征服》(Everything in Its Place: My Trials and Triumphs with 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中也描述了強迫症對他生活的影響[91]。


研究


自然生成的糖肌醇已經被建議可以作為一種針對強迫症的治療方式[92]。


據一篇2008年營養學文獻指出可提升血清素的胺基酸及聖約翰草可能對治療強迫症有幫助[93]。


氫可酮和曲馬多這類μ型阿片類受體也可以改善強迫症的症狀[94]。但是個人對阿片類製劑的運用管理是被嚴格控制和限制的。


SSRI類藥物可以有效的治療強迫症,氟西汀和舍曲林等抗抑鬱藥也是治療強迫症的良藥。有部分SSRI藥物如舍曲林已在美國被批准用於治療強迫症。


現在大量的研究致力於研製有治療潛力的藥劑,這類藥劑的功能主要是影響神經遞質穀氨酸的釋放或是與它的受體綁定,包括利魯唑等[95]。


註釋


 譯名參考自李英武等: 《空間參照框架的產生機制及與認知機能的關係》[48]

 中文學術界多以英文名直接稱呼,暫未找到任何對該術語的翻譯

 set-shifting又稱Task switching

 譯名參考自趙約翰等: 《暴露與反應阻止療法治療-強迫症的臨床對照研究》[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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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选骏指出:人説“强迫症”——我看努力奋斗并非强迫症。有人會把“努力奋斗”與“强迫症狀”聯係起來。但是顯然,根據上面的敘述,努力奋斗并非强迫症。因爲强迫症是一種中明顯病態的行爲,嚴重擾亂并且危害了患者的日常生活;而努力奋斗的人卻并無這個特徵,相反具有更高的效率和自我克制。


網文《強迫型人格障礙》報道:


強迫型人格障礙(obsessive–compulsive personality disorder;OCPD)或強迫型人格[1],是一種人格障礙,患者追求規則、整潔、掌控[2],完美主義、按部就班[1]。大眾日常常說的含幽默自嘲意的「強迫症」,其實並非指強迫症,恰恰就是指強迫型人格;這是兩種有相似之處但完全屬不同大類的疾病。與強迫症患者不同,強迫型人格障礙患者通常認為自身的行為是正確及理性的。


強迫型人格障礙是一種慢性而僵化的極端完美主義表現。此類人群對秩序、整潔和細節有極高要求,並且對周邊的人與環境有很強的控制欲望,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人際交往。他們難於放鬆,總會計劃好做事的每一個細節[3]。強迫型人格障礙在總人口中大約有1%的發生率;精神病科門診中大約有3% - 10%是此類人格。其在男性中發生率是女性的兩倍[4]。


診斷


症狀


強迫型人格障礙的主要症狀包括念念不忘且注重微小細節、遵守規則及規定、製作明細表及時間表的衝動、以及對信念的頑固或執著及/或顯現會阻礙工作完成的完美主義(即因無法達到自己過分嚴格的高標準而無法完成任務),該症狀可能造成個人工作及社交功能的極端困擾及障礙。[5][6] 根據國立精神衛生學院,多數患者會花費他們的早年生活在避免症狀發生及開發技巧以避免處理這些惱人的問題。


相當高比例的強迫型人格障礙患者被發現伴隨有強迫症,估計約在23%到32%,例如對細節的完美主義、囤積及專注(強迫型人格障礙的三大特徵)被發現在強迫症(簡稱OCD)的病人身上,但未出現在無OCD的人身上,這顯示強迫型人格障礙與強迫症有特別關聯性。


強迫


部份患者會顯現強迫性潔癖,此一特徵並不會與家事的效率混淆,但過份專注於細節反而可能使日常生活的行為難以完成。雖然強迫性行為某種程度可做為控制焦慮的方法,但仍會造成緊張,在強迫性囤積症的案例中,對於有效打掃家裏的專注可由囤積狂所欲整理的雜物的數量所阻礙。[7]


對於有此障礙的人來說,對自己及他人的動作或行為易於被極端化,亦即對與錯,很少或沒有中間地帶,可以預期的,這樣的固執會造成人際關係的緊張、挫折,有時會轉成憤怒甚至暴力,這被稱為抑制解除(disinhibition)。[8]帶有強迫型人格障礙的人常易有悲觀傾向及/或憂鬱的基本形式,這有時會因為自殺的風險而變得嚴重,確實有研究指出人格特質障礙是精神病發病的重要基礎,他們可能造成比一個重性憂鬱事件更多的功能性問題。


DSM


費心於規則、次序、不重要的細節,企圖維持掌控一切的感覺,反失去活動的重點。

追求絕對完美,甚至使工作計劃永遠無法完成。

過度投身於工作事業,因而放棄休閒活動與友誼。

對道德、倫理或價值觀的事物,表現得過份誠實(overconscientious)、無彈性。(如果能以此人文化或宗教認同解釋則不算。)

不願拋棄舊物,即使已毫無感情價值。

拒絕將任務授權或與他人共事。

認為必須盡量節儉為將來可能的災難準備 。

有處事僵化而頑固的特徵。

批評


WHO


子類型


病因


生物學


DNA研究指出強迫型人格障礙具有家族性傾向,兩個研究指出帶有DRD3基因之特定型態之人具有發展成強迫型人格障礙及憂鬱的高度可能性,特別是男性,然而基因伴隨可能處於睡眠狀態,直到那些有強迫型人格障礙傾向的人被生活中的事件所激發,這些事件可能包括童年時的創傷,如身體,情緒或性的虐待,或其他形態的心理創傷。


