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谢选骏全集

2024年6月9日星期日

谢选骏:中国人都是共产党的俘虏


《解放初期上海的政治气氛》(近代百姓生活(4)2024-05-09)报道:


1949年新中国成立,国民党政权逃到了台湾。近代中国改朝换代的次数也实在多,对于很多普通百姓来说日子还是照样的过,男人们依然去百乐门舞厅跳舞,女人最爱聊的是南京路上的《先施公司》百货商场和《信大祥》、《协大祥》等绸缎店。戏院、舞厅照常营业、电台里软绵绵的评弹、引人发笑的滑稽内容也没多大变化。


但是,形势很快发生变化。普通老百姓对政治没多大兴趣,然而,你不问政治,政治却要来过问你了。


很快,一夜之间,舞厅全部关闭,舞女都被抓去劳改农场。西装和旗袍没人敢穿了。男人一律穿蓝色中山装,有人胸前口袋插支钢笔,表示是有点儿文化的。女人们一律白衬衫和蓝色的工装裤,梳两条粗大的辫子。后来,又时兴一阵子带西装翻领的蓝布袄,美其名曰《列宁装》,中国成了蓝海洋。蓝海洋里唯一点缀是少先队员的红领巾了。


街头上贴着许多张漫画。最常见的一张是,蒋光头跪在地上,一位工人老大哥用脚踩在他背上,抡起写有“八月半吃月饼”的粗木棍揍他屁股。因为,蒋介石说要在八月半回到上海来吃月饼,可是,他就是回不了,只能让屁股挨揍了。


来势汹汹的“大张旗鼓镇压反革命”运动开始了。广播和游行队伍天天唱“镇压反革命,大家一条心!”,“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经过天天教育,大家知道了地下党“不屈的王孝和”的英勇事迹和国民党“狗特务”的卑鄙无耻。一批批国民党“狗特务”被抓进提篮桥监狱,虽然,很少有被释放出来。监狱长却一点也不用为人满为患而犯愁——进监狱的人很快就乖乖的到鬼门关去报到了。


农村的情况听说更加严厉。如果跟某人曾经有过过节,而那人现在是积极分子,那麻烦就来了,闹不好就被钉上反革命分子的十字架。据说,杀人的权力下放到乡,如果“反革命分子”在押解的过程中还不老实,拉到路边田头就是一枪毙命。


镇反还没结束,“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又开始了。“从东北,到西南,从高原到海边”都一起来“打倒美国野心狼!”


志愿军里还出了不少战斗英雄。空军英雄张积慧击落了四架美帝的飞机。成了无数儿童崇拜的偶像,梦想有一天自己也飞上蓝天。号召大家捐献买飞机大炮,到朝鲜去打美帝,小学生也省下买早点的钱捐献给国家买飞机大炮。梆子戏大师常香玉捐了一架喷气式战斗机。


大概美国野心狼害怕极了,想拉小日本入伙。于是,游行队伍又增加了一条“反对武装日本!”的口号。这一喊还真灵,小日本果然不敢闹武装了。


抗美援朝打得可真激烈。报纸报道说,一次,电影院里放纪录片,一位老妈妈看到自己儿子正在前线英勇杀敌,激动地站起来高喊儿子的名字,整个电影院的观众都感动得高喊口号:“向光荣妈妈学习,向光荣妈妈致敬!”


一所小学请来一位贵客介绍抗美援朝的战斗。贵客滔滔不绝说,那仗是打得那么激烈,最后枪都打断了,志愿军叔叔就硬是用手把子弹抛向敌人。小学生们激动得小手掌都拍红了。


街头天天有游行。游行队伍由红旗开道,“咚吧、咚吧、锵锵……”的锣鼓声震天动地,队伍里的人握着细竹枝上粘着红红绿绿标语纸条,边走边跟着喊口号。每到一处较开阔的地方,就停下来开演活报剧。活报剧的三大主角是蒋介石、日本鬼子和美帝。蒋介石必定是光头、日本鬼子必定矮得像个侏儒,而美帝国主义则是瘦高条,头戴星条旗高帽。这些坏蛋当然都没有好下场的,每到一处,在革命群众的口号中,吓得瘫倒在地上抽搐,像是癫痫病发作,只差没有口吐白沫。抽搐了一阵后,又站起来,走一段路到前面,再次发作癫痫躺地上抽搐。随着政治形势的变化,口号也会跟着变,而这三位却长久占领着主角的位置。


