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帝与人
第1节 神国
第2节 福音
第3节 悔改
第4节 祷告
第5节 恩典
第6节 运动
第7节 世界
第8节 灵魂
第9节 上帝
第1节 神国
(081)
神话(Myths)、神秘(Mystery)、神秘主义(Mysticism)这三个词汇之间,有语源学上的联系,都从希腊文动词“Musteion”衍生而来,意思是“闭上眼睛和嘴巴”,这是“进入黑暗”、“体验静默”的起码要求——所以“仰望上帝”、“祷告上帝”只能是灵性的、超越肉体感官的,也就是说,在关闭感官的深刻静默里,与上帝同在的状态才是可行的。
魔鬼与邪恶,被诅咒者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在尽可能远离天使所在的地方,而与无常距离最近的地方就是“地球的中心”,也就是地核。这一解释并不可笑,因为我们知道古代有信仰有关“地狱永火”的描述是与现代科学中有关球心熔岩的描述,十分相似。这种相似是令人震惊和骇异的,也许这不仅仅是人类的经验所致?
(082)
我们能说出前无古人的话语?不能。我们能写出后无来者的书籍?不能。那么我们说话、撰述的意义何在?也许仅仅在于赞美上帝、荣耀耶稣基督、彰显圣灵的大能。于是,灵性活动的本质不是“认识上帝”(因为这是不可能的);而是“赞美上帝”(因为这能让我们得救):像赞美诗的歌咏,那般具有深深的感动,虽然并无新意,但是唱了,就有了生命。正如太阳底下没有新的东西,但是却有新鲜的东西:人的歌唱,是刷新了人自己,而不是刷新了世界,更不是刷新了上帝(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于是,灵性活动的本质就不再是“认识”,而仅仅是“赞美”。就像是赞美诗的歌咏那样。我们所说的,虽无新意,但说了与唱了,我们就得救了。
上帝既然是完满的,就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以完善他。基督是永恒的,就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以承继他。圣灵是普遍的,并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以宣传他。需要完善的,仅仅是我们和同伴的关系,所以“爱人如己”成为仅次于“爱上帝”的诫命。
(083)
上帝既不是“有”,也不是“无”,而是超越于“有无对应”之上的“灵”。
上帝的国乃是“灵的国度”,而不是“零的国度”。
假若我们宣称自己能够了解上帝的全部奥秘,那么这样的“上帝”肯定是与我们一样有限而不完善的。我们人类可能拥有的最接近正确的上帝观念是:上帝是不可思议而且完全超出我们本性的力量。也许我们可以用肯定的语言谈论上帝在世界的影响,但上帝的本质却永远是我们无法捉摸的。因为耶稣说,“但那日子,那时辰,没有人知道,连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惟独父知道。”(《马太福音》二十四章36节)连圣子都不知道,何况是神职人员?何况是神学教授?何况是查经小组的成员?
耶稣还说:“我所喝的杯,你们必要喝。只是坐在我的左右,不是我可以赐的,乃是我父为谁预备的,就赐给谁。”(同上二十章23节)我们人类可能拥有的最为“接近正确”的上帝观念是:“上帝是不可思议的而且完全超出我们理解的力量。”也许我们可用肯定的语言谈论上帝在世界的影响,但是上帝的本质永远是我们无法捉摸的。
我们需要学习人子耶稣对于至高者的态度:“耶稣出来行路的时候,有一个人跑来,跪在他面前问他说,良善的夫子,我当作什么事,才可以承受永生。耶稣对他说,你为什么称我是良善的。除了神一位之外,再没有良善的。”(《马可福音》第十章17—18节)这就是永生神的独生圣子才能说出的圣言,这就是神给人的启示。而有些经师却歪曲说,这是耶稣不满对方称他为“夫子”,而暗示对方耶稣自己就是神。但是如此理解圣经却完全违背了圣经文本:因为耶稣这里是说“除了神一位之外,再没有良善的”,而不是说“除了神三位之外,再没有良善的。”经师们如此理解圣经不仅违背了圣经的文本,而且违背“反倒虚己,取了奴仆的形像”(《腓力比书》第二章7节)的要旨。这些经师胆大妄为,经常要召开比耶稣召开的布道会规模更大的布道会,耶稣召集五千人,他们要召集五万人,可是经师们再怎么胡闹,其召集的人数还是比不上伟大的道士在天安门召集“百万人检阅”。人头的多少有什么意义呢?那个号称伟大导师的道士,其门徒现在何处呢?
这些召集“万人布道会”的人们也许不知道,耶稣召集的五千人之所以胜过天安门召集的百万人大会,其前提就不一样,起码是因为耶稣有“五个饼,两条鱼”的奇迹伴随着:
“耶稣出来,见有许多的人,就怜悯他们。因为他们如同羊没有牧人一般。于是开口教训他们许多道理。天已经晚了,门徒进前来说,这是野地,天已经晚了,请叫众人散开,他们好往四面乡村里去,自己买什么吃。耶稣回答说,你们给他们吃吧。门徒说,我们可以去买二十两银子的饼,给他们吃吗?耶稣说,你们有多少饼,可以去看看。他们知道了,就说,五个饼,两条鱼。耶稣吩咐他们叫众人一帮一帮的,坐在青草地上。众人就一排一排的坐下,有一百一排的,有五十一排的。耶稣拿着这五个饼,两条鱼,望着天祝福,掰开饼,递给门徒摆在众人面前。也把那两条鱼分给众。他们都吃,并且吃饱了。门徒就把碎饼碎鱼,收拾起来,装满了十二个篮子。吃饼的男人,共有五千。”(《马可福音》第六章34—44节)。
而且这五个饼、两条鱼的奇迹,还有旧约圣经的事迹作为呼应和“预表”:“大卫到了挪伯祭司亚希米勒那里,亚希米勒战战兢兢地出来迎接他,问他说,你为什么独自来,没有人跟随呢?大卫回答祭司亚希米勒说,王吩咐我一件事说,我差遣你委托你的这件事,不要使人知道。故此我已派定少年人在某处等候我。现在你手下有什么。求你给我五个饼或是别样的食物。祭司对大卫说,我手下没有寻常的饼,只有圣饼。若少年人没有亲近妇人才可以给。大卫对祭司说,实在约有三日我们没有亲近妇人。我出来的时候,虽是寻常行路,少年人的器皿还是洁净的。何况今日不更是洁净吗?祭司就拿圣饼给他。因为在那里没有别样饼,只有更换新饼,从耶和华面前撤下来的陈设饼。”(《撒母耳记·上》二十一章1—6节)
这样的奇迹,天安门会有吗?任何人组织的布道有过吗?
上帝的存在,无法以人的经验和理性来验证,但这并不等于信仰上帝是“非理性”的。而只是表明,以常识、逻辑和科学来证明(或证伪)上帝的存在,会因为缺乏超验的灵性价值、奇迹的灵性意义,而归于失败。
(084)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主使主所爱的人在这世界、这“罪恶的世代”上,成为最小最小的,以便在天国里成为稍大一点的。愿主让我们的思索被时间的流沙所埋没,愿主救我们脱离名利的诱惑和胜利的陷阱。我们在天上的父!愿我们的书写,仅仅是对主的赞美或是自己的认罪。愿我们在基督的钉刑里看到主的万全,并让我们卑微的理性顺服主的荣耀。
我们本是来自“天上的灵体”?可是现在却坠落在物质世界的尘埃中。我们起源于遥远的尘埃,后来却在主的爱里,变成了这里的生命。所以即使在尘世的绝望中,我们依然能够知道神的存在,我们的生命体会到如下的神秘:
1、有神;
2、神是活的;
3、神干预我们的生活;
4、神爱我们,这包括肉体生命本身的确证以及来自灵体生命的信息;
5、神喜悦我们的悔改重生,这包括耶稣复活和他必定赐给信徒的永恒生命。
以前,我们曾是“神的仇敌”,因为不认识耶稣而以为神是残酷的,并决心反抗这样维护世俗压迫者的老天爷。自从二十岁开始,读了福音书,惊讶耶稣怎样区分了恺撒和上帝,颠覆了我以前的世界观,这就不由我不去仰慕耶稣的人格。我看耶稣如同“伟大的教主”,但不视他为我的救主,也不视他为独一的圣子。三十七岁我在日本,却尝到了一个“基督教国家”的冷酷,于是自认受到上帝的启示,要反对西方这种败坏了的基督教。尽管我一直尊敬耶稣个人,却反对奉他的名为圣,“我怎么能拜一个犹太人为主呢?这不是偶像崇拜吗?”我更担心基督教和共产主义的配合,会让中国在亡国灭种的漩涡里越陷越深,会让我自己蒙受更大的耻辱。感谢神!四年多以后在美国,神秘的力量彻底改变了我,通过一系列特别的经历,迫使我归入圣子耶稣基督的名下,成为他的仆人。
(085)
神秘的力量,蹂躏我,使我颤栗!践踏我的心脏,使我蒙尘!撕碎我的颜面,使我灰心!生活的颠簸,和颠簸中的极度巧合,最后都使我不得不称颂主,并把荣耀归于主,因为我的苦难证明了主的能力……“他对我说,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哥林多后书》十二章9节)
十字架已经成为茫茫苦海中最后剩下的救生圈。请不要离弃我。如果我们的肉体注定死亡,那么,请接纳我们的灵魂吧!人子临终的时候说:“父阿,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路加福音》二十三章46节)让我们记住这样的圣言。
当我被流离颠沛所困,不由祷告说:“主啊,我多么辛苦。”这时我仿佛听见主对我说:“你有我辛苦吗?”“可是我比那么多人都苦呢。”我说。“你为什么不和我比呢?”主说。于是我被感动了,说:“我是一个罪人。”
我没有意识到,耶稣基督的印记已在我的身上。如果我拒不承认耶稣基督是自己灵魂的救主,就在无形中参与了谋杀耶稣的血腥事件,就是至今还把耶稣基督的爱钉在自己罪性之中。因为耶稣基督就是为了救赎世人,来到世间,并被钉死的。如果我们至今依然拒绝耶稣基督,岂不还把耶稣基督钉在自己身上?岂不等于在继续虐待我们的救主?
而意识耶稣基督的印记就在自己身上,承认耶稣基督就是自己的救主,我们就能战胜那一直辖制我们的恶魔,就在我们身体这个十字架上,放下了受难中的耶稣基督,并使他在我们身上复活,使我们与神和解,成为神的儿女:“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他在世界,世界也是借着他造的,世界却不认识他。他到自己的地方来,自己的人倒不接待他。凡接待他的,就是信他名的人,他就赐他们权柄,作神的儿女。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神生的。”(《约翰福音》第一章9—13节)
成为神的儿女,其前提是与神和好:“我们既借着我圣子耶稣基督,得与神和好,也就借着他,以神为乐。”(《罗马书》第五章11节)在与神和好之后,“圣灵与我们的心同证我们是神的儿女。既是儿女,便是后嗣,就是神的后嗣,和基督同作后嗣。如果我们和他一同受苦,也必和他一同得荣耀。”(《罗马书》第八章16—17节)
神的儿女这一身份,是一种“归化”的结果;因此不是从祖先那里先天遗传的,而是根据自己的行为后天获得的:“从以色列生的,不都是以色列人。也不因为是亚伯拉罕的后裔,就都作他的儿女。惟独从以撒生的,才要称为你的后裔。这就是说,肉身所生的儿女,不是神的儿女。惟独那应许的儿女,才算是后裔。”(《罗马书》第九章6—8节)
《加拉太书》第四章详细讨论了“肉身所生的儿女”(犹太人)与“那应许的儿女”(基督徒)的本质区别:“因为律法上记着,亚伯拉罕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使女生的,一个是自主之妇人生的。然而那使女所生的,是按着血气生的。那自主之妇人所生的,是凭着应许生的。这都是比方。那两个妇人,就是两约。一约是出于西乃山,生子为奴,乃是夏甲。这夏甲二字是指着亚拉伯的西乃山,与现在的耶路撒冷同类。因耶路撒冷和她的儿女都是为奴的。但那在上的耶路撒冷是自主的,她是我们的母。因为经上记着,不怀孕不生养的,你要欢乐。未曾经过产难的,你要高声欢呼,因为没有丈夫的,比有丈夫的儿女更多。弟兄们,我们是凭着应许作儿女,如同以撒一样。当时那按着血气生的,逼迫了那按着圣灵生的。现在也是这样。然而经上是怎么说的呢?是说,把使女和她儿子赶出去,因为使女的儿子,不可与自主妇人的儿子一同承受产业。弟兄们,这样看来,我们不是使女的儿女,乃是自主妇人的儿女了。”(22—31节)
新约的关键在于基督的恩典:“基督释放了我们,叫我们得以自由,所以要站立得稳,不要再被奴仆的轭挟制。我保罗告诉你们,若受割礼,基督就与你们无益了。我再指着凡受割礼的人确实的说,他是欠着行全律法的债。你们这要靠律法称义的,是与基督隔绝,从恩典中坠落了。我们靠着圣灵,凭着信心,等候所盼望的义。原来在基督耶稣里,受割礼不受割礼,全无功效。惟独使人生发仁爱的信心,才有功效。(《加拉太书》第五章1—6节)这不仅因为圣子的地位超过了律法和先知,还因为圣子成全了律法和先知。
“神的儿女”不是新约的发明,而是旧约的传承,早在《申命记》就有这一概念的出现:“你们是耶和华你们神的儿女。不可为死人用刀划身,也不可将额上剃光。因为你归耶和华你神为圣洁的民,耶和华从地上的万民中拣选你特作自己的子民。”(十四章1—2节)读到这里我不禁猜想:清朝最后禁止基督教,是不是因为《申命记》上明确批判、并且禁止了“剃光额上”这一满洲风俗?尤其这一风俗因为满洲鞑汗的强暴推广,已经在中国占领区变为极其恶劣的暴政。
耶稣基督以他“空前的牺牲”说服我们与“公义的上帝”和解,而能够再度成为“神的儿女”,就是他赐予信徒的最大恩典。这恩典迫使我们每个人作出抉择,不是做主的仆人,就是做主的敌人,反过来就是说,拒绝耶稣基督的牺牲,就只能继续做撒但的仆人、上帝的敌人,因为耶稣所付的赎价不仅是为信徒付出的,也是为了让人类明白父神的心意而向父神付出的。也许这样表达并不恰当,但经上记着说,耶稣是无罪而死的,他的血洗净了一切的罪。血染的事实证明了墨写的预言。哪怕这预言不被撒但的营垒采信。人不能论断神,魔鬼的话语无法抵消耶稣的刑罚。
(086)
“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马太福音》第三章2节)的预言,两千多年了,是否算是失验?信仰不允许我们这么认为。那怎么办呢?难道用“天国就在你们心里(或中间)”来解释?因为《路加福音》记载说,“法利赛人问神的国几时来到。耶稣回答说,神的国来到,不是眼所能见的。人也不得说,看哪,在这里。看哪,在那里。因为神的国就在你们心里。心里或作中间。”(十七章20—21节)
那么是仁慈的主改变主意了?因为有的传道人竟然说,是因为仁慈的主看到,听从这一呼召而悔改的人数还不够众多,于是不忍撇下绝大多数迷途者,不让他们就此坠入地狱、永劫不复。这些传道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是对的,用了使徒彼得的话来佐证:“主所应许的尚未成就,有人以为他是耽误,甚至不是耽误,乃是宽容你们,不愿有一人沉沦,乃愿人人都悔改。”(《彼得后书》第三章9节)
但是,我自己却看见《马可福音》上清清楚楚记着说:“耶稣又对他们说,我实在告诉你们,站在这里的,有人在没尝死味以前,必要看见神的国大有能力临到。”(第九章1节)我的思想经常因此陷入混乱。
后来我慢慢发现,其实这些疑惑都是因为我自己忘记了《马太福音》上的另一段话:“我若靠着神的灵赶鬼,这就是神的国临到你们了。”(十二章38节)原来神的国早已降临了。耶稣靠着神的灵赶鬼的时刻,神的国已经临到人间了。如此看来,末日论者、末世教派,其实都是多此一举。主再来或是主不再来或是主何时再来或是主如何再来的争论,都是无关紧要的了:因为“我若靠着神的灵赶鬼,这就是神的国临到你们了。”在这种意义上,耶稣基督的到来,其实就已经是“末世审判”了!