環境科學


伴生疾病


與強迫症的區別


OCD是焦慮症的一種,裏面了包含兩種病癥,分別是強迫觀念(Obsession)和強迫行為(Compulsive)。擁有強迫觀念的人,會持續不斷的重複一種想法,並企圖去忽略或鎮壓這些想法,或用其他想法行為去抵銷現在的想法。而那些用來取締強迫觀念中的想法,就是強迫自己去不停重複做一些行為 (例如: 不停地洗手)或心理行為 (例如:小聲地重複某些詞語),也就是強迫行為(Compulsive)。通過這些來達到防止或減少他的焦慮或壓力。但這些行為並不會與現實生活有關聯。


而OCPD則是人格障礙的一種,這類人會對周遭的一切都有極高的要求,並要求完美。此外他們擁有很強的控制欲,希望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拒絕授權於別人或與他人一起工作。固執和死板的性格也會令身邊的人感到反感,缺乏社交溫暖,也導致患者很難放鬆自己和享受生活。與OCD最大的不同,就是OCPD病人會堅信自己做的是正確及理性的,是會對身邊的人事物直接造成影響的。相對來說,OCD是一個比較個人的病,患者只會不停折磨自己來達到舒緩焦慮的狀況。


與飲食障礙的區別


治療


同理與陪伴和適度與之抗衡可以令症狀較輕


谢选骏指出:人説“強迫型人格障礙”——我看“努力奋斗雖然并非强迫症,但可能與‘強迫型人格障礙’相關”。這就是心理學的功能——解構所有的價值與意義,將之還原爲某種精神病態。甚至要對優秀的美德進行“治療”!其實可能是閹割了靈魂,把人變成了行尸走肉。


谢选骏:孔子很可能不是華人


(一)


《中科院学者观测:山东人有白种人特征》(庄寿雨 2009-02-22 原载《化石》杂志)報道:


他们是泛欧亚人种吗?


问题的由来


前几年国外有学者提出在11—12万年前,人类的一部分走出非洲,他们在亚洲蒙古高原一带演化成一种即非白种人又非黄种人的人种,他们称之为泛欧亚人种。后来在5万年前左右泛欧亚人种又分化成白种人和黄种人。


他们认为能证明这一假说的考古材料就是在中国北京周口店发现的距今2—3万年前的山顶洞人。1934年发现了山顶洞人遗骨,由当时在协和医院工作的德国解剖学教授魏敦瑞对保存较好的三个头骨作了测量,认为一具有欧洲晚期智人克罗马农人的特征,一具有爱斯基摩人的特征,一具有美拉尼西亚人的特征。那么这个泛欧亚人种分化为白种人和黄种人的过程是否完毕,现在是否还有泛欧亚人种存在?


我们可以先以这个假说为依据来研究这个问题。我青少年时喜欢画画,又对民族起源等问题有兴趣,因此平时很喜欢观察人的形象,寻找相貌上的地方特点和民族特点,也常看一些考古的书、民族起源的书。经我多年观察发现,河北唐山地区的人与哈萨克族人相貌上相象。石家庄、邢台、邯郸人与藏族人相貌上相象,他们的特征是枕骨隆突,50岁左右,前头顶三角型秃顶,这两点与河南人也相同,与北美格陵兰的因纽特人也相同。


山西吕梁山地区人与四川、湖北人相貌上相象,所谓“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婆姨具有四川人的特点黑头发,白皮肤,特别水灵,绥德的汉则具有中亚人的特点,高大英武。福建人与山西太行山人相貌上相象,他们的另一特征是颌部突出。山东省相貌类型最丰富;有一类人相貌有太平洋上玻利尼西亚人的特征,有一类人相貌有南美洲安第斯山印地安人的特征,有一类人相貌有太平洋上美拉尼西亚人的特征。江苏省、安徽省有一类人相貌有菲律宾人的特征。


有一段时间我常去山东出差,发现山东省还有一类人相貌有白种人的特征,我1985年曾在烟台看见过一个4—5岁的男孩儿,从相貌上看完全是黄种人,但是他的眼睛是藍色的。我爱人家是山东烟台地区人,我常向他们说起这些情况。2000年8月我爱人给我拿回家一份《北京青年报》,上面有一篇报道说,国内一个研究机构,研究了山东齐国都城临淄的古墓葬中的人骨,发现春秋战国时古人的基因DNA具有欧洲人、中亚人的特点,这正与我的观察吻合。那一年我正好下岗,于是决定骑自行车去山东周游一遍,作一下实地调查,拍一些照片。谈谈我的方法在这里还要先讨论清一个问题,就是只用眼睛分辨相貌类型科学不科学,准不准。因为在体质人类学研究中,对人体各部分的测量获得的数据是区分类型的唯一依据。我认为用眼睛分辨相貌类型不但科学而且准确。这正如品茶师与品酒师只用舌头的味觉鉴别茶和酒一样,虽然没有任何数据产生,但是他们分辨的准确性非常高。又如缉毒犬,它们完全靠鼻子的嗅觉寻找毒品,也没有任何数据产生,但准确性非常高。而且这些行业目前还没有仪器可以代替。


关于目测的准确性我归纳了几点如下:


1、目测比尺量精确分辨率高:开学后一个班30多人,新同学之间2—3个星期内就能认识,也就是能区分,不会弄错。但是如果你面前有30多个头骨,你用测量得的数据去区分他们,如果你要认出其中的一个,也必须把其他的头骨都测量一遍。


2、目测比尺量精确速度快:如果1千多人的集市里有2个维吾尔族相貌的人,如果转完整个集市需要半小时,那我可以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区分出他们。但是如果你面前有l千多个头骨,你要区分出其中2个有维吾尔族类型的头骨,恐怕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不行的。