街头抗美援朝漫画


后来,美帝国主义害怕了,乖乖的投降了。


没多久地下又冒出事情来了,一连几天刮台风下大雨,水漫到马路上,人们卷起裤腿在马路上走,水直淹到大腿根部。马路上可以开船了,学校停课、商店关门。后来,马路上放了许多一人高的水泥下水管,这些管道埋到地下去之后,就再也没发大水了。


开始修水利了。遥远的“佛子岭”水库是当时工程量最大的,工程非常艰巨。一次,老师向小学生介绍修水库时讲到:人们在山顶上往山下扔一块石头,要好几分钟才能听到落地的声音;一次,两名工作人员坐到一长条看不到尽头的岩石条上休息和抽烟,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抽完烟后,将烟头按到石条上掐灭,不料,那石条忽然动起来,原来那不是石条而是条巨蟒,被烟头烫得乱动起来,乖乖,吓死人了!


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开始了,电台里天天用上海方言唱土改歌曲:“大嘎想一想呀~啊呀,大嘎想一想呀~啊呀!地主搭之偶伲到底啥恁养活之啥恁啊呀,没有偶伲来劳动,地主饿得勿能动,到底啥恁养活之啥恁啊呀~~~!”


尽管,电台广播一天天轮番轰炸,多数上海人并不挂在心上。上海人多数是经商做买卖的,有田地的人不多,即使在老家有少量田地,也由于交通不便,多年都收不到一粒租米,所以,政府说要改就识相点拿去算了,佃农也多年没交给你田租,犯不着与你过不去。所以,土改对上海人的生活影响并不大。但是,老家还是会传来一些消息,某某人夫妻俩被戴上了地主和地主婆的帽子,某人被定为恶霸地主被枪毙了,等等。


但是,接着就轮到城市了,三反五反运动就降临到上海了。马路上到处张贴着“打退资产阶级的猖狂进攻!”等标语。一幅大幅漫画上,一名资本家送给一个干部一只手表,这手表又变成了一只手铐。


据说,有些不法资本家用破棉絮代替水泥堵水库窟窿。一位资本家交代说,他花了十根金条,和一名著名的女电影明星睡了一夜。在一个斗资本家的群众大会上,一个个女工轮番上台控诉这名资本家奸污她们的罪行,过程详详细细,在全市喇叭广播,铁证如山。据说,这名资本家相信搞的女人越多,就越能延年益寿,是比服用人参还更有效的大补手段,更可恶的是,他老婆还帮他诱骗女工,来供他“大补”。所有不法资本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王康年了,据说他把假药卖给最可爱的人——中国人民志愿军了。


运动越来与激烈,不仅是资本家和大干部,就是开小店的小业主也难逃挨整的命运。天天听到有人跳楼自杀,或者跳黄浦江自杀。


后来,说是陈毅市长发表讲话,据说是要执行政策,那一天,所有的商店都停下营业,听陈毅讲话。以后,三反五反运动逐渐偃旗息鼓了。


可是,让资本家们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全国实行统购统销政策,绝大部分原料和销路都统在国家手里,许多资本家既拿不到原料,产品也无法卖出去。不仅如此,工人们也起来造反了,不仅要加工资,伙食还要改善,今天要几菜一汤,明天要休息时间喝绿豆汤。有些女工吃馒头只吃馅儿,把皮儿扔了。后来,共产党来拯救一筹莫展的资本家了——公私合营:你和国家一起办厂,原料和销路都有保障,有国家做后台,还怕工人闹事吗?你可以当私方代表和国家派来的公方代表共同管理工厂,你的资本折算成股,每年给你定息。当然,作为私方代表,虽然也挂个副厂长之类的名头,但是,事情是轮不到你来管,你也不敢来管的。多美的差使啊,不用干事还能白拿钱。资本家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千恩万谢,敲锣打鼓欢迎公方代表莅临。回到家里,对着祖宗牌位磕头痛哭流涕,“不肖子孙,把祖宗的家业败了啊!”


