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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3日星期五

谢选骏:美国费城的中文独立宫图书馆



2017年6月,美国费城的独立宫(Independence Hall)旁边,出现了一个中文字样的“独立宫图书馆”。在英文的名称下,用更大的字体端端正正地写着正体中文!

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共图书馆,因为坐落在独立宫旁边,所以如此命名。但是初来乍到,难免误会这是独立宫属下的图书馆呢。

但是这还是让人诧异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有人认为,这是为了吸引中国游客。

但其实,这里的中国游客并没有其他游客那么多。

有人认为,这是因为这里离开费城的唐人街的较近,大约五个街口,

可是唐人街一直在那里的,已有好几十年了。

有人认为,这是与中国文化认同,虽然他不用共产党中国流行的简体字。

我想,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情都表明中国元素正在增强。

而且,能和英文这种“拼音文字“分庭抗礼”,似乎只有“汉字方块”,别的文字,都太接近英文了。

好在中国没有照着毛泽东的想法乱搞下去,走上“世界各国共同的拼音化方向”,否则,我们就看不到“独立宫图书馆”的字样了。

独立宫是美国著名历史纪念建筑。在费城国家独立历史公园独立大厦内。

1732~1753年建造。独立大厦原为殖民时期宾夕法尼亚州的议会大厦。1774年9月和1775年5月在此召开第一次和第二次美洲大陆会议。1776年7月2日,13个英属美洲殖民地代表组成的大陆会议在此举行,7月4日通过了由杰克逊起草的《独立宣言》,宣布北美殖民地脱离英国,建立“自由独立的合众国”。独立宫是美国独立的象征。

参观独立宫和自由钟是免费的,这比欧洲各国都要好得太多了,那里连上个厕所都要被搜刮口袋一番。这里只要先到Visitor Center领取参观的门票,工作人员会帮你安排参加一个解说团,由专业解说员带领大家一起参观独立宫。领取了门票后,我们来到独立公园的入口处,排队等待安检。安检处的工作人员认真,负责,绝不是马马虎虎,敷衍了事地走走形式,所有的游客被要求脱掉大衣,拿出身上口袋里的手机,钥匙,打火机等所有物品,还要解掉皮带,检查得很严格。不过游客们也都很配合,毕竟这是比美国的历史还要悠久的古迹,大家对它极力保护,珍爱之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经过了安全检查,先到放置自由钟的Liberty Bell Center,一座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的建筑。宽阔的空间被隔成一个个小间,按时间顺利展览着自由钟的历史。

走出了Liberty Bell Center,走向了著名的独立宫Independence Hall。 独立宫建立于1732年,原为宾夕法尼亚州的州政府。这是一座两层的旧式红砖楼房,乳白色的门窗,乳白色的尖塔,塔上镶嵌着一座大时钟,塔顶就是当年悬挂自由钟的地方。整座建筑朴实无华,却又透露着庄严,令人肃然起敬。独立宫的两翼还有两座对称的小楼,一样的红色砖墙,一样的建筑风格,分别是当年的旧议会大楼和旧市政厅。独立宫的入口在楼的背面,所有的游客进入后,先在一楼一个房间休息,讲解员进来后自我介绍,活跃了一下气氛,随后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解。

1774年,北美殖民地人民对英国统治者残酷,霸道的统治极其不满,要求独立的呼声日渐高涨,当时13个殖民地的51名代表齐聚费城独立宫,讨论如何应付这种困难局面,革命的风雨在慢慢地酝酿,一触即发。在第一、二次大陆会议上,由于多数代表对于英国统治王朝还抱有幻想,独立革命被搁置。但历史的发展令代表们逐渐意识到,只有革命取得真正的独立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1776年7月4日,以约翰·亚当斯、托马斯·杰弗逊、本杰明·富兰克林为首组成了5人起草小组,由托马斯·杰弗逊执笔起草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最重要的文献——《独立宣言》。《独立宣言》在第3次大陆会议上获得通过,一个新的国家诞生了。《独立宣言》首页写下:“人人同样被造。”“人人拥有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简洁,清晰,却又强烈有力。

独立宫(Independence Hall)无论怎么讲都可以称之为美国的诞生地。这是一座两层旧式红砖楼房,乳白色的门窗,乳白色的尖塔,正屋和塔之间镶嵌着一座大时钟。就是在这座朴实无华的楼房里,诞生了《独立宣言》和宪法。这里还曾是美国独立战争的指挥中心,故而成为美国历史文物建筑,被命名为“独立宫”,室内保留着当时的会议场景和家具装饰。《独立宣言》在这里通过,联合宪章(或联邦宪法)也是在这里讨论、起草并通过。这个迄今最为古老的联合宪章是由当时的13个殖民地中的12个的代表们共同商定的,当时只有罗得岛殖民地没有派出代表。乔治.华盛顿主持了这次1787年5月到同年9月的讨论会。这个由前言和七个章节组成草案被提交给当时的13个州,经过9个州的批准后生效,1788年六月21日新罕布什而州作为第九个州批准了这个草案,次年的3月联合宪章正式实施。

在费城300多年的历史中,这些在这篇土地上发生过的重大事件,默默无声地在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唤起着人们的记忆,提醒着现代人,费城,是美国革命的发祥地,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摇篮,是人类追求自由与民主的见证人。

独立宫一楼的会议室,是《独立宣言》和宪法的签署地。当年华盛顿将军、富兰克林、杰弗逊、各州代表坐过的桌子、椅子,用来签名的鹅毛笔、墨水,华盛顿当时宣读《独立宣言》的会议室前台等等都以当年的原始状态呈现在我们面前。寂静的空间里,让游人们回想起200多年前在这里发生的激烈辩论。是他们的勇气与智慧改变了美国的命运,也奠定了当今美国人民价值观念的基础。独立宫二楼是一间长方形的公共活动室,长条餐桌上摆放的都是当年建国领袖们用过的餐具原物,全都有200多年的历史了。活动室边上还有两件简易的图书室和餐厅,室内都保留着当年的家具装饰。

走出独立宫,就是独立宫正前方的华盛顿将军的塑像。

谢选骏指出:最近,美国费城的独立宫(Independence Hall)旁边,出现了一个中文字样的“独立宫图书馆”。在英文的名称下,用更大的字体端端正正地写着正体中文!

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共图书馆,因为坐落在独立宫旁边,所以如此命名。但是初来乍到,难免误会这是独立宫属下的图书馆呢。

但是这还是让人诧异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有人认为,这是为了吸引中国游客。

但其实,这里的中国游客并没有其他游客那么多。

有人认为,这是因为这里离开费城的唐人街的较近,大约五个街口,

可是唐人街一直在那里的,已有好几十年了。

有人认为,这是与中国文化认同,虽然他不用共产党中国流行的简体字。

我想,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情都表明中国元素正在增强。

而且,能和英文这种“拼音文字“分庭抗礼”,似乎只有“汉字方块”,别的文字,都太接近英文了。

好在中国没有照着毛泽东的想法乱搞下去,走上“世界各国共同的拼音化方向”,否则,我们就看不到“独立宫图书馆”的字样了。

最后我想,“独立宫图书馆”的中文字样,可能也是上帝给我们的一个启示,那就是中国正在走上美国“独立革命”的道路。中国要脱离苏联的残余势力,就像美国脱离了英国的猥琐统治。

中国需要一个独立宣言,中国会有一个独立宫。

谢选骏:白人至上论者退出美洲澳洲西伯利亚



按照白人至上论者的逻辑——「全能天父創造白、黑、黃、馬來、紅人,並把他們放在不同的大陸,是祂的刻意安排,為了不想混合種族,為了不干擾神的安排,沒有理由承認異族婚姻。」——白人至上论者就得退出美洲澳洲西伯利亚,这显然是不行的。所以,異族通婚才得以合法化。

《異族通婚合法化50周年 防「白人至上」主義復活》却不懂得这一点:

維州柏林格林鎮(Bowling Green)的一塊碑石上,刻著愛情夫妻理查和米爾椎的愛情事蹟。

1967年6月12日,最高法院無異議通過維州「禁止異族通婚」州憲法條違憲,從此,異族通婚受美國憲法第14修正案的民權保障。如果不是這個判例,不會有當今華府參議員麥康諾、運輸部長趙小蘭的夫妻檔組合;而包括前總統歐巴馬、川普總統顧問康威(Kellyanne Conway)在內,無數家庭的全家福照片,也得感謝這對夫妻。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白人至上」 (white supremacy,或稱白人優越)一詞,也拜此案例之賜,首度在最高法院留下紀錄。當時維州法官在判決書上,要米爾椎(Mildred Loving)認罪的理由是「全能天父創造白、黑、黃、馬來、紅人,並把他們放在不同的大陸,是祂的刻意安排,為了不想混合種族,為了不干擾神的安排,沒有理由承認異族婚姻。」此案打到最高法院,大法官判定維州敗訴,首席大法官華倫(Earl Warren)在判決書寫下「維州此婚姻禁令,目的在維持白人優越性」。

美國的異族通婚合法化走了半世紀,從50年前的3%,到現在的17%,不能說沒有進步,但維持白人血統純正的白人至上主義者,始終在各地蠢蠢欲動,尤其是被稱為「深南」(deep south)的不少南部州縣。兩年前的6月17日,白人至上主義者青年魯夫(Dylann Roof)走進南卡查爾斯頓老城的傳統非洲裔教會查經班,開槍奪走九條人命,並稱自己沒有選擇,必須對準非洲裔教會,因為「非裔美國人愚蠢且暴力」。

從川普參選到當選後的種族挑釁言論,白人主義氛圍抬頭,類似暴力案件走出「深南」。上個月,俄勒岡州波特蘭一名白人至上者克里斯汀(Jeremy Joseph Christian)在輕軌車上霸凌穆斯林少女,三名男子出面制止,兩人被克里斯汀刺死;就在該案發生前,馬里蘭大學一名屬於臉書白人至上組織成員的白人學生,半夜在校園後車站殺死素不相識的非裔陸軍軍官,該案已朝仇恨犯罪偵辦。

白人至上者到底有多少,沒人說得準,但包括南、北卡、阿拉巴馬、維州南部等「深南」區白人家族極力維持血統純正,早是不可說的秘密,去年搬到南卡度假勝地Hilton Head小島的CSIS亞太問題研究員華許(Eddie Walsh)說,南卡部分地區的種族問題仍相當嚴重,這個島嶼有98.8%的白人,像他和妻子這種白、亞通婚,也極少見,因親身見聞有感而發寫了篇「南卡的種族主義(Racism) 已不只是黑、白」。

美國作為對抗膚色歧視民權運動的揭竿者,白人至上主義仍是多元和諧下的一股暗潮,隨著川普當選,一批挺川「另類右翼」(Alt-Right)迅速崛起,儼然已成「白人優越」的升級變形版。

在異族通婚合法化50周年的這一天,除了對「愛情夫妻」獻上感謝,也不能不以史為鑑,不可忘卻的是,這也是「白人至上」寫入美國司法50周年的一日,謹防「白人至上」主義復活坐大。

谢选骏指出:这里说的白人至上论者,是一些粗糙的白人至上论者,他们缺少教育。而受过教育的白人至上论者,才是精致的白人至上论者,他们知道必须允许异族通婚,才能绵延白人的优势。否则,白人就得退出「全能天父刻意安排」等等非白人居住的美洲澳洲西伯利亚了。

谢选骏:日本有可能穆斯林化吗



据认为日本是世界上少有的“伊斯兰免疫社会”。这可能和天皇制度的存在有关。虽然华人会把天皇看做罪魁祸首,而称之为“天蝗”,但是神道教的政教合一虽然受到宪法禁止,还是根深蒂固的深入日本。相比之下,君主制度的在华崩溃,显然为各种极端主义思潮的入侵,打开了方便之门。

《日本穆斯林概况》2006年4月1日进行“历史回顾”说:日本与伊斯兰的关系同世界其它国家和伊斯兰世界相比是近代的事情。

1868年之前的日本,没有任何清晰的关于伊斯兰与日本联系的记载,也不存在任何伊斯兰通过宗教传播的形式进入日本的历史痕迹。存在的只有若干关于个别日本人和其它国家的穆斯林交往的相互分隔的某些事件。

伊斯兰第一次被日本民众所了解是始于1877年,他们是把伊斯兰作为西方宗教思想的一部分来理解的,同时期关于穆罕默德生平的书籍也被翻译成日文传入日本。这些都使得日本民众能够寻找到伊斯兰智慧的钥匙,但这仅仅也被看作是历史文化知识的一部分。这主要是由于,日本幸运地躲过了蒙古瘟疫,因而也躲避了色目人的入侵、伊斯兰的渗透。

伊斯兰与日本的联系的另外一件重要事件是发生在1890年,当时的土耳其帝国派遣一条船只到日本,其目的是发展日本与土耳其帝国的外交关系,同时促进日本人民和穆斯林之间的“友好往来”。值得庆幸的是,这条被称作“Ertugrul”的船只在航行途中倾翻,船上 609 人中有 540 人遇难,其它幸存者通过其它方式返回他们的祖国,没能进入日本。

曾被认为是最早的日本穆斯林是 Mitsutaro Takaoka 和 Bumpachiro Ariga,Mitsutaro Takaoka 在 1909 年皈依伊斯兰,在去麦加朝圣之后取名为 Omar Yamaoka,同时期的 Bumpachiro Ariga 在印度从事贸易,在当地穆斯林的影响下皈依伊斯兰,随后取名 Ahmad Ariga,他可能去麦加朝觐过。

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中亚和俄罗斯爆发了布尔什维克革命,使得数百名来自不同地域的穆斯林逃难到日本,他们被允许在日本几个主要城市避难,由此形成了一些小型的穆斯林社区,一些日本人通过与他们的接触从而皈依伊斯兰。

随着这些穆斯林社区的形成在日本也建造了为数不多的清真寺,其中最主要的是建于 1935 年的 Kobe 清真寺(它也是目前日本现存的唯一的清真寺)和 1938 年 Tokyo 清真寺。然而,在这里我们必须指出的一点是,日本穆斯林在这些清真寺建立过程中的份量很难被感觉到,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座清真寺是由日本穆斯林担任伊玛目的角色。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日本出现了“认识伊斯兰的高潮”,日本军政府建立了有关伊斯兰和穆斯林的研究中心和各类组织,据调查在这段时期内出版的有关伊斯兰的书籍和杂志超过100多本,但这些组织和研究中心并没有被穆斯林所掌握、控制和运行,他们的目的也不是用于传播伊斯兰。仅仅不过是想让日本军队了解有关伊斯兰和穆斯林的必要常识,因为在他们所占领的中国和东南亚地区有大量的穆斯林社区。因此,随着1945年战争的结束,这些组织和研究中心也随之消亡。

1973年爆发的石油危机和随后阿拉伯世界的复兴,在日本再次出现了关注伊斯兰的高潮,日本意识到阿拉伯国家对于日本经济的重要性,使得日本媒体开始关注伊斯兰世界,特别是穆斯林的日常准则,这些报道使得对伊斯兰一无所知的许多日本人有机会看到麦加朝觐的壮观景象和听到宣礼及古兰经的诵读声。在危机时期有数以万计的日本人“皈信伊斯兰”,然而在危机结束之后,除部分真心皈依者之外,其中的大多数也随之消失。

面对的新阶段

Nur Ad-Din Mori说:“在最近的几年中伊斯兰应该在日本得到坚实的发展,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将无法再谈及伊斯兰在这个国家的未来。”Mori把这几年作为一个转折点是跟五位年轻的穆斯林返回日本有关,他们是在阿拉伯国家完成伊斯兰的学习之后返回日本的。其中的两位是毕业于麦加的 Umm al-Qura 大学;一位是毕业于麦地那的伊斯兰大学;一位是毕业于的黎波里的宣教大学;最后一位毕业于卡塔尔大学。虽然,以上数字好像并不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在日本伊斯兰得到了巨大发展。但在这五位年轻的穆斯林学者之前的 20 余年中仅有六位学生毕业于阿拉伯国家的大学,且其中的三位在阿拉伯国家主修阿拉伯语而不是伊斯兰教。

