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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13日星期六

谢选骏:共产党贩毒起家 鸦片战丰硕成果


《华男生意遍布全纽约 被邻居闻到“臭味”后举报》(纽约潮生活 2024-06-11)报道:


布鲁克林男子因涉嫌在阿姆斯特丹(Amsterdam)非法种植大麻而被捕。53岁的孙某(* Sun,音译)面临多项指控。


据纽约州蒙哥马利县警长办公室(Montgomery County Sheriff’s Office)称,接到居民举报,阿姆斯特丹查普曼大道(Chapman Drive)上有一栋房屋散发出过量的大麻味,于是展开了调查。


上周四,阿姆斯特丹镇消防督察向蒙哥马利县警长办公室请求协助,发现该设房屋有大规模的大麻种植活动。警方表示,该建筑的持有人孙某在内种植了大量大麻,并将其分发到整个州。


大麻管理办公室证实,孙某没有获得美国颁发的合法许可进行经营。消防检查员和警长办公室的调查人员在大楼内缴获了2200多株2到3英尺高的大麻植物。


孙某受到的指控如下:


一级持有大麻(持有超过10磅)


非法种植大麻


孙某被逮捕并被带到蒙哥马利县警长办公室。他在阿姆斯特丹市法院接受了审讯和提审。他在交完保释金后被释放,等待下次出庭。


网民嚎叫:


ajaychen_2024 发表评论于 2024-06-12 05:12:53

成语南橘北枳,比喻同样的人或者事物會因环境条件不同而产生变化。在中国好好的良民,到了美国就变成了毒贩。环境对人的影响真大。

侃就侃一侃吧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20:11:50

LOL,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人在中国就会好好的?作奸犯科之徒,到那里都是作奸犯科之徒。再说了我也根本不是反华,我从来没有反过华。我这是说这这种人就和那些骗苹果店的华人一样,给在美国的华人带来坏的印象,这一点你不同意?

湾区范儿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20:05:24

中国人爱好在美国种毒品,从共产党那里得到启发的吗?毕竟中共发家时在延安南泥湾种鸦片,大获成功,得了天下。

true?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9:14:39

侃就侃一侃吧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6:53:59

这种在家里种大麻,被抓的华人好像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以前记得有一个是因为用电量出奇的大被发现的。种这种坑人的东西来牟利实在是。不过大麻合法了,连冰毒和海洛因有的州都合法了,这人是不是应该去研究下制冰毒,那个利润应该高的多。LOL。

侃就侃一侃吧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8:37:03

俄勒冈州对于持有少量冰毒海洛因的人只是处以100罚款。这对于瘾君子来说和合法区别真的很大吗?LOL

goodmum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8:22:00

美国有人的地方就有大麻味

世道浇漓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8:13:35

大麻只是在一些州合法了,在联邦层面仍是毒品,只是严重性降了级。

冰毒海洛因在哪个州都不合法,制毒贩毒还是要被抓的。只有Oregon最近两年试点不再对使用者按罪犯处理,而是象征性罚款鼓励他们去戒毒 - 100刀罚单,如果一周内去戒毒所可以免罚单。

瘾君子按罪犯还是按病人处理,哪个效果更好,专家意见不一,不过Oregon试点效果目前不是很理想。

nyfan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8:07:00

感谢猪党的好政策!

侃就侃一侃吧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6:53:59

这种在家里种大麻,被抓的华人好像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以前记得有一个是因为用电量出奇的大被发现的。种这种坑人的东西来牟利实在是。不过大麻合法了,连冰毒和海洛因有的州都合法了,这人是不是应该去研究下制冰毒,那个利润应该高的多。LOL。这真是真正的中国病毒。

明初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6:33:09

学艺不精行事不慎,又一条生存之路被堵塞了,可惜啊!

世道浇漓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6:13:11

渤海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6:03:47

纽约叉烧姐儿,吭地啃了一口大麻苍蝇叮过的肥叉..

只看不回贴1208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6:00:00

楼下说的不错,这些人没有底线,什么都干。

Biao9919 发表评论于 2024-06-11 15:48:36

在美国违法种大麻的基本都中共国来的老中,已经抓了很对起了,还是很多人铤而走险。台湾,越南,马来西亚等等其他国家来的华人没见过干这种事情。这么说吧,在美国个黄,赌、毒的华人基本都是中共国来的。


谢选骏指出:人说“华男生意遍布全纽约,邻居闻到臭味后举报”——我看“共产党贩毒起家,鸦片战丰硕成果”!

谢选骏:有钱也不能改变野蛮的中国


《“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何在西方不受待见?》(2020年10月3日 斯洋)报道: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在75届联合国大会再次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口号之后,官方媒体也跟着大量炒作。但是,这并不能避免这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高大上口号被一些国家所拒绝。


9月28日,中国官方的新华社播出了一段微视频,题为“和合共生、命运同舟”。视频说,“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理念,“回答时代之问”;“照亮未来之路”;并“彰显中国之智”。


新华社的视频还指出人类命运共同体曾四次被纳入联合国的相关决议,甚至这个理念也被2018年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采纳。视频想以此证明,“人类命运共同体”已经“不断赢得世界的共鸣”。


“人类命运共同体”遭“五眼”联盟和印度反对


然而,新华社的报道没有提及的是,在本届联大9月21日通过的《纪念联合国成立75周年宣言》中,由于几个国家的反对,最初出现在决议草案中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字样在最后的版本中被替换。


6月底, “五眼联盟”的五个国家——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印度一起反对把“人类命运共同体”写入联大决议,因为这个短语是“中共语言”。后来,联合国大会主席将这个短语修改为“为了今世和后代的共同未来”。


华盛顿智库史汀生中心中国项目主任孙韵对美国之音说,“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次被拒显示,西方对中国越来越警觉。她说: “过去几年中,‘人类命运共同体’被纳入联合国的决议,有一个成分是,中国在联合国的影响力在扩大,这引起了西方的猜疑和关注。中国在未来再想把自己的一些理念,把它塑造成一个全球都接受的理念,这个难度会越来越大。”


不仅是“人类命运共同体”遭遇阻力,中国在联合国的其他行为,例如,试图重新定义联合国的人权概念,以及争夺联合国以及国际机构的领导权的努力,最近遭到越来越多的抵制。


中国学者王义桅说,“人类命运共同体”遭遇越来越多的困境是因为中国没有跟世界解释清楚,只是“偷偷摸摸塞进去, 联合国通过”。


“人类命运共同体”最初是习近平2013年提出的。后来,他在众多中国国内和国际场合一次次提出了这个理念,并将此标榜为中国为世界未来的新秩序提供的“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


中国说,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开放包容、是互惠平等的。习近平后来也频频以“天下大同”,“天下一家”来阐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他还说,“人类命运共同体”“符合中华民族历来秉持的天下大同理念,符合中国人怀柔远人、和谐万邦的天下观”。但是,对西方学者来说,中国的“天下观”,不过是建立一个以中国为中心的新秩序,这也意味着颠覆二战之后建立的现有的国际秩序。


“人类命运共同体”朝贡体制和等级秩序


美国智库国家亚洲研究局高级研究员纳德吉·罗兰(Nadege Rolland)9月23日在国家亚洲局举办的关于“中国眼中的世界秩序”的视频会议上说,中国并不企图马上推翻现行世界秩序,或者企图在全球范围内建立自己的影响力。中国现在主要寻求在发展中国家建立影响力,而“一带一路”则是实现这种秩序的重要工具。


中国政府对此其实也毫不讳言。他们说:“一带一路”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实践。但是,罗兰说:“中国是最大的、最强、也是最有力量的国家,其他国家则是较小和较弱的国家,它们围绕着中国运转。控制不是直接的,不一定是通过征服、军事占领、变更领导人或是派代理人去这些国家或是地区来进行的。它是松散的,是一种宽松的控制,主要是通过这种实力的不对称,以及中国自身的经济影响力与小国之间的依存关系来进行的。我认为,这是中华帝国与附庸国之间互动的21世纪的翻版。”她说,过去,那些附庸国的领导人通过与中国皇帝的关系建立起他们自己的合法性,而现在,一些威权国家政府也是通过与中国建立关系来寻求自己的合法性,让自己不被国际社会孤立。她说,柬埔寨与中国的关系正是这样的。


不过,罗兰在报告中写道:“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华丽言辞的背后,是中国按耐不住的想要行使不受挑战的权力的渴望。这实质上意味着削弱和取代美国霸权,并最终用中共自己的霸权来取代美国霸权以及与其息息相关的自由主义和民主价值观”。


“大国担当”和“大国外交”渗透出的大国沙文主义


史汀生中心的孙韵认为,中国现在外交语汇中的“大国风范、大国引领、大国担当、大国外交”的说法和心态,其实与中国历史上最高光的汉唐时期中国人的“天朝上国”的心态并无不同,显示了自己在文化和文明上的优越感。她说:“我是一个中央大国,其他都是蛮夷。我要通过我中央大国的风范,通过我的能力,来帮助这些蛮夷的地区实现智化,实现对他们的教化,把他们都教育成像我们一样的文明人。这在中国几千年的基因里是存在的。”她说,这样的基因很难不影响到中国现代的外交关系,即中国并不习惯以一种平等和商量的心态来跟周边国家打交道。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2010年的一番“大国、小国”的言论就是例证。当年,他在东盟会议上对亚洲其他国家发出警告说:“中国是大国,你们是小国,这是事实。”


有的分析人士说,这种居高临下、俯视小国的傲慢姿态反映了中国人的大国沙文主义心态,而言必称“大国”,就像土豪张口不离“我们富人”如何如何一样,暴露出没有底蕴的暴发户的肤浅。人们容易听到卖猪肉的说“老子有钱”,可是很难听到英国绅士说“不差钱”。


何天睦(Timothy Heath)是美国兰德公司国防问题高级研究员,他说,虽然中国一直强调,国家不论大小、贫富和强弱一律平等,但是中国真正希望建立的是小国对中国强烈的依赖关系,这样,中国可以对小国予取予求。他觉得,因为现代体系里不再有附庸国和藩属国,中国与小国的关系更像“恩人”(patronizer) 和客户 (client)。


何天睦说,塔吉克斯坦一名官员曾经告诉他自己与中国官员打交道的经历。那个官员说:“你知道吗,他们(中国人)走到塔吉克斯坦人面前,向他们展示了一张‘一带一路’的地图,展示‘一带一路’在塔吉克斯坦所经历的路线。 他们甚至都不问塔吉克斯坦人,是否愿意加入一带一路?他们认定,塔吉克斯坦人一定会同意的。”


西方为什么不接受“人类命运共同体”?


史汀生中心的孙韵还认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会被西方接受因为这个理念并没有解决现行国际关系体系中各个主权国家之间的不同利益的矛盾。 中国提出的“合作共赢”的办法隐藏或是掩盖了中方获益和其他国家获益不平等的问题。


“一带一路”引发争议就是很好的例子。越来越多的国家担心,参与中国的一带一路,他们是否损害了自己的主权完整并将自己国家的金融安全置于风险之中。


孙韵还认为,中国最近对新疆和香港的政策让西方更无法接受中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因为外交是内政的延申。她说,如果中国无法“齐家”,又怎么可能“平天下”?


一些观察人士说,中国的野蛮专制同西方民主制度的不同决定了这两种国家人民命运的不同,比方说,西方民众可以抨击政府和领导人,而中国人这样做会被“煽颠”;西方媒体不受政府管制,而中国媒体必须“姓党”;西方民众可以自由发表言论,而中国民众这样做轻则被删帖,重则被封号;西方民众可以集会抗议,在中国则会被“寻衅滋事”;西方民众遇到不公可以告到法院,中国民众无处申诉去上访会被投入黑监狱,如此不同的命运,岂有“人类命运共同体”?


谢选骏指出:人说——“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何在西方不受待见?我看这是因为“有钱也不能改变野蛮的中国”。为什么“有钱”也不能改变野蛮的中国?因为中国的病根不是贫穷,而是野蛮;现在的中国只是降低了一点贫困率,但并未降低一点野蛮率。有钱也不能改变野蛮的中国,还因为第三期中国文明到现在为止还停留在南北朝时代,没有进入隋唐的统一,战争状态尚未终止,谈何文明?当然是野蛮至上。


谢选骏:我早就预言马云的垮台

 



《湖畔大学三百年成一梦,六年即夭折,成败皆马云》(2023-07-27 飘然心甜)报道:


“沧海一声笑……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这是湖畔大学首届学员们在开学典礼上的高亢歌声,这所有着工商界“黄埔军校”之称的大学,从歌声中开始启航。


在新校区奠基仪式上,马云曾放话要办300年的湖畔大学,还用了一块刻有300年基业的石碑进行奠基。


校董高层更是像马云、柳传志、史玉柱、冯伦等国内商业大鳄和知名大学教授,其培养对象是各有所成就的企业创业者,培养目标是新时代的优秀企业家。


这所大学出道即巅峰,被称为世界上最难进的大学,连清华、北大、剑桥、哥伦比亚大学等等都和它没法比。


这所大学读完没有毕业证,各路精英却都挤破脑袋想进去,只是,录取率低到让人想哭。


想要进这所大学需要过的跨过的门槛高到让普通人不敢肖想。


学校刚开办时候的马云何等风光,开学典礼直接抛出要将这所大学办出300年的梦想,只是这梦想办学300年却在第六年便夭折,成也马云,败也马云,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此大学非彼大学—300年之梦遭多方质疑


建立湖畔大学,且一建立就放出要办300年的豪言壮语,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实现马云个人的江湖情怀,同时也是为了圆他的教师梦。


因为马云是武侠爱好者,金庸先生笔下的江湖生活是他所向往的。


同时,成功后的他一直表示当年作为大学英语老师的自己才是最快乐的。


马云作为湖畔大学的校长,真正意义上说,他更像是一个武林盟主的存在,这点从湖畔大学的本质上就能看出。


其作为新兴互联网企业创始人联合建立起来的大学,既有别于正规高校又与现代商学院差异巨大。


湖畔大学一经创办,直接引发公众高度关注,最关注的地方便是它过于严苛的入学条件:


入学的学员必须得有三名推荐人推荐,且三名推荐人中须有一名由湖畔大学指定。此外上一届学员中优秀者可成为下一届推荐人。


从保荐制到这种一代一代的导师养成培育制,一所立志要培育未来民营企业家的学校,将学员之间的社交关系推上如此高度,这点让公众对湖畔大学的创办目的和它的潜在社会价值充满质疑。


推荐制还只是三个高门槛中的一槛,另一槛则是学习三年,学费36万元,这其中还不包括交通、住宿以及游学费用。


另一槛则是入学对象必须得是创业3年以上的企业最高层,报名时就得提供企业3年完税证明,公司规模不能低于30人,且年营收不得低于三千万。


2015年第一届学员面试中,马云便告诉在场所有人,他和几位校董的创校目的是挖掘国内未来十五年之后的商业领袖。


2017年第三期开学典礼上,马云表示,创办湖畔大学的想法源于9年前的不丹之旅,当时同行的飞机上,他遇到许多状态非常困难的民营企业家,所以,便萌生了建立一所专门培育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念头。


时隔多年,他表示一方面是对初心的念念不忘,另一方面则是想再次体验校园生活。


马云及其他校董们在被问及湖畔大学的办学意义时也表示,办校目的和宗旨,主要在于培养商业领袖,这也是实现马云教育思想的一种途径。


只是,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让公众各种猜疑不断,也许这只是阿理巴巴变相广建人脉的手段而已,还有人担心湖畔大学会成为现代东林党等。


这点从网络知名网站上的《剑指移动互联网马云湖 畔大学的背后》《湖畔大学,给人感觉还像个私人会所》等等多篇文章便可看出湖畔大学与一般意义上的大学是多么不同,其一经出世,便惹来了许多争议。


尽管这所大学在某种意义上有意“去阿里化”,只是马云作为阿里的第一代言人本身就广受关注,加上其与校董们的野心还多次被质疑。


而有些文章更是极尽描写、比喻,将这所学校的校董们比作经济市场竞争里“骑马圈地”的武林高手。


其认为湖畔大学的招生制度和入学门槛不利于发现优秀创业者,而且其保荐制度中的保荐人总有一天也会成为资本市场上的“湖畔板块”的保荐人。


以最优秀的企业家作为猎头,搜寻最有潜力的企业家新秀,这对于湖畔大学高层来说无疑是一笔最划算的天使投资。


博主“之乎者也”发表的《马云湖畔大学,极其危险的政治信号》更是认为马云希望未来中国500强企业中的40%出自该大学,这点便暴露了其想做中国未来经济顶级精英“教父”的野心。


你看马云在第三期开学典礼上说的每一句话,放出的每一句宣言,无不彰显他的霸气和他想要做全国经济教父、想做圣人的的野心。


在《马云湖畔大学,极其危险的政治信号》中博主“之乎者也”直接将湖畔大学比作明朝的“东林党”。


因为这所大学高层汇聚着整个国家经济领域的顶级大佬,其手里握着的社会财富和社会资源让湖畔大学的产生直接标志资本巨头有合流的趋势,这种趋势必会导致官商合流,一旦合流产生的能量将无法想象。


以上的各种质疑,无非都认为湖畔大学重在社交这一特性,其办学目的轻易便可看出可能是阿里打造的一个新的企业平台,或者有利于这些企业之间进行内部资源交换,从而形成一定的垄断市场。


加上它的前身是江南会,江南会会规是“一人有难,众人相帮”,入会交了20万元会费后便能得到一张江南令,该令一出其他人都会出手相帮,这点很有江湖帮会的味道,所以,不怪公众质疑。


那么,这样一所受到多方关注的大学讲的都是些什么课呢?


所授课程


马云在2017年的一堂课上表示,价值观它不是虚的,每年都要考核,文化也要考核,甚至每个季度都要考核价值观,不管是年终奖还是晋升与价值观分不开。


创校的马云、柳传志等9个校董,分别管理学校9个模块中的一块。每一个模块都配备足够重量级的企业家和导师进行授课。


每一期学员,每两个月换一位老师授课,很多时候,老师们还会同时交叉上课,整体师资非常雄厚。


柳传志在被媒体问及在大学授课的感受时也曾说,他的秘书觉得他日程安排太满,又还要接下教学任务,这实在太累,劝他放弃授课的工作。


但他却乐在其中,因为上课其实就是交流,教与学根本无从区分,在课上,大家人人平等,大家做的事情都大同小异,所以,很多问题都是一点就通,学员问的问题也能直指要害,沟通起来轻松且愉快,多上课不仅不会累,还能使自己尽情愉悦。


他还说,要是商学院也这么上课,也有这样的学生就好了。


从柳传志的总结看,湖畔大学就如同一个社交媒介平台一般,里面的社交氛围可以说是相当好的,其中的每位个体都充分互动起来,最大程度实现彼此的沟通与联系,教学基本不分了。


不过据说其中让人印象最深的课却是——研究失败。


因为湖畔大学的学员来自各行各业,公司也位于不同阶段。其授课方式、内容和那些习惯探讨成功学案例的商学院非常不同,他们主要学的是别人是如何“失败”的。


第一批学员的互联网女包品牌伊米妮创始人陈荷忠也说,在第一阶段课程中、马云、曾鸣、彭蕾这些阿里高管授课时是用阿里的失败案例进行教学的,这样的教学方式给人非常深刻的印象。


像土生土长的淘品牌是阿里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并非每个淘品牌都借助淘宝网的大客流获得成功。


即使有好的设计、完美的营销, 还是可能因为供应链有缺陷等原因而从风光一时到默默无闻。


这让学员可以身临其境,系统全面、近距离地从不同视角、更广阔的视野云观察感受一些淘品牌的失败,从而回归初衷,站在原点确立格局,并看清自己企业的发展方向。


湖畔大学校董们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们不能教你如何成功, 但能教你如何避免失败。”从这点可以看出,这是一所专门研究失败的学校。


老师们还非常擅长将避免失败总结成口诀,像:“早期公司在用人,后期公司在开人”这种拿回公司就能用的口诀数不胜数,让真正参与其中的企业家都觉得收获颇多。


而湖畔大学最受欢迎的老师曾鸣,他的课很大程度是引导学员去思考 “怎么样的架构才能让公司基业长青?“


他从使命、愿景、核心理念价值观、战略、组 织、人才、策略、KPI设定、执 行等多方面、多角度让学员去思考。


其整个路径是很严谨的,在 境的时候也保持稳定,整个公司 的逻辑设定非常重要。


像亚朵便是曾鸣在课堂上举过的一个案例,他用三个圈就把亚朵在做的事情在战略层面上进行系统化梳理:


最初通过酒店的场景带来人群,人群驱动服务和 产品的创新,产品和服务则拓展 出更多的场景。


经过指导,解决了决策者王海军在各个环节为谁服务、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是什么等问题,让其一年便可清晰地用横轴和纵轴来解释品牌的生态系统和商业逻辑。


那么,湖畔大学教得这么好,为何却只维持了六年便夭折了呢?


六年即夭折,成败皆马云


近日,湖畔大学的“三百年”梦想就这么破灭了,校园门口象征着湖畔大学300年基石上的“大学”也被工人一点一点地抹掉,自此,300年的梦想,仅在第六年便夭折。


搜了一下,湖畔大学官方微博也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湖畔创研中心”,官方微信也没有了“大学”的身影,而是被改为“湖畔Hupan”。


湖畔大学之所以轰轰烈烈了六年,也成功了六年,这很大成程度上是因为马云的成功。


不管零售还是贸易,亦或是金融物流,马云的阿里系在其中可说是发展迅速,马云在这些领域中的霸主地位是无人能及的,他对我们国家的影响力首屈一指。


这样的人物办个学校,一开始便是吸流漩涡,国内有能力的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都会跟着凑过去,想成为其中一员,让这所学校根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学校,而是一个超级资本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中的每个人都是有着不一般的巨大能力,这么多项尖人物聚到一起,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这样具有巨大能量的人办的大学里可以促成多种资源整合与外部引发效仿,像产品合作、技术合作、资本支持、经验借鉴、引发效仿等等,其中的创造的价值和产生的能量简直难以想象。


加上办学动机表面上看很是冠冕堂皇,看着像是为着情怀而办,实则透着马云想成为未来中国经济顶级精英“教父”的巨大野心。所以,他所办的学校,成功非常容易,且能够处于一出道即是巅峰的状态。


但是,我们说成也马云,败也马云也是有道理的。“大学”二字,是我国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的标志,湖畔大学,不管从生源看,还是办学本质看它都不是我国教育体系之内。


从这所“大学”毕业的学生,并没有毕业证,它充其量就是一个超级富豪的“私人会所”,是一个教育培训机构。


它没有社会性招生,不属于教育体系,自然不能称之为“大学”。


如果学校不显眼也就罢了,但是,因为马云的缘故,让学校站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吸引来了许许多多的质疑,让国家有关部门不得不关注他的学校,也不得不去查这所学校是否名副其实,是不是真与“大学”二字沾不上边。


结果这一查,果然与一般意义上的国家教育体系不相符,“大学”一名属于滥用,国家为了给公众一个好的交代,不得不迫使学校将“大学”二次去掉。


如此一来,马云要办学300年的梦在第六年便夭折了。


马云的影响力让学校风靡一时,但因为他是大家用放大镜观察的对象,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们盯着,他办的大学自然也逃不过人们的视线。


所以说,学校能办成是因为马云,早早夭折却也离不开马云。


参考资料:


搜狐网.揭秘:学费 36 万,只学失败不学成功的湖畔大学,究竟藏着马云的 什么野心?[EB/OL]. “湖畔”不再有大学 侠客岛-田获三狐 中国经济周刊 2021-05-30 期刊


马云的湖畔大学教什么 党政论坛(干部文摘) 2016-06-25 特色期刊


“马校长”开办湖畔大学 商周刊 2015-02-02 期刊


谢选骏指出:我早就预言马云的垮台了——因为他竟然把自己的野鸡湖畔大学比作同样的是野鸡的黄埔军校!

