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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6日星期五

谢选骏:借你的钱买你的选票


《賀錦麗經濟政策 恐令物價再起》(社論 2024-08-26)報道:


拜登明智的退出選舉後,雷聲大雨點小的「拜登經濟學」已步入歷史,但初步爬梳賀錦麗經濟政見後發現,基本上是拜登政策的新瓶裝舊酒,而民調也顯示,60%的美國人希望賀錦麗拋棄拜登的經濟綱領,或起碼讓它「進廠大修」。


拜登任內的支出方案,對物價上漲,有莫大的影響,多項民調顯示,大部分美國人認為生活成本是11月大選前最關心的問題,而賀錦麗在通膨飆升至40年來高點時擔任副總統,一開始就處於不利地位;但她沒有企圖掩飾,而是正面出擊:將「降低美國家庭生活成本」作為她經濟議程的核心。


但這未必是明智的,她的經濟政見可能弄巧成拙,讓「生活成本」計畫,反而開啟令人擔憂的新通膨周期。她鎖定的四類成本:住房、雜貨、醫療和稅收,雖然出發點立意良善、幫助民眾,但其中多數最終可能會拖累經濟成長,並推高物價,與預期效果完全相反。


賀錦麗的經濟核心焦點是住房;表面上,似乎十分振奮人心,她呼籲未來四年建造300萬套新屋,並提供聯邦資金,改革來實現這個目標。分析師估計,美國正面臨約400萬至700萬套房屋的短缺,因此超額供應將縮小供需差距。她並誓言打擊華爾街投資客,譴責這些炒家「大量收購和提高房價」,但事實上這些人只擁有美國不到1%的住宅。另一項承諾是向首購族提供2.5萬美元的房貸首付,但由於房源供不應求,這種額外的現金可能只會轉化為更高的價格。


她的食品雜貨方案,則受到最尖銳的批評。她希望通過史上第一個禁止食品和雜貨哄抬物價的聯邦禁令;這雖然並非是1970年代尼克森總統任內的物價管制的回歸,但這種政策立論並不成熟,最常聽見的一個指控是:企業在新冠疫情期間利用短缺哄抬價格,從而助長了通貨膨脹。但聯準會的研究結論是,沒有證據證明總體物價因此上漲。在難以設定明確標準來判定何為「哄抬物價」前提下,她的主張很可能淪為美麗的口號;縱使訴諸立法,也是曠日廢時。


從理論上講,賀錦麗提出的醫療政策更受歡迎。想要降低美國高得離譜的醫療費用是正確的;但與任何價格管制一樣,限制每月35美元的胰島素成本和每年2000美元處方藥自付額,都可能會產生不良後果。拜登政府為限制老年人藥品費用而採取的類似措施,現在反而導致銀髮族的保險費大幅增加。


賀錦麗表示將與各州合作取消醫療債務,這個目標也是值得稱讚的:因為有太多美國人背負著醫療債務,然而,單向取消債務只是暫時歸零,只要病患仍然需要醫療照護,債務就會再次累積。真正的問題應該要去深究:為什麼醫療費用如此高?而這個合理的質疑,難有簡單答案,兩黨都已經陷入不想長期規畫,淪為口號治國,這當然注定會失敗。


賀錦麗經濟策略的最後一部分,則涉及減稅,對於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家庭,她將增加兒童稅收抵免,包括嬰兒第一年由現行2000美元增至6000美元。她還將擴大勞動所得稅抵免的範圍至沒有兒女的民眾,這對貧窮的美國人來說,是一項重要的補貼,她指出,當兒童稅收抵免在疫情期間擴大時,兒童貧窮率降低了近50%,這是對美國未來的投資。


然而,這些減稅措施不可能單獨實施。美國預算赤字已占GDP的7%,國債也在持續攀升。兩黨候選人都沒有就如何整頓國家財政,提出任何具體的建議,而且很可能會讓情況變得更糟。賀錦麗主張將企業稅率從21%提高到 28%,僅對年收入超過40萬美元的富人提高所得稅;但這些變化不會產生足夠的收入來支付她政策的全部成本。


通貨膨脹、移民政策對民主黨來說都是致命弱點,賀錦麗無法逃脫這些問題。但她的優勢在於她在經濟領域沒有太多負面記錄,因此她大可放手去做。真正可能重創美國經濟的一個可能是中東地區的戰爭規模擴大,因為這也將引發通貨膨脹並導致物價再次飆升。


事實上,單就賀錦麗的經濟政策來說,最好的一面就是它的破壞性可能比川普的更小。她反對川普的全面提高關稅構想,批評這只是包裝銷售稅的國王新衣;她多數提案都是對現有政策的調整,而不是對美國經濟體系的全面改造,「不像另一位候選人那麼糟糕」,雖然聽起來是個相當諷刺的描寫,卻可能是對賀錦麗經濟政策的稱許。


谢选骏指出:人說“賀錦麗經濟政策恐令物價再起”——我看“借你的钱买你的选票”就是所謂的“經濟政策”嗎?這樣的治國,誰不會啊!只是兩黨蠹蟲,競相借債消費,出賣美國的未來,眼見得連本帶利的三四十萬億美國國債,利息都快要付不出來了。這個問題不解決,誰上臺都是鬼混一氣罷了。


谢选骏:地震预测属于伪科学


《日本首次发出南海海槽“巨大地震”警报,是否意味大灾难来临?》(BBC 2024年8月11日)報道:


日本九州宫崎县外海上周四(8月8日)发生7.1级地震,表面上没什么,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海啸警报也很快撤销。


但不久后,日本气象厅发布了从未有过的警报——“南海海槽地震临时情报(注意巨大地震)。”


当局预计一周内很大机会在发生大地震,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为此甚至取消了中亚的出访行程,留守日本。


对许多日本人来说,他们从小就被警告会有百年一遇的大地震——最坏情况可造成30多万人死亡,30米高的海啸可能冲击该国太平洋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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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非常可怕,但很多日本人最大的感受却是困惑。住在横滨居民大盐正代(Masayo Oshio)对BBC说:“我对警报感到疑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我们知道无法预测地震,而且我们一直被告知大地震总有一天会发生,所以我一直问自己:这是地震吗?但我觉得并不真实。”


到底什么是“巨大地震”?它能被预测吗?


日本当局担心什么?

日本人很习惯地震,该国位于环太平洋地震带,每年发生约1500次地震。


绝大多数地震造成的破坏很小,但也有一些地震破坏力强,例如2011年9.0级的311大地震,当时海啸冲击日本东北海岸,导致18000多人死亡。


若地震发生在南部人口更稠密的地区,恐怕更加致命。


日本太平洋沿岸的地震活动区南海海槽的地震,曾造成数千人死亡。


1707年,南海海槽全长600公里的断裂造成日本有记录以来的第二大地震,随后富士山喷发。


这些所谓的“特大地壳”地震,往往每隔一百年左右发生一次,而且通常是连续两次发生:最近一次是在1944年和1946年。


专家称未来30年内,有70至80%机率会在海槽沿线某处发生8级或9级地震,最严重会导致数十万人死亡、数万亿美元损失。


地质学家布拉德利(Kyle Bradley)和哈伯德(Judith A Hubbard)认为,这一预计已久的事件是“大地震的最初定义”。


他们在周四的《地震观察》(Earthquake Insights)通讯中表示,“历史上,南海大地震的可怕程度足以令人信服”,因此值得关注。


但地震能预测吗?

东京大学地震学荣誉教授盖勒(Robert Geller)认为地震无法预测,他告诉BBC,当局发出的警告”几乎与科学无关”。


他认为,虽然地震是已知的“群集现象”,但无法事先判断地震是前震还是余震。


地质学家布拉德利和哈伯德也指出,事实上只有约5%的地震是前震。


然而他们表示,2011年的地震之前,曾发生一次7.2级前震,而那次地震在很大程度被忽视了。


日本当局在2011年制后定新的预警系统,防止再次发生311地震那样规模的灾难,而上周四是日本气象厅首次使用该系统。


但值得注意的是,预警系统提醒人们做好准备,却没有要求民众撤离。事实上,当局希望淡化风险。


日本气象厅表示:“发生新的大地震机率比平常高,但这不表示一定会发生大地震。”


尽管如此,首相岸田文雄宣布取消出访计划,以“确保我们的准备工作和通讯正常”。


岸田文雄表示,鉴於这是当局首次发出有关警告,他担心民众会感到焦虑。


但居民大盐正代似乎不太担心,她说:“我觉得政府在夸大其词。”


盖勒教授则更直接,他认为有关警告“不是有用的资讯”。2011年的大地震导致18,000多人死亡。


那为何要发出警报?

预警系统允许发出警告(warning)或较低级别的警示(alert)。上周四发出的是警示,建议民众做好撤离准备。


从坊间反应来看,这似乎起了作用。即使在一个习惯透过手机接收警报的国家,“南海海槽”效应以及“巨大地震”的威胁,都让民众停下来提高警觉。


大盐正代说:“我看到警示后,第一件事是检查家里的东西,确保已经做好准备,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太平洋沿岸的其他日本地区,也出现同样情况。


在上周四7.1级地震震央附近的宫崎县日南市,官员正在检查已开放的避难所状况。据日本共同社报道,截至上周五(8月9日)上午,日本西部高知县的10个市镇至少开放了75个避难所。


东京电力公司和中部电力公司合资的火力发电厂营运商捷热能源股份有限公司(Jera Co.)表示,该公司处于紧急戒备状态,确认与燃料承运商的沟通路线以及码头的疏散协议。


在同样位于高知县的黑潮镇,当局呼吁长者和其他居民自愿疏散到较安全的地点。日本西部和歌山县的官员与当地市政府合作,确认了疏散路线。


尽管盖勒教授持怀疑态度,但他表示这是“确保你已做好所有例行预防措施”的好机会。


他建议:“手边要有一星期的水和罐头食物,或许再准备一些手电筒的电池。”


谢选骏指出:人問——日本首次发出南海海槽“巨大地震”警报,是否意味大灾难来临?我看——地震预测属于伪科学;它的功能,主要是養活一群能説會道的烏鴉!


谢选骏:台灣法院猫玩老鼠捉放柯


《柯文哲案:同一法院相隔三日先放再捉,看懂判决大反转背后的关键点》(BBC 2024年9月5日)報道:


柯文哲于9月2日凌晨3点被无保释放,但相隔3天之后,法院推翻判决,裁定他羁押禁见,和前台北市副市长彭振声享受同等待遇。


前台北市长、民众党主席柯文哲卷入“京华城弊案”一事在台湾地方法院再次反转,台北地院今天(9月5日)再次召开羁押庭,不同的是这次推翻了自己此前的决定,裁定柯文哲羁押禁见。


台北地院法官朱家毅在9月2日裁定柯文哲对此案没有主动干预,判其“无保请回”,引发台湾舆论激辩。之后,台北地检署检察官不服向台湾高等法院提起抗告,台湾高等法院认为柯文哲有积极介入京华城案,9月4日裁定抗告成功,撤销“无保请回”,发回台北地院重审。今日重开羁押庭,法官吕政燁裁定柯文哲羁押禁见。


本次裁定,法官表示“被告明知增加过高、超过560%的容积予京华城一案违背法令,竟仍执意为之,贯彻意志,迥然若揭。”据此做为裁定羁押柯文哲之主要理由。


65岁的柯文哲在9月4日针对北检抗告成功一事告诉台媒,“什么积极介入?一切法庭上再来讲。”


京华城弊案风暴已经牵连多人。目前因为此案遭法院羁押的有国民党台北市议员应晓薇及其助理吴顺民,京华城老板沈庆京及前台北市副市长彭振声。


台湾联合新闻网报导,柯文哲是在下午5时50分双手上铐步上囚车,面对媒体喊话,全程不发一语。囚车开出台北地检署时有支持者高喊“主席加油”。


民众党声明:一生清誉不容抹黑践踏

民众党此后发声明强调,柯担任台北市长期间,一心促进北市繁荣、为民谋福,坦荡清廉;30年从医生涯救人无数,其一生清誉不容抹黑践踏。


民众党质疑,基于相同事证,前一案之地院法官裁定“无保请回”,本次之地方法院法官却裁定“羁押禁见”,裁定理由前后迥异之依据为何?


民众党认为,过程中,人民亲眼见证检方与特定媒体勾串泄密,践踏法治国原则,扩大台湾社会的鸿沟与裂痕。


国民党立法院党团书记长林思铭向台媒表示,他觉得裁定过当,支持柯文哲抗告。林思铭称,除非证明柯文哲有去影响这些委员,或是发挥实质影响力,如果没有的话就裁定羁押,这对在野党主席就是政治打压。


台北市议会调查小组民进党市议员许淑华表示,这次被羁押还原了事实始末,对于京华城案,很明显柯文哲任台北市长时,能有两个关卡可以踩煞车,但是柯文哲没有踩,“可见不是不知道,反而是非常清楚状况。”


柯文哲及民众党深陷弊案风暴 台湾“第三势力”会消失吗?

柯文哲弊案风波:台湾政坛第三势力的领袖发生了什么事?

台谁在支持“批判者”柯文哲

柯文哲及民众党深陷弊案风暴 台湾“第三势力”会消失吗?


检察官为何抗告成功?

台湾高等法院授权法官钟雅兰、审判长许泰诚等人组成合议庭审理。高等法院新闻稿称,法官是依据同案多名被告及证人说词同其他事证,裁定柯文哲“积极介入”京华城案。新闻稿又说,柯是否如其主张“相信具专业性且为多数决之都委会决议”,而对本案情节毫无所悉或未曾怀疑,仍有究明必要。


台湾阳明交通大学科技法律所特聘教授林志洁之前便发文强调,羁押与否,与是否有罪,是两码事。她以涉嫌诈领助理费用的新竹市长高虹安案件为例称,当初高案是具保请回,“但随着审理,最后一审判决有罪,而我们也看过多个虽然进行羁押、但最后无罪的案例……目前整个司法程序还在非常初步的阶段,连起诉都没有,后面尚有很长的过程。”


柯文哲被声押期间,死忠支持者在检察院外声援他。

“第三势力”何去何从?

事实上,台湾舆论普遍关注,由于柯文哲被检举涉入的司法案件不仅京华城一案,尚有台北第一果菜市场重建、士林科学园区土地重划以及政治献金丑闻等多起风波,即便柯文哲强力否认所有指控,但各家民调显示民众党支持度已遭重创。


此外,柯文哲担任台北市长八年,其领导的下属包含前副市长及劳动局长都纷纷因为贪腐事件遭法院羁押或起诉等,该党新竹市长高虹安则因为挪用助理费案一审被判有罪,民众党声誉急坠。各界因此关注,在今年大选中崛起成为台湾国民两大党之外的“第三势力”和“关键少数”是否会走向终结?台湾政坛是否会失去制衡蓝绿的一股力量?