Mori,作为五位年轻的伊斯兰学者之一,在麦加学习伊斯兰的理论和日常准则,他坚定自己的责任,“伊斯兰是一种信仰,不通过学习是无法坚定这种信仰,我认为在这方面的努力和行动直到今天在日本仍然处于劣势。”

Mori 的宣言同时也指出了另一个问题:在日本,很少有人能够运用日本语教授伊斯兰的知识,在过去的五十年中,这个以佛教为主体的国家所形成的伊斯兰信仰体系的基础是由多外国穆斯林努力开拓的。

Turks 一直是日本最大的穆斯林社区,战争前的日本对于中亚地区的穆斯林因反对布尔什维克而抱以同情心是人所共知,在那段时期许多日本人与中亚的穆斯林共同工作、相互交往,这些人通过与穆斯林的交往认识、了解了伊斯兰。在战争期间,他们有许多人作为士兵被派往东南亚作战,例如马来西亚。他们被教授说:“安拉至大”,当他们在这个地区作战被俘后,以便使生命得到宽恕。事实上,他们确实有许多人被俘,他们高呼“安拉至大”,令他们惊奇的是当地人宽恕了他们并且和善地对待他们,因此,他们一直高喊“安拉至大”,在战争结束之后他们皈依了伊斯兰。这就是日本人的宗教观。

在战后,日本民众中的一小部分穆斯林已经和由外国穆斯林组成的群体生活在一起。在那些日子里,日本对于伊斯兰世界有相当大的偏见,对于穆斯林信仰的了解是非常有限的。例如,1958 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把伊斯兰的精神支柱通过贯以“穆罕默德的奇怪风俗”加以描述,还把对伊斯兰的印象定性为“不发达国家的神奇宗教”。甚至到今天,虽然对伊斯兰的理解在许多方面得以纠正和转变,但某些荒诞的现象仍未完全消失。就在不久以前,日本一位著名的作者仍然通过电视谈到伊斯兰是一种崇拜月亮的宗教。其实他所得不错。

日本对于伊斯兰教和基督教态度的区别是非常有趣的,基督教通过作家把他的宗教传入日本,这种方式产生的效果远远大于基督徒人数所形成的影响,基督教的传播不仅要归功于西方文化的影响而且也应该把他在日本长达五百年的历史考虑在内。伊斯兰从印度传播到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由于西班牙在北菲律宾的殖民统治使得伊斯兰的传播在南菲律宾终止。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对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侵略使得日本接触到了穆斯林,他们有的皈依了伊斯兰,并于 1953 年建立了日本第一个穆斯林协会。由 Sadiq Imaizumi 所领导的日本穆斯林协会在成立之初成员只有 65 人,到六年后他去世时人数已经增加了两倍之多。

该协会的第二任主席是 Umar Mita,一位全身心献身于伊斯兰事业的人,他是在日本占领区内学习伊斯兰的典范,他为那个时期实际控制中国东北的日本政府的满洲铁路公司工作。通过与中国穆斯林的交往,他开始确定了自己的信仰,之后在北京皈依了伊斯兰。战争结束后,他返回日本,成为第一个在战后去朝觐的日本穆斯林,他也是最早从一个穆斯林的观点出发将《古兰》所确定的教义翻译成日本语的人。因此真正可以被称为“日本穆斯林社会”只是在二战后才出现,尽管有最初的成功,但在之后的发展却非常缓慢。虽然从 1900 年以来就建立了许多伊斯兰组织,但每一个组织只有少数的积极成员。

对于日本穆斯林的人数,一直没有可靠的统计,据说三万是一个毫无疑问夸大的数字,而一些人却声称只有数百人,这可能只包括那些公开信仰伊斯兰的穆斯林。 Abu Bakr Morimoto 在被问及对日本穆斯林确切人数的估计时,他坦白地说: “仅有一千人。从广义范围来讲,如果不排除那些只是为了婚姻而成为穆斯林随后就不信仰的人数,我想大概会有几千人吧。”很明显如此缓慢的发展,部分应归咎于外部环境,应该把日本的传统宗教氛围和高度发达的物质倾向这两个因素考虑在内,但是在穆斯林自身因素方面也有许多不足之处。在新老两代穆斯林的定向上就存在差异,对老一代穆斯林来讲,伊斯兰是和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中国等国家的伊斯兰教相一致。但是对于新一代穆斯林,这些东南亚国家已经不再具有吸引力,因为他们更倾向于西方。

Nur Ad-Din 指出:“老一代穆斯林同非日本穆斯林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从手足情意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良好的行为,但另一方面我们不能否认它的负面影响,那就是这种生活方式无法阻止其它日本人认为伊斯兰是外国的事物,如何克服这种障碍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也是我们年轻一代穆斯林的愿望。当访问穆斯林国家时,关于日本穆斯林是社会上少数宗教团体的评论是与会人员被经常提及的一个问题,他们会问: “穆斯林占日本总人口的百分比是多少?”答案是十万分之一。然而年轻一代穆斯林有这样一个渴望,那就是或许有一天,在日本伊斯兰是最流行的信仰。

宣教在日本

统计数字显示,在日本总人口的 80% 信仰佛教或神道教,而只有 0.7% 的人信仰基督教。最近的一个日本每月观念杂志的民意调查表明这样一个重要的警示,实际上只有四分之一的日本人相信某种宗教,对于日本青年一代,信仰更为缺乏。有高达 85% 是无神论者。

在日本作为穆斯林社区宣教代表的潜在人数大约是十万,但同超过一亿两千万的人口相比是如此的杯水车薪。而组成穆斯林社区的大部分成员是处于不稳定条件下的学生和各种类型的工人,他们大多集中在大都市,例如东京、大阪、名古屋和京都。因此他们很少能够组织在一起进行有深刻意义的宣教活动。而实际上穆斯林学生应该更好地与当地穆斯林社区举行一些定期的聚会或野营,以便能够更好地增进对伊斯兰的理解以及增加穆斯林之间兄弟般的情意。

对穆斯林有一个持久的要求,那就是如何抵制来自于现代生活方式中的各种诱惑,它是对于我们坚定信仰的一种巨大压力。更大的困难在于我们应该如何面对现实生活中的人际交往、家居生活、子女教育、清真食品供给和伊斯兰文化,这一系列问题都会对宣教的进程起到附加的阻碍作用。

穆斯林宣教的责任经常被感知为单一地向非穆斯林宣教,然而更重要的是在宣教形式上的改革和创新,伊斯兰知识水平和穆斯林社区生活水准的提高也是宣教所必须的。使穆斯林必须具有抵抗异化的能力、抵抗日本主流文化侵蚀的能力是当前宣教的重点。

最尖锐的问题可能突出表现在如何教育穆斯林的下一代,由于穆斯林幼儿园或学校的极度匮乏,使得这一代很容易被非伊斯兰文化和社会习惯作为传播他们文化的目标,这一点也可以通过整个日本只有一个清真寺的存在反映出来。

由西方媒体所引起的对伊斯兰教义的曲解应该用一种更为有效的方式加以纠正,同时也应该把作为世界众多具备文化传统国家之一的日本社会的特性融入其中。然而在日本社会很难找到一本翻译成日本语的《古兰》。有关伊斯兰文化的书籍在书店和图书馆也难觅踪影,除了极少数英文文章和售价很高的英文书籍略加提及而已。

出现这样的结果我们不会感到惊奇,对于普通的日本民众,关于伊斯兰的了解仅仅局限于一夫多妻制、安拉是穆斯林的神以及伊斯兰是穆罕默德﹙愿主赐他平安﹚的宗教等。在日本伊斯兰的回音在哪里?我们看到穆斯林应负责任的重要性以及自身理性的评价得到确认,穆斯林社区正在通过更有组织的方式来完成宣教的伟大使命,我们对穆斯林和伊斯兰的未来充满希望,正如我们相信在安拉的佑助下没有人能战胜我们。

谢选骏指出:上面的文字是穆斯林传教人写的。事与愿违的是,据认为日本是世界上少有的“伊斯兰免疫社会”。这可能和天皇制度的存在有关。虽然华人会把天皇看做罪魁祸首,而称之为“天蝗”,但是神道教的政教合一虽然受到宪法禁止,还是根深蒂固的深入日本。相比之下,君主制度的在华崩溃,使得中国成为“无主的土地”,这显然为各种极端主义思潮的入侵,打开了方便之门。

谢选骏:“庄严”的姓名学



姓名学,“命名的学问”,属于命理学的一支,被认为是有迷信色彩的伪科学。

而关于研究人名分类、来源历史、地理分布、文化意涵的社会科学,则是“人名学”。

至于姓名学,无论研究派系之别,皆主要以求问者的生辰八字为改名造运之首要根据。尔后,研究者再以天格、人格、地格、外格、总格、天运五行、姓名总笔划为批注基础,以期经由姓名学为再造“后天运”之改名依据。

姓名学研究者认为:除了传统的算命以“知天命”为主之外,人类尚可经由其他方式来改变既有之运势,例如:‘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德、五读书’,或经由改变习惯来改变个性,以致改变命运等。

上述之天格、人格、地格通称为“三才”;天格、人格、地格、外格、总格於姓名学通称为“五格”。

中国北宋邵康节所著《皇极经世》书中论及五音、四声、字韵、数律。尔后,同于宋代之蔡九峰首创《八十一名数图》、《八十一数原图》、《蔡九峰皇极八十一数图》论笔划之吉凶。

明代万育吾编《三命通会》(可见诸于《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第六百一卷,星命部汇考三十七之三十八,有《五音看命法》一章,全文约三百字简述,篇幅有限)。

近代“姓名学”始于日本维新时代中叶(1928年)的熊崎健翁,依据宋代蔡九峰著作稍加修订而宏扬新著《熊崎姓名学》于当代日本,授徒万人。

1936年,留学日本的日籍台湾留学生白惠文经熊崎氏同意,翻译为汉文《姓名之命运学》、《姓名学之奥秘》等(瑞成书局出版)。

以“姓名总笔划”、“五格总笔划数”之吉凶关系为主之门派,主要参考日本熊崎健翁历经20馀年反复研究、统计、整理而出的总笔划数、五格笔划数吉凶为主要依据(思想起于中国宋人蔡九峰;农民历上所载之81笔划数即熊崎氏之研究结果),并以现代社会人士因受各格笔划数之灵动力而受灾、蒙冤、暴毙、安泰或大展宏图为例,对于五格之间的生克关系较鲜讲究。

纯粹论笔划数时,有研究者陈品宏、杨永贤指出:传统上,姓名学皆以《康熙字典》上所载“部首”笔划数为主,此是众多研究者所主要的主张。但是,亦有者以今日“手写”笔划数为准。陈品宏于著作中表示:以部首算法为主,手写算法为辅;计算吉凶时,若以部首和手写等两者批注之结果皆凶,即应另外取名。若其中之一为吉,仍可安心。

谢选骏指出:姓名学和算命、看相、风水、测字类似,都是基于人类的经验进行归纳,然后进行演绎、推论的。因此为了照顾体系的周延完整,而衍生出了许多繁琐的枝蔓,使自己充满了自相矛盾的神秘性质。但是我们又无法否认,人在社会上的活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己的名字所蕴含的某种内涵。这是为何呢?因为在高度流动的社会系统里,人们互相接触的时候,首先接触的往往不是他人,而是他人的名字。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成了不折不扣而第一印象了。

有研究表明,亚洲人在美国求职的时候,如果改成白人的姓名,其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还有研究表明,官员得到提升,其名字起了很大作用。

最新的具体的实例:

《庄严调任西藏自治区党委副书记》:

据西藏卫视《西藏新闻联播》报道,2017年6月13日上午,“央企助力富民兴藏”会议暨战略合作签约仪式在拉萨举行,自治区党委书记吴英杰,国务院国资委主任、党委副书记肖亚庆出席会议并讲话,区党委副书记、自治区主席齐扎拉主持会议,区党委常务副书记、自治区常务副主席、区政协党组书记丁业现,区党委副书记、自治区政府党组副书记庄严等出席。

6月5日,延边州委召开领导干部大会,吉林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王凯出席会议并宣布中央决定:庄严同志不再担任吉林省委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庄严简历

庄严,男,汉族,1967年8月出生,吉林农安人,研究生学历,经济学硕士学位。1988年7月参加工作,1985年5月入党。
1984.09——1988.07吉林财贸学院贸易经济系商业经济专业学生
1988.07——1990.10吉林省物价局物价检查所科员
1990.10——1998.03吉林省人事厅省直编制处干部
1998.03——2000.09吉林省委组织部经济干部处干部
2000.09——2004.07吉林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副处长(其间:2001.09——2004.06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院世界经济专业在职研究生学习,获经济学硕士学位)
2004.07——2006.01吉林省委组织部人才工作处处长
2006.01——2006.11大安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
2006.11——2007.01大安市委副书记、市长
2007.01——2009.02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委常委、组织部部长(2004.08——2007.07吉林省委党校法律专业研究生班在职学习)
2009.02——2010.05吉林省委组织部副部长
2010.05——2012.05吉林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正厅长级)
2012.05——2015.05吉林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2014.04——2015.09兼任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主席)
2015.05——2016.01吉林省委常委、副省长,省政府党组成员
2016.01——2017.03吉林省委常委、副省长,省政府党组成员,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委书记
2017.03——2017.06吉林省委常委、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委书记
2017.06——西藏自治区党委副书记、自治区政府党组副书记

谢选骏指出:这个“庄严”原来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原来和西藏一点关系没有,为何得到提拔任用到如此敏感的地区?

显然和他的名字有关。

因为西藏是佛国。而庄严法相又能震慑藏人。

看来,姓名学的作用,和心理学具有密切关系。

就此而言,“姓名学”可以叫做“姓名心理学”。

《姓名心理学对人生影响》说:

取个好名字很重要,中国民俗文化中,对姓名的研究始于对周易的应用性研究,非常讲究天地人等五格,姓和名的笔划数的搭配。通过对中外名人的姓名及变动情况的研究发现,好的名字不仅能满足五行的平衡搭配,还能对人的事业和命运产生积极的影响,如一代天骄毛泽东,命相中缺水,所以本名润之,在从事革命活动后,主席改名泽东,同样补水,而其寓意却非同凡响,就从毛润之和毛泽东这两个名字看,给人的感觉就很不一样,泽东,惠泽东方,居高临下之气势,胸怀宇宙之抱负,宏大之志向名中凸现,不能不由人闻名而有仰视之感,对于主席从事服膺众人,凝聚人心,共赴危难的事业有积极的助进作用。而与主席同时代的著明革命活动家陈独秀,姓名中就有诸多忌讳,一枝独秀不是春,“独”失群之象也,其姓名中即含有孤立之个性的潜在象征意义,不幸的是陈确实是在孤独中穷困于四川而逝的。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人的姓名中蕴含着的丰富的潜在象征意义,能引发人的联想从而影响人的主观评价和第一印象,而良好的人际关系的构建,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在社会中,取个好名字,首先取一个能引起人好感的和良好联想意义的名字非常重要,如湖南卫视主持人汪涵,其名字给人第一感觉就是“非常有涵养的人”,这样的人你能不亲近吗?在湖南卫视诸位主持人中,汪涵的亲和力是最好的,好名字与他的表现相得益彰,助益多多。

名字不仅给别人以联想从而影响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和第一印象,名字中的潜意识象征意义还会给人以暗示,从而影响人的心态、性格甚至是人的命运。曾认识一个叫候麦芝的和尚,出身农家,自幼家贫,笃信命运,自认为其名字中父母所赐之名“麦芝”贱,且与“卖子”谐音,因贫而婚姻困难自认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因而出家:而相识的另一个叫侯自强的同村农民,家境相仿,观念即不一样,认为人须自强,不能由命安排,自信艺多不压身,一艺在手,吃穿无忧,他学得木匠好手艺,从当学徒开始白手起家,日子过得蛮红火。为什么名字影响这么大呢?因为名字随身走,每称呼一次即暗示你一次,天天受其影响,好的心态促进你,坏的心态打击你,日积月累,潜移默化,因而能影响你的人生和命运。

取什么样的名字好呢?