马云不懂,野鸡和野鸡不一样,黄埔的野鸡是有枪杆子撑着的!在战场经济的社会里,他一个钱串子,却自比黄埔,必死无疑。


谢选骏:社会主义就是特权主义


《中共政权的本质》(周鲸文:风暴十年 第三章)报道:


一、从“打天下”到阶级联盟

二、特权阶级

三、镇压机器

四、党的领导和宗派斗争

五、特权阶级的生活

 



一、从“打天下”到阶级联盟


  共产党夺得政权之后,宣言、文告、典纪,真是洋洋乎大观。在其取得政权之前几年中,除了极少的开会决议、声明之外,只有毛泽东这个文人发表几本小册子和一些零碎的文章;再则就是所谓马列主义专家几本通俗读物,如艾思奇的《大众哲学》。直到政权宣布成立九年之后,还没有一本权威性的马列主义大作。这一切说明马克思列宁的共产主义,由昔日肤浅的墙皮上口号式的宣传开始,到今日不深入的普遍性的八股文章,在中国还是漂浮在表面上。但是共产党终究以马列主义的招牌在中国取得了政权。如果我们单从“共产党”、“马列主义”的字义里去看历史和了解这个政权,或是从统治者御用的文人的笔下,去看历史和了解这个政权,我们便很容易被文章骗过。我参加红色政权有几年之久,我看见过现实,我参与通过文告、法典,我更看了不少风雨不透的应时文章。我常想:假如一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孙看见这些大法、宣言、文章,他们将向往这个时代,认为真是天堂实现在地上了。但是真实的现实并没有大法、宣言、文章……这样美。如果把现实情况留给后代子孙,他们会憎恨这个时代,至少要长叹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祖先怎会那样胡闹,愚蠢。这个时代可能成了他们诅咒的时代。古人说:历史是无情的;是的,历史虽为聪明人所编述,但是经过后人的反复考证,可以翻出过去时代的肮脏。我们所以说,真正无情的倒是鲜明活生生的现实。


  我们想了解红色政权的本质,“经典”、“大法”、“文告”……虽为重要的材料,但是读“经典”、“大法”、“文告”……,很容易把自己陷入死角里,拿人家骗人的谎言来欺骗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权者随时修改历史,修改文章,如《毛泽东选集》把过去说错的话改正过来适应今日的情况,来证明自己当日有高明远见;同时统治者又把现实按着自己的想法要求作勉强的解释。不了解这一点,就难看到事实的真面貌。比如说本来是土匪或军阀,一经登上井冈山,便成为革命的志士,但他们原来的作风,并未改变。这就是不管他是酒肉荒淫的和尚,一入庙门便称为佛门弟子一样。


  共产党在中国,起初不过是有极少的知识分子从事马列主义研究工作,如陈独秀、李大钊、瞿秋白、毛泽东等文人看见当时中国的情况,想有所改革,作一个“大同”的梦,这原是不满意现状的人的一种想法。马克思主义狂妄之说在这方面走到极端,而在中国却获得了发展的温床。这个思想在词句上虽在中国颇为生疏,但其含义确是混熟,因为中国儒家早就有一套大同思想,中国文人都是颇为熟习而且心向往之。我想进过清朝科举考场的陈独秀之能接受马列主义,主要的背景可能是导源于儒家大同思想;其他的人或多或少也有同类的情况。因为在陈独秀等人搞马克思思想之初,在中国所能见到的马列主义书籍是凤毛麟角,只不过给这些人一个粗略的轮廓。这就是说,共产党在中国开始搞活动是极少数的知识分子,如1921年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在上海开会只有12个人,代表了当时约57个党员;第二次代表大会在1922年在上海召开,出席的12个人代表着123个党员。这些知识分子以自己对马列主义的一知半解,作为思想武器。但是这个武器在半致密半封建的落后中国社会是不着边际的,所谓共产主义革命云云,真等于无的放失,大有渔夫撒了网捞不着鱼之苦。于是“思想”便要“结合实际”了,而且还要“具体结合中国现实”。


  中国当时是什么情况呢?是军阀割据。军阀以前的朝代是怎么起家的呢?多数是篡位,“夺天下”;少数是平民起家,“打天下”。中国共产党熟习了这套历史规律,“要得政权秘诀在此”。于是双管齐下。1923年共产党决定与国民党合作,按着列宁的指示,美名其曰:“民族民主统一战线”;它是想透过合作,藉那个“颇具革命性”的国民党搞些势力,然后取而代之,“夺天下”。宋太祖赵匡胤不是取周朝而代之,陈桥兵变皇袍加身吗?曹操的儿子曹丕不是以汉臣而代汉朝自称魏王吗?这套手法为何不用?中国共产党是用过这套手法,不过结果没有耍好“移花接木”,而是被国民党清洗出去。那是1927年前后的事。于是惶惶然只剩下平民起家的手法“打天下”。这个手法汉高祖刘邦曾用过,明太祖朱元璋也曾用过,他们都成功了。历史上亦有不少想平民起家的人,未得成功而中途失败了。


  共产党遂采取了“打天下”的路线,马列主义对中国人虽是陌生,但“打天下”这条路线对一般中国人是很熟悉的,因为历朝历代多数是如此成功的。既有好汉想“打天下”,就有野心家,文人,唯利是图分子和不逞之徒,他们不但在“打天下”时可以混水摸鱼,在天下打成后还可拜相封侯。


  共产党既要“打天下”,马列主义这个旗帜虽为幌子,但那只是标语,口号,墙皮上的文章,党员也不需要了解马列的共产主义;实际上他们也不了解马列主义,只有高级首领时而发表谈话,时而写些马列主义文章来敷衍外界。共产党在取得政权之前,所教育党员的只是“打天下”,党员脑中充满着的思想也是“打天下”。张口闭口所说的,也是“打天下”。“打天下”包括了一切。除了高级首脑心中有数之外,一般党员对将来的前途还是模糊,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三十年前的情况不讲,就在共产党取得政权八年之后,还在不断地整党员的资本主义思想和非马列主义思想;例如今日大张旗鼓地在党内斗争右派分子。这些思想在共产党开始“打天下”时,就种下了深根。


  “打天下”本是帝王创业夺取江山的术语,共产党用这套术语,对党员和被争取来的群众,是很能起号召作用的:“我们是‘打天下’,大家有份”。历来平民出身的皇帝在搞事之初,附和他的都为不逞之徒。刘邦以亭长起义,随他起事的是一般囚徒,以后招集一些流亡分子,再后事业有点规模,才有些文人,武士供其驱使。不过刘邦的号召是“秦王无道,民不聊生!”“我若为王,人民便可安居乐业,消除秦朝暴政”。共产党决定“打天下”路线之后,给党员与群众的印象就是创造一个新型的帝国,绘画一个美丽的远景,用俗语讲,就是:打来天下,一反苛政;有饭大家吃,有福大家享,一反暴政,给人民自由平等。这是是何等具有诱惑力的广告,比刘邦的招牌更进一步。所不同的,不过后来刘邦作了汉朝皇帝,毛泽东作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席;刘邦以“刘姓”统治天下,毛泽东以“党性”统治天下。时代演进,统治方法与形式,也自各有不同。


  本来共产党在西方国家的宪政下是新型政党,移到中国,“便要结合实际”,“结合具体的条件”,这一结合首先便与帝王的思想行动结合起来。共产党要“打天下”,落后的群众以为又要出真命天子,于是先动其心而加入者为地痞流氓,二流子,游手好闲分子,他们是惟恐天下不乱,因为天下不乱就缺少他们活动的地盘。共产党“打天下”,他们先加入共产党。以后,又有一批知识青年参加,因为他们看见了那个美如梦境的共产主义招牌。这些青年有的苦闷当时中国的内忧外患,有的为私人动机走上革命阵线,有的被迫上了梁山。而党教给他们的中心思想是“打天下”,谁能多出力就是“功臣”。臣就是臣仆的意思,功臣就是功狗。这个名词是帝王时代用的,共产党也用,而且在共产党取得政权之后,在北京党的喉舌《人民日报》上还不是常常作文表扬“功臣”,如头等功臣某某吗?这个帝王思想的尾巴,在革命成功之后还是掩盖不了的。共产党稍微作点好事,便在《人民日报》社论中吹说这是“皇恩浩荡”。我当时看到这四个字出现于党的机关报上,以为革命的政权而引用此词句,真有些莫名其妙,后来体会较深,才了解这是个新型的王朝。过去历史上王朝,夺得天下,说是“天意所归”。共产党破除迷信,不用天意,而用“民意”。于是他们自称代表人民,一切的头衔冠以“人民”两字,一切对他们有利的事,就说对人民有利,于他们不利的事,就扣以“反人民”的大帽子。实际上是盗用名义,人民成了他们的奴隶。


  可见共产党在中国三十几年的历史中,他们的开始时期是打着马列主义的旗帜,以马列主义为思想武器,而实际上在思想和行动中是以中国古帝王“打天下”为其蓝本,这个根深蒂固的思想一直贯穿到今日他们的行动。


  “取天下”为共产党中心目标。野心虽大,但手法如不高明,不施用高级骗术,也会无成的。如1923年初,试欺骗国民党,想攀龙附凤取而代之,唯当时的国民党还在方兴阶段,一经发现共党阴谋,就驱而逐之。于是共产党放弃篡位思想,而采取“打天下”路线。但是“打天下”也不是空手能起家的。纵然自己是一小撮野心家和一群不逞之徒要打天下,但如不施骗术,如何能行得通。于是乃求救于骗术。这就是我们上文所说的一件法宝——统一战线。


  在共产党取得政权之前,百年来中国人民外受帝国主义的侵略压迫,内受军阀和封建势力的剥削迫害。这是事实。这是中国广大人民反抗的对象。这里所谓广大人民,以阶层论,为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其中起领导作用的为这些阶级中的知识分子。远如太平天国虽名为农民起义,领导者为知识分子。近如五四运动更显著的为学生运动,总结当时的情势不外是“外抗强权,内除国贼”,一个民主自由的运动。共产党这一小撮知识分子想“打天下”,便不能忽视这个既存的事实。于是乃有所谓低级纲领,以工人阶级为基础,联合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作为夺取政权的助力,以达到野心家的新型帝国。


  本来共产党所联合的对象,他们自己可以进行资本主义民主革命,中国的客观环境是具备了这个条件。但是中国缺少一个有力的中产阶级政党。国民党本来是适于担任此任务,可是因为官僚、军阀、地主、豪门混进了它,阻碍了它的前程。而其它民主政党,在国民党的压迫下,不得发展。只有在苏联指导和支持下的共产党,自己有军队,而且利用中国各政党的弱点,它最后成了功。


  共产党说它是代表工人阶级,但组党之初,党员是清朝秀才进士,如陈独秀、董必武;是大学教授,如李大钊;是知识分子,如瞿秋白、毛泽东;以后又添了法国留学生周恩来等人。这里哪有工人阶级分子?就在当时他们搞工人工作时,据他们讲当时中国工人为数不过二百万人,中国其他阶层则有六万万人之多。就在他们取得政权之时,中国工人才只有三百万人。他们说是代表工人阶级,而且党是“中国工人阶级最高组织形式”。就算他们代表了工人阶级,他们也没有成功的条件。于是在以军队打天下之时,乃施展骗术,欺骗幼稚的农民阶级为其效命疆场,欺骗摇摆不定的小资产阶级为其喝彩;欺骗了走投无路的资产阶级为其输财,美名其曰:这都是“革命阶级”,“革命的朋友”。这些“革命阶级”捧共产党上了台,换取了阶级联盟的头衔,而自己却掘了坟墓。


  共产党以帝王打天下的思想,东征西战三十年,搞了些军事资本;又以欺骗的统一战线,麻醉了四个阶级,搞了些政治资本。在1949年,它宣布四个阶级联盟的政权的成立。共产党喻这四个阶级是“抬轿子”,而坐轿子的是共产党;共产党喻为这是四个人“打麻将”,而做庄的永久是共产党。帮助打天下的农民阶级在被利用之时,每人分得一块土地,未及温暖,实行农业合作化了 ;帮助捧场的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预备过渡时期尚相当长久,但隔夜之间实行社会主义化了;代表这些阶级的民主党派,本来是被邀的“请大哥帮忙来协商国事的”贵宾,但1957年在反右派斗争中已成阶下囚了。这些事实只描画出共产党从当初组党,“篡天下”,“打天下”,到“阶级联盟”几个阶段中所表现的面貌。同时看出这四个阶级的散漫,无力,幼稚,以致有今天这个局面。至于共产党的真实嘴脸,且看下文分解。



二、特权阶级


  共产党以利用四个阶级起家,故在政权成立之初,不得不作出政权是四个阶级有份的样子,于是在《共同纲领》开宗明义地描上一笔,说这个政权是以工人阶级为领导,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和爱国民主人士统一战线的政权。这一笔,起了两个作用。一方面表示共产党对上述捧场阶级和人士的过去合作,有了交代;另一方面共产党可以继续欺骗这四个阶级和人士,使竭尽未了的力量来维持这个初建尚未稳定的红色政权;同时尚可欺骗外界,以减少他们对红色政权的压力。但从文字的含义里已经透出,这个政权是以工人阶级为领导,就是无产阶级专政性质的政权。所以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文章里说:被专的对象是反动派——“帝国主义走狗,即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以及国民党反动派”。称他们是国民,是被压迫的对象,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乱说乱动。在政协第一次会议上,毛泽东说:就是联盟的四个阶级也得经过改造而过三关——反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民主革命关,反封建的土地改革关,和反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关。这四个阶级的人,谁不好好为“人民服务”,“改造思想”,谁就不能取得免票过关。以后毛泽东又说过:“今天在民主专政的圈内的人,大家已经过了关,但看最后社会主义的一关过得怎样。为人民立功,人民是不会辜负你们的”。


  表面上是四个阶级专政,文章里是无产阶级专政,骨子里是共产党专政,骨髓里是毛泽东专政。这话怎讲呢?所谓四个阶级,主要是工人阶级以外的三个阶级,支持了共产党,而且是在取消自己阶级以后,仍然继续捧共产党,这样才能过关。过不去关的人,等于“拼诸四夷”,是反人民,反革命,反共产党,反社会主义……这一套大帽子在红色政权之下给谁扣上,那还了得。共党政权才成立三年,于1953年提出了过渡时期的总路线,1955年底有农业合作化高潮,当年冬季又有公私合营“社会主义的改造”。三把利剑刺死了三个阶级,首先是刺死资产阶级。不管他们工商业或大或小,四年内的“劳资两利,公私兼顾”的回光返照,终于走上了一无所有,“社会主义改造的胜利”。最后虽有一点小尾巴,公私合营中的私份,有固定的极轻微的利息,而且只限几年,那已等于全部捐献或没收。资产阶级徒有其名。其次是刺死农民阶级。一个农业合作化高潮,把农民的土地以合作化的方式,收为公有。虽也留一个小尾巴——说参加合作社的农民,是自己一份土地的所有者;实际上也是全部没收;“人民公社”实行后,才算名副其实。农民只剩下劳动的身份。最后是刺死小资产阶级。小有产者,手工业者与资产阶级走了同一 命运。他们只剩下出力的身份。小资产阶级中的自由职业者,他们除了到国家机关,不管其为政府单位,工场、学校、报馆等处工作外,别无去处。他们从前也一无所有,现在更是一无所有。所不同者,从前在广大的市场谋职业求生活,老板也许是私人;今天则只有向国家机关、工厂、学校等处去工作,老板是国家——共产党。小资产阶级只剩下一个未了的梦境。


  三把利剑刺死了三个阶级,那么只有一个工人阶级尚依然存在。工人们只是日夜工作,既不握有生产工具,也不是资方,想对他们盗取也没什么可取的了。那么只有一个空名,但这个空名用处颇好,既然工人阶级有劳动创造价值的光荣头衔,共产党把它扣到自己的头上,自称是代表工人阶级,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组织的最高形式。据共产党的理论,为了创造无产阶级的社会,最终工人阶级也会自消自灭。


  阶级在消灭中,特权阶级在生长中。


  阶级的划分从来是基于物质基础,农民阶级之所以由来因为农民有土地,资产阶级因为他有工场,商店……工人阶级因为无产而有劳动。共产党执政几年,中共的统一战线内的四个阶级在消灭中,而共产党这个特权阶级在生长中。大致趋势,一方面是广大无产而工作的平民,他们的前身是几个被消灭阶级的成员;另一方面是权力、财势、荣誉集中一身的共产党。如果冠以阶级头衔,前身是平民阶级,被统治被剥削的阶级;后者是特权阶级,统治而又剥削的阶级。


  共产党执政几年,以阶级联盟专政为名,实行的是共产党专政;名义上是四个阶级以工人阶级为领导,实际是共产党的领导。共产党掌握一切,管制一切,握有一切,天下是党的天下。正是中国古书上称道王朝的情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党是真正的统治阶级。其他阶级不论是存是亡,如今日大陆上的四个名存实亡的阶级,或是仅有残余的势力,是在统治阶级之外,全是被统治者,被剥削者;如用阶级来称呼,它就是被统治被剥削的阶级。


  我们说共产党是特权阶级,是统治剥削阶级,不是随便送给它这个称呼,实在因为有现实情况的根据。首先,党有绝对的权力,是君临万民的,是主宰者,是万能的,凡是国家大小事物,以至个人的生活方式,统统由党来掌管。其次,党是国家一切财富的主人,由它随便支配,人民的生活劳动,和干部的生活劳动,统统由党来规定,供给。再次,党有特殊权力;一般平民不但被统治于党,也被统治于党员之手。而且就权力来讲,平民不能和党员享有同等的权力。因为一切事务都要通过党,党布置一切,党握有一切,党员自然有优先权、优越权。就单以党的首领和党员的享受待遇一项而言,与一般平民相较就有天上地下之别了。


  党在革命初期过程中,并没有显著的暴露特权阶级的性质,还有与人民共甘苦的号召,还有打来天下大家有份的诺言。但是党一经取得了天下,一方面是消灭原有的阶级,一方面自然是创造新的阶级。被消灭的阶级没有了物质基础,其成员一律被贬为空无所有的平民,这些平民有一个被统治被剥削的共同性,可以称为被统治被剥削阶级或平民阶级。新的统治者原来队伍很小,看不出独占性和其特殊权力,但到天下统一,统一在党的手里,于是扩大吸收党员,成为一个少数的集团,一个有特殊而又共同利益的阶级。因其居于统治剥削的地位,而且有特权,称之为统治剥削阶级或特权阶级。阶级既然如此划分,于是手疾腿快的人尽量钻进统治阶级,这就是一般的积极分子争先恐后的入党,表示忠于党,争取领导和统治地位。这个组织日益扩张,便与其他党外人员距离愈远。


  共产党是统治阶级,其成员是统治者。其他空无所有的人们形成的平民阶级,不但是被统治而且是被奴役被剥削;用好一点词句说,他们是机关干部,雇员,是厂矿的劳动者,是各企业单位的工作员,是学校、文化机关的脑力劳动者,总之一句话,一切劳动是为这个新型阶级共产党服务。


  共产党居于统治,有特权,有荣誉,有享受,那么他们是想回到旧时代的王朝吗?是想深居皇宫不问天下大势,等待树倒猢狲散吗?如果这样,便是历史重演,不必我们去研究了。共产党得了天下,必须积极推进到共产主义社会,才正符合这一少数人特权阶级的最大利益。旧王朝,一人得了天下,人民各安其业,只把一部分财物以税赋的方式交给皇帝,他用这个财物过着奢侈的生活,用这个财物维持军队,政治机构和法庭来保卫他的政权。这原是很简单的。共产党不但气魄很大,而且胃口很大,他们不想作这小气的事。他们真正要实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切权力操在党,一切社会财富,不管是土地森林、矿山、银行、企业和一切可以生产的工具,全归国家所有。谁是国家?工人阶级的代表共产党。共产党占有这天上地下人间的一切,历史上的王国还有比这个更富有更强大的吗?有了这样光明的前途,共产党为什么不实行共产主义?有了政权,一党天下可以统治万民;有了特权;可有凡人不能享受的快乐;有了全国财富,可以随便支配,无人管制;这一切正符合了共产党的最大利益。如果他们不实行共产主义,真是天地间最大的傻蛋了。


  再进一步说,到了共产主义社会,那些平民劳动者有了衣、食、住,而且可能相当丰富,在这些平民劳动者之上,统治阶级共产党不还是锦上添花,生活得更优裕吗?共产党的统治没有任何理由不实行共产主义,而且共产党说了千句谎言,不值得一顾,只有这句“为实行共产主义而奋斗”,却是由衷之言,我们不能稍有疑虑。因为这是符合他们这个阶级最大利益的。


  为了了解共产党这个特权阶级,我们不要为它的“民主”两字愚弄了。因为任何制度如果有了民主,便都能拯救其弊而返归正常。共产党口里说民主,实际绝对无民主,不但对被统治者无民主,对党内也无民主。一切都是少数人统治,天王圣明的统治,对被统治者所采用的民主制度完全是假的,是操纵的,骗人的东西。民主选举由乡级人代会到全国人代会,以至一切其他方面有关选举事项,一切人选由党操纵、摆弄、指派、命令。对党内也是同样的手法。所以不同者前者是被统治的,后者于选举上虽听上级命令,而地位是统治人的而已。


  共产党如其友人希特勒一样,绝对反对二十世纪的民主方式,他们说这是软弱的、分散的;他们所要的是独裁专政,专政下的“民主”。这个“民主”据我们考察确是假民主,连一点民主气味都没有。共产党以这个方式实行独裁专政,绝对排斥一切可以和它争权的阶级,绝对排斥这些阶级代表的政党,绝对排斥非共产主义的思想。这样才能符合共产党人的最大利益,使这个新型阶级立于不败地位。如果在其统治范围之内,允许有真正的民主,允许思想自由,“百家争鸣”,允许其他党派有独立自主的活动,那将使其绝对的统治发生问题,“共产党万岁”发生动摇。所以要彻底的专政,无情的斗争。在党——这个特权阶级——内也要有铁的纪律,坚决反对党内的宗派。因为不如此,这个特权阶级就很难保持地位于永久不坠。


  共产党这个新兴王朝,不似历史上旧王朝那样愚蠢,局限于一小撮人,而且死守,终至衰老崩溃。共产党与此相反,它扩大并巩固自己的阶级。它的方法是不断地吸收党员,不断地联系围绕在它周围的群众;而又不断清洗党员,不断地打击周围群众。这是又吸收又清洗,既联系又打击。这也是斗争的形式。靠拢党的分子,盲目信任党的分子,给他们个积极分子的帽子戴上,拉进党来,或是把他们放在信任栏内从事于党外活动。那些在党内有正义感的,明辨是非的人很可能起作用,很可能反对党的领导,这是危险分子,于是扣以“反党”、“右派”等等罪名,清洗出去。那些在党外的这类人也扣以“落后”、“右派”……等等罪名予以打击。这样作法,就是分化。有的被拉进来或得信任;有的被打击,陷于孤立。这样就造成相当数量唯利是图的人进党,或是团结在党的周围。党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中有不盲从党的领导,尚有良心正义,明辨是非者,就按上述方法清洗出去。如此川流不息的加强党的新血液,新力量;排出旧血液,旧力量。


  党是光荣、利禄、权力集中一身的,是一切私人利益的源泉;于是在红色政权下的人们,有相当数量的人想进党,而且是入了党。作了党员就一登龙门声价十倍,便处处有利可图,有权可施,有气可吐。但是党的大门不是普渡众生的佛门,而是武装到牙齿的统治衙门,一道铁闸隔断了万万千千的群众。衙门内的是统治者,衙门外的是被统治者。也可以说衙门内的是特权阶级,专为统治和享受;衙门外的是平民阶级,专为共产党服务。


  人间事都是充满矛盾,有利的一面,就有弊的一面。共产党高视了自己,武装了自己,光荣了自己;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圣的统治者,装饰自己的是各种特殊权益。但是另一方面,它以六万万人为仆从,为群众,自己筑一座高墙把群众放在墙外,发号施令,予取予求,墙外的万民——平民阶级就只有劳动,听领导,向党贡献所有。于是摩擦就日益显明,阶级的矛盾就因之发生。我在北京八年,亲眼看到人民普遍的冷讥热诮的诅咒党。而党和党员呢?真是作威作福,官气十足,处处摆出统治者的架子。不但我看到了听到了这种情况,就连毛泽东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之所以如此,是为提醒党员,如若如此下去,自己的阶级政权怕有江山不稳之虞;同时为了麻醉和缓党外的平民阶级,和供党驱使的尚未脱掉资本主义的尾巴民主党派的对党的不满。他在1957年2月发表的《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的大文章内,就是特别指出这个矛盾。他例举,党员与群众的矛盾,人民与政府的矛盾,城市与乡村的矛盾……。一目了然,这些矛盾就是党和人民的矛盾。他想借他的假开明,“让大家透一口气”,和缓这个矛盾。但是在“大家透一口气”中,指出了一手包办的“党天下”(储安平的话);指出了党脱离人民的现象,官僚主义;指出了党员奢侈生活,人民的饥饿情况……,这些矛盾就是新阶段中的阶级斗争。


  假开明不只是假的,而是阴险的陷阱,等到找出谁在说话,谁在说人民的话,就扯下假面皮,一声令下,大加讨伐。这就是轰轰烈烈的反右派运动。从此也就看出,共产党这个特权阶级的利益是与广大人民的利益互相冲突,一小撮人为了保卫自己的特权而向广大人民进军。表演的形式,是打击说人民心中话的人们,数目之多约以万千计;是镇压群众中的勇敢分子,如汉阳中学的教师;最后是以恐怖性的宣传大队向广大人民“说服教育”,“全民整风”。


  从这些活生生的事实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共产党在起事之初是少数的知识分子想“打天下”,目的是建立一个新式王朝;得了天下之后,自己的党便全盘特权化,想通过党的统治消灭其他阶级,走向共产主义。愈是走近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就愈显明党是特权阶级,统治阶级;党外的广大的人民便形成空无所有被统治被剥削的平民阶级。这两个阶级的矛盾只有日渐加深而不会日趋和缓。所谓和缓只是镇压力大的代名词而已。


  因之,我们可以总结来说,在共产党统治之下,只会有两个阶级,即掌握一切的剥削成性的特权阶级的共产党,和被统治被剥削的一无所有的平民阶级。而且这种形式愈是走进共产主义社会,愈为明显。绝不会像资本主义社会,有几个有物质基础的阶级同时并存。因为,这些个阶级,在共产党统治之下,已没有了物质基础。共产党所谓的“到了共产主义阶段,便没有了阶级的存在”,证之以今日发展的实情和趋向,那只是欺人的谎言。因为民族资产阶级,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在共产党统治之下,固在消灭之中,而新阶级的形成和划分是势所难免的。即一方为共产党统治剥削特权阶级之形成,另一方为被消灭的原资产阶级,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成员,一律降为被统治被剥削的平民阶级。


  以共产党所为所行发展的趋势来看,以我个人的体会和研究所得的结论来说,我敢断定,假如共产党的政权继续存在,阶级划分的前途,一定循着此种方向发展的。而两个阶级的斗争也会愈趋尖锐。



三、镇压机器


  共产党想一党统治,一个阶级统治,但是统治是要通过机构的。这个机构在现世来说,就是国家。据我们所了解的国家,不过是在某一定地区某一定人们组成的机构,它的目的是为人民的福利服务。不过,历史上有时这个机构为少数野心家利用,偏差的为达到其少数人的利益。我们可以喻国家为一公司,其股东是人民,人民推出董事会管理公司的事务;有时认为董事会不胜任和不称职时还可另选改组。但有时这个董事会为一些野心家把持,错误执行事务,而专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股东有时也对这样的强行霸占的董事会无法控制,这时董事会已不能按公司目的行事。但这只是一时的,经过相当时间不按公司目标行事的董事会还会倒台的,其方式有的经由革命,有的经由新人出来推倒这个坏董事会,而重新组织新董事会按公司的目标办事。


  共产党一开始就看重了国家这个机构,想利用它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他们对国家的解释是完全歪曲事实。他们说国家是阶级的独占物,国家为专政阶级服务。这是马克思的国家观,他把国家一些不正常的现象,作为一般的解释。共产党就想利用这个镇压的机器——国家,来达到其自私自利的目的。过去,我在研究马克思共产党人的思想时,虽也可指出他们的学说所包含的毒素,但总以为他们也许因为环境不好而发为气愤,共产主义也许有些大公无私成分。今日目睹现实,不但发现其学说邪恶,而事实表现更劣于学说百倍。共产党人常夸其党员品质高尚,斯大林说共产党员是特种材料制造的。从其欺骗、自私自利、伤天害理、毫无人性的表现中,他们真可谓是特种材料制造的;但须附上注解:最恶劣的材料。以恶劣品质的共产党人而援引恶劣的国家学说,明目张胆地声明利用国家这个机器来镇压群众,其残酷情况是可以逆料的了。


  共产党明言国家就是他们的,即所谓“无产阶级独占”而加以利用。当他们压迫人民时就利用它,不过添枝添叶地把被镇压的人民说成是反革命、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分子……,于是结论是应当镇压。但有时他们遇到困难时,又把国家形容成似乎是大家的,似乎不专属于这个无产阶级;如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斯大林求救于国家的幽灵,说是保卫祖国的战争,中共在韩战进行“抗美援朝”时,大题标明:“保家卫国”,唤起中国各阶层的人民的爱国心。按他们的说法,国家本是阶级独占的,共产党统治就是占有这个国家。国家就是无产阶级的独占物。为什么当他们有困难时就请各阶层人民爱国,而且各阶层人民所爱的国,是共产党独占用以镇压人民的国。这真是一个讽刺!一般人民比共产党天真,一提到爱国就联想到他们传统思想上所深印的国家,而忘却了新近共产党所教给的学说:国家就是阶级的独占物。共产党当政时,国家就是共产党。如果人民有共产党那样聪明狡猾,当斯大林高呼俄罗斯国家之魂时,或是毛泽东呼吁大家爱国时,苏联人民和中国人民很有理由“置之不理”,而反问一句:我们为什么保卫你这个阶级的国家!