英国经济学人智库(EIU)全球贸易首席分析师马志昂(Nick Marro)告诉BBC中文说,民众党的存亡关键在于能采取什么手段重新赢回公众信任。


“公允来说,民众党确实面临认同危机。”马志昂说,民众党对选民的吸引力是它曾代表了台湾政治中蓝绿两党之外的第三种选择,这想法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尤其是年轻选民,他们对国民党的亲中倾向持怀疑态度,但对民进党执政近十年却无力解决住房或低薪问题感到焦虑,但他们现在发现民众党是“说一套做一套”。


2014年11月,柯文哲首次竞选台北市长得到了很多年轻人支持。

美国圣汤玛斯大学国际研究讲座教叶耀元认为柯文哲政治生命走到尾声,但“第三势力并不会因此消失”。


他说,柯文哲卷入了多起司法案件,政治诚信的人设崩坏,政治生命该很难延续下去。不过,他强调民众党还有八席台湾立法院立委,任期至2028年,该党的政治生命能否延续要等到2028立委选举前才能更好判断。


台湾清华大学荣誉讲座教授小笠原欣幸上周接受日本《朝日新闻》访问时说,柯文哲爆出司法丑闻后,预估民众党支持度会腰斩,仅剩下10%的铁粉,而民进党为夺回本届总统大选流失的选票会全力攻击柯文哲。小笠原教授预测,2026年台湾直辖市及地方县市大选“将重现蓝绿两党对决,民众党可能会被边缘化”。


面对政治献金争议,柯文哲8月29日召开记者会,向支持者鞠躬道歉。


国民党态度备受关注

虽然告发京华城一案的是国民党籍市议员钟小平,强力针对此案追踪的游淑慧也是国民党籍,并多次对外表示她打弊不会妥协。但针对民众党危机,国民党中央的态度却趋于低调,并传出国民党为了不愿破坏与民众党在立法院的合作,因此希望党内民意代表“打柯”不要过头。


国民党主席朱立伦,9月4日下午在国民党中常会上仍公开表态声援柯文哲。朱立伦称,台湾司法标准不能变来变去,“没有足够证据硬要办,就是政治清算,司法绝对不能变成独裁者挥舞的鞭”。


之前,朱立伦也强调国民党不能对柯文哲“落井下石”。上周,国民党台北市立委李彦秀也对外表示称期待能继续与民众党“合作”,与民意站在一起,继续监督执政党。同党立委徐巧芯也跳出来抨击台北地检署是“乌龙办案,罗织罪名”。


台湾许多分析称,国民党忧心若民众党垮台,民进党会渔翁得利,收编离开民众党的支持者。


此外,立场亲国民党的台媒《联合报》,也刊出记者评论表示民众党涉贪风暴“成了绿营裂解蓝白合的催化剂,更是送给赖清德的百日执政大礼”,该评论呼吁“蓝白两党应有自觉”,称柯文哲案“固然要有是非态度展现,但国会蓝白关系不该因此动摇”。不过,国民党前秘书长李乾龙昨日则向中央社强调,国民党要自立自强,不要寄望别人。“我觉得天理昭彰,人在做天在看,国民党要先自己站起来,别人才会来帮忙。”


台湾新闻台TVBS民调中心在8月27日发布的民调结果显示,当被问到如果总统大选此刻重新投票选谁,结果显示赖清德获得支持度49%居冠,比他今年总统大选的实际支持度多了9%;第二则是新北市长侯友宜的33%,与其今年大选得票率相去不远;柯文哲支持度则是18%,与今年选举结果暴跌8个百分点,相当于流失118万票到赖清德。因此有观点认为,为了不让民众党的支持者转向民进党,国民党不愿意全力攻击民众党,保留合作空间。


“京华城”案是什么?


京华城是台北市东区一座巨型购物商场,在2001年前开幕,是威京集团的企业。但该购物中心因为多年营利未达标,集团将京华城于2019年关闭。


事实上,京华城因为位于寸土寸金的台北市市中心地段,多年来想要申请改建,在同块土地重建豪宅及商场,但因为容积率问题与历届台北市政府及谢选骏:猫玩老鼠捉放柯 


《柯文哲案:同一法院相隔三日先放再捉,看懂判决大反转背后的关键点》(BBC 2024年9月5日)報道:


柯文哲于9月2日凌晨3点被无保释放,但相隔3天之后,法院推翻判决,裁定他羁押禁见,和前台北市副市长彭振声享受同等待遇。


前台北市长、民众党主席柯文哲卷入“京华城弊案”一事在台湾地方法院再次反转,台北地院今天(9月5日)再次召开羁押庭,不同的是这次推翻了自己此前的决定,裁定柯文哲羁押禁见。


台北地院法官朱家毅在9月2日裁定柯文哲对此案没有主动干预,判其“无保请回”,引发台湾舆论激辩。之后,台北地检署检察官不服向台湾高等法院提起抗告,台湾高等法院认为柯文哲有积极介入京华城案,9月4日裁定抗告成功,撤销“无保请回”,发回台北地院重审。今日重开羁押庭,法官吕政燁裁定柯文哲羁押禁见。


本次裁定,法官表示“被告明知增加过高、超过560%的容积予京华城一案违背法令,竟仍执意为之,贯彻意志,迥然若揭。”据此做为裁定羁押柯文哲之主要理由。


65岁的柯文哲在9月4日针对北检抗告成功一事告诉台媒,“什么积极介入?一切法庭上再来讲。”


京华城弊案风暴已经牵连多人。目前因为此案遭法院羁押的有国民党台北市议员应晓薇及其助理吴顺民,京华城老板沈庆京及前台北市副市长彭振声。


台湾联合新闻网报导,柯文哲是在下午5时50分双手上铐步上囚车,面对媒体喊话,全程不发一语。囚车开出台北地检署时有支持者高喊“主席加油”。


民众党声明:一生清誉不容抹黑践踏

民众党此后发声明强调,柯担任台北市长期间,一心促进北市繁荣、为民谋福,坦荡清廉;30年从医生涯救人无数,其一生清誉不容抹黑践踏。


民众党质疑,基于相同事证,前一案之地院法官裁定“无保请回”,本次之地方法院法官却裁定“羁押禁见”,裁定理由前后迥异之依据为何?


民众党认为,过程中,人民亲眼见证检方与特定媒体勾串泄密,践踏法治国原则,扩大台湾社会的鸿沟与裂痕。


国民党立法院党团书记长林思铭向台媒表示,他觉得裁定过当,支持柯文哲抗告。林思铭称,除非证明柯文哲有去影响这些委员,或是发挥实质影响力,如果没有的话就裁定羁押,这对在野党主席就是政治打压。


台北市议会调查小组民进党市议员许淑华表示,这次被羁押还原了事实始末,对于京华城案,很明显柯文哲任台北市长时,能有两个关卡可以踩煞车,但是柯文哲没有踩,“可见不是不知道,反而是非常清楚状况。”


柯文哲及民众党深陷弊案风暴 台湾“第三势力”会消失吗?

柯文哲弊案风波:台湾政坛第三势力的领袖发生了什么事?

台谁在支持“批判者”柯文哲

柯文哲及民众党深陷弊案风暴 台湾“第三势力”会消失吗?


检察官为何抗告成功?

台湾高等法院授权法官钟雅兰、审判长许泰诚等人组成合议庭审理。高等法院新闻稿称,法官是依据同案多名被告及证人说词同其他事证,裁定柯文哲“积极介入”京华城案。新闻稿又说,柯是否如其主张“相信具专业性且为多数决之都委会决议”,而对本案情节毫无所悉或未曾怀疑,仍有究明必要。


台湾阳明交通大学科技法律所特聘教授林志洁之前便发文强调,羁押与否,与是否有罪,是两码事。她以涉嫌诈领助理费用的新竹市长高虹安案件为例称,当初高案是具保请回,“但随着审理,最后一审判决有罪,而我们也看过多个虽然进行羁押、但最后无罪的案例……目前整个司法程序还在非常初步的阶段,连起诉都没有,后面尚有很长的过程。”


柯文哲被声押期间,死忠支持者在检察院外声援他。

“第三势力”何去何从?

事实上,台湾舆论普遍关注,由于柯文哲被检举涉入的司法案件不仅京华城一案,尚有台北第一果菜市场重建、士林科学园区土地重划以及政治献金丑闻等多起风波,即便柯文哲强力否认所有指控,但各家民调显示民众党支持度已遭重创。


此外,柯文哲担任台北市长八年,其领导的下属包含前副市长及劳动局长都纷纷因为贪腐事件遭法院羁押或起诉等,该党新竹市长高虹安则因为挪用助理费案一审被判有罪,民众党声誉急坠。各界因此关注,在今年大选中崛起成为台湾国民两大党之外的“第三势力”和“关键少数”是否会走向终结?台湾政坛是否会失去制衡蓝绿的一股力量?


英国经济学人智库(EIU)全球贸易首席分析师马志昂(Nick Marro)告诉BBC中文说,民众党的存亡关键在于能采取什么手段重新赢回公众信任。


“公允来说,民众党确实面临认同危机。”马志昂说,民众党对选民的吸引力是它曾代表了台湾政治中蓝绿两党之外的第三种选择,这想法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尤其是年轻选民,他们对国民党的亲中倾向持怀疑态度,但对民进党执政近十年却无力解决住房或低薪问题感到焦虑,但他们现在发现民众党是“说一套做一套”。


2014年11月,柯文哲首次竞选台北市长得到了很多年轻人支持。

美国圣汤玛斯大学国际研究讲座教叶耀元认为柯文哲政治生命走到尾声,但“第三势力并不会因此消失”。


他说,柯文哲卷入了多起司法案件,政治诚信的人设崩坏,政治生命该很难延续下去。不过,他强调民众党还有八席台湾立法院立委,任期至2028年,该党的政治生命能否延续要等到2028立委选举前才能更好判断。


台湾清华大学荣誉讲座教授小笠原欣幸上周接受日本《朝日新闻》访问时说,柯文哲爆出司法丑闻后,预估民众党支持度会腰斩,仅剩下10%的铁粉,而民进党为夺回本届总统大选流失的选票会全力攻击柯文哲。小笠原教授预测,2026年台湾直辖市及地方县市大选“将重现蓝绿两党对决,民众党可能会被边缘化”。


面对政治献金争议,柯文哲8月29日召开记者会,向支持者鞠躬道歉。


国民党态度备受关注

虽然告发京华城一案的是国民党籍市议员钟小平,强力针对此案追踪的游淑慧也是国民党籍,并多次对外表示她打弊不会妥协。但针对民众党危机,国民党中央的态度却趋于低调,并传出国民党为了不愿破坏与民众党在立法院的合作,因此希望党内民意代表“打柯”不要过头。


国民党主席朱立伦,9月4日下午在国民党中常会上仍公开表态声援柯文哲。朱立伦称,台湾司法标准不能变来变去,“没有足够证据硬要办,就是政治清算,司法绝对不能变成独裁者挥舞的鞭”。


之前,朱立伦也强调国民党不能对柯文哲“落井下石”。上周,国民党台北市立委李彦秀也对外表示称期待能继续与民众党“合作”,与民意站在一起,继续监督执政党。同党立委徐巧芯也跳出来抨击台北地检署是“乌龙办案,罗织罪名”。


台湾许多分析称,国民党忧心若民众党垮台,民进党会渔翁得利,收编离开民众党的支持者。


此外,立场亲国民党的台媒《联合报》,也刊出记者评论表示民众党涉贪风暴“成了绿营裂解蓝白合的催化剂,更是送给赖清德的百日执政大礼”,该评论呼吁“蓝白两党应有自觉”,称柯文哲案“固然要有是非态度展现,但国会蓝白关系不该因此动摇”。不过,国民党前秘书长李乾龙昨日则向中央社强调,国民党要自立自强,不要寄望别人。“我觉得天理昭彰,人在做天在看,国民党要先自己站起来,别人才会来帮忙。”


台湾新闻台TVBS民调中心在8月27日发布的民调结果显示,当被问到如果总统大选此刻重新投票选谁,结果显示赖清德获得支持度49%居冠,比他今年总统大选的实际支持度多了9%;第二则是新北市长侯友宜的33%,与其今年大选得票率相去不远;柯文哲支持度则是18%,与今年选举结果暴跌8个百分点,相当于流失118万票到赖清德。因此有观点认为,为了不让民众党的支持者转向民进党,国民党不愿意全力攻击民众党,保留合作空间。


“京华城”案是什么?


京华城是台北市东区一座巨型购物商场,在2001年前开幕,是威京集团的企业。但该购物中心因为多年营利未达标,集团将京华城于2019年关闭。


事实上,京华城因为位于寸土寸金的台北市市中心地段,多年来想要申请改建,在同块土地重建豪宅及商场,但因为容积率问题与历届台北市政府及中央多次交手。最终,柯文哲台北市长任内将京华城土地容积率从原本的392%提高为840%,被外界质疑图利京华城,经台北市议员告发后,台北地检署于今年5月2日依涉犯贪污治条例分他字案侦办,将柯文哲列为被告,之后威京集团总裁沈庆京及相关人士被羁押,在台湾掀起了一场政商风暴。


谢选骏指出:人説“柯文哲案:同一法院相隔三日先放再捉”——我看這個柯文哲,無疑是一隻貪婪的老鼠;但是同一法院相隔三日先放再捉,就顯出那也不是一隻公義的貓,而是一隻同樣貪婪的貓咪——台灣法院不僅像大陸一樣“選擇性辦案”,而且“法出多門”,自毀榮譽……和那個《國安法》下的香港有得一比了。這個“判决大反转背后的关键点”,就是“民進黨壓力”——賴清德猫玩老鼠捉放柯!黑吃黑。中央多次交手。最终,柯文哲台北市长任内将京华城土地容积率从原本的392%提高为840%,被外界质疑图利京华城,经台北市议员告发后,台北地检署于今年5月2日依涉犯贪污治条例分他字案侦办,将柯文哲列为被告,之后威京集团总裁沈庆京及相关人士被羁押,在台湾掀起了一场政商风暴。


谢选骏指出:人説“柯文哲案:同一法院相隔三日先放再捉”——我看這個柯文哲,無疑是一隻貪婪的老鼠;但是同一法院相隔三日先放再捉,就顯出那也不是一隻公義的貓,而是一隻同樣貪婪的貓咪——台灣法院不僅像大陸一樣“選擇性辦案”,而且“法出多門”,自毀榮譽……和那個《國安法》下的香港有得一比了。這個“判决大反转背后的关键点”,就是“民進黨壓力”——賴清德猫玩老鼠捉放柯!黑吃黑。台灣法院——政治擺設。

2024年9月5日星期四

谢选骏:婊子无情是歌星

《泰勒絲高調戀愛「全是演戲」?與男友分手時間表曝光》(編譯俞仲慈 2024-09-05)報道:


流行天后泰勒絲(Taylor Swift)與美式足球球星凱爾西(Travis Kelce)相戀,讓許多歌迷欣喜偶像終於找到真命天子,不過有媒體披露,這對情侶過去一年來高調曬愛,其實全是在演戲,雙方打算本月底宣布分手。

根據每日郵報(Daily Mail)獨家消息指出,位於洛杉磯的公關公司Full Scope與委託人簽署一份合約,負責處理泰勒絲與凱爾西分手事宜。


該合約詳述一項分手計畫,亦即本月底、一旦分手傳聞出現後第三天,正式公布官方聲明,對外證實分手並降低媒體報導的熱度。


該合約內容甚至提及分手的具體聲明:「範例:凱爾西與泰勒絲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分道揚鑣,雙方都非常重視並尊重彼此生活,在此感謝各界對於個人隱私的尊重。」並強調:「他們全力追求個人事業與成長,他們仍然是好朋友並且彼此祝福。」


該合約特別強調分手聲明的重點在於凱爾西的個人成長,並將分手事實視為「生命自然變化的一部分」,同時凸顯凱爾西對運動生涯的承諾以及足球場上不斷取得的成就。


根據合約計畫,屆時將新聞稿普遍發送給各大媒體,確保獲得「廣泛報導」,最後還明確標註:「公開日期:2024年9月28日發布官方聲明。」


不過Full Scope發言人指控該合約子虛烏有,全是捏造,並非該公司內部文件並強調:「我們已經聘請法律團隊對非法且惡意偽造文件的個人或組織提出告訴。」


而且合約文件曝光後,在社交媒體Reddit引發關注,有網友指出看起來「很像高中生作業」;還有人更直接吐槽「是出自聊天機器人ChatGPT之手」。


雖然泰勒絲發言人尚未有所回應,不過報導指出,凱爾西在Full Scope委任的代表基托西恩(Jack Ketosyan)過去專門邀請名人宣傳,2019年受訪時直言:「全是為了促銷所做的炒作,無論音樂會、專輯或電影,一切都是為了吸引觀眾埋單的炒作。」


谢选骏指出:人説“泰勒絲高調戀愛「全是演戲」?與男友分手時間表曝光”——我看“婊子无情是歌星,鴨子有意變球星,普羅大衆喪門星”。

谢选骏:洋韭菜收割机發功了——144小时过境免签


《144小时过境免签,中国外语导游“爆单”》(北青放牛班 2024-08-24)報道:


“我今年再走进故宫时,眼前熙熙攘攘的好多外国人,多得有点夸张。”北京导游张建最近几个月接到的外国游客订单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还多。


这是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发布后持续推进和发酵的结果。


自2023年1月,国家移民管理局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后,该政策的适用口岸多次扩大。今年7月15日,国家移民管理局再发公告,增加了新的适用口岸。


截至目前,国家移民局已在北京、天津等37个口岸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美国、加拿大、英国等54国公民符合相关条件即可免签在规定区域内停留不超过144小时。


