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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月22日星期三

谢选骏:毛林二匪互咬内幕


《现代荆轲——回忆向红的父亲周宇驰》(2023-06-21《新史记》第4期)報道: 

 

按:本文系作者向红提交给北京“九一三”40周年文史研讨会的书面发言。作者向红是周宇驰的女儿。据“维基百科”等资料:周宇驰(1935年-1971年9月13日),河北乐亭县人,曾任解放军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是“林彪反革命集团”主要成员之一。1971年9月13日,在林彪乘坐的三叉戟飞机起飞后,周宇驰、于新野及李伟信在北京沙河机场乘直升机出逃迫降,周宇驰及于新野开枪自杀身亡。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如今四个十年过去了。每年的这个日子,我会和许多受“九一三”事件牵连的人一样,思绪万千。在40年前,我已经下了结论:从政治生命这个层面上讲,政治上的我,已经随着我父亲死去了。遗憾的是,40年来的经历证明了我的预言。

 

关于“九一三”,的确是一个令我难以回避又难以把握的命题。鉴于我与之40年的渊源,我想尝试一下管中窥豹,来谈谈自己的所知、所感、所想。

 

我对历史知之甚少。我认为:研究历史就是要细,因为往往细节导致拐点或突变,所以点点滴滴,都要记录下来。作为个人回顾历史,却不能走得太近,否则深陷其中,枝枝蔓蔓,历历在目,只能看到一家一户的离散,一城一池的得失,怎不纠结?就真的“碧海青天夜夜心”了。尤其在这个事件上,要学着站得高一点,离自己的利益远一点,去看国家、民众的利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我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调来调去:

 

他给刘亚楼当秘书时,有一次上午到的大开本《参考消息》,他下午才送给刘司令看。刘批评了他。他解释,这只是一本《参考消息》,不是文件,并没耽误工作,遂不肯认错。刘的性格很闻名,岂能允许别人反驳和异议,尤其是自己的秘书,就在一次党的会议上再次批评我父亲,好像说他工作“踢皮球”。但我父亲也很倔,有些不识时务,坚持不认错,刘亚楼大为光火。我父亲那时是少校,刘为此在空军出台了一条新政:凡是少校军衔没有担任过指导员或教导员等职务的,一律下放一年,补课。这就是我父亲后来下放到江苏盐城高炮某部,担任了一年营教导员的前因后果。

 

据我哥哥了解,“文革”前我父亲曾经被借去上海党校讲过课。我也记得他在空二师五大队当政委的时候,五大队的宣传搞得有声有色,我父亲和飞行员的关系很好,经常谈心。父亲还有副好嗓子,他喜欢唱《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我们走在大路上》这一类激扬、向上的歌曲。“文革”期间他被评为空军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在大院里进行心得讲用。他身体很棒,在一航校时拿过东北军区速滑的名次,刚回大院还在灯光球场打过篮球,那应该是林立果还没到空军的事了。


于新野叔叔的父母都是新四军,是革命老干部;他父亲在解放初是安徽省人民广播电台的创始人,后来担任过上海市人民广播电台理论编辑部的领导,1958年支边调到宁夏省电台工作。

 

我也还清晰地记得林立果刚到空军时,穿着新军装,寡言少语地坐在我家床上,见我进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后来他成熟了,也胖了,像个干部的样子了,到哪儿都能听见歌颂他父亲和赞美他的话,每逢此时,他只微微一笑,颔首致意,应付自如,并不张狂,平时依然寡言少语,好像总是有事可做,从未见过他懒散的样子。

 

记得是1970年5月20号,早上程洪珍开车到中山医学院,把我接去度周末,“调研小组”的人当时都驻在广州白云山机场招待所。因为他们那里可以看到香港报纸和很多的外国杂志,所以我去了就会翻看,对报纸上连载的言情小说很痴迷。

 

一个上午,别人都各自忙碌着,洗衣机放在翻译陈伦和房间的卫生间里,哗啦哗啦地响,我好奇地去看,顺便帮忙。他们住的楼层上有一个大饭厅,里面有部电视机架在那里,平时大家可以聚在里面看电视。那天我看见饭厅没有人,椅子都折迭好靠在墙边,只留了一把椅子正对着电视机摆放着。电视里开始转播在首都天安门广场举行的“五二O”大会,我坐着椅子上看了看,就走开了。

 

一会儿,该林彪讲话了,林立果从房间里出来了,有人很默契地开了瓶橘子汽水递给他,他就坐在那张椅子上,聚精会神,边喝边看,别人都走开了。我见大家都不进去,也不好贸然进去,就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记住了林彪讲话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那个“助”字的湖北口音特点。林彪讲完话,大会还没结束林立果就站了起来,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回房间了。

 

我目睹了这一切,就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起来——不是说干部子弟应该谦虚吗?他只听自己爸爸的讲话,算什么呢?可是他父亲是林副主席呀!原来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会这样啊……要是爸爸在台上讲话,我好不好意思听呢?


后来跟林立果见面次数很多,但仍然完全不能把他和《五七一工程纪要》联系起来。


我们一直在想:是什么让我父亲从当年一个学习毛选、宣讲毛选的“积极分子”,和那些空军党办的精英们,变成了后来的他们?可以说他们都已经有家有业,也有一定权势,他们还想干什么?怎么就愿意冒死跟着林立果干出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难道是贪图更多的权益?难道是脑子一热、自我膨胀?或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林立果还折腾什么呀?林彪不是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一开始怎么也想不通,第一次觉得熟悉的父亲那么的陌生;后来慢慢想通了一点,逐渐地,我们开始走近我父亲。


我清楚地记得1971年9月5号,是个星期日。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我像往常一样,和要好的几个同学去广空参谋长顾同舟家里玩,主要为了能解解馋。学校把我们部队学员的伙食费和地方同学平摊在一起,所以伙食不好,我们这帮孩子正在长身体,胃口大得吓人,加上是北方人,吃不惯广东的大食堂。忘了是饭前还是饭后,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都聚在客厅和张亚青阿姨说笑着,顾伯伯把我单独叫到客厅外面的走廊,脸上还挂着和我们聊天时的笑容,四顾无人,很亲切又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你爸爸12号就要到广州来了!到时候我派人去学校接你!


我不太理解他为何这样,但因为他一直很关心我,跟林立果他们关系又好,在那时“亲不亲,线上分”政治观念里,他和我父亲是一条“线”上的,可能是想回避不让其他同学听见;于是我很有礼貌地应答,但我的性格内向,就爱胡思乱想,心里依然感到些许疑惑——广州是父亲常来常往的地方,这有什么好神秘的?也就认为他是一片好心,了解我们父女的感情,所以当成个好信息告诉我。事后才知道,其实就在那两天的前后,刘兴元给广州军区传达毛泽东南巡“吹风”的内容。


12号我没有请假外出,怕来人找不到我,一直在学校等消息。但并没有人来找我,也没有电话来。我并没有觉得特别奇怪,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林立果和父亲他们神秘、机动的工作特点,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要办,正好休息一天,我在学校只接过妈妈打来的长途电话,但打不了,所以我也没打电话给任何人。


大概又过了一周左右,同学汪京群(汪东兴的女儿)吃完晚饭和我在校园里散步。她悄悄地告诉我:一个大官坐飞机跑了,下落不明。我们俩就海阔天空地猜想,会是谁呢?其实我根本无从猜起,都是听她说。最后她说,可能是许世友!这个人最不听招呼了!我根本对什么叫“跑了”没有任何概念,对中央的事情更是一头雾水,所以听了京群的分析,就觉得有道理,听说许世友的脾气很大,谁也不服,随身老带着枪,“文化大革命”期间就曾经跑到山里躲了起来;所以这次跑的大官很可能是他。


何等的天真烂漫。


在广州听完传达“九一三”的中央文件,我和全国人民一样,对此事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尤其是文件说他们都死了,我根本不相信,感觉头晕耳鸣,全身麻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这是‘笔杆子’在搞鬼!”我旁边坐着的是学校里睡在我下铺的广空副参谋长的女儿,她悄悄地问了我一句:那个周什么的女儿是谁呀?我挣扎着回答:是我……声音极低,极粗,极哑,根本不像我平时。她一定是被我吓到了,马上搬着櫈子往旁边挪了一下。


传达完文件,李先念接见我们这些父亲在文件上被点了名的子女。他特意点了我的名,他问我: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事啊?你能不能象林立衡那样划清界限,大义灭亲啊?你要是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你会怎么办呢?向谁举报啊?我根本回答不了这种问题,但全场的人都在盯着我看,我勉强站起来,眼冒金星,感觉喘不上气来,眼前黑压压地一片人头,我跳过了前面的几个问题,朝着两步远的李先念,哑着嗓子说了三个字——吴法宪。


显然这个答案令他很不满意,他也不让我坐下,就转过脸跟另外一个方向的子女们讲起话来。我既紧张又非常尴尬,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刚才听文件的时候隐约感到吴司令这次也要倒台了,但我说的是实话,谁让我听见林立果他们背后跟吴法宪叫什么“吴胖子”呢?谁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不向他举报向谁举报?空军大院最大的干部就是他嘛!何况我在广州上学,更不知道该怎么举报;就算我去过几次毛家湾,但是坐车去的,根本不知道地址,再说这次连林彪也死了呀……幸亏我还知道人民大会堂是开大会才用的地方;天安门是节日或接见群众时才用的,平时上面没有人;“中央”二字对我而言,就是毛主席居住的地方,应该在长安街上的新华门里面。


何等的幼稚可笑。


广州军区委托广东省军区把我们这些子女留下办学习班,而这四天我自闭了,像张春桥在特别法庭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学习班结束的总结会上,其他子女代表都表了态、表示紧跟、要划清界限。我则被广州军区政治部于主任点了名,“听说这四天学习你没说过话,你是怎么想的?今天你要表个态。”我一咬牙站起来,没头没脑,倔倔地说了两句,第一句:中央文件是机器印的!第二句:我要看温都尔汗的照片。


这两句和当时会议气氛大相径庭、完全逆反的话,让于主任措手不及、极为不满,后果可想而知。从此,就给组织上留下了我“态度不好”的史话,以至于1974年我复员后被空军流放到南苑空司生产队去,时任空军司令员马宁去那里劳动遇见了我。一开始以为我是哪个空军招待所去南苑轮流劳动的服务员,吃午饭时还专门坐过来,和颜悦色地跟我聊天,问东问西。然而,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生产队长在一旁陪坐,几经犹豫,还是很尴尬地当着我的面把我的身份告诉了他。


马司令立即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对我翻脸了!大声斥责道:你要划清界限,好好改造!我也把脸一绷,二话没说站起来,把没吃完的饭菜往碗里一扣,在众人的注视中傲然离去,身后的食堂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事后我越想越绝望:我到底是谁?我代表我父亲吗?我竟如此之臭名远扬?空军司令竟如此没有水平?党的政策竟如此之遥远?


尽管“九一三”时我未满17岁,但我真的不应该这么天真、单纯,因为就在“九一三”前夕的暑假里,因为家里的事情,我很生气,就给江腾蛟伯伯打电话,问有没有去广州的训练飞机,要回学校。父亲得知后匆匆赶回家来,大概因为我这个从小到大最听话、最让家长放心的孩子,在气头上居然跟他说了一句“再也不回这个家了”的话,让他很是意外和伤心,他坐下来耐心地听我把情况说完,长叹了一声,和我做了一次长谈。就是这次谈话,吐露了他们的一些迹象,只不过我没有真正领会而已,现在看来那就是一次“路线交底”,而且是唯一的一次。


他对我说,你不要看咱们家现在这些条件,以为我们和吕果(指林立果)一起工作,一切都风平浪静,路线斗争很激烈,有人要整林副主席,随时都有风险。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像林副主席这样打下大半个中国,这么大功勋的人还要被整,是卸磨杀驴啊!


他眼里含着泪,空气很凝重。第一次见到父亲流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同时也被这些话的内容镇住了,我不再抽泣。凭着自己的那点文学知识,脑子一个劲儿地思索着,怎么把成语与现实结合起来:谁是狡兔?谁是走狗?“文革”时期的思维模式使我根本不敢大不敬——谁把林副主席当“驴”?但还是怯怯地问了父亲一句,谁还敢整林副主席啊?


后面的谈话里他提到了江青的外号“白花蛇”,张春桥的外号“眼镜蛇”,姚文元的外号“响尾蛇”……说要“清君侧”;他说“现在军队受压”,“国民经济倒退”,“笔杆子要压倒枪杆子”,形势“正朝着有利于笔杆子,不利于枪杆子方向发展”。他还说“上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二桃杀三士”;他对着周围一挥手,说:“今天是座上宾,明天就可能是阶下囚!这一切,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虽然懂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和“卸磨杀驴”这两句成语的含义,但仅停留在字义上;对“二桃杀三士”则不太明白,父亲耐心地给我讲了典故,解释是借刀杀人的意思。

 

父亲对子女要求一向很严格,很注意督促我们学习、看书,看完了还要让我们谈读书心得,比如我们入伍前都是在他要求读完《共产党宣言》,并且谈了心得,通过了之后,才同意我们走的。此时此刻的讲解,使他刚才流露出来的义愤和忧虑缓解了许多,又恢复到了平时对我们循循诱导的状态,但仍然流露出一丝疲惫。

 

这是与平时不一样的一次谈话,父亲和我是平等的,我倾听了他的内心,他跟我讲了他的工作,虽然不能分担什么,但我不再是以孩子的身份。可惜我“只缘身在此山中”,除了记住了“路线斗争很复杂”、“很激烈”这一类平时也听到过的话,并没有感到事态严重。

 

时值8月底,从这次谈话来看,林彪已经被整,是在“九一三”前就感觉到了。《纪要》里他们对“四人帮”的反感,已经到了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地步。至今还没有令人信服的完整史料,能反映林彪对此的立场和态度;那几个充满了悔恨的不祥成语,倒是反映出深知林彪在文革期间是被毛泽东“利用”了的无奈境地,只是出自我父亲之口,不知道悔恨的是林彪本人还是林立果,起码是林立果吧!事后我明白了,庐山会议之后林彪的接班人地位发生了动摇,军委办事组势力由盛到衰,跟着汪东兴积极发言的军队干部全部吃瘪……林立果他们感到大势将去,所以才有了后来“破釜沉舟”的一搏。

 

而我的暑假里的那句气话,竟不幸一语成谶——从此无家可归。

 

很多人描述过那一夜,都会使用“惊心动魄”一词。我不会,因为当时我在广州上学,没有和家人一起亲历北京那一夜。但从他们的描述里,我听出父亲除了一如既往的“忙碌”、“疲劳”,也听出了没有过的“紧张”、“情绪低沉”,但至今我都想不好用哪个词去形容家人面前的父亲,因为他不是“党办的周副主任”,他只是一个同时兼有儿子、兄长、丈夫、父亲身份的普通人。接下来的40年里,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挥之不去。

 

9月10号,接到我父亲拍去“母亲病重”的电报的二叔,带着三岁多的女儿从外地赶到了我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父亲已经常常忙得夜不归宿了。但那天晚上,我父亲特地回来见他,神态很正常。

 

二叔问他,妈没病呀,你怎么拍电报说妈病了?

