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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27日星期五

谢选骏:庄周不懂庄周梦蝶的原委

谢选骏:庄周不懂庄周梦蝶的原委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子·齐物论》

从“客愁”角度去理解庄子,显然矮化并浅化了他。比较懂一点的人则会说“庄子这个名字藏在我心中很多很多年,翩跹如蝶,每每在我凝滞胶着的时候,透进天心一线亮光,给我摆脱地心引力的力”……但实际上也还是不懂庄周梦蝶的原委——庄周梦蝶的原委就是“思想的主权”!“作为认识主体的人究竟能不能确切地区分真实和虚幻”——这个看法本身就很幼稚,因为实际上,“真实和虚幻”都是基于人的想法。这也是庄周本人都不懂的,但却是庄周梦蝶的原委!谢选骏之所以说“庄周不懂庄周梦蝶的原委”,是因为庄周说了,“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其实庄周错了!在思想的主权看来,周与蝴蝶并无分别,有所分别的只不过是人的思想。至于霍金,也许是因为翻译的周折,他基本上没有读懂庄子——因为庄子说的是“物化”,而不是“孜孜不倦地探索”。

一般人认为,庄周梦蝶,典出《庄子·齐物论》,它是战国时期道家学派主要代表人物庄子所提出的一个的哲学命题。在其中,庄子运用浪漫的想象力和美妙的文笔,通过对梦中变化为蝴蝶和梦醒后蝴蝶复化为己的事件的描述与探讨,提出了人不可能确切的区分真实与虚幻和生死物化的观点。虽然故事极其短小,但由于其渗透了庄子诗化哲学的精义,成为了庄子诗化哲学的代表。也由于它包含了浪漫的思想情感和丰富的人生哲学思考,引发后世众多文人骚客的共鸣,成为了他们经常吟咏的题目,而最著名的莫过于李商隐《锦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原文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子·齐物论》)

注释
《庄周梦蝶》又称《周公梦蝶》《庄生晓梦》,发源于庄子故里宋国(今商丘一带)。
喻:通“愉”,愉快。
适志:合乎心意,心情愉快。
觉(jué):醒来。
蘧(qú渠)蘧然:惊动的样子。一说僵直的样子。
分:区分、区别。
物化:事物自身的变化。此处意思为,外部事物都会与自身交合的,即,万事万物最后都是要合而为一的,指大道时而化为庄周,时而化为蝴蝶。

译文
过去庄周梦见自己变成蝴蝶,很生动逼真的一只蝴蝶,感到多么愉快和惬意啊!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庄周。突然间醒过来,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我是庄周。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中变成庄周呢?庄周与蝴蝶那必定是有区别的。这就可叫作物、我的交合与变化。
庄子梦中幻化为栩栩如生的蝴蝶,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人,醒来后才发觉自己仍然是庄子。究竟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为庄子,实在难以分辨。后遂以“庄周梦蝶、庄周化蝶、蝶化庄生、蝴(胡)蝶梦、蝶梦、梦蝴(胡)蝶、梦蛱蝶、梦蝶、化蝶、蝶化、化蝴蝶、蝴蝶庄周、庄周蝴(胡)蝶、蝶为周、周为蝶、漆园蝶、南华蝶、庄蝶、庄生蝶、庄叟蝶、枕蝶、蝶入枕、庄周梦、庄叟梦、庄梦、蘧蘧梦、梦蘧蘧、梦蘧、梦栩栩、栩栩蘧蘧、蘧蘧栩栩、蝶蘧蘧”等写虚幻、睡梦及边蒙之态;亦用以写蝶。

背景
庄周那时还是漆园吏,常在住处冥想。一日睡觉时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庄子若有所悟,便用这一篇文章记载那种逍遥愉悦的境界。