(087)
主是唯一的。主的一,加在我们所有的“零”之前,就给予一个“零”以十倍的价值;给予两个“零”以百倍的价值。“零”像是灵魂,在主那里复活且升天;“零”越多,数越大;灵魂越多,意义越大;主的能力,将尘土化出巨大的荣耀。对主的信仰,因此是出死入生的,一如真正的行动。对主的信仰,也只能建立在耶稣基督出生入死且又出死入生的福音上。
“出死入生”,不仅是对价值观念,而且是对人的生物本能的完全颠覆。正是这种颠覆,迎来了上帝的恩典,并为生命重新定义。它使惊涛骇浪还原为宁静的湖泊,就像圣子耶稣踏波而来,嚣腾的万象突然寂静下来,匍匐在地,口称基督是主。
生命之主并不回避死亡,而是贯穿死亡、越过死亡、进入灵的永生,也就是进入某种更高更纯粹的生命。
伟大的宗教与伟大的艺术,也都带有出生入死且又出死入生的特点。但出生入死之后乃得复活的,唯有耶稣基督。主的忠贞使徒,口中承认耶稣基督是救主,心中相信耶基督的复活,并非一次性或多次性的,而是终身性和普遍性的:这需要克服自己的局限、怀疑、软弱、动摇。也就是说,承认一次和相信多次并不难,难的是永远承认、相信,一次也不否认和怀疑。我现在理解,许多殉道者,就是为了保持一贯的忠贞、拒绝一次否认,而献出了肉体的生命。他们所要克服的,与其说是自己的对手,还不如说就是自己的怀疑。“主为什么离弃我?”——不仅是耶稣在十字架上的七言之一,也是许多基督徒的疑问。所以,“做个基督徒”并不难,难的是黑暗来临的关头,依然是个毫不动摇的基督徒。
这种坚定的信仰状态,需要一个特殊的生存状态,那就是“不敢不相信”:我的头脑和理性,不敢相信耶稣基督的复活;我的灵魂和感情,却不敢不相信耶稣基督的复活。因为,如果没有耶稣基督的复活,这个万花筒的世界最后不过是一堆垃圾;如果没有耶稣基督的复活,生命的最后希望就被断绝,我们就会落入存在主义的陷阱中,有关“荒谬人生”的种种烦恼就会带来种种灭顶之灾——现代人在身体上的吸毒上瘾,就是在心理上缺乏信仰、盼望、精神、人生目标的最终结果。
“存在主义”(existentialism)一词源出拉丁文的existentia,意为存在、生存、实存。一般认为,“存在主义哲学论述的不是抽象的意识、概念、本质的传统哲学,而是注重存在,注重人生。但也不是指人的现实存在,而是指精神的存在,把那种人的心理意识(往往是焦虑、绝望、恐惧等低觉的,病态的心理意识)同社会存在与个人的现实存在对立起来,把它当作唯一的真实的存在。”
上述的解说,其实不得要领,常常让人如堕五里雾中,结果更加增加了存在主义的神奇、扩大其流行的广度。后来我发现,存在主义其实就是一种“极端的个人主义”,是完全从个人处境出发的。简单说,存在主义是从中世纪的神本主义,堕落到近代的人本主义,才达到了取消一切“本质”(神本、人本)的“存在”(实存、生存处境)。
欧洲人怎么会堕落到存在主义的深渊中的呢?我认为,那是从教会(神本主义)、堕落到国家(人本主义)、再堕落到个人(存在主义),这一生存处境的体现和说明(意识)。萨特是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他提出的“存在先于本质”“他人即地
萨特是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他提出的“存在先于本质”、“他人即地狱”等论断,影响了很多人。 这是因为,在二战期间,社会结构遭到空前瓦解,个人强烈感觉到的孤立无援,不安笼罩人类。萨特的哲学正是战乱的产物,他认为,人生没有本质,本质是后天由意识选择的,所以人的本质并不固定,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意识的选择是很纯粹很个人的事情,每个人的选择都不相同,所以人的本质也各不相同。尤其法国人,为了在占领军的皮靴下苟活下去,必须不断地变节图存。理解了这个前提,人生存在于世为何会有不安全感,就可以解释了。存在主义在二战期间风靡欧洲大陆,人们苟活在一片废墟中:过去的一切已经破碎,人们自求多福,选择变节。但是人还有尊严,这是最为麻烦的地方;虽然人能选择自己的本质,但是人不能忍受自身本质的不确定性。不确定会导致不安,所以人们努力想让自己的本质固定下来,免受否定自我的虚无之感。
现代人把存在主义一直追溯到克尔凯廓尔。在其代表作《恐惧与颤栗》的结尾处,克尔凯廓尔写道:“要么存在着一个悖论,作为个体的个人处于与绝对的绝对关系之中;要么就是亚伯拉罕输掉。”《恐惧与颤栗》主要是讨论亚伯拉罕杀子献祭的相关问题的。。其要点在于用个人主义的观念来判断神本主义、质疑神本主义,进而解构神本主义。
然而圣子耶稣基督的福音,不是在十字架上终结的个人主义、英雄主义,而是从十字架上开始的神本主义。受难与复活,使主得到了荣耀和胜利,并被授予“天上地下的所有权柄”。在此之前的耶稣言行,还是作为“人子”出现的,也就是上帝口中的先知(如《以西结书》、《但以理书》所示)——那还在耶稣被授予天上地下的所有权柄之前。
不难想象,耶稣的受难,印证并成全了他的宣讲,一如他的宣讲,印证了先知、成全了律法。耶稣的复活,印证并成全了他的受难。若是没有耶稣的复活,他的受难就成了人的殉道而缺乏救赎的能力了。若是没有耶稣的受难,他的宣讲则仅是传道而已,而与神汉、教授、游方僧的夸夸其谈并无本质区别了。是“受难―复活”的救赎计划,使拿撒勒人耶稣成为圣子耶稣基督,并因上帝的大能,而使他的宣讲成为福音。
(088)
我们每个人,在本性上和处境上,都是“从上帝的国里逃逸出来的”。我们即使在口上赞美“他的国和他的义”,行为上却是拒绝重回他的国。例如有的传道人说自己“每天早上醒过来都感谢上帝让我多活了一天”。他为什么不请求上帝早点接他去天家呢?他解释说那是因为他在地上的工作尚未完成。但其实我们是以这个“从上帝的国里逃逸出来的”的亡命生涯为美,甚至把路线中的惊险、耸动、受苦,奉为人的高峰体验。
上帝的国不是“精神上的”,而是“属灵的”。用现代语言说,那是“灵界”,是与“世界”对立的另一个存在。而我们这些堕落的罪人所居住、所构成的“世界”,则是二元的,区分为“精神”与“物质”两部分,具有“光明”与“黑暗”两特质、“好”与“坏”两属性。但我们不要忘了:“精神”、“光明”、“好”依然是属世的。在这种意义上,耶稣并非“精神人物”、“光明前途”、“好人”,而是“圣子”、“灵体”、“上帝的化身”、“永恒的生命”。他不是任何意义的“社会改革家”,尽管他从本根上改变了人类的社会结构、文明形态、历史趋向。
(089)
主祷辞:“愿你的国降临,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的说法表明:
(1)上帝的国还没有降临;
(2)在此之前上帝的旨意是行在天上,还没有行在地上;
(3)“愿”一词表明,除了祈祷之外,我们实际上并不能做什么“有效的”也就是“可按我们自己的意愿去改变世界的”事情。
第2节福音
(090)
如果我们相信福音的传播力,是来自上帝——即基督的受难救赎与复活带领,是来自慈爱天父的永恒计划。那么,我们就不难知道福音传播者的分寸:他不能逾越上帝的计划,也无法让不能得救的多人虔信主的福音。所以,不要为“挫折”而灰心,在主的无限宝座面前,是自有限制的,那里没有挫折,只有拣选:不是“你传得不好”,而是“他不能得救”。
另外一个方面,信福音不是一种“功德”,传福音不是一种“事业”;否则,那就是信赖自己而不是信赖上帝了。如果真是那样,那就难免“执者失之,为者败之”了。我要切记,尤其不可为了达到别样的目的而玩弄信仰,“玩耶稣”的人注定要“下地狱”——如此不择手段,会导致说谎、做假见证;假的见证也许能愉悦人的耳目,虽然讨好了人的贪欲,却得罪了上帝的公义;结果最终只能适得其反。为什么有的传道人犯罪,却导致信徒们瓦解?因为这些“信徒”信的不是上帝,而是那些巧言令色的传道人。
我始终相信:该信的人,靠上帝的力量,自然会信;不信的人,任你磨破了嘴,他还是不信。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不必处心积虑地去“做工作”,而只需要在尽了“传信”的责任后,把结局交还给信的主人。不要越俎代庖,就不会言过其实,更不需要伪造见证、传递假信。墨写的语言,要靠血写的事实来显明,保罗的血证明了他所传扬的真理,比圣奥古斯丁的理论,高出甚多。
(091)
“爱你的仇敌”而不是“爱上帝的仇敌”,这首先是要懂得爱自己的牧人,因为牧人是羊群的首要对象,是先于野兽侵袭而产生的“主”。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特别是对经过“阶级分析法”洗脑的现代中国人,人们会想:“难道不是牧人让羊群失去了自由,再反过来扮演保护者的角色?羊却不得不爱他。其实牧人从羊群身上获得的,远比恶狼从羊群身上获得的多。‘好牧人为羊舍命。’但这舍命却不是‘为了羊’,而是‘为了牧人的需要’。”“牧人与羊群”的关系,在这里多少可以比喻为“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好父母可以为子女舍命的。而除了耶稣基督以外的好牧人,却不会为羊舍命。在这种意义上,“好牧人”特指耶稣基督而言,神职人员是无法企及的。尤其是那些有了家室之累的神职人员。在这种意义上,独身确实有助于提升神职人员对于教会的归属感,进而增进他们尽忠职守、一心行善的能力。
但是我总是不会忘记,圣子耶稣不是异己的,不是由外部进入我们的力量。圣子耶稣本来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在世界创造的起初:
“在耶和华造化的起头,在太初创造万物之先,就有了我。从亘古,从太初,未有世界以前,我已被立。没有深渊,没有大水的泉源,我已生出。大山未曾奠定,小山未有之先,我已生出。耶和华还没有创造大地,和田野,并世上的土质,我已生出。他立高天,我在那里。他在渊面的周围,划出圆圈,上使穹苍坚硬,下使渊源稳固,为沧海定出界限,使水不越过他的命令,立定大地的根基。那时,我在他那里为工师,日日为他所喜爱,常常在他面前踊跃,踊跃在他为人预备可住之地,也喜悦住在世人之间。众子阿,现在要听从我。因为谨守我道的,便为有福。要听教训,就得智慧,不可弃绝。听从我,日日在我门口仰望,在我门框旁边等候的,那人便为有福。因为寻得我的,就寻得生命,也必蒙耶和华的恩惠。得罪我的,却害了自己的性命。恨恶我的,都喜爱死亡。”(《箴言》第八章22—36节)
基督说,“那时,我在他那里为工师,日日为他所喜爱,常常在他面前踊跃,踊跃在他为人预备可住之地,也喜悦住在世人之间。”如此看来,耶稣不仅是羊群的所有主,而且是羊群的创造主。难怪其他的牧人不会像耶稣那样为羊舍命,其他的人为羊舍命都是在乔装打扮、追随基督,只有基督是为羊舍命——所以世界上只有一位“好牧人”,那就是耶稣基督。这是本于神的恩典,显为人的灵性。当我们不意识、不承认耶稣基督是我们灵魂的救主时,就意谓着我们依旧是“魔鬼附体”,把主钉在我们的身上。而当我们承认主,就与魔鬼决裂,把主从我们身上的十字架安然放下,主就在我们身上复活。在这之后,我们得以效法主,再度从已经堕落的人类,复归为上帝之子。
(092)
“这是奉耶稣基督的圣名祈祷,阿们。”——这不是“超越”,而是“在基督里”。人既然不能使自己脱离地心引力,又从何超越呢?又超越什么呢?人如果能够“超越自己”,岂不是能“依靠自己就做出不在自己能力以内的事”了?这是一个矛盾。“超越自己”意义的“超越”,最多只是一个“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状态;而“在基督里”就不一样了,那就可以简单地、没有矛盾地,使自己升入一个更高的状态,而不是勉为其难地去努力,不是“知其不可而为之”或“超越”,而是“无为而无不为”的“似是而非”。“在基督里”,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但什么都做了。这时,人唯一需要继续做的,就是“保持在基督里的状态”也就是类比于“无为”。这好像是无为但不是无所作为,因为这状态将把信徒带到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秘状态——包括在一切可见的事之外的平安、在一切可见的事之上的喜乐。这就达到了“无不为”的境界,但其实也不是无所不为:而是因为信徒是“在基督里”,所以分享了基督的生命和力量。……这当然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如老子的“无为无不为”所暗示的,这是一个神迹,需要特别的恩典才可以企及的神秘状态。
(093)
我走过二十二年的福音之路,才接受耶稣基督为灵魂的救主。二十二年来,我的罪越犯越大,心地越来越沉重,行为举止越来越乖戾——因为世界的事实一再显示,不犯大罪就无法成功,心地善良如何存活下来?为什么上帝允许我们如此堕落、败坏,然后才让救恩临到?为什么不让我在二十二年前还没有变得败坏的时候就接受基督?这二十二年的弯路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难道说,上帝竟有这样的美意:先让我怀疑上帝、批判救恩、作恶多端、增大犯罪的活动能量,然后才在悔改中作见证,以显明上帝的道路、真理、生命?以格外显明救恩及其无所不及的力量,用来征服其他顽固不化的人?——我这是不是给自己的不幸寻找合理化的理由?