 

他说,最近要开九届三中全会,开四届人大,这是一个权力再分配的会。江青、张春桥要整军队这些人,形势比较紧张,北京是个火药桶,我因为和林立果的关系,已经卷到他们的纠纷里去了。今后我就顾不上家,也顾不上管妈了,你把妈带走,以后你要多照顾弟弟、妹妹们。这个“他们”是谁,当时二叔没问,他知道搞政治的人,忌讳别人问。

 

二叔问:我什么时候走?我父亲说,不着急,先在北京玩玩,过两天再走。还说:你不用惦着我们,我们跟林副主席到广州去。家里你想拿什么就拿,有猎枪嘛,你拿走。他知道自己弟弟的爱好。

 

二叔看他情绪一点也不紧张,就像平时的样子,也没觉得情况很严重。他俩谈话时间很短,谈完他就走了,看来是专门回家跟弟弟交代怎样安置母亲的事情来了。


9月12号晚上我父亲又回来了,他跟二叔说,你和妈准备准备,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有人给你们送车票来,把你们送到车站。我们也收拾东西走,去北戴河,然后和林副主席一起去广州。说着他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大概有三千元,给了二叔,说是让他以后用来照顾老母亲。后来二叔被办班时,这笔钱都被搜走了,同时被搜去的还有一块林立果送的劳力士金表,据说世界上只有60只,至今都没有归还。

 

我哥哥和弟弟听说要去北戴河,很高兴,因为能见到林副主席了。

 

接着他告诉我奶奶:妈,我睡五分钟,你叫我。看上去他很累了。

 

我父亲和我妈妈收拾东西时,二叔不放心,怕眼下这事是因为军队之间的派系斗争闹的,就过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说,你不要问。二叔还是问他:主席的态度是怎么样?是不是支持你们呢?

 

他冲口而出:都是他搞的!

 

二叔是他们兄弟中唯一的大学生,1957年一上大学就赶上“反右”,所以历来对政治没兴趣,淡泊名利。这在我父亲看来属于政治上不要求进步,以前哥俩碰在一起就经常辩论。

 

1969年九大以后,二叔来北京出差。后来他告诉我:那次我想打听一下对知识分子的政策,和你爸谈到政治上的、国内的、文化大革命的事情——

我问他:国家这么搞,不是胡来吗?

他说:都是主席搞的。

我问:将来怎么办?

他说:他搞的,将来他负责嘛。

我问:你对像章感兴趣吗?

他说:不感兴趣。

我又问:将来林副主席上台是什么政策?

他说:搞经济建设,搞科学技术。

我问:对知识分子什么政策?

他说:将非常重视知识分子。他根本不同意毛泽东(文化大革命)的观点,……但是谁给他(指毛)提意见他打倒谁,就整谁,像彭德怀、陈毅……江青和张春桥历史上有问题。


我父亲告诉他,有一次他和我妈妈到林彪家里去看了两个电影,其中有一部是苏联电影《祖国在召唤》,讲的就是国家建设需要知识,国家需要知识分子。


二叔的话,让我想起“调研小组”的一位叔叔也跟我讲过,我父亲跟他们讲过,林彪对“文革”的“看法当然有,跟毛泽东完全不一样。林说……马上改革!”

 

“九一三”事件之后传说毛家湾有一书法条幅:勉从虎穴暂栖身,说破英雄惊煞人。我不知道父亲讲的是不是真的,也可能是出自于林立果之口。这些话虽然听了真会“惊煞人”,但仍然使人感到那么有希望,那么真实,那么好!

此时,他只有安慰哥哥说:咳,这都是阶级斗争嘛。


我父亲听了情绪有些激动,他反驳道:什么阶级斗争?他们完全就是整人!争权夺利,整人!你知道吗?中国有多少人是冤枉的,是被他们整死的!?我父亲接着说,我已经登上历史舞台,我是下不来了,只有尽力去干了!


二叔听了他的话,知道哥哥这回真的是卷进政治漩涡里去,想出也出不来了。


我妈妈在旁边一边收拾一边也说,他们都想打倒(指林家),想把林家斩尽杀绝!


我父亲接着我妈妈的话说:他们也好不了,将来也会有人收拾他们!


我妈妈又补充了一句:他(指毛)听江青的。


我妈妈是个医生,是个非常本分、老实到木讷的传统女性,家都交给婆婆管;她很信任我父亲,也从来不过问我父亲的事情。可能是因为我们和父母一直是传统的子女与长辈的关系,从来也不交谈这些政治上的问题,也没见过他们彼此之间交谈。我听了二叔的描述,很难相信他讲的是我妈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明白这些事情了?我很震惊,但二叔的话我是相信的,暑假时父亲不也给我打“预防针”了吗?他要是不跟我妈妈“交底”,我妈妈怎么跟他走呢?


1971年9月12日的那个夜晚,他们的几番交谈揭开了中国红色铁幕最深的一角,揭示了一个涉及国家的最高机密。多年来,它犹如闷雷一直在我心头滚动。


直到后来在里屋接了一个电话,我估计是林立果让我父亲“北上”的那个电话,他才显得有些着急了。他匆匆忙忙带着我妈妈和我兄弟走了,家里安静下来,就剩下二叔陪着奶奶,他的小女儿早就睡了。


谁知没过多久他们又回来了,我父亲自己上楼来,二叔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他说吴法宪在机场呢,走不了了。二叔当时也不懂“吴法宪在机场”是什么意思。


他要马上送二叔去火车站,并且说:你把向阳带走吧!我把你们送走,你们买明天早上的车票走。妈就留下吧,要不家里没个人。


在去车站的路上,我父亲说:到时候什么都顾不了了!谁也顾不了了!


我二叔当时就明白他的意思:不行就逃到国外去。“到时候……谁也顾不了了”,这个“谁”指的就是家人。要是我听见了这句话,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它的真实答案,我妈妈可能也是如此。我父亲从火车站回来,在我家楼下让妈妈和弟弟下车,车没熄火,马上又开走了,妈妈很不放心,匆忙中问了他一句:什么时候回来?他的回答淹没在汽车马达的轰鸣声里,妈妈隐约听他说了一句:别等我了!这句话就成了我父亲留给我妈妈的临终遗言。


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据我哥哥回忆,我父亲在9月12号晚上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了。因为没走成,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前途叵测,肯定是凶多吉少,从西郊机场回来的路上,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他一边开车一边说:过去都说,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现在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他是准备去死了。


于新野叔叔的爱人李雯阿姨也告诉我们——她在1971年暑假结束回西安第二军医学院以后,收到过一封“九一三”前于叔叔发自广州的信。信上说,如果以后有什么事,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口气挺内疚的。

 

以前他们俩人之间就经常开这种玩笑,李阿姨说:我如果先死了,两个孩子交给你哦。于叔叔也说:我要是先死了,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两人笑着,说:那就看谁先死吧。于叔叔最后这封信,等于是他的遗书,是向李阿姨交待后事。


他也准备去死了。


“九一三”事件中每个人的行为举止以及整个过程,对我无疑也是陌生和突然的,所以我一直希望读懂他们。我走访过一些父亲以前的领导和同事,他们对父亲本质和能力的评价使我宽慰。


正像于新野叔叔曾经说过的那样:革命就不怕流血,怕流血就不能革命!在我心目中,他们怀着美好而壮丽的理想,做着自己认为是反独裁、正党风、平天下的大事,是明知会牺牲也义无反顾的革命者,他们舍生取义,是现代的荆轲,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倡导改革开放的先烈,他们用生命谱写了对国家和人民的大爱。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青涩过、失落过、迷茫过,但从来没有“破罐子破摔”。一路走来,我始终认为:人活着就要追求人生的正面价值,要活得有意义,不能蝇营狗苟;对正义的东西应该坚持;父亲是尽力了,他想做到忠孝两全。我遐想,如果我当时也在北京,说不定我会不下车,和父亲在一起,去遵循道义,说不定也会跟他一样向妈妈高喊一声“别等我了!”绝尘而去……“虽千万人,吾往也!”虽死犹荣。


40年来对这段历史的研究从未平息过,随着客观环境的改善,随着真相的不断披露,学者和世人们已渐渐脱离了固有的模式去解读他们,对他们留下的令人震撼的文字资料的研究也越发深入,这是令人欣慰的。每个时代都有领先于时代的进步思想存在。从《五七一工程纪要》中不难发现,除了可以读出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民本思想外,其愤慨的后面,更多的是对国家大政背离了1945年中共七大就提出的“建立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富强的新中国”这一理想的失望,以及对当下时局的焦虑。他们曾经抱着这一理想入党、参军,抱着这一理想出生入死。《五七一工程纪要》之所以在过去的40年里一直被否定、被批判、被鞭挞,就是因为它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了真话,和它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反封建主义、反专制的精神。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越来越善于独立思考,终将难掩其独特的锋芒。


孟子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陌路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今天,即使作为反面教材,它的历史使命也没有终结,对于专制的统治者们来说,依然具有振聋发聩的意义。


四十年来,我们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地位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也是改革开放政策的受益者。我想,父亲他们在天有灵,一定会满怀眷恋地俯瞰这片大地,一定会深深关注这片大地上的四季风云,他们一定希望党是健康的,一定希望国家有序发展,一定希望军队越来越强大,一定希望老百姓能真正富裕起来。


祸国殃民的“四人帮”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中国人民额手称庆,重新有了安定、富裕的希望,这正是林立果和我父亲他们没有完成的心愿。请让我们共同记住这个40年前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我们命运的日子吧!


谢选骏指出:人説“今天是座上宾,明天就可能是阶下囚!这一切,说没有就没有了!”——我看這人相當白癡,不知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別説“今天是座上宾,明天就可能是阶下囚!这一切,说没有就没有了”,誰不是前一分鐘還活著,后一分鐘就死了——“这一切,说没有就没有了”。就這樣一點覺悟,還要當“現代荊軻”,成就當然也就不及刺秦的荊軻了!雖然毛只有秦的一根鷄毛那麽重。

我再看看毛林二匪的互咬,不論哪一條狗咬死了哪一條狗,我看結果都是差不多的。因爲匪就是匪,即使鄧小平右傾翻案了,不也還是一個下令在大街上胡亂開槍的匪嗎?


谢选骏:美式国葬 五马分尸


《美前总统卡特隆重国葬,川普等五位总统共同出席》(VOA 2025-01-09)報道:


美国政府星期四(1月9日)在华盛顿国家大教堂(National Cathedral)为美国第39任总统吉米·卡特(Jimmy Carter)举行了隆重的国葬,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候任总统川普(Donald Trump)和三位前总统,以及美国政要、卡特家人和生前好友参加了国葬,会上发言者回忆并赞扬了卡特一生为美国人民以及为世界人民勤勤恳恳作出的历史性贡献。


出席追悼会的三位前总统是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乔治 W. 布什(George W. Bush)和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


这是自2018年12月在华盛顿国家大教堂共同出席前总统乔治 H.W.布什(George H.W. Carter)葬礼以来五位美国现任和前总统首次聚首。


拜登总统在致悼词时,连续三次使用“人品”(Character)来描述卡特,强调卡特不仅是一个人品出众的人,而且还让他懂得了“人品的力量”(power of character)。


拜登谈及当年宣布支持卡特选总统,就是“基于我认定的卡特的独特的个人特质:人品、人品、人品”。


“我们有义务不能给仇恨提供庇护,而且要敢于对抗我父亲所说的万恶之首:滥用职权,”拜登说。


“卡特从不会让政治潮汐影响他服务和改变世界的使命,”拜登说。“这个人有品格。”


卡特上个月在他的家乡乔治亚州逝世,享年100岁。他也是美国历史上最长寿、首位突破100岁高龄的总统。卡特总统任内国际风云变幻,但是他成功促成以色列与埃及这两个宿敌之间的和解、实现美中之间的关系正常化和建交、以及将巴拿马运河的控制权移交给巴拿马。


“卡特是一位爱国者,他的一生彰显出他是上帝和人民的仆人,”拜登说。


拜登说,有人认为卡特属于已经过时的那一代人,但是他认为,卡特实际上也属于世界上未来世代的人。


美前总统卡特隆重国葬,川普等五位总统共同出席


拜登呼吁年轻人要学习卡特好榜样,强调卡特代表了“信仰、希望和爱”。


卡特的孙子杰森·卡特(Jason Carter)是在葬礼上首个致悼词的人。


他赞扬他的爷爷奶奶是“无论生活中发生了什么变化,都从未忘记他们是谁和来自何方的小地方的人,但是我认为我们不是因为他们仅仅是普通人而来到这里”。


美国已故前总统吉米·卡特的国葬仪式1月9日在华盛顿国家大教堂举行,美国总统拜登、当选总统川普以及前总统布什、克林顿和奥巴马出席了葬礼。拜登总统此前宣布1月9日为前总统卡特全国哀悼日,所有联邦政府机构这天关闭。

更多:https://t.co/0TTL14y1TE pic.twitter.com/DooYz7HSqA— 美国之音中文网 (@VOAChinese) January 9, 2025


卡特的前顾问斯图尔特·艾森斯塔特(Stuart Eizenstat)在致悼词时指出,外界有关卡特卸任后才取得他此生最大成就之说可以休矣,因为卡特在“美国只担任过一个任期总统的人中成就最大的一位”。


卡特已故的副总统沃尔特·蒙代尔(Walter Mondale)的儿子特德(Ted)在葬礼上宣读了他的父亲生前为卡特撰写的悼词,但是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在谈到当年卡特对越南船民的帮助时,删掉了一段原稿中的话,即“与我们今天悲惨地应对移民危机”形成的对比。