示例
【蝶梦】骆宾王《同辛簿简仰酬思玄上人林泉四首》之二:“有蝶堪成梦,无羊可触藩。”崔涂《金陵晚眺》诗:“千古是非输蝶梦,一轮风雨属渔舟。”陈人杰《沁园春·同前韵再会君鼎饮因以为别》词:“六代蜂窠,七贤蝶梦,勾引客愁如酒浓。”
【梦蝴(胡)蝶】李商隐《偶成转韵七十二句赠四同舍》:“战功高后数文章,怜我秋斋梦蝴蝶。”韦庄《春日》诗:“旅梦乱随蝴蝶散,离魂渐逐杜鹃飞。”黄庭坚《古风次韵答初和甫二首》之二:“道人四十心如水,那得梦为胡蝶狂。”
【庄生晓梦】李商隐《锦瑟》:“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庄周梦蝶】黄庭坚《寂住阁》诗:“庄周梦为胡蝶,胡蝶不知庄周。当处出生随意,急流水上不流。”辛弃疾《念奴娇·和赵国兴知录韵》词:“怎得身似庄周,梦中蝴蝶,花底人间世。”
【庄周化蝶】黄庭坚《次韵石七二七首》之六:“看着庄周枯槁,化为胡蝶翾轻。”
【蝶化庄生】白居易《疑梦二首》之二:“鹿疑郑相终难辨,蝶化庄生讵可知。”
【蝴(胡)蝶梦】崔涂《春夕》诗:“胡蝶梦中家万里,子规枝上月三更。”温庭筠《华清宫和杜舍人》:“杜鹃魂厌蜀,胡蝶梦悲庄。”范成大《寒夜观雪》诗:“可怜蝴蝶梦,翩作蠹书蟫。”
【梦蛱蝶】杜牧《寄浙东韩八评事》诗:“梦寐几回迷蛱蝶,文章应解伴牢愁。”刘兼《江楼望乡寄内》诗:“梦魂只能随蛱蝶,烟波无计学鸳鸯。”
【梦蝶】李嘉《春和杜相公长兴新宅即事呈元相公》:“梦蝶留清簟,垂貂坐绛纱。”陆游《遣兴》诗:“听尽啼莺春欲去,惊回梦蝶醉初醒。”马致远《夜行船·秋思》曲:“百岁光阴如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
【化蝶】陆游《吾年过八十》诗之一:“化蝶有残梦,焦桐无赏音。”辛弃疾《兰陵王·己末八月二十日夜》词:“寻思人世,只合化、梦中蝶。”
【蝶化】谢宗可《睡燕》诗:“金屋昼长随蝶化,雕梁春尽怕莺啼。”
【化蝴蝶】陆游《睡觉作》诗之一:“但解消摇化蝴蝶,不须富贵慕蚍蜉。”
【蝴蝶庄周】陆游《病后晨兴食粥戏书》诗:“蝴蝶庄周安在哉,达人聊借作嘲诙。”
【庄周蝴(胡)蝶】黄庭坚《煎茶赋》:“不游轩后之华胥,则化庄周之胡蝶。”陆游《冬夜》诗:“一杯罂粟蛮奴供,庄周蝴蝶两俱空。”
【蝶与周】李群玉《半醉》诗:“渐觉身非我,都迷蝶与周。”
【蝶为周】赵翼《新霁同杏川诸人散步》诗:“声在树间禽姓杜,香寻花底蝶为周。”
【周为蝶】萧纲《十空·如梦》诗:“未验周为蝶,安知人作鱼。”
【漆园蝶】李商隐《为白从事上陈李尚书启》:“漆园之蝶,滥入庄周之梦;竹林之虱,永依中散之身。”
【南华蝶】吴融《杏花》诗:“愿作南华蝶,翩翩绕此条。”
【庄蝶】李商隐《秋日晚思》诗:“枕寒庄蝶去,窗冷胤萤销。”刘兼《昼寝》诗:“恣情枕上飞庄蝶,任尔云间骋陆龙。”卢肇《湖南观双柘枝舞赋》:“帽莹随蛇,断断芝兰之露;裾翻庄蝶,翩翩猎蕙之风。”
【庄生蝶】李群玉《昼寐》诗:“正作庄生蝶,谁知惠子鱼。”
【庄叟蝶】钱起《衡门春夜》诗:“寄言庄叟蝶,与尔得天真。”
【枕蝶】刘禹锡《览董评事思归之什因以诗赠》:“欹枕醉眠成戏蝶,抱琴闲望送归鸿。”晃迥《属疾》诗:“粲枕甘为蝶,丰厨厌炙牛。”
【蝶入枕】陆游《连夕熟睡戏书》诗:“蝶入三更枕,龟搘八尺床。昏昏君莫笑,差胜醉为乡。”
【庄周梦】徐夤《初夏戏题》诗:“青虫也学庄周梦,化作南园蛱蝶飞。”
【庄叟梦】吴融《红白牧丹》诗:“看久愿成庄叟梦,惜留须倩鲁阳戈。”
【庄梦】李中《暮春吟怀寄姚端先辈》诗:“庄梦断时灯欲烬,蜀魂啼处酒初醒。”清江《上都酬章十八兄》诗:“寓蝶成庄梦,怀人识弥贤。”
【蘧蘧梦】苏轼《次韵答元素》:“蘧蘧未必都非梦,了了方知不落空。”范成大《立秋月夜》诗:“行藏且付蘧蘧梦,明发还亲雁鹜群。”
【梦蘧蘧】苏轼《腊日游孤山访惠勤惠思二僧》诗:“兹游淡泊欢有余,到家恍如梦蘧蘧。”王实甫《西厢记》第四本第四折:“惊觉我的是颤巍巍竹影走龙蛇,虚飘飘庄周梦蝴蝶。”
【梦蘧】赵翼《漫兴》诗之三:“虫赓永叔秋声冷,蝶去庄生晓梦蘧。”
【梦栩栩】钱文荐《蝶赋》:“车飘飘其讶鬼,梦栩栩以疑庄。”
【栩栩蘧蘧】范成大《晓枕三首》之二:“臣闻赤脚鼾息,乐哉栩栩蘧蘧。”
【蘧蘧栩栩】范成大《次韵时叙赋乐先生新居》:“纷纭觉梦不可辨,蘧蘧栩栩知谁欤?”
【蝶蘧蘧】陆游《开岁愈贫戏咏》:“涧底饱观苗郁郁,梦中聊喜蝶蘧蘧。”又《九月一日未明起坐》诗:“坐久屡传鸡喔喔,梦残犹化蝶蘧蘧。”