(094)
我走过一个又一个教堂,找寻梦中的十字架。没有。每个教堂都是空空如也,只有人造的装饰,没有活的、爱的灵体所充满的十字架。我的眼泪渐渐流下:正因神不在现场,所以神无所不在──无所不在的上帝,上帝的灵已经通过耶稣基督,永久性地赐给我们了。
命运把我们抛入山穷水尽、孤立无援的绝境,迫使我们彻底信靠上帝。面对上帝,我们信靠多少,就可以获得多少平安喜乐:彻底绝对地信靠上帝,就有了彻底绝对的平安喜乐。真正的平安喜乐,不是“现在没有危险”,而是“永远也不会有危险了”。平安不是外在的、可见的安全保障,喜乐是内在的、不用检验的信靠。
只有当我们陷入绝对孤独,也就是“彻底脱离一切事务”的时候,才能真正感受到生命本身的存在,那就是生命在静静地流逝或曰静静地延伸:向后看是流逝,向前看是延伸。这时,我们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直捷地触碰永恒的真理;不需经过任何世界性质的中介,我们就可走上通往上帝的道路。世界性质的中介,在通往上帝的道路上,现形为世界性质的阻碍。
绝对的孤独,既包括属世的孤立也包括属灵的孤单,有时候就是上帝赐给我们的转机。属世的痛苦而不是属世的幸福,使人亲近上帝。远离上帝的人,一定是依然幸福的人,他们拥有可见的安全保障和只多不少的亲情,以致你们感觉不到对父神的真切需要。亲近上帝的人,是在祈求失而复得的幸福:失去了属世的亲情与安全,才能获得格外赐予的、属灵的爱与平安。所以耶稣说:“人到我这里来,若不爱我胜过爱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弟兄,姐妹,和自己的性命,就不能作我的门徒。(“爱我胜过爱”原文作“恨”)。”(《路加福音》十四章26节)这属灵的爱是永远不会再度失去的,直到世界的终了。
(095)
上帝的光照,在不同的人身上,结出不同的果子……这并不表明上帝的光照是歧视性的、“等级制度”的……与上述猜测相反,上帝的普照与催化是“多元性的”、按部就班的。这样才能造成世界、创生世界──如果上帝结出的果子都一样,世界的结构性在哪里呢?如果上帝结出的果子都被保留在一个水平上,这个世界岂不是过于平面也过于拥挤了?
在如此缤纷的美意面前,亏欠上帝的等于亏欠了自己,因为上帝就是那唯一无条件爱我们的圣灵。如果我们使得圣灵感到了痛,就会使神的仇敌感到快乐,这样的日子我们如何能够维持长久呢?说来神秘,也许不是“我自己有能力羞与某人为伍”,而是“上帝拒不领我走上某人的道路”——主为不同的人所预备的路,就是如此毫不雷同。尽管主对所有人都是充满了爱与扶助的。《罗马书》的“愿恩惠平安,从我们的父神,并圣子耶稣基督,归与你们。”(第一章7节),尤其是“愿荣耀因耶稣基督归与独一全智的神,直到永远。阿们。”(十六章27节),所代表的观念,是否像有的教授神学所言,“有诺斯替派的影子”?不。愿圣灵充满我们,不要另立新说;已有的启示和恩典,已经足够我们用了!有的人喜欢追究上帝的来历,却不知道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这些人哪,却不去追究自己祖先和祖母们的来历,也不追究自己是否父母的亲生还是私生……可是他们为什么偏偏喜欢拿上帝和基督来胡乱“考证”一气呢?他们为什么不首先去考证一下自己族谱是否确凿可靠呢?难道这些人不在乎自己的祖宗而在乎上帝和基督?我看情况正好相反。他们是不怀疑自己的祖先谱系而怀疑上帝和基督。事实上,他们的祖先比上帝和基督远为可疑。
而作为一个信徒,我最大的祈愿就是:求上帝坚定我们的信心,求基督按照自己的方式引导我们,让我们脱离罪的捆绑和自己的局限,让我们在抵抗这个世界的过程中不被世界吞没。因为抵抗世界先要战胜自己。求主帮助,让我们不要沦为一个“成功的失败者”,一个“宝座上的奴隶”。
(096)
在《旧约》中,上帝和撒但打赌,却以正直的人约伯的幸福为赌注。约伯说,“他虽杀我,我还是要信靠他!”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人。凭什么?就因为“他”是神。人是不可以“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否则就会落入魔鬼的手,成为黑暗势力的工具。因为“人”是有限的、有罪的。人不配与天公试比高,人没有资格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他虽杀我,我还要信靠他。”
只要把时间的度数放长一点,就能看到,凡背叛基督、欺骗上帝者,必受咒诅、必得恶报。但那咒诅并非发自仁慈的救赎之主,而就隐藏在背叛的言行本身。那恶报也无需天使或恶魔自己动手,是“背叛者把自己交在魔鬼手中”。在我看来,背叛与欺骗本身即是最大的恶报,使受报者活埋在地狱里。
相反,信主的人则特别能战斗,他不仅善于战斗,而且勇于战斗。勇敢的战斗只是他的外表,他的内心却是平安的,被无边的宁静所充满。即使面对死亡,他都无甚恐慌,他仿佛知道死亡线那边的风景,知道那灵体世界的消息正在接近──这是多大的恩典、多大的奇迹!这不是“自力更生”的结果,而是承受了上帝的地土、上帝的灵性。
“为上帝而死去的人”,即刻就活在上帝的记忆中,并且永远活在上帝的国里。上帝的记忆就是上帝的国,这国是良善仁慈的、具有无限的容量,并斡旋无限的时空。但问题是,怎样才算“为上帝而死去”呢?“用心灵亲吻基督的宝座”,是人生的至福。求主不要离弃我。如果由于罪,我生前不配,那么就在我死后,给我这样的平安、这样的奖赏。
人若不死去,就无法完全归入基督,因为活人可能变坏、堕落、失去恩典。活的时候做基督的门徒,只是打上了基督的印记,并作为死后归入基督的前提;但那决不等于“一次得救永远得救”,因为肉体的罪恶随时可能背叛属灵的基督。
第3节悔改
(097)
悔改与赦罪是一对应体,它们合起来就构成为“恩典”:认罪、悔改,则是赦罪永生的前提。“一次得救永远得救”强调了赦罪的终极性,但弄得不好却近乎是撒但的诡计:“一次得救永远得救”完全忘记了犹太人怎样被主遗弃。说“神的审判而不讲恩典”,则是撒但的离间,因为神的审判就是主的恩典。甚至连“下地狱”的处分,也是一项恩典的体现,因为这是基于公义。对人而言的“恩典”,是“宽恕”而不是“纵容”,宽恕是精神性质的,纵容是法律性质的,惩罚之后的怜悯,就是恩典,是人该得到的。
信主、受洗、上教堂、听布道、痛切忏悔、改过自新……这些活动本身不能完全使我们得救。使我们得救的唯一道路,是圣子耶稣基督特别赐下的恩典,而这作为神的奥秘是难以言说的,是不让那些职业化的、支领薪水的“牧会专家”们讲说得清楚的。
悔改认罪并不能使人变成上帝,甚至不能使罪人变成圣人、先知、使徒或别的什么纯洁的灵体,因为赦罪的权柄不在罪人自己手里。信仰不是法术,不是用来操纵神的,仿佛玩弄一下认罪仪式就可以“立地成佛”。认罪仪式本身并不能使人得救;因为赦罪的关键,不是认罪仪式的运用,而是上帝的可能的怜悯。而这怜悯中,始终包含某种不可能,那就是我们通晓不了的奥秘、我们无从把握的权柄。
忏悔如同睡眠,一觉醒来,才可以重新出发。忏悔仿佛沐浴,可以免除内疚与挫折的毒化,使人再度凝聚“生命的实力”。而生命的实力,往往又天生带有犯罪的功能。所以这是一个奇怪的逻辑:有时懂得忏悔的人也具有更强的犯罪能力;所以那些自以为在干好事的坏蛋,其作恶的能力则会倍增——这就是“理想主义者”的可怕之处。
外在的悔罪是一种羞辱,内在的悔罪却是灵魂的体育,它通过灵魂拷问的运动,锻炼、锤击,引领灵魂进入天国。而要达到有效和有益的锻炼,必先寻找一个运动目标和锤击指标,只有外在的目标和客观的指标,方能激起内在的潜能、神赐的善良。这灵魂的外在目标就是上帝,就是耶稣基督的受难、复活和救赎。
(098)
认主、信主有两条归途:a,基于生;b,基于死。而“基于死”的信仰,似乎更难颠覆。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基于生”的信仰,是因为自己解决不了“生的难处”而求于主;这样的信仰,是比较容易动摇或变质的:在生存的难处解决了或无法解决时,世事的浮沉就会带来“对于信仰的反证”。“基于死”的信仰,却是在自己可以解决生的难处时,赫然看见了死的宿命。死亡这一“难处”,可不比生存的“难处”,那是任谁也解决不了的“难处”,彭祖亦然,万岁亦然。基于死的信仰,因此较难崩溃,也因此较能说服上等人和统治者。基于死的信仰,是为迟早要注定崩溃的人生,预备了一条一贯到底的道路。
对于一个盼望“一条一贯到底的道路”的灵魂来说,上帝“创造世界和人”这一动作,是出自不可遏制的冲动和必然无改的计划呢?还是出自一个即兴的游戏甚至一个或然的失误?神是为了让人荣耀神自己才造人的?但是神为什么在乎人是否荣耀他呢?
我常常愧疚地想到:我们赞美、荣耀上帝,不是为了上帝,而是为了自己、为了分享上帝的荣耀。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分享,也可以使得我们心满意足,尤其是“屈膝与仰望中的分享”:“我因所和能力得的启示甚大,就过于自高,所以有一根刺加在我肉体上,就是撒但的差役,要攻击我,免得我过于自高。为这事,我三次求过主,叫这刺离开我。他对我说,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哥林多后书》十二章8—9节)。要知道,上帝是完满的,何须我们的赞美?我们的赞美若不恰当,也许还得罪了他。
“门徒问耶稣说,拉比,这人生来是瞎眼的,是谁犯了罪?是这人呢?是他父母呢?耶稣回答说,也不是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是要在他身上显出神的作为来。(《约翰福音》第九章2—3节)这是人子在复活前说的,他对弱者充满怜悯。因为“生来”的缺陷,人自己没有责任。但是后天的灾难,有时就是出于自己的罪性,所以俗话说,“人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亚当与天使的堕落,是后天的,因此需要自己负责。堕落之后造成的人性败坏,却不是亚当后裔的直接责任。人的原罪,就好像“生来的瞎眼”,也不是这人的责任,也不是他父母的责任,是要在他身上显出神的作为来。人的犯罪,不是出于神的安排;人的得救,却是要显出神自己的作为来。基督的救赎就是这样安排的。
只有堕落的天使,才知道纯洁的价值。“纯洁”,意味“回复原初的天使状态”。这不是退缩,而是进取:现有的堕落,已无任何悬念价值,因而失去了诱惑,如同失了咸味的盐巴,只剩下残渣和污垢。尽管堕落的天使比普通的罪人和没有堕落的天使,更知道上帝的良善与大能。
(099)
“神就是爱。”——这句话的意思不仅是让我们祈求爱,而且是让我们付出爱:“住在爱里面的,就是住在神里面,神也住在他里面。这样爱在我们里面得以完全,我们就可以在审判的日子,坦然无惧。因为他如何,我们在这世上也如何。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我们爱,因为神先爱我们。人若说,我爱神,却恨他的弟兄,就是说谎话的。不爱他所看见的弟兄,就不能爱没有看见的神。(有古卷作怎能爱没有看见的神呢)。爱神的,也当爱弟兄,这是我们从神所受的命令。”(《约翰一书》第四章16—21节)
这是神的奥秘,是我们“封闭而自私的头脑”无法理解的,只有用“开放而无私的心灵”去感受,才接近这神的爱,并能感受“神对我们的爱”。神的奥秘,很难用人的意思去体会。因为这种理解需要跨越不同的维度、不同的层次,因此很难以人去思议神。意会都难,何况是言传?何况是笔录?“《圣经》上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上帝的意思”,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极端的奥秘。因此很难以我们的头脑,也就是已经被科学实证条理化洗过了的头脑,去理解它。除非,我们接受洗礼,把“遭到洗脑的头脑”重新洗一遍!
