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追随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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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朋(Edward Gibbon,1737—1794年)坐在古罗马的废墟前,油然兴起“罗马帝国的衰亡”之叹(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为此,他回到书屋二十余年,写下回顾与思想,他的《罗马帝国的衰亡》(The History of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深远,甚至影响了两百年后的斯宾格勒写下了《西方的没落》。……我行走在秋日的枫林间,体悟到唯有福音,可以救人脱离这瞬息万灭的世界。不是走向一万零一个灭亡,而是走向一万个灭亡之外的唯一出路。为此,我们还需要写下什么呢?不需要了,因为福音书已经成全了一切。我知道,一种全新的动力已经进入我的生命。我们已经“过了大河”,从巴比伦来到了迦南,置身于“悲观主义的彼岸”了——这个比喻是说,我们已经从“当下”这个悲惨世界得到超渡,进入了上帝的怀抱。
我们只是一粒尘土,正如整个地球和星系何尝不是一粒稍微大些的尘土。但我们这颗尘土却是被上帝所爱的,是经历了神的呼吸的,并在上帝的生命册、黄金册中,还有关于“这人”一生的记载!在这种意义上,一个人的价值,在神的面前,和一个地球、一个星系,同样巨大。
虚无主义的“运动”不再是一切,“被上帝所爱”才是一切的关键。人的意义,存在于主的黄金册上,除此之外的一切才是“毫无意义”的。而上帝的黄金册,并不是人自己的创造或梦想,那是主的启示。
慈爱的天父,你为我们的诞生制做了一本黄金册,里面有你对我们一生的祝福和应许。虽然我不确知其中的具体内容,但我知道这黄金册永远保存在你的手中,谁也不能夺取它——这使我平安。
慈爱的天父,无论主怎样预定和安排我的一生,感恩之情都应该充盈了我,因为主是如此珍视本不值得主如此眷顾的我们。主对我们的爱,先于我们的自爱,并超过我们的自爱。
耶稣十二岁时已经找到了信仰,确认父神的存在。我们则是在十三岁陷入迷惘,意识到了人生的虚无。耶稣基督是父神的独一圣子,是三位一体的奥秘,而不仅仅是受命于天的“天子”、帝降夷羿的“帝子”;我们这些魔鬼的俘虏只能仰望他,并通过祈祷获得救赎。主所经受的试探,我们无一能够过关。如果没有主的救赎,我们势将万劫不复。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如果这不是真的,那也一定是人类所能想到的最伟大思想中的最大发明。
我在十八岁时病了。病中开始迷恋皮浪(Pyrrhon,前360—前270年)和斯多噶主义(Stoicism)学说。我憎恶卡尔·马克思所解释的唯物主义,因为那是感官化的伊壁鸠鲁(Epicurus,前341—前270年)式的纵欲。我欣赏的只是伊壁鸠鲁与斯多噶派相近的“幸福”观念的那一面。在那一面,伊壁鸠鲁发展了阿瑞斯提普斯(Aristippus)的享乐主义,并将之与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结合起来。他的学说的主要宗旨就是要达到不受干扰的宁静状态。……这些思想助我减轻了感官世界的痛苦。这无疑比犹太人马克思的“夺权然后数钱”的哲学要好得多了
在二十岁开始的迷惘中,我开始寻求福音的真理,虽然那时只能达到十九世纪自由福音派的高度,只能理解二十世纪社会福音派的深度,但毕竟没有沾染二十世纪成功神学的败坏。今天看来,这些都是有意义的,是走向上帝救赎的必要步骤。1974年读《福音书》,着迷耶稣。1975年读斯宾诺莎《神学政治论》、《伦理学》,虚拟上帝。因为斯宾诺莎只是抽象地谈论上帝,却从不提及耶稣基督。他是否梦想自己就是一位新的基督呢?如今回想起来,我似乎是在1975年底受到斯宾诺莎的诱惑而背离基督的,而苍白的斯宾诺莎只能怀疑、破坏,并不能以他的“理智爱”的来解决问题,因为那样的理智其实是一种“伪神迹”。于是我便走向尼采,以超人代替了基督。最后,又发现“超人”确实没有灵性;而用现代基因工程,在未来数百年间肯定可用人工方法造出超人,何须“进化”!于是我再转向了自己拟构的“天子哲学”。
最终,我是在“天子哲学”的尽头回归基督的——天子的国在这个世界,而圣子的国却不在这个世界。当那不世出的天子终于没有出现的时候,永在的基督亲自来到我的病榻,拣选了我做他的仆从。自从主后1974年复活节期间我始读《新旧约全书》,至主后1996年复活节期间我悔改信主。这二十二年间读经的结果,只是把圣子耶稣作为“教主”而不是作为“救主”来看待。直到经历了神迹,消除了虚无,超越了绝望,获得了生命。我仿佛看见主的圣灵,这使我得以完全改变,得以皈依主的名下。
自从1996年复活节期间一天早上,我一觉醒来看见一个奇妙的光轮出现在我的床前、然后又照在我的脸上,足足二十分钟之久,我的内心就融化了。那天我顺服在主的面前,然后我得到了圣经上的三句话:
1、基督不是大卫的子孙。(《马太福音》二十二章41—46节:“法利赛人聚集的时候,耶稣问他们说,论到基督,你们的意见如何?他是谁的子孙呢?他们回答说,是大卫的子孙。耶稣说,这样,大卫被圣灵感动,怎么还称他为主。说,主对我主说,你坐在我的右边,等我把你仇敌,放在你的脚下。大卫既称他为主,他怎么又是大卫的子孙呢?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一言。从那日以后,也没有人敢再问他什么。”)
2、亚伯拉罕仰望耶稣。(《约翰福音》第八章54—58节:“耶稣回答说,我若荣耀自己,我的荣耀就算不得什么。荣耀我的乃是我的父,就是你们所说是你们的神。你们未曾认识他。我却认识他。我若说不认识他,我就是说谎的,象你们一样,但我认识他,也遵守他的道。你们的祖宗亚伯拉罕欢欢喜喜地仰望我的日子。既看见了,就快乐。犹太人说,你还没有五十岁,岂见过亚伯拉罕呢?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还没有亚伯拉罕,就有了我。”)
3、没有人知道耶稣基督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约翰福音》第八章14节:“耶稣说,我虽然为自己作见证,我的见证还是真的。因我知道我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你们却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于是我静默思想:“正当那时,耶稣被圣灵感动就欢乐,说,父阿,天地的主,我感谢你,因为你将这些事,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父阿,是的,因为你的美意本是如此。一切所有的,都是我父交付我的。除了父,没有人知道子是谁。除了子和子所愿意指示的,没有人知道父是谁。”(《路加福音》第十章21—22节)这个意思就是说,连圣母玛丽亚也不知道。后来我再读圣经,终于明白早在旧约的《箴言》第八章,就预表了基督:““在耶和华造化的起头,在太初创造万物之先,就有了我。从亘古,从太初,未有世界以前,我已被立……”(22-23节)这就是圣子,独一的基督、首生的耶稣。
于是我对主说:基督,我在你面前犯了罪,而且没有能力彻底侮改。面对你的受难,我不承认我也参与了杀害你的血腥暴行。你迄今仍被钉在我们身上的十字架,我们以“自己还活在罪里”这一滔天大罪在时时羞辱你……我们是假冒为善还企图骗取上帝赎罪的刽子手。我体会到,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有形的魔鬼就是“主权国家”。在这种意义上,手捧圣经的魔鬼与脚踩圣经的魔鬼,在上帝的法庭面前,其实都是罪魁。我知道不再能以人的罪恶去遮盖主的圣洁,无论他们这些人是信众、是圣徒、还是不信主的行尸走肉。可是我多么孤独:不论在哪里我都无法像主爱我们那样的爱主和彼此相爱。
(428)
有一天,我在长长的铁路桥边独自骑车,迎面看见一个人,从未谋面却似曾相识,一刹那,许多尘封的印象全都复生了,那都是在经验之外却又是在意识之中的。于是我明晰了“灵魂转世”的理论来源,也许就在我们自己身上演出。
我在四十岁以前受普罗提诺和斯宾诺莎的影响,以为世界万物都是从神、道、太极流出绵延的。我们所作所为的一切,也就成了宿命的与“天意”的。直到亲见了灵界的奥秘,才知道这种思想的不道德。因为世界不是从上帝流出、绵延的,而是上帝用另一种质地从无中创造的,因此这样被造的世界虽然也是产生于上帝的“爱”,却在上帝面前先天注定是不完美的、即将毁灭的。被造物在彼此之间尽管可以是幸福的,但若没有“回到神那里去”的意念,就永远无法进上帝的国。
“重生得救”是什么?──是“灵洗”的暖流和永远的平安。“灵洗的暖流”,是一种被融化的状态,是躯体的液化乃至气化状态,是与爱你的主和抱你的十字架交流合一的状态。然后,等你回头看见自己的遗体躺在床上,便体会到终于卸下了几十年来的千斤重担,体会灵魂升天的极乐。
“永远的平安”,是面对最凶险的威胁依然坦然的状态。这不是克己的修养所造就,而是由于相信“我已在基督里”,“基督在我里面”。于是,一切敌基督所带来的伤害,不过是使你更深地与圣子耶稣基督合一,因而更平安。
“卸下了重担的灵体”是什么?──凡人,是灵体与肉体的混合。肉体压倒灵体,是行尸走肉的感官人物;灵体压倒肉体,是克己复礼的精神人物。而只有经历过“卸下肉体千斤重担的灵体境界”这一神秘恩典的,才知道天堂可能多好,以及生命的罪恶已经多深。“天堂般的感觉”还不是天堂,“主的甘甜”还不是主的自己。
“复活的生命”是什么?──重生得救的人的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没有了死亡恐惧——哪怕这只是暂时的。他所经历了灵魂升天,是一种彻底的无重力状态!是比肉体生活中最动人心弦最令人沉迷的享乐,还要好上千万倍的、不用另付代价的解放。肉体──重力──罪,这是魔鬼的三重奏——终于遭到卸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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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死也不做一个基督徒!”这是我在1995年复活节也就我信主一年之前,对上帝说的话。那时我信无名之神、无名之朴、至上之主,但我不能相信有名有姓的洋教,否则就太低俗可笑,太不能超凡脱俗了。否则我不就跟那些唯唯诺诺的琐屑无聊的人们一样堕落了?再说,而且一个人怎么能崇拜另一个人呢?这不是违背十诫的偶像崇拜吗?如果耶稣基督是西方历史文化的产物,如果他还是犹太种族社会的产儿──那么,身为中国人,做一个基督徒,正是文化买办、思想汉奸的所作所为!