内涵诠释
《庄子·齐物论》中有一段妙语:“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清人张潮写的《幽梦影》,可称得上是一副供燥热的现代人服用的清凉散。禅不可说,清言不可译。《幽梦影》中有这么一句妙语,可谓是点出了庄子哲学的精髓:“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
不是吗?庄周化为蝴蝶,从喧嚣的人生走向逍遥之境,是庄周的大幸;而蝴蝶梦为庄周,从逍遥之境步入喧嚣的人生,恐怕就是蝴蝶的悲哀了。
但是庄周梦蝴蝶是他渴望的境界,渴望的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向往逍遥之境。蝴蝶梦庄周,这是蝴蝶的选择,蝴蝶的向往。不能一概而论。这种理论哲学方面运用很广。

哲学探讨/论点
庄子癫之一
  化蝶寻欢,甚思感慨!鼓盆歌道,是此悠哉!
  授乐传教,自然文采!离尘脱世,亘古奇才!
  庄子癫之二
  至道任性,难命王佐!天生意气,不羡君侯!
  庄子无改,精神其采!能者千千,比如我癫?
“庄周梦蝶”是庄子借由其故事所提出的一个哲学论点,其探讨的哲学课题是“作为认识主体的人究竟能不能确切地区分真实和虚幻”。

详细阐释
庄子以故事的形式对此进行了如下阐述:“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其大意就是庄子一天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庄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到庄子的蝴蝶呢,还是梦到蝴蝶的庄子。在这里,庄子提出一个哲学问题——人如何认识真实。如果梦足够真实,人没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它是道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
庄子在用一个最简单的寓言来说明一个人类最沉重的疑问,即生死问题。