(100)
没有人能够拒绝福音──如果上帝给了他足够的恩典。这就是人的可怜之处。没有人真正接受福音──如果福音使他痛苦。这就是人的可怜之处。福音是“使人快乐的声音”,“接受福音”这一行为本身,就是上帝所赐予人的最大恩典和祝福。难道我们还有必要进一步奢求身外之物或灵魂(以及复活、永远的生命)之外的种种吗?但主知道我们的软弱,所以他勉励我们说:“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
[《马太福音》第六章24—36节:“一个人不能事奉两个主。不是恶这个爱那个,就是重这个轻那个。你们不能又事奉神,又事奉玛门。(玛门是财利的意)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你们哪一个能用思虑使寿数多加一刻呢?(或作使身量多加一肘呢)何必为衣裳忧虑呢?你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你们这小信的人哪,野地里的草今天还在,明天就丢在炉里,神还给它这样的妆饰,何况你们呢。所以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鹰飞得再高,也还是要落到山崖上;风筝飘得再远,也还是被线牵引;自我意识发展得再离谱,也还是要回到造物主面前。在一切无神论、科学主义、人性论、物欲主义的招魂幡后面,都有主宰者的一个祭坛,这就是“万王后面的实相”,“万王之王”。
崇拜有形的万王,就是拜偶像,就是对人类能量的极度混乱、张扬和耗散。敬畏无形的上帝,不是拜偶像,是对人类能量的极度净化、保合、收聚。拜偶像,因此是纵欲行为中最大的一项;爱上帝,不仅是积聚在天上的财宝,也是生命课程的提炼、升级,是达到“更高的竞技状态”。
如此看来,上帝“限制我们的幸运或能力”的种种措施,实际上也正是加给我们的一大恩典,为的是让我们保持正路、更深地沉潜于神秘。让我们通过“认识并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状态”,从而更紧地信靠神,并因信靠神而得平安,免除“树大招风”的危险、脱离“人心唯危”的漩涡:世俗的苦难与折磨,从此不在话下。
第4节祷告
(101)
命运把我们置入某种“深刻的病态”,以致我们“若非颂扬上帝就活不自在”;我们若不充满感恩地赞美神,起码的幸福也就与我们绝缘了,哪里还谈得到恩惠、平安与内在的喜乐呢。
而颂扬上帝就是向神祈祷:祈祷是无形的崇拜仪式;崇拜仪式是有形的祈祷。这样的仪式,是感恩与赞美,也是对生命的肯定与提拔。这样的“祈祷”,与“乞讨”毫无共同之处。
不论是无形的祈祷,还是有形的崇拜,都因为凝思于上帝、交感于基督,而获致无上的沉静,无垠的镇定:时间凝止,进入永恒。这时我知道:永生的上帝不仅在属灵的彼岸,而且就在我们追随圣灵的此刻。这样的祈祷,就是追随圣灵;这样的脚踪,就是心灵的步履。
仅仅赞美上帝,是不够的;基督徒还要把自己钉死在十字架上:以对生命的全部热爱,转变出百般的忍耐。仅仅钉死自己,是不够的;一个基督徒要学习主,从十字架上复活:以对痛苦的百般忍耐,发展出新的生命。
(102)
在这个罪恶的世代,这个离弃主而皈依魔鬼的世俗文明中;以贴近魔鬼的“文明方式”,和魔鬼的使徒争夺信众,以便尽可能地挽回应该得救的灵魂,归向创造宇宙、运行宇宙并超越宇宙的主──是信徒对基督的义务?
按照某种理论,真正的败类是不会寻求主的,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寻求的能力;寻求属灵的需要,可说是上帝“预先”放在人的内心的密码。反过来说,凡得以真心信主的败类,都还是灵性未泯的,上帝没有剥夺他们的信仰能力,没有剥夺他们领受恩惠平安的机会。
(103)
我被置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窘境中,思想成为悬念的化身,应了“今天晚上不知在哪里过夜,这样的日子才有挑战性”的大言不惭。我好像被扔在撒但魔鬼的手里,呼求神,却得不到回应。我知道至上的神是仁慈的,我也知道人的漫长等待在神那里只是瞬间。……
命运把我曾经炫耀过的东西,如“今天晚上不知在哪里过夜,这样的日子才有挑战性”等,加倍地、加十倍地给予我,使我餍足,并使我因餍足而生恐惧,以便我皈依在神的名下,顺服在神的手中?——这多少让我知道:神是活的,干预我们的生活,仿佛万能而仁慈的主。
我由此似乎知道了,人之所以被扔在撒但魔鬼的手里,是因为人曾经祈求过它,有意无意地“烧香引鬼”;而不是因为神把我们弃置在毫不顾念的绝境中。原来我们咎由自取、理当受罚。
(104)
现在,我有属灵的盼望,而无属世的期待──这样的日子充满平安,以致喜乐。有属灵的盼望,可使人的平安延伸于未来;无属世的期待,则令人的喜乐盈溢于现在。
无属灵的盼望,而有属世的期待──这样的日子难免忧虑,以致焦躁。属世界的盼望,将使人的忧虑延伸到未来:无属灵的期待,则令人的焦躁膨胀到现在。
愿上帝赦免我们。赦免我们的“罪”,也就是免去我们“属世的期待”。因为这期待无论落空或落实,作为“目的”来说总是徒然的、虚妄的;作为过程来说则无异于反复折磨。属世的期待并不等于世间的努力;相反,如果把世间的努力建在属世期待的沙滩上,那样的努力是无法持续的。我们期待,即使是世间的努力,也还是立足于属灵的盼望,并因而把自己的生命归于独一全智的上帝──这样,也只有这样,我们就从罪中脱出,成就了活泼的新生命。
(105)
上帝可以敬拜、赞美,不可分析、评论。分析得出来的“上帝”,可以被理性把握的“神明”,只能是属世的权柄而不是属灵的至尊。世人所谓的“超我”,仅仅是权力的阴影,甚至不及上帝造人时吹在人身上的那一口灵气。
而当面对上帝时:一个虔诚的罪人所产生的感情是内疚,一个不虔诚的罪人所产生的感情则是恐惧。上帝将赦免前者而惩诫后者?世上只有“虔诚的罪人与不虔诚的罪人”之分,而没有“有罪的人与无罪的人”之分。上帝将赦免“虔诚的罪人”而惩诫“不虔诚的罪人”?
上帝不是“供人利用的资源”,无论人多么虔敬,哪怕经常禁食祈祷。相反,“人是供神使用的器皿”,人是“不用则废”的有限之物。上帝越是取用人,人就越是丰盈,直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基督里与神合一”。人类的活动的唯一价值,因此就是赞美上帝、被神利用。
——“即使没有神,人也只是命运手中的玩偶,反正人永远也决定不了任何东西,甚至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所以我知道了:上帝就是公义。人在上帝面前,本来只有沉沦的权利。但是上帝还有爱和怜悯,于是人获得了救赎的机会。在沉沦和救赎之间,人出于罪性不断地犯罪。但是我们知道,凡是与沉沦相反的东西,都是上帝为救赎我们而实施的恩典。
(106)
“灵体”不同于“灵魂”,而是某种兼具“灵魂与实体(如肉体)”之双重性质的存在,如复活之后的耶稣基督。如果没有灵体,肉体的每一点衰老、损失和伤害,都会让人耿耿于怀并引起伤感。而有了对于灵体的盼望,哪怕仅仅是一个概念,肉体的无常变化就不那么要紧了。所以,肉体离不开灵体的支持。《哥林多前书》因此说:“若基督没有复活,我们所传的便是枉然,你们所信的也是枉然。”(十五章14节)
如果没有上帝和灵体所构成的天国,现象世界和肉体生命的来源,还是科学家的谜。如果没有上帝和灵体,世界和肉体就是充满讽刺的肥皂剧,连悲剧都不够格。
在这些剧中演戏的世人,透露着灵性的印迹,但人的躯体,却为撒但这个“控告者”工作:年轻时,为青春的蛊惑;年老时,为病死所消磨。所以根据人与控告者的关系 ,灵性的印迹也受制于灵,或是圣灵或是邪灵。控告者又有多重面具。有时是国家,有时是社会,有时是家人,有时是朋友,有时是情人,有时是老板……“青春偶像”,岂不也是一件魔鬼的杰作?因为这偶像经常驱使人们去死,甚至鞭策一个民族奔赴枉死之城。
人生如白马过隙,藏舟虽固,金玉满堂,莫之能保。要想获得安全感?最好的道路莫过于自我放弃,当你承认人所面对的无非虚空,一切属世的烦恼就涤荡了。再者,虚空中升起唯一真神:“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生命或作灵魂下同)必丧掉生命。凡为我和福音丧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马可福音》第八章35节)──看来,灵魂的事业并不总是高尚的,希望拯救灵魂的人往往反而丧掉了自己的灵魂。只有顺服基督、回归福音,天国之路才指明了宇宙真理。
祈求属灵的恩赐,其对象并不总是上帝。祈求属世的恩赐,其对象并不总是魔鬼。这是圣子耶稣在受难──复活之前的生活经历显明了的。所以基督拒绝了撒但许诺的万国繁华;耶稣为上帝的计划走上了十字架。
(107)
玉不琢,不成器:大理石若非遭到块块切割甚至凿下,美仑美奂的雕像也不会出现。上帝的击打苦待,是要顽强的本能俯首称臣,通过自我放弃,离开属世的心。归向主,并在归主之后,动员强大的属世能力,投注于属灵的活动。
相比之下,那些缺乏顽强本能的人,其拣选过程反倒相对平顺简单了,因为少了属世能力方面的干扰。而强大的属世本能之所以得到召唤,很可能是用来粉碎这个罪恶的世代,帮助奇迹的力量救出多人,脱离这罪恶的世代、重新进入上帝的国。
属世的胜利是击败对手,并获得掳物与“战利品”。属灵的胜利则是怜悯对手,并放弃掳物。如果命运让一个人击败了对手却迟迟不让他获得“应有的掳物”、“该得的利润”,那可能是命运过于眷顾这个人了,不让他沉沦到属世的陷阱中;而要他继续前进,永远做一个开创者。于是,他就需要在内心怜悯对手,在内心放弃掳物,并把到手的东西淡然处之,把自己的生命引向属灵的领域、赞美万能的主。奉主名来的,是值得称颂。而尽心尽意尽力爱自己的神,才是这尘土般生命的“最大战利品”。
(108)
荆轲刺秦王:燕太子丹预先款待荆轲三年,尽情满足他的欲求,以断绝他的属世之念。红尘飘逝,易水这边;黑旗高扬,易水那边。
上帝也会款待他的爱仆?但不是“让他从此就过着幸福的生活”,而是让他厌烦这幸福、以感恩的心走上祭坛?上帝最珍爱的祭品是什么?“信心。”使徒保罗说,“所以弟兄们,我以神的慈悲劝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神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事奉,乃是理所当然的。”(《罗马书》十二章1节)这个献上自己,做神的活祭,不是杀生的死祭,而且信心的活祭。活祭比死祭更难持守到底,因为它不是一次性的、无法后悔的;而是多次性的、可以赖帐的。正因为是活祭,等于给了那些人“重新选择”的权利,同时也为魔鬼的试探、肉体的诱惑,敞开了大门。但是,“活祭”的概念不仅是灵魂的陷阱,也是生命的机会,还是主对人的尊重、基督对门徒的信托。“活祭”,仿佛一张属灵的空白支票,任由我们自己填写金额!信心大的,所获必大;信心小的,所失必大。因此,上帝赐予的恩典,没有信心的人是接取不到的。
仅仅“有信仰”是不够的,还必须“守信用”;这样才能找到“面对上帝的正确信仰”,才能保持“面朝天国的信仰”,否则人如何一步一步地超越自己?