是不是名字寓意越伟大越积极就越好呢?也不尽然,关键是要适合,适合你自己和你的事业发展:如果是一个有点自卑的人,那么他的名字最好不要取得太响亮,赋予希望太多,要求太高对他来说只会增加紧张,取一个寓有向上努力的,带鼓励性的名字最好,如“自强”,“自立”,“建伟”,“立伟”既不让人反感也不使人消沉,忌讳取贱名。如果是一个自信、自傲、能力又不凡的人,取名应谦逊一点,平淡一点,以免增添你的凌人盛气,给人不安全感,引发人际潜冲突和猜忌,宜“小平”,“小河”等平和有亲和力的名字;如果是爱攻击,爱动,任性,脾气大的小孩宜取贱名如狗娃,猴娃等,以磨磨他的锐利,促进他更好地适应周围人文环境。其次是要使名字能促进个人事业发展:如领导者取“泽民”,“纬国”,“国强”等等,商人取“益祥”,“聚财”“成”、“通”等,军人取“镇武”,“剑强”等等。另外,名字中尽量避免忌讳之字词:如现在当领导的,不要改名“镇江”“镇涛”等等,谐音不要有明显的贬意或与之等同的联想如男孩名“扬伟”女孩名“爱芝”等。

姓名,传承了人的情、意、志。

姓名,蕴涵了人的精、气、神。

姓名,传达着天地之玄机。

名乃心理学、社会学、哲学、历史、民俗学精髓之综合成果,是一个人形象、素质、品味之标志。一个符合自己的好名雅号,能给您暗示引导、心理上的作用,给您自信,助您成功。好名相伴一生。

取名人异,因人而宜。一个好名,或可为您塑造一个雄才大略、气宇轩昂的政治家形象;或可为您塑造一个精明能干、足智多谋的商业巨子形象;或可为您塑造一个出类拔萃、才华横溢的艺术名人形象;或可为您塑造一个造诣颇深、德高望重的学者英才形象……名正是金,好名远扬。

古人云:“赐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艺;教子一艺,不如赐子好名。”

当今,好产品也需要一个好商名,好人也需要一个好名声。拥有一个卓而不群、意味深长、意境高阔、言心言志的好名,的确是一笔取之不尽的无形财富。

中国象形字源于自然界的“物”,其本身就具有生命之灵气。当文字成为人的姓名,商业公司的名称时,常常寄托着人的乞求和希望,更暗示着天地对人、对商业公司的信息诱导力。先贤尹文子有“形以定名、名以定事、事以一名”之说,可见,名似虚而实,既实且传神。千百年来,姓名学流传至今,为广大群众所信、所爱,自有其道理。

名能影响运,是根据“数”与“音”的威力。名称之文字,由点和线组合而成,即数之根本。换言之,文字即数。数为灵之表现。古人有“天数”、“数之所定”、“天数难逃”等说法,可见数即命运,命运即数。世人有经过努力,而终不成功,或在幸福中突遭凶变,此等人之姓名必有缺陷。若有人疑问:姓名若能影响人之命运,则同名同姓之人,其命运必同,为何实际上有差异?这并非姓名学理论上之矛盾,实为影响人的命运者,除姓名外尚有四柱八字配合汉字关系。所谓命运者,乃命与名之合体,互相为用。八字好比身体,姓名好比精神,精神旺则身厚,精神弱则身弱,精神长存则身生,精神枯竭则身死。此即姓名与命运之关系。

古人有道:“汝巧非汝能,我拙非我愿。”实乃被姓名数理上无形中之神秘力量所诱导暗示,受凶名之灵动力所影响,有此名必有此命。凶名招致凶运,良名招致好运,为理所之当然。也许有人会问,那同姓同名之人,其命运必相同,为何实际上却有差异呢?这非姓名学理论上的矛盾,而是影响人的命运的因素,除姓名外尚有先天八字配合的关系,所谓命运者,乃是命与名之合体,两不可分,互相为用,这就是姓名与命运的关系。

姓名的暗示诱导力,足以支配人生的命运,的确是事实,并非可疑。姓名凶者,常陷病弱、逆境、磨难、婚姻坎坷、劳碌奔波、多劳少得等。故凡悲叹不幸者,必速改换富有吉庆暗示的良名,以享幸福,免置自己于不幸之中。或现在较顺的幸运儿,若名中有其他凶数者,亦须要考虑改名,以免将来命走败运,坎坷不顺,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若本名不吉,而有其他常用别称或别名数理良好者,亦可多加利用,收效化吉,不一定都改户籍之名,以免多费手续。

总之,凶名招凶祸,吉名为成功之基。如命运(八字)与姓名俱好,则吉上加吉,凡事自然吉人天相,百谋顺遂,福寿双全。如命运坏姓名亦坏,则凶上加凶,凡事困难重重,穷困潦倒终生,甚至遭急难急死之虑,真乃雪上加霜。如命运好而名坏,则减命中福份,每每逢吉变凶。如命运坏而名好,则补救于后天,诸事会逢凶化吉。所以,人人不论其先天命运好坏如何,都一定要选好大吉大利的名字以补救或辅助之,方能获得人生之富贵长寿也。

谢选骏指出:流俗如此,孰能免俗?

谢选骏:中国为何没有希波克拉底誓言



在政治挂帅的中国,只有政治誓言没有其他誓言,只有政治效忠,没有其他效忠——所以缺乏根本的敬业精神,一切多是从实际利益的考虑着眼的。这就决定了“中国制造”的水平有一个“能否获得实际利益”的瓶颈,一个“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死地。

希波克拉底誓词,俗称医师誓词,是西方医生传统上行医前的誓言,希波克拉底乃古希腊医者,被誉为西方“医学之父”,在希波克拉底所立的这份誓词中,列出了一些特定的伦理上的规范。不过希波克拉底本人可能并不是这份誓词的原作者。

今日医界,虽不再采用原始的希波克拉底誓词原文,它也没有任何法律效力,但是希波克拉底誓词对现代誓约依然拥有影响。其中的许多因素对于今天的医学伦理依然是有效的(比如不损害病人、缄默、禁止与病人发生性行为等)。许多原文中的内容也不再适合于今天的情况(比如因为当时外科医生与医生的职业还分割着,因此禁止用手术治疗结石),一般今天把这样的内容修改为适合今天情况的描述方法(比如禁止使用医生本人不了解的医术)。希波克拉底誓词明文规定禁止堕胎和安乐死。

仰赖医神阿波罗·埃斯克雷波斯及天地诸神为证,鄙人敬谨直誓,愿以自身能力及判断力所及,遵守此约。凡授我艺者,敬之如父母,作为终身同业伴侣,彼有急需,我接济之。视彼儿女,犹我兄弟,如欲受业,当免费并无条件传授之。凡我所知,无论口授书传,俱传之吾与吾师之子及发誓遵守此约之生徒,此外不传与他人。

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柬一切堕落和害人行为,我不得将危害药品给与他人,并不作该项之指导,虽有人请求亦必不与之。尤不为妇人施堕胎手术。我愿以此纯洁与神圣之精神,终身执行我职务。凡患结石者,我不施手术,此则有待于专家为之。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并检点吾身,不作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不作诱奸之事。凡我所见所闻,无论有无业务关系,我认为应守秘密者,我愿保守秘密。尚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祗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实共殛之。

白话译文如下:

我要遵守誓约,矢忠不渝。对传授我医术的老师,我要像父母一样敬重,并作为终身的职业。对我的儿子、老师的儿子以及我的门徒,我要悉心传授医学知识。我要竭尽全力,采取我认为有利于病人的医疗措施,不能给病人带来痛苦与危害。我不把毒药给任何人,也决不授意别人使用它。我要清清白白地行医和生活。无论进入谁家,只是为了治病,不为所欲为,不接受贿赂,不勾引异性。对看到或听到不应外传的私生活,我决不泄露。如果我能严格遵守上面誓言时,请求神祗让我的生命与医术得到无上光荣;如果我违被誓言,天地鬼神一起将我雷击致死。

在希波克拉底后,也有一些古代的医学家就医生的职业道德发表过重要的论著,某些方面还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就影响的广度及深度而言,都不如希波克拉底誓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审判了纳粹分子医生的罪行后,医生的职业道德的特殊性和重要性重又引起了人们的重视。1948年世界医学会 (WMA)在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基础上,制定了《日内瓦宣言》,作为医生的道德规范,全文如下:

“值此就医生职业之际,我庄严宣誓为服务于人类而献身。我对施我以教的师友衷心感佩。我在行医中一定要保持端庄和良心。我一定把病人的健康和生命放在一切的首位,病人吐露的一切秘密,我一定严加信守,决不泄露。我一定要保持医生职业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我待同事亲如弟兄。我决不让我对病人的义务受到种族、宗教、国籍、政党和政治或社会地位等方面的考虑的干扰。对于人的生命,自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之下,我也决不用我的知识作逆于人道法规的事情。我出自内心以荣誉保证履行以上诺言。”(阮芳赋译,见《医学论》,科学出版社,1986)

从那时以来,社会的发展与医学的进步使医生与病人的权利与义务又有了一定变化,为了反映这些新的情况,1988年美国医学化理学家E.D.彼莱格里诺和D.C.托马斯马在《为了病人利益》一书中根据医学的发展和人类社会的进步,提出了“一个医生所承诺的促进病人利益的义务”,这被西方国家许多医学院校采用来作为医学生毕业时需背诵的誓词,有人称为“后希波克拉底誓言”,全文如下:

“我保证履行由于我的专业我自愿承担的治疗和帮助病人的义务。我的义务是基于病人所处的软弱不利的地位,以及他必然给予我和我的专业能力完全信任。所以,我保证把病人多方面的利益作为我的专业伦理的第一原则。由于承认这种约束,我接受下列义务,只有病人或病人的合法代理人才能解除我这些义务:

①将病人的利益置于我专业实践的中心,并在情况需要时置于我自己的自我利益上。

②拥有和保持我的专业要求的知识和技能的能力。

③承认我的能力的局限,只要我的病人病情需要,我应向我的各种卫生专业的同事求助。

④尊重其他卫生专业同事的价值和信念,并承认他们作为个人的道德责任。
⑤用同等的关切和献身精神关怀所有需要我帮助的人,不管他们有没有能力付酬。

⑥主要为了我的病人的最佳利益,而不是主要为了推行社会的、政治的或财政的政策或我自己的利益而行动。

⑦尊重我的病人的参与影响他或她的决策的道德权利,明确地、清楚地、用病人理解的语言说明他或她的疾病的性质,以及我建议采用的治疗的好处和危险。

⑧帮助我的病人作出与他们的价值和信念一致的选择,不强迫,不欺骗,不口是心非。

⑨对我听到、知道和看到的保守秘密,作为我关怀病人的一个必要部分,除非对别人有明确的、严重的、直接伤害的危险。

⑩即使我不能治愈病人,也总要帮助他们,当死亡不可避免时,要帮助我的病人按照他或她自己的打算死亡。

决不参与直接的、主动的、有意识的杀死一个病人,即使为了仁慈的理由,或应国家的要求,或任何其他的理由。

为了覆行我对社会的义务,参与影响国民健康的公共政策决定,提供领导以及专家的和客观的证言。

将我所说和所信的付诸实践,从而在我的专业生涯中体现上述原则。

希波克拉底被西方人尊为“医学之父”,但是希波克拉底本人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誓词,他同代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类似的文件被发现。最早提到这份誓词的是1世纪罗马皇帝克劳狄一世身边的一名罗马医生。希波克拉底生活在前460年至前370年,这之间没有任何文献提到过这份誓词,因此该誓词的来源不明。

有一种说法是这个誓词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人创立的。但是这个理论,今天基本上没有人支持了,因为没有毕达哥拉斯学派从医的纪录和论证。

誓词的内容不很明确,而且它的文字在不同的时间里也不断被改变来适合当时的需要。从文艺复兴到20世纪它被看作是古代医学伦理的经典文献。在近代早期大学医科授予博士学位以及其它一些医学职业如助产士或者药师等毕业时使用希波克拉底誓词或者其中的部分内容。

1804年蒙彼利埃医学院首次使用希波克拉底誓词全文作为毕业生的誓词。20世纪里许多高校,尤其是美国的高校在授予博士学位的仪式上使用希波克拉底誓词。今日,许多医学院试图使用其它比较适合当今情况的文字,来取代希波克拉底誓词。

举例如:“今我进入医业,立誓献身人道服务;我感激尊敬恩师,如同对待父母;并本著良心与尊严行医;病患的健康生命是我首要顾念;我必严守病患寄托予我的秘密;我必尽力维护医界名誉及高尚传统;我以同事为兄弟;我对病患负责,不因任何宗教、国籍、种族、政治或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别;生命从受胎时起,即为至高无上的尊严;即使面临威胁,我的医学知识也不与人道相违。我兹郑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誓言。”

有人认为,希波克拉底誓词有一定的经济意义,它包含有一点古代的社会保险的成分。誓词包含养育和教育老师的后代的内容,这样一来在老师无法养育自己的后代时他们有一定的经济保障。同时誓词包含同行之间互相无偿治疗,因此有医疗保险的意义。

谢选骏指出:中国为何没有希波克拉底誓言?在政治挂帅的中国,只有政治誓言没有其他誓言,只有政治效忠,没有其他效忠——所以缺乏根本的敬业精神,一切多是从实际利益的考虑着眼的。这就决定了“中国制造”的水平有一个“能否获得实际利益”的瓶颈,一个“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死地。

其结果,就是如以下一位匿名医生所说的那样(作为医生,你如何看待希波克拉底誓言?):

“在获得合理尊重及报酬前提下,我必以最大努力维护患者之利益如有辱我尊严威胁我安全者,若其非命在旦夕,我将拒绝提供服务如我同道受辱,我将如同自己兄弟姊妹受辱一样挺身而出。”——我觉得誓词里若是加上上面这段,或许倒是能改变现状,可惜那个把医生和生殖并列的老爷机构估计是不干的……别讲什么"本分"、"天职"的陈词滥调,你们不是经常说权利和义务是不可分割的吗,怎么到了医生这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医生护士被打被杀的时候就没人说立个病人誓言患者守则什么的,一到了非典禽流感的时候就搬出这些条条框框忽悠我去送死,当我傻啊?!也别质疑我做到我的本分没有,我连续三天在负压病房抢救禽流感病人你们在哪里?我在给自己不洁注射导致整个大腿蜂窝织炎臭气熏天的吸毒患者换药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凌晨三点去急诊科收被多家医院拒绝的坠楼农民工你们在哪里?我会告诉你那个禽流感病人国家只给了耗材药物费用我们都是义务劳动吗?我会告诉你那个吸毒鬼的十多万费用一分没付吗?我会告诉你那个农民工的家属指着我的鼻子骂卵医生怎么现在才来吗?还有同事减免了贫困患者的费用被家属反咬一口说成是心虚理亏的,还有年轻女医生一边哭一边做心肺复苏一群家属围着拍照摄像“取证”的……题主问的是怎么看,在这个行业干了快十年以后,我的看法是:中国人,真不值得我像希波克拉底誓言或者其他狗屁誓言里那样作践自己,哦,不好意思,是一部分中国人。