然而耶稣基督的圣灵在1996年的复活节带来了启示:早在亚伯拉罕以前就有耶稣了,而犹太王大卫也曾求告过基督──耶稣基督怎么可能是西方历史文化的产物?基督耶稣怎么可能是犹太种族社会的产儿?圣子耶稣基督是与圣父圣灵同工,按自己的形象造人,且把自己的形象印记,预先打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只是我们的罪,世世代代,把主的恩典钉死在我们自已身上。我们每个人,因此都对主的被害事件,承担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我们需要悔改,与神和解,重新上帝的儿女。
(430)
种族仿佛一把扇子,种族的绵延像扇形的展开──我们像是扇缒,一代代祖先像扇面的展开。以前人们说一个祖先产生了无数后裔。但我发现其实情况相反:一个个体拥有无数的祖先。任何人上溯自己的家系越长,襄括的男女先祖先也就越多,宛如上溯展现的“种族折扇”。而活着的人不过只是“种族折扇的扇坠”。
我们的祖先不仅在灵性的记忆中,且在物性的汇集里:祖先就在我们身上。由此,不仅是祖先繁衍了我们,也将是我们要带领祖先重返上帝的怀抱。我们的祖先就在我们身上,所以是我们,将带领祖先重归上帝的国──我们与祖先的关系,因此是双向的、互动的、再生式的。这样一看,我们还有可能“为祖先创造一个上帝引导的全新未来”。如果这一美梦成真,那么岂不是“孝道”的最佳成就?
我快死的时候,世界在哪里?祖国在那里?亲人在哪里?朋友在哪里?全都不见了。即使他们全都来了,也不能救我,甚至无法安慰我,而且他们来得越多,我就越孤独越无助。这时,只有圣子耶稣来到我的身边,给我属灵的看顾、永远的带领。这样的恩典,是再生的恩典,并且为我开启了另一世界的奥秘,这恩典是为之殉道都不足回报的。
神与人之间具有巨大的鸿沟及不对称。基督的奥秘是难以理解的,但却是真实的。这正如我们自己的人生,是真实的,却是难以理解的。反过来看,如果有人觉得自己的一生是很好理解的,那么他临终的时候也会知道自己的一生并不真实,仿佛虚幻的梦一样——人生于是“如梦”了。即使好梦连篇,也是南柯一梦。何况多数人所经历的,常是恶梦连连。
偶然,有时较之必然,更让人动心,神偶然看顾了人,改变了这个人的一生,而原来,这个人是“属于撒但”的。“撒但”的含义,不就是“蛊惑者”吗?我们的一生,受到了多少事物的蛊惑啊。结果却都是“以蛊惑扰乱了创造、以陷阱代替了平安”。就是连人的疾病,也多是因为受到了蛊惑、失去了平安、落入了陷阱。受到蛊惑的人,落入了陷阱、失去了平安、患上了疾病,现在唯有回到基督里,遵行诫命,爱上帝,爱人如己,这样就出离了陷阱、获得了平安、消除了疾病。从此开始,为了奔赴一个既定的目标,还必须忍饥耐寒,承受压力甚至面对预定的打击,要接纳他人的猜忌、诽谤,还要顶逆异样的目光,溯流而上。为了一次成功的出击,要做长期的策划、准备、抵抗、牺牲。但是,为了报答基督的受难,让我们欣然领受这样的命运颠簸吧!
(431)
纽约地铁:仿佛地狱的甬道。──这也是我被拣选的最后机会。纽约充满魔鬼的气派,一面是炫耀和绚丽,一面是龌龊与铜臭。人们都说纽约的富人很多,资金充裕,其实纽约十分贫穷。我看到街上的乞讨者很少能要到一个美元的,经常都是一些零币。这就是纽约的“富人的器量”。他们只有叮铃铛啷的零币。他们的财富都是纸上的,总有一天灰飞烟灭。
纽约的这种风气也侵入了“宗教界”。纽约有个“信心圣经神学院”,其前身叫做“纽约工人神学院”。顾名思义,应是培育圣工、使人增进信心的场所。但是,这“神学院”却拒绝信徒旁听他们的神学课程,除非先交了钱。他们的活动重心到底是传播福音呢?还是收费呢?还是兼而有之?再不然,就是上帝以此方式保护渴望真理的学生,不让他们接触“信心圣经神学院”一类的机构所售卖的“神学课程”?这是因为这些机构所售卖的只是业务,并非真理。可惜的是,这类不把福音置于要位的神学院,却以“为上帝传福音”的名义,四出募集捐款、求田置舍、扩建产业……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属世的声势、雄心、钱财,已经侵入到“宗教界”如此之深?在这种环境下,当我听到一些“见证”、“交通”之后,内心常会特别压抑。有时心中充满挣扎,良心好像突然苏醒过来,泪流满面地控诉自己:“谢选骏啊,你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怎么和这样的一些人混在一起?”──于是,1995年我信主之前一年的誓言再度响起:“宁死也不做一个基督徒!”那时多么美好而孤独的记忆。
然而,这只是我的骄傲在最终死去之前的几次挣扎罢了。大概也前前后后经历了几十次之多。每次过后我都请求主的原谅,因为我知道,除了主以外没有人再爱我。祖国没有了,人类对我只是一个抽象的符号。于是我看清自己没有价值,而且在神面前还罪孽深重。可是我内心的骄傲仿佛永远不死,只要一碰上类似的罪恶,就会像狗看见狗一样狂吠起来,就会像倔强的魔鬼一样醒来并跃跃欲试:我怎么能和这些人同流合污!