追寻实质
表面看,庄子永远活泼潇洒,然实质上从庄子认为生的痛苦中不难看出,其哲学的人生观前提是持“有待”的悲观态度的。虽说《庄子》极具自由精神,也追求自由“无待”的人生,但这并非意味着人生本是自由的,庄子也并不否定这点。因此即便是在最具自由精神的《逍遥游》中他仍说:“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业也。此虽免乎行,犹有可待者也。”——何其悲哀!连飞跃南冥的鹏鸟与御风而行的列子都谈不上逍遥,处处受制,那么渺小若在榆枋树间跳跃的蓬间小雀般的人又将会是何样的可怜!在此,庄子自由人生理想终究同现实隔着一段距离,“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的藐姑射山神人只是种虚拟的存在,现实中比比皆是的却是支离疏、申徒嘉、子舆等受尽命运摆布与折磨的不幸者。在“庄周梦蝶”之前,罔两与景的对话中,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明确表达出庄子认为人生有待的悲剧宿命观,这实际就是“庄周梦蝶”中也隐含了的对存在认识的人生观前提,其中不辨蝶梦庄梦,不识蝶与周的真幻,不正反映出庄子感觉个体渺小和类如“朝菌不知晦朔,惠蛄不知春秋”无知而不自由的悲观吗?因此,庄子不禁感怀而呼:“眇乎小哉,所以属于人也。”
在这种有待的悲观宿命论基础上,生的痛苦,人生的无常,不免在“庄周梦蝶”中隐约流露出“人生似幻化,终当归虚无”的对人生真实性的怀疑。庄周将人的存在问题设置于梦境中,其实也是借寓言影射“人生如梦”。庄子重生,珍视而执着人生,所以便觉人生的短暂与生命的易逝,短促的人生就显得难以把握和难以认清,因此便会产生虚幻的感觉。而且,当人被作为存在者对存在进行追问时确实是难以明辨的,郭象云:“今之不识胡蝶,无异于梦之不识周也,而各适一时之志,则无以明胡蝶之不梦为周矣。世有梦经百年者,则无以明今之百年非假寐之梦者也。”由于个体存在的偶然性与感性因素的存在,存在的真实性很容易迷失在现象世界中,人的自我意识也会迷失其中,难辩真伪。庄子极力追寻存在的真实,《齐物论》中的相对主义却把他拖入认识与思辨的无限循环之中,结果由于脱离了某个具体的客观时空条件而造成“我意识我活着”的存在意识暂时中止,存在的真实感也因此而失去了——以之便有了“人生如梦”的感受。对此,《庄子》中有两段文字与“庄周梦蝶”颇为相似,既可视为对寓言的敷演,也可看作对“人生如梦”的一种佐证: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 ——《齐物论》
当庄子以“庄周梦蝶”的方式来思考存在时,当其在“人生如梦”的虚幻中迷失自我时,他便有了一种失落的哀愁。叶朗讲,“闻一多说,庄子的思想和著作,乃是眺望故乡,是客中思家的哀呼,是一种神圣的客愁。所以《庄子》是哲学,因为凡大哲学家都寻求人类的精神家园;《庄子》是诗,因为思念故乡是诗的情趣;《庄子》又是美,因为如康德所说,凡最高的美都使人惆怅,忽忽若有所失,如羁旅之思念家乡。”从“庄周梦蝶”中确能味出神圣的客愁与深深的惆怅,而且整部《庄子》似乎都有那种失落精神家园的“无家可归”:
吾一受其成形,而不化以待尽。效物而动,日夜不隙,而不知其所终。薰然其成形,知命不能规乎其前丘似是日徂。吾终身与汝交一臂而失之,可不哀与? ——《田子方》
个体的人被偶然地抛入世界(“吾一受其成形,而不化以待尽”),却在这偶然的现象世界中“沉沦”(“效物而动,日夜不隙,而不知其所终”)了。仔细咀嚼,“吾终身与汝交一臂而失之”是一种无缘的失落,庄子于蝶我表象中迷失自我也正是主体本真的失落。
同时,这里还存有认识本身的矛盾问题。“庄周梦蝶”中的迷失也就带有了一种浓厚的哲理意味——“看到人类的盲目和可悲,仰望着全宇宙的沉默,人类被遗弃给自己一个人而没有任何光明,就像是迷失在宇宙的一角,而不知道是谁把他安置在这里的,他是来做什么的,死后他又会变成什么,他也不可能有任何知识。”[7]人类整体的存在与追求似乎失去根本性的意义与价值依据,这是悲剧性的,反映在“庄周梦蝶”中便是追寻精神与失落情绪的并存。而且认识的局限也就造成人的“有待”和限制了人行动的自由。
尽管“庄周梦蝶”充满了悲剧意识,但庄子没有走向《列子》中“吾与汝亦幻也”的悲观主义或虚无主义,毕竟“人活着可以接受荒诞,但人不能生活在荒诞之中。”他仍承认“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庄子》具备了中国哲学那种乐观和超越的精神,它要由有限达至无限,所以他要“齐物我,一生死”以至“物化”之境。
另外,“庄周梦蝶”的超越反映到生死方面,也体现出中国哲学的乐观主义,或者说是“知天乐命”“安时处顺”,它毕竟只要达到哲学上的超越,而不求现实中积极的抗争:
阴阳于人,不翅于父母,彼近吾死而我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 ——《大宗师》
由此,庄子“以悲剧情绪透入人生,以幽默情绪超脱人生”他从悲剧性宿命观转到了传统的“乐命知天”的乐观主义精神境界,这倒是与儒家的“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其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的礼乐精神颇为相通,其原因是与中国农业文明产生的巫史乐感文化的“和”的观念及“天人合一”思维模式分不开的——“对现世的执意追求,是儒道两家的共同愿望。就精神意向而言,这种愿望体现为把现世生命的快乐感受作为精神世界在世的基础。”所以中国古人的人生观永远是乐观的。
于次,便又由乐感文化的审美超越及“天人和一”思维模式牵涉出了另一个问题。综上所述,“庄周梦蝶”以感性人生为出发点,以对个体存在的追问得出了人生的悲剧认识,而且庄子的醒意识也让他更显出一种遗世的悲哀。但具有浪漫主义自由气质的庄子却不沉沦其中,反要在现实感性生活中超越有限的悲剧人生,“以美启真”,把握存在的本真状态,追求一种自由的理想境界——人的诗意栖居。
换句话说:人首先必须存在,然后才有思想。存在是现实的,思想在现实中产生,但思想本身是虚幻的。人只有现实的存在需求得到满足、存在得到保证以后,才会产生虚幻的思想。因此,当庄周提出它与蝴蝶之间谁梦见谁的问题时,他存在的需求一定得到了满足,他现实的存在一定是有了保证,才会提出这个虚幻的问题和思想。但是:庄周所提出的虚幻问题或思想本身,即“我是不是存在”?其实是一个只有在现实中才能得到证明的问题。而“庄周梦蝶”的问题之所以至今无解、之所以成为雅谈,就是因为人们并没有到现实中去寻找证明,而是试图在虚幻的思想中追求答案,最后只能是沦为空想或雅谈。