曾几何时,或者说如今也是,我也相信医学的神圣崇高。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相信,别人并不相信,或者说是选择性的相信,当他们要用道德来要挟你的时候他们似乎相信,而当他们作为伤害医务人员的凶手或者旁观的看客的时候,医生就是一群只知道收红包的杀人犯。君不见伤医新闻的评论里,总是会有人说“要是那个医生没错人家砍他干嘛“,还会有一大堆人点赞,请问这些人何尝觉得医学神圣了?医学的神圣,不是用来给我们这个群体自怜自伤的,而是要被全社会承认的,是建立在基本的尊严和保障之上的。我的答案里说了,在病人命在旦夕我不救他他就死路一条的时候,我会去救他。对于轻症或慢性病的患者,连对医生基本的信任和尊重都没有的,那我不主动剥夺他生的权利,只会建议他另请高明,因为我没法和这种病人建立有效的沟通。我不赞成把医生这个职业过度神圣化,任何只讲义务不讲权利的关系都是无法长久维系的,做生意如此,恋爱婚姻如此,医患关系为何独独例外?眼下这种道德绑架伤害的是医生,让广大医生心灰意冷,最后能对患者有好处吗?对于患者,医生的确有知识占有量上的优势,但这个不是医生该无条件奉献的理由,飞行员、轮船船长也可决定乘客的生死,但有几个乘客敢对机长船长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的?我建议把医生和其他所有职业等同起来,用责任清晰的契约关系来约束双方的行为,谁违约谁受罚,不要动不动就来道德绑架医务人员。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火车上广播找医生,我仍然会主动去询问情况,自动出院的小女孩和我诀别,我也觉得酸楚难耐。只是若我们自己都一再忍让任人欺辱,最终我们将退无可退。最后,士可杀不可辱,不求结草衔环涌泉相报,只希望理解医生也是人。

以上医生所论,也指出了医生道德其实社会道德的一环。

一个没有“高于利益的信仰”的社会,就没有“高于利益的道德”。

没有“高于利益的道德”,就只能以追求酒色财气为任务,吃喝嫖赌就是他们的“宗教仪式”——因此流行赚钱第一、做官最好、饭桌文化、光宗耀祖。

谢选骏:拉铁摩尔是苏联间谍以及中国的二元性



有资料显示:拉铁摩尔是苏联间谍——

欧文·拉铁摩尔(Owen Lattimore,1900—1989)美国著名汉学家、蒙古学家,曾任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英国利兹大学教授。其幼年、青年时居中国,曾到中国北方、蒙古、中亚地区考察,对这些地区的历史、社会有独到研究。著述甚丰,《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一书为其影响最大的著作。20世纪30年代,拉铁摩尔访问过延安,50年代,在美国遭受麦卡锡主义迫害,后移居欧洲,1989年5月在美国逝世。

拉铁摩尔是二十世纪美国社会里与中国、美国和苏联之间的政治斗争关卷得最深,因而也最有争议的一位学者。在共产主义与民主社会两大意识形态的激烈冲突里,拉铁摩尔是最核心的参与者之一。这都是其苏联特务的身份所决定的。

而到了1971年,共产党也没有忘记拉铁摩尔的功勋,当中美两国紧闭20多年的大门尚待开启之际,中共国务院总理周恩来通过有关渠道,邀请美国的4位曾对中美关系发展起过重要作用、在美国影响很大的中国问题专家来华访问。他们之中有一位叫欧文·拉铁摩尔(Oven Lattimore)。


一、“与中国人打成一片”的美国学者,到延安会见匪首毛泽东

拉铁摩尔于1900年出生于美国华盛顿,但不满周岁便随父母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他父亲执教于上海、保定、天津等地,为将要出国留学的中国学生讲授外语。12岁那年,因其父不想让子女“讲着中国话长大”,他便由母亲带着和弟弟妹妹一起去欧洲读书。他在19岁时,由于未能实现“惟一的雄心壮志——获得一份去牛津读书的奖学金,只得返回中国”。他在外国人开办的商行、保险公司、报社任职,久而久之,还是和中国人打成了一片。后来他父亲携家人回美国,他依然留在中国。由于职业的需求,他发奋学习汉语,还和各个阶层的中国人——上至“东北王”张作霖大帅,下至苦力脚夫,都打过交道。

1928年,28岁的拉铁摩尔第一次回到美国,利用助学金到哈佛大学人类学学院进修了1年。后又回到中国东北、内蒙等地调研,完成了《满洲———冲突的温床》等有预见性见解的论文,受到美国朝野中关注亚洲问题人士的欢迎。

1933年,拉铁摩尔回到美国,在民办的“太平洋关系学会”任职,担任该会会刊《太平洋事务》编辑。该刊还大量报道了以往被封锁的中共和革命根据地、红军的真实情况。拉铁摩尔也因此成为国际知名的中国政治问题专家。

1937年,美国《美亚》杂志记者、学者菲力普·杰夫等人邀请拉铁摩尔作为向导和翻译,陪同他们访问延安。拉铁摩尔也渴望了解西安事变后中国的变化并亲自考察延安,遂接受了这一邀请。他首先找到因报道延安而出名的美国记者斯诺。斯诺写信问延安的态度,延安的答复是“你们将受到欢迎”。6月,他们从北平出发,假装成旅游者到太原游览,然后辗转到了西安。他们雇到了有能耐的司机——一位土生土长的瑞典人、车行老板埃菲,也不退掉旅馆客房,装作去游览古陵墓,到达了延安。中共方面热情、友好地接待了他们,“使我(“我”指拉铁摩尔本人)吃惊的是,毛泽东竟然愿意接连花上数小时与(我们)几个素不相识的美国人交谈……毛泽东是位属于人民的人——一个智力超群但显然具有农民血统的人。”访问期间,应主人邀请,拉铁摩尔发表了一次露天演讲,由于他对中国少数民族有着浓厚的兴趣,接待人员安排了他与长征途中参加红军的少数民族干部、战士进行了座谈。拉铁摩尔传递了中共领导人希望其他外国人士也访问延安的信息。不久,延安迎来了英国著名记者贝特兰等客人,扩大了和外界的交流。


二、被共产特嫌罗斯福看中,当上蒋介石的顾问

“自延安归来后,我觉得中共领导人对同蒋介石国民党建立统一战线是严肃认真的。美国总统罗斯福也希望中国团结一致进行抵抗,不要发生内战。”但是,国民党消极抗日并制造反共摩擦,尤其是存在大量侵吞美国援华物资等严重腐败现象,连美国驻华使馆、美国财政部驻华顾问组都无力制止。罗斯福为此担忧,要求白宫的经济顾问居里想方设法。居里于1941年二三月间访华,会见了蒋介石和中共代表周恩来。居里认为,在蒋介石身边安插一位美国人当政治顾问,自上而下地进行监督和制约,可能会使大局得到补救,甚而可能指导蒋遵循罗斯福“新政”方针前进。但是,这位顾问应该完成什么样的个体使命?他能获得白宫多大程度的信任和支持?居里均未确定,他只是把“自由主义的亚洲问题著名学者”拉铁摩尔推荐给罗斯福,获得罗斯福的同意。

蒋介石的代表宋子文会晤拉铁摩尔后发觉他和罗斯福素不相识,大失所望。居里告知宋,总统虽不认识此人,但十分器重其学识声望。无奈之中,蒋介石只得接受了拉铁摩尔。

拉铁摩尔之所以接受这一职务,是他认为:“蒋介石实际上是国民党内不愿投靠日本的领导人的象征。我乐意与蒋介石合作,主要是由于(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存在。再者,我的工作是为民主欧洲和北美反对法西斯主义、纳粹主义和日本军国主义的共同利益服务。我认为在这项事业中,中国将扮演的角色比大多数人所想象的更重要。”他还给自己立下一条准则:“虽然我由罗斯福提名,但我毕竟是蒋介石任命并(向他)领取报酬的。而一个诚实的外国雇佣兵是忠于他的报酬的。”


三、不受蒋宋欢迎的洋“师爷”,与周恩来畅谈统一战线

1941年7月15日,拉铁摩尔飞抵重庆。第二天,蒋介石接见了他。尽管蒋的浓重奉化口音连许多中国人都难以听懂,但却难不倒拉铁摩尔。原来,他幼年的中国保姆就操这种口音。蒋派立法院编译处处长谢保樵担任他的秘书兼陪同,给他配备了仆人、小车。但他既不必坐班,也不必定期去见蒋。蒋介石、宋美龄夫妇需要向他咨询,则派人通知约见。如果蒋介石要向罗斯福传递信息,则和他商定并由他起草电报稿,拍发给白宫的居里转呈。电报的密码只有2份,分别由宋美龄和居里掌握。这种保密方式在当时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

由于拉铁摩尔不是蒋、宋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所以对他的器重和亲密程度远不如以前的外国顾问端纳。蒋只向拉铁摩尔咨询过一些宏观问题,有些是长远的战后问题,未让他参与重要决策,而常让他坐冷板凳。但拉铁摩尔并不介意宠辱得失。作为一个学者,官场上的逢迎拍马不是他的特长;作为一个“中国通”,他很清楚中国问题的症结和自己的能耐,“在那样的形势下,你越是想多提建议,多发挥影响,你所能发挥的影响就越小”。不过,忠于职守的拉铁摩尔还是力所能及地向蒋介石交出了一些很有分量的“答卷”。如他于1941年11月10日呈蒋的一份备忘录———当时各有关国家都想摸清日本的进攻矛头指向何处。拉铁摩尔在备忘录中否定了日本向苏联发动进攻的可能性,认为日本很可能会向东南亚进攻。“英国或许会冒险让日本切断滇缅公路”(此路是“美援”进入中国的惟一通道)。理由是“英国希望,即使这么做会导致中国的最终失败,但至少日本会忙于巩固胜利”,而无力进一步侵吞英国控制的其他地盘;而且,“即使英美以实际行动参战(也许只用空军)来支持中国,所给予的这种帮助也许‘太小太迟’,无法拦阻日本切断滇缅公路”。后来太平洋战争的初期战况基本上印证了拉铁摩尔的预见。他是站在中国的立场来分析形势的,既对英国的“以邻为壑”予以揭示,又没有一味对美国唱赞歌。这对中国方面早做安排,日后形成中、美、英等国在东南亚共同抗日的格局,起了一定的参谋作用。

拉铁摩尔在写给居里、罗斯福的报告中,客观地汇报了中国的状况,反映了蒋介石的切肤之痛:中国被排除在英、美最高级会谈之外,也没有被西方国家接受为盟国;美国援助中国抗日的用心是“坐山观虎斗”;英、美推进“欧洲第一”的战略方针削弱了中国的抗战力量;战后中国很可能得不到应有的战胜国及大国的地位和待遇等等。为此他建议美国和中国正式结盟,以激励中国抗战到底。

蒋介石指定拉铁摩尔在中国的国内事务上与孔祥熙、王宠惠、王世杰联系并与他们定期会晤。蒋要求拉铁摩尔除了他指定拜访的一些要人外,不要主动会晤别的人;但却希望他跟周恩来保持联系。“这对(国共)双方来说,意味着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他们有一条不受中国内部政治纠葛影响的联系渠道。”周恩来主动拜访了拉铁摩尔。会晤时,他们“谈到了统一战线的重要性。我能够使中共确信,罗斯福总统非常希望中国避免发生内战”。以后在重庆的交际场合,他们又多次见面,拉铁摩尔曾问周恩来:“你是否认为我在这里做蒋介石的顾问是浪费时间?这是否只是一种字谜游戏,是在演戏?”周恩来马上非常直率地说:“不,我认为你在这里是有作用的,有助于维护统一战线的局面。”

应蒋介石的要求,拉铁摩尔对云南及滇缅公路中国地段作了一次巡视。他在巡视中耳闻目睹了国民党中央政府与地方实力派政府争权夺利,以及发国难财的大小官员虚报筑路民工名额、在运输业务中搞钱权交易等大量腐败行为;甚至他的陪同谢保樵都利用此行纵酒猎艳。同时,他也对筑路劳工愚公移山般苦干和工程技术人员高效率工作作风产生了敬意。他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但奔走呼吁的结果却一无所获。正如美国学者迈克尔·沙勒《美国十字军在中国》一书所说“拉铁摩尔以及派驻中国的美国技术顾问为何未能发挥影响的原因是不难理解的……他们力求清除滇缅公路沿线发生的贪污事件,建议进行税收和经济改革。但他们忽视了这样的事实,即国民党正是依靠贪污以及同现有的上层士绅互相勾结才得以生存的。改革这个体制的任何一部分,都会冒整个机构互解的风险。蒋并不需要关于改革的外来意见,而只需要枪炮、飞机和金钱。”逆耳忠言既然不被采纳,拉铁摩尔只好不常露面。他利用清闲之便,干起了与其身份不符的“老本行”,写出了一些论述东北、内蒙等边疆问题的论文。

由于拉铁摩尔在许多方面所持观点与蒋介石格格不入,而与积极主张援助中共抗日的美国将军、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的观点倒是不谋而合(尽管他俩在重庆从未私下会晤过),他受到了国民党报刊的攻击,暗示他的立场亲中共,说他的使命是迫使重庆同延安达成妥协。日本人也欲置他于死地,派间谍摸准了他的住所位置,用飞机投弹,但只震坏了一堵墙。几小时后,日本电台的中文广播竟说已将他的住房夷为平地,“相信他已丧命”。敌人的炸弹并未吓倒他,但面临的两难选择却迫使他不得不打点行装。由于蒋介石不让我走,我最后作了安排让自己收到一份要求我回国领导战时新闻局旧金山办事处的官方文书。蒋考虑到能有一个熟悉中国的人从事太平洋地区反日宣传工作并不是件坏事,终于同意了我的辞职。”

1942年11月17日,拉铁摩尔与出访的宋美龄同乘一架专机飞往美国。当飞机一降落,“她(宋)马上对我置之不理,从那时起便假装不认识我。”宋到旧金山演讲,为当地要人、名流举行招待会,也不邀请拉铁摩尔。拉铁摩尔以委婉的方式转告:“不邀请曾担任(蒋)总司令的私人顾问的人是个错误,因为人们会误以为其政权内部出现了分歧和麻烦。”当他在招待会上轮到与宋握手时,她不置一辞,也不伸出手来。


四、提出中美关系的建设性建议,受到指控和迫害

二战结束后,针对美国政府及势力不小的“院外援华集团”对国民党的偏袒,正直的美国人士纷纷发表不同意见。拉铁摩尔更是挺身而出,于1945年6月10日致函杜鲁门总统,指出如果美国卷入中国内战,支持一方打另一方,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有招致中国的政治危机甚至领土分裂,并进而引起美俄(苏)之间冲突与对抗的危险。”杜鲁门于7月3日召见了他,和他谈了3分钟,但态度冷漠。后来,拉铁摩尔在国务院的朋友建议国务院吸纳他为亚洲问题的顾问,艾奇逊国务卿答复:“拉铁摩尔是记者而不是学者,所以我们不需要他。”

拉铁摩尔虽未能对美国官方产生多大影响,但其著作却不胫而走。1945年初版的《中国简明史》通俗易懂,材料翔实,观点新颖,包含了他担任蒋介石顾问后获得的第一手资料和亲自感受,使许多美国人耳目一新,作为让美国人了解自己盟国的启蒙读物,仅向太平洋战区的美军就发行了10万册。《亚洲的出路》等论著也成为美国当时的畅销书。但他的主张受到美国保守派的强烈攻击。国民党政权撤到台湾后,他主张美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并让其加入联合国,而且美国也不要干涉中共去解放台湾。这显然是因为他的共产党主子如此命令。