以后又一大运动是镇压“胡风反革命集团”。报纸上揭露胡风集团的罪状,简直罄竹难书。他们通讯时信封上有时居然不敢写对方的名字而是对方妻子的名字,不是太可疑了吗!漫画上,胡风躲在“检讨书”后面,光着膀子,胸口黑黑的胸毛,正在向革命群众施放毒箭。虽说是几个文人,却是小学教师也要来学习的,以防胡风的毒箭。有的报社几乎全体人员都成了该集团成员。一位早期投身革命的编辑,也未能幸免,被戴上胡风反革命集团分子的帽子,开除党籍和公职,从上海赶到乡下,以后,一辈子依靠农村当小学教师的妻子养活,直到二十多年后的改革开放才获平反。


反右斗争开始了,广播喇叭里成天放一支曲子“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右派分子想反也反不了!”


一批批人被打成右派分子。反党是第一条罪状,所谓反党并不一定是反党中央,只要向本单位书记提意见,也属于反党。还有反苏右派,不管你反对苏联还是苏联专家,都是反苏,也不管你反得对不对,一律戴右派帽子。一位领导说“你反错了,三扁担;反对了,扁担三!”总之都得挨打。


古巴的卡斯特罗是反美英雄,咱们游行队伍高唱“古巴Ni,杨基No!”高呼反美口号,以后,卡斯特罗觉得用蔗糖跟我们换大米的买卖吃了亏,开骂起来。翻脸了,咱不提他了。


巴拿马也搞起了反美,于是游行队伍又唱起“要巴拿马,不要美国佬!”,巴拿马人大概不会唱歌,这曲子是中国作曲家的杰作,可是,今天没几个人记得住这个曲子了。


忽然传来好消息,中东的伊拉克反美了,要支持啊!伊拉克蜜枣来了,大家要买了吃,可是,不久又听说伊拉克蜜枣带有肝炎病毒,伊拉克人的免疫系统能抵抗,咱们中国人吃不消,于是,伊拉克蜜枣在货架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吃咱国产的蜜枣吗?没门,除了那些高干,中国蜜枣老百姓也是多年没照面了。


接着是人民公社、大跃进和总路线的“三面红旗”,居委会挨家挨户动员拆铁窗,捐铁锅去炼铁。没多久,挨饿的日子来了。过了62年以后,日子肚子稍稍饱了些。


以后,开始学雷锋。雷锋能躲在被窝里读毛选。做好人好事,送一车车大粪给人民公社,可是,要是在上海城里也拉大车送大粪,这个城市也就要淹没在臭气里了。


不久,又宣传起董加耕来了,他那句“脚踩污泥,放眼全球”成了教育知识青年的名言,上海的落榜青年被号召到农村去,到新疆建设兵团去。


以后,就是轰轰烈烈不仅是史无前例,恐怕也是史无后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了。


谢选骏指出:人说“解放初期上海的政治气氛”,我看共产党进入上海,就教育解放军假装好人说,“上海人都是共产党的俘虏,现在暂时优待这些俘虏,以后慢慢收拾他们!”


《解放后30多年的上海文艺》(近代百姓生活 调侃军政 2024-05-11)报道:


 08:36:47 于 [世界时事论坛]


1949年新中国成立,国民党政权逃到了台湾。上海解放政府一成立,就教上海人用上海话唱“欢迎、欢迎,来欢迎,欢迎人民解放军!”