这项政策的逐步放开,让更多外国人有机会来到中国,与中国亲密接触,也逐步改变了他们对东方大国的一些印象。而陪着他们见证这一切的则是大批的本土外语导游。


如今,外国游客数量的激增,甚至让国内多地出现了外语导游供不应求的情况。


01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后,外语导游订单翻番


张建的老家在杭州的旅游胜地千岛湖,那里的很多人都从事导游工作,因此张建对这一行也有天然的熟悉。


2018年到北京上大学以后,张建做起了兼职导游。2021年,他在正式考取了导游证后,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全国各地跑,也偶尔带一些出境游的研学团。


起初,张建还会通过旅行社接单,脱离旅行社后,他开始通过网络自媒体独立接待游客。


对于导游来说,疫情的那几年确实“素净”,但坚持过来后,张建迎来了旅游行业爆发性的复苏。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于去年出台,一开始还没有太大反响。但随着开放口岸和国家数量不断扩大,政策效应逐渐显现。5月份,正赶上欧洲假期集中,加之随后的几个月又进入暑期旅游的旺季,外国游客来中国旅游的数量出现了井喷式增长。


最近几个月,张建每天都能收到一两个外国游客的订单咨询。但因为还在读研究生,他没有太多时间,所以一周只能接下一两个订单。


张建接待过许多国家的游客,其中美国游客数量最多,紧接着是英国游客。今年5月份开始,荷兰的游客占了多数。


张建接待的外国游客中,很多是华侨家庭,还有一些是国外的专家学者,想趁着来中国进行学术交流的机会,游玩一下名胜古迹,于是便在网上寻找导游。


张建与华裔游客在故宫合影


张建的导游工作主要是带游客参观北京城内的知名景点,因此故宫是他最常去的地方。也是从今年5月开始,他在故宫带团时,发现随处可见外国游客,“那景象,真的满眼都是外国人。”


在上海的导游刘礼超也体会到了这样的变化,他是湖南张家界人,从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毕业后就一直从事英语导游工作,至今已有6年。


目前,刘礼超主要通过网络平台接导游业务的单。


刘礼超现在每周都会带七八个外国旅游团。尤其到了周末,经常要上午带一个团,下午再带一个团。团队游客同样以欧洲人居多,“主要是荷兰和德国的”。


导游张建与荷兰游客合影


刘礼超一直供职于一家境外旅行公司。他回忆说,前两年,通过旅行公司接到的外国旅行团订单很少,一周也不一定能有一两个。最近,外国旅行团的数量不仅增多了,而且旅行团的规模也变大了,一个团少说也有20个人,甚至更多,有时候需要两个导游一起带。


此前,刘礼超所在的旅游公司和上海本地的旅行社合作主办过一个名为“骑行游上海”的活动,在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出台之前,这项活动一直没什么反响,一个月也就一两个团报名参加,“现在,翻了一倍不止,每个月至少能有三四个团。”


02 骑共享单车畅游城市,让外国人体验中国特色


在带外国游客游览上海的过程中,骑行活动是一大特色,刘礼超会带着外国游客以骑共享单车的方式来游览上海的街道。


满大街的小黄车、小蓝车是最让外国游客惊讶的景观之一。刘礼超会指导他们,小黄车要用美团APP来扫码开锁,小蓝车则要用支付宝APP来扫码开锁。


外国游客们骑上共享单车畅游上海,难以忽略的是路上来来往往的外卖员和快递员。当他们从刘礼超口中得知这些外卖员和快递员的工作内容时,会忍不住为中国老百姓能享受到的便利生活而惊讶。


刘礼超拍下的外国游客第一次在中国骑行


接待外国旅行团的第一步,刘礼超会先帮他们弄好电子支付认证,这往往要花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但在随后一周的游玩中,外国游客也就能充分体验到中国电子支付的便利:随便买一瓶饮料,一个冰激凌,一个葱油饼,都可以使用电子支付。这种中国人习惯的生活方式,却经常被外国游客称为“不可思议”。


中国的安全程度也让他们中的不少人感到惊讶。当刘礼超骑着车带他们在上海骑行至弄堂口时,由于接下来的行程步行仅需20分钟,他会选择不锁车,直接将自行车停在弄堂外,就带着游客往里走。


游客们会惊诧地问他:“不会丢吗?”刘礼超笑着摆手,表示“不会的”。有游客听了表示,如果是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如果像这样把自行车停在路边,马上就会被小偷偷走,即便他们买了车锁,也会担心锁的质量不好、不防盗。


除了“没人偷”,让外国游客惊叹的“中国安全”还有另一种诠释——“不会丢”。有一次,刘礼超的团员、一对法国母子打网约车回到饭店,结果妈妈把手机落在了车上,她着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刘礼超知道后,安慰她说,在中国打车大多是用手机,可以通过平台联系到司机,应该马上就能找回来。


这位法国女士一开始听了还有点不太相信,刘礼超就帮助她联系上了司机,司机表示,会帮忙把手机送回母子入住的酒店。


这位法国女士惊喜之余表示,这种情况在她的国家,要给司机一笔不小的钱作为酬谢。刘礼超则建议她,在中国,根据自己的意愿给司机一些表示就好。


20分钟后,网约车司机把手机送到了酒店门口,法国女士拿出100元人民币递给他,对方却只要了30元油费。


法国女士一个劲儿地用不太熟练的英语感谢着司机:“Thank you!Thank you!”


据刘礼超介绍,后来这位法国女士回国后,还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晒出了这段经历,她想告诉自己的同胞,中国是个安全的国家,这种安全是面向城市里的每一个人的,无论他们来自哪里,无论肤色和阶层。


法国游客母子换上了中式马面裙


刘礼超发现,因为文化差异,外国游客还对中国的建筑充满好奇,尤其是上海这样的城市,既有摩天大楼又有老弄堂,外国游客对此评价称,上海很井然有序,中国人的素质也很高,建筑的时代交错感特别的和谐。


当然,提到古代建筑,北京故宫是外国游客必去游览的景点。导游张建说,故宫金顶红墙的皇家木质风格建筑让外国游客震撼。


他观察到,每个第一次来到故宫的外国游客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会说:“much more different(大不相同,很不一样)。”


旅途中,很多外国游客都见证了中国人的友好。他们发现,中国人会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会用英语交流。反过来,外国游客见到故宫里有中国人穿古装拍照,也会主动过去和他们一起合影。


当然,在游览中有一些文化上的不同,需要张建给外国游客耐心讲解。比如,外国游客会疑问为什么参观故宫要预约,因为在国外类似的古建筑都是不用预约的。


张建说,故宫是木质建筑,非常脆弱,中国有14亿人,北京也有2500多万人,如果不预约,限制客流,就没法很好地保护古建筑。“故宫在这里矗立了600年,现在你们站的地方就是24位中国古代皇帝走过的地方,这里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


张建带外国游客游览故宫


再比如,西方人不理解中国的“加班”,他们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张建也会跟他们解释说,自己利用周末时间出来当导游,也算是一种“加班”。不过,这都是他自愿的,因为他很喜欢这份工作。


03 带外国游客打破刻板印象,中国既自由又现代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不仅极大地方便了外国人来到中国,让他们能够切身了解中国,感受中国古代辉煌的历史魅力,领略中国现代便捷的科技生活,更在无形中打破了一部分外国人对中国的刻板印象。


一位荷兰游客曾告诉张建,在亲身来到中国之前,他只能从自己国家的媒体报道中听说中国是古老落后的,他们在诸多媒体报道中看到的中国影像,也还是清朝时留辫子、坐马车的,直到他们坐飞机来到上海,在中国落地之后,他们才惊讶地发现,中国的城市有地铁,城市和城市之间有高铁,马车和轿子只能在博物馆里能看到了。


在故宫里,他给荷兰游客讲解古代皇帝的銮仪,告诉他们中国轿子最高的规格是前面四个轿夫后面四个轿夫的八抬大轿。但是现在中国,无论是国家领导人还是普通百姓,出行都是现代化的交通工具。


导游刘礼超带着游客骑行


一位波兰游客来到北京后,一直把相机藏在包里,他问张建,在中国是不是不可以随便拍照。张建告诉他,看到喜欢的风景名胜或古代建筑当然可以拍,但如果要对着行人拍,需要征得对方同意;如果对方不反对,也是可以的。


波兰游客还表示,在他们国家一直听说关于中国不自由的言论,甚至在街头拍照都可能受到处罚或被抵制。


刘礼超接待过的一位英国游客Jimmy说,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他曾经来过中国。在来中国之前,他最担心的是怎么跟中国的民众交流,他当时以为中国人大多不敢跟外国人交流,所以他起初跟中国人说话时都非常忐忑。


但他来到北京后,马上就被中国人民的热情打动,北京的“的哥”会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北京的景点和文化。


这次他是和朋友一起,通过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来到中国上海的。他发现,相比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中国又有了很多新变化,不变的是依旧自由的生活。


外国游客享受中国美食


还有外国游客跟刘礼超说,在他们国家的媒体报道中,要么说中国还跟近代一样落后,要么说中国人的工作压力大、房价高、没自由,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些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的操作。


国家移民局新闻发言人在2024年7月5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通报,上半年全国各口岸入境外国人1463.5万人次,同比增长152.7%。其中,通过免签入境854.2万人次,占比58%,同比增长190.1%。


张建晒自己带外国旅行团的帖子


04 已有37个口岸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


7月15日,国家移民管理局再次发布公告,即日起,在河南郑州航空口岸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停留范围为河南省行政区域;将云南省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停留范围由昆明市扩大至昆明、丽江、玉溪、普洱、楚雄、大理、西双版纳、红河、文山等9个市(州)行政区域。新增郑州新郑国际机场、丽江三义国际机场和磨憨铁路口岸等3个口岸为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适用口岸。


至此,国家移民局已在北京、天津等37个口岸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美国、加拿大、英国等54国公民持有效国际旅行证件和144小时内确定日期及座位的联程客票从上述口岸过境前往第三国(地区),可免办签证在规定区域内停留不超过144小时,停留期间可从事旅游、商务、访问、探亲等短期活动。


在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实行后,不止一位外国游客表达了对来中国旅游的感触。


印度游客说:“我们国家很多旅游博主说去了中国就不想回来。”西班牙游客说:“又好玩消费又不太高,去了就舍不得走了。”


美国游客说:“144小时根本不够,我去了北京,太多古籍和文化,要144天才行。”


网络上关于144小时免签游中国的热评


外国游客在中国旅游的美好体验,离不开中国的发展,也离不开这些外语导游的贡献。


作为中国导游,刘礼超觉得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让入境旅游变得火爆,这直接让他这样的导游有了更多的工作机会,旅游带动消费的同时也盘活了经济。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无疑是给中国入境游的一剂‘强心剂’,让千千万万的旅游从业人员在困顿的环境下,找到赖以生存的职业发展方向,让像我这样从事旅游服务行业的就业者,可以通过提供服务得到外国友人的认可,获取不错的回报和个人价值感、成就感,让我对未来从事入境游这一事业充满信心。”刘礼超说。


从更宏观的角度来说,刘礼超认为,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对中国的国际形象的提升有重大意义,“不同于之前官方举办奥运会展示中国的国家形象,通过旅游业这种大量的民间交流,借助自媒体短视频的东风,可以让每一个普通外国人发出自己的声音,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发出对中国的感受和看法,这是最真实的。”


網民嚎叫:


蟹粉小笼包 发表评论于 2024-08-25 06:13:35

呵呵,城里的狗粮肯定不愿承认这个事实,都是假的。。。

蟹粉小笼包 发表评论于 2024-08-25 06:12:37

去年回国,上海浦东机场人山人海,大量的老外排队在填海关入境申报码。。。

逐风 发表评论于 2024-08-25 05:57:00

这文章读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选骏指出:人説“144小时过境免签”——我看這是“洋韭菜收割机”發功了。割完了韭菜只剩下草,就吸住洋韭菜來收割!

在這個人滿爲患的社會裏,某人的自由就是侵害別人的自由嗎。無論如何,猛割韭菜不能停!

谢选骏:专制符合亚洲人种特点

《“因言获罪”被赶出中国 他感叹:一切都变了》(美国之音 2024-08-20)報道:


杜本:当我去中国时,特别是最近几年,我的朋友和家人有时会问,你确定吗?确定要这样做?你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吗?我总是说,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会被赶出这个国家。


如今,这件事果然发生了。


从中国的座上宾到被踢出中国,对于在吉林大学任教九年的德国人杜本(Björn Alexander Düben)来说,一切来得很突然。


杜本:我的教学突然被中断了。所有课程被一天天取消。我被通知说,我必须提出辞职。不仅如此,我还得在两个星期内离开中国。


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斗争


这场风波的导火索是美国之音的一篇报道。2024年5月初,杜本收到美国之音驻欧洲特约记者发出的一封电子邮件,请他就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出访欧洲发表评论。


7日,他从长春回复了这封电子邮件。11日,报道在美国之音网站上刊出。 然后,他的麻烦就来了。


杜本:美国之音报道发表的第二天,我当时在北京,我接到学院老师发来的信息。他们说,有人通知他们有这样一篇报道。他们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美国之音是怎么联系上我的。在那一刻,我就预见到可能会有后果。不过我必须承认,我没想到这个后果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严重。


杜本至今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哪句话触动了中国当局的神经。这篇名为《习近平访欧结束成果几何?》的报道引述他的话说, “在美国与欧盟之间打入一个楔子,毫无疑问是北京的长期基本目标之一,也可能是习近平亲自出访的原因之一”。他还表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16+1合作“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失败的项目”。


在杜本看来,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出格言论。


杜本:我经常发表批评性言论,或者可以被解读为针对不同政府的批评言论,不论是中国政府还是西方政府的。我并不觉得这次发表的评论比以往更严厉。


但显然,在中国当下的政治环境里,他的这番言行是不被容忍的。


杜本:当我第一次被告知必须结束吉林大学的工作,必须离开中国时,是一位同事向我传达的这个消息。


他们派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同事来当信使,告诉我这个决定。他看起来很不自在,但是不得不执行这个任务。


他说,他不能告诉我具体原因,但是这与我的学院、我们系的老师无关。这也不是吉林大学的决定,而是更高级别的部门决定的。


我的同事告诉我,理论上我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写一封辞职信,要么可能要走一种很不愉快的程序——涉及到某种形式的纪律听证、纪律委员会。老实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选择。


半小时后,学院党委书记和一名行政人员找到他,向他确认了这个决定。


杜本:他们说,我们没办法,吉林大学也没办法。这不是学校的决定,而是由更高层决定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在推卸责任,但我觉得不像,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我非常确定的是,不管法律怎么规定,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打赢这场斗争。所以实际上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交出辞呈。他们想让我赶紧交出来。他们说,你能不能今天就交?我推到了第二天。


杜本不想辞职,可是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和当局找麻烦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


杜本:在这样一个体制里,没人知道可能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处境。他们已经做了明确的决定——我必须离开。


杜本持有中国政府为高级外籍人员颁发的“中国人才签证”(R-签证),有效期至2033年。但是校方告诉他,他必须在5月30前离开中国,没有商量的余地。


交上辞呈后,上级领导没有再和他联络,自然也没有为他举行任何送别仪式,杜本九年的中国教书生涯就这么被画上了句点。


美国之音向吉林大学相关部门提出评论请求,但截至本期节目制作完成前未得到任何回复。


在共产党手下,风险永远存在


再次接受美国之音访问是杜本告别中国一个月,回到故乡德国后。他也清楚,相比其他在中国因言获罪的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


杜本:我是德国人这件事本身就有帮助,考虑到中国还是非常希望和德国保持积极的关系。如果你是华裔,你的风险会更高。即使你持有其他国家的护照,中国当局仍然可能对你另眼相看。我们知道很多持外国护照的华裔被逮捕的案例,甚至有时会把他们拘留很长时间。


最终,我能够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我知道这是一种巨大的特权。我的中国同事却没有这种特权。如果他们处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会失去工作,甚至可能会更糟。


被迫离开中国这件事并非完全出乎杜本的意料。作为一名政策分析学者,他相当清楚在共产党手下工作的风险。


杜本:我一直都清楚类似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一直在写文章,以某种形式批评中国的政策。这种事情在中国永远都可能会有后果。


被迫结束工作,离开中国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让我感到特别惊讶。我所惊讶的是,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如此冲动。


我想如果我处在中国当局的位置上,我会用更加优雅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就这么突然地取消我的课程,让包括我的学生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到,我因为几天前的一篇报道被开除了。


这种行为看起来出奇的莽撞,也很不专业。当然,我还是感到难过,因为我必须离开中国,而且很可能是永久地离开。


中国是民主国家吗?