3、目测是整体综合囫囵吞枣,尺量是整体分解瞎子摸象:我们认识一个人都不是先逐个认识局部,再把局部拼成整体,而是他的整个面貌一下映入眼帘,我把这叫囫囵吞枣。所以你熟习的一个人,如果只把他的鼻子或嘴与其他十几个相似的鼻子或嘴放在一起,那你很难认出哪个鼻子或嘴是你熟人的,但如果把另一个人的鼻子或嘴安在你熟人的脸上,你会马上发现它们不是你熟人的鼻子或嘴。尺量的过程恰是先认识局部,再组合成整体,我把这叫瞎子摸象。一些搞体质人类学的人习惯按尺量的方式分析问题,如他们分析牛河梁女神庙中女神头像的族属时,说她的颧骨像黄种人,她的鼻子像黄种人,她的嘴像黄种人,(她的眼睛没提) 因此她是黄种人。其实我们从整体看女神头像有明显的欧罗巴人种的特征。综合看和分解看为什么区别如此之大,这里用得上一个寓言故事来说明,它叫《瞎子摸象》,它的意思我想大家自然很清楚,那就是局部与整体的关系。


4、我们任何人无论是在大街上遇见一个熟人认出他,或者是新相识一个人记住他,谁也不会用尺子去量他们,只用眼睛观察就可以了,如果有人认为这种场合只有拿出尺子去量他们才是准确的可靠的,那就真成了寓言所说的“按图索骥”了。


“泛欧亚人种”之我见


清楚了用眼睛分辨相貌类型也是科学的准确的之后,我想谈一下我的考察工作。因为大城市外来人口多,居民流动性大,所以我不在大城市取样,只在农村取样。为了掌握分布的规律我必须大范围取样,而且范围越大了解的情况越多,可比较的内容也就越多。我观察拍照的地点大多是县城的早市和乡村的集市或路旁劳作的农民。


我共跑了1百多个县,主要在河北省、山东省、安徽省、河南省,还有江苏省一部分地区。历时1百多天,行程l万多里,跨两个年度。我观察的初步结论如下。


我国河北省、山东省、河南省和江苏省北部分布有相貌类似维吾尔族或说中亚类型的少量人口,他们都是汉族。其中山东省多一些,而且山东省类型最多,既有偏重像白种人的黄头发类型又有偏重像伊朗人的黑头发黑胡子类型。还有波利尼西亚类型,他们的特点是大波纹的黑发,大双眼皮的眼睛,较厚的嘴唇,古铜色的皮肤如演员朱时茂、彭丽媛。像维吾尔族的有演员盖丽丽、我国女足国家队守门员高虹(江苏淮安人)。


山东省还有一类人有南美洲安地斯山脉印地安人特征。我1985年曾在烟台见过一个4—5岁的小男孩相貌完全是黄种人特点,但是眼睛是兰色的,而且比一般白种人的兰眼睛还兰。我在河南濮阳地区见到一个农民象格鲁吉亚人,但是卷曲的头发和连鬓胡子是红色的,眼睛是绿色的。一般黄眼睛的人头发也黄,皮肤也白,可是濮阳地区黄眼睛的人头发是乌黑的。


这些有白种人特征的人是从那里来的呢,有的人说他们是宋朝来到中国的犹太人的后代,或者是元朝来到中国的色目人的后代,这两种人进入中国后,大部分最后的落脚点都在河南,我今年骑车去了河南郑州以南的洛阳地区、平顶山地区、许昌地区、漯河地区、三门峡地区、南阳地区、周口地区、驻马店地区、信阳地区,这里几乎县县有规模较大的清真寺,满街的回民饭馆,老百姓有喜吃羊肉的习惯,可见回民在人口中比例很大,但与山东相比难于见到有白种人特征的人。山东的回民比河南少多了。河南这几个地区居民主体类型的特征是枕骨隆突,俗话说有后脑勺,后脑勺成坡型,男性在50岁左右头发成三角形秃顶,这些特征与石家庄、邢台、邯郸人和藏族相似。有的人认为山东省靠海,有白种人特征的人可能来自海上丝绸之路,可是在广东、广西、福建、浙江这几个靠海的省却鲜见这类人。即便我国历史上有犹太人、色目人融入但往后的几百年里融合的另一方几乎全是黄种人,在这样悬殊的比例中犹太人、色目人的特征难以在6—7百年后仍然显现。这里举两个这样融合的例子,5百多年前明朝永乐年间,菲律宾的苏录国国王携两个儿子及随从l百多人来明都北京访问,回程中苏录国国王在山东省德州病逝,于是两个儿子和部分随从为了守陵留在了当地,形成了两个村子,5百多年后我们看他们的后代,可以说没有一个像菲律宾人。


另一个例子;清朝康熙皇帝曾在黑龙江北岸雅克萨跟俄罗斯人打过一大仗,获大胜,俘虏了一兩百名俄罗斯士兵,康熙皇帝看他们身高体壮就把他们带回北京参加了羽林军,并安排在东直门一带驻扎(现为俄罗斯驻华使馆住地),都娶了中国女人为妻,蕃衍了后代,3百多年后的今天再看这一地区的老北京人,几乎看不到有明显白种人特征的人。


因此我推断我在河北、河南北部、山东拍摄到的有明显白种人特征的人,他们的产生都与上面例子谈到的融合方式无关,他们的相貌应该说更像中亚人,那么他们从那里来的呢?我觉得‘泛欧亚人种’的假说是目前的解释中较好的一种答案。泛欧亚人种的假说认为,在5万年前左右,在蒙古高原南部,华北北部生活着一种即非白种人又非黄种人的人,他们称之为泛欧亚人种,这种人向西演化为白种人,向南、向东演化为黄种人。