仅仅“有宗教”是不够的,还必须“有爱的皈依”,还要有“对他人的谅解与容忍”,否则,宗教信仰很可能流于作奸犯科的藉口,请看今日的北爱尔兰与前南斯拉夫以及中东地区的血流成河:不是由于没有宗教信仰,而是由于没有爱心。宗教信仰太多而爱心太少,那就会产生文士、法利赛人以及犹太人等“魔鬼的子孙”。
做耶稣基督的门徒,首先是基于爱而不是基于义务,其次是作为一种义务而不是作为一个逃避。“受洗成为基督徒”,如果仅把耶稣基督当作一个避难所而不是效法的榜样,不准备跟从主“走十字架的路”、成为活祭,那多少就是个文士、法利赛人以及犹太人。不幸的是,文士、法利赛人以及犹太人并没有绝迹,所有的人在不同程度上,都遭到了某种感染。
相传,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建立在使徒彼得殉难之处。彼得先是在囚禁中,使得四十多人归信了主,连狱卒都被感动,放他逃走。彼得逃到荒野里,走不一会儿,突然明光高照。他定心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圣子耶稣基督向着罗马走来。彼得就问:“主啊,你要往哪里去?”基督面带愁容地说:“因你离弃我的羊群,我要前往罗马再钉十字架。”彼得突然清醒过来,立即回到罗马监狱,坦然就刑。将钉十字架时,他要求倒过来钉:“我不配与圣子耶稣同样钉死。”而他的就刑之处,后来成了罗马教会奠基的地方——圣彼得大教堂。
偏离主的道路,对基督徒来说,应该是比死亡更大的恐惧对象。“主的道,已是最后的救生艇,向我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奥秘,使我心醉神迷;我要紧紧抓住你,不让黑色的涡流吞没我。”我们的余生还有什么确切的内容吗?没有。仅仅除了这样“等候上帝”之外?
等候。永远在期待中。忍耐。永远在平安喜乐中。除此之外的焦虑都是多余的。因为除了等候上帝之外,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也是无从确定的。
这时,特别需要祷告的帮助。祷告虽然不能改变上帝作出的决定,但可以改变人对上帝决定的接受状态,并使祷告者的心,合于上帝的意思。凡是人的祷告失灵、“不管用”的时候,并非“上帝死了”或“神已退出世界”;而是我们的罪性遮蔽了与神的交流,结果阻碍我们的祷告上达。或是,我们祷告所祈祷求的内容,违背主的意思、不合神的奥秘。耶稣被捕前在橄榄山上独自祷告,展现了祷告者应该具有的无我态度:“父啊!你若愿意,就把这杯撤去。然而不要成就我的意思,只要成就你的意思。”(《路加福音》二十二章42节)难怪“有一位天使,从天上显现,加添他的力量”。(同上43节)耶稣的“超我”,是以巨大忍耐作为代价的:“耶稣极其伤痛,祷告更加恳切。汗珠如大血点,滴在地上。”(上44节)
主的意思是人应该远离诱惑?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在“追随主的道路上”,远离各种乔装打扮的功利心。为此,不仅需要苦行来磨练自己的意志,还需要苦工来养活自己的肉体,以便剩下一个灵魂,随时准备上路。一旦灵魂偏离了主道,绝望甚至疾病就来了,驱赶之、挫折之,让他知罪、让他归正。
第5节恩典
(109)
何以《旧约》所描述的上帝,时而忧心忡忡,时而怒火万丈,却不能使败坏的以色列人完全变好,无法让犹太人继续跟随真神——那带领他们脱离埃及奴役的独一真神?
上帝的恩典像雨水,可以向一切人开放、普施,而人对上帝的信仰像容器,能否收到并珍藏上帝的恩典,全在自己,不在上帝。信仰小的人,只有浅浅的碟子,只能存蓄少量的雨水;无信仰的人,只能在雨中洗洗脸,喝几口,无法积蓄上帝的雨水。信仰越大,容器越大,仿佛开挖了深水池,承受巨量的水,用也用不完,甚至可以超越今世,留存未来,直到永永远远。愿我们以最大的信仰领受上帝的恩典,以最大的容器承接上帝的雨水,滋润生命,直到永永远远。
(110)
有高于个人命理之上的命,有高于个人运程的运,这是国家、民族甚至某某集体事件(如一次空难、战争、地震、水灾等等)。还有高于这一切的之上的命运,那就是上帝的意志!上帝意志,随时可以定夺和更新一切命理、运程、并操纵一切如儿戏!
医学心理的测验表明,无信仰者临死之际,脑电波全部陷入混乱,其情状一个撒谎的人在测谎器下的反应。这是否表明,无信仰者的一生,都是在极力维持一个漫长的谎言,害怕面对生命的真相?甚至极力拒绝别人向他们揭示生命面对的真相?所以他们拒绝认识上帝,一味否认耶稣基督的救赎。但在面对确确实实的死亡、另个世界的审判面前,他们终生维持的这个谎言,已经不攻自破,所以他们的内心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和迷乱。这时在他们的脑电波上,就体现出了异常的混乱状态,就像说谎者一样。所以《约翰福音》上记着“耶稣对信他的犹太人说”:“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魔鬼,你们父的私欲,你们偏要行,他从起初是杀人的,不守真理。因他心里没有真理,他说谎是出于自己,因他本来是说谎的,也是说谎之人的父。我将真理告诉你们,你们就因此不信我。”(第八章44—45节)
为什么耶稣要对“信他的犹太人”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信耶稣的犹太人依然是魔鬼的子孙?我查找了一些解经师所写的著作,对此都没有解释。或是大家没有看见这里面的亮光,或是大家没有听见这里面的消息,或是大家故意回避这里面的问题……我看见了,我听见了,我不想故意回避,因此我试图理解:这“信耶稣”的犹太人,仅仅是信耶稣是一个普通的拉比,而不信耶稣是神的圣子。那些不信耶稣是神的圣子的犹太人,为什么还可以被称为“信耶稣”的?看来,“犹太人”是一个特定的称呼,是特指那些信奉犹太教的人,他们对圣经进行片面地错误地理解,拒绝承认耶稣的圣子身份。“犹太人”因此不是一个血缘概念,所以亚伯拉罕的子孙并不都是犹太教徒,有许多是异教徒。而接受了耶稣的圣子身份的犹太教徒,就改宗成为基督徒了,就不再被称为“犹太人”了。
所以耶稣要对只信他是拉比尔不信他是圣子的犹太人说:“你们若常常遵守我的道,就真是我的门徒。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他们回答说,我们是亚伯拉罕的后裔,从来没有作过谁的奴仆。你怎么说,你们必得自由呢?耶稣回答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仆。奴仆不能永远住在家里,儿子是永远住在家里。所以天父的儿子若叫你们自由,你们就真自由了。知道你们是亚伯拉罕的子孙,你们却想要杀我。因为你们心里容不下我的道。所说的,是在我父那里看见的。你们所行的,是在你们的父那里听见的。他们说,我们的父就是亚伯拉罕。耶稣说,你们若是亚伯拉罕的儿子,就必行亚伯拉罕所行的事。我将在神那里所听见的真理,告诉了你们,现在你们却想要杀我。这不是亚伯拉罕所行的事。你们是行你们父所行的事。他们说,我们不是从淫乱生的。我们只有一位父就是。耶稣说,倘若神是你们的父,你们就必爱我。因为我本是出于神,也是从神而来,并不是由着自己来,乃是他差我来。你们为什么不明白我的话呢?无非是因你们不能听我的道。”(同上第八章31—43节)
(111)
“犹太人”就是“不承认耶稣圣子身份的旧约读者”,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通过阅读旧约而得救,但其实不能。不仅犹太人不能,其他人类也是不能,人类无从而不仅仅是“无法”超越自己的区区欢乐和区区痛苦,除非奉圣子耶稣的名,就不能与神和好,不能进入永恒。
魔鬼煽动人类的骄傲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托起整个地球。”据说这是通过希腊人阿基米德的口,在主前二百多年就说过的。然而,一个连自己也托不起来的可怜虫,可能获得托起整个地球的支点吗?给你支点,你也看不见、抓不住。因为唯一能够托起整个地球的支点只能是三位一体的神,是那十字架上的救赎者:人若不首先俯首称臣,不可能获得支点;而俯首称臣之后,托起地球的就不再是你,也不是任何脱离了救赎就必定朽坏的人,而是主。而只有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主你的上帝,人方能托起自己,托起自己,那就是进入上帝的国。
(112)
为获得属灵的恩典和为获得属世的恩典,而分皈依敬拜主的人们,看起来很不相似,其实没有绝然不同。因为他们都是为“获得赏赐”才“奉献忠诚”的,这进行“交易”的是罪性的人。然而,有不为寻求恩典而为寻求苦难,前来扳依敬拜主的吗?有不存罪性的人吗?所以牧师的儿子尼采先生看穿了这一点,他说,“只有一个基督徒,就是死在十字架上的那个人。”正如我在《人子的意义》一文中所指出的:“人子”一词是旧约中的神用来称呼特殊的先知的,而在新约中则是耶稣的自称,所以“人子”不是一般意义的人。如此看来,尼采虽然是牧师的儿子,其神学根底其实是很差的,他的那句话应该改为:“只有一个基督,就是死在十字架上的那个人子。”他不能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吃宗教饭”的父母所作出的坏见证,就去否认基督的神性;他也不能因为听到了自己的父母的好宣传,就误以为基督徒可以像基督一样完美。其实再好的基督徒,都不会一直都比尼采的父母更好,虽然他们没有“吃宗教饭”;因为基督徒的本质就是罪人,虽然是在悔改中的罪人。
主知道我们软弱,天天都在犯罪,亏欠了主的荣耀,所以求主帮助我,坚强起来,让我们免受诱感,让我们面对诱感的时候切记主的启示、战胜撒但的诡计。神有这样的力量,因而完全信靠神,我们才能获得平安。
(113)
关于有神论,我有几点思考:
a.证明有神易,证明无神难。
b.神不等于我们或前人“有关神的认识”。
c.神是活的,不像人这样活着,而是超越宇宙地活着。
d.神有大能力,神不仅创造宇宙,而且干预我们的生活。
e.神是仁慈的,所以我们可以活着,还能够感觉他的存在。
由于我们拒绝仰望上帝,所以百病丛生。如果遇难者拒绝救援,何从接受拯救救赎的恩典?我们已经永远地自绝于上帝了?不是上帝抛弃了我们,而是我们弃绝了慈爱的天父,为此,我们注定要永远蒙受流亡之苦。
我们把上帝的圣子钉在自己身上的罪里?我们因此从超然的天使地位堕落。我们像是扑火灯蛾般地不断自杀。上帝的圣子却因我们的罪而死,且死在十字架上。从此我们罪上加罪,以致没有任何善行义举,可以抵消这样的罪上加罪?
由于祖先和我们自己所犯下的不可赦免的罪,我们已经背叛了主,并因此与主隔绝了。现在,我在异乡中的异乡,在孤独中的孤独,格外体认到我们的罪,是无法赦免的,也不可能仅仅因为尊主的名为圣,并心怀自利去做些“好人好事”就可以换取主的赦免。人与神的关系,不是一种交易的关系,因为人在神的面前,实在缺乏可以用来与神交易的筹码。
由于我们的罪,我们只懂得交易不懂得爱:使自己与上帝隔绝,并置自己于必死之地,因此被偶然的、属世的命运推来搡去,彻底支配。但是,我们终将记起:在属灵世界的终极处,却必然要面对上帝的审判。基督的救赎、上帝的美意,是要救人脱离这罪恶的世界。这就是偶然性与必然性的区别、人与神的区别、暂时与永恒的区别。
由于我们在上帝面前犯下的罪,死后被归入地狱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仁慈的主竟然判定我们上天堂,那么我们反而会有多么沉重的负疚感?与其在天堂里负疚、忐忑不安;不如在地狱里赞美上帝的公义、仁慈,倒比较心安理得?且因对上帝圣父圣子圣灵的无条件的感恩和爱以及服从,而得平安。地狱里的平安,比天堂里的平安更珍贵:“不论他是否继续爱我,我都永远爱他。”爱比信靠更重要,因为爱是无须证明的。
(114)
世界已经进入又一个所多玛时代,我们因为罪行而弃绝了上帝,任何口头的呼吁、祈祷、哀求,并不能拯救我们于丝毫。属世的赐福已经足够,但无助改善人的处境,唯有属灵的、帮我们尽量脱离这世界的“救赎”、而不是推动我们继续深入这世界的“拯救”,才是所多玛时代的解药。
在虔诚者看来,我们始终只能生活在罪中,完全仰靠上帝救恩的赦免。因此,我们在这个罪恶的世界上所觅到的幸福和所受到的苦难一样,都是在罪中。相反,如果我们把合乎我们欲望的属世幸福当作上帝的恩典,而把不合我们欲望的属世苦难当作上帝的苛待:这种划分及其态度,本身就是一种罪,而且是一种特别大的罪,是陷在罪中而不知自拔的超级大罪。
爱我们的上帝,是救赎我们脱离这个罪恶的世界,并救赎我们那个陷入罪中而无法自拔的灵魂……正因为上帝和基督如此爱我们,才不让我们陷入这世界、这罪恶,从而永无出头之日。所以当魔鬼诱惑耶稣,要给他以世上的幸福时,耶稣基督作为上帝的圣子,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
而我们则不同,由于我们犯罪在先,我们往后所受到的一切苦难,都是应得的、“合乎逻辑”的。这是就纵向上说。就横向上说,我们没有权利指责上帝赏罚不公;“为什么犯罪更大的人受的惩罚反而小于我?”——这种质疑实在不属于我们的主权范围,而是属于上帝的主权。上帝的法庭不是人间法庭,它是按照我们不能完全理解的规则进行审判的,它也不需要律师和陪审团,否则它就不属于上帝而属于人了。此外它杜绝了一种投机取巧的可能:以人的行为去贿赂或蒙骗上帝,以图属世的福利,继而利用上帝满足我们自利的犯罪的天性。如果我们是用这样的罪,作为尺子去衡量上帝,就无从体会上帝的意思,而只能体会撒但的意思了。
(115)
有人说,充满魔鬼力量的地方,祈祷会受到干扰;而为了达到与上帝的交流,必寻求一处干净的角落,面对永生无限的主,跪下忏悔。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反过来说:使人无法安心祈祷的地方,必是魔鬼出没之地,哪怕那地方曾是教堂、祭坛,只是现在却遭到玷污?但是我想,信徒所寻求的,不应是人或人群,哪怕是最“属灵”的人或人群,也不应该是社会组织和文明成果,哪怕是最宗教性的社会组织和最精神化的文明成果……因为这些都不免沾染了人的罪性和罪行。“ 耶稣说,妇人,你当信我,时候将到,你们拜父,也不在这山上,也不在耶路撒冷。”(《约翰福音》第四章21节)信徒所崇拜的,只能是永生的神并独生圣子,圣子是不朽的、无罪的,所以人们崇拜父子圣灵,没有条件也没有副作用:“时候将到,如今就是了,那真正拜父的,要用心灵和诚实拜他,因为父要这样的人拜他。神是个灵(或无个字)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同上23—24节)
埋头写作,只为荣耀自己;仰面赞叹,是在荣耀上帝:荣耀自己,终必致病,且将毁灭。荣耀上帝,终能解脱,进入神域。
能荣耀上帝者,必曾荣耀过自己;如果人连荣耀自己的气象和能力都不具备,他又如何荣耀上帝。第一步是不使自己蒙羞,然后方能事奉上帝、彰显上帝的名、把上帝表明出来,这是主所启示的道路。
主,爱我们的天父,你是明镜,你的仁慈像太阳,像明镜,照见我们的罪恶,历历在目,并教我们懂得悔改,渴望救赎,并把荣耀归于天父上帝和圣子耶稣。
第6节运动
(116)
我是如此热爱旅行,所以我最喜欢的工作就是充当信使。如果能做上帝的信使,该多么美妙。我的思索也喜欢旅行,不愿停止在一个点上,不论这个“结论”多么完美。我喜欢否定,否定之否定,然后再否定,就像星空那么斑驳复杂,永无穷尽。所以我害怕受到诱惑,以致背离基督恩典。求神不让我们受到诱惑。而在这不停变幻中却永远不离正道,唯有充当上帝的信使,才可以兼顾达到。
孤身一人旅行,对环境全神贯注,敏感而记忆深刻。独身一人生活,也是如此,且离上帝最近。时时祷告,凡事感恩。有人说,独身生活损害健康、缩短寿命。但是,为了主的缘故,让我们认命吧。基督因为我们而自愿死在十字架上,难道我们可以逃避与主亲近的机会?