1950年代初,在美国掀起了一股身瓦共产党特务集团的“麦卡锡旋风”。拉铁摩尔堪称首当其冲。从1950年3月8日开始,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政府雇员忠诚审查委员会对拉铁摩尔等9人进行了3个月的审查。对拉铁摩尔有三项无端指控:一是潜伏在美国的苏联间谍的头头;二是导致“丧失中国”的美国远东政策的主要策划者;三是美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之一。后来他又遭受一轮又一轮审查。

由于在美国再也无法进行学术研究和授课,拉铁摩尔不得不远走他乡到了英国,任利兹大学中文系主任,直到1970年退休才回美国。他后来访问中国时,周恩来亲切会见了他,奖励他为共产党立下的汗马功劳。

拉铁摩尔于1989年5月30日逝世,享年89岁。他坚信自己的事业将得到继承和发展,并把所有的藏书都遗赠给剑桥大学的“蒙古和中亚研究所”。

五、拉铁摩尔的人生颇具传奇色彩
 
欧文·拉铁摩尔(Owen Lattimore,旧译赖德懋)的人生颇具传奇色彩。他于1900出生在华盛顿,父亲是语言教师,精通多国语言,欧文的语言天分或许就是从他父亲那儿遗传来的。当他还未满周岁,就跟随父亲来到中国,先是在上海,后来去了天津。欧文在上海的时候,父亲请了保姆照顾他。可能因为童年时就听惯了浙江口音,多年以后,他在给蒋介石当私人顾问时,至少在语言上不存在任何障碍。但欧文的父亲却感到有些不安,欧文·拉铁摩尔的回忆录中是这么写的:“由于父亲的保守态度,他不想让我们讲着中国话长大,把自己同中国打成一片……他说他的原则是,等我们长大了,如果想回到中国,我们可以替自己作出学习汉语的决定;但同时我们应该能够得到一种能够使我们适应美国生活的教育,如果我们想在美国生活的话。”当然啦,在中国的生活经历多少让欧文产生了一些白人的优越感,当12岁的欧文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被送到欧洲读书时,看到白人在干活,就引起了这些孩子极大的好奇。

欧文先是在瑞士,而后又去了英国的圣比斯学校,当欧文在18岁那年,没有争取到牛津的奖学金时,他的学校生涯其实已经基本结束了。此后直到29岁的时候,已经发表了给自己带来极大声誉的《通向突厥斯坦的沙漠之路》一书的拉铁摩尔才到哈佛大学人类学系进行了8个月的进修。欧文·拉铁摩尔的中国边疆史地学研究并没有多少学院气,更多的是从他在中国实地生活中获得的经验体会。而拉铁摩尔所具有的国际视野,使得对这些体会的解读又有别于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

拉铁摩尔是19岁那年回到中国,他在一家英国的进出口公司找到负责保险业务的职位。25岁那年,因为一次业务,拉铁摩尔接触了西北的骆驼商队,他立刻被商队散发出迥异于现代社会的气息所着迷。

他于是立刻决定跟随商队做一次穿越草原戈壁大漠的长途旅行,当他的想法未能得到公司的支持时,他立刻辞职。只是仍然有人能暂时让这位“浑身流淌着游牧民族血液”游子的脚步停留片刻,她就是拉铁摩尔后来的妻子埃丽诺。他们于次年结婚,而拉铁摩尔的第一次远行就是他的蜜月之行。这段冒险经历在拉铁摩尔的著作《通往突厥斯坦的沙漠之路》和埃丽诺的《突厥斯坦的重逢》都有详尽的记叙。值得一提的是埃丽诺在这次旅行中表现出极大的勇气。她和拉铁摩尔是分开动身,拉铁摩尔是经内蒙古到达新疆,这是条古老的商路,但军阀横行,盗匪出没,很不安全。埃丽诺则选择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经苏联到达他们约定的Semipalatinsk。但因为当时苏美之间发生了一些外交争端,到达新疆的拉铁摩尔无法获得进入苏联的签证。埃丽诺便孤身一人,乘坐在没有任何御寒措施的雪橇中,在西伯利亚零下四十多度的低温中走了17天,终于在新疆塔城与拉铁摩尔的相会。不过这段传奇故事太离奇了,很可能掩藏着他们夫妇同为苏联间谍的秘密。

夫妻相会之后,沿着联结中国与君士坦丁堡的商路南下,穿越天山北路到达南路,接着在成功翻越喀喇昆仑山口后,二人经历了近一年的行程到达了克什米尔。而在途中对中国边疆社会生活的观察,启发了拉铁摩尔对于的整个中国历史的想像。这趟花费想必很大,没有组织的资助是很难实现的。

直到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拉铁摩尔一直游历著述的学者生涯,他在1940年出版的《中国的边疆》是其整个学术生涯的巅峰巨著。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拉铁摩尔在1937年对延安的访问,在这次访问中他见到到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在回忆录中拉铁摩尔声称那时他对政治带有某种玩世不恭的心态,在此前的记录中,他甚至对左翼人士反对国民党镇压感到厌烦,他称这些年轻的知识分子并不懂政治,只不过是冲来冲去的说些他们根本不理解的道理。而在与中共领导人的见面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拉铁摩尔对中国革命的看法。而毛泽东愿意花上几个小时与他们交谈也使他感到非常意外。他认为中共的领导人表现得非常有耐心而且很聪明,更让他惊奇的是,在当晚为他们举办的文娱晚会上,这些领导和群众打成一片,并没有特权阶级的痕迹,在拉铁摩尔的笔下,毛泽东被描述成智力超群并且带有农民血统。

显然,这种回忆录是在掩盖什么东西。在他访问延安之后的一个月,就爆发了“七·七事变”,当时美国的舆论界几乎一致地认为日本将会在这场战争中获得胜利。而拉铁摩尔在他主编的刊物中,凭借自己对延安访问带来的印象,坚持认为这将是一场耗日持久的战争。

而1941年之后,拉铁摩尔登上了中国政治舞台。他受罗斯福的指派担任蒋介石的私人顾问,蒋介石之所以需要一个美国私人顾问,是因为他希望能借助这名顾问直接和白宫打交道。而罗斯福则不希望由白宫的工作人员出任这个职务,一来难免瓜田李下之嫌,二来罗斯福也不希望蒋介石通过这名顾问知道白宫的虚实,比如说谁得势了,而谁又失势了之类。于是拉铁摩尔成了合适的选择。但蒋介石却有些失望。虽然拉铁摩尔本人自称对蒋介石忠心耿耿,“是一名合格的老雇佣兵”。这一点在他对美国媒体怀疑蒋介石是否有能力和决心领导中国抗战的驳斥上可见一斑。而蒋介石对他有些冷淡,只在一些国际宏观问题上作些咨询。在拉铁摩尔的回忆录中记载了他和蒋介石及宋美龄的一次晚宴之后的谈话,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对话,拉铁摩尔能讲一口非常流利的汉语,当他和蒋介石对话时,使用汉语,而宋美龄和他对话时,则使用英语,当他话音刚落,宋美龄总是抢先将他的话翻译给蒋介石听。直到宋美龄起身休息,他和蒋介石才能对一些问题进行交流。他后来发现,国民党政府中人和他交流时,会说英语的总喜欢秀上几句。而最令拉铁摩尔感到不解的是,他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宋美龄,当他不在担任蒋介石的私人顾问后,和宋美龄同机抵美,下飞机之后,宋美龄仿佛已经不认识他了。显然,嗅觉灵敏的宋美龄已经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1945年10月抗战胜利不久开始,美国人士就开始撰文对他进行攻击,其中柯尔伯格的《欧文·拉铁摩尔:专家中的专家》一文,直指拉铁摩尔是苏联的崇拜者,影响或试图影响美国舆论以颠覆蒋介石的国民党统治。当1950年麦卡锡主义开始兴起后,拉铁摩尔被这场政治风暴直接冲击。

六、中国游牧文明的产生在公元前三、四百年

汤因比在《历史研究》一书中提到:

我们甚至不能大概地给出假定的农业生产方式的渐变时间,如果说这个过程是一个隐含未露的谜,那么游牧生活的起源则是这个谜中最隐秘的部分。

在早期的西方学者眼中,文明是延着以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的线型模式发展,这种解释方式简单有力,在代表人物摩尔根的《古代社会》一书中是这样表述的:

最近关于人类早期状况的研究,倾向于得出下面的结论,即:人类是从发展阶梯的底层开始迈步,通过经验知识的缓慢积累,才从蒙昧社会上升到文明社会的。

具体到游牧,摩尔根进一步阐述:闪族和雅利安族之从大群野蛮人当中分化出来,似乎就是由饲养家畜开始的。 雅利安人发现谷物和种植谷物晚于他们之饲养牲畜。这一点可由下边的事实得到证明……看来,园艺的兴起与其说是出于人类自身的需要,还不如说是出于饲养家畜的需要。…… 在幼发拉底河谷平原,在印度平原,在亚洲草原上,由于饲养动物而逐渐出现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那就是畜牧生活;最先实现饲养动物的地方可能就在上述这几个地区中某一处的边缘地带。雅利安族和闪族最古老的传说以及他们的历史记载都同样指出他们生活在这些地区。……无论是雅利安族或闪族,当他们一旦习惯于畜牧生活以后,势必要学会种植谷物,以便在远离草原的地方维持其大群牛羊的饲料,然后才有可能带着他们的畜群重返亚洲西部和欧洲的森林地带。因此,如前所述,谷物的种植看来很可能是出自牲畜的需要,并与这些部落向西方迁移的运动有关;而且,他们由此获得的知识终于使他们自己得到了淀粉食物。

在摩尔根的观点影响下,一些西方学者,将游牧当成是从狩猎社会进化到农耕社会的中间环节,迪尔凯姆在描述社会结构的变迁时,将游牧社会当成是最简单的社会,而农耕社会则是在简单社会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提到第一次社会大分工指的就是“游牧部落从其它的野蛮人群中分离出来”。而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从经济史角度对人类历史发展的四个阶段--即狩猎、游牧、农耕和商业。汤因比看法略有不同,他认为游牧生活“被假定为一种从动物驯化阶段的标准发展道路分离出来有选择的体系。”

而拉铁摩尔对游牧,特别是中国游牧的起源有着自己的看法。在拉铁摩尔看来中国的文明进程中的农耕文明并非产生于游牧文明,这一点得到今天考古的证实。当代的中国学者根据考古发现,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在中国的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曾发生过“游牧部落从其它的野蛮人群中分离出来”的现象。直到70年代之后,在大量的考古发现的支持下,很多西方学者关于游牧的认识才得以改变,而拉铁摩尔在没有考古发现支持的时代,是从民族的习俗做出的推断,他注意到中国农耕社会的饮食记忆中没有食用奶制品的习惯。如果说中国的农耕文明源于游牧文明,那么中国的文化记忆中,应该会保留有使用奶制品的习惯。拉铁摩尔进一步推断中国游牧文明是在农耕文明的冲击下产生的。

这个观点在今天仍然具有新意,它对《史记》中将游牧民族上推至远古时代的说法提出质疑。拉铁摩尔将中国游牧文明的产生时期设定在公元前三、四百年。而对“华夏”和“蛮夷”的解读,在拉铁摩尔看来,两者之间并不存在本质的区别,只是代表农耕文明发展的不同阶段,“华夏”指的是从混合经济时代较快的进入农耕文明,而“蛮夷”发展则相对迟缓一些。当这种发展差距随着历史的发展进一步拉大,就形成“华夏”和“蛮夷”两种文化结构,“华夏”社会相对于“蛮夷”来说是同质文化的进步形态,当“华夏”社会因其发展,必然对土地资源提出要求,“蛮夷”社会的因应策略可能是主动或者是被动融入到“华夏”社会中;也可能选择保持自己的发展模式,进行对抗或者避让。从拉铁摩尔的观点出发,上古史里中原与蛮夷戎狄的争端,与后世农耕社会与游牧社会的争端有着本质不同。

在“华夏”的压力下,“蛮夷”向更贫瘠的土地退让,一直退到草原,当“蛮夷”来到草原后,中断了向农耕文明发展的进程,而选择了适合草原环境的游牧生活方式,并逐渐发展成为游牧文明。由于草原并不适合“华夏”社会的农耕方式,“华夏”的领土扩张,至此停下了脚步。写到这里,应该可以看出拉铁摩尔学说中很重要的一个观点,就是地理环境决定论,选择何种生活方式及文化结构是由当地地理环境所决定。这对中国传统的历史观实际上是一次重大的冲击,或许由于游牧民族的前身来源于中原文明进程中的失败者—蛮夷(这里是就拉铁摩尔的观点来说,不代表本人的观点)。中原对游牧民族带有文化上的自信心。当中原在政治军事上被游牧民族打败后,还能在文化上找回一点自信。而拉铁摩尔以为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事实上不存在孰高孰低的说法,所谓游牧民族被中原汉民族同化,其根本原因是因为游牧民族改变了其生活环境,即从草原来到中原。生活环境改变导致文化结构的变迁,而不是反过来。比如蒙元在征服中原之后,在中原实行农耕文明,而在其发祥之地则仍然保持固有文化形态。

地理环境决定论在今天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不仅影响对历史的解释,而且对现实的社会文化也同样具有指导意义。在2008年《人与生物圈》2-3期的合刊上,刊登了“走进阿拉善”的专题报道,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评估中,戈壁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不毛之地,而在阿拉善大戈壁世代生活着的人,游牧被当成是根据当地的地理环境适应自然利用植被的一种最合理的生活方式。而在国家大规模的建设生态公益林地之后,试图让牧民改变生活方式,或者农耕,或者定居放牧,而调查发现在保持原有生活方式的地区,戈壁草场普遍比禁牧的要好,而禁牧定牧不仅使环境受到了破坏,而且给牧民的生活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习惯早晚都吃肉的牧民,连肉都吃不起。调查报告最后提出疑问——离开大戈壁的时候,我们在极力理清头脑中一个疑问:为什么一些旨在改善大漠环境,改善当地人生计的项目,却使当地牧民陷入了进一步的困惑。

不过,这里要指出的是,地理环境决定论在今天也受到强有力的理论挑战。汤因比在《历史研究》中就提出过:“(欧亚草原和亚非草原)两个地区的人民过的都是游牧社会的生活,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如在动物驯化方面的不同—可以令人信服地说明这两个地区的游牧生活是很相似的。可是再进一步研究,那种交互作用都站不住脚了,因为世界上其他具有游牧社会环境的地方—北美洲的牧场,委内瑞拉的利亚诺斯(草原),阿根廷的彭巴斯(草原)以及澳大利亚的草地—却没有出现他们自己的游牧社会”

当代学者倾向认为环境和文化的互动是复杂的,以环境互动的不同方式形成了理解环境的不同方式,而人类理解环境的不同方式也决定了与环境互动的不同方式,这二者之间互为因果。如果仅关注一面,其理论甚至有可能引出某种灾难性的结论。中国传统历史观过于注重文化的影响,造成了对游牧民族文化理解的漠视,甚至是不尊重。而拉铁摩尔的中国想象过于强调地理环境的决定因素,在一些特定的历史环境中,他的理论甚至成为“分裂中国”的理论根据,事实上,今天所谓”中国几块论“的理论来源之一正是拉铁摩尔的理论。

拉铁摩尔的中国边疆史地有一个中心,就是长城。和一种常见的观点,即把长城理解为中原农耕文明在游牧文明压迫下采取的一种防守的政治军事措施,所不同的是,拉铁摩尔把中国长城理解为“文明”边疆,拉铁摩尔注意到长城的产生成型时期,是中原农耕文明的扩张时期,秦始皇修长城时并不具备很大的边境压力,相反根据史书,此时:“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长城从拉铁摩尔看来是农场的围墙,长城内是适合农耕文明的地理环境,长城外则不适合农耕文明的发展。长城代表了中原农耕文明向北扩张的最大限度。长城首先是生态地理的分界线,其次是文化的分界线,最后才可能是政治疆域的分界线。长城的产生隔绝了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交流互动,渐渐使得两大文明处于互相敌视的态势下。双方的摩擦乃至战争就成了中国历史上长演不衰的八点档大剧。而双方的战争并非由游牧文明一方发动,事实上在农耕文明强盛的历史时期,也会主动对游牧民族发起攻击。

在确立了分界线之后,拉铁摩尔的研究重心聚焦到这边界线的周围。边界地区存在一种特有的混合文化,这种混合文化对草原游牧文明和中原农耕文明两者势力的此消彼长起着决定性作用,它既可能导致草原政权的分裂和团结,也可能导致中原政权的兴衰成败。拉铁摩尔把这种混合型态称为“蓄水池”。从这种理论出发,拉铁摩尔的地缘政治理论必然偏向陆权,他在《Open Door or Great Wall》一文中集中阐述了自己从中国出发对整个中亚地区的想象。他把亚洲力量的崛起看成是欧洲中心论的挑战,在未来,亚洲必将成为世界冲突与称霸的中心,当然这里也可以提一句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理论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类似理论的影响。

当然拉铁摩尔的中国学说,这里只是粗略的介绍,从他的学说能引出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就是如何看待中国历史上的游牧文明?是把它和黄河长江流域的农耕文明并列当成整个中华文明的渊源,还是以文化保守主义的立场将它视为落后的,有待同化的文明。

这个问题不仅是个如何理解中国历史的问题,而且对现实的社会政治生活同样具有相当的意义。

七、为什么是拉铁摩尔?