杜本1982年生于德国,先后在英国剑桥大学、牛津大学获得学士、硕士学位,并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获得国际关系学博士学位。


他曾在欧洲多个非政府组织工作、执教于英国的大学,也在北京大学做过访问学者。2015年,吉林大学外交学院国际关系所的一纸聘书让他搬到长春。


杜本:我长期以来一直研究中俄关系。过去,我对两国关系中俄罗斯这一方比较熟悉。 对我来说,更深入了解中国社会和中国政治同样至关重要。中国正越发影响着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命运,但是人们对中国的了解仍然少得惊人。


原本,杜本没打算在中国呆那么久,但他喜欢他的工作,也很喜欢他的中国学生。


杜本:我的中国学生们大都热衷于学业,他们充满好奇心,当然也非常勤奋。他们还很有礼貌。


这些学生也并非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被禁锢在封闭的防火长城内,对外部世界一无所知。


杜本:他们经常使用VPN,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个学生都会这样做。但是每当我问起时,他们都会说,对啊,我们知道怎么用。


我记得有一位学生,我认识她好几年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她告诉我,当她第一次听说天安门事件时,她有多么震惊。


传道授业解惑之外,打破中国学生的信息茧房,也让杜本颇有成就感。在吉林大学,他开创了一种讲座和研讨并行的互动教学模式,鼓励学生们参与讨论,尽情发问。但有时,这也会不可避免地带来尴尬局面。


杜本:比如有的学生会问,中国是民主国家吗?这当然就变得有点棘手。你要给出一个真实的答案,同时又不会引起周围人的警觉。


记者:你会怎么回答呢?


杜本:这个问题很有趣。我一般会这样回答:democracy这个词的中文怎么说?民主,对吧。我会说,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没办法准确评估中国是不是民主,因为我不了解这个词汇的全部背景。但是如果我们讨论是英语语境下的民主,这个词有非常具体的含义。如果我们用这个含义去衡量的话,它不适用于中国。


这个问题在课堂上出现过几次。我自己不会主动提起,但是如果被问起,我一般会用这样的方式回答。大多数情况下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过去了。


我必须说,学生们本身也相当聪明。他们也意识到这些问题的敏感性,知道最好不要经常挑起这些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的讨论。


不赞美就是潜在的颠覆


杜本在中国工作、生活的九年,是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加速集权的九年。中国进入空前打压言论自由,大肆宣扬个人崇拜的“习时代”。


杜本:我有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同事,他们被中国安全部门传唤、盘问,要他们交代正在从事的工作,发表的东西。我没遇到这种情况,但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


我觉得他们在课堂上讲的东西肯定会引起当局注意。老实说,我的学生中间就有共产党员,或是渴望加入共产党的人。 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和他们说,如果听到什么有问题的言论,你们应该汇报。


我想每一位在中国工作的外国人都会想到这个问题,我可能比别人更清楚这一点,因为我在大学教授国际政治,我自然一直都很注意自己在课堂上、会议上的发言。


言论审查的对象当然不止是老师,也包括学生们自己。


杜本:学生们在确定毕业论文题目时,很多时候,他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做研究,然后突然被告知,不行,你不准研究这个题目。 后来我去找过学院的老师。我说,我们难道不应该把规矩定得更明确些吗?到底哪些题目是他们不能碰的?这样他们不至于浪费时间。但是没用,从来没有任何规定。


杜本说,中国像是一个黑盒子,没人真正知道红线在哪里。你只能去猜、去摸索,一切都是隐晦的、不可名状的。


杜本:至于红线,它们似乎总是转瞬即逝,始终在变化中。这些年来,红线肯定是收得更紧了,但是人们很难预料,哪些话能说,哪些又会给你惹上麻烦。 当然,新疆问题是一个很明显的禁忌。


我也清楚地记得,2017年中共19大以后,当习近平的任期限制显然要被取消时,那时候人们有很多窃窃私语。 你可以在学术界听到人们有不满,有担忧,学生们也是如此。但是人们当然意识到这是不能公开讨论的问题。 在那之后,言论限制变得越来越多。


我不知道红线到底在哪里,不过俄乌战争爆发后,这显然也被看作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在中国,杜本接触过很多各式各样的中国学者。有些人百分百忠于党的路线,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也有些人私下里会批评当局的政策,对中国的前景表达忧虑。 但是到了公开场合,你永远只能听到一种声音。


杜本:并没有一套明确的指令规定你不能批评领导人之类的,但是从出版物和学术会议上人们的发言来看,我的感觉是,无论过去曾有过什么样的批评声音,哪怕是温和的批评,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有些十年前可以公开讨论的话题,如今也会引发人们的担忧。大家不知道这些话今天还能不能说。


杜本意识到,当下中国一个越来越明显的趋势是,任何不是直接的赞美,都可能被看作潜在的颠覆。


杜本:从来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你必须歌颂领导人。 当然,有那么几次,有人试图试探我说,你难道不想给《环球时报》写点东西吗? 我婉言谢绝了。


疫情之后一切都变了


在中国生活的近十年里,杜本也目睹了这个国家其它领域的诸多变化。人们的收入水平、生活水平提高了,基础设施建设飞速发展,但是让他感受更为深刻的是,整个国家层面的监控日渐加强。


杜本:中国是一个非常专制的体制。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对这种专制通常不会有太强烈的感觉。当局对社会有很多监控、管制。但说到实质上的压迫,他们往往采取的是一种非常精准的手段 。


新冠疫情疫情期间,杜本被强制隔离了四周时间。他也和其他中国人一道,经历了日复一日的核酸检测和各种人身限制。令他忧虑的是,很多令人窒息的管控措施再也没有取消。


杜本: 如果我想从长春去北京,过去我只要用护照买票就好了。现在这一路上,你的护照会被检查很多次。在北京坐地铁时,突然之间你也得出示护照才能买票了,过去不是这样的。更别提所有的电子支付都会被追踪;即使走进校园也要经过面部识别……


这些都让我不再抱有幻想。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控制。当然对于中国公民来说,他们可能不会觉得那么不爽,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便捷地、毫不费力地完成。但是对我而言,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在中国生活的最后几年中,从他的中国学生们身上,杜本也能察觉到失望的情绪。


杜本:我的感觉是,这种变化发生在疫情暴发后。当然在那之后,所有的事都变了。 学生们开始变得不那么乐观,不那么理想主义。经济环境明显变得更差了,职业前景也没有以前光明。 这是每一个学生都会担忧的问题。我们没法苛责他们,就业肯定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2023年6月,中国国家统计局发布的青年失业率达到创纪录的21.3%。今年,中国又有1179万应届高校毕业生面临就业。中国智联招聘平台5月发布的《2024年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显示,他们中一半以上工作没有着落。


杜本的不少学生毕业后选择留学西方。对于这些学生能够学成归来,让中国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他并不乐观。


杜本:我相信他们会努力,也相信他们中很多人有能力在一些微小的方面做出改变,但是他们的对手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政权。让我很担心的是,这个系统会变得越发复杂,越发具有压迫性,越发微观控制民众的生活。


我真地非常希望这些学生、其他中国人,各地的机构、大学能让中国变成更好的地方,但是我们必须现实地看待他们面临的挑战。随着时间推移,一切只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希望我能说出一些振奋人心的话,但恐怕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朝鲜化”的中国还有回头路吗?


作为中俄关系学者,杜本过去也曾去俄罗斯调研,如今他不想再踏足那里。眼下,通往中国的桥梁也被截段。在他看来,中国和俄罗斯正在变成越来越趋同的两个国家。


杜本:中国一直是一个非常专制的国家。但是一度,中国似乎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方式,在权力交接和权力分配方面更多呈现出一种集体领导,而不是只关注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一种非典型的专制政权。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如今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从2017年以来,原有的制度、任期限制、年龄限制、集体领导统统不见了。 中国已经暴露出自己是一个相当典型的专制体制,做的也都是专制体制做的事。


比如,两个国家都注重一人独大的领导人。我不知道习近平是不是需要从普京身上找寻灵感,也许有这个因素。他们二人过从甚密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


另一个正在引发讨论的话题是,中国和俄罗斯是不是正在“朝鲜化”?两国是否会照搬朝鲜那样极端闭关锁国、专制集权的政策?


杜本:俄罗斯人肯定在谈论这一点。我想一些中国人也在低声讨论这个话题,特别是2017年以后。


中国和朝鲜一直都有很多明显的相似之处,在政治结构等方面。俄罗斯离(朝鲜)更远一些。但是我认为,俄罗斯现在已经超越了中国,离朝鲜更近,更接近朝鲜式的体系。中国也在往这个方向发展。


不过,我们也不要夸大其词。这中间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不是因为中国的压迫程度不够严重,而是因为朝鲜是个非常极端的独裁政权。没有任何国家能比它更加专制独裁。所以这中间还是很大的距离,但是中国在政治上正在朝着这个方向移动,这一点是很明确的。


习近平上台以来施行的铁腕统治让越来越多人开始用“西朝鲜”、“大号朝鲜”讥讽中国在经济、内政、外交等各个方面的全面倒退。中国会沿着“朝鲜化”的道路一路狂奔下去吗?还会出现转变的契机吗?


杜本:契机还是有的,问题是这个契机有多大。我认为在很大程度上,这取决于未来几年中国的经济发展。


真正可能带来变化的就是,如果中国在经济上遇到越来越多困难,而且必须是非常严重的困难。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人们都在说,如果中国的经济增长率下降到 5% 或 4% 以下,人们就会要求变革。我觉得不会,这不是由简单的数学公式决定的。


但是杜本同时指出,人们也不必彻底悲观,中国还有另一个改变的契机,这种改变来自于中共内部。


杜本:关键的一点是,习近平创造的这种制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本人。这就意味着,这个政治体系的命运和这位领导人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如果领导人出了什么事,这当然很可能会导致整个体系的动荡。中国人现在喜欢把這类不测事件称为“黑天鹅事件”。 “黑天鹅事件” 这个术语在当下的中国政治圈非常流行。


这位德国学者说,“黑天鹅事件”总有发生的可能,有时这种改变可能会迅猛到来,出乎所有人意料。


但是,中国的信息匮乏、政治不透明让人们很难预测这个国家正在驶向何方。眼下,世界不得不继续设法与这样一个压迫性政权共存。


網民嚎叫:


海不归6

能教育左派的,只有极左。右派的谆谆教导屁用不顶。- 这就是所谓的 - 黑帮毒打是对左左最好的教育

2024-08-21 11:27


黄晚

自作自受,自讨没趣。


2024-08-21 03:36


吴敬中

能教育左派的,只有极左。右派的谆谆教导屁用不顶。


2024-08-20 20:24


酒肉穿肠过

无非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土共除了假大空,容不下别的!


2024-08-20 20:18


ROLEX78

这样的国家还有啥希望呢 ?


2024-08-20 19:55


goldenman

还能对共党抱有幻想吗?

2024-08-20 18:38


谢选骏指出:洋粉紅“因言获罪”被赶出中国,就哀叹“一切都变了”;他哪裏懂得一切都沒有變過!专制符合亚洲人种特点——只是暴君除外。因爲,“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谢选骏:专制符合亚洲人种特点——只是暴君除外

《“因言获罪”被赶出中国 他感叹:一切都变了》(美国之音 2024-08-20)報道:

杜本:当我去中国时,特别是最近几年,我的朋友和家人有时会问,你确定吗?确定要这样做?你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吗?我总是说,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会被赶出这个国家。

如今,这件事果然发生了。

从中国的座上宾到被踢出中国,对于在吉林大学任教九年的德国人杜本(Björn Alexander Düben)来说,一切来得很突然。

杜本:我的教学突然被中断了。所有课程被一天天取消。我被通知说,我必须提出辞职。不仅如此,我还得在两个星期内离开中国。

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斗争

这场风波的导火索是美国之音的一篇报道。2024年5月初,杜本收到美国之音驻欧洲特约记者发出的一封电子邮件,请他就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出访欧洲发表评论。

7日,他从长春回复了这封电子邮件。11日,报道在美国之音网站上刊出。 然后,他的麻烦就来了。

杜本:美国之音报道发表的第二天,我当时在北京,我接到学院老师发来的信息。他们说,有人通知他们有这样一篇报道。他们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美国之音是怎么联系上我的。在那一刻,我就预见到可能会有后果。不过我必须承认,我没想到这个后果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严重。

杜本至今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哪句话触动了中国当局的神经。这篇名为《习近平访欧结束成果几何?》的报道引述他的话说, “在美国与欧盟之间打入一个楔子,毫无疑问是北京的长期基本目标之一,也可能是习近平亲自出访的原因之一”。他还表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16+1合作“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失败的项目”。

在杜本看来,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出格言论。

杜本:我经常发表批评性言论,或者可以被解读为针对不同政府的批评言论,不论是中国政府还是西方政府的。我并不觉得这次发表的评论比以往更严厉。

但显然,在中国当下的政治环境里,他的这番言行是不被容忍的。

杜本:当我第一次被告知必须结束吉林大学的工作,必须离开中国时,是一位同事向我传达的这个消息。

他们派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同事来当信使,告诉我这个决定。他看起来很不自在,但是不得不执行这个任务。

他说,他不能告诉我具体原因,但是这与我的学院、我们系的老师无关。这也不是吉林大学的决定,而是更高级别的部门决定的。

我的同事告诉我,理论上我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写一封辞职信,要么可能要走一种很不愉快的程序——涉及到某种形式的纪律听证、纪律委员会。老实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选择。

半小时后,学院党委书记和一名行政人员找到他,向他确认了这个决定。

杜本:他们说,我们没办法,吉林大学也没办法。这不是学校的决定,而是由更高层决定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在推卸责任,但我觉得不像,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我非常确定的是,不管法律怎么规定,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打赢这场斗争。所以实际上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交出辞呈。他们想让我赶紧交出来。他们说,你能不能今天就交?我推到了第二天。

杜本不想辞职,可是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和当局找麻烦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

杜本:在这样一个体制里,没人知道可能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处境。他们已经做了明确的决定——我必须离开。

杜本持有中国政府为高级外籍人员颁发的“中国人才签证”(R-签证),有效期至2033年。但是校方告诉他,他必须在5月30前离开中国,没有商量的余地。

交上辞呈后,上级领导没有再和他联络,自然也没有为他举行任何送别仪式,杜本九年的中国教书生涯就这么被画上了句点。

美国之音向吉林大学相关部门提出评论请求,但截至本期节目制作完成前未得到任何回复。

在共产党手下,风险永远存在

再次接受美国之音访问是杜本告别中国一个月,回到故乡德国后。他也清楚,相比其他在中国因言获罪的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

杜本:我是德国人这件事本身就有帮助,考虑到中国还是非常希望和德国保持积极的关系。如果你是华裔,你的风险会更高。即使你持有其他国家的护照,中国当局仍然可能对你另眼相看。我们知道很多持外国护照的华裔被逮捕的案例,甚至有时会把他们拘留很长时间。

最终,我能够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我知道这是一种巨大的特权。我的中国同事却没有这种特权。如果他们处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会失去工作,甚至可能会更糟。

被迫离开中国这件事并非完全出乎杜本的意料。作为一名政策分析学者,他相当清楚在共产党手下工作的风险。

杜本:我一直都清楚类似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一直在写文章,以某种形式批评中国的政策。这种事情在中国永远都可能会有后果。

被迫结束工作,离开中国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让我感到特别惊讶。我所惊讶的是,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如此冲动。

我想如果我处在中国当局的位置上,我会用更加优雅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就这么突然地取消我的课程,让包括我的学生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到,我因为几天前的一篇报道被开除了。

这种行为看起来出奇的莽撞,也很不专业。当然,我还是感到难过,因为我必须离开中国,而且很可能是永久地离开。

中国是民主国家吗?