近代中国改朝换代的次数也实在多,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日子还是照样过,而且,上海人是最不关心政治的。普通人家里,男人们依然去百乐门舞厅跳舞,女人最爱聊的是南京路上的《先施公司》百货商场和《信大祥》、《协大祥》绸缎店。


但是,形势很快发生变化。普通老百姓对政治没多大兴趣,然而,你不问政治,政治却要来过问你了。


很快,一夜之间,舞厅全部关闭,舞女都被抓去劳改农场。西装和旗袍没人敢穿了。男人一律穿蓝布中山装,有点儿文化的人,胸前口袋插支钢笔。女人们一律白衬衫和蓝布工装裤,梳两条粗大的辫子。后来,又时兴一阵子西装领的蓝布袄,美其名曰《列宁装》。中国成了蓝海洋,蓝海洋里唯一点缀是少先队员的红领巾了。


街头天天游行。游行队伍红旗开道,“咚吧、咚吧、锵锵……”的锣鼓声震天动地。


上海人素来以自己是上海人为傲, “阿拉上海人(音ning)!”,要多自豪有多自豪。那时上海人的谈话中,上海之外的地方一律称为乡下。如果说某人明天去乡下,远不是意味他去某处农村,而很可能是去北平或南京之列的大城市。上海人最瞧不起的是苏北人——所谓的“江北人”。解放前淮河经常闹水灾,苏北人只好携家带口逃荒到上海,多数干厨师、裁缝、修脚匠或三轮车夫之类的活,集中住在闸北的棚户区里。在这座非常讲究现实和面子的城市里,所谓“身上穿着绸披披,家里没有夜饭米”,嫌贫爱富是很自然的。因此,如果你逛商场时讲话带有苏北口音,店员肯定会向你翻白眼。无论是苏北的扬州话、淮阴话,还是苏南的镇江话和南京话,乃至于辽远的平津、东北,在上海人的耳朵里,听起来都是苏北口音,因此都是“江北人”。长期以来,上海人以说上海话为荣,是最不爱说普通话的,在他们耳朵里普通话与江北话,没什么两样,因此,长期以来,普通话普及程度始终处于极低的水平。


上海港开埠早,很早就接受了许多外来文化的熏陶,结合本地上海的本身情况,产生了一种新的文化——“海派文化”。电影院里放的多数是美国西部牛仔的枪战片、哈代和劳莱两个一胖一瘦影星的滑稽片也颇受追捧。上海的制片商因此还拷贝了一对上海版的胖瘦搭档宝贝——殷秀芩和韩兰根。上海人感情细腻,电台里广播的都是软绵绵的江南评弹和“卿卿我我”的流行歌曲,少不还了有姚穆生和周伯椿搭档的上海话滑稽说唱。


原来,土里土气的土文化从来是进不了上海滩的,可是,却随着解放军的枪杆子一起光临上海来了,诸如:腰缠红红绿绿的绸带,男男女女东歪西扭的秧歌;挂在胯上腰间咚咚乱敲的打腰鼓;电台里天天放的《南泥湾》“花篮的花儿香啊~~~”等等。对于这些土得掉渣的玩意儿,上海人瞧不起也看不惯,认为都是江北叫花子们玩的穷把戏。


可是,新政府按照老毛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钦定的调子,文艺工作必须配合政治运动。把解放前的歌曲一律都定性为黄色歌曲,无论是李香兰唱的“何日君再来”还是冼星海作的“秋水伊人”都被定为靡靡之音。


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开始了,怕上海人听不懂,电台里天天用上海方言唱土改歌曲:“大嘎想一想呀~啊呀,大嘎想一想呀~啊呀!地主搭子偶伲到底啥恁养活之啥恁啊呀,没有偶伲来劳动,地主饿得勿能动,到底啥恁养活之啥恁啊呀~~~!”


当然,一面欢迎一面还要痛骂:“蒋匪帮呀,那个一团糟呀,那个一团糟呀,一团糟呀,一团糟呀!”