蒙代尔的悼词赞扬卡特“富有远见”,“将他自己短期的政治利益放在一边,来处理需要付出牺牲的挑战”。


卡特的灵柩1月7日由乔治亚州运往华盛顿,并曾在国家大教堂举行葬礼前停放在美国国会大厦圆形大厅内供民众瞻仰。周四,灵柩运至大教堂,国葬结束后,将空运回他的老家乔治亚州安葬。


網民嚎叫:


Sans2000

我記憶中卡特至少有一個貢獻,那就是他請Vladimir Horowitz進白宮表演,結果留下一個經典的蕭邦降b小調第二號鋼琴奏鳴曲,Op. 35,其中第三樂章即《葬禮進行曲》。Horowitz 這次演奏錄影太珍貴了。2025-01-09


Sans2000

卡特唯一的優點是提倡和平,就像川普一樣。馬太福音稱:「締造和平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稱為神的兒子。」因此卡特不算罪人,上帝讓他百歲。2025-01-09


Sans2000

卡特與敗燈比,算是唯一有點能力的,但仍是最無能的總統。選一個無能的人,哪怕是好人去當總統,都是罪惡。2025-01-09


Sans2000

敗燈人品是最低的,以他的標準論人品,就像以Pelosi 的邪惡論正義一樣。2025-01-09 


谢选骏指出:人説“美前总统卡特隆重国葬,川普等五位总统共同出席”——我看這很像是五马分尸的美式国葬,因爲被此五個混蛋总统共同出席,猶如五馬分尸之酷刑也。


谢选骏:全球每人平均18.75—26.56公克黃金


網文《世界黄金储备情况与黄金现世分布》報道:


地球上的人类在整个数千年文明历史中,从这个星球上共挖出来总量约15万多吨黄金,目前这15万多吨黄金其中的40%左右是作为可流通的金融性储备资产,存在于世界金融流通领域,总量大约为6万多吨。其中3万多吨的黄金是各个国家拥有的官方金融战略储备,2万多吨黄金是国际上私人和民间企业所拥有的民间金融黄金储备;而另外60%左右的黄金是一般性商品状态存在,比如存在于首饰制品、历史文物、电子化学等工业产品中。需要注意的是,这60%左右的黄金,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可以随时转换为私人和民间力量所拥有的金融性资产,参与到金融流通领域中。


(1)目前世界黄金存世分布比例


从世界黄金协会提供的国家官方黄金储备资料看,黄金仍是许多国家官方金融战略储备的主体。现在全世界各国公布的官方黄金储备总量为32700吨,约等于目前全世界黄金年产量的13倍。其中官方黄金储备1000吨以上的国家和组织有:美国、德国、法国、意大利、瑞士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这些国家和组织中,美国的黄金储备最多,为8149吨,占世界官方黄金储备总量的24.9%。西方前十国的官方黄金储备占世界各国官方黄金储备总量的75%以上。


黄金储备达百吨以上的有32个国家、地区或组织主要集中在欧洲和北美洲,亚洲及非洲国家只占少数;黄金储备不足10吨的国家、地区或组织共有47个,基本上都分布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其总量只占美国黄金储备的1.43%。从这一数据可以看出,政治经济实力强大的国家其黄金储备也多,这说明黄金储备仍是国家综合实力的标志。


另外,黄金储备在国家金融战略总储备中的比率也说明黄金现在仍然是国家战略储备的主体,黄金储备仍为世界上的发达国家所重视。美国的黄金储备在其国家战略总储备中所占的比率高达56.7%,而其他一些发达国家如德国37.6%、法国47.1%、意大利47.8%、瑞士38.2%、荷兰46.6%也是凸显了黄金储备的重要作用。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有些国家根据本国实际情况实行藏金于民的政策。比如印度,印度的官方黄金储备虽然只有357.8吨,在国家战略总储备中的比率也不高,只有7.8%。但是,据有关资料显示,印度民间的黄金总储藏量至少有1万吨,白银的民间储藏量至少也有11万吨。现在,印度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黄金消费市场,其黄金消费量每年达600-800吨左右。印度并不是产金大国,其每年消费的黄金大多数是从国际市场上购买。近几年随着印度经济的高速发展,黄金的进口数量也大幅增加。


中国官方公布的黄金储备约为600吨(2004年,至今并没有数量上的大改变),占中国国际金融储备的2%以下,黄金储备及占国际储备的比率都明显偏低。不过600吨的数字是中国官方公布的数据,根据经验性推论,600吨可能是不准确的数字,从各种因素分析中国官方实际拥有黄金储备量要大于600吨,黄金储备约在1000吨左右。


(2)目前影响世界黄金价格的主要因素是民间市场力量


各类黄金研究报告中,首先都要研究分析世界各国的官方黄金储备,主要一个原因是来自官方公布的黄金储备数据非常透明准确,便于研究分析,同时也可以了解黄金在各国政府官方眼中的地位。但这容易造成黄金投资者的理解误区,会误认为现在的黄金市场价格受到官方机构的左右,这种认识在理论界和一般研究者当中非常盛行。


投资黄金必须首先要明白的是,虽然世界黄金总量的很大一部分是储备在各国政府手中,但这并不是当前世界黄金市场的主流,当前世界黄金的价格走势趋势并不由各国政府的意愿所左右,各国政府的售金意愿或买金意愿并不能改变黄金价格走势的大趋势。


现在世界黄金市场的参与主角是民间力量。主要是各种类型的投资基金,其中起主导力量的是一些商品市场基金,还有就是国际大财团、大银行、大保险公司等,还有数量最庞大的人群就是各类黄金投资经纪商下面联结的分布在世界各国的散户黄金投资者。这些黄金市场上的民间投资力量构成了当前世界黄金交易量的95%以上。


世界黄金价格现在由全世界民间市场力量决定。


(3)黄金的作用仍然不可替代


1999年诞生了新的欧元货币体系,欧洲15国央行的声明中,再次确认黄金仍是公认的金融资产,明确黄金占该体系货币储备的15%。这是黄金货币金融功能的回归。黄金仍是可以被国际接受的继美元、欧元、英镑、日元之后的第五大国际结算货币。现在黄金可视为一种准货币。


当今黄金可以分为商品性黄金和金融性黄金。黄金除了上面的金融用途外,当前黄金商品用途主要是首饰业、佛像装饰、建筑装饰、黄金器具、电子工业、牙医、金章及其他工业用金。黄金长期作为货币金属而受到严格控制,导致目前黄金的商品用途仍是十分狭小的,黄金的重要作用仍然体现在金融货币功能上,后随着国际金融体制改革的推进,国际货币体制黄金非货币化的条件下,黄金日益从宫廷、庙宇走向了民间,由达官贵人的特权拥有变成了大众所拥有。


黄金成为了可以自由拥有和自由买卖的商品,黄金从国家金库走向了寻常百姓家,其流动性大大增强,黄金交易规模增加,因此为黄金市场的发育、发展提供了现实的经济环境。黄金非货币化的二十年来也正是世界黄金市场得以发展的时期。黄金开始由货币属性主导的阶段向金融货币与商品双重属性纷呈的阶段发展,商品黄金市场得以发展的同时也促使金融黄金市场迅速地发展。


经济学家凯恩斯曾经这样评价黄金的作用:“黄金在我们的制度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它作为最后的卫兵和紧急需要时的储备金,还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可以取代它。” ——黄金仍是一种具有金融属性的特殊商品!


谢选骏指出:人説“世界黄金储备情况与黄金现世分布——地球上的人类在整个数千年文明历史中,从这个星球上共挖出来总量约15万多吨黄金……”——我看按照全球八十億人口計算,全球每人平均可得18.75公克黃金。如果誰有這麽多黃金,誰就獲得了平均值;否則就是高於平均值或低於平均值。


《黄金生产成本高企,价格还要涨涨涨?》(2024/03/01 PRINTEMAIL)報道:


黄金价格因供给因素而出现了上涨预期。由于矿脉逐渐枯竭叠加全球人工费上涨,黄金的生产成本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越来越多的预期认为,陷入亏本的矿山的开采将陷入停滞。在美国长期利率上升的背景下,不产生利息的黄金仍将维持在高价区间。 


作为国际指标的纽约黄金期货(交易最活跃的结算月)价格2月27日为2044.1美元/盎司,比前一天上涨5.2美元(0.3%)。


由于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RB)推迟降息的预期,美国长期利率在2月22日上升到3个月以来的最高水平。即使利率上升,黄金价格也没有出现大跌,而是徘徊在2000美元附近,表现出坚挺的行情。


市场已经意识到开采成本等的上升导致黄金供应受到制约。


贵金属咨询公司英国Metals Focus的数据显示,由开采的人工费、能源成本、矿脉勘探费等构成的平均生产成本(AISC)在2023年7~9月达到1343美元/盎司。与新冠疫情前(2019年7~9月)相比上升了39%,创出季度最高纪录。有分析认为,目前仍维持上升趋势。


生产成本走高的背后是黄金矿脉的每况愈下。Metals Focus在2023年12月的一份报告中表示,“加拿大Oceana Gold持有的美国矿山由于加工低品位矿石,开采成本比去年同期上升了97%左右”。


黄金与能够持续开发页岩油等新矿脉的原油不同,很难找到大规模矿脉。有史以来开采的黄金总量约为21.25万吨。世界黄金协会(WGC)的数据显示,现在可以确认的埋藏量只有5.9万吨。 


为了保持产量,必须不断开采现有矿山。金矿石品位下降的隐忧已经出现。


Metals Focus的数据显示,显示金矿石等级的含金量在2023年为每吨1.33克,与上年相比平均下降了3%。


谢选骏指出:人説“有史以来开采的黄金总量约为21.25万吨。世界黄金协会(WGC)的数据显示,现在可以确认的埋藏量只有5.9万吨。”——我看這裏估算的縂開采量數字高些,按照全球人口八十億計算,平均到每人頭上,等於26.56公克。

谢选骏:西方帝國主義不是真正的帝國主義


《超越帝国迷思:钱穆秩序论述的三重异议》(任锋 杜立昊 原载《孔子研究》2024年第6期)報道:


摘要:帝国是钱穆关于秩序论述的重要反思性论题。他在三个层面提出对帝国的异议。首先是历史层面,钱穆反对以帝国指称传统中国,他结合历史重述,辨析了西方帝国与中国大一统国家在立国形态上的差异。其次是理论层面,钱穆在大一统的视野下理解国家形态问题,以一统与多统的秩序分型替代帝国与民族国家的二分法,尝试提供一个摆脱西方中心主义的比较框架。最后是经世层面,钱穆提出国群主义方略,一面应对中国的民族与文化危机,思考大一统国家的重建,另一面则要求超越世界政治的帝国时代,为天下新生确立现实前提。三者相互交织,贯穿着以大一统反对帝国、以和合性取代支配性的逻辑,构成了较为系统的反帝国论说,为当下超越帝国迷思提供了有益参照。


近年来,帝国成为国内学界的研究新潮,而所谓“中华帝国”问题更是引起热议。特别是新清史学者欧立德发表《传统中国是一个帝国吗?》一文以来,[1]这一问题得到历史学、哲学、法学、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者的广泛关注,但既有讨论往往陷入支离散漫。这是因为“中华帝国”问题并不仅仅是以帝国指称传统中国的命名问题,而是包含了三重迷思:


首先是历史中国国家形态的厘定,即我们应当如何认识古代中国的国家形态,特别是如何把它置于全球史和比较文明的视野下做出理解?帝国范式能否胜任这一工作?其次是现代中国立国之道的确立,也就是中国的现代道路能否被刻画为从帝国到民族国家的古今转型?如果该二分框架和线性演进叙事不够充分,那么应当如何理解现代中国的立国进程?最后是世界政治镜鉴资源的供给。在“重思中国”的思想背景下,天下在当代重新焕发生命力。


但国内学者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上把它帝国化:一是将天下贬抑为地方性知识,进而吸纳到帝国范畴中安置;[2]二是在文明论视域下承认天下的普遍性格,不过也因此将其普世帝国化。[3]考虑到当下世界政治尚未真正走出帝国时代,帝国化的天下如何为构建理想的世界新秩序有所贡献?如果要去除其中的帝国幽灵,那么它在当下又该如何展开?这是天下新生无法回避的问题。三个层面相互交织,共同构成帝国迷思的完整意涵。且这一迷思无法在各个层面孤立解决,再汇合为总体答案,而是必须要以体系性的思考应对,否则就割裂了不同层面的内在关联,同时也消解了历史中国、现代中国与世界政治的内化关系。


作为其学问的重要反思性论题,钱穆对帝国的思考涵盖了前述三个层面,并形成了较为融贯的论述,或许能够为走出帝国迷思提供启发。


一、回向历史:对“中华帝国论”的辨正


以帝国指称中国古代王朝的做法早已见诸民国史学界。其中,钱穆虽以“中华帝国论”的批评者面目为当代学人所了解,但他对帝国的认识却并非自始明确、一贯正确的,而是包含了常与变两个面相:前者是指他对秦汉中国与罗马帝国的比较在生平著述中大旨一贯,并未出现根本性变化,后者则是说他也曾一度称西周为“封建帝国”,后来通过不断反思、修正,逐步与秦汉以后中国非帝国的论述合流。


不妨先看不变的一面。早在《国史大纲》引论,钱穆就对秦汉与罗马进行比较,并在后来的《中国文化史导论》《晚学盲言》等著作中做出进一步深化。在他看来,二者在立国形态上存在差别,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是对外征服与向心凝结的不同。钱穆指出,“罗马乃以一中心而伸展其势力于四围。欧、亚、非三洲之疆土,特为一中心强力所征服而被统治。……秦、汉统一政府,并不以一中心地点之势力,征服四周,实乃由四围之优秀力量,共同参加,以造成一中央。……所谓优秀力量者,乃常从社会整体中,自由透露,活泼转换。因此其建国工作,在中央之缔构,而非四周之征服。”[4]在他看来,罗马建国是以一中心向外伸展其势力,征服四围并强加统治,由此实现从中心到四围的空间扩张,并建立中心对四围的政治控制体系的过程,故而需要以武力贯彻始终;但秦汉建国则是四方缔构中心,中心统合四方,四方持续“向心凝结”的历史进程。[5]