(432)
感谢主剥夺了“我的权利”,感谢主不让我“家人团聚”。这样,我才能把对家人的感情转移到主的身上,这样我才能体会到所有的“权利”原先都是主的赐予。我从此知道:所有的“人权”都是从“神权”发生出来的,要是没有神权,人对人就像狼对人一样残忍,把对方当作食物,是家常便饭。
感谢主阻挡我“属世的种种联系”,迫使我一心信靠主的恩典,甚至主的剥夺,也一个最大的恩典。主,使我知道疏离、无情,本是这世界的真相,主,揭开人们用巧计搭配的面纱,主,宣告稳定与无条件的爱、联合、温暖,只存在主的国度,而不存在这个世界。
现在真的感谢基督:整天整天没有一通电话进来,我被彻底地与世隔绝起来。一种真正的平安和没有欲求的状态,弥漫开来,但又有满足和盼望,混合着淡淡的喜悦,伴随着我。这使我开始逐渐体会出“与基督同在”的真正含义:基督耶稣说“我在父里面,你们在我里面,我也在你们里面我在你们里面”(《约翰福音》十四章20节 ),又说“不要怕,只要信”(《马可福音》第五章36节)。什么时候爱基督超过爱世界的时候,人就得到了基督徒的福分。而这却不是自己能够拿到的,是需要通过主的赐予——人先被剥夺掉世上的累赘,然后得到与主同在的恩典。
(433)
我写过两种文字,一种是追求“成为凯撒”的,一种是希望“明白上帝”的,前者是追求智慧,一如希腊神话中的人生极致;后者是放弃智慧,一如我在濒死绝境中的人生发现。
人原本是属上帝的,但自从我们的祖先堕落并把罪遗传给我们以来,我们就属凯撒了,更确切地说,是属撒但。凯撒原是撒但在这个世界的代表,其中包括家族、企业、国家和教会里的大大小小的凯撒。个人要从如此强大的凯撒──撒但势力的控制下解放出来,重新属于上帝,何其困难。但唯其难,故更有不朽的价值,可歌之亦可泣之。
我之所以还没有完全后悔写过的那些追求凯撒的文字,因为我是通过凯撒走向了上帝。我的“转变事件”显明,上帝的力量感人之深,足以瓦解一切凯撒的功业,并以此瓦砾场作为基督降临的基座。我皈依基督,是因为我在生命的尽头得到了救赎,圣子耶稣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的感恩因此也是基于罪性的:谁救我,我就皈依谁;尽管,命运注定我得到是基督的救恩,而不是其他。奈何!这是无法言传因而不可分享的,所以我同样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大庭广众之下的“传道人”。因为我对主的感恩是出于“私心”,我是一个把“私交”看得高于公义的人。
据说,希腊哲学家普罗提诺Plotinus,204—270年)是四十岁上才开始写作的,而且他并不重读自己写过的东西。……可惜我四十二岁皈依耶稣基督之前,已经写了太多的废话。也许在这以后,我才开始真正的书写?因为在这以后我才明白,在基督面前,我不仅是罪犯,而且是文盲,不仅是文盲,而且是白痴,我一无所有,只是拥有精神上的荒原……但也巧正是荒原救了我:求主用主的圣灵来开垦我吧!尽管用我,不要在惜我。求主用主的良种来播散我吧!今后,我要抹掉以前的一切,断绝诱惑。我对圣灵祷告:“我不要旧瓶装新酒的结合,我要完全彻底地皈依主——从新做起,为新酒也就是主的酒寻求新的瓶;我要抹去并忘掉以前的写的一切,把心朝向主基督。我不是从十二岁开始写作的(如那时的定期日记),我不是从十六岁开始写作的(如形形色色的诗歌),我不是从二十一岁开始写作的(如散文,已发表的有《生命》,原名《被困禁的思想》),我不是二十三岁开始写作的(如论文,已发表的有《联想与印证》),我不是三十岁开始写作的(如专著《神话与民族精神》),我不是从二十五岁到三十七岁写了思想随笔(如《荒漠·甘泉》、《零点哲学》、《天子》)──基督,我是从四十二岁开始写作的,我用不太连贯的字句,把赞美主基督、反省自己的罪,作为唯一的写作内容。
愿基督的灵保守我前面的道路,愿基督的灵保守我亲近的真理,愿基督的灵注入我新造的生命。于是,我一天不写赞美上帝、颂扬基督的话,就会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内疚。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失去了一切。当我临终的时候,我的亲人在哪儿?我的朋友在哪儿?我的祖国在哪儿?一切都像幻影般地消失了。我的存在,从来没有像弥留的时候那么清醒:人走的时候什么也抓不住的,除了对上帝的信靠、对基督的依赖。
在对上帝的信靠中、在对基督的依赖里,没有任何欲望,但一切欲望都仿佛已经满足了悬着的心放下了。没有任何重力感,但从来没有达到这样的耐心与无懈的坚持。
(434)
为什么人们都不希望我“变好”?为什么许多人会因我趋向基督而疏远我?甚至以前热心向我传福音的人也是如此。仿佛我信耶稣,反而使得他们感到某种失落?难道我与社会同流合污却更能让人感到放心?如果我具有攻击性,反倒可爱一些?难怪哲学家哀鸣“他们原谅我的缺点,却攻击我的优点”。我也想到了“永生上帝的圣子为何被钉上了十字架”?
万恶的撒但,诱惑者、扰乱者、造反者、陷害者,难道要我感谢你?虽然你不配我的感谢:每当我软弱,信心淡薄,爱心动摇之际,你就乘虚而入,施展手段和诡计,摧残迫害我。结果却使我更加狼狈。唯有信靠基督的复活、恩典和爱,使我得以克服自己的软弱,增进信心的灵命,扩大爱神和爱人如己的“心的外延”。愿撒但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我的每一次强身剂。
恩主基督,我愿以自己的苦难,得你的救赎,为你作美好的见证。我不以福音为耻,我愿以自己的生命荣耀上帝。恩主基督,不论我的处境多么艰难,都不会背弃你属灵的恩典,你超乎万名之上的名,是我的安慰和依靠。主来到我临死的床前,托起我,消融一切存在的平安通往往宇宙──主的爱征服一切,主是唯一爱我,不计我的卑贱,不计我的僭妄,爱不是为了征服,而是赐予新造的生命。从此我没有恐慌,没有忧虑,没有遗憾,没有不能成就的美好。我无法报答这样的恩典。只有永远铭记不忘。
(435)
我很少劝说不信奇迹的人们信奉耶稣为主,但为什么,如果有人在我面前攻击基督,我就会十分憎恶,并且定然反击,而且不遗余力?这种动情、动怒似乎违反人之常情。但其实不然。在我看来,如果一个信徒对此攻击麻木不仁,那才是违反人之常情。许多人不能容忍自己的父母受到攻击,但却可以容忍上帝和基督受到攻击;许多人不能容忍自己的兄弟姐妹妻子儿女受到侮辱,却可以容忍教会受到攻击:这样的人其实不是基督徒,而是披着羊皮的豺狼。
这正如,我并不强求别人认我的父母为尊,但如果谁当面攻击我的父母,我岂能不动怒呢?我并不强劝那些敌基督者接受基督的救恩,一是不愿他们反而因此轻看了基督,二是因为我的话已经到了,至于他们接受与否,则是在上帝的主权范围──否则我岂不是在他们面前卖弄自己的优越?或者,干脆“是把好东西给狗吃了”。
“有的传基督,是出于嫉妒分争。也有的是出于好意。这一等是出于爱心,知道我是为辩明福音设立的。那一等传基督是出于结党,并不诚实,意思要加增我捆锁的苦楚。”(《腓立比书》第一章15—17节)不信福音的人与不思报恩的人,他们不能体会:祝福别人的人自己会得到快乐,咒诅别人的人自己会感受痛苦。祝福敌人的人,漾溢着基督赐予的平安喜乐;咒诅敌人的人,恰好落入撒但为你设下的圈套。祝福日本人,祝福欧洲人,祝福一切伤害过我们、逼迫过我们的人,这样的中国人将是有福的人!
愿基督耶稣赐给我们以我们原本不可能拥有的爱心,让我们不是泛泛地祝福而是一一地祝福。愿上帝饶恕他们,正如基督饶恕我们并为我们赎罪。“我是攻克己身,叫身服我。恐怕我传福音给别人,自己反被弃绝了。”(《哥林多前书》第九章27节)
(436)
我被无形的而又无所不在的神秘力量,掐住脖子、摁在地上,除了喘息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在百般无奈的绝望中,终于意识到这种状态才是生命的真相和我们的罪性之结局──然后我认了罪,赞美上帝,口称耶稣基督是主……于是,我开始舒服起来,觉得一口气逐渐透了过来。这就好像有只神秘的手强迫我接受耶稣基督为主——这不是我的幻觉和自我安慰,而是有一条明显可见的线索在带领我,把我引向我自己从未设想过的方向。以往的属世期望,他帮我一一应许、兑现,但每一次都是为了证实他的确实无疑,而不是让我真的陷了进去。他最终要我具体做什么?我目前还不确切知道。
今天,主后1996年12月30日,晚上,我想起耶稣给我带来的恩典,再度感动起来:他为我们孤独地死在十字架上,而我们却经常忘记他,还悲叹自己多么孤独无助。其实,我们哪一个人受苦的资格可与耶稣基督相比?谁比耶稣基督更苦?谁比耶稣基督更孤独?而耶稣基督却是永生上帝的圣子,为赎我们的罪自愿死在十字架上。面对这样永不止息的爱,面对这样完美无缺的救恩──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抱怨自己的不幸与孤苦呢?感谢主基督把这美好的意思注入我的内心!耶稣基督使失败成为胜利,胜了“这世界的神”。所以《哥林多后书》说:“如果我们的福音蒙蔽,就是蒙蔽在灭亡的人身上。此等不信之人,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荣耀福音的光照着他们。基督本是神的像。我们原不是传自己,乃是传基督耶稣为主,并且自己因耶稣作你们的仆人。那吩咐光从黑暗里照出来的神,已经照在我们心里,叫我们得知神荣耀的光,显在耶稣基督的面上。”(第四章3—6节)