这个问题很难找出一个标准答案。历史形势与个人际遇都有可能决定一个人后半生的命运。而我无意给出确定的答案,只是分析一些可能的因素。

首先,并不仅是拉铁摩尔。美国人民从来都没有像上个世纪的40、50年代那样,如此热情的关心中国人民,只是这些关心来自于一些歪曲的想象,事实上虽然截至1949年,美国对中国的研究据说已经超过“百年”,但整体质量不高,研究人员主要由传教士,外交官及商人等群体组成,研究成果主要是一些游记,书信及回忆录等。虽然这些成果包含了关于中国的历史文化,社会生活,经济概貌及风土人情等各方面的原始史料,但多出于对异域的猎奇视角,很难说是客观的学术著作。在三十年代,美国汉学家施赖奥克(J. K. Shryock)谈到:

在美国的中国研究领域,接受过专业学术训练能够以科学的方式从事这一课题研究,同时又具备保证能为汉学作出真正贡献所需的汉语和中国知识的学者目前还是少数,但这样的学者数量正在迅速上升。

而比较严肃的学术机构,大概只能从1928年哈佛大学和燕京大学联合成立哈佛燕京学会算起。根据太平洋学会对全美546所大学关于开设中国课程情况的调查报告显示,有111所大学开设了中国课程,这其中90多所大学的中国课程只有1-2门,学期时间也非常短,很多是2-3小时的课程。师资力量也非常薄弱。

对当时美国的中国学研究在拉铁摩尔的回忆录中,有这样的描述:

甚至研究亚洲问题的美国学者中总体上也缺乏在亚洲本本从事主要研究工作的人员,如果你想在美国大学里成为亚洲问题专家,会有一种强烈的倾向使你的研究生涯奠定在研究外交文件、条约等基础之上,对亚洲国家人民的生活有真正的接触和感受的人是很有限的,当然,事物都有两面性。那些主要以在亚洲的生活经历为专业基础的人,像我本人,在学术准备上就要逊色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对中国这样的国家的了解很大一部分来自传教士,从中国回去的传教士们巡回讲演,谈论整个中国都皈依基督教的辉煌前景。在这样的氛围中,当1949年12月蒋介石和国民党人最终不得不逃到台湾避难时,“谁使美国失去了中国”便成为一个热门话题。

这个热门话题,在费正清的笔下是这么描述的:

随之而来的争论当然是通过传播媒介来进行的。它引起了公众异乎寻常的可以说是病态的关注,恰似25年后的水门事件那样。全国所有参加这场争论的人都充满了激情,似乎在做戏一样,然而这却是真
的。

这个公共话题的讨论,逐渐形成一些共识,其一是中共的胜利是由于苏联的支持,其二则是美国国内政界学界新闻的一些中国通,长期以来刻意隐瞒这项事实,影响了美国的对华政策。于是在美国几乎所有的中国通(包括一些右翼人士)都受到了程度不同的冲击。在这种大的历史背景下,拉铁摩尔受到调查自然不足为奇,但是这仍然不足以解释为何他受到的冲击如此巨大。

其次,在拉铁摩尔的回忆录中,他对自己为何成为麦卡锡的靶子做了分析。他认为:

我成为麦卡锡的靶子,很可能部分的是由于院外援华集团的影响。但即使是最肤浅的初步调查也会显示我在国务院里没有什么影响;我是一名大学教授;而且我没有高层政治朋友。这意味着我将遭受最疯狂的指控。自相矛盾的是,这也说明了一个不重要人物的重要性。我估计麦卡锡晓得我不是那种重要人物;我只是一个可以轻而易举地击倒的牺牲品,因为在攻击我时,他不会冒与某些保护我的强大组织或个人对抗的风险。

这里拉铁摩尔提到了两点原因,其一是因为他没有强硬的后台,当然这里还有层没说出来的意思就是,拉铁摩尔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一个没有后台,而又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公众人物,天生是政治运动最好的祭品。其二拉铁摩尔指出了院外援华集团对麦卡锡的影响,而这里的影响不仅指院外援华集团的核心人物科尔伯格向麦卡锡提供指控拉铁摩尔的“证据”(柯特勒《美国八大冤假错案》),而且也指这个科尔伯格使麦卡锡大发横财。

这个科尔伯格为什么如此痛恨拉铁摩尔呢?这个人是个犹太人,是极右天主教集团的重要成员,同时也是亲台的院外援华集团的财政守护神。他的发家历程最早是在爱尔兰开设血汗工厂生产和刺绣亚麻布制品,当这条劣迹被左翼报纸批评之后,他就把工厂开到中国,利用天主教会开设在中国的孤儿院中收养的孤儿生产丝绸刺绣制品。而拉铁摩尔则一直对天主教会在中国的活动保持攻击的态度,这源于其一贯以来保持的对帝国主义的批判立场。当科尔伯格和拉铁摩尔同处于太平洋学会时,两人在一些场合曾因此发生过争论。(罗斯·凯恩《美国政治中的“院外援华集团”》)

当然和拉铁摩尔有私人恩怨的还不止一个科尔伯格,原德共中央委员魏特夫(1933年被捕后脱党,1934年赴美,著有《东方专制主义:极权的比较研究》等书)与拉铁摩尔也有过节。这个人在拉铁摩尔的回忆录中被描写成,“在你得势时,他会来舔你的靴子;而当你失势时,他就会用靴子踩你”。当麦卡锡主义兴起的时候,魏特夫毫不犹豫向联邦调查局告发包括拉铁摩尔,费正清在内的多名学者。拉铁摩尔在回忆录中说:“我不想怀恨什么人,也不想为任何人辩护。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人人都受他们生活于其中的那个时代的影响。”,但是对魏特夫,“有各种各样实际上的脱党人士,或曾经与共产党关系十分密切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竭力谴责他人,以显示或证明自己是多么深刻地反对共产党。”“如果要我怀恨的话,我会痛恨魏特夫的,因为他企图并在一定程度上成功地利用我来促进他自己的发迹。”

第三,除了时代风云与个人所处的地位及人事恩怨纠葛,拉铁摩尔本人的理论学说也使得他更容易被人攻击。如亨廷顿所说,关于冷战,其实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你站在那一边?你可以站在苏联这边批评美国,也可以站在美国这边批评苏联。但如果你批判的是帝国主义……呃,也不用这么独立之精神 自由之思想吧。而事实上拉铁摩尔对帝国主义保有如此强烈的敌意,就算他来到“永不称霸”的中国,估计也会有人提醒他是不是该检讨一下关于支持蒙古独立以及附和台独的言论。在联邦调查局的秘密报告中,拉铁摩尔被描绘成为左翼自由主义者,天真的大学教授。直到麦卡锡提议下国会组成了泰丁斯委员会负责审查拉铁摩尔是不是潜伏在美国的头号苏联间谍时,身处阿富汗的拉铁摩尔仍然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重,甚至在对记者的访谈中提到,这样的审查或许能让他多卖几本书。

拉铁摩尔也算是有点大不幸中小幸运。

大不幸说的是他成为了麦卡锡的靶子。小幸运呢,有两处,一是最先成立的泰丁斯委员会的主持人参议员泰丁斯为人还算正直,而且和麦卡锡很不对盘。二是拉铁摩尔获得了有力的法律援助,帮他在听证会上辩护的是大律师阿贝.福塔斯。这个福塔斯很有名气。后来还成为最高法院的法官,宣判过关于进化论的案件。我记得在克林顿的回忆录中也提到福塔斯,大概是说在一次审判大赛中,因为希拉里的奇装异服,福塔斯把大奖给了她的对手,于是希拉里从此不穿黄色皮裤上法庭。(记忆而已,未核对原文)

应该说,拉铁摩尔还有第三点幸运之处,这是来自于联邦调查局,这当然不是说当时的局长胡佛多么的古道热肠。事实上在麦卡锡之前,胡佛已经安排特工对拉铁摩尔进行全面监控,根据柯特勒书中的数字,仅仅是一份呈送给局长的报告就花了2059个小时(要不就是2057个小时),在这些报告中基本排除了拉铁摩尔是共产党的嫌疑,更不用说是苏联间谍了。

不过,在联邦调查局对拉铁摩尔的监控中也闹过乌龙。曾有一次,拉铁摩尔用蒙古语和蒙古朋友通电话,当这通电话被截获后,FBI中却无人通晓蒙古语,只好求助局外人,通过中间人几经辗转,这录音最后被送到美国国内公认的蒙古学第一人——拉铁摩尔的手中。最后的结果的就是,拉铁摩尔自己破译了自己被窃听的电话录音。

同时麦卡锡用来指证拉铁摩尔的主要证人,前共产党员,工人日报的编辑(名字一下记不起来了)。此人早被联邦调查局所掌握,联邦调查局前后花了几千小时询问此人口供,此人当时却并未提到拉铁摩尔。如此一来,胡佛觉得他的权力受到了冒犯。于是下令,FBI在拉铁摩尔的听证会上保持为一个沉默的旁听者。

因为以上这些“幸运”之处,泰丁斯委员会在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听证后,最后做出了非常有利拉铁摩尔的结论。而泰丁斯本人就没这么幸运,在后来的选举中,对手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而制造了他和美共总书记白劳德的照片,最后,泰丁斯因此而惨败。

让拉铁摩尔始料未及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当时太平洋学会的秘书长把太平洋学会的档案运去自己的乡村别墅。准备用来写关于太平洋学会的回忆录。而这批档案在被人告密后,被全部查封。而利用这批档案,以拉铁摩尔和太平洋学会为主要打击对象的一个新的听证会成立了,这个听证会的主持人是参议院的反共老手和重权人物—麦卡伦。麦卡锡和麦卡伦之间的差距可比刘德凯和刘德华的差距还要大。麦卡伦当时身兼拨款和司法两个委员会的主席,臭名昭著的《麦卡伦法》就是他主持下通过的。而麦卡锡终其一生只是参院的边缘人物。麦卡伦为了把拉铁摩尔送进大牢,做了精心的准备,特别在法律程序上让几个名律师反复推演。

具体的过程就不细说了。最后的结果并没有证明拉铁摩尔是苏联间谍。而是成功的将拉铁摩尔引入伪证罪的圈套中。麦卡伦委员会最后准备提起诉讼的6条罪证,又经过反复研判,最后确定两条比较靠谱,其中一条是拉铁摩尔否认自己知道冀朝鼎是共产党员。伪证罪在美国确实是重罪。但真正想证明拉铁摩尔做了伪证也很困难。应该说拉铁摩尔还算是有些小运气,几个联邦法官顶着巨大的压力,连续驳回了他的案件。而从最初的调查到最后麦卡伦委员会无可奈何的结论发布,时间已经过了5年多。据柯特勒统计:为拉铁摩尔辩护的代价据保守的估计为250万美元——按1950年的美元计算。

拉铁摩尔最终幸运逃过了牢狱之灾,但却没有任何地方敢聘用他,他只好离开美国,去了英国。

在后来出版的回忆录中,欧文·拉铁摩尔回应麦卡伦委员会指控他是苏联间谍,并导致美国领导的自由世界“失去了中国”的观点时,反问道:“你怎么能失去你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呢?”其实,他在这个玩弄了一个诡辩的花招,因为“失去中国”,显然是指把中国丢给了共产主义独裁。而本来,中国作为美国的战时盟国,确实是并肩作战过的。

1950年代注定是个清洗的年代。海峡两岸的政权忙着清洗各自心目中的异己分子。而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也因为中国出现的政权更迭,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一场大清洗。政治事件的发生通常来说,既源于现实又源于想象,而政治的现实与想象总掺杂在一起,互为因果。现在看来这场风暴背后的政治逻辑是比较耐人寻味的,逻辑的起点似乎更多是出于一种想象,如拉铁摩尔在回忆录中指出的,当时美国对中国的政治想象“好像中国曾经属于美国似的”(书中“属于”一词下还打上了着重号)。中国的权力转换,终于复活了国会中长期存在一个怀疑,即美国政府中存在共产党的颠覆活动。而具体的推理过程大致来说是这样:中国共产党在实力对比上弱于国民党——→那么中国共产党打败国民党,不可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而唯一的解释就是苏联支持了中国共产党——→下一步的推理就是,国民党也获得了美国的支持,为什么会输给获得苏联支持的中共呢?——→结论就是苏联的势力已经直接渗透到美国政府内部,并影响了对中国政策的制定——→最后,这些苏联特务毫无疑问应该统统清洗掉。

而这种推断在美国高层内部,并不以为然,因为共产党已经渗透到了那里。比如说艾奇逊在1949年12月政府的秘密商讨会上,对参谋长联席会议说:“毛不是真正的卫星,因为他是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权力的,不是依靠苏军获得职位的。”但在公开场合,由于杜鲁门个人的态度,国内的压力(这主要是指国民党的游说集团),信息的不完善及对中国政策的含糊,艾奇逊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一方面在白皮书中指责蒋介石的腐败,另一方面在呈送白皮书的信中,谴责中共领导人屈从于苏联。当朝鲜战争爆发后,当助理国务卿迪安·腊斯克用“斯拉夫式的满洲国”称呼中国开始,在公开的场合,“共产党中国就是苏联附庸”在美国朝野获得了上下一致的认同。

在这种背景下,一些美国政客或出于意识形态,或出于乘势攫取更多的个人利益等考虑,在美国掀起了一场清洗共产党的政治运动。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共和党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当时的共和党领袖亲切的称麦卡锡是“战斗的海军陆战队队员,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美国的自由”。其实麦卡锡算不上是个成功的政客,在他找到共产党这个敌人之前,因为收受贿赂、为纳粹辩护以及酗酒等丑闻的影响,政治生命岌岌可危。阿赛思·西奥哈里斯在《镇压的萌芽:杜鲁门与麦卡锡主义的起源》一书指出,杜鲁门政府是推动麦卡锡主义产生的根源。早在二战时期,罗斯福政府成立了部际雇员忠诚调查委员会,处理忠诚案件,该委员会可以通过调查,宣布某位联邦雇员有忠诚问题,而提出永久解雇的建议,但委员会并没有直接解雇的权力。而在1946年之后,为了应对冷战带来的内部颠覆的恐惧,以及共和党带来的竞选压力,杜鲁门成立了临时雇员忠诚调查委员会,在1947年,杜鲁门正式组建中央忠诚调查委员会,这一部门负责协调对美国200万文职雇员的忠诚调查。只要有“合理的根据”,就可解雇联邦雇员,而在50年左右,在国内反共的压力下,杜鲁门签署了10241号行政命令,将解雇联邦雇员的标准由“合理的根据”放宽为“合理的怀疑”。根据不完全的统计,杜鲁门的忠诚调查计划不公正的解雇了1.2万人,并迫使6千人辞职;而此后艾森豪威尔的洁身自好调查计划不公正的解雇了1.5万人,并迫使6千人辞职。而麦卡锡于1950年2月9日在惠灵的演讲中,将矛头指向国务院,他声称自己掌握一份205人的名单,这些都是国务院里已知的共产党分子。

这个205人的数字到了盐湖城变成了57人,当麦卡锡回到华盛顿时,再次变成了81人。这些魔术数字,麦卡锡后来做出结论:“让我们忘掉这些愚蠢的数字游戏吧。”确实,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况数字乎?