  话说回来,我们还是谈共产党如何利用“阶级国家”这部机器来统治人民和镇压人民。它的政治机构,由中央政府到省政府、市政府、区政府、乡政府,一切由党包办;与政府级平行的有各级党委会,指导各级政府,如在省政府之外就是省党委会,指导省政府。虽然也有民选这一名词,但是无民选之实。这些政府都有所谓人民代表大会,参与会议的人,名义为选出,事实是由候选人名单提出到选举完成、都由各级党部指导。被选出的人是先由党部指定的,其中虽也有党外人士被选,那是党为了起影响作用而虚设的牌位。如此各级政府的发号施令就是党的发号施令,而且党除了名义上允许各级政府执行业务,它自己本身又随时发出指示,领导政府。人民就在党领导之下,规规矩矩地工作,生活。


  共产党透过政府发号施令之外,特别注重宣传教育工具。这套机器是学校按党的要求教育学生,报纸杂志,广播,电影等等都是这个阶级国家的宣传喉舌,透过它们改造人民的思想。思想的中心表面上是为社会主义奋斗,实际就是巩固这个阶级的政权,排斥打击非党的思想,这是想从内心里俘虏广大人民。这些工具日夜为党的统治服务。


  有了发号施令机关,有了麻醉人民的宣传机器,这还是不够的。单是欺骗说理,共产党虽已得了大利,但还是放心不下的。于是共产党又求最有力的工具作为镇压工具的核心——那是专指军队、警察和法院。而与人民日日接触的,特别是警察。我们先简略地谈军队、法院,以后特别来讲警察。共产党的军队是这个阶级政权唯一的保障。毛泽东于开始活动时就宣明此义,他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又说:“有枪就可造党……造文化,延安的一切,皆枪杆子造出来的”。军队和党政的关系是如此重要,遇有大事就出动军队镇压,平时军队则是这个阶级的“万里长城”。


  法院的任务本可以说是保卫国家法令利益和保障人民的权益。共产党的国家则偏重于前者而疏忽于后者。因为共产党把法院(监狱)视为保障这个政权的镇压工具之一。自从共产党夺取政权之后,头四五年法院的积案如山,而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反革命案件。我记得1954年在政法委员会上听到董必武的报告。他说:“重大的案件都已处理了,那就是杀的杀了,判刑的判刑了;较次要的案件尚有一百多万,未得清理”。他说有个违警小便的人在监狱里蹲了四年苦牢,无人顾理。据我们所知,这些较轻的积案,法院临时抓工,如大学生,街道代表,分工的代为清理了一批。但是此批清了,新案又来了,共产党的法庭是山阴道上应接不暇的。因为这个政权为求得自己的安全,毫不吝啬地施行逮捕,监禁,监狱满了就送往边疆劳动改造作苦工去。据1953年司法改革运动,主要虽是清洗旧司法人员出去,另一方面暴露了共产党法院的大批错杀、错判、错押的案件。


  共产党为保障它的阶级特权,是不惜人命和蹂躏个人权利的。对一个人有一点疑惑就囚禁起来,说话不谨慎也囚禁起来,有点历史关系交代不清也认为是反革命分子。共产党居心打击天主教,1956年夏我在上海视察提篮桥监狱时,就看到囚禁七八个月之久尚未定刑的大批男女老少天主教徒。我在视察上海杭州监狱时,得进监房询问一些犯人,我分别问他们所犯何罪,几乎异口同声回答是“反革命”。我索取他们的判决书一看,一点小事,一点过去历史,或是信疑参半的案子,一判就是十年,十五年,少则五年。等我问监狱的主管人,为何这等一律?他说:“法院的审判员体会国家的政策,是宁重勿轻,宁冤屈百个好人,不能放纵一个坏人。同时,国家也没量刑标准。”这是共产党的政策,也是审判员宁顾左倾,而免受右倾“对反革命分子宽大”的责难。


  共产党就利用法院这个镇压机器把成千万的人送去劳动改造,动以百万计的人丧了生命,大批的人住在监里,为共产党劳动生产。广大的人民在法院的法网笼罩之下,心中长留着阴影。今天是走动自由的平民,明天也许因莫须有的罪名被送监狱去尝铁窗风味,而在监里的所受折磨痛苦是超出人的忍耐力之上。共产党就以这样的残酷恫吓中国善良人民,不许乱说乱动。


  共产党利用镇压机器控制人民最普遍而又深入的为警察机关,毛泽东的打手——特务头子罗瑞卿是公安部部长。这个系统的大批爪牙被派到各省、各市、各县、各区去领导镇压工作。在民国初年军阀割据时代,一般人民讨厌警察而不怕警察,称他们为“巡警狗”,不过是夹着尾巴求食物的可怜东西。那时的巡警,不过抓抓小偷,维持交通,劝解人民争吵,干一些不关重要的事,而且常常碰钉子招来污辱。警察在文明国家本是负有庄重的任务。这个不必去讲。到了共产党统治的时代,警察机关被视为最重要的镇压工具;警察是经过严格选择和训练的。警察是神气十足,有锐利的目光,锋快的爪和牙,不是夹尾巴的丧家之犬,而是肥壮的警犬,它的鼻子嗅觉力特别强,咬起人来入骨三分。共产党的警犬是具有高度能力的,他们生活在人民之中,围绕着人民,人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管制与监视之中。


  共产党的警察制度,高级的是中央公安部,省的是公安厅,县市的是公安局,区的是公安分局,直到基层的公安派出所——这是一个直接管治百姓,监视人民的有效机构。公安派出所是分布在居民区,每一派出所管辖一定的户数,它管制人民的一切。试例举一下,户口由它管,凡人出门先要到派出所声明去处任务,何时回来,遇有客人来探,三日之内必须报户口,说明来处,身份,来此何事。警察以查户口为名,不管黑夜白日,随时进入民宅,问东问西,目光四射。居民若卖点私人的东西,必须由派出所盖印登记,你如由别处汇点钱来,也得写入户口簿上,以凭察看。据说前者是为防止偷盗,后者是防范反革命分子互相接济作非法活动。如果家人不和争吵,派出所出面干涉,教育一番。你如日常生活吃的好一些,初期有“闻香队”向警察报告,这就引起重视;你的钱哪里来的,你是享受的资产阶级。于是平时注意你的活动,捐献时或派公债时,你就是被勒索的对象。


  警察工作虽是深入民间,但这还是表面的,警察的后面还有街道委员会,它接受派出所的指示,一切有关动员,捐献,推广运动,了解各家情况,统由街道委员会负责;或用开会的办法,或派代表分家访问;它的任务也是警察任务,它必须按时向派出所报告一切情况。防奸细,防特务……,为其重要的任务。在派出所,街道委员会之外,每个人,每一户都有一种特派的使命,尤其是派出所认为的积极分子更须担当这个特派任务,那就是每个人都有责任监视其家中的其他的成员,每一户有责任监视邻居,凡是认为有可疑之处,随时报告派出所。每人每户的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监视之下,都有被检举的可能。在共产党警察统治之下,一家人夫妻不能相信,父子不能相信,兄弟姊妹不能相信,亲友间不能相信,邻居不能相信,每个人每个户都是其他人或其他户监视的对象。每个人生活在恐怖之中。共产党制造了黑云弥天,每个人都疑惑其它人是自己的敌人,是派出所的密探。每个人都为保护自己,作出最大的谨慎,同时又有些人为共产党指使陷害他可能陷害的人。


  所以,我们说共产党的政权是警察国家,这并不单指这个警察机关,是应把警察所布置这套警察网统统包括在内。在这个网里,谁人不恐怖,不惊心,不低头了?但于对付一般居民之外,在机关、工厂、企业、学校等等范围内,又有一套办法。平时在机关工作的人,一言一行也都被人监视,一句不得体的话也会被人报告,或是在检讨会里被人提出批评。每个人的背后,都有许多若隐若现的阴影,每个人都是另外人的监视者。这样就搞得大家精神不安,守口如瓶,说起话来满口马列主义术语,行起事来小心翼翼。在机关里,每个人都是囚徒,机关也如同监狱一样。


  在人民群中,正如在机关单位中一样,每个人都惊心怯胆,都不知何时何日大祸临身。只有党员、积极分子、警察……是自由自在,统治者的气味十足;因为他们是在自己所属的小天地中居于统治地位,一切在他们所管治的范围内的人都是他们的子民。但是他们在另一方面也是心怀小鹿,不知上级何时怒气喷到自己的头上。内部宗派斗争不知谁胜谁败,站在胜利者的一方固然盛气依然,不幸被圈到败者的一方,就有了吃不尽的苦头。更何况,他们之中也是勾心斗角,说不定什么时候,上了别人的阴谋圈套,或是真的犯了错误,被人检举,于是落水狗一样被人喊打。总之,在红色政权之下,一般人民和干部都日夜惶惶,有今天没明天;不知什么时候被装入囚车。党员、积极分子、警察,在为统治者当打手的时候,吐气扬眉,不可一世;但因内部有摩擦和斗争,也是心神不定。这就是红色政权恐怖政策所涉及的各个方面。


  一个特权阶级——共产党——统治着中国六万万人民,绝对地实行独裁专政。它利用国家这个机器透过军队、法院、警察阵雨人民,进行血腥的统治,恐怖的统治;而大书特书是为了人民幸福,自由,快乐,要实行共产主义。但先肥了的是共产党这个小阶级;先自由,快乐的是这个阶级;愈是实行共产,他们的权利愈大,特权愈高;而一般人则愈是走近奴隶制度的深渊,愈是梦想不到了自由,民主。因为自由民主和享乐,只有一个阶级有份,这个阶级就是惯于骗人以图自肥自乐自在的至高无上的共产党。马克思主义虽然被学者批评为病态哲学,但共产党所表现的事实又去马列主义十万八千里。他们充分表现自私自利,好大喜功,浪费资财,不惜民命,毫无人性的一个极端残暴野心家的集团。如他们成功,它将把人类文明送回到黑暗时代。而在他们迈向前进之中,这个特权阶级和平民阶级将有不断的斗争。人类文明野蛮的界限,就要看谁胜谁败了。


  真理正义胜利,就是击败这个邪魔共产党。真理正义失败,就是魔高万丈的时候。历史可能走曲路,但是它是正直的向前发展,这样一个集团特权阶级,是难容于二十世纪。但有良知良能的人,如不运用聪明和代价,它也不会轻易退下搅乱世界的政治舞台!



四、党的领导和宗派斗争


  共产党于长成之后,自然形成一个特权阶级,所谓政府就是它统治人民的执行机关。但是这个特权阶级最高形式的党,如何实行领导呢?文件里他们也讲“民主制度”。在人民选举中,在党的组织中,也都是开口民主,闭口民主。而这个民主确不是通常一般人所了解的民主,它是共产党盗用了这个人民喜欢的名词。在人民选举中,由下级的乡人民大会,到中央级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由候补人名单到选出的代表,一概由党指示、指派、圈定。这是一个公开的事实。因为党,据他们自称,是大公无私的,聪明睿智的,有这样的领导责任。他们称道这是“民主”。


  共产党对这样的“民主”怎样来解释呢?它的掩身法是什么呢?请看他们所提的“民主集中制”。毛泽东说:“在民主基础上集中,在集中指导下民主,它是民主的,又是集中的”。据我了解的真实情况,他们在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中,允许发扬民主,“知无不言,言者无罪”。待代表们发言之后,党再按群众的要求,作出指导,实行集中。这在表演上似乎还可说得过去。实际上,代表们在发言时,已经受了经验的教训,以过去千千万万人因知无不言而吃的苦头后果,谁还敢知无不言。这就说明在会场中绝对不可能“发扬民主”,更何况被选的人全是由党指派圈定,哪里还有民主。事实上只有集中。


  毛泽东掩护其“假民主制度”,曾不断地说:“我们的民主制度工作方法,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意思是说,接受群众的广泛意见,“民主基础”;经过整理分析作出指导,再送到群众中去,“集中指导”。实际上,群众所反映的意见已经是党指定的意见,而党最后指导的原则,早已在独裁者的办公室内作成了成案。揭穿来说,民主是假的,指导确是真的。这才完成了独裁专政的真正理论。“民主集中制”,就是独裁专政的别名。因为二十世纪是民主的时代,愚弄人民不能不盗用“民主”。


  共产党对人民如此。党内如何呢?在党内也是讲民主集中制,既民主又集中。而共产党常向外界夸口的,就是党内民主。实际说来,这也是一派谎言。在党内各级组织常开会讨论,或是选举各级党的领导人,他们的作法在党内也是对付人民一样,一切都是内定的,指派的。发言有范围,选举有腹案,哪里还称得起民主。而且在党内有铁的纪律,有领袖的意旨,谁敢碰这些东西。如果谁敢违反纪律,谁敢向领袖的意旨挑战,那就是准备被清洗出党。如果真有大胆民主的发言,而且人数不少,那就形成了党的领导权的争夺战。在苏联有过这种情况;托洛茨基和斯大林的斗争,在会场上“发扬民主”,在会后动刀动枪,托洛茨基派走上走死逃亡的下场。在中国共产党未得政权之前,陈独秀、李立三、王明都在“发扬民主”的斗争中被斗下台了,最后上来的是抓住时机予敌人以致命打击的胜利者毛泽东。发扬民主就是向领导者挑战,就是争夺领导权,一场嘶杀之后,胜者为王。这是现实的共产党的“民主集中制”。


  我在红色中国亲眼看的是这样情形:无论是在什么会上,大家讨论什么问题,绝对多数是按领导意图发言,遇有“落后分子”不明真相地很诚恳地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于是先有“卫道”的积极分子予以批评打击,最后总是共产党领导人面色严肃,杀气腾腾地给你一个回驳,而作出他的结论。这结论就是党的指导。民主,民主,在红色的中国,真如古诗所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共产党的“民主集中制”既是骗人的,绝没有民主味道,但是集中确是事实,因为集中指导才符合于独裁专政之道。可是集中之后,集到最高级,谁来作最后的指导者呢?列宁说过,这个集中指导要透过集体领导。在共产党来说,就是中央委员会或它闭会期间的常委会或政治局来负这个责任。但我们翻开所谓工人祖国的苏联党史,和我们深知的工人阶级领导的中共党史,就根本没发现这回事。斯大林以党总书记的身份,在苏共第十七届党代表大会之后,把大会所选出的139名中央委员及候补委员里的98人,即70%,逮捕及枪毙(大部分发生于1937—38年),政治局委员幸存者无几(注一)。中共虽没大杀领导人,但是采用了釜底抽薪办法,就是大杀反对派的党员群众。几次争夺领导权,如清除陈独秀,清算李立三、王明,大批共产党员都死于当权派的手里;反对派有的落荒逃走,如张国焘;有的认罪低头如李立三、王明;有的自杀,如高岗。


注一:《赫鲁晓夫清算斯大林的秘密演说》32页。



  集体领导,原则上是被承认,事实上是被否决。斯大林一手遮天否决这个集体领导于前,毛泽东否决这个于后。就是以清算斯大林成名的赫鲁晓夫,虽口口称誉集体领导,斥骂个人崇拜,到头来他也必定走上个人的独裁专政之途。这是共产主义制度的必然结果。举一个他自己所说的例子就可说明。当他在莫斯科二十届党代表大会上指责斯大林的罪恶时,座中有人递上一个纸条质问赫鲁晓夫说:“你是中央委员,当时你为什么不说话纠正斯大林的过错?”赫鲁晓夫接到纸条之后,在台上即刻请送纸条的人站起来,如此三次催问,终看不见座中有人站起。赫鲁晓夫于是当场回答:“我当时不敢站起来,正如送纸条的这位同志”。这在赫鲁晓夫谈笑风声的当时,虽有一些幽默,但说明共产主义制度下一条真理:斯大林在台上时,台下的中央委员或大会代表不敢站起来质问其过失,如赫鲁晓夫其人;在斯大林死后,赫鲁晓夫以开明者自居清算斯大林的时候,在其高唱民主、集体领导的时候,他站在台上,台下送纸条的人不论其身份为中央委员或大会代表,有秘密送纸条的勇气,而无勇气站起来承认这纸条是他送的。这就是共产党民主的气氛,这就是所谓集体领导的写真。


  共产党的民主集中制是骗人民和党员的,集体领导又是骗党员,尤其是骗高级人物。按之共产党的性质,集体领导没有不走上个人独裁者的道路,因为党内党外全没民主。民主的真意,不是单纯地举手和填写选票,共产党也有这套手续而不能称为民主者,因为举手或填写选票的背后有个力量,不让举手或填选票的人行使自由自主的意志,他的意志是从上面发下来的,他是机器照上级指示行事。在共产党的统治下,党内党外,谁不听从上级的领导,就被说成是反党,反人民。在高级的人物中,如中央委员,谁敢向真正领导者提出相反的意见?任便组织章则规定集体领导,他们有份领导,但是发表与真正领导者相反意见的人,迟早会被诬以反马列主义或反党的罪名,清洗出去。在斯大林时代的集体领导美名之下,把大批的中央委员和政治局委员活生生地送进坟墓。赫鲁晓夫上台不久,高唱集体领导而且是以反斯大林作风愿以身作则,大家才把他捧上台来;将及两年,他就把集体领导中要人如莫洛托夫、马林科夫、卡冈诺维奇、谢比洛夫四人打出领导的圈子,最近又把布尔加宁打下台去,科以反党罪名,送到边远的地方。马林科夫是发电站站长,莫洛托夫是驻外蒙大使……。赫鲁晓夫在举世观瞻之下,暂时还未好动用“杀”字。但从各个角落来看,赫鲁晓夫也势必走上全副武装的独裁者的途径,因为共产党的制度只能产生独裁。何以共产党制度必定产生独裁呢?因为它没有民主、没有自由,这就没有从容坐谈国家大事的缓冲机会。谁同意当权者的意见,或者说拥护他的意见,这人就是忠实同志,马列主义的真信徒;谁持与当权者相反的意见,这人就是野心分子,马列主义的叛徒。于是在领导层中所谓集体领导根本不可能,谁若在当权者外另有主张想集体领导,他就得准备掀起党内的斗争。成者为王,败者为囚。赫鲁晓夫就以集体领导者自居,把马林科夫逐渐排斥下去,他居正位,口里还不断说些骗人的集体领导的鬼话。


  中国共产党是“以俄为师”的党,一切抄袭苏联,苏联的“民主集中”以及独裁专政,正合乎毛泽东由“打天下”到一手统治天下的口味。本来在中共得到政权之后,毛泽东一步一趋学斯大林的独裁专政,把列宁的集体领导原则早已置之不理。(实际上列宁的这个原则,根本也不适合共产党这个组织。)正当毛泽东想冠带表演斯大林式的独裁者角色时,忽然斯大林死了。平常呼“斯大林万岁”乃改成“以马林科夫为首的苏联同志万岁”,未几赫鲁晓夫又高唱什么列宁博物馆中的“集体领导”制,毛泽东心中甚感不快,扮演独裁将成,被人浇了冷水。北京的个人崇拜空气,为之减色。游行不高举领袖们相片了,毛泽东进会场不许大家像过去一样肃然起立致敬了。于是“集体领导”的牌子,抬到了怀仁堂。中国共产党俨然尊重赫鲁晓夫的号召了。


  中国共产党真正实行集体领导了吗?没有的事实,鬼才相信呢!中国还是毛泽东一人的领导,大事的决定权握在他一人手里,他虽在集体领导的美名下,但他是高出于其他领导人之上的;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陈云、彭真等等,都是拥护“主席”的忠实战友同志。


  共产党以枪杆打天下,还是以枪杆治天下,共产党同样的可以枪杆治党。因为在没有民主的制度下,人们所用的或是所看见的,唯有力量。除了力量之外,则别无选择。斯大林的专政,毛泽东的专政,同是枪杆的产物。当独裁者统治力量压倒一切其它势力时,他是“吾皇圣明”,他的力量压不住时,起而代之者会以叛党之名,马林科夫由上台到下台是最近例子。如此说来,共产党内是充满了权力斗争的故事,所以有不断的清党。毛泽东不断叫党员洗脸,洗去尘垢,干干净净拥护他的领导;洗不干净的人——对他有三心二意的人,就是资产阶级的残余,是右派分子,是阶级异己分子,是党的敌人。


  中国共产党虽然有了马列主义旗帜,有了民主集中制,有了集体领导的诺言,有了沉重的镇压机器,但是党内宗派活动依然存在。所以中共每次党内整风运动,都标明以打倒宗派主义为主。宗派主义在无民主的共产党制度下,必然存在。不过,在党的清洗斗争时,不大敢露头,一露头就被打下去;或是露了头,因为实力充足就上了台。赫鲁晓夫在斯大林死后,一露头就上了台,就是例子。但相反的,用赫鲁晓夫的话来说,他的列宁研究小组若在斯大林当政时露了头角,他的脑袋早就搬了家。