《罗马书》中有一段被许多人误解的话,是说:“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凡掌权的都是神所命的。所以抗拒掌权的,就是抗拒神的命。抗拒的必自取刑罚。作官的原不是叫行善的惧怕,乃是叫作恶的惧怕。你愿意不惧怕掌权的吗?你只要行善,就可得他的称赞。因为他是神的用人,是与你有益的。你若作恶,却当惧怕。因为他不是空空的佩剑。他是神的用人,是伸冤的,刑罚那作恶的。所以你们必须顺服,不但是因为刑罚,也是因为良心。你们纳粮,也为这个缘故。因他们是神的差役,常常特管这事。凡人所当得的,就给他。当得粮的,给他纳粮。当得税的,给他上税。当惧怕的,惧怕他。当恭敬的,恭敬他。”(十三章1—7节)这段话常常被人朝向“驯服工具论”的方向解释,要人们“服从政府”,因为政府总是对的。其实,这段话是有紧密前提的:“亲爱的弟兄,不要自己伸冤,宁可让步,听凭主怒。(或作让人发怒)因为经上记着,主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所以,你的仇敌若饿了,就给他吃。若渴了,就给他喝。因为你这样行,就是把炭火堆在他的头上。你不可为恶所胜,反要以善胜恶。”(同上十二章19—21节)由此可见,保罗是为了保护信徒,避免他们以善抗恶的行为,招来“鸡蛋碰石头”的惨痛损失。因为暴君就是绑匪,和他讲理无异于自讨苦吃;不如暂时顺从他,等他自己灭亡。
“顺服作官的掌权的”(《提多书》第三章1节)、“顺服空中掌权者的首领”(《以弗所书》第二章2节),应该与“蔑视君王的原则”相结合,才是健康的“基督教思想”,其典范是殉道者,因为真正在上掌权的是主上帝,而非君王。所以“顺服作官的掌权的”是为了“行各样的善事”:“你要提醒众人,叫他们顺服作官的,掌权的,遵他的命,预备行各样的善事。不要毁谤,不要争竞,总要和平,向众人大显温柔。我们从前也是无知,悖逆,受迷惑,服事各样私欲和宴乐,常存恶毒(或作阴毒)嫉妒的心,是可恨的,又是彼此相恨。但到了神我们救主的恩慈,和他向人所施的慈爱显明的时候,他便救了我们,并不是因我们自己所行的义,乃是照他的怜悯,借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提多书》第三章1—5节)只有以上帝为中心,才可以去顺从不该顺从的君王(参见《撒母耳记》上篇里耶和华神对国王以及国家的本质所进行的揭露);只有以上帝为中心的君王,才是值得内心顺从的。这种健康状态,是与那种用上帝为君王背书,用信仰为政权背书的病态,完全相反的。
下面让我们完整地看一遍耶和华神在《撒母耳记》上篇对国王以及国家的本质所进行的揭露:“耶和华对撒母耳说,百姓向你说的一切话,你只管依从。因为他们不是厌弃你,乃是厌弃我,不要我作他们的王。自从我领他们出埃及到如今,他们常常离弃我,事奉别神。现在他们向你所行的,是照他们素来所行的。故此你要依从他们的话,只是当警戒他们,告诉他们将来那王怎样管辖他们。撒母耳将耶和华的话都传给求他立王的百姓,说,管辖你们的王必这样行,他必派你们的儿子为他赶车,跟马,奔走在车前。又派他们作千夫长,五十夫长,为他耕种田地,收割庄稼,打造军器和车上的器械。必取你们的女儿为他制造香膏,作饭烤饼。也必取你们最好的田地,葡萄园,橄榄园赐给他的臣仆。你们的粮食和葡萄园所出的,他必取十分之一给他的太监和臣仆。又必取你们的仆人婢女,健壮的少年人和你们的驴,供他的差役。你们的羊群,他必取十分之一,你们也必作他的仆人。那时你们必因所选的王哀求耶和华,耶和华却不应允你们。”(第八章7—18节)
上述记载也使我想到自己,虽然我不承认自己是败在别人的手里,但我愿意承认是败在上帝的主权下。失败使我清醒过来,让我终生敬畏上帝、顺服基督,永不僭越甚至自拟为神。我要真正按照上帝的默示去做,而不再以上帝为幌子和藉口,却做着自己愿意做的事——因为我确想回报基督在十字架上带给我们的无限救恩。
“带耶稣去的时候,有一个古利奈人西门,从乡下来。他们就抓住他,把十字架搁在他身上,叫他背着跟随耶稣。有许多百姓,跟随耶稣,内中有好些妇女,妇女们为他号啕痛哭。耶稣转身对她们说,耶路撒冷的女子,不要为我哭,当为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哭。因为日子要到,人必说,不生育的,和未曾怀胎的,未曾乳养婴孩的,有福了。那时,人要向大山说,倒在我们身上。向小山说,遮盖我们。这些事既行在有汁水的树上,那枯干的树,将来怎么样呢?又有两个犯人,和耶稣一同带来处死。到了一个地方,名叫髑髅地,就在那里把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又钉了两个犯人,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当下耶稣说,父阿,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兵丁就拈阄分他的衣服。百姓站在那里观看。官府也嗤笑他说,他救了别人。他若是基督,神所拣选的,可以救自己吧。兵丁也戏弄他,上前拿醋送给他喝,说,你若是犹太人的王,可以救自己吧。在耶稣以上有一个牌子,有古卷在此有用希利尼罗马希伯来的文字写着,这是犹太人的王。那同钉的两个犯人,有一个讥诮他说,你不是基督吗?可以救自己和我们吧。那一个就应声责备他说,你既是一样受刑的,还不怕神吗?我们是应该的。因我们所受的,与我们所作的相称。但这个人没有作过一件不好的事。就说,耶稣阿,你得国降临的时候,求你记念我。耶稣对他说,我实在告诉你,今日你要同我在乐园里了。那时约有午正,遍地都黑暗了,直到申初,日头变黑了。殿里的幔子从当中裂为两半。耶稣大声喊着说,父阿,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说了这话,气就断了。”(《路加福音》二十三章26—46节)
与耶稣同钉十字架的两个死刑犯人中,其中那个愿意悔改的,应该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人:“耶稣对他说,我实在告诉你,今日你要同我在乐园里了。”(《路加福音》二十三章43节)
(438)
从人文主义的角度看,耶稣基督正在“治疗我四十年来的全部精神创伤”。圣子的灵已经驻在我的身上。以前我做梦与人搏斗,常常先发制人,但内心紧张,常常砍了对手十刀,而对方依然不死。现在我做梦也充满了和平仁爱,内心镇定,受到攻击后才自卫,但是只要轻松自如之间几棍,竟然击昏对方,而自己却无情绪波动。这样我知道,基督的和平已经降临在我身上了,幼年时代就开始嵌入我生命中的社会恐怖,已在基督的爱里得到根除。基督的灵,确实就在我们周围。1993年12月26日我在东京意外受洗,到现在三周年将届,1996年12月24日的纽约,我在绝对孤寂和与世隔离中,更加清楚感觉到,基督业已罩住我的生活,所有可见的道路,已被断绝,且是被各种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完全不相干的力量,以完全不同和各不相属的方式,就在1996年12月这个月份内的同一时段,几乎整齐地切断。
我自以为“料事如神”,“自己的决定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满有能力达成自己的计划。但是我忘了,在我的料事和执行计划的行为背后,实有上帝的恩典、意志和许可在。否则,耶和华就会轻易将我压伤,让我认识他是可敬畏的。我不是败在人的手里,甚至不是败在当今世界最大的两大凯撒国家,而是败在上帝意志的手下。“天亡我,非战之罪也。”项羽说。我的案例比项羽更明显:我是赢了凯撒,但却拿不到战利品。这都是因为我心中没有上帝的主权。而当我谦卑的日子,上帝却从凯撒手里救助我,给我梦想不到的支持。可是我却僭越了自己当守的份,所以晦暗的日子紧接就来了。
那是基督的灵?在梦中向我显现?那前那后我的生活就被一系列“巧妙的力量组合”给控制住了──这不是我的犯罪的本能喜欢看到的事,但驻在我里面的灵,却可能因此而欣喜。现在我理解了使徒保罗所说:“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在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上帝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己。”(《加拉太书》第二章20节)我不如保罗,所以面对基督的灵,只能感到愧疚;但是我现在能在肉身活着,确是因为信了耶稣是上帝的儿子。我若不能平均每天写上三百汉字来赞美上帝和把他表明来给我们的耶稣基督,就会产生面对基督受难时的那种深刻负罪感、内疚感,所以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我必须写下这些文字。这些文字对我的疗效,真是无与伦比。
感谢基督赐我感冒发烧,并以属灵的爱帮助我,以此为契机开始戒烟。母亲死后我开始吸烟,迄今已有将近二十四年,其间我三度戒烟,最长十个月,最短三个月,最后都以健康崩溃而告终。不是我“没有毅力”,而是我已落入“魔鬼的掌握”,没有超凡的恩赐,凭藉自己的毅力已经无法摆脱烟瘾的控制。现在求主现在带领我,给我超凡神力,克服空虚感,克服无目的性,克服无兴趣症,克服倦怠的肥胖,克服所有这些戒烟的后遗症。请用基督的爱,帮助我战胜自己身上的罪,使我有能力拒绝魔鬼的诱惑,效法基督的十字架,终不言悔,终不半途而废。奉永生上帝的儿子耶稣基督的圣名,阿们!