钱穆把后者置于晚周以下贵族与平民的社会阶级消长与学术思想演进中看待,认为秦汉之所以能够创建大一统国家,并非纯粹政治或军事斗争的结果,而是有汇通融合的文化演进意向作为先导,四方区域与人群得以顺此向中心团聚,共同陶冶凝结在同一文化系统之下。因此,其空间推扩进程展现出与帝国模式貌合神异的样态。


其次是分别对立与和合成体的差异。钱穆认为,罗马由征服而完成,因此在横向上有征服者与被征服者的对立,不同族群无法融凝一致、共筑国族;纵向上则没有摆脱平民与贵族间的阶级分裂局面,政府与社会亦相对立,不能成体,这就导致帝国内部存在离散化的倾向。汉代中国非但完成了国家凝成、民族融合的基业,中心与四方浑然和合,平民与贵族两阶级亦由对立逐步走向消融,选举制度的发展更打通了政府与社会的通道,政府与民众得以一体联结。


在《中国文化史导论》中,钱氏尚且以帝国与民族国家分判罗马与秦汉,指出“西方习惯称罗马为帝国(Empire),汉代中国决不然,只可称为一国家(Nation)。”[6]到了《晚学盲言》中,他更为自觉地运用一体化的表述概括二者的差异。钱氏批评罗马帝国的诸部分“各有生命,非同一生命,不能融为一体”,故而不能称之为“生命体”;[7]中国的诸部分则朝向共通性、和合性汇归,它们的分别性、差异性并未在这个过程中被抹杀,而是得到保留、尊重和超越,如此缔构的国家乃是全民族大群融合凝结的“生命总体”。


最后是异体变动与同体转化的分野。钱穆指出,罗马帝国与希腊城邦、现代民族国家分属不同生命体,彼此不相衔接;但秦汉一统则前承晚周以下文化演进意向,后启隋唐统一盛运再临。他把二者的分际进一步概括为异体变动与同体转化的差别,前者意谓诸国家形态建立并非前后承续,而是变动、更替的,后者则有一贯的国家大传统,国史只在此根本上有转化、绵延,其间虽偶有分裂,元、清两代有少数民族入主,但中国之为中国则一体相承。[8]两种历史形态是横剖面上离散化与一体化秩序推扩至历史文化演进的结果。


钱穆认为古罗马未能完成内部的一体同构,对外又重在空间扩张,因此内、外常处于斗争纷乱状态下,虽可以震烁一时,但最终只能以覆灭为终局,未能确立恒久的国家传统。秦汉则逐步朝向浑然一体的秩序演进,其立国不务于对外征服,而重在四方向中心的融合凝结,因此既能实现内部安足维系,外部力量亦能与我相融合而内化;此种内化并非以征服实现,恃强力支撑,而是顺着文化陶冶,层层团结,步步扩展,故而国史能够和平进展,可大可久。[9]


可见,钱穆之所以反对以帝国指称秦汉以后中国王朝,并不简单是因为它是一个西方名词,不能随意挪用来看待本国传统;[10]更为重要的是,他认为以帝国框架笼统处理秦汉以后中国的大一统立国实践,遮蔽了二者在立国形态上的根本差异,非但没有把握秩序的内在机理,也未能深入中西各自的文化精神,只是在表面的相似性上做文章。钱穆把和合性看作秦汉以后中国立国的根本精神。


由于这一文化精神由四方汇聚而成,因此无须由核心地域集团向外推扩,强求四方接受;相反,它能够表现出向心凝结的潜力,四方地域与人群得以自然地趋向于凝聚与统一。与之相对,帝国的文化愿景则服务于核心地域集团的私利。出于狭义统治的需要,核心集团以对外征服的方式攫取空间和资源,扩充自身权力;无论制度建构、人事任用抑或王朝兴衰,都需要根据支配性的中心得到理解,[11]这与中国文化精神相去甚远。在这个意义上,钱穆反对把汉、唐称为汉帝国、唐帝国,而是斥之为“妄称”,[12]“因为汉代、唐代都是中国人向心凝结所组成的政府名称。重要的还是一和合性。”[13]


不过钱穆对中国文化精神的理解也是一个逐步深入的过程。在《师友杂忆》中,他自陈其治学初“追随时风,而求加以明证实据”,“向时贤稍有谏诤,于古人稍作平反”;后转向文化学研究,希望“由源寻委,由本达末”,把握中国文化之真生命。[14]在这个过程中,钱氏对帝国的理解也有所变化。


在《国史大纲》中,钱穆曾称西周为封建帝国,并将周秦之变理解为从帝国向民族国家的转变。他把西周封建看作集团性、私利性、侵略性的武装拓殖,认为它背后以武力贯彻,因此与帝国无异。“西周的封建,乃是一种侵略性的武装移民与军事占领,与后世统一政府只以封建制为一种政区与政权之分割者绝然不同。因此在封建制度的后面,需要一种不断的武力贯彻。此种形势,正如近代国家海外殖民,亦需有不断的一种力量贯彻连系其间也。若此种力量一旦消失,则全体瓦解矣。”[15]


在他看来,封建帝国的经营依赖组织与联合,即周人通过建立军事控制网络维系自身统治;而在他们难以直接控制的地域,则出于狭义统治需要做出妥协,于是有“兴灭国,继绝世”——“盖耕稼城郭之国,本已先周而有。周人不能尽灭之,以与周之诸侯并存;而此诸邦亦力不敌周人,认为共主,以天子礼奉事之。”[16]正因如此,帝国内部存在离散化倾向。周室东迁以后,秩序即走向分裂、解体。随之而起的是霸政时期的纷乱斗争,楚、秦两国又被描述为行武力兼并的“帝国主义者”。[17]


在《中国文化史导论》中,钱穆对这种过窄的写法有所纠正。尽管他沿袭了此前以西周封建为武装拓殖的说法,但着重指出周人封建“不专在狭义的统治方面打算”,并在对“兴灭国、继绝世”的重新阐发中,提出“西周封建,实在包含着两个系统,和两种意味,一是‘家族’系统的‘政治’意味,一是‘历史’系统的‘文化’意味。前一系统,属于空间的展拓;后一系统,属于时间的绵历。此后中国文化的团结力,完全栽根在‘家族’的与‘历史’的两大系统上。而西周封建制度,便已对此两大系统兼顾并重。可征当时在政治上的实际需要之外,并已表现着中国传统文化甚深之意义。”[18]


钱氏意识到组织与联合不足以把握西周的立国精神,因为二者背后预设了“两体对立”的观念,这是“注重在空间方面看的结果”,未能看到“中国史内面深处的意义与价值”。[19]因此,他着力挖掘周人的礼治精神,强调国家依礼向心团聚,秩序可以不赖武力维系。[20]不过此时钱氏笔下的西周仍未脱帝国底色,随着核心集团即周王室式微,四方诸侯“涨破封建格子”而走向崩溃。[21]


寄身香港以后,钱穆对殖民地社会有了更切实的人生体验,对西周史的理解也逐步出现新的变化。如果说在1950年发表的《中国社会演变》一文中,他尚且承袭旧说,以西方帝国类比西周封建。[22]那么到1953年在新亚书院讲授“中国通史”课程时,就已经做出进一步反思。一方面,钱氏强调周克商并非出于周武王个人之私意,而是商纣政治太坏,于是吊民伐罪,讨伐商朝,后封其子武庚于安阳,这就与英帝国以私意攫取香港,后又不肯归还中国有别。[23]


另一方面,他意识到西周帝国说对周公“制礼作乐”之文化与历史意义的遮蔽,申说周公的武力运用是“用手段来完成道德的目的”,“于是周朝以德治天下,有八百年历史”,“中国文化是和平的文化,中国历史是和平的历史”,“读西洋史,读罗马史并不好,没有味道,最好读周公的历史。封建制度是中国人的光荣,而且不采用帝国主义。”[24]这番话并不简单是对西周建国的道德辩护,而是接近于把西周史理解成殷商旧中心失去四方人心—四方拥戴新的中心—后者取而代之并统合四方的历程,这就与帝国的建立模式有别。


在1954年起构思,[25]并于1956年成稿的《周公与中国文化》一文中,钱穆对周公“制礼作乐”做出系统论述。他表彰周公封建为新政治制度的创建,其意义在尊周王室于共主,定天下于一统;封建的主要精神寄托于宗法,由此为政治制度奠立社会伦理根柢;井田制则与二者相辅成,于是封建、宗法、井田三制融凝政治、伦理与经济三方面成一“治体”,故礼成而乐兴,有当于人心之所同乐。[26]


钱氏又特别指出,周公创制既非出于情势不得已,着眼于短暂现实需要;亦非限于一姓一族私利,务于周人狭义统治存心;而是循大群公意,同纳万姓百氏于一礼之中,故而有“兴灭国、继绝世”的大义,能确立“天下一家”的高远理想,寓于西周治体的精神意气更历时绵延,维系团结中国文化传统三千年而愈绵延扩大。[27]在这样的阐发下,西周治体完成了多个要素(治道、治人和治法)、多重领域(政治、伦理与经济)的一体同构,展现出和合成体的立国形态,并实现了长时期的延续与演进,这与钱穆对秦汉以后中国立国形态的论述趋于一致。相较而言,帝国创兴的旧见未免促狭。


二、大一统视野下的国家形态比较


通过回向历史的方式,钱穆辨析了中国古代大一统国家与西方帝国在立国形态、文化精神上的差异,拒绝把二者比附混同。但止步于此,则可能遭致三方面的辩驳:


第一,钱穆对大一统国家的阐释受到西方现代民族主义的影响,而民族主义史学一面是对西方中心主义的抗拒,另一面却也在西方知识的影响之下。[28]他以大一统国家反对帝国,近似于以民族国家反对帝国,实际上未能摆脱帝国与民族国家二分法的窠臼,故而他的反思是不彻底的。


第二,钱穆强调帝国未能把握古代中国国家形态与国史演进的个性,并重在对中国历史文化特质的阐扬。但在对帝国的拒斥中,他似乎把中国讲得太特殊、太例外,却没有做出普遍性的思考。[29]钱氏所反对的西方帝国在严格意义上虽然主要是一种罗马遗产,但后世学者可以抽离其中的特定经验内涵,把它做出宽泛处理,从而对欧洲以外的古代国家进行分类、分型,他的反思却未能提供一个把其他国家形态纳入分析的比较框架,因此是不充分的。


第三,钱穆对特殊性的确认背后隐含着凸显中国性以替代世界性的想望。[30]沿着这一思路,其论说虽以对帝国、帝国主义的排拒为本意,但也包孕着新帝国主义代兴的思想基础,情势变迁以后可能转化为新帝国论。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它是趋于自我颠覆的。


不过钱穆对帝国的反思并不仅仅是对“中华帝国论”的辨正,还包括了对大一统论的发展。前者更多是一种防御性色彩强烈的论说,对之过分关注容易遮蔽其学思中更具有进取精神的一面,后者实际上是理解他立论的根本。


在对帝国与大一统国家的辨异中,钱穆揭示了古代中国国家形态的三个特征,即向心凝结、和合成体与同体转化,他认为这种立国形态是由大型农国的自然环境、生活方式和文化精神孕育的。在《中国文化史导论》中,钱氏区分了三种文化类型:农业文化、游牧文化和商业文化。相较于后两者,农耕可以自给,因此无须向外求取而可内部安足;农业生活讲究顺应天地自然,因此贵天人相应、物我一体,不崇尚天人之间、人群之间的分别对立;农人与其耕地紧密相连,家族世代于此繁衍生息,故而重视时间绵延,不务空间拓展。[31]而农业文化又有大型与小型之别。小型农国受限于环境,文化生命容易夭折。中国则为大型农国,能够克服外部威胁维系常存,农业文化得以绵延千年,融入中国民族生命。


在钱穆看来,中国的大型农业文化逐步孕育出一种独特的人道观念。它并不以“个人发见”为核心,而是以“大群和合”为要义,故而中国古人不以小己各自孤立、隔膜敌对为人生理想,而是讲究人心感通、和合成群。在这样的大群主义观念中,家庭是大群的柱石,孝弟为群道的本根。钱穆把孝弟看作“人类超个体而相互感通的一种心境。‘孝’是时间之直通,‘弟’是空间之横通”,[32]合而为人心超乎小己而互感互通的示例。


家庭则是教人以性情道义,使人懂得人群相处之道的场所,这是大群融凝一体最基本的典范。由家的观念逐步推扩,在“横通”上,中国古人得以从狭义的民族观念和国家观念中解放出来,有一天下观念超乎二者之上,以把整个人类织成一片为最终理想。[33]在“直通”上,则衍生出时间绵延的意识,在文化大传统中,小己以留存于大群公心为不朽,大群则贵“绵延其博厚悠久之文化生命于不息”。[34]钱穆把古人的民族、宗教与国家观念看作这一人道观念的外层,由其推衍而出;三者关联共通,融为整体,促成了古代中国的大一统立国实践。


钱穆固然常以民族国家指代大一统国家,但他对西方现代民族国家中内含的狭隘民族观和国家观始终有所排拒,而是强调古代中国“即国家即天下”的二重性特征。[35]在中国传统中,民族与国家“都只为文化而存在”,“中国人常把‘民族’观念消融在‘人类’观念里,也常把‘国家’观念消融在‘天下’或‘世界’的观念里”,“他们只把民族和国家当作一个文化机体”。[36]


从上古到先秦,中国完成民族融合与国家统一基业。秦汉承此而起,其立国实践既是大一统文治政府渐次创建的三部曲,同时也是建设世界政府的三步进程。“在当时中国人眼光里,中国即是整个的世界,即是整个的天下。中国人便等于这世界中整个的人类。当时所谓‘王天下’,实即等于现代人理想中的创建‘世界政府’。凡属世界人类文化照耀的地方,都统属于惟一政府之下,受同一的统治。‘民族’与‘国家’,其意义即无异于‘人类’与‘世界’。”[37]


由于天下内化于中国,中国内化于天下。因此,中国无须谋求对外扩张,以武力征服天下,而是“常向内看”,重在文化陶铸,四方顺此方向朝中心团聚凝结;由于向内看意谓“看一切东西都在他自己的里面,这样便成为自我一体浑然存在”,故而秩序构建以一体化为理想形态,并特别注意在根本上成长,长时间绵延;而非认为一切东西都在外面,衍生出敌我分别、两体对立的观念,内外不能和合一体,永远处于斗争纷乱之下,更不能恒久存续。[38]可以说,大一统国家向心凝结、和合成体与同体转化的特征也是“即国家即天下”二重性的外层。