相关观点
公元1641年,西方著名哲学家笛卡尔在《形而上学的沉思》或作《第一哲学沉思集》(Méditations sur la philosophie première; en:Meditations on First Philosophy)中阐述了类似的观点,他认为人通过意识感知世界,世界万物都是间接被感知的,因此外部世界有可能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虚假的。这一论点是怀疑论的重要前提。
其原文如下:“直到现在,凡是我当作最真实、最可靠而接受过来的东西,我都是从感官或通过感官得来的。不过,我有时觉得这些感官是骗人的;为了小心谨慎起见,对于一经骗过我们的东西就决不完全加以信任。
可是,虽然感官有时在不明显和离得很远的东西上骗过我们,但是也许有很多别的东西,虽然我们通过感官认识它们,却没有理由怀疑它们:比如我在这里,坐在炉火旁边,穿着室内长袍,两只手上拿着这张纸,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
我怎么能否认这两只手和这个身体是属于我的呢,除非也许是我和那些疯子相比?那些疯子的大脑让胆汁的黑气扰乱和遮蔽得那么厉害,以致他们尽管很穷却经常以为自己是国王;尽管是一丝不挂,却经常以为自己穿红戴金;或者他们幻想自己是盆子、罐子,或者他们的身子是玻璃的。但是,怎么啦,那是一些疯子,如果我也和他们相比,那么我的荒诞程度也将不会小于他们了。
虽然如此,我在这里必须考虑到我是人,因而我有睡觉和在梦里出现跟疯子们醒着的时候所做的一模一样、有时甚至更加荒唐的事情的习惯。有多少次我夜里梦见我在这个地方,穿着衣服,在炉火旁边,虽然我是一丝不挂地躺在我的被窝里!我确实以为我并不是用睡着的眼睛看这张纸,我摇晃着的这个脑袋也并没有发昏,我故意地、自觉地伸出这只手,我感觉到了这只手,而出现在梦里的情况好像并不这么清楚,也不这么明白。但是,仔细想想,我就想起来我时常在睡梦中受过这样的一些假象的欺骗。想到这里,我就明显地看到没有什么确定不移的标记,也没有什么相当可靠的迹象使人能够从这上面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清醒和睡梦来,这不禁使我大吃一惊,吃惊到几乎能够让我相信我是在睡觉的程度。”(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 第一个沉思》)

后世影响
“庄周梦蝶”的故事因其深刻的意蕴,浪漫的情怀和开阔的审美想象空间而备受后世文人们的喜爱,同时也成为了后世诗人们借以表达离愁别绪、人生慨叹、思乡恋国、恬淡闲适等多种人生感悟和体验的一个重要意象。