我认为泛欧亚人种在演化的过程中并没有消失,他们可能在2万年前大部分进入中亚地区,形成阿尔泰语系突厥语各民族,一少部分进入我国陕西、山西、河北、辽宁、山东,还有河南和江苏的北部。我国东部也有泛欧亚人种进入,这一推论可以从考古发现中得到证明,如辽宁省凌原县牛河梁新石器时代遗址,距今5千多年,属红山文化。其中女神庙中发现的女神头像有明显的欧罗巴人种特征,尤其是绿眼睛、颧骨、嘴的特点明显。但是我国的专家却认为“这尊头像从面部所表现出的蒙古人种特征是明确的。”


这里还有一个例子;1999年1月31日《中国文物报》的一篇文章介绍1983年出土于山东长岛县的一个陶塑人面像,时間距今5干多年,有照片。文章没有分析头像的种族,我认为头像具有明显的欧罗巴人种特征,文章里指的头像的下巴我认为是明显的大胡子,该遗址属大汶口文化。


再一个例子;辽宁省东沟县距今6千年左右的后洼遗址也发现一些小陶塑人面头像,都是深目大口,也有白种人的特点。这三处遗址地域相连,时间上也可以算同一个时代,因此可以清楚的证明泛欧亚人种最迟在6千年前已经进入我国东北地区。同时又因为黄种人是由泛欧亚人种分化而来,故黄种人与他们有极近的血缘关系,这样在黄种人人群中产生个别具有中亚人特征的人可能就是一种返祖现象。


过去普遍认为中亚人是白种人与黄种人混和而成,其实把中亚人与现代白种人和黄种人的混和型相比较,差别是很大的,尤其是皮肤、头型、身材不同。因此说中亚人的主体并不是由白种人与黄种人混和而成,他们应该是一个古老而独立的人群,就是泛欧亚人种。


我国陕西、山西、河北、河南北部、山东,江苏北部都有泛欧亚人种存在。这一判定还解释了国外的两个悬案;一是印地安人起源于我国本是黄种人的一个支系,但是后来发现秘鲁的高原地区的印地安人有明显的白种人特征(我估计是中亚人或泛欧亚人种特点),于是欧洲的学者认为白种人也在史前到了美洲,其实这一部分人也是由我国迁入美洲的,但是保留了泛欧亚人种的特点。二是波利尼西亚人的来源;一般认为波利尼西亚人的体貌特征是由黑、白、黄三大人种混和而成,但是他们起源于我国大陆,其中南方蒙古人种已有黑的成分,那么白种人的成分从那里来呢,我认为他们来自东北、山东的泛欧亚人种。在1.2万年前左右大理冰期结束,海平面上升,渤海形成,把一部分泛欧亚人种阻隔在山东泰沂山区,形成了波利尼西亚人,与此同时从太行山东侧和汾河流域南下的汉藏语系各族沿长江中下游平原进入东南沿海和南岭,使山东泰沂山区的南岛语系民族与东南亚地区南岛语系民族分成南北两部分。


我国古代以渤海为界南北民族不同但很多习俗相同:如纹身、吹口弦、变型头、杆栏式建筑等,说明他们有同源关系。同时山东临淄地区春秋战国时代的人,他们的DNA为什么与中亚人相同,也找到了答案。而且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东亚黄种人的各种类型,中国现代人的直系祖先,也许并不像传统认为的那样起源于陕甘青一带,而是起源于渤海周边地区。上面我说了,牛河梁女神头像明明有明显的欧罗巴人种特征,老百姓都这样看,但是我们的专家却认为她具有显著的蒙古人种特征,而且没有人提出疑意,这是为什么?


我想这里有一个历史原因,就是“中国文化西来说”,中国文化西来是一些欧美学者鄙视中国人的产物,是欧洲文化中心论使然。解放后随着我国考古事业的发展,已经证明中国文化西来的理论不符合历史事实,因而是错误的。


但是现在突然在辽宁凌原县牛河梁遗址发现了一个具有白种人相貌特征的女神头像,那么中国文化西来的理论就又要翻案了。所以我们的考古专家认为 “这尊头像从面部所表现出的蒙古人种特征是明确的。”。本文章对泛欧亚人种假说的分析为这一难题找到一个好答案。关于人种问题的联想我在这里还想从生物学角度分析一下黄种人的优点,使更多的中国人腰杆子硬起来。


这个话题在中国很久没人谈了,从政府官员到学科专家到普通百姓都是如此,但是我们的这种谦恭并不妨碍欧美一些学者认为黄种人是劣等人种,并宣传他们的观点。我想今天在我们面对强大的欧美强国的时刻,在我们为富国强兵复兴中华的历史时刻,反驳一下那些“黄种人是劣等人种”的理论很有必要。


我认识一个人已经移居美国十几年,她回国时说,她的黄皮肤使她在白种人面前总觉得矮人一头。于是为了在相貌上接近白种人,把头发染成了黄色。殊不知黄种人的黄皮肤正是黄种人的主要特征和最大优势。