  中国共产党内部是充满了宗派,就是他们所说的山头主义,这是有些历史来源的。共产党打天下的时候是收集天下流亡分子,确是很复杂,在打游击的当时又不能集中训练,于是在陕北有高岗的山头,华东有陈毅的山头,在东北有林彪的山头,华中有刘伯承的山头,山西有彭真的山头,有太行山山头,有吕梁山山头……等等。这些山头的形成是很自然的。他们虽名义上是在马列主义的领导下,实际上所受的马列主义教育很少,大家忙着打仗,哪有工夫钻研主义。但这群分在各方的党员,他们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患难相共,思想意志很为接近,自然就产生一股粘力。在分散的当初,还不以为相亲相助的可贵,等到天下一统,他们就特别感觉到过去一起工作奋斗的人们的可亲可靠。这些人们在遇到困难时,或是作权力斗争时,就容易守望相助。但是这是违反党统一领导的,违反个人独裁专政的,于是中央一整党,就提出消灭宗派主义,意思就是整山头。最近在反右派之外,在共产党党内又出现了“新修正派”。据报道,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化部长陈沂就以此罪名被斗争的。又出现了“地方主义派”,“分散主义派”,如浙江省主席沙文汉等人,山东省党委常委,副省长王卓如、袁子扬等人,广东省副省长古大存、冯白驹等人,都是以此罪名被开除出党籍或是被无情斗争。此外,在行政上,毛泽东怕出现独立王国,乃于政权初定,就取消五个大行政区,其着眼点就是消灭山头主义。


  共产党党内的宗派斗争由来已久,过去存在,现在依然存在。关于过去争党的领导权所表现的宗派斗争,如陈独秀、李立三、王明、张国焘等人的被整下台,这已是人所尽知的事,我们在这里不便多谈,而且是过去很久的事,谈来也只作史料而已。唯自中国共产党取得政权之后,高岗——饶漱石联盟却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林彪打入冷宫,也是一件公开的秘密。其他零零碎碎的派系斗争,不胜枚举,这都是共产党内宗派斗争的显著的表现。


  高岗以当年在陕北根据地收容逃窜的毛泽东为自己莫大功勋,并且自己在党内在军方都有相当的势力。在党遇为难之时,他是功臣,在党成功之日,虽已封侯拜相为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之职;但他在党内,还是受刘少奇的钳制;行政上虽身为副主席,同时还兼东北人民政府主席,他又受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钳制。他们总以为高岗为眼中刺,而高岗又以自己功高,不肯俯首,于是他就利用东北的“独立王国”和中央对抗。但是衡量起来自己的力量还是孤单,乃又联络华东军政委员会主席饶漱石为之助手。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争党的领导权,而斗争之时高唱要“清君侧”,简言之,不反对毛泽东领导,专反对毛之左右手,那就是刘少奇和周恩来。


  高岗——饶漱石联盟是有一套做法,如果实现,党内可能有流血的斗争。不过谋事不秘,与谋之人当中有毛泽东的特务,未及事发,先被告密。于是于1954年初,中共中央以开会名义召高、饶入京,一入都门便是“牢门深似海”,永无重见天日的希望了。


  清洗高、饶是在1954年春天,毛泽东要了一套把戏,借口回湖南家乡过农历春节,闪在一旁看龙虎斗。党这时在北京开高级会,在刘少奇主持下斗争高、饶。在斗争时,刘及其党羽尽数高岗的罪恶,高则分辩颇不服气,然自知既被斗争绝难幸免,乃当场拔枪要行自杀,为卫士夺去,未如所愿。而毛泽东书就的高、饶罪状,由刘少奇在会上代读。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副主席高岗,华东政府主席饶漱石,未经法院审判,就被党私自囚禁起来。不久高岗还是实行了自杀,饶漱石终身囚禁,爱妻也在党的强迫下,另嫁其他同志。高岗事件在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的胜利中结束了。


  林彪这个人对党功劳不可谓不大,他于1948年打下了东北,奠定了共产党胜利的基础,然后又率领百万东北健儿入关,占领华北、攻夺江南,他的势力真是“功高震主”。毛泽东心神不安了。虽对林彪为中南军政委员会主席,但不给他到任。让他以养病为名,实际等于让他退休。林彪虽不一定有病,但必须休养;于是住在北京,去俄京,都以养病为名。据他的一个部下和我一个朋友讲:“林老总和我们一行人在中南区没有事让我们作,简直没有让我们到机关办公。这回中南军政委员会结束,我们是狼狈不堪的。”


  林彪是胜利的悲哀者,现在虽在名单上担任国务院副总理,和身为元帅,最近党八次代表大会二届会议又被选为副主席,这只是徒居其名,在国务院的会上从未有林彪的足迹。林彪的没落也是宗派斗争的下场。他之所以未如高岗名正典刑,实在他是居于可疑之位,尚无可资责难的活动。


  共产党是不许党内有宗派的,但事实上宗派不能不存在。大的宗派就是党的正统,小的宗派只若露头就得打击。中国共产党明知党内的宗派不少,山头不少,故必须不断地整党,不断地斗争,不断地清洗。大宗派能镇压住小宗派,那就是党的太平日子;宗派斗争强烈化,那就是党的灾难。


  共产党内的宗派问题是会与党共生死的,因为宗派问题就是权力争夺问题,是争领导权的问题。在共产党的统治下什么都是空的,无保障的,只有权力在手,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所以党正统的内在敌人,就是宗派。至于谁是马列主义,谁是反马列主义,那本无一定标准,它的标准是谁当权,谁的话就是马列主义。而且我们看到共产党统治以来,今天这样作,说是合乎马列主义;明天那样作,也说是合乎马列主义;例子甚多,不胜枚举。举个显明的例子,就可以概括一切。在解放战后,骂国民党蒋介石是“卖国贼”,墙皮上标语是“彻底铲除卖国贼蒋介石”……1954年发表宣言,要武力解放台湾……这似乎是合乎马列主义的国策了。但到1955-57年,毛泽东一看形势不对,乃又改了腔调,主张和平解放台湾,高呼国共第三次合作,不呼“蒋贼”而呼“蒋先生”了,台湾的“领导人”了;……这又是合乎马列主义的辩证法。这个例子是最显明的,其他诸如此类者亦甚多,可见他们是随便解释马列主义的。马列主义是他们骗人的工具,也是在党内吓人的工具。但是党内人士都熟习这一套,马列主义限制不了野心的共产党员,他们眼睛看到的是权力——和权利。


  据我的了解和体会,在共党内争权夺利的斗争是永远不会停止的,宗派主义也永不能消灭。这因为导源于权力和权利的斗争。我在红色中国参与这个政权几年之久,深深体会到讲争权夺利在任何制度下也没有比共产党制度下这样厉害。因为权力是一切权利的来源,故党人拼命争权力,有大批人因争权力,脑袋搬了家,最近的高岗就是很好的例子。有的人争不到权力转而争取权利。这虽是小事,但在共产党制度下也来得分为显明。党员在这方面是分毫必争的。争官级是拼命的事,自然不必讲了。其他如争住所,争汽车、争待遇、争吃小灶、争戏票、争坐次、争……共产党人也是红着眼睛去争的。因为住房分大小好坏,汽车分新的旧的,待遇分高的低的,吃食分好的坏的,戏票分前排后排,坐次分高分低……这一切大小、好坏、高低、新旧都是分阶级的,都是地位重要与不重要的分界线,都是革命光荣等次的划分标记。所以党人拼命地争。在旧时代,我们认为这些争是可耻的,是自私自利的,但在共产党制度下,争这些东西是家常便饭的,是每个人应争的权利。从这里看出,共产党内的阶级性很强,从这里看出党内斗争的无时或止;从这里看出,共产党自私自利的相貌。共产党所高唱的“大公无私”、“先人后己”那一套骗人的滥调,完全破产。共产党开始讲斗争、争夺,自己本身又是争夺最厉害的集团——而且是为争夺私利而恬不知耻的集团。



五、特权阶级的生活


  共产党常自诩说:共产党员品质是高贵的。斯大林且说共产党员是特种材料制造的。就我个人讲,在我未看过他们的生活和行为时,在我脑里,也曾有个时期,以为一个革命政党的成员一定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虽不同意他们的思想和方法,但我对他们有几分敬重之心。最近八年与他们相处,得以看到了他们的生活,我这点敬重心也烟消云散了。


  一般人都会想到,一个出自草泽民间的党,在未得势之前,过的是穷苦生活,尤其在中国这个落后社会的民间,生活都是很苦的,这个党的成员,一定已养成吃苦耐劳的俭朴作风。共产党曾咒骂当时的统治者,站在人民的痛苦上过着腐化奢侈荒淫无耻的生活。一般人以为共产党得势之后,一定一反前者,不会重陷覆辙。这个想法可算一般人对共产党的估计和期许。可惜这种想法都落了空。共产党人的享受、排场、奢侈、腐化,真是一般人所想象不到的。


  写共产党人的生活花絮,本可成书,但这里的篇幅是不允许这样作的。我只能根据实情,描画一个轮廓。同时,我还要请读者注意,中国共产党人是处在穷苦不堪的今日中国的社会,它不是物资丰富的资本主义国家如美国,也不是号称革命三十年后已到社会主义阶段的苏联,中国还是第二次大战和内战后疮痍满目的国家。人民住的是破房子,在人口密集的上海,平均每人占二公尺房间的地位;吃的是杂粮,在穷苦地区,吃的是糟糠、树叶、野菜;穿的是粗布,在穷苦地区的人民穿的褴褛不成样子,有的地方一家人只有一张棉被,在贵州山区,在西北甘肃,甚至一家人只有两条裤,十七八岁的姑娘出街还裸着下体。中国的经济情况,平时是如此,若遇天灾:如水灾、旱灾、风灾、雹灾,该区人民的生活痛苦情况,更难以想象。这是中国人民真实的生活。有了这个背景,在我们描述共产党人的生活——一个以改善人民生活为号召的革命党人的生活,才能突出的惊人。


  论生活标准和生活方式,若说可以论断的话,那是以那个国家的经济条件,论断生活水平的高低,以那个国家的风俗习惯,论断生活方式的正与不正。同时加上人们的理智,论断是否合理。如果我们说共产党人奢侈,纽约的百万富翁或以为不如他们的更奢侈;如果我们说共产党荒淫,色情狂分子或者摇头以为不如他的更荒淫;如果我们说共产党人不惜民命的浪费,罗马皇帝尼罗在坟墓里还会不服,说他的浪费有甚于毛泽东十倍……诸如此类,争辩下去就很难论断。


  我们叙述共产党人的生活腐化是事实,我们之称其为腐化奢侈,是以中国社会的经济条件和社会背景为标准。然后听者才能比于自身,如美国奢侈的百万富翁和千年前的尼罗皇帝;述者才不碍于口,以中国情况为背景,根据实情,作公正的述说。


  人们生活的大轮廓,在物质方面是衣、食、住、行和声色。我们就以这个范围介绍共产党人的生活。在住的方面,1948年前,党的首脑在延安还住窑洞,1949年后搬进了北京中南海勤政殿,他的大小干部进占了北京、天津、上海……最好的楼房,他们和资本家换了班。原有的陈设看来已经很好,他们还要修整一新,添设更多的更好的家具。地毯必求特制,沙发必求舒适,浴池面盆必要进口货,花园必求精美,仆役上下奔走如云。如果你访问这个住居,关上大门,放眼一看,这决不是穷苦不堪的中国,而是纽约富豪的别墅。


  但是原有的楼房究竟有限,共产党人花费人民的血汗积蓄,倒是很有气魄,于是由北京作起,在全国各大城市大批修建要人的住宅,建筑要新式的,设备要摩登的,这样才合乎新贵族的口味。于是你每到了一个城市,不管城级是大是小,凡是一片新建筑的地方,就是新贵晏居之所。


  此外,在大小城市,除了原有的一级的旅馆作为招待外宾和干部的招待所,还一律建筑一些新的大楼专为贵宾和要人的来往居住。据我所看到的,只有上海因为过去外国人遗留下的洋楼、旅馆甚多,故未见建造新的,其余地方都是场面一新。这些招待所,人民固不能住,就是摩登式的大旅馆,人民纵然有钱也不许进住,如北京的北京饭店、和平宾馆、六国饭店、前门饭店、西郊宾馆、新侨饭店……上海的锦江饭店、百老汇大厦……天津原有的利顺德饭店、泰来饭店……这些个新起的和旧有新修的大旅馆,除了被招待的外宾归侨和干部有资格进住外,所有中国人民是只有资格远远站在墙外企足仰望一下而已。


  从前帝王一得天下,忙着修建宫殿、王府、宫邸、和衙门,今日共产党这群新贵也忙着作这等事。不管老百姓生活如何,任便万万千千的老百姓住草棚子,睡在土地上,新贵们必要住高楼大厦,睡在西梦思式软底床上。共产党动则说:“为人民服务”,实际上,他们的高贵生活是建筑在人民的饥寒的痛苦之上。当寒冷的冬天,人民无钱无力买煤取暖冻得手裂足破的时候,北京的各新贵住宅的高大烟囱冒出如风柱的黑烟;里边是如八十度的夏天,穿着衬衫,汗津津下。这真是天堂地狱的分别。新贵“革命”有功,应上天堂;人民革命有罪,应长久蹲伏地狱。所谓改善人民生活,只为改善新贵的中上级干部,人民两字只是被有意错用的幌子。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一次我坐三轮车和车夫闲聊,当我们路过新扩建的北京饭店时,我故意说了句:“这楼造的很漂亮。”他顺便回答我一句带有讽刺的话:“好啊!多盖一些大楼等到共产主义时,我们好去住!”这话表面看来是没毛病的,而内里的含义,却是意味深长的。又有一次,在一个朋友家,看他们修理房顶,休息时间我和工人闲谈,问他们工作情况。一扯到他为某要人修筑楼房的情形,他形容那楼造得如何讲究,内里设备如何周到精致等等,于大夸工程之余,最后他叹一口气:“这得多少钱啊!”他拂拂自己身上的尘垢,有些失望之色。


  其次,我们再谈谈新贵的“食”。本来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吃食本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过去在旧时代,只若是小康之家,你若肯出钱就可买到猪牛肉和鸡鱼之类。但在共产党来了之后,食物成了问题。米是在统购统销之下受了管制,农民只能有收获量中的一部,说来都是不够吃的,于是补充的是野菜,杂粮等等。城市的人是被规定数量,配给足者只能果腹,多数人是吃不饱的。食的油,在乡村每人每月配给二三两,在城市每人每月六两到八两不等。猪肉是经常买不到的,有的城市限制每人每次买两角钱的或五角钱的肉,多数人是买不到的。谈新贵食的问题,是在这种背景下提出的。


  外边人只知道中共的上中下三级干部是有小灶、中灶、大灶之列。小灶为高级首长专享,中灶为中级干部的伙食,大灶是为一般干部用的。这已粗略说出上中下的区别。但是等你进到幕后一看,上中级“首长”不但有富丽辉煌的“公馆”,还享受着吃不尽的山珍海味。至少我看见过的部长级的人们,全系如此。每家都有很有名的厨师,过去侍候王公和军政大员的厨师都侍奉这个新主人。在要人公馆,我吃过溥仪“宣统皇帝”的御厨师,所作的中菜西菜。此外,各大饭馆的名厨师,也都调来各“公馆”侍奉。我每在各“首长”家食饭,他们必津津地夸耀他们的厨师过去侍奉过哪位名人,或是由某大饭馆调来。从这大批厨师的征调到“公馆”,你就可以知道他们吃的不是白米咸菜,而是鸡鸭鹅鱼,山珍海味了。那么在中国不是限制买肉和食油吗?这对权贵是例外,他们有特许的购肉购油券,市场开市,先有卡车或吉普车排列成行,有肉先供他们取用,剩下轮到人民头上的些残皮碎骨。“首长”们在家中吃喝还不算,最热闹的几乎成年大摆宴席,一摆就是百桌以上。北京饭店、和平宾馆、新侨饭店、怀仁堂……是这些宴会的中心点。你几乎每天可以看到晚饭的时候,北京饭店门前摆上六七百辆汽车。不到过北京的人难以想象,到过北京的人就司空见惯。原因是在北京会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每年开会一次,每次千人以上,政协全国委员会每年开会一次,人数也在千人以上。各民主党派包括共产党每年开中央委员会一次或大会一次,人数皆在数百人到一千人。中央三十几个部每部每年至少有一次专业会议。此外就是大批招待各国的访问团、观光团、文艺工作团、贸易代表团等等。所以北京不只共党的首都,还是大吃大喝享乐的所在地。我们不少朋友——红色政权的新贵——为了吃宴席,闹了胃病。过去民间有个传说:“李闯王到北京,正赶过新年,大摆宴席,他看见热闹很开心,于是下令天天过年,一连过了十八天的年。本来命中注定他的命运有十八年的天下,因为连着过了十八个年折损了他的福运,所以过了十八天被吴三桂引进清兵把他赶出北京,失掉了天下。”这故事未必属实,但这是民间对权贵享乐的一种反抗表现。共产党在北京,天天大摆宴席,天天过年,在老百姓眼里,这就是“折福”,这就是以人民的财富铺张浪费,也就是人民无声的抗议。


  其次,再说到“行”,这是交通工具问题。中国人民在乡间多是步行或骑驴马,乘自行车……,在城市乘三轮车,骑自行车,在大城市有电车和公共汽车,只有新贵才许乘汽车,而且高级首长特乘专车。共产党在分配车辆时特别着眼阶级,官大的,地位重要的坐头等好车,次要者次之。就如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一级的人物乘坐从苏联买来的吉士,部长级的坐苏联的吉摩,部长以下乘坐美国的汽车,或是苏联产品胜利牌,再次就是机关公用车,那是一些杂牌旧车。共产党取得政权之后,新贵们除了争夺好楼房外,就是争夺汽车,国民党时代留下的汽车都被分光了,但是新贵太多,汽车日感不足,于是从苏联、波兰、捷克,订购大批的新车,北京已成了汽车的都市。不过汽车聚集的地方是党的机关,要人公馆和招待所。人民是无份乘坐汽车的;纵然近二三年来北京有公营出租的旧破汽车,多是为了补救机关的车辆不足,人民是不易租到的;而且人民已成习惯,谁敢凭空乘坐汽车增加自己的困难和被监视。所以在各大城市有个显明标记,坐汽车的必是要人或中上级干部。你若想分别阶级,汽车是最好的标准。党政机关的门岗是很严的,假如你是平常人,甚至干部,如没坐汽车而到这机关办事,必致被盘问个底朝上,方才允你进去。假如你是坐汽车的,门岗不加盘问一挥手便放你进去。但这也有例外,中南海毛泽东住所的地方,府右街的国务院周恩来所住的地方,虽有汽车还要看入门证的。


  新贵们的汽车本来说是为“首长”代步办公而用,但是太太看戏坐汽车,少爷小姐上学坐汽车,每天晚上戏院影院门前是摆了汽车的长蛇阵。在炎热的夏天,人民在街道上步行,权贵的汽车飞过,尘土蔽天。在寒冷的冬天,汽车飞过,留给人民面上的,是冷风夹着灰尘。真是使人有:“可怜天下父母心,生兄当为共产党”之感。


  现在用几行字谈谈共产党的“衣”的问题。当共产党穿着褴褛的衣服进了城时,城市的人都钦佩说:“看人家共产党人多俭朴!”于是成了一种风气,大家学共产党的朴素。不到一年满街都制服化了,不问男女都穿着大同小异黑蓝色的制服。而且当党进占北京之初,积极分子在街上看见有个女人穿着毛想外的狐皮外套,他就向前干涉,故意污蔑说:“站住!真奇怪,狐狸才穿毛向外的皮袄;你是人,怎么变成狐狸?如果你是狐狸,就用四蹄走罢!”共产党人当时看到城市资产阶级这种打扮,真是有点生气。这也难怪,因为他们是由乡下来的仇恨资产阶级那种吃穿的共产党。


  在全国人民热烈学共产党的朴素时,共产党首脑人物,一进城就换了新装,西洋毛料的制服,冬天是狐皮,貂皮外套,海龙皮领,水獭皮帽。于是共产党由上级到中级实行这样的打扮,如果你未到过北京,你总可在画报上看过这群相貌。(但狡猾的共产党人有时也扮俭朴相,登在报上,给人民看,表示自己俭朴,毛、刘、朱、周四人最近一张合像,穿着布制服,登在报上就是这个用意。)老爷如此打扮,太太也不能落后,于是也照样地穿呢料、穿皮袄,小姐、少爷也都摩登式地打扮起来。于是在旧货拍卖行里,左翻右看的主顾,多是共产党人;在百货公司买穿买戴的多是共产党首长,出入大饭馆衣帽整齐的多是共产党人。


  在共产党人穿戴上中国最好的东西时,他们发出号召“要美化中国”,不反对人民穿好衣裳。尤其是在五一节,和十月一日国庆节大游行,事先动员人民,尤其是学生,要穿过新年的衣裳。中国人民在七八年的无情压榨下,已经是穷到入骨,谁还有钱制作新装,学生们回家向父亲索制装费,多数的父母是报之以泪眼。于是大家翻箱倒柜,把十年前的旧东西翻出一些,互相借用,扮演天安门前服装表演游行大会。在观礼台上一看,据我目光所及,五一节因天气已暖,女学生花洋布的服装较多,看来还好,市民的褴褛行列,就很难入眼。到十月一日游行,天气已凉,除了学生于过天安门十分钟时脱去披盖的东西,露出五一时的花色服装外,大队人海是一个蓝黑的队伍,类似向穷困进军。而在天安门上的首长,和在观礼台上的高级干部,和东西洋外宾,倒是衣香鬓影,有一种富贵气象。


  最后,我们谈谈共产党人的“声色”。本来“食色性也”,娱乐是生活趣味的一种,绝不可少。不过这应有一定的范围和限制,过分就是为社会不许,召来物议。对于女色,共产党人在革命期中是很随便的,有一杯水主义,就是说男女搞了一气就算了,事之轻易有如喝一杯白开水。当初在地下工作,男女一起,为了掩护安全,本是同志就装成夫妇,“喝一杯水”也就算了。同时红区女性不多,尤其是出色的女性更少,她们若不为首长独占,同志们就大家喝一杯水。这也是难怪的事。但到共产党取得政权,表面上摆出严肃的面孔,大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空气,面骨子里花样翻新。可惜红色中国的官报不许报道桃色新闻,假若允许的话,恐怕连党的宣言指示,都会被挤得找不到空地刊登报端的机会。


  共产党的中上级干部革命多年,从前是青年后生,“革命”成功时,多数已是年近半百,有的到了花甲之年,但是不论是独身汉或是有妇之夫,一朝有权有势富贵荣华,春心就动荡生波,想要饱尝春色,常住温柔乡里。古代王侯将相都是如此的,中国共产党以“打天下”为己任,打下天下不能不享这份艳福。


  毛泽东作了四次新郎,最后的新娘蓝苹,在“革命”成功后已是徐娘半老,她常以憔悴的面貌出现于众人面前。最近三四年我们已经看不见她这副忧愁的面貌。据暗地传说这位在延安时期“主席”的爱宠已经放进冷宫以泪水洗面了。当她在延安被“主席”看上时,“主席”曾深夜提着灯笼遍访党内各要人说:“不娶蓝苹就不能革命。”而今也许不冷落蓝苹另求新欢,就不能实行专政了。二号头子进北京前,就看上一位助产学校的学生王光美,王光美作了刘少奇入幕之宾,刘少奇的前妻埋头于共产主义革命。朱德司令在军阀时代,本前后有七个姨太太,到了北京,普遍传说他娶了梅花大鼓名演员花筱宝。自从这个传说一出,在过去她献技的西单商场再也看不见她的芳踪。统战部副部长徐冰,恋上了电影明星张瑞芳,若不是他老婆张小梅有力量,以及三反运动的帮助,徐冰和这位电影明显一定是双飞双宿的鸳鸯了……


  本来共产党作事什么都是秘密的,男女关系更是秘中之秘,但是高岗死后,党中央指责他,在东北一时期中,曾奸污过一百五十名以上的妇女,而且东北人民政府公安部王部长,是他这行把戏的引线人,为此王部长在高岗死后,还作了检讨。有这一个例子,使我们想到住温柔乡里的党政要人生活是够腐化的了。


  让我们再举几个例子,说说中下级情况。


  北京有个文工团,党的领导人奸污了二十九个女演员。某地一个监狱长奸污了六十九个女犯。广西省一个高级首长雇佣一个资产阶级出身的女秘书,硬要和她恋爱。她有次躲避回家,这位首长派遣警卫员拿着手枪逼着这位女秘书回机关同首长睡觉。乡下的领导干部专门玩弄霸占地主的妻子女儿。共产党在玩弄女人时,则不划分“敌我界线”了。


  在红色中国年青的女人进机关当干部,有一个严重的顾虑,尤其是大学校女学生,此种顾虑更多。那就是青年女人一进机关当干部,假如被机关首长看上了,如果你想爱他或嫁他,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如果你不爱他或不想嫁他,那就发生不少的麻烦。结果是你必须满足首长的欲望,由他包占。如果你反抗不从,打击你的不必求法院,共产党的机关有很多于你不利的大帽子给你戴,直至你屈服。如果你想辞职或转机关工作,首长一批“不准”,你就插翅难飞。我听到过很多干部谈论这些事,我也听见过年青女人尤其是女学生谈论这种顾虑。所以在大学读书的女学生,在毕业前必须找到对象,因为如没对象,毕业后一经分派工作,就会碰到这种困难。这样一种霸占的情况,大家一谈就有点变色的。就是女学生在校读书,共产党的色狼也常追到学校里。天津前任市长黄敬每到周末晚间派市长专车到津沽大学去接女学生,名义为伴舞。北京大学的女宿舍门前也常有首长的专车来接舞伴。而这些学生都是有点修养的资产阶级女儿。我在当时目睹这种情况,曾藉题吟歌古代,实际是讽刺今朝,写了一首四句诗:题目为《嘲王孙》;其词为:“龙子龙孙贵且尊,自诩高贵超凡群;为何欲饱色情狂,便向民间索钗裙。”