(439)
有神学教授和神学大师,也有传道人和布道家;但我没有能力做这些——因为我既没有学问又没有口才,我只愿在基督里祈祷和呼吸,并谛听上帝。我愿做一个“朴素的原教旨者”,在基督的爱里死去。
曾有诱惑对我说:“你现在信了耶稣,你以后需要考虑的,是怎样把你的信仰和你的工作结合起来?”我受到感动,回答诱惑说:“自从有了信仰以后,我就不再考虑以前的我所从事的一切——因为我知道工作从属于人,而不能支配人。我以后愿意服从那创造我的,而不是服从那我创造的。所以我转而面向永恒的基督,并甘愿一心赞美上帝,而不出售赞美,更不把心灵转向当作社会表演。”从此,我失去了一切工作,被各个圈子排挤出来。从此,我也失去了“写东西”的一切欲望。因为照以前那样写出来的东西,是为了表现自我的价值,其实缺乏内在的灵魂,是为了剧场的赏心悦目,而不是看见了另一个国度。从此,我仅仅“记东西”,记录圣灵的感动,记录我对神的赞叹。感谢耶稣基督赐我这样的恩典,使我从社会控制的手里得到释放,而且奇妙的是,我从来没有缺钱的时候。
回忆归信耶稣、口称“基督是主”的一瞬间,所领受到的感动,是带有几分尴尬的。以前我觉得耶稣是英雄,是我的榜样,但不是我的救主,事实上正如《希伯来书》第六章6节所记:“他们把神的儿子重钉十字架,明明的羞辱他。”那时我误以为我自己和圣子耶稣一样都是神的儿子,因为《创世记》上不是说过:“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第一章26—27节)《创世记》上还说:“那时候有伟人在地上,后来神的儿子们和人的女子们交合生子,那就是上古英武有名的人。”(第六章4节)如此理解圣经,表面尊敬耶稣,其实是在羞辱他。现在我把自己降格,把一切都降格,来服从耶稣基督为主。
现在我理解,耶稣基督已经把他的形象放在我们每个人身上了,叫一切不信他的,都等于参与了羞辱并最终杀害他的阴谋。而凡不信他的,就等于是以自己的罪恶,把主的印记重新钉在自己身上的十字架上了。我不愿意在神面前充当一个拒绝救恩的凶手,我愿意顺服、领受基督的爱,尽管这爱的果实不是很多人喜欢的。我不是一个好信徒,我不是“向着标杆猛跑”,而是“向着标杆往前蹭”──这就是我的真实生活状态。我想尽量慢一点走,并不希望人生的节目尽早结束;只要自己不做犹大就行──我宁愿做门徒中最小的,而决不争做最大的。因为我是看透了自己和世界的罪性,才投到基督的脚下寻求庇护的。“罪性不就是竞争性吗?”我这样为自己的消极倾向辩解。但愿我的辩解是错的。
也许我本不该投生在这世上,只因上帝的出人意外的恩赐,才使得我也能到这里走一趟。我深知,以我薄弱的能力和多舛的命运,我本不配活在世上,只因上帝的特别怜悯,我才得以苟延残喘。记得我小时候,每当和别的小孩子一起惹了祸,都是别人率先逃走,而我却留下来承担责任。妈妈经常含着泪对我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老实的孩子,你将来可不能干坏事,要不然所有的责任都是你的。我知道不是自己老实而是自己适应不了这变幻莫测、昨是今非、表里不一的世界。我是一个低能的生存者,只是由于神明的扶持,我才得以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旅行世界。我觉得老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总是在我危难的时候救援我。我后来把这样的救恩,归结到圣子耶稣基督的名下,阿们。
愿基督赐福给一切软弱的人,也愿基督怜悯一切被世界遗弃的人,愿基督施恩援救一切被人欺侮的人:在基督的施恩援救下,毁灭了的价值得以重建、发扬;在基督的怜悯中,一切破粹的灵魂得以完璧归赵;在基督的赐福中,死人可以复活,时光可以倒流,牢笼可以粉碎,病根可以拔除,人可以成为信徒。阿们。
(440)
主的带领是奇妙的,有时甚至超出自己最“远大”的属世奢望之外,而更多的时候,主所带来的,不是属世奢望的“之外”,而是属世奢望的“之上”。那时,主的赐予甚至比人的奢求更大,如果我们自己不是《渔夫与金鱼》故事中的那个贪心的老太婆般不断加码地索求,回头一看,主的慷慨真会让我们自己吃惊、迷惑,甚至震惊。
以前,我的心智像一块海棉,热烈地汲取各类刺激、信息;现在,我的心智像一块顽石,固执地拒绝各种刺激和信息──除了少数真正能激励我的以外。是因为我老了,四十三岁已经“曾经沧海难为水”?还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完全失望,一切属世的事物都不能激起我的好奇与动力?
(441)
今天是1997年复活节。我感到基督无言的责备。因为我看错了看板,失去了参加崇拜的聚会。虽然我最后领到了圣餐,但还是感到一种离弃的强烈痛苦,仿佛自己是个迟到的旅客,已经误了班机。我无法原谅自己。我不愿这样的感觉再次临到我,因此恳求主亲自带领我,救我脱离凶恶、使我免受诱惑。在未来的一年中,让我走上主为我定的道路。这个事件使我思想:有时,那些意识到自己不能得救的人,比那些自以为可以得救甚至已经得救的人,也许更加接近上帝。因为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终不能得救的人,更需要上帝。有时,那些意识到自己无法做到爱人如己的人,比那些自吹自擂甚至自以为已经爱人如己的人,更有爱心,因为他不自满,且愿补过。
我珍视福音,所以我知道自己现今的灵命,尚未增长到推动我去传扬福音的地步;我现今的灵命状态,使我珍藏福音,秘而不传,或只对饥渴慕义的人,悄悄传授。我现在怎能把福音当作滞销货那样来推荐给鄙夷它的人呢?这也许是为我自己的深不可拔的罪性找借口?因为我更倾向于独自地、悄悄地享受主的福音,而不喜欢让那些拒不承认主的圣洁的人们,来用糟蹋的方式“分享”福音,免得他们心存轻视甚或讥讽福音,“主叫他们瞎了眼,硬了心,免得他们眼睛看见,心里明白,回转过来,我就医治他们。”(《约翰福音》十二章40节)或用主的话说,“ 耶稣对他们说,神国的奥秘,只叫你们知道,若是对外人讲,凡事就用比喻。叫他们看是看见,却不晓得。听是听见,却不明白。恐怕他们回转过来,就得赦免。”《马可福音》第四章11—12节)──但是我不知道我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我以前是个顽固嚣张的人。多亏基督的灵收服了我,降伏了住在我里面的魔力。从此我懂得了顺服和认命,放弃了无益的挣扎,获取了内在的平安。平安不是现在没有危险,而是永远也不会有危险了!暖流不是沐浴,不是热血沸腾;而是彻底融化,液化、气化,人的肉体、自我重力感……全都消融在基督的灵里。这灵比世界要大到无穷,可把世界完全包容。
现在我知道了“器皿”的含义和“器皿的格言”:“今天晚上不管在哪里过夜,都可以安然入睡。因为基督与我同在。”相比之下,信主以前,我空有豪情说:“今天晚上不知在哪里过夜,这样的日子多么具有挑战性”;可是却没有内在的安然。因为那时,我仅仅看见属世的力量。感谢永生上帝的儿子,让我看见了世界以外的光明。
永生的上帝、慈爱的天父,在我认罪悔改、奉耶稣为救主之前的岁月中,遭遇逆境时我就会常常怨恨甚至敌视主。但主却一直爱我,证据就是当我落入陷阱、濒临死亡呼叫“天父救我脱离魔鬼的控制”时,庄严、温柔、灵性的十字架出现了,托起我来,让我上升,见到天国。主的恩典像主的真实一样,主的真实像主的恩典一样:确切、信实,信实、确切。以前我是透过万象去认识主,所以总是扑朔迷离,现在我是通过十字架上的耶稣确认了主,因此知道主是无条件爱一切人,并且特别怜悯那些信主的和爱主的人们。因此,我现在有一个代求:当我还不信耶稣是主也因而时时反叛主的年月中,曾频频口出狂言,说“与其信基督教,何不创立一个宗教”……这种不能赦免的罪行,由我受罚也就罢了;糟糕的是,它还深深影响了我的一位早已信主的挚友,使他常有充当先知的野心。我在主面前犯了罪,但愿这罪的工价仅仅归于我,而不要归于我那可怜的挚友!求你赦免他,求你施恩打消他要做先知的念头──这是我不信主时候的罪,不该污染一位声称已经信主的人,至少不可给他一个预谋背叛主的借口。
现在我知道,施洗的约翰是最大的也是最后的一位先知,从那(耶稣传福音)以后,只有基督的使徒而无上帝的先知。再往下,只有教父、修道士和游方圣徒,等而下之者有神学家、传道人,教皇则是基督家庭中最小的一位,而不再有先知。至于我们,这时还剩下什么呢?