离愁别绪
庄子《齐物论》“梦蝶”的寓言故事充满了梦幻迷离:是庄周梦为蝴蝶呢,还是蝴蝶梦为庄周呢?庄周与蝴蝶又有什么分别呢?庄周的“蝴蝶梦”就像那只栩栩飞舞的蝴蝶一样让人梦魂牵绕,其独具特色的艺术魅力使无数文人墨客为之倾醉,此后“梦”与“蝶”交织在一起,以其迷离的梦幻色彩为历代迁客骚人所吟唱,这一文学意象也变得越来越迷人而富有魅力。此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文人们虽然对蝴蝶有大量的描写,但把蝶与梦联系起来演绎庄周梦蝶的故事,借此抒怀的,应首推梁简文帝萧纲。他在《十空六首·如梦》一诗中首次运用庄周梦蝶的典故来表达一切皆空、人生如梦的思想:“秘驾良难辨,司梦并成虚。未验周为蝶,安知人作鱼。”简文帝虽贵为帝王,但身为傀儡的他终日如履薄冰,此时多么希望化为庄周梦中之蝶,来消解心中的忧愁。此后文人们往往借助“庄周梦蝶”的故事抒发他们人生如幻,变化无常,时光易逝,富贵不可求的惆怅与感叹。李白在《古风五十九首》中写道:“庄周梦蝴蝶,蝴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固如此,营营何所求。”人生本如蝴蝶梦一般,变化莫测,昔日的东陵侯,成了城外的种瓜人,富贵哪有定数,又怎值得去追求呢?白居易仕途遭受挫折,理想破灭时,整日也如在梦中:“鹿疑郑相终难辨,蝶化庄生讵可知。假使如今不是梦,能长于梦几多时。”(《疑梦二首》)是蝴蝶化为庄周呢,还是庄周化为蝴蝶,谁又能分得清楚?纵然不是活在梦中,但又与梦有什么区别?人生真是一场梦。宋人梅尧臣对此也有深切的感受:“忽忽枕前蝴蝶梦,悠悠觉后利名尘。无穷今日明朝事,有限生来死去人。”人生就如蝴蝶梦,富贵名利作尘埃。因此诗人陆游在晚年告诫人们说:“世言黄帝华胥境,千古榛荒孰再游。但解消摇化蝴蝶,不须富贵慕蚍蜉。”(《睡觉作》)在诗人们的笔下,庄周的蝴蝶梦充满了消极与迷离的色彩。
国破家亡,苟且偷生的日子更使南宋遗民们恍若隔世,因此留下了大量以蝴蝶梦来抒写自己梦魇般生活的诗歌。如俞德邻的“梦中知是蝶,还复是蒙庄”(《邻居》)、刘辰翁的“何日花开,作两蝴蝶”(《庄子像赞》)和方凤的《庄生梦蝶图》:“素来梦觉两俱空,开眼还如阖眼同。蝶是庄周周是蝶,百花无口骂春风”等等。人世间,哪有比国破家亡更让人痛苦的事情?忠君爱国的遗老们又无力扭转乾坤,只好将自己的迷惘、愁思与希望寄托于蝴蝶梦中。人生如梦、富贵何求的慨叹更弥漫在身心备受摧残的元代文人身上。在异族铁蹄统治下的汉人政治上没有了出路,身心也备受摧残,因此庄周梦蝶的故事成了他们经常借以抒怀的主题。如卢挚的[双调·殿前欢]《庄周化蝶》:“酒新,一葫芦春醉海棠洲,一葫芦未饮香先透,俯仰曹丘,傲人间万户侯。重酣后,梦景皆虚谬,庄周化蝶,蝶化庄周。”曾瑞的[中吕·山坡羊]《蝶梦叟》:“虚名休就,眉头休皱,终身更不遇机毂,抱官囚,为谁愁,功名半纸难能够,争如漆园蝶梦叟。”人生如梦,功名何求,那万种愁思,不得已消在蝴蝶梦中。

思乡恋国
“蝴蝶梦”也常寄托着文人才子们对故国、故土、故人的思念之情。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身陷异国他乡的庾信首先借用蝴蝶梦来抒写了自己对故国的思念,独在异乡的哀愁。他在《拟咏怀》诗中这样写道:“寻思万户侯,中夜忽然愁。琴声遍屋里,书卷满床头,虽言梦蝴蝶,定自非庄周。残月如初月,新秋似旧秋。露泣连珠下,萤飘碎火流。乐天乃知命,何时能不忧。”半夜里诗人不能入睡,愁上心头,幽咽的琴声传遍屋里,诗人听了倍感凄凉,那梦中的蝴蝶哪里是庄周,分明就是自己。天上的残月就像来时的初月,异乡的秋天多像家乡的秋天啊。这里作者把蝴蝶梦与初月、旧秋等一系列意象联系在一起,组成了一幅秋日月夜怀乡图,渗透着作者对故国故土的思念之情,使人黯然泪下。唐人崔涂在《春夕旅怀》中通过蝴蝶梦也寄托了自己飘泊他乡、思念故土之情:“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过楚城。蝴蝶梦中家万里,杜鹃枝上月三更。”远离家乡的诗人已是两鬓生白,三更月时枝上杜鹃的悲鸣声打破了诗人思乡的蝴蝶梦。另外欧阳修的《玉楼春》:“寻思还有旧家心,蝴蝶时时来役梦”和洪迈的《秋日漫兴》:“倦游已梦庄生蝶,不饮何忧广客蛇”等都通过蝴蝶梦寄寓了游子的乡关之思。
面对山河破碎,国破家亡,忠臣节士们通过蝴蝶梦宣泄了他们保家卫国,眷念故国,怀念故土的复杂感情。辛弃疾抗金无路,报国无门,壮志难酬,蝴蝶梦是他万斛愁般的真实写照:“怎得身似庄周,梦中蝴蝶,花底人间世。记取江头三月暮,风雨不为春计。万斛愁来,金貂头上,不抵银瓶贵。”(《念奴娇·和赵国兴知录韵》)而《满江红》一词则表达了他对沦陷故土的思念:“层楼望,春山叠,家何在,烟波隔,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蝴蝶不传千里梦,子规叫断三更月。听声声,枕上劝人归,归难得。”词中作者将蝴蝶梦、子规蹄、三更月等多种意象交织在一起,把对思念故土的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而南宋遗民汪元量的《满江红·吴山》一词更将这种感情推向了极致:
一霎浮云,都掩尽,日无光色。遥望处,浮屠对峙,梵王新阙。燕子自飞关北外,杨花闲度楼西侧。慨金鞍玉勒早朝人,经年歇。昭君去,空愁绝,文姬去,难言说,想琵琶哀怨,泪流成血。蝴蝶梦中千种恨,杜鹃声里三更月,最无情,鸿雁自南飞,音书缺。
词人将浮云蔽日、杜鹃啼血、鸿雁南飞等意象和昭君出塞、文姬蒙难等典故与蝴蝶梦有机地联系起来,将对故国的思念表达得如泣如诉,读之让人伤心欲绝、令人回肠荡气。
此外蝴蝶梦还寄予了文人们对亲人的怀念和对友人的思念之情。黄庭坚在《红蕉洞独宿》中写道:“南床高卧读逍遥,真感生来不易销。枕落梦魂飞蛱蝶,灯残风雨送芭蕉。永怀玉树埋尘土,何异蒙鸠挂苇苕。衣笐妆台蛛结网,可怜无以永今朝。”(《山谷外集》卷十四)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诗人独自夜宿红蕉洞,看到布满了蛛网的梳妆台,睹物思人,想起了早已离开人世的妻子,此时屋外雨打芭蕉,屋内烛灯如豆,孤苦伶仃的诗人,在这昏昏的灯光之下,也只有借蝴蝶梦才能暂时消解心中的悲苦与对亡妻的怀念吧。李商隐在他著名的爱情诗《锦瑟》中则运用梦蝶的故事写出了诗人对恋人的思念:“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用蝴蝶梦抒写对友人的思念的例子也颇多。如李若水的《次韵高子文途中见寄》:“别后梦烦庄叟蝶,迩来书误子卿鸿”,向伯恭的《鹧鸪天·番禺齐安郡王席上赠故人》:“长怅恨,短姻缘,空余蝴蝶梦相连”和黄庭坚的《离亭燕·次韵答廖明略见寄》:“梦去倚君傍,蝴蝶归来清晓”等等,无一不用蝴蝶梦表达了与友人的友谊。