以往谈到黄种人的特征时主要有3点;1是铲型门齿,2是眼睛的内毗褶,3是后腰皮肤上的痣。我觉得这3点都没有反映出黄种人性能上的特征。我们知道白种人的进化地点是北欧高纬度地区,那里一年中大部分季节寒冷阴湿,因此他们的皮肤含黑色素少,对阳光中的紫外线吸收强,不适宜在阳光强烈的低纬度地区生活。而且白种人的皮肤并不会因为生活在热带就晒黑了。相反晒太阳多反会得皮肤癌。而黑种人的进化地点是在非洲赤道地区,那里一年中大部分季节炎热干旱,因此他们的皮肤含黑色素多,对阳光中的紫外线吸收弱,因此不适宜在缺乏阳光的高纬度地区生活。他们的皮肤也不会因晒太阳少而变白,相反晒太阳少反会缺钙。黄种人的进化地点是亚洲北部的寒温带地区,那里半年气候炎热多雨,半年气候寒冷大雪纷飞,因此他们的皮肤可以适应高低两种气候条件,夏天气候炎热阳光强,他们的皮肤可以晒得很黑,不次于黑种人,以减少紫外线吸收。冬天气候寒冷阳光弱,他们的皮肤又可以变的很白,不次于白种人,以增加紫外线吸收。


黄种人的皮肤有一层油脂,因而有光泽有弹性,在40岁左右皮肤仍不松弛,也无皱纹,青春期长。白种人的皮肤则无油脂、无光泽、松弛、缺乏弹性,在30岁左右皮肤就松弛,出现皱纹,青春期短。白种人40—50岁时就已显老态,走起路来步子疏缓,步子迈开后上身有一个下沉动作,显的风度翩翩,很多人以为他们有教养,受过好训练,其实是肌肉松弛,韧带没有弹性。也就是说肌肉、韧带抻开后回弹时间很慢。因此说黄种人的皮肤适应性最好,它是黄种人的主要标志。


白种人在阴湿的寒冷地区进化而来,他们自认为很耐寒,春秋两季天气很冷时在北京的街头,常可以看到穿的很少的白种人,而这时的中国人穿的很暖和,很多中国人因此认为黄种人不如白种人耐寒。其实在最寒冷的北极地区生活的并不是白种人而是黄种人中的因纽特人,北极地区不但寒冷而且半年不见阳光,缺少紫外线,没有植物类食物,但因纽特人凭着他们强健的体格和不屈不饶的意志战胜了这一切,他们发明了狗拉雪橇、滑雪鞋、套头连帽衣,吃生海豹肉以抗坏血病,他们是唯一够格的耐寒民族,到过北极探险的欧美探险家无不深情的称赞他们。同样黄种人也可以适应赤道地区的高温湿热气候,在印尼、菲律宾的热带雨林中生活着众多的黄种人民族,那里终年高温湿热,蚊虫肆虐,痘疫往来,但是黄种人适应并生活了下来。黄种人出众的适应能力最了不起的表现是对青藏高原恶劣环境的适应和征服。我们知道青藏高原西北的中亚地区,西部印巴地区生活着属于白种人的很多民族,它的南面生活着达罗毗茶黑种人,可是他们都没有登上青藏高原,惟独在它东面的黄种人我们的藏族同胞登上了青藏高原,这里高寒缺氧,紫外线强烈,气压低,可是我们的藏族同胞适应并生活了下来,而且他们翻越了喜玛拉雅山到了它的东部南部,他们是唯一够格的高原民族,那些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各国登山队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那是很难成功的。


黄种人在旧石器时代末期就从我国迁移到北、南美洲,进行了人类历史上最长距离的陆陆迁徙。起源于我国的玻利尼西亚人在几千年前就进行了人类历史上最早最长距离的跨海迁徙,他们是真正的航海民族。而欧洲人的此类活动都是在近代有了先进的航海大船和其他先进设备才开始的。


最近有一位英国学者在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认为中国明朝的航海家郑和早于达伽马、哥伦布、库克到达澳洲和美洲。中国人曾被欧洲人称为东亚病夫,其实历史上有记载的几次大瘟疫都发生在欧洲;《急性传染病学》一书介绍,鼠疫病在欧洲历史上有记载,曾在公元前542年大流行,居民死亡过半。至14世纪又大规模流行鼠疫,死亡达2500万人,其后16、17、18世纪都有流行,死亡不计其数。我国的鼠疫病是在18世纪由游客从麦加经缅甸到云南带入,最早在云南流行。1940——1941年日本人搞细菌战,在浙江、湖南大量投放鼠疫病菌,引起鼠疫流行,但是范围不大。该书认为天花病也是唐朝时由印度经西域传入我国。霍乱病也是17世纪由欧洲商人经南方诸省传入我国。感冒对于中国人只是小病,除了老年人和小孩转为肺炎会危及生命,一般人都不会因感冒而死。可是欧洲人最怕的是感冒,因为每年的春秋两季都有大批人因感冒而死。《流行性感冒》一书认为1918年第1次世界大战结束,4年中死亡 1800万人,1919—1920年欧洲感冒大流行,1年中死亡2000万人,比第1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还多。


他们看起来高大强壮为什么抵御不了感冒,我认为可能跟他们进化的地点有关。自种人在北欧阴寒地区进化而来,那里寒冷季节长,阴天多,温暖季节短。每年寒冷季节结束时人体内部的机能都要向适应温暖气候的状态转化,但是由于温暖季节短,这个转化过程刚开始寒冷季节又来了,因此白种人体内的季节转化功能发育不完善。他们是在单一寒冷气候条件下特化的人种。黄种人这方面则不同,他们进化的地点是寒温带,这里一年中半年温暖半年寒冷,因为冷暖时间都很长,所以黄种人体内的季节转化过程时间充足,因而功能发育完善,运转灵活,不会患感冒而死。这也说明黄种人的进化具有双向性,他们既能适应北极寒冷的气候而演化出北方黄种人类型,又能适应热带湿热的气候而演化出南方黄种人类型。他们的生理状态既灵活又稳定。