有趣的是,时过境迁,以后不再骂蒋匪帮了,而是“蒋军兄弟们!”居然,和匪帮称兄道弟了。


以后,国产的文艺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建设,而是战争。歌颂建设的歌曲,有:《地质队员之歌》、王丹凤主演电影的插曲《小燕子》、歌颂劳动模范王崇伦的《我们要和时间赛跑》唱个没完没了。“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红旗……”——惹得无数青少年梦想到矿野去住帐篷。


小说《保卫延安》和《铁道游击队》在学校里是最热门的书籍。可是,后来《保卫延安》据说是歌颂了彭老总,成了禁书。


刘胡兰也被广泛宣传,她死得也真蹊跷,据说是被蒋匪帮用铡刀铡死的,蒋匪帮有枪弹有刺刀,何苦用这种费力的工具来杀人?这也算是老百姓听到的唯一的一个案例了。老毛钦定刘胡兰是“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却让学生们有点儿犯糊涂。你说这两句话是赞扬刘胡兰本人的吧,那该是“生得伟大、死得光荣”,那“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是什么意思,是指所有活着的人都伟大和死去的人都光荣?这不把蒋匪帮也算进去了?


歌颂战斗英雄的电影《董存瑞》、《赵一曼》、《上甘岭》、《铁道游击队》、《地道战》、《渡江侦察记》一个接一个。描写反特的电影《英雄虎胆》里面有一段长镜头:国民党女特务阿兰小姐和我打入匪穴的英雄共跳伦巴舞,真是绝妙的国共合作,可是,最让上海年轻人念念不忘的倒不是咱英雄之虎胆和风流倜傥,而是女特务阿兰小姐跳舞时扭动的身姿。


上海人感情细腻,对于那些硬邦邦的歌曲是不喜欢的,你要是嘴上老挂着“雄赳赳,气昂昂……”,上海人会以为你在发神经——打算跟人家去寻相骂还是拼命?电影《上甘岭》的插曲“谁不说我家乡好”曲调婉转动听,倒让上海人喜欢,也传遍了全国。可是仔细听听曲子里的“一条大河波浪宽~~~!”和《秋水伊人》里的“几时回来呀,啊~~~~!”的调子又何其相似乃尔。


整个五十年代,是学习苏联“老大哥”的年代。有一首歌唱道,“苏联是老大哥,中国是小弟弟!”马屁拍到这种程度,也够没出息的了,没一个人不在心里犯嘀咕。


《卓娅和苏拉》的故事在学校里一遍遍讲述。电台和广播里《红梅花儿开》、《喀秋莎》、《伏尔加纤夫》和《再见吧,妈妈!》等苏联歌曲翻来覆去的放。电影院里放《乡村女教师》、《攻克柏林》等电影。在《攻克柏林》的影片里,一位女教师居然不爱小提琴家,爱上了炼钢工人——电影里一句了不起的台词是“放心吧,小提琴是战胜不了钢铁的!”最后,这位炼钢工人一直打到柏林,将红旗插到德国国会大厦顶上,回来后与恋人接吻拥抱,喜结连理。中、小学生也有精彩的《三头凶龙》和《萨达阔》的苏联神话电影。大学生则在学校礼堂里学习跳交谊舞。


忽然说,要大家穿苏联花布,不仅女孩子要穿花花绿绿的连衣裙——布拉吉,还不管男女老少都要穿花花绿绿的花衬衫,党团员尤其要带头。据说,苏联花布卖不出去了,只好摊派给我们中国老百姓——这当然是居心不良的造谣。但是,这事好像热闹了一阵就过去了,老百姓又回到了蓝布衫。


一九五六年左右,气氛宽松了许多。除了苏联电影外,也放映东欧社会主义阵营的电影,匈牙利的喜剧片是许多人喜欢的。偶尔,也有非社会主义阵营的电影,最红的当属印度的《流浪者》了。广播喇叭里成天播放《拉兹之歌》, “啊吧啦呜,啊吧啦呜,……”。有些孩子也起了不上学去“啊吧啦呜”的念头了。