恬淡闲适
一部分诗人他们或隐居山林,或身在田园,过着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式的生活,劳作之余手捧《南华》,与庄蝶共舞,尽情陶醉于大自然中。在他们笔下,庄周梦蝶则脱去了上述忧伤的调子,透露着生活的恬淡与惬意。蝴蝶梦抒写着诗人们闲适恬淡的思想感情,表达了他们对自由生活的热爱。
唐人钱起在《衡门春夜》写道:“不厌晴林下,微风度葛巾。宁唯北窗月,自为上皇人。丛筱轻新署,孤花占晚春。寄言庄叟蝶,与尔得天真。”诗人与清风、明月同在,无忧无虑得就像庄周梦中之蝶,率性天真,真得庄子之旨趣。又《题崔逸人山亭》:“药径深红藓,山窗满翠微。羡君花下酒,蝴蝶梦中飞。”一条弯弯的小径长满了深红色的苔藓,推开窗户满眼翠绿,坐在花下自斟自饮,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只蝴蝶梦中飞舞,只有这时诗人才真正体悟到庄子梦中周与、蝶与的乐趣。再看梅尧臣的《睡意》:“花时啼鸟不妨喧,清暑北窗聊避燠。叶落夜雨声满阶,雪下晓寒低压屋。……且梦庄周化蝴蝶,焉顾仲尼讥朽木。”面对花鸟雨雪的自然风景,诗人身寓其中,乐此不疲,即使被孔子讥为朽木,也要享受庄周梦蝶的乐趣。诗人郑刚也乐此不疲:“老夫春睡美,蝴蝶是庄周。”(《幽趣》)还有的诗人虽然身在仕途,但却向往着田园生活。诗人权德舆说:“日抱汉阴瓮,或成蝴蝶梦。树老欲连云,竹深疑入洞。欢言交羽觞,列坐俨成行。歌吟不能去,待此明月光。”(《酬南园新亭宴璩新第慰庆之作时任宾客》)诗人官做得累了,闲暇之余与宾客一起来到修竹茂林之间,仰头望见烟雾迷蒙的中南峰,此时心境就像抱瓮灌园的汉阴丈人,一切机心欲望皆消。觥筹交错,放声歌唱,不知不觉已是月朗星稀,此时此刻,自己俨然像庄周梦中之蝶那样快乐。庄周通过梦蝶的寓言故事,意在阐述物我两忘,不以世事撄心,追求逍遥自由的哲学思想。纵观这些诗文,它们发挥了庄子的精神,赋予了梦中之蝶以欢乐的色彩,把庄周之蝶看作自由快乐的化身,享受着梦蝶自由飞舞之乐。