杜本1982年生于德国,先后在英国剑桥大学、牛津大学获得学士、硕士学位,并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获得国际关系学博士学位。

他曾在欧洲多个非政府组织工作、执教于英国的大学,也在北京大学做过访问学者。2015年,吉林大学外交学院国际关系所的一纸聘书让他搬到长春。

杜本:我长期以来一直研究中俄关系。过去,我对两国关系中俄罗斯这一方比较熟悉。 对我来说,更深入了解中国社会和中国政治同样至关重要。中国正越发影响着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命运,但是人们对中国的了解仍然少得惊人。

原本,杜本没打算在中国呆那么久,但他喜欢他的工作,也很喜欢他的中国学生。

杜本:我的中国学生们大都热衷于学业,他们充满好奇心,当然也非常勤奋。他们还很有礼貌。

这些学生也并非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被禁锢在封闭的防火长城内,对外部世界一无所知。

杜本:他们经常使用VPN,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个学生都会这样做。但是每当我问起时,他们都会说,对啊,我们知道怎么用。

我记得有一位学生,我认识她好几年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她告诉我,当她第一次听说天安门事件时,她有多么震惊。

传道授业解惑之外,打破中国学生的信息茧房,也让杜本颇有成就感。在吉林大学,他开创了一种讲座和研讨并行的互动教学模式,鼓励学生们参与讨论,尽情发问。但有时,这也会不可避免地带来尴尬局面。

杜本:比如有的学生会问,中国是民主国家吗?这当然就变得有点棘手。你要给出一个真实的答案,同时又不会引起周围人的警觉。

记者:你会怎么回答呢?

杜本:这个问题很有趣。我一般会这样回答:democracy这个词的中文怎么说?民主,对吧。我会说,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没办法准确评估中国是不是民主,因为我不了解这个词汇的全部背景。但是如果我们讨论是英语语境下的民主,这个词有非常具体的含义。如果我们用这个含义去衡量的话,它不适用于中国。

这个问题在课堂上出现过几次。我自己不会主动提起,但是如果被问起,我一般会用这样的方式回答。大多数情况下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过去了。

我必须说,学生们本身也相当聪明。他们也意识到这些问题的敏感性,知道最好不要经常挑起这些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的讨论。

不赞美就是潜在的颠覆

杜本在中国工作、生活的九年,是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加速集权的九年。中国进入空前打压言论自由,大肆宣扬个人崇拜的“习时代”。

杜本:我有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同事,他们被中国安全部门传唤、盘问,要他们交代正在从事的工作,发表的东西。我没遇到这种情况,但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

我觉得他们在课堂上讲的东西肯定会引起当局注意。老实说,我的学生中间就有共产党员,或是渴望加入共产党的人。 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和他们说,如果听到什么有问题的言论,你们应该汇报。

我想每一位在中国工作的外国人都会想到这个问题,我可能比别人更清楚这一点,因为我在大学教授国际政治,我自然一直都很注意自己在课堂上、会议上的发言。

言论审查的对象当然不止是老师,也包括学生们自己。

杜本:学生们在确定毕业论文题目时,很多时候,他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做研究,然后突然被告知,不行,你不准研究这个题目。 后来我去找过学院的老师。我说,我们难道不应该把规矩定得更明确些吗?到底哪些题目是他们不能碰的?这样他们不至于浪费时间。但是没用,从来没有任何规定。

杜本说,中国像是一个黑盒子,没人真正知道红线在哪里。你只能去猜、去摸索,一切都是隐晦的、不可名状的。

杜本:至于红线,它们似乎总是转瞬即逝,始终在变化中。这些年来,红线肯定是收得更紧了,但是人们很难预料,哪些话能说,哪些又会给你惹上麻烦。 当然,新疆问题是一个很明显的禁忌。

我也清楚地记得,2017年中共19大以后,当习近平的任期限制显然要被取消时,那时候人们有很多窃窃私语。 你可以在学术界听到人们有不满,有担忧,学生们也是如此。但是人们当然意识到这是不能公开讨论的问题。 在那之后,言论限制变得越来越多。

我不知道红线到底在哪里,不过俄乌战争爆发后,这显然也被看作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在中国,杜本接触过很多各式各样的中国学者。有些人百分百忠于党的路线,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也有些人私下里会批评当局的政策,对中国的前景表达忧虑。 但是到了公开场合,你永远只能听到一种声音。

杜本:并没有一套明确的指令规定你不能批评领导人之类的,但是从出版物和学术会议上人们的发言来看,我的感觉是,无论过去曾有过什么样的批评声音,哪怕是温和的批评,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有些十年前可以公开讨论的话题,如今也会引发人们的担忧。大家不知道这些话今天还能不能说。

杜本意识到,当下中国一个越来越明显的趋势是,任何不是直接的赞美,都可能被看作潜在的颠覆。

杜本:从来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你必须歌颂领导人。 当然,有那么几次,有人试图试探我说,你难道不想给《环球时报》写点东西吗? 我婉言谢绝了。

疫情之后一切都变了

在中国生活的近十年里,杜本也目睹了这个国家其它领域的诸多变化。人们的收入水平、生活水平提高了,基础设施建设飞速发展,但是让他感受更为深刻的是,整个国家层面的监控日渐加强。

杜本:中国是一个非常专制的体制。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对这种专制通常不会有太强烈的感觉。当局对社会有很多监控、管制。但说到实质上的压迫,他们往往采取的是一种非常精准的手段 。

新冠疫情疫情期间,杜本被强制隔离了四周时间。他也和其他中国人一道,经历了日复一日的核酸检测和各种人身限制。令他忧虑的是,很多令人窒息的管控措施再也没有取消。

杜本: 如果我想从长春去北京,过去我只要用护照买票就好了。现在这一路上,你的护照会被检查很多次。在北京坐地铁时,突然之间你也得出示护照才能买票了,过去不是这样的。更别提所有的电子支付都会被追踪;即使走进校园也要经过面部识别……

这些都让我不再抱有幻想。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控制。当然对于中国公民来说,他们可能不会觉得那么不爽,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便捷地、毫不费力地完成。但是对我而言,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在中国生活的最后几年中,从他的中国学生们身上,杜本也能察觉到失望的情绪。

杜本:我的感觉是,这种变化发生在疫情暴发后。当然在那之后,所有的事都变了。 学生们开始变得不那么乐观,不那么理想主义。经济环境明显变得更差了,职业前景也没有以前光明。 这是每一个学生都会担忧的问题。我们没法苛责他们,就业肯定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2023年6月,中国国家统计局发布的青年失业率达到创纪录的21.3%。今年,中国又有1179万应届高校毕业生面临就业。中国智联招聘平台5月发布的《2024年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显示,他们中一半以上工作没有着落。

杜本的不少学生毕业后选择留学西方。对于这些学生能够学成归来,让中国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他并不乐观。

杜本:我相信他们会努力,也相信他们中很多人有能力在一些微小的方面做出改变,但是他们的对手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政权。让我很担心的是,这个系统会变得越发复杂,越发具有压迫性,越发微观控制民众的生活。

我真地非常希望这些学生、其他中国人,各地的机构、大学能让中国变成更好的地方,但是我们必须现实地看待他们面临的挑战。随着时间推移,一切只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希望我能说出一些振奋人心的话,但恐怕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朝鲜化”的中国还有回头路吗?

作为中俄关系学者,杜本过去也曾去俄罗斯调研,如今他不想再踏足那里。眼下,通往中国的桥梁也被截段。在他看来,中国和俄罗斯正在变成越来越趋同的两个国家。

杜本:中国一直是一个非常专制的国家。但是一度,中国似乎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方式,在权力交接和权力分配方面更多呈现出一种集体领导,而不是只关注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一种非典型的专制政权。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如今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从2017年以来,原有的制度、任期限制、年龄限制、集体领导统统不见了。 中国已经暴露出自己是一个相当典型的专制体制,做的也都是专制体制做的事。

比如,两个国家都注重一人独大的领导人。我不知道习近平是不是需要从普京身上找寻灵感,也许有这个因素。他们二人过从甚密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

另一个正在引发讨论的话题是,中国和俄罗斯是不是正在“朝鲜化”?两国是否会照搬朝鲜那样极端闭关锁国、专制集权的政策?

杜本:俄罗斯人肯定在谈论这一点。我想一些中国人也在低声讨论这个话题,特别是2017年以后。

中国和朝鲜一直都有很多明显的相似之处,在政治结构等方面。俄罗斯离(朝鲜)更远一些。但是我认为,俄罗斯现在已经超越了中国,离朝鲜更近,更接近朝鲜式的体系。中国也在往这个方向发展。

不过,我们也不要夸大其词。这中间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不是因为中国的压迫程度不够严重,而是因为朝鲜是个非常极端的独裁政权。没有任何国家能比它更加专制独裁。所以这中间还是很大的距离,但是中国在政治上正在朝着这个方向移动,这一点是很明确的。

习近平上台以来施行的铁腕统治让越来越多人开始用“西朝鲜”、“大号朝鲜”讥讽中国在经济、内政、外交等各个方面的全面倒退。中国会沿着“朝鲜化”的道路一路狂奔下去吗?还会出现转变的契机吗?

杜本:契机还是有的,问题是这个契机有多大。我认为在很大程度上,这取决于未来几年中国的经济发展。

真正可能带来变化的就是,如果中国在经济上遇到越来越多困难,而且必须是非常严重的困难。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人们都在说,如果中国的经济增长率下降到 5% 或 4% 以下,人们就会要求变革。我觉得不会,这不是由简单的数学公式决定的。

但是杜本同时指出,人们也不必彻底悲观,中国还有另一个改变的契机,这种改变来自于中共内部。

杜本:关键的一点是,习近平创造的这种制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本人。这就意味着,这个政治体系的命运和这位领导人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如果领导人出了什么事,这当然很可能会导致整个体系的动荡。中国人现在喜欢把這类不测事件称为“黑天鹅事件”。 “黑天鹅事件” 这个术语在当下的中国政治圈非常流行。

这位德国学者说,“黑天鹅事件”总有发生的可能,有时这种改变可能会迅猛到来,出乎所有人意料。

但是,中国的信息匮乏、政治不透明让人们很难预测这个国家正在驶向何方。眼下,世界不得不继续设法与这样一个压迫性政权共存。

網民嚎叫:

海不归6
能教育左派的,只有极左。右派的谆谆教导屁用不顶。- 这就是所谓的 - 黑帮毒打是对左左最好的教育
2024-08-21 11:27

黄晚
自作自受,自讨没趣。

2024-08-21 03:36

吴敬中
能教育左派的,只有极左。右派的谆谆教导屁用不顶。

2024-08-20 20:24

酒肉穿肠过
无非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土共除了假大空,容不下别的!

2024-08-20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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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国家还有啥希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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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对共党抱有幻想吗?
2024-08-20 18:38

谢选骏指出:洋粉紅“因言获罪”被赶出中国,就哀叹“一切都变了”;他哪裏懂得一切都沒有變過!专制符合亚洲人种特点——只是暴君除外。因爲,“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2024年9月4日星期三

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反復無常


(一)


《六四绝食四君子之一刘晓波的忏悔》


/曾慧燕


在八九民运的参与者及被当局称为「长胡子的黑手」中,「天安门绝食四君子」之一、原北京师范大学讲师刘晓波,是六四事件后少数几个自我忏悔的「黑手」之一。


在六四16周年前夕,由「天安门母亲」丁子霖撰写的《寻访六四受难者:1989—2005》一书,由香港《开放》出版社出版,刘晓波、林培瑞和苏晓康为此书作序。


●为亡灵们做过什麽?


刘晓波表示,在六四16周年来临前夕,他「以忏悔和赎罪的心情面对心灵和天安门母亲」。另外,他在题为「倾听天安门母亲的声音」的万言序文中,向六四难属表示深深的歉意和忏悔。他说在八○年代自封为「精英的文化人」,并成为「八九风云人物」,这些年来,他「时时被负罪感困扰」,一直问自己为六四亡灵们做过什麽?


他说:「在秦城监狱,我写了悔罪书,在出卖了个人尊严的同时,也出卖了六四亡灵的血。出狱后,我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臭名,得到过多方的关怀。而那些普通的死难者呢?那些已经失去生活能力的伤残者?那些至今仍在牢狱之中的无名者呢?他们得到过什麽?」


六四后因写作长诗《屠杀》和《安魂》而入狱四年的四川诗人廖亦武,在诗的结尾自问自答道:「谁是幸存者?幸存者都是狗崽子!」


而刘晓波认为,面对六四受难者遗属这些年来的不幸遭遇,「我这个幸存者连他妈的狗崽子都不如!」尽管他是最后一批撤出天安门广场的人之一,他仍忏悔没有在大屠杀后的血腥恐怖中挺身而出,以行动表示自己的人性。「离开广场后,我没有回到母校北师大去看看那些从广场撤出的学生,更没有走上街头去救助那些死伤者,而是由天安门广场逃向了相对安全的外交公寓。无怪乎那些亲历了六四血腥的普通人会问:当屠杀的大恐怖正在笼罩北京城时,你们这些『黑手』在哪?」


●珍惜生命换来的资源


他指出,六四过去16年,那些在西方国家拿到「六四血卡」的人(因六四而获得西方国家居留权),应该为六四亡灵及其难属们做点什麽,面对一无所有的受难者家属,这些因

六四受惠的人,应该自责和内疚,应该坚守做人的底线,珍惜无数人用生命换来的道义资源。


刘晓波1999年出狱后,一直与「天安门母亲」的代表人物丁子霖等人保持密切联系。他感谢难属们,为中国留下了大屠杀中的普通人的形象。「在我们心中,她们不仅是死难者的母亲,她们也是天安门前整整一代人的母亲,是在六四之后成长起来的一代青年知识分子的母亲」。


刘晓波强调,六四难属群体,为六四付出了惨重代价,16年来泪水从未乾过。在极为艰难和充满人身风险的情况下,她们为六四受难者家属争取国内外的人道捐款,收集六四死难者的证据证词,始终如一坚持见证历史和寻求正义的诉求。刘晓波通过这些年与丁子霖、蒋培坤夫妇和张先玲、苏冰娴、周淑庄及徐钰等六四难属的接触,发自内心深处敬重他们的人格。


难属以爱心融化恩怨


在刘晓波眼中看来,这个主要由母亲们组成的难属群体,「堪称最具凝聚力和感召力的道义象徵」。她们以爱心融化恩怨,以理性约束愤怒,以勇气呼唤良知。她们从未采取过激进的行动,从未提出过激的要求,也从未使用过咬牙切齿的言词。相反,她们所做的一切和要求,皆合法合理合情。


除了刘晓波为六四难属忏悔外,一些当年参与过八九运动的大学生,现在也开始注意那些被遗忘的、不幸卷入六四灾难的普通民众,以忏悔的心情表达对他们的敬意和关注。如曾卷入八九运动的北京政法大学学生浦志强,现在已经是大陆知名维权律师之一,去年他为纪念六四15周年,写了《不该被忘却的「暴徒」群体》一文。


浦志强说:「在这个痛苦记忆不断唤醒遗忘的煎熬中,还有一个不该被忘却的群体,一个被『合法』地处决、监禁、流放以及领受了酷刑的『暴徒』群体。我们甚至没有想过,你们都是些什麽人?你们的家人怎麽样了?你们出狱后都在干什麽?」


蒲志强回忆,在学生们游行的时候,是这些后来被当局指为「暴徒」的人,用自行车挡住军警,给学生们闪出一条路;在学生们疲惫的时候,是他们用三轮车拉著走不动路的同学走下去;在学生们饿了的时候,是他们端来汽水、可乐、小米粥和大饼,嘴里还喊著「大学生万岁」;在学生们绝食静坐的时候,是他们支好帐篷为学生们遮阳挡雨,听学生们演讲给学生们捧场;在兵临城下的危急时刻,是他们挡住军车前进的脚步,苦口婆心地劝阻不明真相的士兵;当冲突开始后,是他们在大街小巷用棍棒、石块等面对坦克冲锋枪倾泻的弹雨。


蒲志强沉痛地说:「你们只是没想到人民军队真的会把枪口对准人民,你们想到的可能只是广场上还有我们。当时你们把我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但15年来,我们竟然把你们忘了,我们竟然可耻的忘却了你们!」


这些支持学生的普通市民,没有在街上成为遇难者,却在事后死在刑场上或者被判重刑。「你们所有的罪过,可能不过是情急之下扔了几块石头、烧了个把军车、抢到过若干武器,甚至是像被判刑十年的萧斌那样,不过传了几句话而已!我们都清楚,在那样一场骚乱中,你们的行为可能仅仅是一个正常人的条件反射,根本不应算是犯罪。……但你们却落得了如此下场!」


●风云人物还剩下什麽


蒲志强在文章的结尾,对所有当年的「风云人物」进行良心拷问:「与哲人相比,你们不习惯记忆;与文人相比,你们不擅长表达。你们的家人15年来所能做的,只能是把屈辱和悲痛埋在心底,甚至强迫自己也遗忘你们。但有谁敢说,你们就不是父母养的,你们就没有鸣冤叫屈的权利!」


刘晓波惭愧地说,在浦志强律师的忏悔和拷问面前,「我也是在吃人血馒头」、「我究竟为亡灵和其他无辜受难者做过些什麽,可以让自己想起来问心无愧」?