一些解放前的电影,如恐怖电影《夜半歌声》和反映小市民生活由周璇和赵丹主演的《马路天使》,也允许公开放映了。对政治题材厌烦透顶的老百姓自然十分欢迎,一度万人空巷。电影的主题曲成了最流行的歌曲。男孩子常挂在嘴边的是“谁愿意做奴隶,谁愿意做马牛?……我们为了博爱、平等、自由,愿付任何的代价,甚至我们的头颅!”至于什么是“博爱、平等、自由”却完全茫然。女孩子爱浅吟低唱,“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男孩听了心猿意马,老师听得心惊肉跳。


反映社会问题的题材也出现了,如讽刺电影《新局长来到之前》等等。然而,不久反右斗争开始,该电影的导演被打成了右派。


反右斗争开始了,这一切都消失了。广播喇叭里成天只放一支曲子“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右派分子想反也反不了。”若干年后右派平反了,原来,他们是不想反的,那么,就翻过来吧。尼克松来了,帝国主义资本家也来了,想必是翘着尾巴来的吧。


接着是人民公社、大跃进和总路线的“三面红旗”,挨饿的日子来了,人们最关心的是填一填一天比一天瘪的肚子,没心思去唱歌看戏了。


古人云“城门开言路闭,城门闭言路开”国家被统治者折腾到走投无路的当口,就允许老百姓说话了。周恩来和陈毅跑到上海,替知识分子脱帽加冕,开《神仙会》,让民主人士畅所欲言,保证不戴帽子,不打棍子,信誓旦旦。可是文革开始,《神仙会》里说的话都成了黑话,戴上高帽子游街挨斗吧。


六十年代初期,虽然肚子还不太饱满,文化生活大大丰富起来了,外国电影一部接一部,人们伴着“嘭嚓嚓、嘭嚓嚓”的轻音乐跳起交谊舞。外国音乐不仅原来允许的古典交响乐,“蓬、蓬、蓬”的爵士乐似乎也开禁了,反正没人管。


说是要支持第三世界的革命,第三世界的文艺当然是要鼓励的,可惜到后来都不怎么的了。


印度尼西亚的《划船歌》、《美丽的梭罗河》、《哎呀,妈妈!》着实红过一阵子。“哎呀,妈妈,年青人总是这样相爱……!”——人家印尼年轻人怎样相爱,是未婚同居,还是六只眼睛拜堂?咱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唱就是了,可是,印尼后来搞起了反华,这些歌就熄火了。


南斯拉夫的《深深的海洋》也红过一阵,但是铁托搞修正主义,这歌也跟着长不了了。


古巴的卡斯特罗是反美英雄,古巴民歌《鸽子》,成了中国时髦青年传递柔情蜜意的鸿雁, 可是,以后,卡斯特罗觉得,他跟我们用蔗糖换大米的买卖吃了亏,开骂起来,翻脸了。


巴拿马也搞起了反美,于是游*行队伍又唱起“要巴拿马,不要美国佬!”,巴拿马人大概不会唱歌,这曲子是中国作曲家的杰作,可是,今天没几个人记得住这个曲子了。


阿尔巴尼亚是社会主义阵营在欧洲的一盏明灯。傍晚,小伙子们远远对着女孩一遍遍唱“来吧,快来吧,我的玫瑰花,你快过来呀!”可是,没几年,阿尔巴尼也跟咱翻脸了,不是因为我们认为他们投降美帝,而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投降了美帝——我们把尼克松请来了。于是,“玫瑰花”也不来了。


周总理去非洲访问,非洲人跳起了欢乐的伦巴舞,热烈欢迎。伦巴音乐之欢快热烈一点也不比今天巴西的桑巴舞逊色。年青人一听到这种音乐声,就难以遏制的扭头顿足起来。


一部部虽然讲的是革命,却明显有小资情调的电影,如《舞台姐妹》、《小城春秋》、《早春二月》、《青春之歌》出现在银幕上。描写孟良崮战役的电影《红日》里,著名影星舒适把国民党将军张灵甫演得威风八面,而解放军则一个个土巴拉叽的。电影《洪湖赤卫队》赤卫队的插曲“洪湖水浪打浪”调子缠绵曲折,更是几乎人人爱唱。