  中国历代皇帝一登宝座,便要选天下美女充斥后宫,明朝还要豹房专为此事而设。皇帝都自谓为真龙天子,其子其孙就是龙子龙孙与凡人不同。共产党也常说共产党员是特种材料制造的高贵品质,有类于古时的龙子龙孙,与资产阶级不同,且与资产阶级为敌,势必划成界线。惟独在追求女人时,共产党人不分阶级了,而且愿意拥抱妩媚多娇的资产阶级的女儿。


  共产党人选择女人的方法,不采取古帝王选美的彰明较著的办法,而是透过娱乐晚会、跳舞会,这是人才聚集之所,可以随便的挑,随便的选。这种跳舞会不似西洋作风,每一群人自己成一帮,一小群熟人在自己圈子内玩。共产党的跳舞会是群众大会,大家混在一起,不分帮,不分群,熟人伴舞,生人也伴舞,女人就是大家的舞伴。自然在这种场合,首长又占了光。有的女人以与首长跳舞为荣,首长接近女人的机会就多;有的女人稍有自尊,但首长移樽就教,也不能拒绝,这样首长又占了光。一切机会都留给首长。我亲眼看见高岗在每次舞会,都是最后走的人,他污辱了一百五十个女人不是无因的。


  在红色的中国最近几年来,民间的娱乐只有看电影、听戏、听大鼓,没有了舞场,没有了跳舞之所。可是各机关无论大小,每星期六或节日都有晚会,有时是演剧,多数是跳舞。中南海的怀仁堂和赵登禹路的政协礼堂,除了白天开正式会,晚间似专为晚会而设的。一有晚会,要人的汽车如流水一般蜂拥而至,动以千辆计。而晚会节目是首长指点的。值得一提的,在1956年春政协开会期间,会后不知为什么毛泽东顺口提到了周信芳(麒麟童)的名字。陈毅副总理当时在场,他猜测一定是“主席”想看周信芳的戏,当时打电话到上海把周信芳的全班人马用专车急速送到北京。结果第三天我们在怀仁堂看到了不远千里而来的周信芳剧团的演出。


×    ×    ×    ×



  共产党机关活跃的是周末晚会,当人民无处寻求快乐的场所时,共产党各机关晚会却热火朝天。而各机关最精彩的晚会,不是一般的各机关,甚至不是北京饭店、政协礼堂、国际俱乐部等地的晚会,而是中央党首长要人的中南海紫光阁的跳舞晚会。这里的音乐是一级的,设备是华丽的,服侍是周到的,女人是特邀漂亮的,饮食是丰富的,气氛是温柔醉人的,参与的人是中央高级首长如刘少奇、周恩来、朱德和各高级党政军首长,这一群统治中国的人物。我为描述这群人的欢乐图,也藉讽刺古代而于1954年2月13日写了一首诗,题曰:汉宫行乐歌,今抄在这里作为本章的尾声:


汉宫行乐歌


昭阳宫里暖香熏,

娇滴妩媚多丽人;

王侯步步踏春色,

将军殷殷拜榴裙。

娇莺歌啼羽衣舞,

粉蝶翩翩动芳尘;

乐声震天天欲坠,

春情撩人人愈频。

艳舞春风花红日,

万里江山困饥民。(注二)




注二:当时水灾区灾民甚多。


谢选骏指出:人说“中共政权的本质”——我看“社会主义就是特权主义”。因为从语言和逻辑的角度看,“社会主义”的对应不是“资本主义”,而是“个人主义”;而“资本主义”的对应该是“特权主义”。所以说,社会主义就是特权主义,它的特征是压制个人主义、限制自由权利。


2024年7月12日星期五

谢选骏:鲁迅的"夫人"许广平如何给性交做广告

《鲁迅的夫人许广平 ——纪念她诞生120周年,逝世50周年》(《纵横》杂志2018-10-18)报道:

在一般人印象中,许广平是作为鲁迅夫人存在的。有人曾将许广平比喻为“月亮”,但许广平这个“月亮”并不是完全依靠鲁迅这个“太阳”发光。她是一个独立的光源体。所以我在文章开头就要强调,许广平是一位独立的作家、社会活动家。

说许广平是一位独立的作家,有一部三卷本的《许广平文集》为证。这套书在20年前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一共有380万字,其中有诗歌、杂文、散文、论文、回忆录,共389篇,囊括了许广平从1917年至1966年近半个世纪的作品。她应该还有一部分日记,只见引用,未见出版。380万字并不少。鲁迅的创作(不含译文、古籍整理)汉字用量也只有300万字,所以说许广平是一位独立的作家并不是溢美之词。许广平回忆鲁迅的文字更是传世之作。只要鲁迅研究这门学科还存在,许广平的这些回忆录都是鲁迅研究的入门书。虽然不同人可以有不同评价,许广平回忆录本身也的确水平参差不齐,但她的鲁迅夫人身份,决定了她的回忆录无可替代。

鲁迅、许广平与他们的儿子周海婴

许广平还是一位独立的社会活动家。她学生时代就是五四爱国运动的骨干,鲁迅跟她的感情也是在著名的“女师大风潮”中建立的。1926年许广平到广东省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担任训育主任之后,跟校内国民党右派势力进行了坚决斗争。抗日战争时期,许广平成为中国妇女抗敌后援会的领导成员。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她又积极投身于民主运动,成为中国民主促进会的元老。与此同时,她还被推举为中国妇女联谊会上海分会的负责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许广平被任命为政务院副秘书长,还先后担任全国妇联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全国政协常委会委员、民进中央副主席、中国文联副主席。她担任这些职务,不能说跟鲁迅夫人的身份毫无关系,但同时也取决于她本人一生的斗争史。

高门巨族的叛逆者

许广平,1898年2月12日出生于广东。她原名许崇媊,在许家排“崇”字辈。许广平不乐意带“女”字的偏旁,父亲就给她改名叫“广平”。原因之一,是鸦片战争之后,西方列强入侵,广东成为抗英斗争的前沿阵地,改名“广平”是希望广东能够太平。原因之二,是唐玄宗时有一个宰相叫宋广平(宋璟),是历史名人。许广平自号“景宋”,因为她母亲是一个澳门侨商的女儿,姓宋,许广平以此表达对母亲的景仰之情。

鲁迅评论女作家凌叔华的作品时,说她笔下的女性是“高门巨族的精魂”。我套用鲁迅这句话加以改写,称许广平为“高门巨族”的叛逆者。

为什么这样说呢?首先解释一下“高门巨族”。

许广平出生在广州高第街,这里有一座聚族而居的大院,里面居住的许姓亲属多达一二百人。许广平的远祖许拜庭是盐号学徒出身,后来发家成为了广东四大盐商之一;曾祖父许祥光,在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为反抗英国军队进驻广州城,带头捐献了六万两白银购买武器粮饷,成为抗英爱国运动的领袖;祖父许应瑢曾任浙江补政使、浙江巡抚等要职,杭州岳坟附近还有他题写的匾额;父亲许炳橒,属庶出,体弱,不善经营,在大家庭中处于被歧视的地位,跟鲁迅的父亲有些相似。

在许广平的亲属中,鲁迅提到或接触过的有三位:第一位叫许应骙,许广平的叔祖,曾任闽浙总督,著名的反对维新变法的顽固分子。鲁迅在南京求学时,由于接触新思潮,他的叔祖父周椒生就强迫他抄写许应骙参奏康有为的奏折。鲁迅曾跟许广平开玩笑,说他“从小就吃过你们许家的亏”。第二位叫许崇智,许广平的堂兄,追随孙中山参加“二次革命”,任福建讨袁军总司令。鲁迅跟许广平恋爱时,他担任过广东省政府主席。第三位叫许月平,许广平的妹妹,曾协助鲁迅在广州开设北新书屋。

说许广平是高门巨族的叛逆者,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读书,二是放足,三是抗婚。

按广东旧俗,“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学点刺绣,多少识几个字,能写封家书,就足够了。但许广平却跟家里的男孩子一起读书,不仅用广东话读,而且学习北方官话;不仅读四书五经,而且读课外书,甚至到图书馆读新书报。这在守旧的大家庭无疑是一种叛逆行为。

许广平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其中一位姐姐外号叫“玉观音”,脚裹得很小,到书房读书全靠老妈子背着,结果9岁就夭折了。许广平8岁那年,妈妈先用几口针为她穿耳,接着就是缠足。许广平用大哭大闹的方式反抗。许广平的妈妈就是小脚,刚结婚时绣花鞋可以立在酱油碟子里。但是,许广平诞生时,康有为、梁启超已经倡导维新变法,其中就包含了“戒缠足”,而且出现了戒缠足会这一类民间团体。许广平的父亲比较开明,支持她反抗缠足,还对她妈妈说:“你是胖人小脚,走路要靠两个丫头搀扶,女儿将来若嫁了乡下人,缠了双足岂不受苦。”后来父亲把许广平抱到祖母那里,替她解开缠脚布,终于逃过了这一劫。

许广平的父亲在缠足问题上比较开明,但在儿女婚姻问题上仍恪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训。最不应该的是,许广平刚出生三天,父亲喝醉了酒,竟在头脑发昏时把她许配给了一个劣绅的儿子马天星。那家人在乡间为非作歹,口碑极坏,事后许广平的父亲虽然内心反悔,但仍收下了马家的聘礼。许广平懂事之后,从家中一个老仆人口中得知此事,内心受到极大摧残,想拼死反抗,后来知道拼死不能解决问题,女性只有具备独立工作能力,人格才能随之独立。1917年,父亲去世,许广平投靠在天津的姑妈,在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求学,第二年获得了公费资格。后来马家催婚,在二哥的帮助下,许广平于1921年彻底解除了婚约。

由此可知,许广平是一位叛逆的新女性。反抗旧礼教、反抗旧社会,这就是她跟鲁迅结合的思想基础,也是她斗争精神的一个侧面。

鲁迅相濡以沫的伴侣

1923年,许广平结识了鲁迅。1925年,两人开始鸿雁传书,继而暗生情意。1933年4月,鲁迅将自己与许广平1925年至1929年间的通信共135封结集出版,取名《两地书》。作为学生和寻路者,许广平向鲁迅询问人生经验和写作经验,鲁迅的回答不仅对许广平有指导意义,而且对读者也有普遍的指导意义。因此,早有研究者指出,《两地书》不能仅仅当成情书来读,而应该视为一本严肃的社会评论集。但这也的确是名副其实的情书。比如,1926年9月30日鲁迅致许广平信写道:“听讲的学生倒多起来了,大概有许多别科的。女生共五人。我决定目不邪视,而且将来永远如此。”许广平10月14日晚复信说:“‘邪视’有什么要紧,惯常倒不是‘邪视’,我想,许是冷不提防的一瞪罢!记得张竞生之流发过一套伟论,说是人都提高程度,则对于一切,皆如鲜花美画一般,欣赏之,愿显示于众,而自然私有之念,你何妨体验一下?”双方通过这种幽默的方式传情,以表达对对方无限忠诚和无比信赖。

鲁迅寄给许广平的明信片

1929年5月17日许广平致鲁迅信中,颇为体谅鲁迅旅途的辛苦,用她的“魄力”来抵抗分别期间的无尽思念;将自己的饮食起居一一叙述,务求其详,琐碎到剥瓜子、看小说、睡午觉、访邻居……对于寄信的情况,许广平有一段极为生动的描写:“我寄你的信,总要送往邮局,不喜欢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我总疑心那里会慢一点。然而也不喜欢托人带出去,我就将信藏在衣袋内,说是散步,慢慢的走出去,明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秘密事,但自然而然的好像觉得含有什么秘密性似的。待到走到邮局门口,又不愿投入挂在门外的方木箱,必定走进里面,放在柜台下面的信箱里才罢。那时心里又想:天天寄同一个名字的信,邮局的人会不会诧异?于是就用较生的别号,算是挽救之法了。这种古怪思想,自己也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制服这个神经的神经,就让他胡思乱想罢。当走去送信的时候,我又记起了曾经有一个人,在夜里跑到楼下房外的信筒那里去,我相信天下痴呆盖无过于此君了……”鲁迅给许广平写信则更加用心,不仅详细汇报自己的日常生活和社交活动,而且连信笺也精挑细选。比如,1929年5月13日鲁迅给许广平信的信笺上就印了三个通红的枇杷,并一首诗:“无忧扇底坠金丸,一味琼瑶沁齿寒。黄珍似梅甜似橘,北人曾作荔枝看。”因为许广平腹内怀子,鲁迅故以含籽的枇杷为寓。另一七绝是:“并头曾忆睡香波,老去同心住翠窠。甘苦个中侬自解,西湖风月味还多。”这同甘共苦的并蒂莲,正是鲁迅和许广平以沫相濡的象征。鲁迅1929年跟许广平通信时,他们已经相恋四年、同居两年,但仍保持了初恋时的激情,每次收到对方的信都有“喜出望外”之感,这并不是一般夫妇都能做到的。

鲁迅写给许广平的信札

鲁迅与许广平共同生活的十年是相濡以沫的十年。这段时期,鲁迅居无定所,许广平也跟着一同辗转流离。十年间,许广平所作出的最大贡献就是牺牲自我,甘当无名英雄,无微不至地照顾好鲁迅的餐饮起居。鲁迅经常对朋友说:“现在换衣服也不晓得向什么地方拿了。”貌似抱怨,实为感激夸赞。此外,许广平还帮鲁迅誊抄稿件、校对文稿。鲁迅生平最后十年的创作数量超过了此前的20年,显然离不开许广平这位幕后的无名英雄。

鲁迅去世之后,除了培养独子海婴之外,照顾鲁迅母亲和原配朱安的职责也落到了许广平肩上。1938年10月,许广平曾在《文艺》半月刊二卷二期发表《纪念还不是时候》一文,向九泉之下的鲁迅诉说自己的艰难处境:“你曾说过:‘我有一个担挑,一边是老母,一边是稚子。’自你死后,不自量力然而也逼于无奈的我,硬担起来了。稚子在旁,体弱多病;提携抚育,废寝忘食。老母在平,年高体衰,生活之需,虽由我勉强筹措;然而亲友无多,相见且难,遑论照料。则其悲戚,谅不待言。所谓事姑育子,诚有未尽。倘精灵不泯,尚荷督我助我,先生先生,我向你伸手了! ”

的确,在鲁迅去世之后,许广平抚孤成年非常不易。海婴自幼多病,动不动就咳嗽气喘,只能长期休学在家静养。在他身上,许广平倾注了全部母爱,耗费了大量心血:每天量体温,每周称体重,每月照X光。从1938年5月起,每周带他去医院注射三次。

鲁迅去世之后,在悲怆的心境中,母亲仍不忘抚慰远在上海的儿媳。她在给许广平的信中多次满怀感念之情地写道:“你因佩服豫才,从以终身。现在豫才盖棺论定,深得各国文人推崇,你能识英雄于草昧也不失为巾帼丈夫。已有一部分的人,很在赞扬你呢。”“自从大先生过去后,一切事体赖你主持。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如无你这样一位能干而贤慧的人,我更要痛苦呢。”“我并非同你客气,这真是我的福气。我家有你这位贤淑又能干的人,又这般能体贴我,我一直是将你看作自己的女儿一样。”1937年初,许广平曾想北上侍奉母亲,但母亲担心她受到周作人夫妇的欺侮,忍痛劝阻了。

对于鲁迅原配夫人朱安的生活,许广平也竭力维持。她写信给朱安说:“你的生活为难我们是知道,而且,只要筹得到,有方法汇寄,总想尽办法的。以前知道寄款不易,在胜利前先托人带上巨款,也是此意。……来信说不肯随便接受外界捐助。你能够如此顾全大局,‘宁自苦,不愿苟取’,深感钦佩。我这些年来一切生活不肯随便亦是如此。总之,你的生活我当尽力设法,望自坚定。社会要救助的人很多,我们不应叫人费心。至于报上说有人想捐一笔款,买下藏书,仿梁任公办法放图书馆内,我们不赞成的。……如果有人说及,谢绝好了。”对于许广平的长期资助,朱安曾多次表示感激。她临终前一周(1947年6月23日)致函许广平说:“我的病恐怕好是不容易的事……您对我的关照我终生难忘。您一个人要担负两方面的费用,又值现在生活高涨的时候,是很为难的。”临终前一天,她神智甚清,曾对来访的记者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许先生待我极好。她懂我的想法。她肯维持我,不断寄钱来。物价飞涨,自然是不够的,我只有更苦一点自己。她的确是个好人。”6月29日,朱安病逝。逝世前,她将麻料里子一块、蓝绸裤料一块送给许广平以作纪念。

对抗日寇的女战士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对英、美不宣而战,日本军队迅速进驻了租界,上海全面沦陷。12月15日晨5时,十余名日本宪兵队的便衣和若干旧法租界巡捕房直辖人员,冲进许广平霞飞路寓所开始搜查,前后长达两小时之久。晨7时,敌人把许广平押上一辆无篷的空货车,还抄走了两大包东西,里面除了《鲁迅日记》手稿之外,还有一部《鲁迅三十年集》,鲁迅、许广平和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的十余枚图章,以及《上海妇女》等书刊,就连海婴一本简陋的集邮簿也没有幸免于难——因为里面搜集了各国邮票(发还时有一些苏、英、法等国的稀有邮票被敌人撕了)。

开到日本宪兵队总部后,许广平填了张表格,交出手套、手表、随身带的100多块钱,最后连裤带也给收缴了。上午9时许,一个满脸横肉的叫奥谷的曹长开始对她进行审讯,一直持续到晚9时。

关押许广平的是五号囚室,里面只有上海普通客堂间一般大,但关押着四十六七个囚徒,男女混杂,像沙丁鱼一样并排躺在地板也是铺板上。囚室北面是厕所,南面躺着一个遍体水肿、脓血直流的垂死犯人。许广平挤在西面四五个女囚徒之间,左面传来茅厕的臭味,右面传来脓血的臭味,这本身就是一种难熬的苦刑。清晨4时起床后,犯人集体围着两个装酱油的旧木桶洗漱。吃饭用的是龌龊的筷子和脱了瓷的洋瓷碗,吃的是米麦混合物,冷冰冰的。改善伙食的时候,偶尔也吃些鱼肉,不过鱼的肠肚都没有清除,放在饭上腥臭扑鼻;肉是死军马肉,黑而且硬,每人只能分到两小块。一个20多岁的中国士兵向许广平介绍对付敌人的经验:“最要紧的是前后口供一致。实在应付不了的时候,就是哭哭啼啼或夸大些痛苦也不要紧,像你们女人最好应付。”

许广平被捕的头四天,敌人轮番施展了“欺、吓、哄、诱”种种手法,毫无效果。第五天,“横肉”开始动武了。受刑之后,许广平两眼肿得像青紫色的核桃,被马靴踢过的大腿结成硬块淤血,身上留下了道道鞭痕。敌人疯狂跳踉,使许广平知道了她被捕的真实原因:原来是要通过她追查抗日知识分子和出版家的线索。许广平跟进步文化界的广泛联系和她不堪刑辱的体质,使敌人把她当成了理想的突破口(翻译偷偷对许广平说,只要她能提供上海进步文化人的情况,就可以被释放)。然而,即使在受刑最苦的时候,许广平也始终恪守着“牺牲自己,保全别人;牺牲个人,保存团体”的信念。

第十天的夜里,许广平被转押到一号囚室。“横肉”问得越来越广泛、越来越仔细。每一本作者签名赠送的书,他都一定要追问作者的情况、跟作者认识的过程、作者当时的住址,等等。如果一位作者赠送了两本书,他就要追问哪本书送在前、哪本书送在后。如果许广平的回答和书的出版年月不符,那就会成为莫大的把柄。这样,许广平便需要对每本书预先编造一套应付之词,而且要经得起敌人反复盘问。不然,稍有漏洞,前面的口供就会被全盘推翻。这样,每问一本书就如同过一关。为了有效地跟敌人斗智,许广平吸取了那位中国士兵的经验:“最要紧的是前后口供一致。”在受刑后头昏脑涨的情况下,许广平每天晚上仍坚持将白天的口供重温一次,把它背得滚瓜烂熟,即使敌人突然发问,她也能做到应付裕如,不露破绽。

到12月30日,“横肉”见实在问不出任何结果,便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叫许广平写下被捕后的“感想”。许广平只在纸上写了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做坏事,只望快快恢复自由,使得我可以好好去照顾孩子。”1942年2月27日,许广平被带出了囚室,发还了带来的物品和抄走的两包东西,而后跟七个男难友一道驶到了 “调查统计局驻沪办事处”。一个小个子的负责人问许广平:“你有没有熟识的店铺可以作保?”她想,中国店铺不适宜给这种地方作保,于是说:“我在上海这些年,最熟的是内山完造先生,他作保可以吗?”“小个子”说:“顶好不要东洋人作保,你再想想看。”这时,许广平虽然希望尽快获释,但为了不使同胞受到牵连,坚持说:“想好了,还是只有内山先生认得,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认不得许多商店。”“小个子”没有法,只好允许她跟内山书店通了电话。当晚,“小个子”又把她带进一间房,里面有七八个人。他们叫许广平写下被捕经过,她担心敌人会改成服罪自白之类的东西发表出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什么东西也不想写。”

2月28日,内山完造先生和内山书店的中国店员王宝良为许广平办理了保释手续。3月1日下午,被关押了76天的许广平终于恢复了自由。

四年后,许广平将她狱中的这段经历写成了《遭难前后》一书。郑振铎在该书《序言》中说:“她以超人的力量,伟大的牺牲的精神,拼着一己的生命,来卫护着无数的朋友们的。这是一位先驱者的大无畏的表现!这是中华儿女们的最圣洁的精神的实型!她在抗战初期的时候,曾尽了说不尽的力量,加入了好些重要的团体,其中之一是复社,还有一个是上海人民团体的联合的救亡组织。这些组织的份(分)子,人数很多,全靠了她的勇气和牺牲,得以保全着。”

鲁迅事业的传承人

毋庸置疑,鲁迅的事业是永垂不朽的。作为鲁迅的夫人,许广平也在鲁迅的事业中获得了永生。许广平说,对于鲁迅著作,她有许多异乎一般读者的感情。她跟鲁迅共同生活之后,鲁迅每一种译著的出版,往往由鲁迅跟她共同校对,有些作品则是他们共同完成的。

许广平参与编辑的鲁迅著作中,最重要的无疑是1938年出版的《鲁迅全集》。这部书600余万字,囊括了鲁迅的著作和译文,是我国现代出版史上规模最大的“现代中国社会百科全书”。周海婴先生曾回忆了第一部《鲁迅全集》的诞生过程。他说,当时全集的编校工作在许广平霞飞坊64号寓所的客堂和亭子间进行。协助编校的人很多,空间狭小,因此桌椅相接。如要出进,旁边的人需要起立挪位。中午吃的是包饭,甚至吃的是路边摊。

鲁迅著作中有一个特殊部分,就是书信。鲁迅书信散存在收信人手中,由于各种原因,大部分未能妥存。因此,征集鲁迅书信就成为保存鲁迅文化遗产的一个重要任务。鲁迅去世不久,许广平就登报征集鲁迅书信,最终以一人之力征集到860多封,计通信者70余位。由于不少人希望许广平阅后能退还原件,而限于当时的条件又无法一一拍照或复印,许广平只好选择了在杨霁云先生帮助下复写抄存的办法。由于抄写一次要力透五层纸,以致抄写者的右手中指很快就磨出了硬茧。鲁迅一生致亲友的信估计有6000多封,但至今搜集出版的只有1333封,许广平当年一人能征集到那么多,后来捐赠鲁迅博物馆的竟至982封,可见是很不容易的。

许广平在誊写鲁迅日记(1943 年11 月摄于上海)

鲁迅的文化遗产中还有一个重要部分,那就是日记。鲁迅去世之后,为妥善保存他的日记,许广平先存在银行保险箱内,后想抄出一个副本保存,便临时取回家。不料日本宪兵队作为许广平的“罪证”带走,待她获释退还查搜之物时,一清点才发现失去了1922年的日记。幸亏鲁迅友人许寿裳抄录了若干条,现在已附录在《鲁迅全集》中。

1937年10月出版《鲁迅先生纪念集》,需要收录一篇《鲁迅年谱》,由许寿裳、周作人、许广平共同完成。许广平在编撰过程中表现了一种高度求实的精神。比如,许寿裳撰写的1927年10月条目,原文是“与番禺许广平女士以爱情相结合,成为伴侣”,许广平改成了“与许广平同居”这六个简明的字。许广平感激许寿裳的好意,但她认为这些修饰语都是不必要的。她说:“关于我和鲁迅先生的关系,我们以为两性生活,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任何方面可以束缚,而彼此间在情投意合,以同志一样对待,相亲相敬,互相信任,就不必有任何的俗套。我们不是一切的旧礼教都要打破吗?所以,假使彼此间某一方面不满意,绝不需要争吵,也用不着法律解决,我自己是准备着始终能自立谋生的,如果遇到没有同住在一起的必要,那么马上各走各的路……”

原刊于《纵横》2018年7期

谢选骏指出:人说“许广平(1898年2月12日—1968年3月3日)是一位中国近代女作家。她与鲁迅有着特殊的关系。虽然鲁迅名义上的妻子是朱安,但他们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许广平和鲁迅长期同居,但并未正式注册结婚或举办婚礼。他们之间的感情故事颇具戏剧性,值得一提的是,许广平一生只爱一人,也只和一人有肌肤之亲。”——我看鲁迅为了掩盖自己的姘居丑闻,就把婚礼说成是“给性交做广告”。那么冒充“鲁迅夫人”的许广平,安排和鲁迅淫乱通奸杂交出来的后人吹捧自己,是不是“给性交做广告”呢?