刘晓波批评中国的精英,大多失去了记忆和时间,在精神上活得麻木不仁,「这样的生存质量,与那些平凡的牺牲者、与浦志强提到的那些『暴徒』所付出的鲜血相比,连沙漠都不如,沙漠还有广漠和荒凉,八九年的风云人物们还剩下什麽」?


(原载世界周刊2005/6/5)


(二)


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上)


/郑义 2007年5月24日


《中国时报周刊》编者按:有关「六四事件」的事实报导与历史评价,中共官方与海内外民间历来有不同版本。因涉『六四』流亡在外的中国知识分子年来对事件的反省,也由于个人品格、思想深度与立场的不同,而出现针锋相对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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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从末写过批评个人的文章(毛泽东们除外),这次破例批评刘晓波,心里很沉重。起意写这篇文章大约有一年了,那是滞留香港时,《中国时报周刊》刊登了刘晓波《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以下简称《末日》)一书部分章节,北明同我看了颇有同情。这位「六四」天安门撒退中的大智大勇者,仅因在狱中写了一纸「悔过书」便遭到许多抨击嘲讽,实在有点不人道了。北明还特地写了一文,发表在《开放》月刊(九二年七月号)上,为刘晓波打抱不平:


——[刘晓波在「六四」屠城时承担了历史的责任,和他的同伴一起,在杀人的枪口前,与戒严部队谈判,并说服学生,组织他们撒离广场。……至于对自己写悔过书一事之忏悔,是他个人的权利,是他的自我道德要求。别人是无权指责的。难道我们不应当更加宽容和人道地对待那些曾为中国的进步事业作出过努力,承受过苦难的人们吗?……专制统治者要千方百计地铲除自己的反对者,他们有意利用各种手段,制造叛徒,毁灭英雄。而人民,会永远记住那些为民主理想作出过贡献,付出过代价的人。在人民心目中,高压下的低头也不能抹杀英雄的形象。而他们所承受的苦难将为世人所铭记。]


但不久,刘晓波的「忏悔录」(即《末日》)出书了。一看之下,令人气结,又受骗上当了,诋毁八九民运者,似无出其右!特别是由这样一位「八九」的著名参与者来现身说法地诋毁,未到过现场的人不由你不信。但我还是宽解地想,不过是他这个人活得有些猥琐,因之观察分析能力从来不够准确罢了,无论如何,还是蹲过秦城监狱的同道,批评文章就免了。不料,刘晓波连篇累牍地发表演讲和文章,诋毁「八九」民运,以今年六月七日台湾《中央日报海外版》(转载自《联合报》)上发表的〈我们被我们的『正义』击倒〉一文达到新的烈度。我再也无法保持沈默。



谁在用谎言强奸「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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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末日》封面,鲜红夺目的一行字便是:「中国,除了谎言,你一无所有。」十分骇人听闻。在「引子」中,刘如此写道:「『六四』的枪声惊呆了世界,中共的残酷引起了全球性义愤。但是,更狰狞者在于,「六四」提供了一个以谎言来捞稻草、自我贴金的良好时机。各种人,怀着不同的动机,说着各异的谎言,此乃机不可失。政治性谎言、道德性谎言、求生性谎言、官方谎言、精英谎言、民间谎言……。『六四』被谎言打扮得一塌糊涂,也被谎言强奸得人老珠黄。」(《末日》十二页)说被屠戮者被压迫者的道德性、求生性言论(就算是谎言也罢),比独裁政权残酷的屠杀「更狰狞」,言之重矣!于理似失之于荒谬,于情似失之于偏袒。刘晓波不只一次反复宣喻这个观点:「……即左右这次运动的重要力量之一就是层出不穷的谣言。谣言的力量绝不次于任何一个学生领袖和知识精英的宣言、演讲。」(《末日》一八七页)在这本书中,刘以「谎言」、「谣言」来取代、涵盖「传言」、「传闻」,在文字技巧上有点小小的不道德。现代汉语里,「谎言」与「谣言」主动性极强,说左右运动的是「谣言」、「谎言」,字面后的意思即知识分子、学生领袖欺骗民众,才闹起「动乱」。官方用「谎言」来欺骗,民众领袖也用「谎言」来欺骗,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不要说谁「黑」!这显然是不公正的。而且,玩这种文字游戏也是不道德的。


在「八九」民运中,确实「传闻」极多。大量的是正确的,比如在官方每一动作之前,皆有传闻:赵紫阳下台、实行戒严、五将军联名抗议、屯兵故宫人大会堂、决心武力清场、准备大逮捕……。大量的是夸大的,如把万里对民运的同情夸大为在外组织政府,如把各国的抗议夸大为不承认李鹏政府,断绝外交关系,如把三十八军上下的同情夸大为同二十七军火并等等,但谁都可看出这是「事出有因」,并非空穴来风。毫无根据的传闻也大量存在,其中最著名的一则是「邓小平下台」,搞得省港大游行庆祝、传回天安门广场,也欢呼了好一阵儿。


不必讳言,在传统的泛道德甚至超道德的伦理规范下,在现代极权主义的政治压迫,思想禁锢下,中国人确实有虚伪、说谎的痼疾。但传闻、「谣言」与之不同,在严密封锁资讯,垄断传媒的极权社会里,民众只有以传闻、「谣言」、「小道儿消息」的形式来传播重大社会信息。这是被剥夺了知情权,没有新闻、出版、结社、集会等基本自由的民众的反抗和特殊权利。而且北京人并没滥用这权利,传闻、「谣言」、「小道消息」大多正确或大多大体正确。比如,百姓就没有中共那些弥天大谎:什么学运「是一场有计画的阴谋」、「军队不是来镇压学生的」、「绝不秋后算帐」等等。至于民间失真的「谣言」,大多是口耳相传的变形及操作上无法核实所致。对中共不断制造并用刺刀支持的大量真正的官方谎言不着一词或轻描淡写,而抓住抗衡官方谎言的民间传言之失实(而且,大量的关键的并不失实)大加鞑伐,恐怕有失公允,大约也并非笔误。


高估屠杀数字不必为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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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把屠城的伤亡估计偏高,也是令刘晓波愤怒不已的又一大罪过。统治者严加掩饰罪行致使情况不明,加之民众的义愤,一般来说,当时的估计数字要高于事实。这是各国专制政权大开杀戒之后的通常现象,不是中国人之专利,更不值得过于激动。有义愤,恐怕还是应首先冲刽子手去,然后再指责被屠杀的羔羊没把同类的数字点准。从今而后,如果刽子手掩盖真相,也千万不要自行统计、估计,否则,数字有了出入,你就会比刽子手「更狰狞」。


(著名古例:《明史》记载,张献忠杀蜀人达「六万万之数」,一眼看去就是史官用「谎言」把农民起义「强奸得人老珠黄」——明季全国人口亦远不足「六万万之数」!但此数得来不虚:张献忠以杀人多少论功行赏,故部下多报冒功,合计四路屠杀大军所报之数,实为六万万有奇。从统计学角度来说,此数以讹传讹,虚假不实;但在古代一般人对户口总数缺乏正确概念的情况下,这一数字传达给人们的是屠杀之酷烈,可与后世中央政府大移民,「湖广填四川」之史实相互印证。这个夸大无比的数字表现了一种更为惊心动魄的本质化的历史真实。)


关于五一五大游行的两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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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方谎言」、「民问谎言」之后,现在谈谈「精英谎言」:《末日》中的谎言。在「八九」民运中,我与刘晓波只有一次相处,那是五一五中国知识界首次大游行。刘晓波是这样描述的:


——[五月十五日中午刚过,严家其、包遵信、郑义、柯云路、老鬼、徐星、赵瑜等几十人来到广场,他们打着横幅「首都知识界」,每人披着肩带,写上自己的名字和代表作的名字。他们在人群的簇拥下,念了宣言,并用高喊姓名的方式与群众见面。「严家其!站起来。」严家其站起来向人群致敬。「包遵信!」包遵信站起来向四周拱手,就像领袖来到群众中一样。可惜,他们的人太多,到了最后,人们似乎失去了兴趣,掌声和欢呼声渐趋微弱。这种自视具有特殊身分和知名度的出场方式,白杰明曾有一针见血的分析。]


——那天,我和赵瑜是总指挥,游行队伍当然不是「几十人」,而是「几十人一的一千多倍——数万人。队伍占满了半条长安街,在上千名纠察队员的奋力开道下浩荡前进。当队首已进入纪念碑西北角时,队尾可能刚刚通过六部口。——这些,刘晓波可能没看见,不去说它,但在他所亲历场面的描写中却充满贬斥性的谎言。当时广场上人山人海,早无立足之地,我无法把庞大的队伍全部带入广场,只好原地坐下,宣布开会。首先宣读《五·一六声明》,大嗓门赵瑜先手持电喇叭朝北念了一遍,于是南边鼓噪吶喊,只好又朝南念一遍,但热情的民众仍然要再听一遍;再听清楚点!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广场上,竟出现了这样感人的奇观:手执电喇叭的人念一句,周围凡能听清的上万人大声复诵一句!这巨大的齐诵声如大海的波涛一浪浪荡向远方……那么长的文件,一千五百字!广场上不时爆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这一切,刘晓波亲历亲见,但他倾向性极强地只有寥寥十三字(「他们在人群的簇拥下,念了宣言」)。对事实进行不公正的剪裁,不知道该不该算谎言。但有把握的是:颠倒事实总该算谎言!——《五·一六声明》念完,我和赵瑜把我们目力所及的有一定知名度的知识分子叫起来发表即席演讲。书生们都不习惯于在这种盛大的群众场面讲话,怯场,叫谁谁不起来,只好拉、点名「将军」。我看没有一个人想利用这场合来捞一票,「自视具有特殊身分和知名度」,「向四周拱手,就像领袖来到群众中一样」。


那天的演讲都是我和赵瑜硬拽起来的,只有一个例外——不是别人,正是刘晓波。他坐在我身旁,但我不认识他。他主动要求发言,对我说:「我是刘晓波。」我马上站起来宣布姓名,请他演讲。从《末日》一书的自白中我们知道了,八九年春夏之交的刘晓波,每一动作甚至每一眼神都充满了对名利权势的渴求。唯一的一个勇敢主动追逐名利的人向其他众多腼腆的被硬拉起来发言亮相的人倒打一耙,这一事实太绝对,太魔幻,太令人不可思议!


「……到了最后,人们似乎失去了兴趣,掌声和欢呼声渐趋微弱。」——极不真实。从始至终,每一位即席讲演者,每讲完一句话,就有上万人齐声复诵(同宣读《五一六声明》一样),浩大的声浪一波波传向四方!这种感人的大场面,刘晓波应该不会忘记:因为他是靠近「最后」的演讲者,而他的演讲,同样是热情的民众一句句复诵而达致广场远方的。


准备「一鸣惊人」的假「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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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看完了谎言多多的《末日》,激愤地和刚逃出大陆的著名美学家高尔泰讲起,特别谈到前言中的这一段话:


——[友人们对《末日》手稿有种种意见,最后一种意见尤为尖刻,我刚刚听到时真如五雷轰顶。这种批评不是针对书中关于运动本身的记述,而是直指我对自己「悔罪」的忏悔。这位朋友说;「你的忏悔尽管读起来颇有震撼力,但这是不是-种更高级、更巧妙的自我解释和自我辩护,甚至是不是另一种方式的伪装……」(《末日》第八页)。]


我同高尔泰讲,刘晓波不必装作「五雷轰顶」,我读书的感觉是:这不是忏悔,这是另一种以贬损他人,贬损「八九」民运以来挽救自己道德形象的精心设计的……伎俩!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假惺惺地装出被误解的震惊!


高尔泰沈思片刻,问:「你还记得在成都吗?我给你讲刘晓波最近来一信,说他不久又要一鸣惊人了。」——我记起来了,那是九一年晚秋,我们夫妇二人匿居于成都川师高尔泰家中。据说刘许多语惊四座的观点之原版皆出自高尔泰,(他的创造性只是把高先生的观点绝对化、极端化、惊人化),这一次刘写信请高先生关照他的一位朋友,于信中随笔写了又将「一鸣惊人」一语。


不料又是一年过去,在香港故事重提,一推算那时间,恰是《末日》成书之前。也就是说,他早就打算以忏悔的方式(《末日》)来「一鸣惊人」了,又何苦在前言中表白一番,佯装「五雷轰顶」呢?一条教训:不要藐视读者的智力。加之世界很小,谎言终要被揭穿。


九三年初夏,我同北明去纽约看望隐居写作的诗人江河,在海滩散步时,谈及时下虚伪成风,谈及《末日》,江河便朗朗笑出声:不久前,就在纽约江河家中,刘晓波卖给江河一本《末日》,并当他面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以下意思:在狱中写了《悔罪书》,栽了,这次要通过忏悔,再捞回来——据说那口气无知狂妄之极,让人怀疑是否智商都出了问题。后来读了书,江河感到的不是心理痛苦,而是生理痛苦:胃受不了,要呕吐。


在《末日》中,刘晓波也透露出这种意识:


——[我像一个长了头疮的人,忌讳别人写到或谈起,当这头疮的存在世人皆知,无法隐瞒之时,索性就来个不掩饰,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坚硬、个性、我行我素和飘飘欲仙,通过不掩饰来更隐密地装扮自己。(《未日》五十五页)在内心深处,我相信自己还会一鸣惊人,这是我的本能、天赋和命运。而对于我来说,最好的生活方式就是写作。(《末日》十九页)]


——话说得已然十分明白,不需要再作阐释。


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中)


/郑义


《中国时报周刊》编者按:「八九民运」是一场净化灵魂的群众运动?还是一个不容错过出锋头机会的历史际遇?对「八九民运」性质的认识,在「六四』幸存者之间,分出截然不同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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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波是一个复杂的充满内心冲突的人物。我们谁又不是呢?


但是,刘晓波的内心冲突较为有戏剧色彩。比如说,他从来鄙视民众,似乎有意与尼采媲美。尼采的「超人」与蔑视民众,是由此表述新思潮的哲思,而刘晓波的「狂人」与蔑视民众,则是毫无理论品质的鄙俗与浅薄。


——「我蔑视人群,视社会为乌合之众,崇尚天才个人的创造力,终生的目标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一个有创造力的孤独天才强大,还是芸芸众生强大。」(《末日》七十七页)


——一次穿越纠察线到广播站演讲,曾被学生纠察队阻挡,他接过话筒,开口之际,一种报复欲「使我决定在演讲的开始高声重复自己的名字,让他们清楚地知道,此刻我就在他们严加把守的学运中心发表演讲。『我是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青年教师,我叫刘晓波,我叫刘晓波,我叫刘晓波……』……我说出自己姓名时的那种特殊的快感,却令我终生难忘。」(《末日》一三四页)


(这位对刽子手还讲和解、合作,既反对削弱「民众对邓小平政权的信心」,又鼓励刽子手「重塑自己的公众形象」的和宽宏的刘晓波,对不小心得罪了他个人的芸芸众生却报复至此,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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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投机为荣的孤独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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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位蔑视民众的「孤独天才」怎么又舍得屈尊投入「乌合之众」的「八九」民运呢?——投机——「……不管别人如何议论,我都坚信,「八九抗议运动」之机太值得投了,能够投上此机,确乎上帝有眼,赐福于我,即使被指责为政治投机者,也心地坦然,无怨无悔。」(《末日》七十四页)


我想,投机不可能是全部动机,我不敢相信在刘晓波的全部思想情感中就全然没有真理追求和忧患情怀,但可惜的是他由己推人地事先就作出了这样一个「定理」:「在每个重大的历史时刻,参与者都抱着个人的目的来利用历史的契机,投机的成功者会由此赢得各种荣誉和利益,投机的失败者将被指责,错过机会者将悔恨。」(《末日》七十三页)


——我想这该算是人类常识的大胆挑战。不必细说那些彪炳史册的杀身成仁的众多英烈,那些视死如归迎向枪口和坦克的「八九」英雄们又该作何解释?他们血流京华,该算作投机的成功者、失败者还是错过机会者?当然,说到底他们还是抱着个人的目的,但这早已不是刘晓波所指的世俗的一己私利,而是在历史洪炉中经过升华结晶的一种堪称为圣洁的信念!