反映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喜剧片《大李、老李和小李》、《满意勿满意》,也颇得老百姓喜欢。


可是,小资情调好景不长,反修防修开始了。老毛定下调子文化部和宣传部是“死人部”和“帝皇将相部”。“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毛猴一挥手,统统打入十八层地狱。


老百姓对过去的那些电影或音乐,只敢私底下说说。稍微讲究一些,就是“修”了。当时一部电影里,一位工人子弟娶了个小店主的女儿,这位妻子竟敢替丈夫买了件新衣,成了“修正主义苗头”的典型。


林彪高举着红色的《语录本》来了,“唱一支革命歌曲,好比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于是,“唱支山歌给党听”,“战士打靶归来”充斥耳边,接着,是一天到晚的《大海航行靠舵手》……。


以后是八个样板戏连轴转。老百姓的生活枯燥极了,无聊到极点,有人在样板戏里加了些佐料,拿来讲故事,居然有趣多了,不料,却被打成歪曲样板戏的反革命。更有些人偷偷搞起了创作,胡编了些诸如《中国梅花党》之类的反特故事,老百姓听的津津有味。当然,难免要搞出岔子,《第二次握手》和《知青之歌》的作者都被打成反革命。


色情小说《少女的心》也来凑热闹了。虽然严厉追查,却至今也不知道谁是作者。不过是偷偷摸摸的意淫,哪敢公开自己的尊姓大名。


朝鲜是咱铁杆盟友,金日成当初的发展纲要说是,要盖多少住房,要让每个老百姓每年有多少布,让中国的年轻人看了好不羡慕,“金胖子有办法!”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红遍半边天。“卖花,卖花……!”虽然满街没有一朵花,卖花声却直上云霄。


另外被允许放映的外国电影是《列宁在1918》。“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两句台词让所有的人念念不忘,成了梦寐以求的向往。有人为了里面的芭蕾舞场面,先后去看了十几遍,每到芭蕾结束,就离场回家。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懂的。一个贫下中农的女儿看到里面魔鬼和天鹅的双人舞场景时说,“哦,老鹰抓小鸡了。”


后来,老毛要评《水浒》,又说《红楼梦》是反映封建社会阶级斗争的好书,不是讲男女吊膀子的。于是,《水浒》可以看了,当然是要用批判眼光看的。而《红楼梦》则是要大家认真学习的。可是,无论是贾宝玉,还是林黛玉,似乎都跟咱贫下中农大老粗凑不到一块去。


后来,美帝头子尼克松来访问了,一切又开始渐渐宽松起来。开始时电影院里放罗马尼亚电影的间谍片,这下子可热闹了,观众多得要挤破头。


四人帮打倒后,伤痕文学哭哭啼啼述说文革灾难。老片子也可以放了。


越剧《红楼梦》放映后,有人一连去看了十几遍,一位公交车驾驶员,边开车边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忘乎所以了,忘记了手中的方向盘,几乎连车子带乘客冲上人行道。林妹妹没从天堂下来,一车乘客险些都上了天堂。


好莱坞电影也可以进来了,有的女孩把《罗马假日》看了一遍又一遍,绝大多数上海女孩对费雯丽、琼.芳登、英格丽.褒曼等女明星如数家珍。


以后,费翔跑来放起“一把火”……,俱往矣,一切似换人了人间,直至今日。


谢选骏指出:人说“解放后30多年的上海文艺”,我看共产党就是狂犬病人,不仅上海人都被共产党视为俘虏,中国人也都是共产党的俘虏——想怎么整治就怎么政治,反正都是废垃!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

谢选骏:专栏作家是个危险的职业

[《光明日报》资深编辑董郁玉因“间谍罪”被判刑七年](王月眉 2024年11月29日)報道: 2017年,董郁玉在哈佛大学。他在中国政府鼓励与外国人交往的时代开创了自己的事业,但现在,这种交往受到了极大的怀疑。 周五,中国一家法院以间谍罪判处一家主要党报的高级编辑和专栏作家七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