谢选骏:风景好的地方大都是穷乡僻壤

《全球最美旅游胜地:世界上最值得去的10个地方,去过1处人生不留遗憾!》(2023-07-06 环游世界)报道:


旅游是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探索各地的美景和文化是一种独特的体验,世界上集华丽自然与绚丽人文于一身的地方多不胜数,但有些地方则将这两种魅力显示的淋漓尽致,让所有经过的人落下永恒的烙印,以下10个地方小编认为最值得一去再去。


马尔代夫


马尔代夫位于印度洋上,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热带天堂之一,由26个环礁和1000多个岛屿组成,其中200多个岛屿有人居住。马尔代夫以其碧绿的海水、洁白的沙滩和丰富的海洋生态而闻名于世。


在马尔代夫尽情享受水上运动,如浮潜、潜水和水上滑翔,或者在水上别墅度过浪漫时光,欣赏美丽的日出和日落,其中水下餐厅、水下SPA和水下酒店也是独具特色的旅游亮点。


圣托里尼岛,希腊


圣托里尼岛位于爱琴海,是全球最美丽的岛屿之一,这座火山岛以其悬崖上的白色小屋、蓝顶教堂和壮观的日落景色而闻名,岛上的黑沙滩和红沙滩也是独具特色的旅游景点。


漫步在小巷中欣赏美丽的风景,品尝美味的希腊美食,或者在温泉中放松身心,参观岛上的古老遗迹,如阿克罗泰里(Akrotiri)考古遗址和古菲拉(Ancient Thera)。


巴厘岛,印度尼西亚


巴厘岛是印度尼西亚著名的旅游胜地,以其田园般的风光、美丽的海滩和独特的文化而闻名。巴厘岛游览悬崖上的乌鲁瓦图寺,欣赏印度洋的壮阔景色,绿意盎然的梯田中漫步,感受自然的宁静。


此外巴厘岛的传统舞蹈、雕塑和绘画也是不容错过的文化体验。乌布艺术市场可以购买到各种手工艺品和纪念品,同时巴厘岛的水疗和瑜伽也是让人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普罗旺斯,法国


普罗旺斯位于法国东南部,是一片充满浪漫气息的地区,这里有美丽的薰衣草田、橄榄树、古老的石头小镇和葡萄园。普罗旺斯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吸引了许多艺术家前来创作,如梵高、塞尚等。


来这里参观古罗马建筑,如阿尔勒竞技场、尼姆斗兽场和橙市剧院;也可以驾车游览美丽的薰衣草田和葡萄园,普罗旺斯的美食、酒庄和市集也是不容错过的旅游体验。


京都,日本


京都是日本的古都,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世界文化遗产,以其古老的寺庙、茶馆、传统的日式建筑和美丽的日本庭园而闻名,来到京都你会真正领略到日本传统文化的魅力。


京都的樱花和红叶季是游客最喜欢的时期,你可以参观金阁寺、清水寺等著名寺庙,或者在岚山、嵐山竹林等景区欣赏美丽的风景,和服体验、茶道、日本料理等文化活动也是京都之旅的亮点。


大堡礁,澳大利亚


大堡礁位于澳大利亚东北海域,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礁群,这个自然奇观拥有2900多个珊瑚礁和900多个岛屿,吸引了众多潜水爱好者前来探险。


乘坐游船观赏美丽的珊瑚礁和丰富的海洋生物;也可以参加浮潜、潜水等水上活动,亲近大自然,大堡礁附近的热带雨林和沙滩也是游客喜爱的旅游景点。


纳米比亚纳米布沙漠


纳米比亚纳米布沙漠位于非洲西南部,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沙漠之一,红色沙丘、干涸的河床和独特的植被形成了独特的自然景观。


这里有各种探险活动,如热气球、越野车和徒步旅行,欣赏壮观的沙漠风光,纳米布沙漠的星空和日出日落也是让人难忘的美景。


托斯卡纳,意大利


托斯卡纳位于意大利中部,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和自然美景的地区,这里有世界著名的文艺复兴城市佛罗伦萨、古老的小镇锡耶纳和皮恩扎,还有美丽的丘陵、橄榄树和葡萄园,托斯卡纳以其美食、葡萄酒和悠久的历史而闻名于世。


游览佛罗伦萨的乌菲齐美术馆,欣赏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等大师的杰作;也可以漫步在古老的小镇锡耶纳,感受中世纪的风情,此外托斯卡纳的葡萄酒庄园、美食课程和烹饪体验也是不容错过的旅游活动。


布拉格,捷克


布拉格是捷克的首都,被誉为“千塔之城”,以其哥特式建筑、巴洛克风格的教堂和浪漫的查理大桥而闻名,布拉格的历史悠久,充满了神秘的氛围和艺术气息。


游览布拉格城堡,欣赏捷克皇室的宫殿和圣维特大教堂,漫步在查理大桥上,感受布拉格河畔的浪漫,布拉格的啤酒、音乐和文化活动也是旅游的重要体验。


马丘比丘,秘鲁


马丘比丘位于秘鲁安第斯山脉,是印加帝国的古城遗址,这座神秘的古城被誉为“失落的印加城市”,吸引了无数探险家和游客前来探索。


感受壮观的山脉和古城遗址,印加文明的历史韵味,徒步穿越印加古道、游览附近的奇幻景观如乌亚尼山等,也是旅行的亮点。


以上十个地方是全球最美的旅游胜地之一,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魅力和文化。无论你喜欢沙滩、山水,还是艺术和历史,相信这些目的地都能为你带来难忘的旅行体验。


谢选骏指出:风景好的地方大都是穷乡僻壤,不适于农业而且交通不便,以上所述,显然不合。


谢选骏:欧美人如何看待满清清人日本人的区别



(一)


网文《卫三畏(Samuel Wells Williams)》报道:


卫三畏(Samuel Wells Williams, 美国, 1812—1884 ) 


研究领域 中国历史文化(政治、社会、宗教、经济、文学、文字等诸多领域) 


人物介绍

卫三畏是近代中美关系史上的重要人物,他不仅是最早来华的美国传教士之一,也是美国早期汉学研究的先驱者,是美国第一位汉学教授。他在中国生活了40年,编过报纸(《中国丛报》),当过翻译(《中美天津条约》谈判),还当过美国驻华公使代办,对中国的情况十分了解,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资料,是美国第一位重要的研究中国问题的专家,被称为美国“汉学之父”,其名著《中国总论》把中国研究作为一种纯粹的文化来进行综合的研究,是标志美国汉学开端的里程碑,该书与他所编《汉英拼音字典》过去一直是外国人研究中国的必备之书。


一、生平简历


1812年9月22日,卫三畏出生于美国纽约州伊萨卡的一个基督教世家,父母都是当地长老会的成员,是虔诚的新教徒。他曾就读于仁塞勒(Rensselaer)工业学院,学习出版印刷技术。1832年7月他被美部会(美国对外传教机构)正式任命为广州传教站的印刷工,1833年6月起程前往中国,并于10月抵达广州。


卫三畏来到中国之后,一面工作,一面努力学习汉语,在这方面,他深受马礼逊的影响,在帮助裨治文编辑《中国丛报》的过程中,努力学习中文和日文,希望深入了解中国的历史和现实。他的中文水平进步很快。十年之后的1843年,他在《中国丛报》第2卷第10期上发表了《论中国的度量衡》和《论广州的进出口贸易》两篇文章,标志着他在汉学研究上的正式开始。他后来出版的《中国地志》一书,也曾大部分发表在《中国丛报》上。当时,他还创建了著名的“布鲁因印刷所”(The Bruin Press)。卫三畏凭着自己的勤勉努力,终于打开了在华事业发展的局面。


1858年6月18日,中国和美国签订了《天津条约》,卫三畏时任美国公使馆头等参赞兼翻译,在谈判时,他主张把传教宽容的内容加进去。这是一件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为从此以后,西方传教士在中国的传教就完全合法化了。在此以前的康熙年间,由于中国的天主教各派发生“礼仪之争”以及罗马教廷干涉中国内政,康熙皇帝曾于1720年颁布命令,禁止传教,后来雍正皇帝规定了更加严格的禁令。


1874年,卫三畏陪同美国驻华公使艾弗里到北京,以完全平等的方式向同治皇帝递交国书。两年以后的1876年,他由于身体等方面的原因,辞去外交上的职位,回到美国,定居在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New Haven)。1877年,他被耶鲁大学聘为该校第一位中国语言与文学教授,也是美国的第一位汉学教授。1884年2月16日,卫三畏在自己家中病故。 


二、汉学研究


1.美国早期汉学研究的先驱


1833年,卫三畏到达广州后,先后学习中文和葡萄牙文,在欧美商人的资助下为美国公理会创办了海外第一个印刷所。当时在广州的传教士只有马礼逊、裨治文俩人,卫三畏参与了裨治文主编的《中国丛报》的编辑工作,撰写大量文章,向海外介绍中华帝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历史、地理和文化习俗,还协助裨治文编著《广州方言撮要》,这些工作为他后来系统研究汉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847年,裨治文离开广州前往上海后,《中国丛报》的编辑工作主要由卫三畏负责。费正清曾称他是“一个天才的业余历史学家”,并把这一时期美国的汉学研究称为“著名的业余活动”(《外国研究中国》,第1辑)。《中国丛报》在后期人力、财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能够继续出版发行同卫三畏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卫三畏长期生活在中国,他的经历使他对中国问题有比较全面的了解,曾先后出版过十多部关于中国的书籍,内容包括政治、经济、历史、文学、文字等诸多领域,如《简易汉语课程》(Easy Lessons in China,1842)、《官方方言中的英汉用词》(An English and Chinese Vocabulary in the Court Direct,1844)、《中国地志》(A Chinese Topography,1844)、《中国商业指南》(A Chinese Cornmercial Guide,1844)、《英华分韵撮要》(Tonic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of Canton Dialect,1856)、《汉英拼音字典》(A Syllable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1874)等。这些书籍一度成为外国来华传教士和商人的必读之书。回国后,他在耶鲁大学任汉文教授,经常举办关于中国问题讲座,并著有《我们同中华帝国的关系》(Our Relations with Chinese Empire,1877),《中国历史》等,这些活动为他构思完成一生最具影响的著作《中国总论》(The Middle Kingdon,1848)提供了条件。


2.代表作《中国总论》


最能反映卫三畏在汉学领域成就的是其巨著《中国总论》(The Middle Kingdom),《中国总论》是建立在卫三畏此前大量有关中国研究的论文基础上,并将他回国以后发表的许多演讲学理化以后形成的。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介绍中国的书,如门多萨的《中华大帝国史》、杜赫德的《中华帝国全志》以及德庇时的《中华帝国及其居民概论》等。卫三畏这部书出版之后,正是后来居上,无论在广度还是在深度上,都全面超过了此前的同类著作。 


《中国总论》是当时美国研究中国最早最具权威的著作,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总论》是美国第一部关于中国的百科全书。该书分上下两卷,凡23章,对中华帝国的政治、经济、外交、文化、历史、地理、教育、艺术以及宗教等方面做了系统的论述。


卫三畏通过对中国历史的研究,充分认识到儒家思想在中国社会中的重要地位,认识到儒家思想对中国人的心理和行为的巨大影响,他认为儒家思想的许多精华,如中国人伦理道德观,人格品性等都是可以乐以称道的。他在《中国总论》中首次“将孔子的儒家学说和佛教、基督教以及伊斯兰教相提并论”,认为“他们同样具有永恒的价值”(Samuel Wells Williams,The Middle Kingdom ,Vo1 Ⅱ,1882)。他认为中国需要基督教教义并不意味要摧毁中国传统文明,而是要进一步完善它,使它更具有价值。他对中国儒家文化具有“信义”的价值内涵极为推崇,称“世界上很少国家能与中国相比”(Samuel Wells Williams,The Middle Kingdom,Vo1.Ⅱ,1882)。他指出,中国的社会构成,关键在于确立一种恰当的关系,使人们找准自己的位置,从而使得教化成而天下治。儒家的哲学向内用功,也就是通过认识自己,进而认识和掌握整个世界,儒家的哲学又是一种实践哲学,注重在实际生活中的认知,注重实践层面的操作,而不把重点放在纯理性的思辨上。


卫三畏确实认识到儒家思想的重要性,因而对儒家经典不吝赞美之辞。不过,他的这些研究和论说,除了反映一种历史主义的观点之外,也还有另外的动机。尽管他指出了儒家思想影响下的不少长处,但仍然认为中华民族需要拯救。《中国总论》反复强调的一个论点就是:“中国人不仅需要标志西方文明的技术,而且还需要耶稣基督的教义”(J.K.Fairbank,Assignment for the 70’s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1969,NO.3)。他站在传教士立场上的西方文化本体论,希望建构出“孔子加耶稣”的思想模式。“孔子加耶稣”的思想是1830年代以后,由于以耶代孔的方针受到阻碍,西方传教士所着力提倡的一种在中国的文化策略。 


卫三畏在研究中华历史文明时,试图为西方文明在中国传播找到适当的位置。所以他对中西文化冲突的论述多半采取折衷的方法。他强调宗教在中国历史文化中的作用,认为“基督教文化也是中国近代文明的重要动力”,“基督教对中国的影响就像早期印度佛教对中国的影响一样,都是来自外来文化”(Samuel Wells Williams,The Middle Kingdom ,Vo1 Ⅱ,1882)。


对于19世纪中国开始的近代化运动,卫三畏的看法与其他外国人相比具有独到之处。他指出,中国的发展变化是以一种相当保守的形式出现的,按照中华文化特点,在中国进行政治、社会、宗教体制全面改革时,保守的做法有利于保持中国的统一和经济发展。他指出,中国上层社会更加注重物质,而不是精神,所以对基督教文化不容易产生狂热,吸收基督教思想只能在不削弱、瓦解、摧毁政权统治的基础上去改革、教化和吸收。


《中国总论》对19世纪50年代中国爆发的太平天国农民运动,也有较为深刻的研究,卫三畏认为,“当时中国很多人狂热地支持这一场政治革命是不符合逻辑的,因为太平天国革命的口号是片面的,中国的问题在于下层民众,而不在于政府,改变统治者仅仅是改朝换代。”(Samuel Wells Williams,The Middle Kingdom,Vo1.Ⅱ,1882)。卫三畏的指导思想仍然是上帝主宰一切的天命思想,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基督思想在人们头脑中扎根,那么政府权力性质自然会改变”(Edward D.Graham,Amercion Ideas of a Special Relation with China,1784—1900)。


从当时历史文化的背景来看,《中国总论》中有些观点还是比较公正的。如关于中英鸦片战争,卫三畏指出,“英国对中国的远征,与其说是打开中国的大门,倒不如说是从中国获得了极大的利益”( Samuel Wells Williams,The Middle Kingdom,Vo1.Ⅱ,New York,1882)。


当然,卫三畏对中国文化的理解也有其片面性,如对于中国的神话,卫三畏认为,在西方人看来,中国神话中的这类创世活动都是“粗糙而古怪的”,因为这个故事不像希腊神话和埃及传说那样,形象令人赏心悦目,具有个性化。因而他认为,中国神话缺少趣味。 


卫三畏《中国总论》在美国的出版发行并非一帆风顺。最初,大多数纽约出版商都谢绝出版《中国总论》,认为这是项冒险事业,表明早期美国汉学研究的影响远远不及欧洲经典汉学研究。卫三畏所以能使这部历史性著作出版,同当时他在广州的活动分不开,因为《中国总论》是在一家广州美国商行的资助下才得以出版的。卫三畏急于要出版而且后来又修订《中国总论》,目的就是要消除西方人对中国人的不理解。


三、学术评价


事实上,在1847年《中国总论》初版发行以前,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主要是通过英国汉学家,他们的许多著作在美国翻印发行,为美国人了解中国提供间接的渠道。比起欧洲来,美国的汉学研究起步较晚,但起点较高,发展也比较快,而且在不长的时间里,即跃居国际汉学研究的前列。在这一过程中,卫三畏的影响不容低估。卫三畏关于中国的论述涉及面甚宽,关于某些中国特定文化术语的翻译,对某些中国文化观念的探讨,对某些中国思想家的评价以及他的某些看法以其锐利的锋芒,引起了积极的响应。他的《中国总论》,不仅堪称“一门区域研究课程的教学大纲” (费正清:《70年代的任务:研究美国与东亚的关系》,陶文钊编选的《费正清集》,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而且“成为数代美国人认识中国的英文模板”(Dictionary of American Biography, Charles Scribner’s Sons, New York, 1929)。马森说得更为具体:“也许有关中国问题的最重要的一本作品是卫三畏(Wells Williams)的《中国总论》(Middle Kingdom,1848),它在西方广为传阅并受到好评”(马森:《西方的中华帝国观》)。


如果说,裨治文主编的《中国丛报》是由英美在华商人资助创办的,所以办报的特色既有欧洲汉学研究中注重对中国历史、文化、文学研究的特点,又有注意考察中国当时社会现实问题的一面,那么卫三畏的《中国总论》则被认为是体现美国汉学一开始就与美国专业化的历史研究有着重要区别的典型,它体现了美国早期汉学研究的另外两个特点:第一,把汉学研究作为“一种纯粹的文化”,来进行“综合的研究’,这一特点到20世纪40年代以后,受到特别的关注;第二,早期美国汉学还不得不受到欧洲学院派和学者型的汉学影响,这一影响在《中国总论》中得到充分的体现,这说明一方面由于美国汉学没有英、法、德等国那样悠远的历史根底,另一方面更在于这是使汉学成为专业化学科的必经阶段。


1876年,在卫三畏的主持下,耶鲁大学首先开设中文课程,建立第一个汉语教研室和东方图书馆。此后美国的加州大学、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也相继效法,一些著名的图书馆开始收藏研究汉学的图书资料。此外一些汉学研究机构也陆续成立,如:美国现代语言学会(1883),美国历史学会(1884),美国亚洲协会(1898)等,这些组织都直接或间接地促进了美国汉学的发展,使之走上职业化、专业化的轨道。 


主要学术成果 《中国总论》(The Middle Kingdon,1848年初版,1883年修订再版,两卷)


《简易汉语教程》(Easy Lessons in China,1842)

《官方方言中的英汉用词》(An English and Chinese Vocabulary in the Court Direct, 1844) 

《中国地志》(A Chinese Topography,1844)

《中国商业指南》(A Chinese Commercial Guide,1844)

《英华分韵撮要》(Tonic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of Canton Dialect,1856)

《汉英拼音字典》(A Syllable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Language,1874)

《我们同中华帝国的关系》(Our Relations with Chinese Empire,1877)

《中国历史》(1897) 


参考文献 


1.国外汉学史 [专著]  何寅,许光华编著. -- 上海 :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2. -- 675页 ; 20cm. -- 7-81046-879-0 : CNY32.30


2.卫三畏生平及书信 [专著]: 一位美国来华传教士的心路历程  (美)卫斐列[Frederick Wells Williams]著 ; 顾钧,江莉译. -- 桂林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4. -- 315页 : 照片,图 ; 23cm. -- (基督教传教士传记丛书). -- 7-5633-4617-1 : CNY36.00


3.卫三畏与中美文化交流 谭树林 齐鲁学刊 1998 06


4.论美国早期汉学研究 仇飞华 史学月刊 2000 01


5.卫三畏与美国汉学的起源/张宏生/人民网https202.99.23.23865368bbsReadFilewhichfile=13020&typeid=96/2005-08-08 

(文章原载中国图书馆网)

 

(二)


《黑船上的汉学家》(贺卫方 2008-09-24 南方周末)报道:


《卫三畏生平及书信》卫斐列编,顾钧、江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36元


1853年7月8日,日本浦贺港,四艘黑漆漆的大船突然从遥远的海面上直驶而来,引得岸上的人们一片慌乱。从船上悬挂着的旗帜看得出这是美国军舰。头一年,荷兰人就曾透露,美国人有可能来这里强迫日本与之建立贸易关系。想不到,他们真来了,而且如此气势汹汹,日本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巨轮。可以想象,动武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于是只能和谈。率领舰队的统领是美国海军准将佩里(Mathew C. Perry),不仅是一位著名战将,而且也是擅长威逼利诱的谈判高手。次年2月,佩里又率领9艘战舰——差不多把美国海军四分之一的兵力都带来了——陈兵江户湾。在巨大的威胁之下,日本终于决定签订条约,开放口岸,从此走上融入世界之路。佩里率舰闯关,史称“黑船事件”。


虽然这是日本开国史上的里程碑,但是一些历史书里对此事件大多没有太多的细节。黄遵宪的《日本国志》也曾写到这个事件(其中那位美国准将译做“墨帅陂里”),但是也不详细。近读卫斐列的《卫三畏生平及书信》,发现汉学家卫三畏(S. Wells Williams)正是佩里带去的翻译,对于条约的签订起了重要作用。


在那之前,作为传教士,卫三畏已经在广州生活了20年。传教之外,他还编辑出版《中国丛报》,并且还在忙着编写他的英汉辞典《汉英韵府》。佩里率舰队于1853年4月6日到达香港,很快就拜访了卫三畏。远征日本,需要翻译,而在美国的时候佩里就听说卫三畏懂日语。可是,卫三畏的日语只是10年前跟一个日本水手学了一点点,加上一直没有机会练习,压根儿无法担任这个任务。无奈佩里反复劝说,甚至说这是这个大计划能否成功的决定条件,41岁的传教士兼汉学家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5月启程,经过琉球,7月抵达日本。进入交涉阶段,或许语言真是问题,因为后来日本人从长崎找来会荷兰语的通译,才大致解决了沟通问题。(其实依照中日早期交往的惯常做法,卫三畏完全可以与日本人用汉语笔谈的。像王韬光绪五年东游扶桑,他的游记的日本友人序里就说,王韬“与余笔语,时杂以谐谑,相共冁然大笑,家人皆惊”。况且以笔代口,还可以直接留下原始书面证据呢。)看来双方很快达成了妥协,在7月14日举行美国总统信函交接仪式,美方400人(其中50名官员,50名乐师),日方1500军人,50名官员。双方举止得体,秩序井然。卫三畏说:“这是一次东方与西方的会晤,是国际交往史上的一大盛事,也意味着美国参与亚洲事务的开始。”


美日正式签约是在次年3月12日。据卫三畏记载:“在举行签字仪式时,日方特使带来了三份日文本的条约,一份荷兰文译本,还有一份中文译本。我们则带来了荷兰文和中文译本各一份,英文译本三份。”一个细节是,因为卫三畏对于《中法黄埔条约》很熟悉,因此,美日条约的第九条就是根据卫三畏的建议,规定日本须给予美国最惠国待遇。这也许是汉学家对于此次缔约内容的实质性贡献。


美日两国签署条约,相互居然要交换中文译本,这在中国之外的国际交往史上或许是很少见的情形,部分原因正是由于卫三畏的汉学家身份。在不通对方语言的情况下,双边都需要增添一个可沟通语言的译本来确保条约内容的准确。在最后签字时,双方核实中文译本,发现一方的译本多了一个字,就把它擦去了。签约时,不仅英文和日文原始文本,各种译本也要签署。签约之外,卫三畏还专门起草了一份文书给日方,阐明西方世界在处理国际关系时所遵循的准则,以及向西方开放对于日本的好处。这对日本此后的开放政策或许也起到了某些作用。


虽然此后也有“尊王攘夷”运动以及小规模的与列强的冲突(如1863年的“萨英战争”),但是大体而言,西方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对于日本而言,虽然条约也有对于主权的损害,但是通过这种相对和平的方式融入国际社会毕竟还是幸运的。与之相比,中国的开放过程就艰难而曲折得多。从19世纪早期开始的一个世纪里,与西方甚至崛起后的日本之间战争频仍,兵连祸接,条约丧权辱国,赔款动摇国本,领土惨遭瓜分,实在是不堪回首。中国在西方强权下的失败,每每成为日本的借镜和警钟。日美条约能够和平签订,跟此前西方在中国的胜利就有很大关联,佩里的船队从英国割据的香港出发,本身的象征意义也是显而易见的。


由于对中国已经有长久的观察,踏上日本国土的卫三畏也免不了把日本人和中国人相比较。他说日本官员的服饰“花花绿绿,相当怪诞,显示出他们的品位不高,比起中国的长袍差远了”,“与阿美士德(Amherst)在北京遇到的中国人相比,林(引按:林系日方谈判特使,或即《日本国志》里记载的“儒员林炜”)和他的同僚们要彬彬有礼、庄重得体和积极主动得多。在讨论我们提出的建议和方案时,他们也表现了更多的理性”。下面这段话,是他刚刚到达日本一周时,在给他弟弟的信中写下的,即使今天,也很值得我们三思:


和中国人比起来,日本人给人的感觉是更加理性,精力也更加充沛。但是我觉得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中国人那样舒适。他们的行动很不自由,也没有中国人那样有灵性。不过,与中国人相比,他们有着更强的进取心和好胜心。当这两个民族都认识到与别国进行交流的重要性以后,很可能日本人会在世界上为自己谋取到更高一些的地位。


(三)


《卫三畏生平及书信:一位来华传教士的心路历程》(卫斐列著 译者:顾钧 江莉)报道: 


内容简介

这套丛书具有其特殊意义。那就是从晚明以来的天主教与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在中外关系史与中外文化交流史上有其特殊的地位。可以笼统地说,晚明以来到达中国的西洋人主要有三种:一是传教士,二是商人,三是外交官。但从晚明到清代中期,能深入内地,能深入宫廷与民众之中的人只有传教,甚至在乾隆年间严禁传教的情况下,依然有许多传教士秘密进入内地。而商人历来只能活动于澳门与广州,有时再加上其他一些沿海港口,至于外交官则只有使团性质的短暂停留。晚清以后,商人与外交官的活动显著加强,但传教士来华的活动则更加公开也更加深入,其影响程度依然远在外交官与商人之上。

与此同时,传教士中的佼佼者或者知名度较高者,其主要功绩或在历史上的重要表现并不在传教的成绩方面,而在于他们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特殊贡献,或在中外关系史方面所起的作用(这种作用有好有坏)。这套丛书具有其特殊意义。那就是从晚明以来的天主教与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在中外关系史与中外文化交流史上有其特殊的地位。可以笼统地说,晚明以来到达中国的西洋人主要有三种:一是传教士,二是商人,三是外交官。但从晚明到清代中期,能深入内地,能深入宫廷与民众之中的人只有传教,甚至在乾隆年间严禁传教的情况下,依然有许多传教士秘密进入内地。而商人历来只能活动于澳门与广州,有时再加上其他一些沿海港口,至于外交官则只有使团性质的短暂停留。晚清以后,商人与外交官的活动显著加强,但传教士来华的活动则更加公开也更加深入,其影响程度依然远在外交官与商人之上。


与此同时,传教士中的佼佼者或者知名度较高者,其主要功绩或在历史上的重要表现并不在传教的成绩方面,而在于他们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特殊贡献,或在中外关系史方面所起的作用(这种作用有好有坏)。 


作者简介

卫三畏:生于纽约州伊萨卡。1833年抵达广州,在中国工作长达40年,最初的工作是编辑和印刷《中国丛报》,后担任翻译工作。再后携家眷到北京居住。在1856到1876年二十年间曾七次代理驻华公使职务。辞职回美国后被耶鲁大学聘为该校第一位中国语言与文学教授。


媒体推荐书评


卫三畏是近代中美关系史上的重要人物,他是最早来华的美国传教士之一,也是美国第一位汉学教授。该书摘录了卫三畏的一些书信,体现了一个美国人一生的心路历程,从而使人们了解十九世纪美国与中国之间的种种联系。


编辑推荐:目前国内学术界对卫三畏其人其作的了解还比较少,希望这部关于他生平,书信的著作能够为研究中国近代史,中美关系史,美国汉学史的学者提供一些参考。在中美关系越来越成为人们关注焦点的今天,普通读者也可以通过阅读此书-一个美国人一生的心路历程-来了解19世纪美国与中国之间的种种联系。 


目录


第一章 1812-1833 

第二章 1833-1837 

第三章 1837-1845

第四章 1845-1852

第五章 1852-1854

第六章 1854-1855

……


发表于 2007-10-16 1918   

 

《卫三畏生平及书信》简要介绍及读后感


作者介绍:

Williams Frederick Wells魏斐列(1857-1928)美国人,传教士兼外交家卫三畏的儿子,生于澳门,后随其父来到北京。1867年回美国,1879年毕业于耶鲁大学。后在该校的图书馆任助理。1893-1925年任耶鲁大学远东史讲师,副教授,教授。曾经协助父亲修订《中国总论》。著作有:《蒲安臣和中国第一次对外国的出使》,1912年英文版,尚未翻译过来。


内容概要:

本书按照时间的顺序分成十二章系统介绍了了卫三畏的一生的事迹,主要资料来源于卫三畏本人的书信和日记还有一部分和他比较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与之来往的书信和回忆,这些人主要是他的父亲、母亲、弟弟、妻子,W·F威廉斯牧师,佩里准将,列卫廉先生等人。


第一章:1812-1833

卫三畏出生在一个虔诚的宗教家庭,父亲是个书商,热衷于宗教事业。卫三畏从小就读在他父亲投资创办的宗教学校。1831年,他加入了伊萨卡的第一教会,从此身心进一步受到宗教的熏陶。由于父亲事业的不景气,他错过了去耶鲁大学就读的机会。不久,母亲的离去,促使他踏上特洛伊的求学之路。在学校里,他热爱自然科学更胜于神学,对植物学更是特别的偏好。1832年,长老会教堂送给美部会刚刚在广州成立的传教站一台印刷机,因此美部会需要有一个人来掌管这台机器。卫三畏的父亲把这个消息写信告诉他,并希望他能够应聘这个职位。卫三畏起初十分的矛盾,虽然他对宗教十分的虔诚,但对自己喜好的科学又依依不舍,同时背井离乡可能带来的种种不幸也使他十分的矛盾,更何况他对印刷技术一窍不通。再三考虑之后,他还是回应了父亲和朋友的鼓励,但他要求必须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会印刷这门技术,同时他希望能顺利结束他这学期的功课。不久之后,他有了一个善良的继母,他和这位母亲一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学期结束后,他去了费城美部会的总部,在那里他结识了许多的朋友,包括日后给他带来很多帮助的商人奥立芬。尽管他希望能够有充分的时间来准备应对新的工作,但半年后他匆匆踏上了开往广州的船。


第二章:1833-1837

到达广州之后,卫三畏是作为一名贸易商的身份入住十三行的。在广州他结识了马礼逊博士和他的儿子马儒翰,《中国丛报》的主编禆治文先生和他的助手雅禆礼,郭士力博士等人。通过自己的亲身接触卫三畏对马礼逊等人有自己的看法和评价(P27-28)。在广州卫三畏的任务是学习汉语和印刷技术,他慢慢接触中国人并在身边人的影响下,对这个陌生的国家也产生了自己的见解,这阶段他经常和家人通信,并把中国的见闻和远方的亲人朋友一道分享,在信中有大段关于广州的情景描写。1835年后广州的事态开始紧张起来,12月印刷所被搬到了澳门。卫三畏发觉在华的外国人学习中文没有适当的工具书十分的头疼,因此他对编纂这样的书开始感到了兴趣。在澳门,他还结识了几个落难被救的日本水手,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一些日本的情况并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日语。由于在这里人身自由没有受到太大的限制,他和他的同事可以到处分发他们印刷的小册子,并和中国人交流,这样的工作让他感到愉快。但是传教的效果并不理想,对此卫三畏也有自己的分析(P42-44)。


第三章:1537-1845

林则徐的上任给广州带来了紧张的气氛,十三行的外国人的自由受到了更加严格的束缚。卫三畏也批判英国等商人走私鸦片毒害了中国,但对林的做法也表示了不满。同时他提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在禁烟之后鸦片的走私反而成了增长的态势。由于水土不服,卫三畏身体健康下降,更加的想念家人。在这段时间里,他忙于学习中文,并接手了一套活字,参与了《中国丛报》的印刷出版,并为其撰稿。中国在战争中被打败,外国人在广州又恢复了以往的自由。这一阶段,卫三畏忙于编写出版《拾级大成》《英华韵府历阶》和《中国商业指南》等几本工具性书籍。由于工作的需要,他十分渴求得到一套完整的铜活字,但在资金上却出现了不足。往后几年,为了筹集到经费和买到一套活字,他四处奔波。来广州当印刷工已经过了十一个年头了,美国家里也出现了变故,在得知父亲大脑受损,越发痴呆时,他希望能够回到美国。在納尔先生的帮助下,1844年后,他踏上了返程的船。途中他得知已经订购的活字因为主事人员的去世而下落不明,因此损失了不少钱,他十分的伤心。在旅途中他经过了开罗,到达了法国,逗留英国,一路上他结识了不少的朋友,积极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十分关心基督教在各个地方的传播发展状况。在英国,他在纳尔先生的资助下买了一套满文的活字。


第四章:1845-1852

回到美国后,卫三畏向美部会请求买一套活字,但组织已资金不足给予委婉的回绝。在看到父亲的病态后,他十分的沉闷,他发现他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久,他开始在周围的城市乡镇作有关中国情况的演讲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因此筹集了买一套活字的钱。他去了纽约,受到了热烈的接待,并丰收了爱情。他大胆地向沃尔沃斯小姐求婚,并取得了成功。之后,他将他这些日子的演讲稿作为蓝本准备出版一本介绍中国的书,命名为《中国总论》。尽管在一开始受到了出版商的冷落,但很快引来了读者的热烈反应。1848年,夫妇俩人离开了纽约,前往广州。这回,基督教在中国得到了合法的地位,但各个教派内部的争执却削弱了传教士内部的团结。对此卫三畏十分的不满。广州和澳门又出面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但他的工作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父亲的去世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此刻他有了停办《中国丛报》的念头,在发行20年后,丛报结束了它的使命。


第五章:1852-1854

卫三畏随佩里出征日本,在武力的威慑下日本打开了国门。在他的日记和书信中有大段关于日本情况的描写和评价。这也是他第一次接受政府职位。回广州之后他很快又重新回到了传教士印刷工的角色。这有一些关于太平天国的记录。1854年1月14日,他开始第二次日本之行。


第六章:1854-1855

这一次,日美签订了条约,日本开放。卫三畏对日本有较高的评价。天平天国运动危害到了外国人。


第七章:1855-1858

1855年,美国秘书使团兼翻译空缺,卫三畏在矛盾的情况下接受了任职,因为他的印刷厂被烧毁。《英华分韵撮要》出版,这是本词典工具书。1856年《中国商务指南》第四版出版。亚罗号事件的发生。对被占领广州的描写和评价。


第八章:1858-1859

卫三畏和丁韪良等传教士参与了《天津条约》的谈判,他为条约中补充了自由传教一项费尽周折。对谈判四国的关系的描写,和各国的代表保持良好的关系。


第九章:1859

继续参与谈判条约。儿子去世。大沽海战的描写,对英国人行为的不解和谴责。进入北京交换条约。礼仪之争。1860年2月开始休假。


第十章:1860-1867

小儿子去世,俾治文去世。重写《商务指南》。对北京和天津的访问。离开广州、澳门开始在北方生活。有关阿思本舰队事件的评价。有关洋枪队的评价。对蒲安臣的高度评价,对他可能的辞职感到失望。这里描述了中国官员的对蒲氏的高度评价。他暂时代理空缺。


第十一章:1868-1876

劳罗斯工作不到一年就又把领事职位空缺,卫三畏再次代理。再次来到上海,对上海6年的变化表示赞赏。蒲安臣的去世。西华德率军到中国做军事访问。卫三畏弟弟弗雷德去世。《汉英韵府》的出版。参加了中国皇帝的觐见仪式。对慈禧夺权的评价。由于视力衰退和身体健康的恶化,辞去了政府职务。离去中国的不舍和悲痛。


第十二章:1877-1884

接受耶鲁大学的教职。被授予名誉文学硕士。对美国政府对华人的偏见和对华政策表示不满。向陕西受灾的民众筹集捐赠。开始从新着手新版《中国总论》的编定。妻子的去世给他很大的打击。摔倒,失去表达能力。恢复后,继续在忙于各种通信的同时修订《中国总论》。对中国的最后评价。1884年2月19日去世。


简单的读后感:

第一次知道有卫三畏这个人还是因为写论文时看另一位美国传教士丁韪良的《花甲忆记》得知的。纵观全书我的确有点被卫三畏的工作态度和处事观所镇服。当然这种带有感情的色彩是很危险的,这也说明我还没有自己的判断和思想而跟着作者的思路走。当然既然是儿子为父亲立的传,不免有过美之辞。


卫三畏终身都应该说是个合格的传教士,虽然他七次代理了美国领事职位,做了17年政府的秘书翻译,但他把这一切都看成是上帝的旨意。他来到中国时鸦片战争还没开始,离开中国时外国人已经住进了北京。他的书信和日记很值得我们的研究。可惜我认为这本书的书信和日记都是经过节选的,可能不是很完全。以下是我的一些思考:


1、卫三畏描写了一些关于十三行在战争前的情况,很有意思。最近,我还看了一本当时商人亨特的回忆录《旧中国杂记》里面也有一些记载。感觉和我印象中监牢般的十三行很不同。


2、当卫三畏出访日本时曾预言,p117“和中国人比起来,日本人给人的感觉是更加理性、精力也更加充沛。但是我觉得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中国人那样舒适。他们的行动很不自由,也没有中国人那样灵性。不过,与中国人相比,他们有着更加强的进取心和好胜心。当这两个民族都认识到与别国的交流的重要性以后,很可能日本人会在世界上为自己抹去到更高一些的地位。”以后卫三畏三次去过日本,每次的变化都让他很兴奋。反衬中国的进步是多么的缓慢。


3、以前很多教科书喜欢把列强都看成一个整体,没有注意到各国的独特性。卫三畏不喜欢法国人。而且教案也更多和天主教的传教士有关系。他也认为英国人很傲慢。当然也批评本国驻中国官员经常走马观灯。


4、文中还提到了中国的劳工问题。同时,卫三畏前半期住在广州和澳门,后半期往返于北京和上海。他对此也作出了独特的观察和对比。


5、最后几章中,提到了中国学在美国的兴起。我对此很感兴趣,因为现在我在看和以前看的很多经典的著作都是这个时期产生在哈佛和耶鲁的,如这本书,还有马士的书。


《中国总论》,已由陈绛、陈俱兄弟翻译,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四)


《中國通:衛三畏的時代》(陳中陵,三重市五華國小教師)报道:


去年(2007年)全球華人教會界盛大地舉辦「馬禮遜來華兩百週年」的各項紀念活動,英國宣教士馬禮遜(Robert Morrison,1782-1834)的名字開始在教會界廣傳,而他曾於1832年返國述職時,帶回大批中文書籍捐給學術機構做研究,現今由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整理設立「馬禮遜文集」(Morrison Collection),開啟英國漢學的研究濫觴。但稍晚來華的美國宣教士衛三畏(Samuel Wells Williams

,1812-1884),對於漢學研究亦貢獻卓著,但華人教會界對於他的名字就顯得所知甚少,他的一生集宣教士、外交官與漢學家的三重身分,筆者利用近年來中國大陸學者對於他的生平研究,與讀者分享他的宣教經歷與使命。

衛三畏於1812年生於美國長老會家庭,20歲那年,廣州宣教站急徵一名印刷人員,衛三畏的父親立刻推薦自己的兒子,開啟他長達43年的來華之路。參與印刷工作的原因,是美籍宣教士裨治文在廣州開辦《中國叢報》(Chinese Repository,1832-1951)的英文報刊,藉此將中國宣教消息與所見所聞,報告母國及其他來華宣教士,並建立一個意見交流的平台。早期來華宣教士們大多曾在母國受過神學教育訓練,但衛三畏並不是這樣,他是以印刷工的身分前來中國,並且一待就是20年。由於長期生活在中國,並參與文字編輯工作,對中國風土民俗與宣教工作認識頗深。相較於當時西方學者對於中國的認識,大多透過二手文獻資料的想像,衛三畏的一手資訊,則顯得彌足珍貴。

1844年底衛三畏返回美國,並在各地發表關於中國的演講,獲得熱烈的歡迎,四年後,他的《中國總論》(The Middle Kindom)出版,一時洛陽紙貴,成為當時歐美國家認識中國文化的教科書,甚至被翻譯成德文與西班牙文;1883年還修訂再版,由原先上下兩冊23章,擴充到26章。直到二十世紀中葉,《中國總論》還一直是西方漢學研究的入門書,此書的中譯本,參閱陳俱翻譯《中國總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衛三畏的中文姓名,初聞者莫不覺奇異,其實內含他對中國文化的深入認識,「三畏」除有英譯意義外,更含有儒家思想。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他之所以對漢學研究投入之深,是迫於宣教上的需要,因為他認為,中國人不僅需要西方的科學技術,也需要西方的制度和精神,更重要的則是中國人需要福音。這也是當時所有來華宣教士的普遍看法,但西方人士要能夠喚起中西對話的方式,就必須先認識中國文化,因此衛三畏親身投入對中國的研究。

1876年衛三畏退休返美,兩年後獲聘擔任耶魯大學第一任漢學講座的教授,開啟美國漢學研究的濫觴。他的子女後來則捐出所有衛三畏家族史料給耶魯大學,現今則收藏整理於該校圖書館的「衛三畏家庭文獻」(Family Papers,1774-1938)。而他的兒子衛斐列(Williams Frederick Wells,1857-1928),為紀念他的父親,亦將相關資料與信件整理出書,此書的中譯本,參閱顧鈞翻譯《衛三畏生平與書信──一位美國來華傳教士的心路歷程》(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4)。


美國知名歷史學家費正清,曾讚譽衛三畏是一位天才的業餘歷史學家,高度評價他在美國漢學史上的學術地位,稱他為「中國通」,確實是實至名歸。參與漢學研究,或許是當年衛三畏所始料未及之事,但是透過對中國風土的紀錄,卻使得後繼的來華宣教士,對於中國文化有所認識,並促進異文化宣教工作的準備。

最後,推薦兩篇作品供讀者參考,顧鈞《衛三畏與中國總論》(台北:漢學研究通訊83期,2002.08)與孔陳焱《衛三畏與美國早期漢學的發端》(浙江大學博士論文,2006)。筆者更盼望藉由本文的介紹,教會兄姐一同紀念來華宣教士過去的辛勞與付出,並參與現今華人教會異文化宣教的前線征戰與後方支援。 


衛三畏著,陳俱譯,《中國總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五)


《一部关于中国的百科全书──卫三畏与中国总论》(2000-4-6 顾钧中华读书报)报道:

  

提到美国传教士描写中国的作品,人们总会不约而同地想到明恩溥《中国人的特性》。该书出版于十九世纪末,影响广大。鲁迅在日本留学期间就曾读到过这本书的日译本,题为《支那人的气质》,大为赞赏。该书赞扬中国人节俭、勤劳的同时,也不客气地指出了国人的种种陋习,诸如死爱面子、缺乏时间观念、因循保守等,这些指责对于一直思考着中国国民性的鲁迅来说,一定是“心有戚戚焉”。后来鲁迅还不止一次提到这本书,例如在《华盖集续编·马上支日记》一文中,鲁迅就借题发挥,对中国人好面子的心态做了淋漓尽致的讽刺。


正是在这一篇文章中,鲁迅还提到另外一部美国人写中国的书,即“威廉士的《中国》(《Middle Kingdom by Williams》)”。这本书按照我所看到的版本情况,英文题目是《The Chinese Kingdom》,中文名为《中国总论》。象所有西方来华传教士一样,作者S.W.Williams也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卫三畏。另外,注释中将这本书的出版年代说成是1879年,恐怕是不确的。我手上的这本书是1848年在纽约出版的──应该是最早的版本。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无关宏旨。鲁迅提到这本书,是因为日本作者安冈秀夫在讨论中国菜时引用了该书有关中国人“好色”的结论。鲁迅称自己“对于外国人的指摘本国的缺失,是不很发生反感的”,但是对于这样的无稽之谈,爱憎分明的鲁迅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他用自己家乡美味的竹笋为例予以驳斥,痛快淋漓,让人读后感觉仿佛夏天喝了雪水一样。但是我估计鲁迅当年并没看到《中国总论》这本书,所以好奇心驱使我去寻找原始的证据,结果发现了这样一段话:“这个沉溺于感官享受的民族寻求的许多食物,都是因为它们具有刺激性欲的性质,而且大多数从国外买进的用做食物的产品也是为了这种性质。”(该书英文本下卷第50页)。看来安冈秀夫确是有所本的。


但是《中国总论》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我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美国第一部关于中国的百科全书。该书分上下两卷,凡23章,从中国的历史地理到风土人情,从政治经济到文学艺术,几乎无不涉及。总得来说,它的描述是符合历史事实的。作者说他写这本书的目的之一在于“剥离中国人和中国文明所被给予的那种奇特而无名可笑的印象”。可见作者的出发点还是好的,虽然得出了一些荒唐的结论,上文即是一例。但瑕不掩瑜,总体上说,我认为这本书的价值是应当肯定的。


该书作者卫三畏是最早来华的美国传教士之一。他在中国生活了40年,编过报纸(《中国丛报》),当过翻译(《中美天津条约》谈判),最得意时还当过美国驻华公使代办,对中国的情况十分了解,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资料,是美国第一位重要的研究中国问题的专家。所以1877年耶鲁大学设置第一个中国学讲座时,就聘请卫氏作为首任教授。除了《中国总论》之外,卫教授还著有《简易汉语教程》、《我们与中华帝国的关系》、《汉英拼音字典》等汉学著作。


半个多世纪前,鲁迅曾深刻地指出:“中国人总不肯研究自己”。现在,可以告慰迅翁的是,这一情况已经得到了根本的改变,我们不仅在研究自己,而且还十分关注别人研究我们的成果。鲁迅晚年还念念不忘的《中国人的特性》一书,现在已有了好几种译本,我手头的一本是1998年由光明日报出版社推出的全译本,其中还特地将1890年版被删去的部分补译出来,实在是功德无量。在目前译介西方“汉学”和“中国学”著作蔚然成风的大环境下,早读到《中国总论》的中译本应该不是一种奢望吧。  

 

(六)


《柏格理:“化中国”与“中国化”》(吴润凯)报道:


“我必须调整自己的生活,以赢得中国人的尊重。我绝对不能做任何让他们感到厌恶的事情。在这种限度之内,尚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许多传教士就是因为要显示他们自己在风度上不能偏离英国人的标准,却完全不能为中国式的观点和看法所理解,才失去了他们的机会。”——这是柏格理(Samuel Pollard)1911年6月18日日记里的一段话。此时距他初次踏上中国已经有二十三个年头了。二十三年来,柏格理作为“循道公会”派遣来华的传教士,辗转于中国西南滇、黔、川的广大穷乡僻壤,特别热衷于在苗民中传教。二十三年来,他始终胸怀传播福音、归化中国的崇高使命,却在中国悠久的文化传统与古老的人情风物编织成的迷网里越走越远、越陷越深。从某种程度上说,柏格理在“化中国”的同时,也被“中国化”了。 


一 


晚清来华传教士并不讳言传教是他们的第一目的。他们之所以来华是教会派遣的结果,将中国“福音化”、“西方化”是他们的使命与天职。柏格理曾郑重地表示:“我们来中国,是因为我们相信,乃上帝派我们来让这些人了解基督福音。我们在这里不是政治代理人,不是探险家,不是西方文明的前哨站。我们在这里是要让他们皈依,而我们的成功将要由我们规劝他们接受基督的程度来衡量。”所以他对于传教区域的逐渐“福音化”总是津津乐道。1910年10月27日,柏格理不惜花费时间与笔墨,记录了下面的事: 


两年以前,在这座寨子里,诺苏地主对于皈依基督教的苗族人进行了可怕的迫害。那些苗族人被罚交一百零三两银子,他们的租金增加了,他们有的被用自己的头发绑起来,有的给捆住手臂,下面则一律屈膝——地主一边打他们一边吼叫:“为什么不喊你们的耶稣来救你们?”“耶稣能为你们做什么?那位外国老师能为你们做什么?”虽然如此,他们至今仍在信奉上帝。 


虽然柏格理的传教活动被指为摧毁了当地的“神的威力”而遭到土著势力的痛恨,但是他在写下这则日记的时候,内心无疑是坚定而高兴的。他为苗族教徒的不屈信仰而深感欣慰,他为自己带着福音来华传教而终于不辱圣教使命打开了“化中国”的后门而深为自豪。就在四天前的日记里,他平淡的记叙中已经透露出欣喜: 


今天,很多人参加了在长海子举行的礼拜式——大约有五百人出席主礼拜式,二百人进圣餐,还有二十个人受洗礼。 


但是,这些传教的成绩并非一蹴而就,而是跟柏格理和其他传教士多少年来的努力奔走息息相关。1887年,年轻的柏格理放弃祖国的优越工作,来到中国偏远的西南城市昭通,开始了他的传教生涯。然而,一切都与“顺利”无缘。每当他和同伴离开住宅穿行于昭通街头,就立即成为居民猎奇的对象,孩子们沿街尾随他们,大喊“洋鬼子”以及其他令人不快的称呼。可怕的谣言和无端的臆造在空气中流传,有时甚至煽动起强烈的排外暴动。几年后,柏格理仍在日记中抱怨:“此地的工作竟如此之艰难。我们所遇到最多的莫过于诅咒和猜疑了。”当时中国的一般民众对洋人总是仇恨和排斥的,更别提改信洋人的宗教了,所以传教士归化中国是需要花费大力气的。 