钱穆据此对中西国家形态做出比较。在《国史大纲》引论中,他区分出西方与东方的文化分型,前者立国于破碎中分立并存,务于力的斗争,其特点在于转换;后者立国则于整块中团聚相协,务于情的融合,其特色则在扩大。[39]在《战后新首都》一文里,他把国家分为“单式国家”和“复式国家”,前者“有自然的疆界,环绕着他们自然的民族”,后者则能多民族、跨疆界融凝一体,并以创建方式为武力征服抑或人文化成,把西方帝国和秦汉以后大一统国家确立为两个子类型。[40]


在《中国文化史导论》第五章,钱氏专辟一节讨论了秦汉以后中国大一统国家与西方城市国家(城邦)、帝国与联邦的差异,提出“城市国家是小的单一体,郡县国家是大的单一体。至于帝国与联邦国,则是国家扩大了而尚未到达融凝一体时的一种形态。”[41]在《文化学大义》中,他又划分了外倾型与内倾型的文化理念,前者好对外征服,后者贵自安自足,二者导向了不同的立国实践,故而独有中国能创建大一统国家。[42]诸如此类的论述都是从二重性出发,选取某个侧面为标准来比较和分型。


在1951年所做的题为《中国历史上的政治》的演讲中,钱穆提出更为成熟的国家形态比较论说。他首先指出,“中国政治,是一个‘一统’的政治;西洋则是‘多统’的政治。当然中国历史也并不完全在统一的状态下,但就中国历史讲,政治一统是常态,多统是变态;西洋史上则多统是常态,一统是异态。我们还可更进一步讲,中国史上虽在多统时期,还有它一统的精神;西洋史上虽在一统时期,也还有它多统的本质。”[43]


进而,钱氏把古代中国看作一统政治的典范,同时将西方城邦、帝国与民族国家共同纳入多统政治的范畴。古希腊城邦分立,不成一国。罗马是帝国,它未能缔构一体化秩序,故而虽有一统形态,但本质上却属于多统。二者构成了西方历史中两种原初的国家形态类型,西方现代民族国家乃是“希腊型”与“罗马型”的混合,它“实际是以希腊式的城邦制为中心,以罗马式的帝国制为外套”,因此“永久是小单位的,多头的”。[44]在他看来,中西国家形态的差异背后是“文化的”与“权力的”国家观念分殊,而文化的即谓以天下为依归的大群精神。


一统与多统的分型是钱穆逐步反思帝国与民族国家的二分法,依据中国文化精神审视西方政学传统,并在对比中西国家形态的基础之上,尝试发展出的比较框架。它以农业、商业与游牧三分的文化类型划分为起点,不同的文化模式导向了对政治的不同理解。中国传统把大群和合看作政治的要义,因此怀有一种“即国家即天下”的、文化的国家观念。落实在立国实践中,古代国家形态表现出向心凝结、和合成体与同体转化的特征。西方传统则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在理解政治时过于强调分别对立,故而只有国家观念而无天下观念。


城邦、帝国与民族国家虽是不同的秩序经验,但都未能摆脱多统的性质。这实际上把国家形态问题置于比较文明框架下审视,而不是像帝国与民族国家二分法那样依赖欧洲史的单一经验,并伴随欧洲向全球的殖民扩张,强行推扩到对其他地区国家形态和国家转型问题的理解上。尽管钱氏的框架中也包含“王霸之辨”的意味,[45]但由于他主要以历史的方式展开,这就使得其中并没有强烈的护教气息,而是可以进行检验、修正、对话与拓展的。


不过提出替代性框架的努力并不意味着要以中国中心主义取代西方中心主义,意欲以古代中国国家形态为尺度,把全球范围内的国家纳入分析。在1956年讲授“中国社会经济史”课程时,钱穆指出,“人类历史的演进,有无共同的轨道,是一个大问题。对各个不同的民族来说,意义极为重大,这要用归纳法来讲。中国人的历史演进,欧洲人的、回教人民的历史演进,须将各民族的历史演进加以汇通,才可以看出是否有共同轨道。”[46]钱氏对归纳法的了解由来已久。




在《师友杂忆》中,他回忆年轻时阅读严复所译《穆勒名学》,“得益匪浅”。[47]此书即强调由内籀术(归纳法)之所会通立为公例。但不同于严氏译介背后的传统批判旨趣,钱氏则将其倒转为对帝国的抗议:一方面,他反对把西方性直接确立为世界性,以帝国范式囊括全球范围的古代国家形态,而是强调尊重不同国家的文化个性;另一方面,他也从未主张以中国性替代西方性并将其确立为新的世界性,[48]这样的看法并未摆脱帝国式思维,非但不合于归纳求会通的方法,也背离了中国传统所推崇的和合之道。




三、一统复建与天下新生




钱穆对帝国的批评既不是特殊主义取向的正名,也不是中国式帝国主义的确立,而是对西方帝国及其支配性逻辑的异议,这一点同样贯穿于他对现实局势的思考。在钱穆的经世方略中,现代中国立国与世界政治是一体两面的,这一方面是近代以来中国逐步内化于世界的事实使然,另一方面也是传统“即国家即天下”二重性的延伸。以往研究多以民族主义或文化民族主义进行概括,钱穆本人也常常表彰孙中山三民主义以民族主义为纲领,这就导致今人在理解其学思时,容易带入对这一现代意识形态的想象,淡化传统大群主义、天下观念的内在影响,也未能呈现钱氏思想与清季群学的内在关联。




进而,在理解其经世方略时,未能妥善处理两组关系:一是国家与天下的关系,或认为他以国家吸纳天下,损害了传统的普遍精神,陷入特殊主义窠臼;或担忧他的民族情结过强,可能滋生帝国主义危险。二是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即在国家与社会对峙的框架下审视其学思,未能注意到国家构建与社会构建的关联。为此,不妨以国群主义(立国为本位的大群主义)的说法替代。




在《国史大纲》中,钱穆把近代变局置于中唐以来大一统国家的历史演进中看待。在他看来,中唐以后,中国社会走上平铺散漫之境,社会与政府之间堂阶益远,在上王室有专擅之虞,在下社会不能自振奋,大一统国家生出病态。[49]此下未及矫治,西方乘中国内部罹病之际侵入,则使病象愈发加剧,国家建构由此面临三重危机:首先是凝聚共同体的中心价值系统受到挑战。士人群体在西方冲击下逐步失却文化自信力,否弃民族生命本根,一意向外,求变、求新,这就导致原有的中心价值系统失效,但新的中心价值系统未能建立。其次是统合四方的中心政权难以缔构。




咸同以降,各省督抚擅权,中央无力驾驭,渐成分裂之局。至民国以来武人弄权,地方割据不可铲灭,这消损了社会元气,阻碍了国家发展。最后则是沟通政府与社会的政治中心主体不易产生。科举制废除后,上下沟通渠道中断,旧的社会中坚势力即士人逐步分化,新的社会力量中心却未形成,全国缺乏统一有力的领导群体。[50]依托孙中山的三民主义,钱穆陈说了以复建大一统国家为核心的立国方案。




民族主义指向的是中心价值系统的重建,钱穆视为“明道设教”的问题。[51]他批评时人把古代中国称为帝国,并以构建所谓现代国家为最高理想的说法,强调中国有自身的国家观念和立国实践。[52]从帝国向现代国家的转型表面来看是古今之争,背后却是以西为尊,要求中国否弃本国传统,一意向外追寻立国之道。但民族与文化乃一体两面,大群和合的文化精神和大一统的立国实践早已在历史演进中与民族生命融为一体。




一味抄袭难以与国情相适,更不易凝聚国族,克服一盘散沙的局面。何况取法外国,又以何者为本?“或主步趋英、美,或主追随苏联,国内之政争,将以国外之政情为分野,并将随国外之势力为消长,国家政治基础将永远在外不在内,在人不在我,以此立国,何有宁日。”[53]因此,立国之道必须自根自生,尊重本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确立发扬民族文化精神的中心价值系统。这并非守旧、排外,而是面对帝国主义造成的亡国灭种危机,重建立国的精神根基。在确保国内文化独立以后,可逐步吸收国外文化充实、扩大本有传统,最终朝向王道大同进展。[54]




民权主义重在中心制度系统的重建,钱穆称为“立法创制”的问题。[55] 他并不是从狭义的政体论视角理解制度建构,[56]这种路径简单把大一统化约为专制主义:一面聚焦在中央与上层,把国家构建窄化为从君主制到民主制的转型;一面则囿于民族国家内部关系的框架理解政府与社会的关系,在摆脱国家权力控制的思路下审视地方自治问题,预设了二者之间的分别对立。




钱穆的着眼点是在平铺散漫的中国社会和帝国主义的外部威胁下,一面重建“共尊共信”的中心,统一国家,树立国权;[57]一面以地方自治恢复社会元气,纳欧西富强政策于传统文化理想,以摆脱“贫弱不治”局面,实现“自生自保”目的;[58]又重在打通政府与社会的通道,使二者一体联结。他特别推崇孙中山“治权”与“政权”的划分,表彰在五权宪法中设立考试权的意义,因为考试制度能够选拔贤才代表民意,组织政府,改进政治,是维系“政民一体”的枢轴制度,也是实现王道政治、全民政治理想的中心制度。[59]钱穆对政治中心主体的思考同样强调能协调融合政府与社会,而非上下分峙、偏重一方。[60]




民生主义既是“亲民行政”的问题,[61]同时也关系到立国之本。“中国是一个农业国,因此中国文化亦是一种农业文化,将来民生主义完成,中国将为一新的农业国,中国文化亦将为一新的农业文化。”[62]在对古代中国的理解中,钱穆特别强调它的大陆农国属性,认为农业生产孕育了中国的文化精神,进而生发出大一统的国家理念和国家形态。现代中国如果要重建大一统国家,那么就不能一味向工业文明转型,而是要坚持以农立国,在繁荣农村的前提下采用新科学,完成工业化,确立以新型农业为基础、工农配合的安足主义经济方针。




“和平的安足主义,对内将不许私人资本之猖獗;对外将不向帝国侵略主义之途径而趋赴。”[63]这样既能应对帝国主义的挑战,又能善守吾道,不至于转向帝国主义。钱穆进一步指出,经济建设必须首要关注区域间的经济不平等以及可能连带产生的族群纠纷。这其实超出狭义的经济范畴,而指向多区域、多族群的团结凝聚。为此,立国需要注重区域间的平等发展以及族群调和与文化融凝,并主张定都西安象征“诸族协和与全国均等”。[64]




钱穆的立国方案一面是对西方帝国主义的排拒、抵抗,另一面则是对中国大一统国家传统的赓续、更新。但基于同样的理由,他对世界政治的思考却似乎并不谋求人类一统,而是呈现出多统的面貌,这值得特别注意。钱氏一生与中国之忧患、世界之忧患共终始。他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美苏冷战等政治事件,对世界局势的看法在不同时期有所变化,但也有一以贯之的判断。




在晚年,他回忆二战时期西南联大几位教授创办《战国策》杂志,认为世界演变必归于统一,或归苏,或归美。钱穆则表示反对,提出“此下世界,应是一个‘由合而分’的局面,决不是一个‘由分而合’的局面。”[65]在他看来,认为世界必演变归一,实际上主张的是“殖民地争夺之最后一幕,自必为一强之吞并全球”。[66]此种观点并没有摆脱西方的帝国逻辑,对民族解放的新潮流注意不够。倘若将来世界真能有一统局面,决不能以帝国的方式建立,而是应该效法秦汉郡县一统经验。[67]这就是说它应当是各国共同缔构世界中心,中心统合各国,各国向心凝结的过程,而非以帝国主义方式强求齐一。




面对西方帝国主义争衡的现实世界局势,钱穆认为世界的新生应当是由合而分再合的三部曲。首先是帝国主义的破除。从前被欧洲帝国主义、殖民政策吞并的各民族、各国家能重归自由,获得内部完整之自主。其次是各国文化的新生。他强调当下世界问题最重要的是民族问题、文化问题。抵抗帝国主义并不仅仅是寻求政治、经济上的解放,更要在文化上自本自根,实现传统的新生,以摆脱西方文明的支配。最后是世界文化的融合,即各民族、各国家能平等互存,相互交流,逐步推进“会通和合,以求归一”的文明化合事业。[68]




钱穆最为关切的是第三步。在《文化学大义》中,他曾指出“摆在现代世界人类面前的最要大问题,是在如何各自作文化反省的工夫,如何相互作文化了解的工作,如何合力作文化调协与文化新生的工夫。”[69]但迫于帝国主义的时代情势,他对前两步的论述更为集中,更多把文化融合问题留待将来,这就使得他表现出一时的赞同多统世界的倾向,在理论上偏重于对帝国的反思而非对世界一统的倡导,重在对各自立国的申说而非新天下的构建。




不过钱穆的经世方略虽以立国本位,但终究以天下为依归。他肯定二战以后民族解放的意义,[70]也称许康德的永久和平论是“人类和平前途一真理”;[71]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以国家分立和国际联盟的多统方案为终极理想,钱氏只是在反对帝国主义、排拒世界帝国的现实意义上赞同二者,但它们距离“天下性”尚有距离。[72]钱穆所说的天下并非国际,而是“使全世界人类文化融合为一,各民族和平并存,人文自然相互调适之义”。[73]它指向的是帝国时代终结,各国能够平等共存,并进一步超出分别对立的多统局面,缔构会通和合的大一统世界秩序。




这种理想的世界秩序并非以帝国主义方式建立的、以多统为实质的伪一统,而是在各国和平共存、和睦交流的基础上,逐渐生发出文化融合的意向并顺此趋势逐步协和团聚。[74] 同样,它也不是列国分别对立的格局,而是各国能够融合凝结成一整体。若以四隅与一方、水流与水滴作譬,“四隅之于一方,水滴之于一流,即部分、即总体。水其总体,水滴其部分,不失其自由、平等、独立之地位,而相互间无所争,乃能融成一总体。”[75]