事实上,政治斗争确实不是科学研究,并不需要多少过硬的论据,简单直接的政治口号,比细致深入的现实分析更能打动人心。而在纷繁芜杂的国际政治中,人们需要的不是客观冷静的中立分析人士,而是旗帜鲜明更有力量的政治人物,正如如罗大佑的“爱人同志”里所唱:“怎么分也分不清左右还向前看/是个未知力量的牵引/使你我迷失或者是找到自己”“你像一句美丽的口号挥不去/在这批判斗争的世界里/每个人都要学会保护自己/让我相信你的忠贞/爱人同志”。冷战的全部问题其实只有一个:“你选择站在那一边?”(亨廷顿)。约翰·布里克曾对麦卡锡说“乔,你是一个卑鄙小人,很多时候你必须充当一个卑鄙小人,而现在正是时候。”

在支持麦卡锡的政治势力中,台湾国民党的游说集团“院外援华集团”显得尤其活跃。麦卡锡自然投桃报李,反共的剑锋首先指向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根据彼得·兰德的《走进中国——美国记者的冒险和磨难》一书估计,从1925年到1949年来华的美国记者至少是184人,或许在麦卡锡和国民党看来,只要是了解中国的人,都会或多或少有成为共产间谍的嫌疑,至少也可能是中共的同情者。这些记者中的绝大部分在这场政治风暴中,或多或少受到了冲击,当然,汪公垂训,蒋公奉行的“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走一个”麦卡锡进行了完美的演绎,从“中国通”记者到包括谢伟思,范宣德在内的国务院中国问题专家,都受到了麦卡锡主持“专案组”的调查,而史迪威、马歇尔也不能放过,甚至艾奇逊,包括罗斯福,在麦卡锡的演说中都有通共的嫌疑,从罗斯福到杜鲁门被麦卡锡称为“叛变的二十年”,艾森豪威尔上台后,就成了“叛变的二十一年”。麦卡锡主义的影响直到越南战争仍然余波未平,当美国外交官们后来反思越南战争时认为“麦卡锡对被他指控为‘丢掉了中国’的人进行迫害得到了普遍支持,这才是杜勒斯、肯尼迪和约翰逊陷入越战泥潭的原因,他们害怕自己会因为‘丢掉’另一个从来就不属于他们的国家而断送政治前途。”

对麦卡锡及麦卡锡主义的研究,在今天美国成为一门显学。除了前引的阿塞思的著作是从政党政治斗争的角度来理解麦卡锡主义产生的根源,米切尔的《麦卡锡与知识分子》一书,则从社会冲突角度来解释麦卡锡主义是如何获得当时社会的广泛认同。而戴维·考特的巨著《极度的恐惧:杜鲁门与艾森豪威尔时期的反共清洗运动》(《The Great Fear:The Anti一Communist Purge under Truman and Eisenhower》更是一本全景式的历史著作。在我有限阅读过程中,常免不了思考一个问题,该如何去理解历史的洪流中普通人的命运?让我们来看一个具体的实例吧,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叫“欧文·拉铁摩尔”。

谢选骏指出:小时候读书,拉铁摩尔的《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曾经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因为里面提出了“中国本部”(China Proper)的概念,是我第一次见到的。这相当于明朝的“十八行省”。后来读书渐多,才知道拉铁摩尔所观察研究的中国,主要是清朝遗留的中国,他对历史上的中国应该知之不多。尤其限于时代,他认为“中国文化发源于黄土地带”,而无法了解良渚才是中国文化的源头。作为可能的苏联间谍,拉铁摩尔显然对游牧文明深感兴趣——因为凭着他对中苏边境地区的了解,他一定意识到沙俄的扩张就是游民民族(哥萨克)打的先锋。他因此对游牧民族深怀好感,就不足为奇了。

附录之一

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
(美国)拉铁摩尔

内容简介
《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对中国内陆边疆的四个地区(东北、内蒙古、新疆、西藏),从生态环境、民族、生产方式、社会形态、历史演进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考察,揭示了中国内地与上述四个边疆地区各自不同的互动依存关系,讨论了中国内陆边疆历史的丰富多样性。由此,它展现了各个边疆地区独特的历史价值,指出了中国多民族社会文化的整合特征。


目录

原序
第一部分 长城的历史地理
第一章 中国及其周边领土
历史上的大陆及海洋时代
陆权和海权对中国历史的影响
中国文明的西化
区域与人口
中国的边疆扩展
亚洲内陆边疆的历史问题

第二章 长城边疆的地域构成

第三章 黄土地区与中国社会的起源
中国文化发源于黄土地带
古代中国文化与黄土地带的土壤气候之关系
从黄土地带向外的早期发展
向北方发展的弱势
中国历史的形式
贸易、矿冶与官僚
中国历史的循环
19世纪——西方的侵入

第四章 蒙古草原与草原游牧社会的特征
黄河流域与蒙古地区早期文化的差异
草原游牧社会的兴起
草原社会兴起的功能解释
草原社会经济与中国本部情形的比较
草原历史的阶段特征
游牧经济的种类以及羊的重要性
财富与移动性
蒙古在成吉思汗统治下的统一与其后的崩溃
喇嘛教的再输入(16世纪)
喇嘛教与满族势力在蒙古的兴起(17与18世纪)
满族统治下的蒙古:固定疆界的建立
满族统治下的蒙古:贸易的增长及其影响
19世纪末期的蒙古
20世纪的蒙古

第五章 满洲的农田、森林和草原
满洲在历史上的分裂
东北南部与中国的关系
东北地区北部及东部的环境与经济条件
清朝始祖努尔哈赤
16世纪末东北地区的政治
东北边疆上汉族统治的衰微
努尔哈赤的功业及清朝的建立
清朝开国时的军事与政治组织
清朝初期汉人在满洲的影响
对草原及森林居民的影响
19世纪的满洲
铁路的影响
日本在与东北及中国内地关系中的地位

第六章 中亚的绿洲与沙漠
中亚的辽阔地带
绿洲地理及农业
从定居发展到游牧
中国与中亚之间的次级绿洲
汉族向中亚的渗透
行商路线与贸易
宗教对社会与政治的影响
新疆的回教
中亚的满族与回族
新疆的政治及经济状况(1911—1928)
中国边疆发展的高潮
苏联近期的影响

第七章 西藏高原
地理因素
西藏人的社会起源
西藏的农业与游牧业
早期西藏与中国内地的联系
西藏的政治统
喇嘛教的政治作用
藏人对中国西部及新疆的占领(8世纪)
喇嘛教早期的支配地位
蒙古势力控制时期(1206—1700)
清朝统治下的达赖和班禅之地位
近代中英权益在西藏的冲突

第八章 过渡地带
边疆与边界的区别
印度西北边疆的情况及政策
亚洲内陆部落南侵的“贮存地”

第二部分 传说时代与早期历史时代
第九章 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区别
中国新石器文化的特征
新石器文化的两个区域
铜器文化的产生
“发明”铜器的社会及经济影响
汉人与少数民族的分化

第十章 农业的进化与游牧业的反复
现代学者与中国历史传统
古代传说中的“帝王”
古代传说的地理证据
传说中的社会及文化证据
夏、商时期
周代
黄土高原及大平原居民的早期分化
文化发展与灌溉起源的关系
汉族第一次向东、西两方的横向扩展
南方——中国第二中心的兴起
中国文化向西方及西北方发展的障碍
游牧经济的起源
游牧与定居人口的关系

第三部分 列国时代
第四部分 帝国时代
参考文献
索引

谢选骏指出:尽管拉铁摩尔有其局限,但是应当承认,二元中国的分析还是影响了我的“现代南北朝”思想,并推动我做出了相应的研究。

附录之二

中国本土(又称中国本部;英语:China proper 或 Inner China)是西方世界对历史上由汉族人口大量聚居、汉文化占统治地位的中国核心地带的称呼。由于汉族强势地带随朝代不同而扩张或缩小,中国本部的范围也随之变动。近代所用的“中国本部”,与中国最近的汉人朝代明朝的疆域的汉族聚居区,即两京十三省(亦称关内十八省、内地十八省等)大体一致。此区域多指长城以南,并不包括由满洲族统治之清朝所在的满洲,以及蒙古、西藏、新疆等地域。民国初年的“中国本部”,也时常包括内满洲。近现代以来,由于“中华民族”概念范围的扩大,中华民国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发展,“中国本部”一词受到抵制。在现代英语中这一用法有所减少;而中文已少使用。

中国学者钱穆认为中国历史上根本不存在所谓本部非本部之别,这样的区分是“外族”有意混淆是非造出来做侵略的口实。美国东亚史学家欧立德(Mark C. Elliott)以及中国史学家贾宁指出,清朝在意识型态方面主张内外一家,认为在“外部的”蒙古人、藏人、维吾尔人等以及在“内部的”汉人都是属于“一家”。历史学教授彼得·珀杜(Peter C. Perdue)亦指出,清朝官员会见了土尔扈特蒙古领袖阿玉奇后记载土尔扈特蒙古人都“不像俄国人”,认为他们像“中国(dulimba-i gurun)之人”,这里的中国之人亦包括清朝疆域内所有民族。

与之相对的概念,是“Outer China”(中国外围、中国疆部、外部中国)。近代随着中国及华人地区在现代地缘政治及经济等的变化发展,“Greater China”(大中华)一词在商业领域开始兴起。

概念起源及英文涵义

“中国本部”与英文“China Proper”是对等辞汇,但两者的关系,尤其是“中国本部”是否是由“China Proper”翻译而来,仍待进一步考证。但英文概念及名词“China Proper”最初使用的时间,难予考证。根据美国的中国专家何汉理(Harry Harding, 1946-)的研究,该词早于1827年即有使用。但英国人威廉·温特博特姆(William Winterbotham, 1763-1829)在1795年介绍清帝国统治下之中国(the Chinese Empire,中华帝国)的书中,已经提出了“China Proper”(现代才由某些人翻译为“中国本部”)的概念。在第二章“中华帝国概述”(General Description of the Chinese Empire)的起始,他说:

“In attempting a general description of this vast empire, we shall pursue the following arrangement. 1. China Proper—2. Chinese Tartary—3. The States tributary to China.

(为试图对这个庞大帝国做一概括描述,应进行下列解构:一、“中国本部”;二、“中属鞑靼”;三、“中国的册封属国”。)”

温特博特姆将明朝之十五行省的疆域归入中国本部概念(China Proper)作介绍;而西伯利亚、满洲(东北)、蒙古、东鞑靼(含今日之新疆、阿富汗、北巴基斯坦等)等地归入中属鞑靼(Chinese Tartary)作介绍。中国的册封属国(States Tributary to China)则包括西藏、朝鲜、琉球、安南(越南)、暹罗(泰国)、吕宋(菲律宾)等。

英文“China Proper”的字面意思,是“严格、纯粹、本质、自身意义上的中国”。

有人认为,“中国本部”的概念,并不一定来自英文的“China Proper”,而是直接来自“十八行省”;另一些人认为,固然有“十八行省”的先行事实作为西方人创制“China Proper”名词的概念基础,但中国人自己对“中国本部”的名词与意指十分生疏与模糊,这一词汇应该是随著近代中西交流、西学东渐、及后来大规模西化的过程中传入并在中国使用。但这些论述目前都缺乏确凿的证据。

也有人将“China Proper”翻译为“中国本土”。这种称呼容易跟殖民时代的英国及法国的“本国”或“本土”概念类同;然而清朝的领土扩张与英法的殖民领地扩张有诸多不同之处,中国的新领土也未被简单视作中国本部在外族地方的殖民地。同时,也有人将“中国本土”一词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为中国本身的领土,即“中国疆域”,而与“China Proper”的本来意指形成较大偏差。

在中国的使用

就目前已知的文献,清代中西交流大幅扩展之前,“中国本部”这一词汇未在中国通用。不过,清朝“十八行省”作为满洲中央集权统治汉族地方的政治架构,是已经存在的。(“行省”来自于“行中书省”,即行动或外驻的中央机要官署,是承袭女真族金朝与蒙古族元朝的体制,为汉族明朝与满洲族清朝所沿用。)

清末与民初,革命党人与共产党人都接受并使用“中国本部”这个概念,见诸邹容的《革命军》第四章“革命必剖清人种”,孙文(孙中山)的《实业计画》,中共二大达成的大会宣言与“关于‘国际帝国主义与中国和中国共产党’的决议案”,柏杨的《中国人史纲》第一章“历史舞台”,以及许倬云等人的文章。

后来,由于“中华民族”概念范围的扩大,中华民国及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发展,“中国本部”一词受到抵制。1950年代,钱穆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第四讲“明代”中,指责“中国本部”是“外族有意混淆是非造出来做侵略的口实”。现代,英文的用法已相当有限,主要用于历史或地理研究;而中文已绝少使用,不为多数当代中国人所熟悉。

“中国本土”的范围
(2015年9月17日)

新疆、西藏、内蒙古、外蒙古等地区通常被视为在“中国本部”概念以外,而台湾则存在不同理解。

清朝把统治区域分为内地十八行省和满洲、蒙古、新疆、西藏。因汉人地区共有十八行省,而被命名为内地十八省。这十八个省分别为:直隶(首都所在行省,现为河北)、河南、山东、山西、陕西、甘肃、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江苏、江西、浙江、福建、安徽。17世纪以来,西方著作中常将清朝建省地区称为“China Proper”,用来表示汉族的传统居住区,对此,有人将中文翻译为“中国本部”或“中国本土”,该概念在中国由来已久,但该译名则从未曾被广泛使用过,该中文译名何时出现也有待考证。

自19世纪中叶以来,内地十八行省已不再构成汉族的法定居住区域,但“中国心脏地区”的概念继续流传了下来,其意义也就有了很多争议,难以界定 China Proper的概念也更加被人遗忘,因为随著时代变迁,这个概念实际已经没有现实讨论意义,属于历史概念,而却常常被革命人士提出,用来支持他们的政治观点。

“China Proper”的一种可能被接受的范围是中国人观念中的传统疆域,或者说是汉族人所建立的朝代所统治的范围。但这是个模糊不清的定义,因为各朝各代都有不同的疆界,汉、唐等朝甚至延伸至不被视为“China Proper”的地域,或甚至现代中国版图之外。而东晋、南宋则偏安一隅,当时的“中原”(即华北全境)由非汉族国家统治。清朝时期,全国粗分为各以不同的方式管制的五大区域:满洲、内地十八省、蒙古、新疆与西藏,而内地十八省则成为一个对“China Proper”疆界的传统定义。可见,该概念属于明被清所灭后,反清的汉人为了号召其他汉人抗清而设计,刻意提倡明时汉域,并不能说明该概念的地区范围是中国的固有疆域范围。但是,这个定义极为粗略,因为中国的文化、人种、与政体复杂度远非界线分明的五大区域足以解释与描绘。另一个暧昧情况由该18省自身导致:许多后人所排除于“China Proper”之外的地区,如台湾、西康、内蒙古中央与邻近缅甸边界的地区等,在清朝的部分时期的确属于18省的范围内。