自然科学家赫胥黎在《进化论与伦理学》一书中认为自然界里的动物和植物的法则是完善自身,适应环境,是适者生存。而人类与自然界之间的法则是改变环境适应自身,他们已经不是被动的适应环境,而是主动的改造环境。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黄种人在前一阶段培育出的良好性状如不在改造环境的事业中努力,那么也会被别人拉在后面,所以我们中国人要努力奋斗。


谢选骏指出:人説“中科院学者观测:山东人有白种人特征”——我看如此説來,孔子這個山東人,很可能不是華人。


(二)


《山东人祖先是东夷,身材高大的秘密藏在一个汉字里》(2017-05-18 路生说史)報道:

   

今天,当我们面对山东人,他们给我们的第一感觉即是身材高大、皮肤白皙,进而便是言谈利落、性情豪放。山东人为什么有这么多明显的“优点”呢?除了地域本身的因素,当然与民族融合也密不可分。目前,全世界除了吉普赛人为一个疑似单一的民族外,其他民族均是由多民族混合而成的,但在不同的民族中确也存在人种的差异。山东人就这样在民族融合的里程中,相对保留了我们上面说到的这些优质特征,而若要追根溯源这似乎和中国历史上的两个小国有一定关系,但他们的真正祖先应该是英勇善战的东夷人。


来自西北的卢人在山东组成卢国


卢水胡是汉代至南北朝时期活跃于中国西北的少数民族,族源复杂,既有匈奴、月氏的成分,又在民族演进中吸收了羯族、氐羌乃至汉族等部族,因而兼具白种人和黄种人的特征。他们分为三大部:泾渭流域的安定卢水胡,河西走廊的临松卢水胡、河湟谷地的湟中卢水胡。安定郡(今甘肃平凉、宁夏固原一带)是卢水胡的发源地,境内有卢水(又名泸水)向东南流入泾河,自古便是羌戎杂居的半农半牧地带。在汉代之前,卢水胡是西戎部落的卢人。他们被为商朝戍边西陲的秦人征服后,曾与秦人一起追随周人征伐商落被封诸侯。秦人留在故地,卢人则被迁移到了今山东济南一带。


在济南,卢人有了一个以部落迁徙而得的名称——卢国。直到现在,济南长清还有卢国故城遗址和卢国国君墓遗址。虽然上个世纪70年代,随着农田基本建设的大规模开展卢国故城遗址城墙被逐渐坏掉,但现在其耸立的城墙轮廓依然可辨,个别地方还能见夯土。随后,这里被认作卢国,是全世界所有卢姓人氏的发祥地。姓氏就这样成了故乡的一种标志,但这并不是说卢姓人氏都一来自西北的卢人,卢国在春秋时期亡于楚国,西汉济北国之都城就在卢国故城。部落之国被亡,但不等于人全没了,卢人依然会走在与外界不断融合的路途上,就像他们兼具白种人和黄种人的特征不会一下子消亡那样。


今天没有人告诉我卢人长得什么样,但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即是作为部落集体被迁并组成国的他们,在经历过征战的洗礼后,保留下来的一定是具备军人特质的优秀之人,比方说身体健壮、结实、勇武、有力等,比方说性格豪放、令行禁止等,这些都会在岁月的长河里被无声无息地传承下来,流动在血液里。


今日山东人或者与彭国有一定关系


就像卢姓人氏因国而有了姓,很多地方也因国而拥有地名,这当然是身份的一种标志。徐州,古称彭城,这里曾经是黄帝部落最初的都城,尧帝封籛铿于此建立大彭氏国,大彭成为夏商周三个朝代的“五伯”之一。这种说法中涉及的地域,虽说到现在还有一定的争议,但基本没有的史料里,彭城这个地名强有力地说明6000多年前,徐州的先民就在此生息劳作,而彭城曾是尧帝时代之前的华夏古都。


彭国,春秋战国时属宋,后归楚。这就是说,我们前面说到的卢国和彭国在这个时候被楚纳入囊中了,即今日山东西南部。虽然,齐国当时以山东临淄为都城,也是被秦最后一个灭的,今日山东的大部分地区都由齐、鲁两国拥有,但当我们看到楚国的公主都被嫁到秦国时,谁能保证吸纳了卢国和彭国的楚国就和齐国不发生关系呢?


另外,根据西汉著名的经学家孔安国对《尚书》的考证,在古都长安西北部的泾渭流域,也就是现在的甘肃省庆阳市,曾经有过两个关系密切的国家——卢国、彭国,这也就是《尚书·牧誓》“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中的卢国、彭国。


卢国、彭国生活的泾渭流域毗邻周人的周原,与周和西戎的关系密切,现在的地图上仍可找到泾渭流域的两条河流——茹水河(又名茹河、茹水)、葫芦河,便是古代卢人和彭人的故园。卢彭二国在周代渐渐融合为一族,被称之为“彭卢戎”,是太原(古地名,范围涵盖甘肃庆阳和宁夏南部)五戎(义渠戎、郁郅戎、乌氏戎、朐衍戎、彭卢戎)之一。


卢国被迁徙到了济南,彭国的人口构成里有没有“彭卢戎”的成分呢?没有人可以排除这中间的可能性。


古今对比


英勇的东夷让山东人有了“大汉”号称


族群总是处于互动中,作为一个现代的文明人,是不可以有基因歧视的。而上面我们说到的这些可能均属于今日山东人的“边缘基因”,那么,今日山东人的“主体基因”在哪里呢?今天的考古研究表明,今日山东人的真正祖先是东夷人,“夷”是由“大”、“人”、“弓”三个字组成,也为我们构筑了一个高个子勇士拉弓引箭的形象。他们是一个英勇善战的民族,非常擅长弓箭。