独自的时候可以对自己说:“愿上帝保守你平安、喜乐,赐给你宽容、恬静的心。没有人比我们在天上的父和耶稣基督更爱你──他的爱可以化险为夷,使你的道路四通八达。愿上帝保守你平安、喜乐,给你和全家都带来佳美的声音;愿你不断前进,不断上升,永远保守一颗年轻的心;愿你不和那些不值的人与事缠斗,而从事别人无法取代的业绩。”
如果信仰的基础仅仅是一个神话,那么信仰就发挥不了“神话般的作用”了。如果安慰的基础仅仅是一个安慰,那么安慰也就发挥不了安慰作用了──真正能起到神话与安慰作用的,乃是信靠上帝,那就像用电线接通了电流。信靠上帝的基础,是得到电流的“活水”,而不是握住电线本身;这样一来,上帝的电流治愈一切,甚至使得治愈本身也成为多余的。
(117)
唯有相信上帝的话语,才能活在上帝的爱里。“上帝爱世人,把他的独生子赐给我们,让一切信他的,不被灭亡,反得永生”──这样的平安,正是立足于上帝话语,不可置疑的虔信。
否定物质世界的所可能具有的圣洁性,拒绝属世意义的“拯救”,而一心仰望属灵世界的“救赎”──并非所谓的“二元论”,而是真正的一元论:属灵的一元论。上帝是属灵的创造者,基督不是属血气的救赎者;而属世的诱惑者则是撒但,属肉体属血气的拯救者则是假先知?
不错,上帝创造了世界,但那世界原本是属灵的。自从那世界被人的罪所玷污而沦为“这世界”的时候,它的灵性就破坏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血气、肉体的属世性质。“这世界”因此只能受到审判而不能得到拯救。
严格地论,对“这世界”的唯一拯救,就是在上帝的法庭上把世界判处死刑——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末日”、“末世”。所有的信仰无不承认这一点。拒不承认这一点,反而诱人祈求现世的拯救、代替超然救赎的,多是伪善的神汉,他们仅仅属于血气和肉体,且为骗取更多的血气和肉体而信口雌黄。
(118)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致灭亡,反得永生。”(《约翰福音》第三章16节)这样的“信”,就是永生了。除此之外,有关永生的一切许诺,对于现代人的知识来说其实都是不确定的。尤其因为,信的实体并不在肉眼可见的这世界,而在肉眼不可见的那世界;信的实体并非属世的,而是属灵的。信的对象既然就是灵,我们又怎么可能眼见为实呢?
属灵的上帝不是可以用天文学的方法证明或是反驳的。属灵的基督不是可以用医学的、社会学的方法证明或反驳的。属灵的思想不是可以用属世的成王败寇、幸福苦难之类来支持或反驳的。属灵之道与属世之道,不相与谋!
唯有对上帝的爱,无条件的、不求回报的爱,可以使一个堕落的个人或民族恢复自爱。唯有这样基于上帝的自爱,可以使人或民族恢复尊严,并基于维护尊严的动机、再度强盛起来。这其中,也包括了基于爱神的“爱人如己”。相反,仅仅追求强盛,反而无法如愿以偿,因为外在强盛,其实只是内在尊严的投射。
(119)
写见证,怎么可以添枝加叶甚至随意杜撰呢?见证不是英雄传奇,不是模范报告,不是对人的宣传,而是“写给上帝的信”,其前提必须是“诚实”、”信实”。谁能欺骗全能者呢?所以作假见证的,其实并无真信。同理,如果一个人所写的有关他人信仰历程的见证,竟也采取了“报告文学”式的欺骗手段,那么他有关自己信仰的告白,还能有多少真实性与可靠性呢?
应该赞美上帝而不是阿谀上帝。那么,赞美与阿谀的分野又何在呢?在于诚实与否、信实与否。以不诚实的态度、不信实的方式“赞美”上帝,即为阿谀。上帝讨厌阿谀,可能甚于讨厌怀疑与攻击,因为怀疑与攻击,会达到越辩越明的效果;而阿谀却使得真金蒙尘。信实的主,自然喜欢诚实、信实的人。所以,让我们学习主的风范,满足于内心的赞美,而不要热衷于表演式的阿谀吧!
(120)
我们自绝于上帝,所以落入撒但之手。以致信实的信徒每当想起基督的恩,就悄然落泪: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尽管如此,还是摆脱不了撒但的辖制。也许只有死亡,带着信仰走入末日,为基督而死在十字架上,才能得到属灵的平安?才能回报基督之爱?
我们原本是尘土,上帝的爱赋予我们灵性。可是我们的罪行却破坏了灵性,使我们从灵体堕落为肉体,这肉体必归于尘土。因玷污而被破坏的灵性,经由基督的舍命赎罪和我们的认罪悔改,或许得以重整,脱离肉体的牢笼,脱离这罪恶的世界,重新返回圣洁的天庭。拯救肉体的方式也许就是死亡。而多余的医治使得肉体苟延残喘,反而等于拖延了灵体的复活。
细细想来,我真的信靠上帝并归入圣子耶稣基督了吗?正确的答案可能是“没有”。因为我的信是小信,我的信靠是自利的,因而是随时可能崩塌的。“神爱世人,叫一切信他的人,不致灭亡,反得永生。”其前提必须是“信”,而不是小信、假信。活着的人,受到肉体的束缚,如何免于小信、假信,如何得到永生?
在前往永生的路上,会有怎样的阻力?永生的寻觅者如何克服这些阻力?
运动和风险是孪生姐妹,人爱运动,不甘寂寞,故风险巨大,甚至苦难深重。《老子》曰:“归根曰静”,但人只要活着,就无法归根,不能真的安静下来,故苦难迭起就成了家常便饭。“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是一种苦难,外在的;“肠一日而九回”是另一种苦难,内在的。因为运动本身所带来的兴奋,常在过后分泌出相应的疲倦、消沉以致失落、苦难。例如想象力:想象力不仅是知识的必要基础,也是信仰的依托。缺乏想象力的人,不仅难以获得知识的领悟,亦难深入信仰的奥秘。但是想象力的运动也会带来疲倦、消沉以致失落、苦难。
唯有向日葵那样的“定向的想象”,可以在对基督之光的向往中,获得陶醉,并在陶醉中,获得永恒。哪怕是自己终于凋零在这种陶醉的向往中,那也是一个真实的永恒!与光同浴的永恒,与造物主同在的永恒。
第7节世界
(121)
世界是上帝创造的,现在却落在魔鬼的掌握中。因此说魔鬼是窃贼,是理所当然的;但说全能的上帝竟然是无可奈何的“失主”,显然是亵渎的。正如不能认为耶稣是受害者,而必须视之为得胜的君王。然而,说上帝暂时把权力让渡给魔鬼,又何尝不是亵渎呢?
事实也许是:这个世界自己犯了罪,自绝于上帝,对魔鬼投怀送抱。而上帝仅仅是出于爱,而且也是由于他永恒计划的无限时空跨度,才允许罪恶势力的君临成为短暂的王者,尽管这短暂对更短的人生来说,已经太长了。
我们在魔鬼统治的世界中!能得到基督赐予的恩惠、平安,这真是奇迹!可见,上帝的力量足以穿透一切魔障,沁入一切爱他的人心中。这是统治着世界的魔鬼也无法剥夺的自由……爱上帝,因而是人类所可能获得的最大的思想自由。这自由终将粉碎魔鬼的秩序,迎接基督的末世审判。
(122)
“爱上帝”,是爱自己(自爱)的最好归宿;爱这样的自己(一个爱上帝的自己),是爱上帝的最好基础。一个不爱上帝的人,是陷入自我毁灭的人:自我毁灭就是毁灭上帝的造物,就是亵渎上帝的创造。信靠上帝的人,请首先珍爱自己吧!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了,失去了自爱和尊严,你又怎么可能去爱别人,又哪里有本钱去怜悯那些比你更不幸的人们呢?如果失去了尊严,那么。这人就将是世界上最不幸、最需要别人怜悯的人了;如果真是这样,自我解救的途径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认罪悔改。
面对基督,认罪悔改,是自我解救的第一步。自我解救要想奏效,就需要上帝的爱。例如我戒烟的时候,几度失败;最长的两次分别是两年和一年,最后还是恢复了抽烟;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剥夺吸烟的快乐。我没有试过祷告戒烟的方法,因为我不信上帝会干预这样的琐事。但是在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戒烟频临失败的时候,我向主祷告了,求他帮助我戒烟!而以前我一直对“祷告戒烟”不以为然的。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奇妙的事情,那就是祷告确实能够治疗烟瘾。总的来说就是我向主祷告戒烟这件事本身,克服了我最后的烟瘾。其过程是这样的:
1、由于我已经为戒烟的事情向主祷告过了,所以我一旦重新抽烟,就等于我在证明主不存在或主的能力不够;
2、我不能自己证明主不存在或主没有能力,否则就等于我自己再次把主钉上了十字架;
3、我求主帮我戒烟的祷告,反过来成了我必须戒除烟瘾的最大理由,这个理由很难逾越,不像“吸烟危害健康”那样可以因人因时因事因地而异——如果快乐都没有了,健康还有什么意义!