(442)
每当我在基督的十字架前跪下,诚心诚意地说“永生上帝的儿子,我的圣子耶稣基督,我又在你面前犯了罪,我对不起你的爱,对不起你的救赎,求你带领我,不要嫌弃我……”的时候,基督的光就能照亮我黑暗的心,给我启示,给我力量,给我盼望,给我道路。
这使我对主说:基督,我不知道该怎样办。在您的恩准成全下,我的一切计划都实现了,但我的目标却落空了。我拼了最大的忍耐抵达了我的计划所预定的目的地,结果却发现它是如此空虚!我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因此求主带领我,指示我该前往的方向。人的道路的尽头就是神的道路的开始,我愿意自我放弃,一心等待主的默示。
一个半月中换了三次手提电脑,都有毛病,最后被迫退掉,其间充斥周折、困惑,以及焦虑。知情者个个都说这是怪事,都说电脑不会出错,而是我出了问题。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知道这样的“怪事”正如三年来我所经历的二、三十件“怪事”──乃是某种神秘力量的“干预”所致。电脑是魔鬼吗?基督要我远离电脑吗?还是基督要经此警示我,并亲自赐一台电脑给我,明确我与他之间的仆与主的关系?我不知道。我很焦虑。“愿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爱,常在你的心里。”于是我祷告:一九九七年开始,我准备用电脑来为主“打那美好的仗”(《提摩太前书》第一章18节),做主美好的见证,求主祝福这部电脑,并祝福它,做主喜悦的事。“赐平安的神,快要将撒但践踏在你们脚下。愿我主耶稣基督的恩,常和你们同在。”(《罗马书》十六章20节)这样我就能彻底顺服上帝,与神和解,归入永恒者的怀抱。后来回想,主是带领我往国际互联网的方向走,主的榜样在三年以后的二〇〇〇年征服了我,让我用“做义工”的方式,上网传播知识、激励思想,而不是用电脑来谋一份差事。
“有一个文士来,对他说,夫子,你无论往哪里去,我要跟从。耶稣说,狐狸有洞,天空的飞鸟有窝,人子却没有枕头的地方。”(《马太福音》第八章19—20节)我的主,耶稣基督,受主感动,我断了一条属世的道路。我知道主一直看顾我,并用属世的事态来推动我走向属灵的道路──我受到神秘力量的驱使,没有办法不为之效命;我被耶稣基督的爱征服了,离开属世的争夺。
求主继续看顾我、带领我、保护我,求主阻止我偏离主所悦纳的道路、真理和生命,不要让我受到诱惑。求主赐我持续的信心,足以抗拒一切的试探。我要把主所赐的生命,献给主的国度。求主垂怜,为此铺平我尘世的道路,并看顾一切爱主的人。仁慈的主,我知道,像我这样已经坏了的人,特别需要耶稣基督的救赎。以前我尊敬耶稣,是爱他离经叛道,以一己之力向整个世界挑战,并因上帝的力量而胜了世界。现在我尊敬耶稣,是爱他本有上帝的形象,却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
在这样纯洁无罪的人子面前,我蒙了恩、屈了膝、软了心、流了泪、决了志、受了恩、得了灵洗、口称耶稣基督是主。夜半,我俯身拜主,祈祷说:“永生的上帝,求主看顾我,使用我、带领我。”旋即,我反躬自问:“我愿意随时为主死在十字架上吗?如果不是,我还有资格求主的看顾、使用、带领吗?”圣子耶稣仅仅看顾、使用、带领那些愿意为他和福音的缘故而丧掉生命的人,并赐给他们以属灵的、永恒的生命。我这样不配的人,除了沉沦,无路可走,求主怜悯。
愿我的后半生,作基督的见证,从事“中文炼丹术”,以信仰的器皿,收取中文的灵魂。在贫穷中思想主,以清心来赞美主,这样的人生,就具有了永恒的气息。不为明天谋划,就把一切托付给了主。虽然我不能像亚西西的法兰西斯那样舍己贫穷,但我知道贫穷是上帝赐给那些预定属灵者的最好礼物。如果上帝要我贫穷,也是要让我在贫穷中守志,没有稳定的生活,才有健全的生命,仰望基督,才会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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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虔诚、公正、聪明的修行,而变得和上帝相似,从而得以与上帝合一,达到永生:这是柏拉图(Palato)思想,而非福音。像柏拉图这样自圣的人,其实和彼拉多一样,可以在犹太大祭司该亚法的压力下,杀害圣子。在我看来,Palato与Pilate仅些微之差。Pilate就是彼拉多(Pontius Pilate,本丢·彼拉多),其生卒年不详,主后26年至36年间担任罗马帝国犹太行省的执政官。根据新约圣经,耶稣基督在他任内被判钉十字架。
福音的核心和“根基”是什么?是十字架的真理。是耶稣复活的事实,即“基督的奥秘”。正如使徒保罗所说,如果耶稣没有复活,我们所传的一切都是枉然。而耶稣的受死和复活,使他生前所说的一切,不再是话语(或比喻)、逻辑(或反逻辑)、道理(或革命),而成为道路、真理、永恒的生命。这样的道路、真理、永恒的生命,杜绝了一切自圣的可能。为什么传教事业变得日益困难?就是因为自圣干扰了基督的奥秘。尽管,圣灵还在持续激励着不间断的福音复兴运动。自圣对于传教的阻拦在于:随着教义史和教会史的延长,自圣造成的坏见证也日益加增,正如世俗历史的绵延,使得“历史因素”的积淀造成文明的梗阻与痼疾。尽管“好的见证也许更多”,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任何好人的持续见证,也比不上《福音书》的原初见证那样,“在属灵的意义上激励人心”。于是,朝向天国的运行,因蒙上灰尘,而变得日益蹒跚了。
什么是坏的见证?坏的见证是这样的:
1、多纳派一心爱主,因不愿向“政治现实”妥协而遭到整肃清洗。这起迫害事件确立了罗马的国教,但对三百年后的北非与中东沦丧给异教,却起了伏笔的作用。
2、十字军攻占君士坦丁堡,不仅彻底分裂了欧洲的东、西教会,而且无形中帮助土耳其人完成了阿拉伯人完成不了的征服,沦丧了小亚细亚和巴尔干这两个半岛的基督教领地。
3、薄伽丘《十日谈》一类的书籍所揭露的“教会组织背后的基本面”:梵蒂冈大肆敛财,而新教教士们则答之以结婚育儿。基督教领地在遭到阿拉伯人与土耳其人的前后夹击后,又受到拉丁天主教腐败、日耳曼新教徒背叛的左右合围,基督徒的信仰也陷入日甚一日的四分五裂。这就为后来居上的启蒙运动和现今的科学主义,奠定了“以毒攻毒”的基础。
教派争端使人们无所适从。不仅无所适从,而且教派间的互相拆台和攻击还使外人怀疑基督的真理,因为人们看到的坏见证,不是显扬了神性,而是显扬了人性的卑劣一面。结果为适应这种分裂──竟有神职人员出于自己的生计考虑,还为这样的分裂竞争辩护说:不同的教派具有“不同的教育功能和社会服务层面上的作用”。他们完全不提这种分裂所造成的破坏,且用“教育功能和社会服务”来代替并见证福音。但是我们要反问一句:既然而宗教的教化系统可以胜任这些“不同的教育功能和社会服务面上的作用”,那么“基督的奥秘”还有什么意义?那么人们又何必要信你们这个没有基督的基督教呢?
然而在另外一个方面,在信仰的意义上,克尔凯廓尔式的彻底反传统态度,又可能导出某种自我神化的倾向。难道历史上的如许贤哲都不如克尔凯廓尔一人的智慧吗?克尔凯廓尔的“两个原罪”等自我神化倾向,导致其不能自圆其说,甚至是极度虚伪。一个著名的例子就是“《海盗报》事件”。在1840年代的丹麦,《海盗报》是由青年诗人哥尔德施米特创办的一家周刊,这份周刊格调不高因此很受一般公众欢迎,发行量相当大。哥尔德施米特在该刊上发表了一篇赞扬克尔凯廓尔的文章,却引起克尔凯廓尔极度不满,克尔凯廓尔认为受到《海盗报》的赞扬,等于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克尔凯廓尔公开发表文章尖锐抨击《海盗报》,由此引发了该报的全面反击。这就是克尔凯廓尔的“极端虚伪”之处了,因为他谴责教会的中产阶级化,结果他自己比教会还要中产阶级化,甚至资产阶级化,因为他竟然连一个格调不高的小报都不能容忍,可见克尔凯廓尔眼界之低。对比克尔凯廓尔来反省一下我们自己,克尔凯廓尔式的自我神化,在我们自己身上,难道真的连一点影子都没有吗?我们一点没有“自圣”的问题?我们需要为此不断地进行祷告,求主帮助我们克服我们自身的自圣倾向。
自圣的典型之一,就是十八世纪初年法国乡下的神甫梅叶,他的《遗书》被马克思主义者称为当时罕见的“战斗的无神论著作”。但这是一位怎样的“无神论者”呢?原来这是一位靠教会和信徒们的血汗供养的无神论者,一个典型的吃人血馒头的法国人。他背叛了自己的组织,而他的存在本身就说明了当时教会确实很腐败,怎么会养了这样一批没有心肝的人。从人性论看,他是因为分赃不匀而背叛基督的;最能说明教会组织腐败状态的是,梅叶他对“基督的奥秘”一窍不通,结果还能作为神职人员而吸食他自己所咒骂的“不劳而获”的社会财富。正是梅叶类型的寄生虫的生活方式,使他拥有闲暇得以写下一厚册黑暗的“敌基督的遗书”。这还不是教会组织十分明显的坏见证吗?“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当然,还有那些既想又不想还俗还想不劳而获的寄生虫,如为了和修女结婚而发起宗教改革的马丁·路德之辈。马丁·路德叛教在先,梅叶紧随其后背叛基督。原来梅叶同志是比路德先生还要激进的“宗教改革家”。