关于「投机」的人生哲学,使人不能不回忆起刘晓波迅速的成名史:一次是扭住一位文化名人,一次是扭住几乎全国作家,都是故作惊人之说,几近全盘否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以一纸谈话录而名扬中外,被誉为「黑马」、「狂人」、「大陆的柏杨」、「当代中国的尼采」,一夜成名。名是出了,只是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认真对待他的那些学问?——是偏激的理论呢还是投机的工具?


士大夫不甘寂寞何所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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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名欲的疯狗撵得刘晓波满世界乱跑。从北师大跑到美国,又从美国跑到天安门广场,到处追寻「鲜花与掌声」。当他面对狂飘突进的「八九」民运时,内心很是矛盾:


[一个我是理智的、清醒的,只想旁观,不想卷入,因为我崇尚自由的天才的个人,而鄙视大规模的群众运动,认为在中国搞大规模的群众运动不会有积极的意义。而另一个我是情绪化的,盲目的,急切介入运动的每个环节,想在运动中占有突出的位置,贪婪地注视着狂热的人群,认为如此空前的运动怎么能不留下刘晓波的痕迹。(《末日》六十九页)]


绝食后的刘晓波站在纪念碑的最高层向下俯视,面对「从未体验过的大众场面」,面对「人群的狂热欢呼」,他一下子「竟失去了最拿手的演讲技能」(《末日》二○六页)当时在场的一位刘晓波的好友分析说:「晓波,有没有当年毛老头接见红卫兵的快感。老于世道的毛老头儿都禁不住诱惑,你们初试云雨,可以理解。」(《末日》二○八页)历史的契机往往有这样一种「放大效应」,它使正直者成为高尚,腐败者成为残暴,鄙俗者成为堕落。


我常常又同情那些被成名欲的疯狗撵得慌不择路的人们。他们没有定见,丧失人格,比如刘晓波,前天藐视民众,昨天引导民众,今天出卖民众。为了出名得利,往往愈是人们囿于情理所不齿之事,愈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古人早有遗训:「士大夫不甘寂寞,何所不至!」(黄宗羲)知识分子要追名逐利,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呢!


除此之外,刘晓波对「八九」民运的种种丑化笔调——他笔下的知识份子、学生领袖个个都是权欲狂、名利狂,使我这个同样的「八九」参与者惊诧莫名——还有另一个来源:《末日》所描绘的那个阴暗的「八九」民运,正是刘晓波个人阴暗心理的投射。一举手一投足都在惦量名利得失,久而久之,麻木了,再以己度人,把天下人都抹黑。在「前言」中,他正是这样开宗明义的:「尽管这本书带有我个人的性格、局限和偏见,但我决不掩饰这一切。」因为要「尽量忠于我自己的体验。」(《末日》第七页)


——一个预先声明的对历史的歪曲。醉鬼对于一个动荡、晕眩世界的坚定描述,常常使人们莫可奈何,无言以辩。尤其是碰上那种事先就声明没有普遍真实的(绝对的)相对主义者。如果他偏偏又是借酒装疯,我们更加无言以对。


我下地狱,便拉天下人都下地狱。

我是王八蛋,便骂天下人都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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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不要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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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以人日记入罪是不道德的,小说《牛虻》中神父利用青年的忏悔去告密更是罪恶的,因为人对上帝及良心的忏悔是神圣不可亵渎的。那么,我引用刘晓波的忏侮来批评他本人,是否道德?


刘晓波的某些忏悔具有一定深度。我赞同忏悔,但反对在这种忏侮的掩饰下追名逐利,不惜代价,那怕洪水滔天,我批评的是表面真诚下深处的虚伪。也就是说,我所批评的,不过是在沽名钓誉的假日记,假忏悔。它们并不神圣。忏悔不应当说谎。说谎是对忏侮的最根本的否定。忏悔是个人面对上帝时真诚的低说独白,它是人生罪恶中最后一线良知之光。我不知道,如果连忏悔都是欺骗,都是攫取名利的花样翻新的手段,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我们并非完人,人所具有的缺陷我们同样具有,但我们总可以要求自己不要太坏,至少要保有一丝廉耻之心,不要当众手淫。我们确实有撒谎的恶习,但至少不要忏悔时撒谎。


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下)


/郑义


《中国时报周刊》编者按:……当岁月逝去,回首历史之际,我们可能更加准确地评价「八九」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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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刘晓波素无个人恩怨。我必须在一片丑化、否定「八九」民运的声浪中守护「八九」的光荣。「八九」民运之伟大,不仅在于惯于忍受的中国人第一次在中共面前挺直脊梁站了起来,要求结束做奴隶的历史,还在于天安门广场上的英勇抗争事实上成为共产主义世界总崩溃的开始,它已经成为确定不移的树立起来的历史的界碑。


谁该有「深重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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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起因于青年、民众不满中共一党专制,腐败无能,起而和平示威,要求加速民主化进程;中共老人一步不退,反而出动军队血腥屠杀。——再是摇唇鼓舌,颠倒黑白,又有谁能否认这一基本事实?历时五十余昼夜的大规模群众运动,严格遵循「和平」、「非暴力」的理性原则,没有砸一块玻璃,抢一个商店,刑事案件与交通事故大幅度下降,民众自觉维护纪律,和睦友爱,许许多多人都感受到经历了一次灵魂的纯洁。甚至在屠杀现场,在血与泪与火中,仍有众多的市民和学生保护军人的生命……。试问,这样壮阔宏伟,理性和平的民主运动可曾有过先例吗?这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光辉范例!理性至此,和平至此,刘晓波还要质问被屠戮者事后是否有「深重的罪恶感?」——真是天理昭昭啊!


没有距离,便没有历史感。我们往往很难看清近在咫尺的伟大。当岁月逝去,回首历史之际,我们可能更加准确地评价「八九」的光荣。我们应当为自身的种种过失和道德缺陷反思忏悔,尤其是当我们忆及那些永别了我们的死难同胞之际。但是我们无权以忏悔反思(尤其是假忏悔)之名去玷污「八九」的光荣。因为「八九」民运不属于我们个人,它早已属于我们苦难的民族和全人类。


我没有正面回答刘晓波对「八九」民运的全盘否定,一则此文着重谈了诚实、道德,怕在此讨论「八九」会造成一种错误的印象:凡持不同意见者皆是刘晓波式的伪君子;二则篇幅已然过长了;三则不知他的种种言论是否值得认真对待?他精于计算,善于及时调整。


人民、土地与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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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个人并非我的目的。从作为个案的刘晓波批评中,也许我们应该得出一些有益的教训。个人与他人的关系,个人与群体的关系。


中国的传统儒学崇尚「存天理灭人欲」的群体主义,共产意识形态同样以「大公无私」、「集体主义」、「爱国主义」来压制个人。在中国走向现代社会的政治—文化转型期,这种反人性的群体主义当然要遭到扬弃。所谓物极必反,作为一种历史的报复,目前所盛行的,甚至并非一种健康的个人主义,而是一种极端的自我中心主义和利己主义。这种思潮深具破坏性,它不仅摧毁群体主义,同时也摧毁健全的人性。它不事建设,只有摧毁,它以赤裸裸的无耻来反抗伪装的无耻,结果还是无耻。我们所追求的,既不是个人销融于社会的片面的群体主义,亦非个人凌驾于社会的片面的个体主义,而是一种个体主义与群体主义的完美的平衡。


共产意识形态将民众神圣化,自有它的政治效用(但事实上民众受尽漠视与压榨)。是否今天当反而复之,蔑视民众,视民众为草芥?每一个人,无论贫富贵贱,都值得尊重,都有平等的生活与追求的权利,这是天赋人权。虽然宣称「我蔑视人群,视社会为乌合之众」并非什么「贵族气」,而宣布自己「终生的目标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一个有创造力的孤独的天才强大,还是芸芸众生强大」,这里所透露出来的与民众誓不两立的暴戾之气,令人吃惊。手无缚鸡之力尚且狂暴至此,大权在握又该如何?


十年的农村、矿山生涯使我永远也无法蔑视民众。因为我与我的同代人曾在艰难时事中与民众相濡以沫。被称为「文革」的一代,我们失去了青春岁月和学业,但我们也有所得,那就是一段社会底层的生活,一分与父老乡亲—人民—的感情。我们务农做工的那一小块土地,那一大块近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是我们生命之舟的永远的锚地。因此,纵然八面来风,形势莫测,也不易惊魂落魄,随波逐流。


走向真纯,走向崇高的人格理想不止一条道路。我们在狱中服刑的朋友葛湖就是另一种典型。在他从狱中所写的家信中,他回忆了自己的人生:「我爱读书,爱知识,由此后来才懂得爱真理。……与很多人不同,我完全是从理性的、知识的道路走向『不同政见」的,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和偏见。……正是这种对科学和真理的真诚,拯救了我自己的灵魂,进而又渐渐升华为一种超然于个人之上的对民族、对社会、对时代乃至对人类良知的责任感?……我把这种品质珍藏于身心之中,把它作为对父母养育我的一分一孝心,一分回报,作为对我所得到的爱情的感谢,作为我留给女儿的一分遗产。这是一枝心灵的玫瑰,比起财富,它的效用微不足道,比起成就,它的光彩也很不起眼,但如果它能够真正给人以感动,也不失为一种慰藉,一种满足。」(《中国之春》九三年一月)


土地、人民和真理,是人类生命中最深刻的元素。我们热爱土地、人民和真理,生命就获得根据,获得了尊严。


(全文完)


郑义:版主先生、女士:


回答: ZT:秦城感言郑义的「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 由 资料 于 July 28, 2007 19:50:32:


版主先生、女士:


郑义


《这算什么忏悔?》一文确为本人所著,并拥有全部版权。现在再次发表于本网,不仅未获本人授权,且完全违背本人意志。无论本网是否有相关规则,请值班版主根据维护版权的基本原则,予以撤除。就此致谢!


这是我十多年前所著旧文,源于我和刘晓波先生对八九民运之不同评价。多年来,我从未提起这篇旧文。


一是时过境迁,我和刘晓波先生各自的观点都可能发生变化。


二是撰写此文时本人逃离大陆不久,文风未变,词语尖刻锋利,自视真理在握,毫无理解悲悯,视不同意见为仇寇……等等。也是多年之后,我才看清了自己的无知虚妄,才懂得自己并非上帝的代言人,才为自己的浅薄僭越而深感羞愧。


第三,刘晓波先生后来的长期表现,也改变了我对他的评价。晓波先生后来不仅做了极为深刻的令人感动的忏悔,还更加奋不顾身地为自由而战,由此而获得了极为广泛的尊敬。他成为中国大陆异议运动领军人物,那是一种经过考验的群体的选择。


几年前,我的忠实粉丝马悲鸣先生曾挑拨性地要寻找并贴出此旧文,以攻击他仇恨的标靶。因当年发表时尚无电子版,未果。如今,那位敌视弱势阶级,狂热为六四屠杀叫好的马先生未能做到的事情,被我们自家人做到了!(由是,不禁想到为何中共党史上自相残杀尤为酷烈。)我从未把此文收入我的政论文集,并永远不打算收入。敬请论坛主事者再次确认:此文贴出,完全违背了本人意志并侵犯了本人版权。请你们尽快做出妥善处理。跟帖可以保留,但跟帖中大段引用了我旧文的,亦应予以删除。


楼上洪哲胜先生《我对这次内斗的总结意见》之跟帖中,茉高二位已经把本次内斗原委说的很清楚了——茉莉∶“我们已经说明了,这是高智晟受侮辱以来,我们长久积蓄的愤怒,一次总爆发而已。不在这个事件上爆发,就会在另外一个事件上爆发。”


高寒:“当然不是他们搞我,而是我(们)要搞他们…”


如此,还追查什么事实真相呢?真相如此要搞,不如此就不搞了吗?想起六月雪等善良网友还在那里耐心收集事实,试图恢复现场,不就有点耍人的意思了吗?


我真切地感觉到这里弥漫着很深的仇恨。仇恨是开不出真理之花的。


近日来,看到有人对刘晓波先生忏悔的恶意嘲骂,加之今日旧文从贴一事,禁不住在心理感叹道:上帝,如此羞辱践踏一位真诚的忏悔者,这是为什么?您是要大成就他吗?您是要他下炼狱吗?不要按我们的意思,按您的意思做吧!


2007年7月22日中午


(三)


感言郑义的「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 


秦城 


郑义揭露刘晓波对其出卖六四鲜血作“假忏悔”、“忏悔时还说谎”的长文「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分上、中、下三篇,刊于《中国时报周刊》1993年9月11日号,第78-81页;9月18日号,第80-81页;和9月25日号,第80-81页。 


郑义承认该文“确为本人所著”。这里对所谓“版权问题”哆嗦两句。 


第一:版权何时适用? 


版权是针对利益(权)而言的,尤其是经济利益。没有赢利、作为研究和评论之用,合理引用已经出版的文字,并不构成侵犯版权,尤其是对于很早以前的文字。郑义揭露刘晓波对其出卖六四鲜血作“假忏悔”、不顾廉耻“当众手淫”、“连忏悔都是欺骗,都是攫取名利的花样翻新的手段”的这篇文章,发表于14年前,除了其中尖锐的论述与详实的史实描述足以供研究和评论之用以外,贴在网上完全没有什么商业利益可言。 


第二:贴出郑文没有侵犯版权。 


秦城贴出郑义揭刘文,是在郑义在网上替刘晓波辩护的14年后,辩护的内容与14年前的文字南辕北辙,已经引起网友对其前后自相矛盾的评论,这时贴出郑义揭刘文,仅仅是为了说明这种南辕北辙和自相矛盾,也可以留作后人研究之用,因此根本没有什么版权问题可言。但是,秦城贴出郑义揭刘文后,对版权概念无知的郑义竟然提出“拥有全部版权”要求删贴(要求附后),一些对版权概念无知的版主竟然悍然删贴,不仅删除了郑义原文,而且一并将所有的网友评论删得一干二净,岂不知郑义在14年前发表文章领取稿酬后,版权就已归于《中国时报周刊》,而不是郑义本人,要怎么处理这篇文章,都是《中国时报周刊》的事,而与郑义无干。 


第三:郑义揭刘文的研究价值。 


删贴的结果适得其反,竭力掩盖反而引起人们的极度好奇。郑义揭刘文网上本来一点也没有提及,一周后的今天(2007-7-28)则已遍布网路世界,你只要用“"这算什么忏悔?"郑义”Google一下,可以找到二千条。你再“百度”一下,那里也有,就连和“百度”一样属于国内搜索引擎的“通用网址”上也能找到,可见流传之广、之迅速。 


中共恐惧这篇文章,因为其中揭露了“六四”的真相――与官方口径不同的“六四”真相,与某些配合官方的“民运”口径也不同的“六四”真相――不管是刘晓波的口径,还是现在维护刘晓波的郑义口径,都在1993年郑义揭刘文所披露的事实面前显得极度苍白。郑义揭刘文经许多网友自发地在大陆网路上贴出后,马上就遭删贴,比如“通用网址”上存有《懒马网摘|文学历史》(www.lazymark.com/History)的网页快照就已经打不开了;百度上的《共舞台》相关链接基本上也打不开。但是,国内还有大量漏网之鱼,随时面临删贴,因此变得神出鬼没,四处游击,令中共和中共控制下的斑竹们删不胜删。 


因此,郑义揭刘文的研究价值在于:一、究竟什么才算“六四”真相?如果官方口径掩盖了“六四”真相,那么“民运”口径的“六四”真相是不是就全然真实?“民运”口径又是如何曲折变化的?二、网络对话语权的颠覆:无论专制官方还是某些配合官方的“民运”精英如何压制,网民世界,哪怕是专制下的网民世界,自有途径而且是高效的途径获取真相和关于真相的辩论。 


秦城 


2007年7月28日 


(四)


《痛并快乐着——刘晓波的忏悔》


文/何大壮


刘晓波的处女膜就是当年的悔过书。 


血色背景下,这篇白纸黑字的悔过,使刘先生变得脆弱,变得神经质,隐隐作痛,惴惴不安。论坛交锋,以他的机智善变,也常被顶到墙角,抹不开身。于是,忏悔……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眼中流出的不知道是泪还是雨——那是意大利妓女在忏悔;看过《痴婆子传》的都知道,中国老妓的忏悔扑朔迷离,充满诱惑。 


忍不住旁听了他的忏悔,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惭愧啊! 