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应在世界扮演“中等国家”即中庸之国的角色,安足存藏,不务表现。[76]一方面,彼时中国以“弱国处乱世”,[77]在西方帝国主义的阴影下,尚须完成救国保种事业,复建一统国家,自然要采取相对消极的国策。另一方面,则是钱氏依据传统精神察变观通。无论世界抑或中国,当时病症都不在于缺乏奋发有为的意气,而是纷争太过,缺乏节制。这表现在前者不能免于帝国主义争衡,后者则在求变求新风气下引起一系列激变,应以大群和合的中道精神做出矫正。




中庸之国一面要抵抗帝国主义的支配,恢复对历史文化传统的信心,寻求自根自生的立国道路,一面则要学孔子从周,在尊重、持守传统非帝国的、超大规模共同体的立国经验的基础上,在新的世界局势下不断拓展与更新,以担当对世界的新使命,过往分峙中西,“亦仅当前人文之一部分,当下当更求人文总全体之出现而完成”;在此意义上,中庸之国虽是“静伏”,但“善守其静,亦可为后起新文化立极”。[78]这是一种藏进取于消极的态度,背后寄寓的正是从帝国终结到天下新生的愿景。




注释




[1] 参见欧立德:《传统中国是一个帝国吗?》,《读书》2014年第1期。


 


[2] 参见俞可平:《帝国新论》,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23年,第157-159页。


 


[3] 赵汀阳、李扬帆对此有初步反思。参见赵汀阳:《惠此中国:作为一个神性概念的中国》,北京:中信出版社,2016年,第15-16页;李扬帆:《“中华帝国”的概念及其世界秩序:被误读的天下秩序》,《国际政治研究》2015年第5期。


 


[4] 钱穆:《国史大纲·引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98年,第36页。


 


[5] “向心凝结”说,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中国历史研究法》。对钱穆这一观点的阐发与拓展,参见任锋、李欢:《中心统合主义:大一统国家的一个理论阐释》,《社会科学》2024年第5期。


 


[6]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10-11页。


 


[7] 钱穆:《晚学盲言》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8册,第4页。


 


[8] 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14-15页。


 


[9] 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14页;钱穆:《国史大纲·引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第47-48页。


 


[10] 参见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宾四先生全集》第31册,第177页。


 


[11] 陈寅恪的“关陇集团论”最具代表性,钱穆赴港以后对帝国的批评也与陈氏有潜在的对话关系。参见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5年。


 


[12] 参见钱穆:《晚学盲言》下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9册,第1007页。


 


[13] 钱穆:《从中国文化来看中国民族性及中国文化》,《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7页。


 


[14] 参见钱穆:《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合刊》,《钱宾四先生全集》第51册,第381-382页。


 


[15] 钱穆:《国史大纲》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第49页。


 


[16] 钱穆:《国史大纲》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第62页。


 


[17] 钱穆:《国史大纲》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第70页。


 


[18]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33页。


 


[19]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18-19页。


 


[20]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34页。


 


[21] 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62-68页。


 


[22] 参见钱穆:《国史新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30册,第3页。


 


[23] 参见钱穆讲述、叶龙记录整理:《中国通史》,成都:天地出版社,2017年,第17页。


 


[24] 钱穆讲述、叶龙记录整理:《中国通史》,第20页。


 


[25] 参见钱婉约编:《钱穆致徐复观信札》,北京:中华书局,2020年,第124页。


 


[26] 参见钱穆:《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18册,第157页。


 


[27] 参见钱穆:《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18册,第152-153页。


 


[28] 参见汪晖:《如何诠释“中国”及其“现代”——关于〈现代中国思想的兴起〉的几个问题》,《天津社会科学》2006年第2期。


 


[29] 参见俞可平:《帝国新论》,第157页。


 


[30] 参见任剑涛:《常与变:以五大变局重建中国历史宏大叙事》,《中国文化》2021年第2期。


 


[31] 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4-5页。


 


[32]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86页。


 


[33] 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57-58页。


 


[34] 钱穆:《灵魂与心》,《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6册,第52页。


 


[35] 参见钱穆:《晚学盲言》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8册,第352页。


 


[36]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25-26页。


 


[37]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40页。


 


[38] 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15-16页。


 


[39] 参见钱穆:《国史大纲·引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第47页。


 


[40] 参见钱穆:《战后新首都》,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183-184页。


 


[41] 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118页。


 


[42] 参见钱穆:《文化学大义》,《钱宾四先生全集》第37册,第49页。


 


[43] 钱穆:《中国历史精神》,《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27-28页。


 


[44] 钱穆:《中国历史精神》,《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34页。


 


[45] 早在《国史大纲》中,他就把“文化的世界主义”与“功利的国家主义”看作王道与霸术的分别。参见钱穆:《国史大纲》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第133页。


 


[46] 钱穆讲授、叶龙记录整理:《中国社会经济史讲稿》,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年,第3页。


 


[47] 钱穆:《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合刊》,《钱宾四先生全集》第51册,第78页。


 


[48] 有学者注意到,钱穆除了在对比西方文化时会尽量凸显中国文化的优秀外,几乎没有排他族的言论。因此,需要综合传统天下观的影响和民族救亡的历史背景理解其思想。参见黄文斌:《论近代中国民族主义与钱穆的民族观》,张丽珍、黄文斌编:《钱穆与中国学术思想》,吉隆坡:马来亚大学中文系,2007年,第290-298页。


 


[49] 参见钱穆:《国史大纲·引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第50-51页。


[50] 参见钱穆:《国史大纲·引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7册,第53-55页。


[51] 参见钱穆:《建国信望》,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89页。


[52] 参见钱穆:《史学导言》,钱穆:《中国史学发微》,《钱宾四先生全集》第32册,第88页。


[53] 钱穆:《中国传统政治与五权宪法》,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页。


[54] 参见钱穆:《建国信望》,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82-283页。


[55] 参见钱穆:《建国信望》,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89页。


[56] 参见任锋:《大国礼治何以重要?——政制崇拜、治体论与儒学社会科学刍议》,《孔子研究》2021年第6期。


[57] 参见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宾四先生全集》第31册,第185页。


[58] 参见钱穆:《地方自治》,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53页。


[59] 参见钱穆:《建国信望》,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84页。


[60] 参见钱穆:《建国三路线》,钱穆:《文化与教育》,《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1册,第28页。


[61] 参见钱穆:《建国信望》,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89页。


[62] 参见钱穆:《建国信望》,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86页。


[63] 参见钱穆:《建国信望》,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87页。


[64] 参见钱穆:《建国信望》,钱穆:《政学私言》,《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0册,第289页。对钱穆首都论的详细阐发,参见任锋、马猛猛:《“建国于大地之上”:钱穆的首都论、立国形态观与文化地理学》,《思想战线》2021年第2期。


[65] 钱穆:《世界局势与中国文化》,《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3册,第48页。


[66] 钱穆:《战后新世界》,钱穆:《文化与教育》,《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1册,第72页。


[67] 参见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9册,第118-119页。


[68] 参见钱穆:《略论中国科学》,钱穆:《现代中国学术论衡》,《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5册,第68页;任锋:《文明冲突,还是文明化合?——从钱穆礼教论省察亨廷顿命题的困境与出路》,《世界宗教研究》2023年第1期。


[69] 钱穆:《文化学大义》,《钱宾四先生全集》第37册,第122页。


[70] 参见钱穆:《世界局势与中国文化》,《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3册,第48-60页。


[71] 参见钱穆:《晚学盲言》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8册,第855页。


[72] 参见钱穆:《略论中国社会学》,钱穆:《现代中国学术论衡》,《钱宾四先生全集》第24册,第234-235页。


[73] 钱穆:《中国文化对人类未来可有的贡献》,钱穆:《世界局势与中国文化》,《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3册,第423页。


[74] 对“生发”的讨论,参见钱穆:《晚学盲言》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8册,第823-837页。


[75] 钱穆:《晚学盲言》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8册,第6页。


[76] 参见钱穆:《晚学盲言》下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9册,第1370页。


[77] 钱穆:《晚学盲言》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8册,第34页。


[78] 钱穆:《晚学盲言》上卷,《钱宾四先生全集》第48册,第33页。


谢选骏指出:人説“超越帝国迷思:钱穆秩序论述的三重异议”——我看“西方帝國主義”其實不是真正的帝國主義,他們最多只是“戰國群雄”罷了;而只有能夠消滅西方帝國主義那種帝國主義,才是真正的帝國主義——它將受命統治全球。


谢选骏:统一缅甸——解决电诈!


《演员王星被救了,犯罪团伙怎么处理?》(风声OPINION 2025-01-09“)報道: 


近日,演员王星疑似遭遇电信诈骗,于泰缅边界失联,引发各界关注。据中国驻泰国大使馆消息,王星已于当地时间7日成功获救。


据王星的描述,他被骗至缅甸后,已经接受了两三天的诈骗培训。这与电影《孤注一掷》中的情节颇为相似。在影片中,张艺兴扮演的程序员潘生和金晨扮演的模特安娜等人,被海外高薪招聘所吸引出国淘金,却意外落入缅北诈骗工厂的陷阱。


2023年8月这部电影热映之后,反电诈的相关话题屡上热搜,“缅北”令人色变。此后,中缅警方联手合作,打掉了临近我国边境的规模化电诈园区,臭名昭著的缅北果敢“四大家族”之一的明家犯罪集团彻底覆灭。


但,电诈犯罪就此消灭了吗?王星案让我们再次关注缅北电诈:它并没有被消灭,而是在围剿中进化了,以更无耻的方式继续肆虐。这是魔高一尺,还是人性的弱点?无论答案如何,都对我国的电诈犯罪预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是电信诈骗,还是人口贩卖?


在各种反电诈宣传中,缅北是一个黑暗的所在,它纵容跨境电信网络犯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法治洼地。


因我国国内对电信诈骗的打击力度加大,电诈团伙纷纷出境寻找落脚点,从欧美、日韩、非洲转移到东南亚。随着我国与各国签订国际刑事司法合作条约并通力合作,电诈团伙不得不最终选择缅北落脚。因为缅北长期处于少数民族武装割据自治的状态,对走私、毒品交易、赌博、人口买卖持纵容态度,一旦电诈团伙和当地自治武装力量在利益上达成一致,就连缅甸政府都难以介入。因此,不管是想打击犯罪,还是解救被害人,都存在相当难度。


根据王星描述,他在缅甸的培训内容以文字诈骗为主,尚未涉及语音呼叫类或电话对话等诈骗培训。如果不是幸运获救,他很有可能被输送给某个电诈园。如果业绩不好,还可能被继续转卖,最终要么沦为电诈的工具,要么家属缴纳赎金赎身换命。


这是电信诈骗,还是人口贩卖?实则兼而有之。2023年6月7日,国际刑警组织曾公布了一份关于人口贩卖的研究报告,提醒各国警惕由电信诈骗引起的人口贩卖。报告指出,犯罪组织经常在社交媒体和招聘网站等平台发布高薪工作机会的广告。受害者一旦上钩,就会被绑架到条件恶劣的场所,被迫实施“恋爱杀猪盘”、加密货币或炒股开户等电诈活动。


结合上述研究报告和王星案,未来打击人口贩卖与电信诈骗的工作形势仍然严峻。最近两年,很多人迫切需要工作机会,受害者的学历层次和教育水平也越来越高,中招的受害者里不乏年轻高学历的精英,甚至连演艺明星也可能成为电诈和人口贩卖的牺牲品。


中国刑法能否追究海外犯罪团伙?


针对王星的电信诈骗,我国《刑法》是否有管辖权呢?根据《刑法》第八条的规定,外国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外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或者公民犯罪,而按本法规定的最低刑为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可以适用本法;但是,按照犯罪地的法律不受处罚的除外。


从法条上看,我国《刑法》显然是有管辖权的;但是,要实际行使存在着一定的困难。


任何国家不论大小,都拥有主权,一国警察不能进入他国逮捕犯罪嫌疑人或者进行搜查、扣押等强制措施。所以,如果没有引渡,或者没有在我国领域内被抓获,就无法对其进行刑事追究。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国家间开展刑事司法协助就成为有效打击跨境犯罪的重要手段。截至目前,我国与越南、泰国、菲律宾、印度尼西亚、老挝等国家都签署了刑事司法协助条约。


在王星案中,也能看到中泰的合作。王星失联后,其女友迅速向相关部门报告。中泰两国执法部门立即启动联合调查,通过追踪线索,最终锁定了王星的位置。据报道,在救援王星时,情况比较凶险,执法人员选择与缅甸当地人密切合作。在他们的中间协调沟通下,最终帮王星成功脱险。


从报道透露的信息,这并不是常见的公开行动,而是特例,是在泰国总理佩通坦·钦那瓦的指示下的特别营救。王星是幸运的,但还有多少“星星”在缅甸的黑牢里,他们何时能回家?


据悉,救援团队当时锁定了两处关押场所,并于第一处发现10名中国公民,于第二处发现50名中国公民。王星的成功营救,也给了这些被害家庭希望。不管是官方的刑事司法协助,还是地方势力的斡旋,我国政府应该继续施加影响,解救落入电诈团伙手中的中国公民。


手段越发高明,如何才能预防?