在这两个“背叛组织”的寄生虫身上,我们看到神职人员是打着“宗教组织”的灵性旗帜在行骗的,所以形成了“对于真正灵性的特别污蔑作用”。结果这些诈骗机构的破坏力量,远远大于无神论者的活动——它们虽然无法伤害并破坏超越于这个罪恶世界之上的真正灵性,但它们确实对“渴望接近灵性的俗人们”,发挥了巨大的阻拦作用。虽然它们的阻拦破坏格外说明了“人性败坏且无药可救”,格外表明了人若不是随时信靠上帝和圣子耶稣,就不能获得任何持久的改善;但毕竟,与上帝隔绝的广大群众,无法真正做到“看神不看人”,需要“见证的中介”这一偶像才能仰望上帝的大众,既然看到了坏的见证,便在内心远离了“遭到玷污的神”,尽管这一玷污仅仅发生在他们内心,因为至高者是不会受损的。由此可见,“道成人身”的神学,是只能奉献给圣子耶稣一人的,而不可用“仿效基督”的美名而“发扬光大”的——否则,我们又将重蹈人格崇拜甚至人体崇拜的覆辙,否则,我们可能会比杀害基督的犹太人更堕落,堕落回到偶像崇拜和万物有灵的古老泥潭。
(444)
从神秘的意义说:近代欧洲的内在力量也许来自于──广大信众以自己不懂的语言(拉丁语)做了一千年的礼拜。他们在灵里的呼求,并未因语言障碍而不蒙垂听;反而,由于他们是以自己的肉体所不懂的语言在赞美上帝,因此反而减少了人性的干扰,这种干扰往往是随时随地的。与此形成一个参照的是,中国的佛教,也是从大量译经之后的唐朝中叶,开始衰落的。这两者的共同之处,看来就是“理论可以掌握群众,但群众不可掌握理论”。群众一旦掌握了理论,人性的败坏就潜入了理论的建筑,结果很快就破坏了理论本身——换言之,理论的普及可能导致的主要改观就是灵性的衰颓、肉欲的张扬。
撇开不同宗教之间的对比,同一个宗教之下也往往包括了不同的内涵:欧洲的基督教是从“受逼迫”开始的,中国的基督教是从“吃救济”开始的──也许正是这种开端的不同造成了后来的区别。受逼迫的开端,使信徒“以殉道为美德”;吃救济的开端,使信徒“以发迹为盼望”。这一区别导致中国教会经常以发达兴旺、人数众多,来判断传教事业的成败。所以中国信徒不会欣赏奥里根教父那样的人,因为他不合中国人的价值观,所以许多人也就干脆不想知道他了。
什么时候,上帝赐给中国信徒一个转辙,以“受逼迫”替换了“吃救济”,福音在中国,才能从“洋教”的阴影下,一跃而出,直接看见主的奇迹。血,是福音的见证和播种;血的殉道,也是福音区别于儒、释、道的社会表徵。
(445)
感谢主,我在“创造论”、“救赎论”方面,已经懂得一些了;现在我的主要难题在于“审判论”、“末世论”没有过关,因此缺乏行动能力。1999年,我的主要进步是相信新旧两约的联贯性,其前提是确认了新约耶稣的父神即旧约的耶和华神,而且相信他是仁慈的:“我耶和华是医治你的。”(《出埃及记》十五章26节)
在我自己的身上,我看到了人性的败坏以前甚至企图审判上帝:
1、逃避自由的原因是:不要自由,只要利益。“自由”仅仅作为“利益”被接受。不要自由,是因为不想付出“自由的代价”。
2、耶稣给了我们真自由,这不同于人文主义者宣扬的“生而自由”——因为在宗教意义上、在神的面前,人其实活在罪的天性中,所以不寻求真理、不喜欢真理,只喜欢不义。“不自由毋宁死”,变成了“没有好处活的事情绝对不干”,结果只能是“人为财死”。
3、民主制度基于人的弱点而非人的优点,强权专制则是人的弱点彻底战胜了优点。在不信上帝的前提下,如有一天“中国自由民主制度”真的建立起来了,那么在这之后,中国将陷入一片精神荒芜,一片礼俗和意识形态的虚无。台湾社会的发展,已在局部印证这一点。
4、仁慈的圣子耶稣基督,如我们为了主修直道路,为福音打开中国的大门!这也是四百年来最好机会!如果那样,殉道者的血才没有白流。
5、我看见“冰天雪地里的全民受洗运动”:圣诞节期间,露天泳池、江河湖海的全身浸礼。……自愿的。像冬泳一样。但也是全民性的。不分城乡的。结果是全中国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口得以受洗成为基督徒。同时,辅之以福音传播,祝福和祛邪仪式。——不流血的革命。佛教道教民间宗教等彻底改革。
6、十字架颠覆世界。主说,我是来动刀兵的。十字架的荣光无远弗届。我们能够信神,不是出于我们的良善,而是出自我们的贪婪。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西风东渐已使得中国的风俗完全败坏,不仅人心为之浇薄,而且淫欲恣肆,传统的贞节横遭瓦解……结果是各种社会规范随之动摇。这个声音告诉我,这个“西方的阴谋”是败坏中的西方文明要让全世界为他们殉葬、和他们一同归入灭亡的“系统计划”。他们五百年来的纵欲、敌基督,欠下了大量的孽债,现在要来拖整个世界下水,为他们一起还债……
我痛哭失声,几乎醒来,在梦中绝望,因在一种更纯粹的意象间,而更绝望。但我无从醒来,因为被一种更大的哀痛缠住了。那个声音告诉我,只有基督的福音(而不是再传、三传直到传得变了态的形形色色的“基督教派”)可以帮助中国摆脱这一绝境,帮助中国重建礼魂和规范,并在废墟间起死回生良好的风俗。而这意味着,必须确立福音为国教,甚至以福音引导死去的灵魂,并从孩子身上开始,从国民教育、从小学中学的耳濡目染开始,其最终结果,是缔造一个新民族。
这时,一个幽灵以我的某位朋友的面目出现了,他打岔说:“这不是你该干的事;你还是写你的书吧。”我心里明白,幽灵的这话是指示我走向灭亡的,让我在书写的自戕中,了结此生。上帝啊,我该怎么办?是在书写中走向死亡呢?还是放弃书写以获得生命?因为我想:基督的福音既然全备,多余的书写还有必要吗?
“叫化子当了三年,连皇帝也不想做了。”──这就是我目前的沉沦状态。这种自我省察是我在清晨快要苏醒的梦中,所得到的一点精神亮光。一天中的这个时候,好像是我对自己的处境,认识得最为清醒的时候,过了这个半睡半醒的状态,完全清醒的人就开始投入一天的忙碌和事务,而不再关心自己的真实处境了。在这个头脑尚未完全清醒但对自己的处境最为清醒的时刻,我们可以得到个人的启示:知道在世界上我们是一贫如洗的,随时可以接到命令、被迫走向另一个世界,就像一个来去匆匆的旅客经常忘记提起行囊。唯有在基督里,我们可以获得稳定与平安,并不忘提起自己的行囊——基督的丰盛,可以让我们完全忘了自己的贫穷;基督的丰盛超过了权力、财富、知识、智慧、健康等希腊神话梦想的总和。
这个罪恶的世代为丑角们预备了多么丰盛的晚餐啊。但是世界上没有任何晚餐,比圣子耶稣“最后的晚餐”更有生命:“他们吃的时候,耶稣拿起饼来,祝福,就掰开,递给门徒,说,你们拿着吃,这是我的身体。又拿起杯来,祝谢了,递给他们,说,你们都喝这个。因为这是我立约的血,为多人流出来,使罪得赦。但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我不再喝这葡萄汁,直到我在我父的国里,同你们喝新的那日子。”(《马太福音》二十六章26—29节)谁要是对此没有清醒的认知,就无法做基督的门徒。谁要是逃避这样的命运,就是逃避十字架。
为黑暗时代掌权的人祷告,也就是求上帝审判他们。观江泽民的美国之行有感:袁世凯是什么人?坏人?为什么?因为他称帝?拿破仑不是也称帝吗?袁世凯密谋《二十一条》?列宁不是也下令签订了《布列斯特和约》?如此看来,袁世凯被人诟病,主要是因为他失败了,而他的失败又是由于他死得太早了;他提早退出了战场,结果把话语权让给了别人。如果袁世凯晚死八年,就像邓小平在1989年的六四大屠杀之后又活了八年,会是什么局面?那就无人知晓了。但肯定的,如果袁世凯晚死几年,他的名声将不会如此之坏,更不会被冠以“窃国大盗”的恶名。如果他有幸扶持一位甚至两位儿皇帝如江泽民、胡锦涛,是否会作为“伟大的设计师”载入史册呢?如果真是那样,“袁世凯主义”是否会指导中华帝国的命运以至今日呢?有一个外国的例子很能说明这一点:伊朗1979年发生“伊斯兰革命”,推翻了巴列维王朝,但却形成了一种新的独裁制度,但由于霍梅尼活了十年到1989年才死,这个制度竟然延续了下来。
1997年11月18日在皈依基督一年半之后,跪下来感谢:“主啊,我知道即使中国变成一个基督教国家,那也只是地上的事业,和主永恒的国度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但中国变成一个基督教国家毕竟能帮助许多人走向主的国度,何况这许多人还构成了当今世界上最大的社会。”
(446)
我们没有基督那样的神能和神格,那么,在如此贫乏的状态下,我们怎么可能做到“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呢?答案只能是:“耶稣看着他们说,在人是不能,在神却不然。因为神凡事都能。”(《马可福音》第十章27节)──即便是我们的仁爱之心,也要通过祈祷来获得,而无法从修炼得到。所以我们要信任“神的亲自带领”,超过人的言谈教导。
我们不是“依从古代迷信而信基督教”的,我们是在现代科学技术、商业文明一手造就的精神废墟和社会集中营,走出来重新归入上帝的怀抱的,因此我们所见证的福音乃是为“后现代社会”所预备的。因此我们所见证的福音当然区别于“为中世纪和启蒙时代、甚至科学时代所预备的系统神学”。