只听得晓波先生款款道来:“世界从来没有完美的人格,但这并不妨碍个人去不断地追求。”——从小到大,我交给老师的检讨足够一部中篇!同样不完美,同样人格有缺陷,可你看人家晓波先生,“不断地追求”,而且,追求完美! 

“刘老师对自己太残酷了,太苛刻了。”正当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草虾发声了。谁要说草虾拍马屁我先跟谁急——广场上的英灵不会说话。 


除开论坛上时而沉痛时而高佻的片言只语,刘先生这样说明自己匍匐的忏悔之路:“早在1992年我已经在《末日幸存者的自白》一书中,谈过我在秦城监狱的心路历程。这篇《恐怖对人性的摧残》,也是写于第三次失去自由的大连教养院,大概是1998年"。 

天下文章一大抄。《末日幸存者的自白》这本书我没找到,《恐怖对人性的摧残》那是原创,绝对原创!是不是写于1998年?是不是大连教养院?都是细节,不必较真。 


有人在较真。 

“有鱼有虾”说:“刘最大的问题是完美人格在作怪……第一对人性和自己不了解,第二对自己期待太高,第三是没有把忏悔放到一个诚实的生活里面去……” 

“狙击手”说:“软弱才是真实人性!是人性中隐秘的当然的一部分。应该被谴责的是强权和恐怖,不是个人的软弱!刘先生无须忏悔……做圣人是不人道的,做圣人很辛苦,圣人虚妄”。 

不约而同,他们或多或少提到了刘晓波的“圣人情结”。他们和“圣人情结”较真。 


我没见过圣人,却总是看见苍蝇。 

个人经验告诉我,完美的圣人不比完美的苍蝇更真实。头发花白,仍然追求完美?我不敢说刘晓波先生不成熟,但不划算,投入产出不成比例。根据鲁迅先生的指点,刘先生不如做个有缺点的战士? 


千年帝制,知识分子进退失据,反右“狗咬狗”,“六四”大逃亡……就算你说的全是理,就算他们比你还要软弱一千倍,就算有些人做得远比你过分。你是否因此白壁无瑕?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虽然不是基督徒,但我认同忏悔的私密性。 

当个人忏悔变成一场公关show,一个比嗓子比身段的即兴表演,痛并快乐着的刘晓波先生,你何尝真正忏悔?

 

(五)


《用第三只眼睛看——刘晓波》 


文/何大壮 


过去一段时间,独立中文笔会会长刘晓波先生的形象是背着葫芦专营后悔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的葫芦很丰富,这一点已经引起人们怀疑。 


相对于精致的文集,网络上的即时言论,更能表明真实内心。在刘被奉为精神领袖的那个论坛,每当刘晓波出现,一些被怀疑是马甲的ID 总是簇拥而来赞美他的过去,描述他的作用和影响,相互感叹刘的人格魅力。 


值得关注的是其中个别的不同的声音。他们针锋相对贬斥刘晓波的过去,指责他的某些行为和言论,质疑他目前的境地是刘和官方不为人知的妥协的结果,进而怀疑他的真诚和动机。他们有时变换手法,用夸张的修辞,使刘变形,显得滑稽。 

刘晓波只得再三解说自己的过去。他的拥护者则强调他并非软弱,而是选择了一种温和的方式,对于他这样的知识分子这种方式更有效。 


据信,刘晓波陷入目前的困境,是以下几种因素交织的结果。 

刘的再三忏悔普遍被认为是场精心策划的演出;刘对同样享有较高知名度的高智晟和袁红冰的态度被证实抱有敌意;刘以及刘领导下的中文独立笔会对“王余拒郭”事件,态度暧昧而广为诟病。考虑王怡余杰在笔会的身份,刘晓波本人更有幕后主使的嫌疑。独立笔会因此走向分裂,可能会被新起的自由文化运动所取代。 

刘晓波正逐渐被边缘化。 


在一篇题为《希望国内维权远离境外的暴力或政变等煽动》的文章中,刘不点名批评了激进主义的主张,怀疑提出该主张者的真实动机只在自我炒作。“如果被境外的道德高调所误导,大陆维权将陷于‘比胆竞赛’的危险境地”。 

刘的文章一般都是由其支持者在论坛转贴,但这篇结构松散便条式的短文,是刘晓波自己贴上去的。 


喝彩声后。 

ID“异形”提出不同看法:“中国的自由民主事业就是被刘晓波这类的软骨头知识分子搞坏的。六四本来没他什么事,为了投机……” 

刘晓波回答:“异形先生:我承认我软弱过,我也不想找任何理由为自己辩护。但为辩论公平,如果你情愿追随国外的高调,我希望你也勇敢一把,亮出你的真实身份。” 


关于同样的主题,在另一张帖子里,ID“狙击手”质疑刘晓波:“民主潮流浩浩荡荡,势在必然。国外国内、党外党内不同看法,探讨路线图再正常不过。为什么在刘先生看来,国外就是‘鼓吹’?提倡暴力就是在‘道德高调’?刘先生区分道德高下的标准耐人寻味。” 

刘晓波回答:“奉劝我不作‘软骨头’而作硬骨头的狙击手先生,最好掀开盖头来谈,别总是蒙着面指导别人如何如何。” 


二者的共同之处是,面对批评和质疑,刘晓波先生首先要求对方亮出真实身份。无疑,刘对他们公开身份之后的风险评估很准确,以上两个ID果然没有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能公布,因为他们都已经先后被该论坛禁止发言。 


利用国内环境以对付批评可能是这个自称民主自由的追求者最大的讽刺。 

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刘晓波理论上的窘迫。钳制言论是古老的东方传统,禁止发言会不会也出自刘的授意? 


相信这个真实有趣的事例,有助于了解真实的刘晓波。 

关于他的身份,短时间内还将是个谜。至少,刘已经很难让人相信:他真的会为同道的危险境地担忧。恰恰相反,他在利用这一点。


(六)


[恐怖对刘晓波的摧残——读草虾转刘晓波“恐怖对人性的摧残”] 


作者:有虾有鱼 


最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对待刘晓波事实上悔过和高智晟传闻上悔过这两件事情上,一些著名网友采取了两个标准。一些马甲不用论他,比如张老先生逢高必骂,小渔妹妹则逢骂必跟。另外引人瞩目的就是我的老朋友草虾等,一旦遇到“刘晓波也悔改了”这样的反动贴子,马上就转来刘先生已经承认悔改的文章来为其辩护。想起刘先生毕竟让草先生在澳大利亚“高潮”过几次,这种在“忏悔权”上采取两个标准的作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很遗憾,草先生刚刚转来的《刘晓波:恐怖对人性的摧残》,我拜读后先感到“恐怖对刘晓波人性的摧残”的确是真,后感到“恐怖对刘晓波人性的摧残”实在令人恐怖。刘晓波先生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首先要夸刘先生几句:公开承认自己悔改比背后攻击高的悔改,是更令人敬爱的。说完了这句客套话,安慰一下悔改的心,咱们就说点正经的。 


先看刘怎样痛心疾首: 


—————— 


……对人性的摧残莫过于恐怖统治,反右时知识界的普遍懦弱,与“六四”后知识界的大逃亡,是同一种恐怖统治造就的同一种人格。这些人(包括民主墙时期的老资格持不同政见者)之间在自由之后的相互攻讦,也与反右的批判会相似。无怪乎我的妻子对中国的持不同政见运动、对我的政治选择持怀疑态度,对我们未来的前途缺少信心。她的灰色情绪我也会有,但我不会由此怀疑我们之间的爱,不会把对现实的绝望加于我与她之间的爱之上。 


读到反右中那些被打成右派的人在大会上做检讨,自我虐待,自己往自己的心中扎刀子,我真是无以言对,也没有任何事后明白的优越感,反而对他们有一种同情的理解。因为我想起89年自己在秦城的内心经历:最后的悔罪。如果说,在57年那种大环境之下, 那些右派的自我作贱还可以理解和可以原谅的话,那么我在90年的忏罪就是不可自我原谅和自我赦免之罪。它是我生命中永远的耻辱,永恒的罪责,纵令我以全部生命去洗刷,也无法干净了。虽然我的妻子从未问起过这件事,也未对此事有过任何表示,但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悔罪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她从不提及此事,也许是深恐伤我,因为这是我一生中最下贱的行为,那伤口永远不会愈合,永远新鲜,稍一碰就会血光四溅。她怎么可能去触碰呢? 


虽然现在我身陷囹圄,但是每每想及此,都自觉无地自容。我有什么理由去谴责五七年反右中知识分子的整体表现呢?更没有理由对别人提出过多的要求。如果说我的其它弱点都是可容忍、可原谅、甚至是可接受的,那么悔罪这件事所标示出的人格缺陷,则是无法容忍、无法原谅、无法接受的。有一次背叛就可能有无数次,正如为了圆第一个谎言就要撒无数的谎一样。 


特别是在妻子面前,像她这样正义感极强,对做人的原则及彻底性极为敏感的女人,真的能够忍受我的悔罪吗?她如果接受了、宽容了这种卑鄙的背叛行为,她就等于是同谋,与耻辱共舞。 


为什么这么久了,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对妻子的可能影响?这说明我对此的恐怖之深,不但别人,就连自己对自己也不愿重提。但是,它在那儿,已经是铭刻在生命中抹不去的耻辱。要说做人的失败,这才是致命的。秦城之后的两次被捕,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的罪恶感和自责,然而,即便我坐一辈子牢,也洗刷不掉这耻辱,它将永远跟著我,直到有一天刻在墓碑上(假如有墓碑的话)。这件事对妻子一定有潜在的影响,她也许还未明确意识到,但在她一个人与夜晚相伴时,肯定无数次地想过我这个人,想过嫁给我以后的生活,她怎么能对我的如此卑劣的行为无动于衷呢?如果她因此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我没有任何理由责怪她,即便为了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10年)而离开我,我也无话可说,因为这种耻辱对一个人的尊严是毁灭性的。 


严格地讲,自己为自己烙下这耻辱之后,就再无法过真正意义上的有尊严的问心无愧的生活了。 

  

—————— 


我想提出以下几个问题供刘先生思考: 



1、刘说:“六四”后知识界的大逃亡,是同一种恐怖统治造就的同一种人格……我以为这种说法是不能成立的。至少类比不当。谴责六四以后的逃跑,这恰恰是一种“比胆”心理在作怪。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刘先生在这个问题上一点长进也没有。所以他还习惯于国内国外这样划分界限,仿佛自己在国内拥有特别的道德优越性一样。 


2、刘最大的问题是完美人格在作怪,他不应该把这种完美人格强加于自己,更不应该将之强加于自己的妻子,他对妻子的判断的判断,基本上是按自己的判断来进行的。在西方社会生活过的人,或者说心理真正健康的人,对所谓在监狱中“悔过”之类的事情,恰恰是完全可以谅解的。对完美人格的苛刻追求,首先是因为非基督教国家里圣人理想造成的幻想和骄傲,缺乏对人性真正的理解。其次是在残酷的生产斗争中养成的,人的弱点会成为敌人攻击自己的证据,所以不能有缺点。最后,就是野心造成的,一定要“树碑立传”,“德照天地”,结果就是对自己要求尽善尽美,绝不宽容。刘先生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和压迫,恰恰中了共军的奸计,并没有真正认识当局恐怖主义的本质——绝不原谅自己就意味着成全了政治恐怖扭曲人性的计划。当然,刘先生不过在写另外的悔过书,给读者,但那些最自责的狠话,即使是真实的,更令人恐怖。 


3、因为一个绝对不原谅自己的弱点的人,绝对不可能真正原谅别人的弱点。一个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回原谅自己弱点的人,绝不可能去原谅其他人的弱点。一个强烈期望自己尽善尽美而又根本做不到的人(没有人能做到),就只能通过攻击和否定别人和有这样的弱点来保卫自己的优越感,更准地说,就是抢救自己的破灭的完美幻想。这正是刘先生对胡石根、高智晟等人所做的。不原谅自己的人,也不会真正原谅别人,反过来也一样。所以草根转来这篇文章没有说明别的,恰恰等于公开宣告:刘先生就是不能原谅高先生的悔改,所以一直在领导或者支持对高先生弱点的网络批判。可以说一句结论:最近一年多来笔会一些人对维权运动的苛责,根源于“秦城对人性的摧残”。 



刘的文章说明了三个要命的问题,这些问题也是他的粉丝们特别要加强学习的:第一对人性和自己不了解,第二对自己期待太高,第三是没有把忏悔放到一个诚实的生活里面去——批高使所做一切忏悔都成了抵抗批评的作秀。当然这结论用在刘先生身上不完全公平,我相信他的忏悔有相当大程度上是真诚的。令人恐怖的是,这种真诚反过来成为他真诚不饶恕别人的理由。 


刘先生遭遇高智晟风波是件好事,真心盼望他早日能从秦城那“精神监狱”里走出来。否则,那监狱真是白坐了,那悔改更是白改了。


(七)


[再谈恐怖对人性的摧残——提上回复刘晓波与胡平] 


有虾有鱼 


《恐怖对刘晓波的摧残——读草虾转刘晓波“恐怖对人性的摧残》贴出后,看到一些反响,赞同者多,不同意者也有。虚荣心做怪,就趁机再回复抄作一下。 


首先在独立评论上看见胡平说: 


“责已严,待人宽。正是一种崇高的境界。” 


有虾有鱼认为: 


确实很崇高,可惜往往正相反。表面上责已严,实际上待人更严。有时候恰恰是为了实际上待人更严,就表面上责已也严。楼下白兰的话可为镜鉴之一,高智晟事件为镜鉴之二。而崇高,一个可笑的词。一个自以为崇高的人,就更可能盛气凌人,强加于人。 


然后在自由中国论坛看见刘晓波先生的回复说: 


“世界从来没有完美的人格,但这并不妨碍个人去不断地追求。这是每个人自己事,只能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 


而有鱼有虾先生说:“刘先生遭遇高智晟风波是件好事,真心盼望他早日能从秦城那“精神监狱”里走出来。否则,那监狱真是白坐了,那悔改更是白改了。 ” 


所谓遭遇风波,纯属你个人的异端。早在1992年我已经在《末日幸存者的自白》一书中,谈过我在秦城监狱的心路历程。这篇《恐怖对人性的摧残》,也是写于第三次失去自由的大连教养院,大概是1998年。” 


我以为刘先生的回复不是很诚实,但其中包含着一种“忏悔崇高感”的退却是值得鼓励的。 

不诚实之处如下: 


1、“世界从来没有完美的人格,但这并不妨碍个人去不断地追求。这是每个人自己事,只能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 


刘先生的那篇文章真实情况是这样的:他没有诚实地把“追求完美”真正完全看成是“自己的事”,对阮铭,对海外逃跑者,对自己的妻子,他都提出了这样的“完美标准”,实际上有些论断非常不宽容。我倒真的希望,刘先生正在努力把“完美”“只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坦率地说,我不认为刘先生这样做了,特别是在这篇文章中。这个说法这不过是另外一种道德高调,完美高调而已。人所做的,也许更多只能用于律人而不能苛求于自己。另外,刘先生的所有文章基本上都反对自己这个说法:完美能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刘先生所有的文章恰恰都是用来“苛求于他人”的。苛求反动政权值得赞赏,但有时候仍是苛求。我不反对“苛求反动政权”,我只是指出“完美能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这个高调是如何不诚实的,做不到的。而至于生活和文章中苛求其他人,则是刘先生生活的一部分。 


2、“所谓遭遇风波,纯属你个人的异端。……” 


关于这一点,我不想争论太多。我想刘先生自己最清楚自己在这场风波的中的角色和作用,别人也未必不知道。这个讨论不是为了在人前举证的,而是在神前(用基督徒们的话来说),或者在自己里面(用儒教徒们的话来说),来自省的。如果是我臆断,我愿意道歉。如果不是,我等候有一天刘先生在“追求完满”的道路上把这个风波也计算在内,想想自己对胡石根、高智晟等怎样用完美标准去“严格要求”的。胡石根、高智晟没有自己把自己说得完美,别人夸他们的话不能栽到他们的身上。 


自辩可以理解为一种内疚,从这个意义上看,刘先生仍堪期待。


谢选骏指出:人説“六四绝食四君子之一刘晓波的忏悔”——我看那個刘晓波的經常做些反復無常的發言,最終抓到了諾貝爾和平獎,死了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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