在网上评论中,有人问:为什么反电诈反了那么久,还有人上当?是不是自己的错?观察王星案,电诈的口径和手段又进化了,欺骗性更强,隐蔽性更高了,以高薪工作为诱饵,以东南亚国家转机为借口,令人防不胜防。


以往电诈案的受害人,都会提到一个情节:他们感觉有点异常,但又被对方打消了警惕心,一步步落入圈套。最容易令人放松警惕的,当然是老乡、熟人的欺骗。网传一位电视台主持人被骗缅北,就是上了同乡的当。


如果是陌生人,他们会根据剧本对被害人进行三个阶段的心理控制:情境诱导、洗脑重构和消除阻抗。在不同阶段会采取不同的策略,一步步获得被害人的信任,进而按照他们的指令行事。解决行骗过程中受害人的阻抗,是电诈团伙的核心技术。


传统的诱骗方式用滥了,人们有了防范之心后,电诈团伙的拉人口径有了变化。王星是被泰国著名娱乐公司的头衔所欺骗的,而网上披露的其他受骗口径,还有参与水货走私、东南亚赌场当服务员等诱饵。其实,骗子的逻辑是一致的:用你很难拒绝的机会引诱你,这个机会可能是工作、赚钱、出名等等,你就心甘情愿地交出护照、走出国门、落入圈套。


在《孤注一掷》的片尾,反电诈宣传的现场出现了一个神秘人,暗示犯罪还未停止,他们还在窥视目标,这意味着反电诈的路还很漫长。确实,不管我们的反诈工作如何深化,不论力度、频率还是覆盖面如何加强,仍有人被骗。


一月七日,中国广播电视社会组织联合会演员委员会官方微信公众号发文称,“近期,我会关注到有多名演员被疑似诈骗组织以拍摄影视剧等工作为由骗至境外,人身和财产安全受到极大损害。我会郑重提示,演员及经纪公司在进行跨境工作之前应谨慎鉴别邀约方身份和工作性质,建议在签署工作合同之前向有关单位核实,我会也可协助会员进行咨询。”也许在演艺界,王星案也并非个案。


最后的话题,仍然要回到预防。2022年12月,我国正式实施的《反电信网络诈骗法》指出,电诈是可以预防的犯罪,只要被害人随时中断和犯罪嫌疑人的通讯联系,就不会被骗或者被骗后就能及时止损,因此明确将预防作为立法宗旨。上述演员委员会的公众号提示,也是以事先核实、确认进行预防的角度。


实际上,宣传预防并加强社会综合治理,就是对抗电诈中的魔高一尺和人性弱点的办法。那么阅读本文,也希望能够起到一点示警的效果:坏人收割韭菜的办法常新,善良的人也必须谨记防火防盗防电诈。当然,我国政府也应该持续关注那些身在海外或被骗至海外的国人安全,继续解救其他尚未脱险的中国公民。希望困在缅甸的“星星”们早日归来。


谢选骏指出:人問“演员王星被救了,犯罪团伙怎么处理”?我看這還用説嗎?统一缅甸——解决电诈!因爲這些犯罪团伙是緬甸社會的基礎,若不能夠統一緬甸,就不能解決電詐問題!


谢选骏:腾讯、宁德时代和越南,都是军阀建国的样板房



《五角大楼将腾讯、宁德时代列入军事企业黑名单》(艾莎 2025年1月7日)報道:


周一,五角大楼将中国社交媒体和游戏巨头腾讯定性为在美国运营的中国军事企业,这是世界两个超级大国之间不断升级的一系列报复行动中的最新举措。

在美国国防部做出决定后,腾讯在美国的股价暴跌了近10%,该决定还针对了中国的电池、无人机和航运公司。

国防部每年更新其指定的“中国军事公司”的名单,这些公司被认定为同时拥有军事和商业技术的实体。这份名单公布在《联邦公报》上,目前共有134家公司。名单中还包括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CATL)、中国远洋海运集团有限公司(COSCO)、芯片制造商长鑫存储和无人机制造商道通智能。中国远洋海运是世界上最大的航运公司之一。

腾讯发言人在电子邮件声明中表示,将腾讯列入名单“显然是一个错误”。“我们并不是军工企业或军工供应商。”


腾讯还表示,被列入名单“对我们的业务没有影响”,并将“同美国相关部门合作共同解决误会”。该认定是对美国企业的一种警告,与名单上的公司合作可能会使它们今后无法获得五角大楼的合同。

公司必须在美国境内有业务运营才会被列入名单。例如,宁德时代将其电池技术授权给美国汽车制造商福特汽车,后者正在密歇根州建设一座35亿美元的电动汽车工厂。

在香港上市的腾讯和在中国深圳上市的宁德时代的股价在亚洲交易时段大幅下挫。

宁德时代没有立即回应置评请求。

随着近年来中美之间的紧张局势升级,立法者施加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求找到阻止中国在技术和军事上取得进步的方法。

2021年,中国消费电子公司小米起诉五角大楼,在联邦法庭上表示自己与中国军方没有关系,并要求将公司从黑名单中删除,最终取得胜诉。


最近,两国在经济上针锋相对,不断升级。这种态势始于候任总统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当时他对中国征收关税并限制贸易。北京采取了象征性的、慎重的报复措施。

此后,拜登政府扩大了对中国企业的限制,并对军民两用产品实施禁令,最近还把目标对准140家中国企业。周四,政府表示正在考虑一项新规定,可能会限制或禁止中国无人机进入美国。

特朗普向来不掩饰对中国及其经济实力的指责,面对他的又一个任期的到来,北京采取了越来越强硬的立场。

中国监管机构宣布对美国电脑芯片公司英伟达展开调查,禁止向美国出口稀有矿物,并对个别公司进行了更有针对性的打击,以暴露其供应链的脆弱性。

周一,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与中国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举行了线上会议,这是两国经济政策制定者系列对话中的最新一次。根据美国财政部发布的会议纪要,双方表达了对不断加剧的经济紧张局势的关切。耶伦警告称,中国的政策影响了美国企业和工人,将继续对美中关系造成伤害。

据中国官方媒体报道,何立峰对美国对中国的经济和贸易限制表示了关切。


谢选骏指出:人説“五角大楼将腾讯、宁德时代列入军事企业黑名单”——我看“腾讯、宁德时代,都是军阀建国的样板房”!


《英吉利海峡移民潮:越南人冒险逃往英国的真正原因》(乔纳森·赫德(Jonathan Head)、裴舒(Thu Bui)BBC驻东南亚记者、BBC越南语记者2025年1月8日):

2024年上半年,越南人成为经由小船横渡英吉利海峡进入英国的最大群体。然而,越南是全球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那么,为何这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前往英国?


芳(Phuong)看着眼前的小型充气船,犹豫着是否要踏上去。船上挤满了70人,船身几乎沉入水面。她回忆起那些脸上写满恐惧、疲惫和绝望的人。这里的救生衣根本不够分。


但芳已经无路可退。她说,自己经过匈牙利辗转来到法国,已经在这里滞留了两个月,在这期间她都睡在荒野森林的帐篷中。


此前,因为船上人数太多,危险重重,她已拒绝过一次上船。此外,还有三次因恶劣天气或引擎故障而半路折返。


她的姐姐娴(Hien)住在伦敦,回忆起芳从法国哭着打来的电话。娴说:“她在恐惧与前进的渴望之间挣扎。”


截至2024年6月的此前六个月内,越南人是英吉利海峡小船偷渡者中最多的一群。

“但她为这次旅程借了太多钱——大约25,000英镑——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于是,芳登上了那艘船。


如今,芳与姐姐住在伦敦,她没有任何合法身份。她又因为过于紧张,未能直接接受采访,“芳”也并非她的真名,最终由已成为英国公民的姐姐替她讲述这段经历。


截至2024年6月的此前六个月内,越南人是英吉利海峡小船偷渡者中最多的一群,共有2,248人登陆英国,超过了阿富汗和伊朗等已知存在严重人权问题的国家。


越南移民竭尽全力前往英国的现象早有报导。2024年,BBC揭露越南犯罪集团如何成功运营人口走私网络。


这种行为伴随着极大风险。一些越南移民最终沦为性工作或非法大麻种植场的受害者。在英国申请自己是“现代奴隶制”(modern slavery)受害者中,越南人占超过十分之一。


然而,越南的经济增长迅猛,其制造业的强大被誉为“小中国”。人均收入比20年前高出八倍。此外,越南拥有热带海滩、美丽风景以及相对低廉的生活成本,吸引了大批游客。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么多人迫切想要离开呢?


两个越南故事


越南是一个一党专政的共产主义国家,在大多数人权和自由指数中的排名接近最后。越南不允许任何政治反对派,少数发声的异见人士则遭到骚扰和监禁。


然而,大多数越南人已经学会与执政党的统治共存,因为该党依靠经济增长的成绩获取合法性。在前往英国的越南人中,几乎没有人是为了逃避压迫。


他们通常也不是为了逃避贫困。世界银行曾高度评价越南在减贫方面的卓越表现,在这个拥有一亿人口的国家中,贫困率的下降速度几乎无人能及。


实际上,他们试图逃离的是所谓的“相对剥夺感”。


尽管越南的经济成绩令人印象深刻,但越南的经济增长要到1989年冷战结束后才真正开始,相较于其他亚洲邻国,它的起步相对落后——越南的平均月薪仅约230英镑,远低于泰国等周边国家。此外,5500万劳动力中有四分之三的人从事的都是无保障、无社会保护的非正式工作。


“河内这样的大城市与农村地区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新加坡东南亚研究所的越南学者阮克江(Nguyen Khac Giang)说。“对于大多数技能有限的工人来说,存在着一层无形的天花板。即便一天工作14个小时,也无法存够钱建房或成家。”


这正是芳的感受,尽管她来自越南第三大城市海防(Haiphong)。


她的姐姐娴在九年前通过货柜偷渡成功抵达英国。这趟旅程花费了约22,000英镑,但靠着在厨房和美甲店长时间工作,娴在两年内还清了这笔债务。之后,娴嫁给了一名已拥有英国国籍的越南男子,他们育有一个女儿,现在一家三口都是英国公民。


在海防,疫情过后工作变得稀少,而38岁的芳希望拥有姐姐在伦敦的生活:能存钱和成家立业。


“她在越南可以生存,但她想要一个家、一个更好的生活,以及更多的安全感。”娴解释道。


墨尔本大学发展研究教授何兰安(Lan Anh Hoang)多年来一直研究移民模式。“20到30年前,人们对出国移民的渴望并不那么强烈,因为当时大家都很穷。”她说。“那时候,有一头水牛、一台摩托车,能吃三餐就已经很满足了。 ”


“突然间,一些人成功移民到德国或英国,从事大麻种植或开设美甲店。他们开始汇大量钱回家。尽管留在家乡的人经济状况并未恶化,但相较于那些有亲人在欧洲工作的家庭,他们感到自己变得贫穷了。”


“赶上来,赚大钱”


这种寻求海外更好生活的传统可以追溯到1970和80年代,那时越南在击败美军后与苏联结盟。


国家主导的经济一度跌入谷底,数百万人陷入赤贫,一些地区甚至出现粮食短缺。成千上万的人前往东欧国家如波兰、东德和匈牙利工作。


同时,约80万主要为华裔的船民因为逃离共产党压迫,冒险横渡南中国海,最终移居美国、澳大利亚或欧洲。


当时的经济困境威胁到共产党的合法性。1986年,越南突然转向,放弃尝试建设社会主义制度,改为对全球市场全面开放。越南新的国家故事主题变成不惜一切代价,赶上来、赚大钱”。对许多越南人来说,这意味着是时候出国。


“在越南,金钱就是上帝。”兰安黄(Lan An Hoang)说道。“对‘美好生活’的理解主要建立在积累财富的能力上。特别在越南中部,帮助家里是很强烈的义务。 ”


“因此,整个大家庭会共同筹集资金,去资助一位年轻人移民,因为他们相信这个人可以带回大量金钱,并带领其他人移民。”


新财富:移民的战利品


驾车穿越越南较贫困的义安省(Nghe An)平坦的稻田,可以看到原本的小型水泥房已被带有镀金大门的大型新房取代。部分新房仍在建设中——这得益于从西方挣回来的钱。


这些新房是那些海外成功人士的重要象征。


如今,越南因被外国企业视为除中国以外,能分散供应链投资的另一选择,正在吸引大量外国投资,一些像义安省这样的地方也开始受益。


富士康(Foxconn)是生产苹果手机的大型企业,目前也成为在义安省建厂的外资企业之一,提供了数千个新工作岗位。


但即便加班,低技术工人的月薪仅约300英镑,无法与偷渡者描述的英国高收入相比。


从旅行社到劳务掮客


为想离开家乡的人安排旅程,如今已经成了一个非常有利可图的行业。表面上,这些公司是旅行社或经营经批准的海外劳务合同的代理商,但实际上,许多公司也提供通过欧洲其他国家偷渡到英国的服务。他们通常描绘英国生活的美好前景,很少提及其中的风险和艰辛。


“掮客”通常收取15,000至35,000英镑不等的费用,帮助偷渡到英国。匈牙利因为为越南护照持有者提供劳工签证,成为进入欧盟的一条热门路线。价格越高,旅程越快也越安全。


美国、英国和联合国机构已多次敦促越南共产党当局加大打击人口走私的力度。


海外汇款每年为越南带来约130亿英镑的收入,政府也有推动劳务输出的政策,但仅限于合法渠道,亦主要针对亚洲富裕国家。


2024年,超过13万名越南劳工通过官方计划出国。然而这些合同的费用高昂,而工资远低于他们在英国可能赚到的收入。


2019年,一辆密封货柜运送39名越南人横渡英吉利海峡时发生悲剧,这些人因窒息死亡。这场悲剧让人们意识到偷渡路线的巨大风险。


但这并未显著减少对偷渡服务的需求。对货柜交通的加强审查,反而促使偷渡者寻找其他方式穿越海峡,这解释了越南人使用小船偷渡人数的激增。


2019年,一辆密封货柜运送39名越南人横渡英吉利海峡时发生悲剧,这些人因窒息死亡。


成功故事盖过风险


“2019年39人死亡的悲剧几乎被遗忘了。”其中一名受害者黎文河(Le Van Ha)的堂兄说道。他留下了一位妻子、两个年幼的孩子以及因旅费而欠下的一大笔债务。这位堂兄不愿透露姓名,他说他们社群的态度未有改变。


“人们几乎不再在意了。这是一个悲哀的现实,但却是真相。 ”


“我看到这股外流趋势不减反增。对这里的人来说,成功故事依然比风险更有吸引力。”


受害者中有三人来自农业省份广平省(Quang Binh)。该地区一所中学要求匿名的校长表示,在准备毕业的学生中,80%正计划出国。


“这里大多数家长来自低收入背景,”他解释道。“对他们来说,(鼓励孩子)拓展知识和培养技能并非首要目标。 对他们而言,送孩子出国主要是为了快速赚钱,然后寄回家,改善家里的生活水平。”


今年3月,英国内政部在社交媒体上发起了一项活动,旨在阻止越南人非法移民。越南政府也曾做出一些努力,提醒民众使用人口走私渠道的风险。但除非这些省份出现更具吸引力的经济机会,否则这些活动的影响可能微乎其微。


谢选骏指出:人問“英吉利海峡移民潮:越南人冒险逃往英国的真正原因”?——我看越南就像中國的分公司,也是军阀建国的样板房!