柏格理一直在思考:“如何使社会的基督教在中国产生作用?”他的结论是:“看来很清楚,如果想在这些人之中进行有成效的工作,就必须建立教堂和开设学校。”也就是卫三畏(Samuel W.Williams)所说的采取“一些辅助性的方式”〔1〕对于传教事业相当重要。传教士们的认识跟晚明清初来华的罗明坚(Michele Ruggieri)、利玛窦(Matteo Ricci)等耶稣会士出示西洋镜的做法无疑是共通的,但在世界近代化的浪潮冲击下,作为西学东渐的载体,晚清的传教士注定要与古老的中国碰撞出更为绚烂的火花。 


1834年10月美国传教士伯驾(Peter Parker)来到中国,创立广州眼科医局,把医疗事业作为“福音的婢女”。无独有偶,柏格理亦在昭通做起了牙科医生,替病人拔牙,虽然他没有从医的经验,虽然在英国,传教工作早已实现了与医疗工作相分离。但是当福音第一次传入一个整体不曾接触过现代医疗的人群中时,柏格理无法回避做一些简单的医疗事务的现实。这一方面有利于培养传教士与当地群众的亲近感,提供了传播福音的途径;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改变传统中国落后的就医观念和医疗手段,汇成中国医疗近代化的序曲之一。 


不特如此,慈善事业和教育事业也是传教士归化中国的两济良药。 


1892年,昭通遭遇饥荒,在那个令人绝望的冬季,柏格理的家成为唯一的救济受难者的慈善机构,他和妻子不知疲倦地致力于拯救生命,带着食物和铜钱走访了许多难民茅棚。柏格理的所作所为给当地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们感受到了传教士实实在在的爱心,也体察到了基督之爱的深厚与真诚。就在这场百年一遇的灾荒过后的第二年,首批两位皈依者接受了洗礼,同时昭通也建起了独立的教堂。 


柏格理一向注重传教与教育的互动关系,无论在昭通、昆明,还是在长海子、石门坎,无论在汉人社会,还是在彝族、苗族社区,他都尽力建立起一套循道公会的教育体系,将扫盲运动与培养本土传教士结合在一起,创造了中国近代教育史上的伟大奇迹。1913年10月在去长海子的旅途中,两位苗族传教士一直在读书,柏格理问他们在成为基督徒之前的情景如何,他们说:“那时,我们从来没有读过任何书籍。”不可否认,来华传教士开展慈善、教育等事业“一开始就具有宗教因素”(倪维思语),但他们的主观意识并不会降低使中国了解声光电化、进行移风易俗的客观效果。 


基督信仰对于中国而言也许只是一种形式,但它背后的文明烛火却可以穿越时空,柏格理无疑正是这样一批文明的擎火者之一。种植和吸食鸦片是近代中国西南地区的痼疾之一,服用鸦片自杀也一直是当地人了结痛苦人生的常用方式。光1898年第一个月份,柏格理就挽救了二十个服用鸦片自杀者。而且此前与此后,这样的病例依然不在少数,他对此类求助却一直不遗余力。1899年9月,他印发了两千多本小册子,以会耽误谷物种植为由,委婉奉劝人们不要种植鸦片。后来,又颁发布告,鼓励种植蚕豆以取代鸦片。经此努力,戒除鸦片运动终有起色。其他诸如禁止早婚、反对买卖婚姻、禁止酗酒、减免租税等运动,也已经超越宗教范畴,起到社会变革的成效。 


“化中国”固然是使中国“福音化”,但从另一方面看,它也不可避免地使中国走上近代化的旅程,尽管依然拖着中世纪的牛车,步履沉重。同样是在1911年6月18日的日记里,柏格理对于他所传教区域的“改造”成果的描述正好可以作为乡土中国缓慢转型的一面镜子。他写道: 


四年以前,这些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基督教——他们是异教徒,有些人则相当粗俗——没有现代文明观、酗酒、崇拜精灵、巫师、害怕鬼怪、相互畏惧、不讲卫生、不识字;现今,他们拉倒了自己村寨里的“宿寨房”,不再惧怕魔鬼,转而崇拜上帝。目前,他们反倒能向别人传教和教书。这就是从死亡走向生命和转变为上帝的儿女的过程。 


二 


卫三畏曾在给威廉斯牧师的一通信里写道:“汉语是一种贫乏、讨厌的语言……用这样的语言来讲解我们的教义,对于我们的教义本身来说也是一种灾难。但是在中国,上帝正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它的子民从魔鬼撒旦那里解救出来。”〔2〕但这只是西方传教士的一种自我安慰而已。其实不是上帝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而是中国的传统与现实强迫来华传教士必须首先通过“中国化”的方式来“化中国”。而“中国化”远不局限于语言文字,还包括一切有中国本土特色的生活方式:“让我们去理解中国的生活方式,在花费多年时间学习其语言的同时,我们还要尽力设法了解中国的日常生活。” 


柏格理1887年3月初到中国的时候,就自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船一上岸,他就换上中国传统服饰,并开始学习汉语。他要努力“中国化”,培养自己成为基督教化中国的积极行动者。次年到达昭通,开始了他传教中国的探索。他总是身着中国式的长袍,足登中国城市居民常穿的浅帮鞋,头戴黑色小圆帽,还装饰一条垂至后腰的假辫子。而且,他还买了一面中国式的铜锣,每次上街传播福音的时候,都带着淘气般的兴奋敲打起来,以此招引更多的观众。1904年后,他将传教重心转向苗民地区。严格说来,苗民文化一直游离于汉族中心文化之外,受中国传统主流文化影响程度甚低,可塑性相应地更强。但柏格理并不以基督文化冒昧地强加到苗民身上,他清醒地认识到此举的不可行性。相反,他认为基督经典的“苗化”首当其冲,并时常质问自己:“怎么就忽略了文字的《圣经》?我们甚至还没有一本用苗语译成的小小的福音书。这自然会使人联想到传教士的语言问题。这些困难的形势令我们在以往设想的基础上更下定决心,于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根据他们自己的语音为苗族人创制出文字。当以基督纪元的二十世纪已经开始的时刻,在《圣经》类的六十六种著作中,为什么这些人群连自己的一本也还没有呢?”为此,他身体力行,把《新约圣经》翻译成苗文。 


两次鸦片战争之后,尽管清政府承认“自后有传教者来至中国,一体保护”,但反洋教的教案依然此起彼伏,传教士被害者不在少数。究其根源,某些传教士的为恶、不法或许有之,官绅民众的爱国、保教或许有之,但最主要的是基督教的教义与二千年以来的中国传统格格不入,盲目的民众总不免于历史的惰性,再加上别有用心者的蛊惑以及谣言的流传,于是群起而力拒之。1907年,柏格理在传教过程中差点被打死,幸好被杨世和救下。这件事从根源上看,正是基督教与本土利益集团的冲突。这从另一方面提醒了传教士“中国化”的势在必行,为传教,也为保命。有鉴于此,甚至连最基本的基督教教义也被提上“中国化”的议程,柏格理就说过:“我们并不想让这些人欧洲化,而是要在他们自己的环境中去产生他们的基督徒形象。”至于学习中文、改易服饰、培养当地人进行传教等适应策略就更不在话下了。 


相对于自觉的与被迫的“中国化”,来华传教士还有一种不自觉的“中国化”倾向。许多传教士在中国居住的年月比在母国的年月还要长,有的甚至长眠在中国大地上。长期的接触与浸淫,使他们对中国的人情风物与文化传统有着深刻的体认,以致身心都沾染“中国”的习气。以下是柏格理《苗族纪实》中的一段文字: 


我曾问过这些最早的来访者,他们是不是像乡下的汉族人常表现出的那样害怕我们。其中一位回答:“我们听到汉人和诺苏人时常谈起羊人!羊人!所以我们第一次来到你们这里时有些紧张。但是,当见到你们后,我们发现你们不是羊人,而就和我们自己的同胞一样。你们和我们是一家人,只不过你们来自很远的地方。”和他们是一家人!在我的生平中还从来没有给予过如此崇高的赞扬;而且是被中国最贫穷和后发展起来的少数民族群众认可为一种父兄般的形象,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幸福。成为苗族中的一位苗族人!所有这些成千上万的蒙昧、不卫生、落后、犯有罪过的但又是最可爱的人们,我的兄弟和姐妹们,我的孩子们! 


1904年7月的一天,四个苗族人千里迢迢来到昭通,找到柏格理的寓所。他们对福音的渴望改变了柏格理的传教方向。此后,他在石门坎苗民社区中进行布道传教。基于对中国底层民众的爱心与感情,他为自己“成为苗族中的一位苗族人”感到莫大的幸福。虽然至今一百年过去了,沧桑巨变时刻在中国上演,但是我们透过这些鲜活的文字记述,依然可以把握柏格理的思想轨迹。他对自己苗族身份的定位才是“中国化”最深的部分。特别是,当我们将他与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理雅各(James Legge)等传教士作一横向比较的时候,更能体味他的乡土中国倾向。后者更多地通过对中国的上层政治与文化的介入和熟稔,感染上中国士人的作风,而柏格理走的是彻底的下层与边缘的传教路线,耳濡目染和感同身受的是中国腹地的苦痛孕育与平实生活。 


1908年1月初,柏格理开始他返回英国的旅程。在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寨时,人们用苗语向他喊道:“再回来看我们!”柏格理在日记中写道:“我答应了他们,我一定要回来。”他真的回来了,而且永远留在了苗民的居住地,1915年9月15日,柏格理在传教过程中感染伤寒,与世长辞,葬于滇黔川交界的石门坎。甘铎理说:“当初柏格理并没有选择中国西南为自己的工作范围,倒是它选择了柏格理,然而他立即就将它当成自己的选择,并向云南倾注了他的全部爱心。” 


当然,晚清来华传教士是作为一个群体呈现的,柏格理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我们必须对他们面临“化中国”与“中国化”的两难体验进行整体分析,以免以偏概全之虞。下面谨对晚清来华传教士的心理困境作一简要的解读。 


三 


对中国政府,这意味着,我们怎么能把传教士活动产生的种种不便最小化?对一部分官员和民众来说,这意味着,我们怎么能把他们全部赶走?对基督教列强的代表来说,这意味着,政策与职责在多大程度上要求我们予以干涉,以保护传教士及其皈依者?对传教士及其支持者来说,这意味着,以我们所能支配的手段,如何取得最大的效果?〔3〕 


同样作为传教士来华的丁韪良(William A.P.Martin)的这段话道出了中国政府、西方列强、传教士、中国民众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传教士正好处于这些矛盾的风口浪尖上,往往首当其冲,他们面临着更多的困境。而这归根到底就是怎样面对“化中国”与“中国化”的问题。 


其实,晚明清初来华的耶稣会士也面临着“化中国”与“中国化”的双重矛盾。他们一开始更多的是在形式上接受了“中国化”,“既入中国,袭衣冠,译语言,躬揖拜,皆习”。他们采取基督教本土化的适应政策,与中国传统达成表面的共识。至于面临中西文化的冲撞,也能坦然地避实就虚,利用“文雅和巧妙”的行事方式,于迂回中浇灌基督耶稣之花于中国大地。而他们最后打入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内部,却为它的博雅深邃所吸引,不可避免地被“儒教化”了,后人称颂利玛窦“学乃儒之墨,臣为帝也宾”实不足为怪。 


晚清来华传教士的传教策略也与他们的前辈们如出一辙,只是心路历程已经迥异。究其根源,是由于他们的时空遭遇与他们的前辈们大相径庭,导致了严重的心理落差和困境。 


首先,晚明清初的中国文明灿烂辉煌,比西欧文明有过之而无不及,成为耶稣会士向往的乐土,他们抱着深慕中国文化的心态而来,所以利玛窦可以坦然无忧地自称“臣本远夷,向慕天朝德化”,全无后来“礼仪之争”的心理困扰。而晚清的世界格局已为之一变,所谓西风压倒东风,西方已经进入近代化的轨道,而中国依然徘徊在漫长的中世纪。卫三畏曾在私人信件里不无嘲讽地说道:“一个世纪前,博学的法国人非常确定地认为,异教但道德高尚的孔教徒们达到了完美的境界,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在这里生活一个月,看一看这里实际上的悲惨、肮脏和倾轧,他们就会愿意回到基督教国家并保持沉默。”〔4〕所以卫三畏们带着西方人对东方的普遍的民族优越感来到中国。而鸦片战争之后来华的传教士,更是带着不平等条约体系下的傲慢与偏见。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中国人两千年来依然放不下的对“化外之民”的排斥与鄙夷。他们发现自己在中国处处碰壁,不得不重拾利玛窦们的适应政策,这与他们国家对中国实行的炮舰政策与摧毁政策格格不入。他们深深困惑,原以为会是一次完美的归化中国之旅,没想到一上岸倒先得努力使自己“中国化”了。 


其次,晚明清初来华的耶稣会士多与文人显贵过从交往,其传教的切入点也是这些位居高位的中国士大夫。而晚清的传教士除了李提摩太等少数“实施‘寻找上等人’的计划”〔5〕外,大多走的是针对下层民众的传教路线,由此便又多了一层与下层民众的疾苦和劣根性密切相关的困惑。卫三畏曾把中国当作“流放地”,他在信里写道:“如果你身在美国,要你去爱一个蒙昧无知的异教徒,这并不难,因为你没有亲眼见到他们。但如果你身在中国,那就要困难得多。因为他们就在你面前,浑身脏兮兮,口吐污秽之言,一眼便知其品性的卑劣和灵魂的堕落。”〔6〕柏格理刚进入云南的时候,垃圾、传染病、毒品充斥着他的视野,以致他感觉自己“就像倒退回前工业化的十八世纪,眼前如此多的东西使人联想起那个时代”。当他深切地了解到苗民的贫困和悲哀后,他在日记中写下自己的困惑:“如果我们宣讲在天国里没有财主的位置,群众就可能嘲笑我们像是在另一个世界讲话,而他们在人世上到底有什么机遇呢?”在“化中国”的时候,是否意味着自己的传教以致基督教义也要完全地“中国化”呢?柏格理一直解不开这个结,他只有以自己所能去改善当地民众的处境,同时传播福音。 


再次,如果说晚明来华的利玛窦被中国缙绅阶层誉为“西儒”是有意栽花,终于绽放出“中国化”的奇葩的话,那么到晚清的李提摩太为自己的书取名《西铎》,隐然以西来孔子自居,则是无心插柳,隐然而化而竟不自觉。晚清来华传教士西方背景与中国经验的双重性,就像叠加的镜片模糊了他们的身份认同感,这是一种普遍的心态。美国汉学家柯文在他的书中写道:“十九世纪远离西方到中国的传教士,本来就很可能不是很典型的西方人,而且在中国居住一段时间后,肯定会变得更加不典型。他学习中文、采纳某些中国的风俗习惯,和新的环境接触交往,开始经历一个‘杂交’的过程。他已经不是单一纯粹的西方人,变成了‘在中国的西方人’(Westerner-in-China)。”〔7〕西方与中国的双重身份使传教士在“化中国”与“中国化”的交叉路口无所适从,往往陷入矛盾的困境。因此,作为西方人的柏格理会为欧洲打起第一次世界大战而感到“万分耻辱”,而站在中国立场的柏格理也会为英国国会通过对鸦片贸易定罪的提案而感到欢欣鼓舞,认为“好时光就要轮到中国了”。 


回到文章开头柏格理的日记。柏格理在批评一些传教士“不能偏离英国人的标准”的时候,却透露了自己在民族认同上的失衡与矛盾:是英国还是中国?是英国也是中国!换句话说,晚清来华传教士从“耶稣或孔子”的二元抉择中走向“耶稣加孔子”的一元糅合,也走向了迷失与迷惘。 


〔(英)柏格理、(英)甘铎理著:《在未知的中国》,东人达等译,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年版〕 


注释:

〔1〕〔2〕〔4〕〔6〕(美)卫斐列著:《卫三畏生平及书信:一位美国来华传教士的心路历程》,顾钧、江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05、150、235、100页。

〔3〕(美)丁韪良著:《花甲记忆:一位美国传教士眼中的晚清帝国》,沈弘、恽文捷、郝田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97页。

〔5〕(英)李提摩太著:《亲历晚清四十五年:李提摩太在华回忆录》,李宪堂、侯林莉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2页。

〔7〕(美)柯文著:《在中国发现历史——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林同奇译,中华书局1989年版,第5页。 


卫三畏:


我们发现很难在他们的习俗和性格中找到与天朝的盛名一致的东西。(《卫三畏生平及书信》55页)


我的个人评论:中国的传统文化是满口“仁义道德”,但是是说一套,而做一套。


亚洲人的概念中很少有“忠诚”可言,因为他们的政府组织原则本来就是排斥民众参与和决策的。(《卫三畏生平及书信》121页 1853年9月24日)


我的个人评论:今天的状况也没有太多的改变。这不能怪今天的政府,而是传统文化的影响,已经有几千年。


公共建筑相当破旧—政府的贫穷与漠视。专制体制下的统治者对公共事务的漠不关心和缺乏深谋远虑也必然导致下层官员的玩忽职守。(《卫三畏生平及书信》230页)


我的个人评论:他可能是先知?


(七)


《聊斋志异英译简介》(王丽娜《略谈聊斋志异的外文译本及民族语文版本》)报道:


最早发表《聊斋志异》单篇译文的译者是美国传道士、语言学家卫三畏(samuel welliams,1812-1884),它的两篇英译文《种梨》和《骂鸭》,收在他1848年编著的两卷本《中国总论》(the middle kingdom)第一卷中(693-694页)。卫三畏1833年到中国广州,担任美国布道团印刷师,1857年辞去布道团的职务,任美国公使馆秘书兼翻译,1862年,蒲安臣(burlinggame)在北京成立使馆后,他担任使馆秘书直到1876年。1876年卫三畏回国,在耶鲁大学担任中文教授,直到去世。他是《中国丛报》(1832-1851)的编辑人及撰稿人,并且是中文和日文方面的知名权威,著有《中国总论》及《中文拼音辞典》等。《中国总论》有1848、1861、1879年等版本,是介绍中国政治、经济、历史、地理、文学艺术等各方面知识的专著,他在介绍中国小说时曾举《聊斋》为例,认为《聊斋》内容丰富,文笔精彩,是了解中国文学所须知的。


第二个翻译《聊斋志异》单篇作品的是咸丰同治间英国驻中国外交官、中国研究家迈耶斯(william frederick mayers,1839-1878)他所译的《酒友》(boon companion)载于1867年香港出版的《中国与日本问题解答》(notes and queries on china and japan)杂志第一期(24-26页)。这篇译文曾转载于1872年《凤凰》(the phoenix)杂志第三期(26号的3页)。迈耶斯还有《嫦娥》、《织女》及另外两篇英译文载于《读者指南》(eader's manual)书中。


同治和光绪年间英国驻中国烟台领事、皇家学会会员艾伦(clement francis romilly allen)是《聊斋志异》单篇英译文的第三位译者。他的译文以《聊斋志异故事选》为总题连载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在香港出版的《中国评论》(china review notes and queries)。其发表次序是:①《宋 成神》(the apotheosis of sung chow),及《考城隍》;②《狐嫁女》(the fox’s marriage)。以上两篇载《中国评论》第二期(1873-74年版364-369页)。③《孔雪笠的运气》(the fortunes of kung hsueh li),即《轿娜》;④《细柳》(hsi liu);⑤《赵城虎》(the pious tiger of chaocheng);⑥《和尚的转生》(the merepsychosis of priest),即《长清僧》;⑦《青蛙神》(the frog god);⑧《劳山道士》(the taoist priest of lao shan);⑨《安姓一家》(the an family ),即《云萝公主》;(10)《偷桃》(the theft of the peaches);(11)《恐仙》(the fairy kung);(12)《西湖主》(the lord of the west lake);(13)《夜叉国》(the country of the sea demons);(14)《倔强的乞丐》(the sturdy begger),即《丐僧》;(15)《宫梦弼》(kuny ming pi);(16)《画皮》(painting skins)。以上十四篇载《中国评论》第三期(1874-175年版18-23页;99-107页;142-145页;205-219页;284-293页)。(17)《仇大娘》(ch'in ta niang);(18)《两兄弟》(the brothers),即《张诚》。以上二篇载《中国评论》第四期(1875-76年年版26-37页)。


英国著名文学家翟理斯教授(herbert a giles,1845-1933)的第一篇《聊斋》译文《罗刹海市》(the lo-ch'a country and sea market),载上海华洋通闻社编辑的》华洋通闻》(celestial empire)杂志1877年3月29日版(369-370页);第二篇译文《续黄梁》,载《华洋通闻1877年4月12日版(425-427页);第三篇译文《金和尚》(the rev mr gold),收入1882年载伦敦t德拉律公司出版德《古代中国短篇作品toric china and other sketches)一书。另外,翟理斯所译《聊斋自志》及《死而复生》(raising the dead)既《汤公》、《中国德约拿》(a chinese jonah)既《孙必振》、《张不量》、四篇英译文收入上海别发洋行1922年出版德《古文选珍》(gems of chinese literature)一书,此书是翟理斯编译德700种书籍中的第232种。翟理斯还有一篇《钟生》的译文,收入1931年伦敦乔治哈拉普有限公司刊行的《各国故事集》(great stories of all nations,第七版)。翟理斯于清光绪年间曾任英国驻中国领事,精通中国古典文学,他翻译的《聊斋志异》一书(包括164篇章),在东西方颇有影响,后文将作介绍。


华尔特(hillier walter)翻译的十四篇“聊斋”故事,载于《中国语文》(chinese language)1914年第二期,此书由河内i.e.f.e.d.图书馆出版。 尉礼贤(richard wilhelm )翻译的《聊斋》的单篇英译文有《种梨》,《小猎犬》,《罗刹海市》,《白莲教》,《蛰龙》,等九篇,收入《中国神话故事集》(the chinese fairy book)一书,即书中的第33、42、43、48、56、60、71、72、73篇,此书由弗雷德里克·阿·斯托克斯公司于1921年出版。尉礼贤是德国学者,他的简历及《聊斋》德译文在后面介绍。


英国学人沃纳(e.t.c.werner)翻译《聊斋志异》的单篇英译文共有五篇,它们是:与《与狐狸交朋友》(friendship with foxes)即《河间生》、《不可预测的婚事》(the marriage lottery)即《毛狐》、《高尚的女子》(the magnanimous girl)即《侠女》、《酒友》(the boon-companion)、《炼金术士》(alchemist)即《真生》。这五篇译文收入沃纳编译的《中国神话与传说》(myths and legends of china)一书中,此书1922年由伦敦哈拉普有限公司出版。沃纳于光绪10年(1884)来到中国,历任英国驻北京及其它各地的领事,后曾任清朝历史编修官和中国历史学会会长,是研究中国历史的专家。


潘子延翻译的《聊斋志异》的单篇英译文《吼叫的妻子》(a crow wife)即《甫》,载于上海出版的《中国科学美术杂志》(china journal of science and arts)1933年第十八期(175-178页)。 福纳罗(c.de,fornaro)翻译的《聊斋志异》单篇英译文的《道士》(the taoist monk),收入《中国的薄伽丘》(chinese decameron)一书(135-139页)。


初大告翻译的《聊斋志异》的单篇英译文《种梨》、《有趣的死》(intersting death)即《三生》和《偷桃》,收入《中国故事集》(stories from china)一书。此书由伦敦基根·保罗、特伦奇、特鲁布纳联合有限公司于1937年出版。


布兰特(j.brandt)翻译的《种梨》、《劳山道士》、《赵城虎》五篇英译文,收入《introduction to literary chinese》一书。此书1944年由纽约昂加尔出版社出版。


杨宪益与戴乃迭合译的《聊斋志异》第二五篇英译文《懒惰的王》(lazy wang)即《王成》、《田姓猎人》(the rakshas and sea market)《梦娘》(a dream of wolves)、《驱鬼师娶狐女》(the exorcist marries a fox)即《长亭》,发表于北京出版的《中国文学》(chinese literature)1956年1月号(115-142页)。他们合译的另外三篇《聊斋》英译文《婴宁》(ying ning)、《菊精》(the chrysanthemum spirit)即《黄英》、《鸽子》(a strange tale of pigeons),发表于《中国文学》1962年的第10期(69-88页)。


谢选骏指出:卫三畏说“和中国人比起来,日本人给人的感觉是更加理性,精力也更加充沛。但是我觉得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中国人那样舒适。他们的行动很不自由,也没有中国人那样有灵性。不过,与中国人相比,他们有着更强的进取心和好胜心。当这两个民族都认识到与别国进行交流的重要性以后,很可能日本人会在世界上为自己谋取到更高一些的地位。”——我看他所说的“中国人”应该仅指满清人而言,也就是一种处于亡国状态下的顺民。


谢选骏:中世纪的犹太恐怖传言都被证实了嗎

《以色列发明令人乍舌的杀人模式 打开潘多拉魔盒…》(港媒 2024-09-19)報道: 加沙的大规模流血还未结束,以色列又在黎巴嫩开启新战争行动。不同于在加沙用飞机大炮杀人,在黎巴嫩,以色列发明了一种更令人乍舌的新杀人模式。 9月17日,上千名黎巴嫩真主党成员携带的传呼器于下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