人生慨叹
此外诗人们还经常借庄周梦蝶的故事来吊古怀今,悲今伤古,咏叹人生。唐诗人李中《经古观有感》中这样写道:“漆园化蝶名空在,柱史犹龙去不归。丹井泉枯苔锁合,醮坛松折鹤来稀。回头因叹浮生事,梦里光阴疾若飞。”漆园化蝶的故事已过去多少年了,而当年的经古观如今已是泉枯松折,人生似幻,光箭若飞。苏轼在清淮楼上登高望远,面对远处的淮水也发出了“逝者如斯夫”的慨叹:“观鱼惠子台芜没,梦蝶庄生冢木秋。惟有清淮供四望,年年依旧背城流。”(《题清淮楼》)物是人非,当年梦中化蝶的庄生墓上也已是秋草凋零,此时此情,诗人心中的苍凉又能与谁诉说。明人柳瑛在庄子台前凭吊庄子时同样抒写了此种感情:“每爱南华老氏流,平生心迹与天游。当年台榭遗荒壤,此日衣冠识古丘。梦蝶台存时世异,观鱼人去岁华悠。”(《庄台怀古》)诗人韩元吉更为简洁明了地说:“岁月催人易白头,只应蝴蝶梦为周。”(《病中放言五首》)蝴蝶梦寄寓了诗人们多少悲哀、无奈与迷惘,人生如梦的慨叹成了诗文中“庄周一句梦蝶”意象的重要内容。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是李商隐的《无题》中他对庄周有的评价。



海外解读
英国物理学家王霍金博文(2016428 10:00 来自 微博 weibo.com

Thank you for all of your fascinating comments and questions! I appreciate the opportunity to correspond with my friends on Weibo.
A question from the comments:
"There is a story about an ancient Chinese philosopher, Zhuangzi. Zhuangzi dreamt of becoming a butterfly. And he wondered if he was a man who dreamt of being a butterfly or a butterfly that dreamt of being a man. Prof. Hawking, how do we know if we are living in our dreams or reality?"
Thank you for your question! Zhuangzi dreamt of being a butterfly - perhaps because he was a man who loved freedom. I might dream of the universe and then wonder if the universe dreamt of me. To answer your question how do we know if we are living in our dreams or reality - well, we just don't and perhaps can't! At least not until we start to understand more about consciousness and the universe. We must keep striving for an understanding of the fundamental questions of existence. And then perhaps we will know whether the butterfly - and the universe - are real or just in our dreams. -SH

译文:
谢谢你们大家留下的出彩的评论和问题!我很感激通过这样的机会和微博上的朋友们交流。
评论里的一个问题:
“中国古代有个哲学家叫庄子。‘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梦醒后,庄周不知是他梦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为庄周。霍金教授,请问我们如何知道我们是生活在梦里还是真实存在?”
谢谢你的问题!庄周梦蝶 ——也许是因为他是个热爱自由的人。换做我的话,我也许会梦到宇宙,然后困惑是否宇宙也梦到了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如何知道我们是生活在梦里还是真实存在?” —— well,我们不知道,也许也无法知道!这个问题至少要等到我们开始深刻地了解意识和宇宙时才可知。我们必须要孜孜不倦地探索关于存在的基本命题,只有这样,我们也许才会知道蝴蝶(或宇宙)是真实存在,还是只存在于我们的梦里。


谢选骏指出:
从“客愁”角度去理解庄子,显然矮化并浅化了他。比较懂一点的人则会说“庄子这个名字藏在我心中很多很多年,翩跹如蝶,每每在我凝滞胶着的时候,透进天心一线亮光,给我摆脱地心引力的力”……但实际上也还是不懂庄周梦蝶的原委——庄周梦蝶的原委就是“思想的主权”!“作为认识主体的人究竟能不能确切地区分真实和虚幻”——这个看法本身就很幼稚,因为实际上,“真实和虚幻”都是基于人的想法,这也是庄周本人都不懂的,但却是庄周梦蝶的原委!所以庄子知道“齐生死,等万物”,却不知“齐真虚,等实幻”——结果让佛教有机可乘了。谢选骏之所以说“庄周不懂庄周梦蝶的原委”,是因为庄周说了,“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其实庄周错了!在思想的主权看来,周与蝴蝶并无分别,有所分别的只不过是人的思想。至于霍金,也许是因为翻译的周折,他基本上没有读懂庄子——因为庄子说的是“物化”,而不是“孜孜不倦地探索”。“物化”比较接近思想的主权了,但仍未到位。佛教知道“齐真虚,等实幻”了,但却不知“思想的主权”来自造物主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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