据说,射九个太阳的大力士后羿就是东夷部落的首领,东夷人最先使用弓箭和金属兵器,使人类结束了只能以木棒、石块作为武器的历史。武士的传说与形象就这样保留在了山东人的血液里,也使得他们具有了身材上的优势。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院长方辉认为,从秦汉之后一直到宋元,中国历史上最少有3次重大的人口迁徙。北人南侵,中原人南移,加上汉代以来中原多次与匈奴、鲜卑等族通婚,促进了外族血统的扎根,也增高了山东居民的身材,由此产生了“山东大汉”的称号。这里的“大汉”,除了指身高马大的形态学特征,还指骁勇善战,所以,“大汉”又有“豪杰”之意。


也许,这才是山东人身材高大的真正原因。而我们在历史与传说中追寻这些,不过是想要找到“我们从哪里来”的那份心灵温暖。


人説“山东人祖先是东夷,身材高大的秘密藏在一个汉字里”——我看孔子的身材就很高大,《孔子世家》说孔子“长九尺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根据战国、汉代出土实物,一尺约合23.1厘米,这样孔子就有2.2米多高,和前篮球健将姚明相当。这应该也和当时的谶纬之学有关。汉代《春秋纬》:“孔子长十尺,大九围,坐如蹲龙,立如牵牛,就之如昴。”这样看,司马迁还是比传说中少说了一点。……這説明什麽?説明“孔子很可能不是華人”!

谢选骏:中国還不是一个现代国家


《除了回家团聚,中国根本就没有全国统一的年俗》(建设性意见 2025-02-03)報道:


今天初五,照例又有很多官方媒体在说“迎财神”。的确,在中国的很多地方有初五迎财神的年俗,但绝不是全国统一的。


实际上,从除夕开始,每一天分别该做什么、吃什么,有什么讲究,有什么忌讳,根本就不存在某个全国统一的年俗。


你还别杠,我告诉你,就连贴春联这种看起来全天下都一样的事情,也不是全国统一的,即使局限在汉族内部也并不统一。


除了回家团聚,中国根本就没有全国统一的年俗


再举个例子,关于年初几回娘家拜年这件事,仅我认识的人里,就至少有大年初一,初二和初三这三个完全不同的版本。在我老家湖北大冶市,一个县级市内都有截然不同的版本。


比如在我所在的乡镇,大年初二仅限于用来给上一年度有亲人去世的人家拜年,主人家还需要办宴席招待宾客。在这一天,其他没有先人过世的人家都严厉禁止互相拜年,甚至不能邀请客人到家里喝茶。如果有人登门拜年,会被当成极大的冒犯与诅咒。


然而同在一个县级市,有的乡镇却流行大年初二回娘家拜年。


还有大年初五,有些地方认为是迎财神的日子,适合商铺开业,而在我们那儿大家会倾向于选初六初八这样的双数吉利日子开业。


至于过年包饺子、吃饺子,就更是存在广泛的差异。所谓中国春节包饺子的说法是怎么一回事,相信大家也都清楚,本文无意挑起地域矛盾,就不展开说了。


我想讲的是,年俗的形成是一个自发的过程。各地方基于自身的物产特点、气候特点、方言发音特点、地方文化传承、以及某些偶然因素,形成了各自不同的过年习俗,百花齐放,各自精彩,本身是非常棒的一个现状。


那些尝试通过反复宣传让中国人按照同一套模板过春节的做法,反而是在削减春节极为丰富的文化魅力。


再推而广之,越南、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不同国家也有各自过春节的年俗,这些差异丰富着春节的文化内涵,让春节有机会成为一个超过14亿人庆祝的国际化节日,实在是真正普天同庆的大好事。


某些心胸狭隘之人非要把春节翻译成Chinese New Year,甚至去追着撕咬攻击把春节翻译成Lunar New Year的机构,属实是愚蠢的祸害。


一点建设性意见:


翻译成 Chinese New Year可以,翻译成 Lunar New Year也行,叫Spring Festival也挺好,随你乐意,不要强求别人就好。


只要是庆祝春节,只要是阖家团聚,都是人类美好感情的表达。


谢选骏指出:人説“除了回家团聚,中国根本就没有全国统一的年俗”——我看“中国根本就不是一个现代国家;注定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例如,中國一個省市區,就相當於東亞周邊的一個國家……越南、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等都不在話下。中国不是一个现代国家,而是一個“世界國家”;所以中國無法好好地現代化。


谢选骏:李克强死因属于国家机密



《呼吁调查李克强死因 前新华社记者被判刑了》(NTDTV 2025-02-09)報道:


中共前总理李克强猝死后,前新华社记者顾万明曾发公开信要求调查李克强的死因。目前有消息指,顾万明为此遭到当局判刑,还被取消退休待遇。


中共官方2023年10月27日称,李克强“在上海休息”期间,因突发心脏病死亡,终年68岁。他突然去世的消息,当时舆论普遍认为,其死因不单纯,并质疑他是直接或间接死于内斗。


2023年10月30日,中共党员顾万明(上海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已退休前新华社记者)发出公开信,并把矛头指向中共中央:李克强到上海“休息”,显然是经过中央批准、安排的,否则他不可能出京、入沪。


公开信还说,李克强10月25日到达上海“休息”,26日仅仅一天就突然去世,实际情况是他在下午或者晚上就去世了,抢救时间延宕到27日0时10分。时间太快,许多党员、人民群众觉得不可理解,很多事实没有说清,很可能存在严重的问题。