对渴望与神沟通的人来说,上帝创造睡眠和梦的主要目的,就是当人在工作和努力之后依然无法理解时,就让睡眠和梦来帮人领悟:灵魂与身体好像是分开的莲蒂,但在睡眠的时候,灵魂与身体却合在了一起。这时惊奇的梦与美好的天启,便可能出现了。
我曾经受过两次梦中的冲击,两次都大大改变了我的生命:一次是脱离死(1996年2月),一次是进入生(1997年10月)。第一次我受到十字架圣灵的拥抱,第二次我看见了天父的黄金册,那是为我预备的生命册。小小的生命册,好像是黄缎封面,簇新发光,寥寥数页,上面的符号是我们所不能认识的。
在我们每个人出生时,天父就为我们每个人准备了一个生命册,上面记载了他对我们的祝福和应许。这里倾注了他的关爱,甚至我们的生身父母也是忙于事务和自己的压力,而忘记了这样的祝福,至于一生的应许,他们更是无能为力。每个人都有一本这样的生命册?那上面本是只有祝福和应许,而没有咒诅与责罚的。天父是如此爱我们,超过我们的父母和我们自己。我们后来的不幸与苦难,是由于自己的过犯和本性的堕落,而把事情搞砸了。
那美丽的生命册,就静卧在我们小床旁的一个小巧玲珑的架子上。它灌注了天父的永久而普遍的爱,也见证了我们自己后来的不轨行为如何破坏了这样的生命。
──这是1997年10月18日凌晨,我所梦见的景象。我在梦中赞美说……(这无法以文字记录下来)。我哭得很厉害,是感恩的痛哭流涕:知道世界上还有如此的爱,如此的祝福,如此美好的应许。从今以后,我从巴斯卡式的魔咒下解放出来,知道宇宙并非冷漠,而人也并不孤独的,因为有天父一直在关照我们。
于是我说《因为我们有了天父》:我们本是尘土,当我们诞生时,天父却喜悦,仿佛得了一块金砖,充满爱意,精心镌刻,一生的祝福,一生的应许。我们本是泡沫,瞬息即逝,是天父的爱,将我们记念,视为珍贵。全能者分享的恩典,时时在我们身上,劈开惊涛骇浪,呈现沉默的启示。
(447)
二十一世纪的祷告
1、 十字架上的耶稣,
求主赐给柔软的心,
保持童贞时代的感情,
生动好奇和无限憧憬,
主救我们脱离死亡的陷阱。
2、 求主赐给柔软的心,
永远保持童贞感情,
顾念先辈的辛劳,
缅怀旷野的声音。
3、 永远保持童贞的感情,
生动好奇和无限憧憬,
同伴的笑容反射主的怜悯,
跌倒的路上发现主的脚印。
人类的哭泣由主安慰,
主流的不是泪水而是血,
痛苦有主陪伴,主的伤口
粉碎了横行世界的疑虑。
4、 生动好奇是激励成长的动力,
愿我们的思想环绕主的奇迹,
主的国,上帝的奥秘,历历在目,
十字架上的耶稣,
求主赐给柔软的心。
5、 无限的憧憬是青春的源泉,
主独自,
在橄榄山上,
度过一个平安的夜,
天国的宝藏由主打开,
天父的施恩座前应有尽有,
只看我们敢不敢承受,
把倒空的灵魂交托出。
6、 柔软的心是爱,
柔软的心是望,
柔软的心是信,
是怜悯
是原谅
是感恩
是为诅咒的心祷告,
是替窃盗的手包扎,
是因流逝的岁月献上怀念──
让我们的信攻克万国的诱惑,
让我们的望越过死荫的幽谷,
让我们的爱追随被遗弃的主!
7、 主的血迹
像闪电劈开旷野的黑暗,
穿透亿万封闭的心灵,
拨开我们眼帘的云翳,
戳穿纷乱的迷思,
照亮挑战的敌营,
爱的电流,
望的远景,
信的宁静,
主的指引。
和宇宙同呼吸、齐命运,
思想主的荣光在万有之上,
赤诚的火山熔岩,
纯净的南北极地,
以及众星和太空,
都用动态和静态
极力地颂扬主。
8、 十字架上的耶稣,
求主赐给柔软的心,
飞鸟有巢,狐狸有窝,
主却没有枕头的地方,
主应许,人若变成小孩的样子,
就可以看见上帝的国,
愿施恩座前降下的梯子,
救我们脱离冰冷的捆绑。
主的身体是天上的玛那,
主的灵魂永不封闭,
赐给我们柔软的心。
9、 一生一世有主的恩惠慈爱,
让我们住在耶和华的殿中,
十字架上的耶稣,
这是奉主的名,阿们。
2000年1月5日3:00
2002年8月5日1:00抄录
****************
后记
“耶稣离开那地方,进了一个会堂。那里有一个人,枯干了一只手。有人问耶稣说,安息日治病,可以不可以。意思是要控告他。耶稣说,你们中间谁有一只羊,当安息日掉在坑里,不把他抓住拉上来呢?人比羊何等贵重呢。所以在安息日作善事是可以的。于是对那人说,伸出手来。他把手一伸,手就复了原,和那只手一样。法利赛人出去,商议怎样可以除灭耶稣。耶稣知道了,就离开那里,有许多人跟着他,他把其中有病的人都治好了。又嘱咐他们,不要给他传名。这是要应验先知以赛亚的话,说,看哪,我的仆人,我所拣选,所亲爱,心里所喜悦的,我要将我的灵赐给他,他必将公理传给外邦。他不争竞,不喧嚷。街上也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吹灭。等他施行公理,叫公理得胜。外邦人都要仰望他的名。”(《马太福音》十二章9—21节)
两年前,也就是2000年,我开始意识到“我已经死了”,所以鼓励自己说:“如今活在我身上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抽象的灵魂。”使徒保罗曾在一个更高的意义上说过:“所以你们若真与基督一同复活,就当求在上面的事。那里有基督坐在神的右边。你们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因为你们已经死了,你们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神里面。基督是我们的生命,他显现的时候,你们也要与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歌罗西书》第三章1—4节)“超越”的前提是“忘我”。其结果,是我写完了并公布了那些自己以前不愿公诸于世的、“会得罪人”的真实想法。那时以前,我在乎的还是现世,因此无法体会保罗所说的“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己。”(《加拉太书》第二章20节)保罗说得多好。我虽然无法活到这样的境界,但已经能够懂得这样的美好并且心向往之,终于,一举突破了“顾左右而言他”的俗人阶段,从而进入了“忘记自己”这一“深深的幸福”。
由于我们的罪,我们使自己与上帝隔绝,结果置自己于必死之地,因此被偶然的、属世的命运推来搡去,随波逐流,我们的命运因此是和那些不信神的人一样灭亡。当一个人只是一个智能上的天才,他就必然是苦命的,只能被命运置于死地……直到他看到基督,知道十字架这种“极端苦命的象征”才是神的祝福,这时,灵魂就出死入生了!
圣子耶稣基督把人从罪恶的权势下赎了出来,给人以尊严。这时,人就会像《路加福音》第二章29─34节所记载的西面(Simeon)那样,赞美圣子耶稣是主“在万民面前所预备的”:“主阿,如今可以照你的话,释放仆人安然去世。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看见你的救恩。就是你在万民面前所预备的。”
我写下了一个《信徒的墓志铭》:能够离开这个世界,去到另个世界,该是一件多么如释重负的事情。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实在不怎么好,我们剩下的唯一不可剥夺的快乐,就是对永生上帝和独生圣子的盼望——但愿至高的主永远不会离弃我们。
(我听说一个著名传道人的墓志铭上写着:“耶稣啊,我愿你来。”这虽是来自圣经的倒数第二句,但却是写给活人的,不是写给离世者的。而对于即将前往另一世界的离世者来说,永生天国可能就在面前了。太阳会从西边出来,野草的种子变成了参天大树。)
感谢主,给我这么美丽的生命:能够仰望他的荣光。
2002年1月31日
2009年4月24日修订
谢选骏(Xie Xuanjun 1954年-),中国旅美学者、自由撰稿人。1978年凭借著文革前连小学都未毕业的学历,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是当时中国年龄最小的研究生之一。1981年毕业,获得硕士学位。主要研究内容集中在哲学、历史、神话、宗教。1987年受邀参与中央电视台政论纪录片《河殇》的撰稿工作,1988年完成第一稿,1989年六四事件后,《河殇》遭到禁播、查封、批判,幷被定为“反革命暴乱的蓝图”——谢选骏也因参与《河殇》的制作过程而受到牵连入狱,以后不能继续举办讲座、发表文章、出版书籍。但谢选骏没有选择放弃,相反,用了三十五年时间,孤军奋战至今——完成《谢选骏全集》三百六十卷。其中的主要著作为《神话与民族精神》、《五色海》、《天子》、《新王国》、《现代南北朝的曙光》、《全球政府论》、《思想主权》、有关基督教的十卷书籍,以及《外星看地球》60卷、《硅基時代》60卷。其中谢选骏自认最有创见的著作是《思想主权》,他把《思想主权》比喻为其著作的塔尖——因为【思想主权】的概念,来自圣经记载的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以上是对于《维基百科》的修正。】】
2011年11月11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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