4、每当我因为烟瘾的折磨很想抽烟的时候,就仿佛听到主的责备:“你有我痛苦吗?”我的烟瘾一下就消失了。
5、让我忍受一下烟瘾的折磨吧,让我记念主在十字架上为我们所受的痛苦……
6、主的存在,成为我戒烟的意义;我的戒烟祷告,成为我戒烟的理由。
7、现在我还有烟瘾,还能感受到吸烟的快乐,但是我不再受到烟瘾的折磨;相反我能从烟瘾的回忆中感受主的恩典。
(123)
对于某些不幸的人来说,身陷不幸的遭遇,并不是“上帝的惩罚”,而仅仅是自己在承受自己昨日行为的后果。这些不幸者的痛苦,是对过去的债务,所作出的偿还——这不仅不是坏事情,还是好事情。就像泡沫经济若不破裂,经济状况就无法健康起来:破裂是对泡沫的治疗,维持泡沫只会使得病态更加持久。这就像是触电者并非遭到上帝的惩罚,而是由于自己行为不当;横穿马路遭遇车祸,也是同样的道理。
一切苦难源于自己的罪恶,一切幸运源于克制了自己的罪恶。克制罪恶,就能体现上帝的荣耀。如果忘记了上帝的恩宠甚至否定基督的爱,谁能避免“从幸运走向苦难”的必由之路呢。忘记上帝甚至否定基督,并不能伤害上帝和基督,而只能伤害我们信徒自己。当我们背叛上帝的时候,其实只会更深地陷入上帝的能力之中;正如在黑夜,我们其实是更深地敏感于阳光,甚至是怀念阳光。上帝的造物必将回到上帝面前,这是再凶恶的魔鬼也无法阻挡的。爱上帝的人们,是恢复了自己天性中的高贵一面。
(124)
背叛基督并宣告“上帝已死”的海盗子孙们,忘记了他们的祖先是怎样从主的荫蔽中成长壮大的……结果他们就会日益衰落。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无异是用他们的命运来提请全人类注意:万能的上帝具有普世性质,永久掌握着宇宙的命脉。在世俗化的“众神黄昏”中,基督将复临,以“属灵的核武”审判一切。世俗化的众神: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科学主义,以及民族主义、帝国主义、极权主义──以及与它们高度结合的“财阀主义”这一妖怪,都要匍匐在地,再度口称耶稣基督是主。
顺服上帝,意味着顺服死亡、顺服苦难、顺服我们并不理解也不可能理解的命运。在必要的时刻,这还意味着我们必须服从属世的罪恶、服从国家、服从人民、服从市场、服从异教的法律,并心甘情愿地接受由此引起的全部后果和“特别惩罚”。这样无条件的顺服、愚忠,使死亡、苦难、命运、罪恶与惩罚的总和,经常会动摇我们对于主的信心……每当这样的时刻,我们应当想想:我从无中来,还到无中去能够见主的面固然最好,不能见主的面,主也不欠我们,我们在主的面前始终不过是尘土;感谢主,竟然有这样的恩宠,让我们这样的尘土,有了知觉,能够知道主的奇妙。
赞美主,这样想想,那么“顺服上帝”就不再是仅仅遵循法利赛人的戒律,而是在一切事物中都可以看到上帝的恩惠,甚至看到即使上帝把我们交在魔鬼手里,也还是具有创造的美意,那是我们的头脑不能参透的奥秘,却是我们自绝于上帝之后的必然遭遇。上帝的惩罚,是明载于圣经的,像是所多玛等等的覆灭。
(125)
对上帝的爱,不容一丝不纯。一丝不纯欲念,足以败坏全部。例如,在任何逆境中,都不得怀疑以致抱怨上帝对我们的爱,这时我们需要的是沉默而不是抱怨。一块纯净的巧克力,必须没有杂质,杂质越多品质越是低劣。沉默是没有,抱怨是杂质——宁可巧克力小一点,不要巧克力有杂质。对上帝的爱也是如此,宁可小一点,不要有杂质。这没有杂质的爱,超越于人际关系,而仅仅是神人关系。……“与天地参”的圣人时代已经结束,羊的纯净之门就此打开了。
阳光从机窗外射入,眼下是初冬的大地:紫色原野、点点白霜,在远处闪耀;河川、道路,在脚下延伸;手边布列着朦胧的寰宇。我说:感谢主恩,虽然我们还在魔鬼手里充当人质,空难可能随时发生,但主的爱却与羊群同在,我们相信这爱会存到永远。……在魔鬼的手里赞美上帝,多么奇特;也许,上帝的手正在托着飞机?这是因我们意识到:即使落在魔鬼的手里,也还是要赞美上帝。人要因为自己的罪,而更加热爱基督。我们原来是不值得拯救的,是主格外怜悯了我们。正因为如此,我们也格外需要主的救赎、医治、
属灵的带领。
我需要主的带领。这个世界没有出路,它的尽头只是坟墓。永恒的基督像透明的飞碟一样自由出入,他手持另一世界的护照,并为我们一一打上印记。我们身上已有基督的印记,他的血迹,他的钉痕,历历在目——他的爱不仅刻在肉体,乃是镌于灵魂。
“在基督里”,就是“进上帝的国”,这“二者之间”并不需要长途跋涉,而是只有瞬息。这奇迹就在原地,甚至就在无需运动的突然中,原罪得以变质,人被洁净了──罪人就与神国契合了。神国为了基督的缘故接待了原先的罪人,这个接待,是那些肉体虽然活着但灵魂却已死了的人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可望”是因为就在身旁,“不可即”是因为未得救赎的人们是无法获取的。不是“立地成佛”,而是“在基督里”;不是“自己得道”,而是“靠着耶稣的救恩”。
在基督里,“永生”是为人们的理解而设的比喻。在常识中,死是生的结束,有生必有死,生与死,因此宛如各半的符节,彼此依存: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所以“永生”是逻辑上的矛盾,“永生”是人的理性无从求解的奥秘。
什么是人的感官绝对抓不住的?时间。什么是人的肉体绝对逃不了的?死亡。那么,永生的上帝和圣子耶稣基督,怎能超越生死,亦如超越善恶、超越祸福?这是因为,上帝的意义就是时间的创造者,而圣子耶稣基督则是——“在耶和华造化的起头,在太初创造万物之先,就有了我。从亘古,从太初,未有世界以前,我已被立。没有深渊,没有大水的泉源,我已生出。大山未曾奠定,小山未有之先,我已生出。耶和华还没有创造大地,和田野,并世上的土质,我已生出。他立高天,我在那里。他在渊面的周围,划出圆圈,上使穹苍坚硬,下使渊源稳固,为沧海定出界限,使水不越过他的命令,立定大地的根基。那时,我在他那里为工师,日日为他所喜爱,常常在他面前踊跃,踊跃在他为人预备可住之地,也喜悦住在世人之间。”(《箴言》第八章22—31节)这段经文是使我归信耶稣的三段经文之一,它使我相信,耶稣是圣子,而崇拜耶稣不算偶像崇拜。崇拜耶稣,并非因为人们希望中的“永生上帝”不是空的,而是因为确有圣经依据。基督的救恩,因此也是有效的实在,因为耶稣基督确有这个能力,至少定义上就是如此的了。崇拜耶稣和崇拜独一真神,在逻辑上因此并不矛盾,只是人的罪性限制了自己:“得到了什么,什么就成为空的。只有未经感官体验的悬念,才有激励人心的异能。”所以人们注定了无法看到上帝,基督的救恩也必须因而变得十分神秘。
(126)
信仰基督,使我的思想从辩证唯物主义笔下的“主观唯心论”变成了“客观唯心论”,即从半个属灵者变成完全属灵者。而辩证唯物主义,正是完全属世者的标志。至于我二十多岁时自己领悟的“压抑论”,重点则在“反馈”,我现在把它定义为“属灵与属世二元之间的激荡”。
从字里行间看,《新约》与《旧约》似乎是有冲突的:“从来没有人看见神。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他表明出来”(《约翰福音》第一章18节)一语,似乎扬弃了《旧约》的基础。《约翰一书》也说,“从来没有人见过神。我们若彼此相爱,神就住在我们里面,爱他的心在我们里面得以完全了。神将他的灵赐给我们,从此就知道我们是住在他里面,他也住在我们里面。”但是,把《新旧约》合并为一书,还是对的,且是出于上帝启示的高度智慧:因为在人的理性看来,即使同一部福音书内的耶稣话语,也有“前后矛盾”、“彼此冲突”之处。然而,这正是“上帝启示”的“奥秘性所在”。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为了更深地理解福音,我们也需要听一听魔鬼的话语?为了忠贞地追随基督,我们也需要尝一尝撒但的诱惑?因为似乎在魔鬼的手里,才能更真切地体会到上帝的仁慈;似乎只有明白了撒但的诡计,才能知道基督赐予的平安喜乐,其价值真的无与伦比。这也许就是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的积极意义”?1990年代,有学者已用遗传学技术考证,中国人原出非洲,这为著名的“夏娃理论”提供了证明。夏娃理论认为现今人类同出一源,时间在十万年前,此前,确实发生过“挪亚洪水”,导致世界各地的古人类基本灭绝。对此两种新理论,考古学界的保守主义者正在全力反击,但是其实,这种“新理论”不过是证明圣经上的“古神话”。
我们的罪孽,也是成长的其标记之一:从上帝那里分离出来的愿望。这多少有些像儿女要从父母那里分离出来的时候,所经历的“反叛期”。现在人们研究发现:反叛的儿女平均要到二十二岁,才开始与父母和解,更多地理解父母为他们付出的一切,并从内心加以感谢。从父母那里分离,叫做“长大成人”;从上帝那里分离出来,叫做“沦为罪犯”。在沦为罪犯以后,像浪子那样到处走了一遭,四面碰壁,再回到父母身边,以感恩、奉献、赞美来“赎罪”,以此减轻负疚感。但是就像子女虽然在二十二岁以后开始理解父母,悔改者在悔改之后也还是并不愿意真回上帝那里,而更愿像“下凡的仙女”那样在人间游荡,混水摸鱼。浪子即使回到家中,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小孩子了。悔改者们其实更愿意通过感恩、奉献、赞美,来强化自己继续活动的潜力并尽量做到“问心无愧”。他可能不会再从事“有组织的犯罪”,但却免不了“习惯性地犯”,反正“开创期”也已经过去了。正是在这种意义上,人是无可救药的;因为他所寻求的,其实并不是彻底的医治,而是治标不治本,以便争取时间来继续无聊的日子,拖延时间、吃喝等死。
“我看到好东西就赞成,但我其实却追随坏东西。”──
1、“我觉得有个律,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便有恶与我同在。”
2、“因为按着我里面的意思。(原文作人)我是喜欢神的律。但我觉得肢体中另有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我掳去叫我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
3、“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作。若我去作所不愿意作的,就不是我作的,乃是住在我里头的罪作的。”
4、“我也知道,在我里头,就是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
上述四点是引自《罗马书》第七章,极为精彩的心理分析,也是所谓“原罪论”的基础和证据。
这里体现的心身冲突、灵肉两极,是“有教养的人们”的基本处境;即所谓“既想立牌坊,又在当婊子”。这种“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实际上并不仅仅是虚伪,而是基本人性。
基督徒也面临这一基本人性的陷阱,如保罗所说的——“但我觉得肢体中另有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我掳去叫我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如果没有基督的恩典,没有圣灵的支持,我们是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战胜肉体之律的,因为使徒保罗都是如此备受煎熬的:“我也知道,在我里头,就是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故此,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作。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作。若我去作所不愿意作的,就不是我作的,乃是住在我里头的罪作的。我觉得有个律,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便有恶与我同在。因为按着我里面的意思。(原文作人)我是喜欢神的律。但我觉得肢体中另有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我掳去叫我附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我真是苦阿,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感谢神,靠着我们的圣子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这样看来,我以内心顺服神的律。我肉体却顺服罪的律了。”(《罗马书》第七章)
上面引用的《罗马书》第七章之末句(“这样看来,我以内心顺服神的律。我肉体却顺服罪的律了。”),表明“一次得救永远得救”论的虚妄。“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感谢神,靠着我们的圣子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但即使如此,信徒的肉体还是顺服罪的律:“这样看来,我以内心顺服神的律。我肉体却顺服罪的律了。”所以,人需要不间断地仰望上帝、信靠基督。“得救”是一个不断的过程,否则即使做了天使长,岂不是还会堕落为撒但?《罗马书》的杰出之处就在于承认并描写了许多人性的挣扎,而不是掩盖和粉饰这些挣扎、把尘土一般的自己自吹成为好得无比。如第五章12节至19节:
“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没有律法之先,罪已经在世上。但没有律法,罪也不算罪。然而从亚当到摩西,死就作了王,连那些不与亚当犯一样罪过的,也在他的权下。亚当乃是那以后要来之人的预像。只是过犯不如恩赐。若因一人的过犯,众人都死了,何况神的恩典,与那因耶稣基督一人恩典中的赏赐,岂不更加倍地临到众人吗?因一人犯罪就定罪,也不如恩赐。原来审判是由一人而定罪,恩赐乃是由许多过犯而称义。若因一人的过犯,死就因这一人作了王,何况那些受洪恩又蒙所赐之义的,岂不更要因耶稣基督一人在生命中作王吗?如此说来,因一次的过犯,众人都被定罪,照样,因一次的义行,众人也就被称义得生命了。因一人的悖逆,众人成为罪人,照样,因一人的顺从,众人也成为义了。”
人的苦难,起源于亚当受了夏娃的诱惑,但岂是仅仅因为亚当一人的罪过呢?从亚当堕落以来,我们也都按照亚当的样式一一堕落,无一幸免这“罪恶的原型”。人的得救,岂是因为耶稣一人的义行呢?十字架的救恩是上帝永恒计划的组成部分。这样的上帝不是感情用事的上帝,不是因一人之罪而殃及无辜的上帝,也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上帝。
使徒保罗所获得恩典在于:基督圣灵亲自的显现。这样他才没有与其他逼迫基督的罪犯一同沉沦。上帝救赎了万劫不复的灵魂,使肉体的死亡与殉道,成为灵体得以进入天国、归入基督的前提。活着的人,只能在耶稣基督的爱里,仿佛归入圣子耶稣基督,但并不能真的与主合一。因为我们时时犯罪,甚至连祈祷和赞美,也是基于自利的、犯罪的动机。