公开信还要求:一、停止安排遗体火化,以待调查;二、成立联合调查组,查清李克强死亡真相;三、对所有相关人员进行调查鉴别,并相应追究责任;四、遗体解剖;五、成立治丧委员会,给予李克强以应当的礼葬规格。


公开信还提到,中共“党内的野心家、阴谋家、腐败分子”针对李克强,想要除之而后快,“篡党夺权”。信中呼吁要查明李克强死因真相,应该挖出这些人惩办,云云。


当时公开信引发舆论广泛关注和转载。许多观察家认为,习近平不可能允许调查,以及大张旗鼓地悼念李克强。


2025年2月9日,独立时评人蔡慎坤在海外X平台发文表示,顾万明公开质疑李克明死因付出惨重代价,不仅被判刑,还失去了退休待遇。


该帖还发了一张中共当局“关于取消顾万明退休待遇的通知”。该通知是新华社人事局2024年12月10日发出的。


通知显示,2024 年11月,顾万明犯“寻衅滋事罪”被判刑一年。根据相关处分法规定,取消顾万明退休待遇,不再是新华社退休人员。


对于顾万明的遭遇,有人跟帖说,“寻衅滋事罪那是万能的,不听话的都可以套上……”“把敢于质疑李克强死因的人以惩罚,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克强去世后,日本《产经新闻》台北支局局长矢板明夫曾在脸书撰文表示,李克强年仅68岁,又没有国事操劳,的确让人觉得有些太突然了。恰逢外交部长秦刚和国防部长李尚福接连倒台、火箭军大洗牌,中共权力中枢处于混乱时期。一定会有很多人猜测,李克强有可能是死于政治谋杀。对于这种说法,因为没有证据,在此不予置评。


文章认为,可以断定的是,即使李是死于谋杀,中共官方也不可能承认。真相有可能被隐瞒很长时间。但是相反,即使李是因病自然死亡,由于中共政权在各种问题上长期说谎,一定会有很多中国民众愿意相信“谋杀论”。习近平在这件事上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中共二十大闭幕式上,团派代表人物、中共前党魁胡锦涛被强行架走。李克强的死也标志着团派被划上句号。


中共二十大后,中国经济陷入困境、高层内斗激烈,习近平亲自提拔的党政军亲信纷纷出事,如外交部长秦刚、国防部长李尚福接连下台,中共军队将领及军工高层更是有十几人被拿下。


去年7月三中全会以来,习近平身体出问题、权力被削弱等传言不断。原本应在2024年秋季召开的中共四中全会迄今未开。观察家认为,中共内部已出现大混乱,同时释放出各派政治势力内部斗争开打的信号。


網民嚎叫:


逆我者亡2025

现如今中国连李克强这样的人老百姓都在追逐!可想而知中国的改革开放派己灭绝!2025-02-10 


lary

暗无天日,不论青红皂白全部杀掉!2025-02-10


过客甲2

人民当家作主?:( 2025-02-10


奥维尔

还好不是五毛,否则早被土共一脚踩死了。2025-02-10


千户侯

中共军队的以政委为代表的党务系统和司令员指挥系统中交互独立相互监督虽然避免了军阀产生……但是同时也是党的总书记和国家主席集一人之身时,既掌控了军队的政工系统又把握了作战指挥系统,是个人的独裁成功的决定性因素。可以说个人只要有决心,而不是能力的问题,都可以行使终身的个人集权统治。枪杆子出政权才是正真的普世价值。要完成人民当家作主的意愿,就必须首先在军队建立宪政民主的意识形态。把军队中的党务系统的军政人员通过短期培训就地转职为宪政系统的宪政人员。转职后的各级宪政委员,宪政指导员,宪政教导员的军衔和福利不变。军队中的各级宪政委员会监督各级军事法庭和拥有宪兵部队的主要指挥权。各级军事法庭对国家和地方的各级政府的政治人物的死亡拥有独立的调查权。最高宪政委员会负责对军警特人员的宪政初训和每年的轮训。以及对中央警卫局和特情局的垂直领导。任何被推荐进入中央警卫局和特情局服役的人员,都要取得宪政法学士学位资格。要限制政府首长对军队最高宪政委员会人员的任免。比如其不能超过1/4的人员更新。超过比例的任免,必须其自身也同时辞去政府内所有职务。同时赋予军队最高宪政委员会的君主的职能,届时强制解散政府,同时监督政党竞选承诺。军队的各级宪政委员会也负责监督各级政府选举的公正和选票的统计。欧洲的君主立宪国家的君主的子弟都经历军队的服役经历,这是君主在军中的宪政意识形态中的加持,以及参与国家各级祭奠活动中强调她们的政治存在。也就是君主届时不可抗拒的解散国会的行政能力。中国的近代政治虽看似错失了建立一个君主立宪最佳时期,但是选择怎样的政治文明,还在于我们自己。2025-02-10 


 谢选骏指出:人説“呼吁调查李克强死因 属于泄露国家机密 前新华社记者被判刑了”——我看這是因爲,李克强死因属于国家机密,呼吁调查李克强死因就属于企圖泄露国家机密了!

至於説到“把军队中的党务系统的军政人员通过短期培训就地转职为宪政系统的宪政人员……”,這不是逼娼為良嗎?不過我看,“逼良爲娼”易,“逼娼為良”難!正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惡習一旦養成,豈能永遠根除?


從中央到中東:後真相時代的西征紀事 Post-Truth Westward: Xinjiang to Jerusalem

November 2025 First Edition 2025年11月第一版 Collection 谢选骏全集第440卷 Complete Works of Xie Xuanjun Volume 440 (另起一頁) 【内容提要】 本書並非預言,也非小說,而是后真相時代的「實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