“中国本部”概念下的十八省范围大致如下:北面以长城与内蒙古为界(有时将辽东边墙内土地计入),西与西藏与新疆相邻,西南至缅甸,南达越南及北部湾,东南至南中国海,东抵东海、黄海、渤海。其面积约400万平方千米。

中国外围为众多中国非汉族部落所在,如匈奴、突厥与其它存在于目前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其他非汉族。其中有些曾试图入侵“China Proper”,但有时会会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而改变。

另外也应当提到目前在台湾的中华民国政府在2002年之前一直认为外蒙古(主要包括现在的蒙古国)是中华民国的一部分。

另外一种被认同的中国本部的范围较内地十八省为小,而接近秦朝的疆域范围。其不包括河西走廊和西南云贵地区,但包含河套地区。

汉文中的“中国本土”与“中国本部”

中国本部又称为“中国本土”,英文的对应词同为“China Proper”,但中英文概念的来历都有待考证。有人说旧指清朝的内地十八行省,清朝将领土分为中国内地的十八行省和外围的满洲、蒙古、新疆、西藏等,共五部分。内地十八行省,作为汉族的法定居住地区,其范围和历史上的中国正统王朝的主要统治区大体一致。在清朝末年,十八行省被一些中国人称为“中国本部”,意指历史上中国的心脏地带,或相对于不断变动的中国外围之边疆地区(包含亚洲内陆地带与其它地方)。该名称的出现,具有政治意味,辛亥革命之前的革命党民族主义,亦以中国本部的十八省作为其“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范围。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汉族居住地域也在发生变化,由于清朝末年汉族人口大量移民满洲,有些人把满洲看作也看作中国本部的一部分。而随着中华民国的建立和全国的统一,对汉族的居住范围的限制逐渐取消,汉族的居住地域扩大,以及政治家的同化民族统一全国的需要,中国本土的概念被较少提及。

现在对知道“中国本部”这个词语的少数中国人来说,具有冒犯性,因其暗指中国的部分领土并非“本部”、“本土”,“中国本部”一词由此可作为分离主义者的论据。另一方面,支持西藏、新疆、蒙古独立甚至台独者则倾向于作出这样的区别,且更习惯于以“中国”直称。

中国心脏区域十八省的范围在清朝时期,和民族分布有一定关系;辛亥革命之前的革命党人亦以十八省为其“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之范围。但近一个世纪以来,中国的民族分布、行政区划颇有变迁,“中国心脏区域”已不再对应于人种、人口统计、或中国内部的行政区界。中国人觉得“中国本部”的观念可能暗示中国的心脏区域与满洲、内蒙古、新疆和西藏等地原本是分离的。

有一个解释是认为“China Proper”或“中国本部”、“中国本土”等词句是用以将像英国与法国这样的国家区别自其殖民帝国的同样架构,然而“China Proper”以外的地区不同于英法的殖民地,这种说法通常会使中国人解释为冒犯,甚至是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侮辱;但其实使用者不见得有如此的意图。第二种方式是参考使用“汉族聚居地”或“汉族区”,但由于汉族已经成为内满洲、内蒙古大部的主体民族,于新疆与西藏也多有定居,但中国西南部却有许多地区为少数非汉民族聚居的地方,因此这一说法亦不确切。另一个可用的说法是“中原”,在古籍中提及蒙古或满洲入主“中原”时,代表他们占有“China Proper”,但现代“中原”主要指的是华北平原,或者单指河南地区,因此此词过于狭隘。最后一个可能的称呼方法是“一十八行省”或“十八省”,其为清朝治下,约略等于中国心脏区域的十八个行省。但“十八省”的说法对现代中国人来说相对陌生,因中华人民共和国目前辖有包含22个行省在内的33个省级行政单位(不计入台湾)。

近代中国一词的定义

清朝征服明朝后,便以中国自居,将清朝的领土包括“中国本土”、满洲、新疆、内蒙古、西藏等地区都称之为“中国”,将中国定义为一个多民族国家,否定“中国”仅为十八省的概念并且宣称无论是汉人还是非汉人都是“中国”的一部分。在官方文件、国际条约和外交事务上亦将汉语、满语、蒙古语称之为“中文”(Dulimbai gurun i bithe),在国籍条例中亦将在清朝统治下的汉、满、蒙等民族列为“中国之人” (Dulimbai gurun i niyalma) 。

谢选骏指出:拉铁摩尔是苏联间谍,与中国的二元性是否相关?我认为有一定相关。因为苏联间谍的身份呼应了中国的二元性:为苏联入主中国提供了一个历史的说明。反过来说,正是中国的二元性,给予苏联干预中国事务的可能性。在此种意义上,苏联和中共是作为蒙古和满清的继承人出现在历史上的。

谢选骏:德国平民为何自发参与屠杀


《德国平民二战自发参与屠杀集中营囚犯 致25万人死》2011年2月05日记载说:

一些年轻人还挥舞着猎枪大叫道:“让我们去打猎吧,开枪打死这些‘斑马’(囚服为黑白竖条衫,颇像斑马身上的条纹)。”

屠杀集中营的囚犯只是纳粹党徒干的?有以色列史学家认为并非如此。最近,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史学家丹尼尔·布拉特曼出版的新书揭露,1945年初,随着盟军不断推进,位于前线的纳粹集中营的50万囚犯被迫向德国内地迁移。可迎接他们的,却是受纳粹仇恨意识影响的德国平民举起的屠刀……

布莱特曼估计,在整个“死亡行军”期间,不包括参加了纳粹党、“希特勒青年军”、“德国国民义勇军”等纳粹组织在内的凶手,约有数以万计的德国平民参与对集中营囚犯的屠杀。而从1945年1月到5月,在纳粹进入垮台的最后阶段,共有25万名集中营囚犯死于“死亡行军”,在他们当年走过的线路上,至今仍能不时掘出遗骨。

被迫“死亡行军”的囚犯有50万

二战打到1945年年初,随着德军节节败退,苏联红军与美英军队在德国中部会师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大。此时的希特勒已嗅到战败的气息,他下令将设在东西两线的纳粹集中营向德国内地迁移,以消灭虐待、屠杀犹太人的罪证。

在希特勒的命令下,德国境内外一些集中营关押的囚犯,像羊群一样被赶上路。仓促间,集中营的看守甚至不给囚犯收拾行李的时间——尽管他们的个人物品少得可怜。许多人在从事完繁重的劳动后便直接上路了。据史学家丹尼尔·布拉特曼的新作《死亡行军:纳粹种族屠杀的最后阶段》介绍,共有50万名来自德国境内外集中营的囚犯被迫进行“死亡行军”,有25万名囚犯在迁移过程中死亡。

这时行进在逃亡路上的,除了集中营的囚犯,还有躲避战祸的德国平民,以及从前线败退下来的德国士兵。一时间,德国境内尽是急急如丧家之犬的败退德军、神色慌张的德国平民和一群群穿着单薄黑白竖条纹囚服、面黄肌瘦的集中营囚犯。在饥饿、寒冷、疾病和惊恐中,很多囚犯们并不清楚,自己踏上的是一条被称为“死亡行军”的不归路。那些躲避战祸的德国平民在安定下来后,将很快拿起屠刀。

平民参与屠杀完全是自发的

前线接连传来的失利消息让德国人感到前途渺茫,无助的绝望心情又催生了针对囚犯的暴力。于是,一幕幕令人发指的屠杀便发生了。布拉特曼在书中称,参与屠杀的人除了纳粹政府官员、纳粹党党员、“希特勒青年军”成员,还包括一些德国普通民众。用布拉特曼的话说,“战争越接近尾声,囚犯就离德国人越近,德国平民参与杀害囚犯的事件就越普遍”。

1945年年初,在东普鲁士城市哥尼斯堡(如今是俄罗斯的加里宁格勒),来自波兰斯图特霍夫集中营的3000多名囚犯被德国平民驱赶至封冻的波罗的海海滩,以便让纳粹党卫军用机枪进行屠杀。

几个星期后,德国符腾堡州一处集中营的囚犯踏上了迁往巴伐利亚州的路途。路上除了病饿致死外,德国平民对囚犯的攻击也造成很多人死亡。战后,法国占领军在囚犯行进的路线上发现了逾百具遗骸。

1945年4月8日,美军轰炸机空袭了德国中西部城市策勒,该市火车站有几列运送囚犯的货车在空袭中着了火,数百名囚犯趁乱逃跑。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便在当地警方、看守、“德国国民义勇军”、“希特勒青年军”及闻讯赶来的平民合力围捕下落网。这些囚犯随后被押到策勒市附近的一片小森林里枪决。

据英国的一份军事报告,这些囚犯“被像动物一般屠杀”。共有300多人被杀,其中策勒市“希特勒青年军”一名17岁的头目就杀死20多人。布拉特曼经调查后发现,“没有证据显示党卫军或纳粹高层下令那些人如此行事”,也就是说,对集中营囚犯的屠杀完全是自发行为。实际上,当时的德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各地几近“自治”,地方长官有权对进入本地的囚犯随意处置。

“让我们开枪打死这些斑马吧”

几天后,类似的一幕又在德国中东部的加尔德勒根镇重演。当美军解放这个镇子时,在一间牲口棚里发现无数具被烧焦的尸体,有些尸体上还冒着烟,有的则仍保持着生前的姿势。布拉特曼在书中写道,这些尸体有波兰的犹太人,有法国的抵抗组织战士,有南斯拉夫游击队员,还有被俘的苏军士兵,他们来自各个不同的集中营。

美军对这起事件进行调查,根据一些目击者的叙述,大致还原了这起屠杀的过程:当这些囚犯被火车运至加尔德勒根镇后,暂住在一所空着的骑兵学校里。一些德国人志愿担任看守,其中包括普通的德国平民。一些年轻人还挥舞着猎枪大叫道:“让我们去打猎吧,开枪打死这些‘斑马’(囚服为黑白竖条衫,颇像斑马身上的条纹)。”

就这样,在德国“国民义勇军”、警察、看守、驻扎在附近一个伞兵师的士兵及平民的驱赶下,这1000多名囚犯挤进了牲口棚,随后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德国人在地上点燃了浸透汽油的稻草,还向棚子里投掷手榴弹。一些犯人挣扎着逃出棚子,却又倒在弹雨中。

眼见逃跑无望,这些囚犯在生命最后时刻发出了悲壮的吼声——法国抵抗组织战士唱起了马赛曲;苏联战俘唱起了国际歌,波兰犹太人唱起了波兰国歌……场面极其惨烈。

最终,有1016人死于这场屠杀,幸存者只有25人。而参与这场屠杀的德国人,却没有一个在战后受到惩罚,全都寿终正寝。因为他们和英国人是同种的日耳曼人。布莱特曼估计,在整个“死亡行军”期间,不包括参加了纳粹党、“希特勒青年军”、“德国国民义勇军”等纳粹组织在内的凶手,约有数以万计的德国平民参与对集中营囚犯的屠杀。而从1945年1月到5月,在纳粹进入垮台的最后阶段,共有25万名集中营囚犯死于“死亡行军”,在他们当年走过的线路上,至今仍能不时掘出遗骨。

德国平民为何下得了手

按照布拉特曼的说法,纳粹政府官员、纳粹党党员、“希特勒青年军”成员担心一旦盟军打来,之前曾残忍对待囚犯的罪行便将曝光。为避免被“秋后算账”,索性将他们赶尽杀绝。可是,德国平民为何在希特勒吹嘘的“最终胜利”成为泡影后还参与屠杀呢?布拉特曼称,这跟纳粹党对民众持续十多年的洗脑有关。纳粹党一直宣称日耳曼民族是优等民族,犹太人和斯拉夫人则是低等民族,屠杀他们如同杀猪屠狗。这让德国平民在屠杀犹太人和斯拉夫人时没有负罪感。

德国平民参与对集中营囚犯的屠杀,还有现实上的考虑。

二战前半阶段,德国国内对所有消费品实行严格的配给制度,再加上被占领国源源不断的贡款,以及卫星国的进贡,德国人民的生活水平相对其他欧洲国家还是较高的。到了1944年,随着战局进一步恶化,德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开始下降,餐桌上荤腥日渐减少,面粉的供应也紧张起来,纳粹政府为此还规定,必须在面粉中掺入大麦粉、土豆粉及其他成分。

中国学者季羡林当时正在德国留学,他曾回忆:“面包……里面完全不知掺了什么东西。有人说是鱼粉。反正是只要放上一天,第二天便有腥臭味。而且吃了,能在肚子里制造气体。”甚至连土豆皮也成了宝贝。纳粹政府通知民众,土豆“应当只以带皮的形式上桌”,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饭馆和餐厅里,不可使用土豆削皮器”。可想而知,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大批大批的集中营囚犯到达某地时,当地德国民众便会很自然地把他们视为来抢夺资源的“入侵者”,那些为躲避战祸而迁移的德国平民更会仇视他们。

“对此负责的应是整个德国民族”

当然,并不是所有德国平民都对来到他们身边的集中营囚犯持仇视态度。一些好心的德国人在自身食物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还把省下来的面包或土豆送给逃脱的集中营囚犯。另外,正如著名导演罗曼·波兰斯基执导的电影《钢琴家》中所描述的,还有德国平民或下层纳粹军官拯救逃跑的集中营囚犯。例如,在斯图加特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就有一位很有名望的律师和一名下层纳粹军官,联手拯救了很多囚犯。但是,所有这些并不能抵消德国民众对其他民族所犯下的罪行。在加尔德勒根镇那场屠杀“斑马”的惨剧之后,美军按照军礼埋葬了那1016名受害者,并勒令当地居民参加葬礼。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美军第102步兵师的乔治·林奇上校对参加葬礼的德国人说:“一些人会说,纳粹应当为这一罪行负责,其他人则指责盖世太保(纳粹德国秘密警察)。他们都无法对此负责,对此负责的应是整个德国民族。”上述平民成为纳粹的帮凶,屠杀“低等民族”的行为,在二战中并非孤例。据波兰史学家杰安·格洛斯2000年末出版的著作《邻居们:波兰杰德瓦伯纳市犹太人社区的毁灭》一书记载,1941年,杰德瓦伯纳市有1000多名犹太人被他们的波兰邻居出卖、殴打致死,甚至活活烧死。虽然波兰国内对被本国平民杀害的犹太人数目有争议,但类似德国那种将囚犯赶进牲口棚并放火焚烧的事,却千真万确地在杰德瓦伯纳市发生过。

被公认为二战中受害最重的波兰人,为何又转而对犹太人犯下如此耸人听闻的罪恶呢?有史学家认为,这或许是出于在德军淫威下的自保,也可能是报复犹太人之前和侵入波兰的苏联人有过合作。分析者称,在失衡的社会体系中,人性中的恶迟早会冲破道德和法律的藩篱。这段历史虽已远去,但仍值得今人深思。

谢选骏指出:“德国平民为何自发参与屠杀”?还有一个比上述研究结论更为深刻的原因,那就是人的原罪。所以德国平民的罪行,不是孤立的。在文革中,中国平民也同样犯有如此罪行。那些参与抄家的,那些进行武斗的,都是平民。由此可见,恐怖主义的“平民有罪论”、“平民该死论”,就是从中归纳总结出来的。而“全民皆兵”的强制革命,更是火上浇油。只是,比德国的“种族斗争”更为劣质的,是俄国和中国的“阶级斗争”,是在一个社会与一个民族内部进行屠杀。着实更加可悲。到了现在,纳粹德国人已经认识到自己的罪行,而共产党中国人尚未认识到自己的罪行——因为政权尚未改变,正义就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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