2025年1月21日星期二

谢选骏:白宫里的黑社會還是一個想要翻盤的受气包


《特朗普向世界强硬宣告:美国不会接受任何人说不》(纽约时报 2025-01-21)報道:


在就职演说中,特朗普总统使用了一种咄咄逼人的语气。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


特朗普总统用这九个字的誓言描述他计划如何让自己的第二任期与第一任期有所不同。如今,经历了始于政治流亡、终于不可思议的复出的四年的间歇期之后,这位强有力的破坏者明确表示,让美国在国内更加保守、在国外更具帝国主义色彩的过程中,他这次不会受阻。


在长达29分钟的就职演说中,特朗普没有花费时间高谈阔论美国理想,而是使用一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旨在让国内外听众听到一种警告:在更加富有经验的唐纳德·特朗普的领导下,美国不会接受任何人说不。他说,他将结束世界利用美国慷慨的时代,授权“美国外部税务局”“对外国征收关税和税收,使我们的公民富裕”。


在错误地宣称中国控制着美国修建的巴拿马运河后,他誓言“我们要夺回它”。他赞扬了一位前任总统:不是华盛顿、杰斐逊或林肯,而是威廉·麦金莱:热衷于关税政策的美国第25任总统,他参与了美西战争,夺取了菲律宾、关岛和波多黎各,并为修建巴拿马运河铺平了道路。


特朗普在宣誓就职后签署行政命令。


他还以最符合麦金莱精神的方式重新激发“追寻我们的昭彰天命”这一美国理念,这个口号曾是1890年代的号召。不过这一次,他将这个天命描述为美国在火星上的定居——这样的宣言得到了埃隆·马斯克的赞许,马斯克是世界首富,他创建SpaceX时就怀揣着这一目标,自选举日以来,他几乎一直陪伴在总统身边。


特朗普连续发布的一系列行政命令意在传递这样的信息:如今,他第一任期内标志性的混乱局面将与迅速且更有纪律性的执行相结合。


他开始实际上封锁南部边境,阻止移民进入,并表示他打算挑战出生公民权这一宪法原则。


他取消了对石油和天然气钻探和出口的限制,并再次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即使洛杉矶部分地区仍在燃烧,他也没有提及气候变化。


联邦政府将不再资助性别转换护理。他的助手告诉记者,联邦表格将回到以前的时代,只允许人们勾选“男性”或“女性”。


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的时候,前总统拜登还尚未抵达特拉华州。


对于关注过特朗普在第一任期中挣扎的人来说,这种实质与表演相结合的做法,以及向支持者做出的姿态,似乎很熟悉。他的助手表示,最大的不同在于,这一次他知道如何去做到——无论是实质上还是象征意义上的。


他向他长期以来一直认为反对其议程的“深层政府”发出了警告信号。在宣誓就职的几个小时内,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将军的肖像就从五角大楼他以前办公室外面的墙上被摘了下来。当然,当年正是米利挺身而出,反对特朗普使用军队镇压“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活动,他提醒他的士兵,他们宣誓效忠的是宪法,而不是如他在退休仪式上生动地所说的那种“想当独裁者的人”(周一上午,拜登总统对米利将军授予了预防性赦免)。


这提醒了所有留在五角大楼里的人——以及国务院、司法部或情报机构等机构的人——规则已经改变。国务院和联邦调查局的主要职业官员在过去几天里交回了他们的证件,而不是等待被解雇。


八年前,特朗普曾向建制派人士求助以组建内阁,因为他认为这些人能够为他的新总统任期提供合法性和能力。这些人几乎全都出局了,如今他展示自己对马斯克这种局外人的依赖,并选择皮特·黑格塞斯和卡什·帕特尔分别领导五角大楼和联邦调查局,这两人都承诺要从根本上改革这些机构。


自大选日以来,世界首富埃隆·马斯克几乎和特朗普形影不离。


在外交政策方面,特朗普的演讲是对一个强大美国回归的明确呼唤,这样的美国不会纠结于维护一个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培育盟友网络,而他的大多数前任都将这视为美国最宝贵的资源之一。他描述的是一个重新焕发活力的国家,它通过经济优势、恐惧以及必要时的武力来行使权力。


在演讲中,他没有一次劝告美国公民为自由事业做出牺牲,或为在全世界扩大民主而奋斗,这些是过去的总统就职典礼演讲中常见的话题。


特朗普的目标更加直截了当,也更加利己,尽管有些模糊不清。“我们会繁荣昌盛,”他对美国同胞说。“我们会自豪,我们会强大,我们会赢得前所未有的胜利。”


虽然特朗普的许多追随者认为他的“美国优先”议程有点孤立主义的味道——把美国看成一个竖起高墙,然后撤到墙后面、全副武装、不依赖任何人的国家——但特朗普的愿景始终带有一种更具侵略性的色彩。在过去的四年里,他决心重新夺回他认为自己在2020年被作弊夺走的职位,他的语气也变得更咄咄逼人。


他希望如何施展美国力量,以及他希望如何被看待,这些愿景之中充满内在矛盾,也体现在他的演讲之中。


支持者观看特朗普的就职典礼。


特朗普一直在两个愿望之间纠结:一方面,他想要扩大美国的影响力,让世界屈服;另一方面,他表示希望远离不必要的战争,并因努力结束全球冲突而赢得诺贝尔和平奖。这些相互矛盾的本能在他的内心共存。


他提议的内阁成员来自两个阵营。佛罗里达州参议员马可·卢比奥等曾经的新保守主义者呼吁美国与中国对抗,并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伊朗获得核武器,特朗普选他来领导国务院;而副总统JD·万斯等乌克兰问题怀疑论者则认为,除了解决俄罗斯和前苏联成员共和国之间的争斗之外,美国还有其他关切。


“我们有这样一个政府,它为保卫外国边界提供了无限的资金,“特朗普曾说,这是他最接近直接提及乌克兰战争的一次,“但却拒绝保卫美国的边界,更重要的是,拒绝保卫自己的人民。”


他说,他将通过认定贩毒集团为“外国恐怖组织”来解决这一矛盾,这意味着他可以命令美国军队在墨西哥消灭他们。


然而,就在要求归还巴拿马运河之前,他坚持认为,衡量美国军事成就的标准“不仅要看我们打赢的战争,还要看我们结束的战争,还有,也许最重要的是,我们从未卷入的战争”。


他坚称自己“最值得骄傲的遗产将是作为和平缔造者,以及团结者的身份”,并称自己为上周日哈马斯释放三名以色列人质立下了功劳。


但在结束国会大厦的就职典礼后,特朗普的注意力几乎完全集中在他的国内议程上,并试图扭转他所认为的自由主义在政府和社会中肆意横行的局面,他指责这股势力试图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破坏他的工作,并在任期结束后试图将他囚禁。


到了晚上7点左右,特朗普开始公开展示他是如何迅速将拜登时代抛在一边。他出现在首都一号体育馆,抨击他的前任,然后坐在办公桌前签署行政命令。他冻结了联邦招聘,冻结了监管。他命令所有联邦工作人员回到办公室上班。他退出了巴黎气候协议。


然后,他前往当天下午重新装饰好的椭圆形办公室,开始赦免被他称为“人质”的1月6日暴乱事件的骚乱者。


他对人群说:“我们必须阻止一些愚蠢的事情发生。”


谢选骏指出:人説“特朗普向世界强硬宣告:美国不会接受任何人说不”——我看這像是“白宫里的黑社會”還是一個想要翻盤的受气包?


《总身家超万亿美元!特朗普就职典礼最抢眼的竟是“富豪天团”?》(2025年01月20日  财联社)報道:


当地时间本周一,所有在世的美国前总统都齐聚于美国国会大厦圆形大厅,参加了新任总统特朗普的第二次就职典礼,延续了自1869年以来只中断过一次(由八年前特朗普本人中断)的传统。


但在过道对面——特朗普的正后方,坐着另一群可能比前总统们更为引人注目的“天团”:全球最大科技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们。


美国科技“七巨头”中的五个“掌门人”在现场观看特朗普宣誓就职并发表了30分钟的就职演说,阐述了他改造华盛顿的计划。


他们分别是特斯拉首席执行官马斯克(Elon Musk)、Meta首席执行官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亚马逊创始人贝佐斯(Jeff Bezos)、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库克(Tim Cook)以及Alphabet首席执行官皮查伊(Sundar Pichai)。这些高管都对这位即将上任的总统表示欢迎,并通过巨额捐款支持着他的政治抱负。


出席这场就职典礼的其他全球商界知名人士还包括了:奢侈品集团LVMH集团老板阿尔诺(Bernard Arnault);亿万富翁投资者约翰·保尔森(John Paulson);印度首富安巴尼;谷歌联合创始人布林(Sergey Brin);以及传媒大亨、新闻集团总裁默多克(Rupert Murdoch)等。


TikTok首席执行官周受资也出席了特朗普的就职典礼。就在一天前,特朗普承诺将发布一项行政命令,允许TikTok在美维持运营。


根据业内人士的统计,坐在前排的这些“富豪天团”旗下公司的总市值加起来超过了12万亿美元,他们自身的身家总和也超过了1万亿美元。


“富豪天团”比内阁成员位置更靠前


在这场就职典礼中,颇为令人感到诧异的一处细节是,许多科技亿万富翁们被安排坐在了特朗普提名的内阁成员的前面,其中一些人的配偶甚至占据了传统上是州长和国会议员的席位。


这导致一些批评人士与离任总统拜登一样,担心寡头政治在美国盛行。


知名民主党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就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大型科技公司的亿万富翁在特朗普的就职典礼上坐在前排。他们的座位甚至比特朗普自己挑选的内阁成员还要好。这说明了一切。”


事实上,自特朗普当选以来的一个月里,许多知名商界领袖都在积极向他靠拢,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马斯克至少花费了2亿美元来动员选民支持特朗普连任,而特朗普则任命这位全球首富来管理他的政府效率部(DOGE)。特朗普的小儿子巴伦(Barron)来到第二排座位后不久,就转身与马斯克握手。


在整个演讲过程中,马斯克一直出现在电视镜头中。当特朗普周一在就职演讲中提到要去火星时,马斯克笑着鼓掌,并竖起了大拇指。


扎克伯格近期也承诺“与特朗普总统合作”,以改变其社交网络Facebook和Instagram的一系列生态。Facebook和Instagram被指责存在反保守派偏见,尤其是在2021年1月国会大厦遭袭后,特朗普的账号一度被Facebook封禁。扎克伯格最近调整了Facebook的事实核查流程,以恢复该平台上的“言论自由”。


2017年特朗普第一任期上任几天后,谷歌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曾加入了反对新政府移民政策的抗议活动,警告称这些政策威胁到美国的“基本价值观”。但周一,他也与十多位亿万富翁一起坐在特朗普第二次就职典礼的黄金座位上,对这位承诺驱逐数百万移民、利用美国司法手段追捕政治对手并征收全面关税的总统表示称赞。


在午宴上,苹果CEO库克被看到与即将上任的司法部长帕姆·邦迪(Pam Bondi)坐在一起。特朗普进入圆形大厅后不久,就与库克握了握手。而贝佐斯则与共和党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约翰·图恩(John Thune)同席。


毫无疑问,从反垄断政策到放松监管,这几位首席执行官都能从特朗普作为国家领导人的决策中获得很多东西。来自硅谷、华尔街及其他行业的财力雄厚的与会者阵容突显出,特朗普在去年11月选举中翻盘胜利后,来自这些领域的支持激增。这场就职典礼也凸显了特朗普与这些商界巨头的深化联系,以及此前蔑视他的商界领袖们的立场转变。


“很多商界领袖过去……反对特朗普,”密苏里州会计师Paul Kirby表示,“所有这些商界领袖基本上都屈服了……(特朗普)掌控了局面,他又拿回了权力。”


谢选骏指出:人説“总身家超万亿美元”!人問——特朗普就职典礼最抢眼的竟是“富豪天团”?我看這點錢兩,連給他們欠下的三四十萬億美元的美國國債“交年利”的一兩萬億美元都不够,真是可憐!美國正在走向財政末日!


《新政府一上台 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就挨告》(記者顏伶如 2025-01-20)報道:

川普政府2.0一上台,科技富豪馬斯克(Elon Musk)領導的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DOGE)就挨告。根據華盛頓郵報取得長達30頁訴狀,非營利公共事務法律事務所「國家安全顧問公司」(National Security Counselors)指控政府效率部觸犯聯邦透明化法規。


華盛頓郵報20日分析,政府效率部是川普新政府重要機構,但這件官司預告了政府效率部將陷入一場法律攻防戰。


訴狀指出,成立於聯邦政府體系之外的政府效率部,觸犯1972年通過的「聯邦諮詢委員會法」(Federal Advisory Committee Act),法條內容要求行政部門諮詢委員會必須遵守訊息公開、人事任用等特別規定。


馬斯克與印度裔企業家拉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共同掌理的政府效率部,在川普宣誓就職之前已經聘請數十名人員,在馬斯克太空探索科技公司(SpaceX)華府辦公室工作,並派人到聯邦政府各部門說明建議執行事項,經常透過加密即時通訊應用程式Signal聯絡。


訴狀指出,政府效率部符合「聯邦諮詢委員會」(federal advisory committee)定義,根據法律規定人事安排必須「公平平衡」(fairly balanced),同時必須保留會議紀錄、開放大眾參與、向國會辦理登記,但政府效率部卻沒有完成任何程序。


「國家安全顧問公司」執行主任麥克萊納漢(Kel McClanahan)執筆的訴狀指出:「政府效率部必須遵守聯邦諮詢委員會法規定。」他指出,政府效率部所有會議都應該對社會大眾公開,包括透過數位平台召開的會議。


馬斯克並未回應華盛頓郵報的採訪要求。


支持成立政府效率部的「美國創新基金會」(Foundation for American Innovation)資深經濟學家哈蒙德(Samuel Hammond)指出,政府效率部提供的建議僅供白宮及行政部門內部參考,因此不受「聯邦諮詢委員會法」規範,如果川普真的把政府效率部定位為聯邦諮詢委員會,政府效益部則要依法行事。


哈蒙德說,以目前狀況而言,政府效率部並不是聯邦諮詢委員會,而是川普推動政府改革的「速記法」(shorthand)。他說,總統可以聽取外部專家的建議,但不必設置正式的諮詢委員會。


谢选骏指出:人説“新政府一上台 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就挨告”——我看有“流氓的最高法院”撐腰,白宫里的黑社會法律奈何得了?美國正在走向法律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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