生命中最大的美好:上帝竟然赐给我们这些根本不配的浮游生物以能力,去感知上帝,并有一颗赞美他和感恩的心。“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稣里的,就不定罪了。因为赐生命圣灵的律,在基督耶稣里释放了我,使我脱离罪和死的律了。”(《罗马书》第八章)有时,为了赢得这样的赐福,需要准备一些受福的条件,如,把我们置于异国他乡,尤其是陌生的绝境中,以便认识上帝的荣耀是无所不在的。即使在龌龊的封闭的死角里,道路也存在着。这时,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反而呈现了出来:不是从上帝那里得到什么(因为我们每分钟都在如此得到),而是愿意回报上帝,哪怕只是感恩与赞美,或进一步,愿意为了上帝而采取一些行动,一些超出我们自己愿望的行动。
第8节灵魂
(127)
人的“灵魂”并不是“精神”的同义语,所以灵魂不是附属于肉体之律的影子(如条件反射)或波澜(如情绪起伏),而是先天的、独立于我的神的律。灵魂类似“通神的道路”(如“耶稣基督是人类通向天国的道路”),灵魂也是进入另一世界的“可能”。灵魂虽非进入另一世界的“保票”,但若失去它或损坏它,人又如何进入另一世界──“上帝的国度”呢?人必须遵循神的律,才能进入神的国。
“你们当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他本有上帝的形象,不以自己与上帝同等为强夺的;反倒虚已,取了奴仆的形象,成为人的样式;既有人的样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所以上帝将他升为至高,又赐给他那超乎万名之上的名,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无不口称耶稣基督为主,使荣耀归于父上帝。”(《腓立比书》2:5—11节)
我们都像顽童,不得已时才顺服,因为我们是罪人的后裔、撒但的俘虏,只有永生上帝的儿子才能“存心顺服”,实践上帝的属灵计划,所以上帝赐给他天上地下的一切权柄,叫所有属血气的,无不口称耶稣基督是主。
我们知道,“被选的人”,在词义上高于“伟大的人”。因为“神的选民”要大于“人的领袖”,所以耶稣的仆人是一个值得下手的猎物。在更高和最终的意义上,选民也就是“受膏者”,而未经受膏的领袖人物,无疑是僭越者、篡夺者,类似于窃国大盗或“人民救星”。但我们还是要切记,被选之初的人,其处境其实格外的危险:他们既因耶稣的名归入上帝,但如果没有如亲眼目睹一样相信耶稣复活的奇迹,那魔鬼必前来加倍攻击。因为他恨上帝、恨耶稣基督,但又慑服于父子圣灵的威力,就以报复的心思专挑信心软弱的耶稣仆人下手,必置之死地、使之背叛基督而后快。
(128)
现代人主要从哲学布道、心理治疗、最后希望等角度来看待耶稣基督,因为人们不怎么相信他的复活是关于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层面的。如果耶稣复活是未曾发生的,那么福音就仅仅相等于哲学布道?如果耶稣式的复活是不可重复的,那么基督的功能就仅仅相似于心理治疗?如果耶稣复活的权柄只是精神上的,那人类得救的最后希望就是巴斯卡式的?但我愿意相信耶稣复活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事件,因为我在主后1996年间曾多次经历过他,并逐渐因此改变了生命。但是我仍然顽固拒绝相信和接受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犹太人做我的救主,因为这是一种十分低俗的偶像崇拜。在这样的相持不下里,让我万分感动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复活节期间,我得到了圣经三段经文的启示,使我归信耶稣使我相信耶稣基督绝对不是一个凡人,而是永生上帝的圣子。这三段经文既然能使我能够迅速皈依耶稣基督,也许还能借此救赎许多灵魂,因而我把它记在下面:
1、耶稣在殿里教训人,就问他们说,“文士怎么说,基督是大卫的子孙呢?大卫被圣灵感动说,主对我主说,你坐在我的右边,等我使你仇敌作你的脚凳。大卫既自己称他为主,他怎么又是大卫的子孙呢?”众人都喜欢听他。(《马可福音》十二章35—37节)
2、耶稣回答说,“我若荣耀自己,我的荣耀就算不得什么。荣耀我的乃是我的父,就是你们所说是你们的神。你们未曾认识他。我却认识他。我若说不认识他,我就是说谎的,像你们一样,但我认识他,也遵守他的道。你们的祖宗亚伯拉罕欢欢喜喜地仰望我的日子。既看见了,就快乐。犹太人说,你还没有五十岁,岂见过亚伯拉罕呢?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还没有亚伯拉罕,就有了我。”(《约翰福音》第八章55—58节)
3、《箴言》第八章则有关于耶稣基督神性的更为完全的表达:“在耶和华造化的起头,在太初创造万物之先,就有了我。从亘古,从太初,未有世界以前,我已被立。没有深渊,没有大水的泉源,我已生出。大山未曾奠定,小山未有之先,我已生出。耶和华还没有创造大地,和田野,并世上的土质,我已生出。他立高天,我在那里。他在渊面的周围,划出圆圈,上使穹苍坚硬,下使渊源稳固,为沧海定出界限,使水不越过他的命令,立定大地的根基。那时,我在他那里为工师,日日为他所喜爱,常常在他面前踊跃,踊跃在他为人预备可住之地,也喜悦住在世人之间。众子阿,现在要听从我。因为谨守我道的,便为有福。要听教训,就得智慧,不可弃绝。听从我,日日在我门口仰望,在我门框旁边等候的,那人便为有福。因为寻得我的,就寻得生命,也必蒙耶和华的恩惠。得罪我的,却害了自己的性命。恨恶我的,都喜爱死亡。”
显然,这里的“我”不是神,但却是与神同在的,而且是先于人类而存在的。如果这个“我”不是圣子,那么又是谁呢?仅仅是没有位格的“智慧”?这显然是说不通的。但是如果这个“我”是圣子的话,显然《旧约》就不是“纯粹的一神教”了——如果排除了“三位一体”的神秘的话。《箴言》属于《旧约》,不可能是基督徒为了证明耶稣的神性而创作的,因此比《新约》的《约翰福音》和其他三个“对观福音”,更有“证明耶稣神性”的说服力。
[和上述第一段话相似的记载还见于马太福音二十二章:“法利赛人聚集的时候,耶稣问他们说,论到基督,你们的意见如何?他是谁的子孙呢?他们回答说,是大卫的子孙。耶稣说,这样,大卫被圣灵感动,怎么还称他为主。说,主对我主说,你坐在我的右边,等我把你仇敌,放在你的脚下。大卫既称他为主,他怎么又是大卫的子孙呢?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一言。从那日以后,也没有人敢再问他什么。”(41—46节)以及《路加福音》二十章:“耶稣对他们说,人怎么说基督是大卫的子孙呢?诗篇上,大卫自己说,主对我主说,你坐在我的右边,等我使你仇敌作你的脚凳。大卫既称他为主,他怎么又是大卫的子孙呢?”(41—44节)]
(129)
当人开始承认完全无法自救、而只有仰仗上帝的恩典方能得救时,他就已经得救了。得救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是圣灵在人里面所做的工。事实上,爱我们的上帝已经通过耶稣把一切的救恩赐给所有人类了──只是许多人拒不相信这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恩惠,并因此拒绝了上帝的仁慈。
魔鬼──撒但的本质就是骄傲──僭妄。他本是尊贵的天使长,但因骄傲僭妄、企图凌驾上帝,而遭受贬斥、放逐。由此可以想见,受魔鬼诱惑的首要危险即在于骄傲僭妄。所谓自立为王,也都是从骄傲僭妄中派生出来的。耶稣“尽心爱上帝,爱人如自己”的教义,也在于除掉人的骄傲僭妄。
在我的猜想中,上帝的本性趋静,高高在上;天使的本质趋动,具体入微。过于主动的天使则不免冲昏了头脑,自以为高于上帝、强于上帝,这是下级应该避免但常常犯有的错误。不动而能、不怒而威的上帝为了维护秩序,不得已而放逐了天使的首长,使之堕落如魔鬼。
天使首长撒但的犯罪堕落史,也显明了人类犯罪堕落的本相:位大的更容易犯罪,势强的更容易堕落。俗话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在当代中文里,处境极其危险的“首长”却成了一个令人肃然的名号。只是按照上述看法,“首长”和“魔鬼”、“撒但”,应该离得最近。
耶稣的“登山宝训”,也是首先要听众能够谦卑、清,这就是在去除首恶,在釜底抽薪撒但的作为。谦卑的美德,可使无知的孩子成为“天使”;而僭越的恶行,可令天使的首长成为恶魔,何况是一些“穷措大出身的无产阶级领袖”或是“地主富农资产阶级家庭的叛徒”,岂能免俗?
谦卑,不是畏服强权、向位大势强者俯首称臣;谦卑,是通晓自己的局限、认自己的罪;谦卑是不夸耀自己,只敬畏上帝。谦卑,还是追随基督,不是以先知的定位、牧者的职份、门徒的自许,而是以一个罪人,仅仅是一个罪人、连罪魁都算不上的身份,去追随基督、因信称义。除此以外,“就如经上所记,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没有明白的,没有寻求神的。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变为无用。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因我们已经证明,犹太人和希利尼人都在罪恶之下。”(《罗马书》第三章)
(130)
天天到海里洗澡就可以洗净自己的罪吗?不。就是淹死在海里,罪人也还是一个罪人。要认识这一点,要承认自己罪大恶极。连不知福音的孔子都知道“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何况是基督徒。《论语·八佾》的相关记载,表明孔子已经对普遍性的真理有所认识,他的话是这样说的: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如果一个基督徒对于普遍性的认识还比不上孔子,那么他口中的“上帝”其实并不是圣经上的那一位至高者。
基督徒应该比孔子更进一步:在认识到了自己“无所祷也”的绝境之后,属灵的恩典才会显明。意外的赦免,不是因为这堆垃圾必须赦免和值得拯救,而是因为上帝要显出他的仁慈、基督要成全他的怜悯。
“传道人”应该明白:自己都没有洗净而要想洗净别人,可能吗?“传道人”应该明白:只有圣父、圣子、圣灵能洗净人,用我们所不知道的属灵的方式。除此之外,任何“圣人”都不能拯救我们,不论他如何鼓起如簧之舌,运用多么精妙绝伦的属世药方──因为“圣人”都是连自己也救不了自己的可怜虫,他们又如何救得了别人的灵魂?“传道人”应该明白:这世界里统治人们灵魂的“神”,还不是上帝,而是上帝的叛臣;这世界的统治人们身体的“王”,还不是基督,而是基督的敌人。所以,在这世界上越大的,到天国里反而越小,这是耶稣在福音书里明确说过的。
在我们这个“末世”,耶稣揭发的上述事实甚至已经蔓延到了信仰的核心地带。这虽然令人痛心,但也证明了耶稣真是永生上帝的儿子,可以洞悉并预言一切隐密的事情。我们背离了上帝的恩典,落在魔鬼的辖制中,如果没有耶稣基督的救赎,肯定归入永远的死亡,且死在荒郊野岭,无人记念。耶稣的爱能救我们脱离被诅咒的命运,使我们获得真自由。在基督里的平安,使我们逾越了死亡线,与上帝和解。
我们本来已经脱离了永生的造物主,甘心成为上帝的敌人,自取灭亡还沾沾自喜。是基督的福音、耶稣的圣灵开启了我们的眼,赐给我们真自由,凡信他的,就不在黑暗中行走了。基督的福音使人透明、使人液化,耶稣的圣灵使人失重、甚至使人气化:“与上帝和解”不是一个姿态,而是一个状态──那个状态是:“没有任何欲望但任何欲望都已经满足了。”这就是“平安”,就是“进入安息”,就是“与永恒合一”。
(131)
与上帝为敌者,需要知道:不是上帝抛弃了我们,而是我们背叛了上帝,所以注定遭受沉沦、流放之苦。但基督之爱的印记,已经打在我们身上,只有我们不亲自抹煞这一印记,基督的爱是永不止息的。耶稣比约伯更彻底,他无须天平,而是一边倒地信靠父上帝。
感谢基督,给我整整一年时间与你亲近、单独相处。愿这一年我所受的灵命无限,足以渡过有限的时空,抵达上帝的星际。小店八年,使我获得终生动力;与主独处将近一年,给我进入天国的信靠。感谢主的亲自带领,求主不要离弃我,因为那是可怕的处境,更甚于肉体死亡。
死亡本身并不能帮助我们进入上帝的国,但它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进入的条件,即,透过变形的奥秘,以进入另一“维度”、属灵的世界。人通过耶稣到了上帝那里以后,该做些什么?继续纪念他。纪念他的受难与复活,直到世界的末了。
由此我知道,人对上帝所可能拥有的知识,就是“知道他是爱我们的”。人对上帝的知识之极限,就是“承认自己不可能最终地知道有关上帝的奥秘”,并“在承认自己的无知之后,对有关的奥秘,保持必要的敬畏和缄默”。“缄默是仆人的最重要的美德”,除了对主的感恩外,我们其实不应讨论关于主的奥秘;甚至是连对神的感恩,也应该是庄重的、注意场合的,而非廉价的、四处张扬的。
(132)
爱上帝、难;爱人如己,更难;在爱中经历并完成生命的转变,难上加难。而若无生命的完全转变,爱上帝的见证又在哪里呢?如果不爱上帝,爱人如己也不过是一种克己,一种修养,甚至只是一种伪装罢了。“生命的完全转变”,这很重要。
拿自己的生命为上帝作出见证,从世俗观点,其实是很冒风险的,甚至可说是得不偿失的。真作见证,最为艰辛的事。对一个忠实信徒来说,这决不是什么有利可图的事情,而实在是一个奉献与牺牲。在这方面,耶稣基督无疑是个典范,而使徒们则是紧随其后的榜样,他们的命运恐怕是多数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即使是圣子,在临上十架时,也还是一度流露出“人的软弱”,体现了人子的真实性。喀西马尼园的祷告是耶稣最后战胜人性、克服诱惑的见证:他很快就靠着祷告,在行为上控制了这种软弱,为神做出了美好的见证。尽管在思想的闪念上,他显示了人子的特点,但十字架的道路表明:“人子并不是凡人。”
(133)
人活着,在肉体的牢笼、隔绝下,可能做到“全然与神合一”吗?当然不能。甚至耶稣也需要通过祷告来与父神沟通、获得力量。否则,这“全然与神合一”,与中国式的“天人合一”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常常思想:说耶稣是一个“百分之百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罪的圣子如果是百分之百的人,那么寻常的罪人是百分之多少的人?难道只是百分之五十的人,还有百分之五十是兽?
我自己的思想理不出一个头绪,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神秘的力量还是在我们身上显出他的信实来──让我们与他一起亲自经历了生命的改变。那是一种“朝向至上者的转折”,就如向日葵朝向阳光那样不由自主地旋转。
朝向上帝,也就是进入天国,这不是“烈火中的永生”,而是“在基督里与上帝契合”。这样的天国不是“我的永生”,而是“上帝天国”,也就是说,“我不再是主体,甚至不是主语,而仅仅是客体和宾语,是被荣耀而不再是荣耀的东西。”这是基督教与“拜上帝会”的基本区别。“拜上帝会”炮制的“洪秀全主义”是一种自我崇拜的恶劣示范,是一种“披马列之皮、执秦皇之法”的混合主义,是一种没有圣灵同在的行尸走肉。
第9节上帝
(134)
“伟大的上帝”怎么会和“伟大的世界”同列?创造者怎可与被造物同等?由此可见,在上帝面前口称世界伟大者,辜负基督的救恩,无异于向魔鬼下拜。因世界是在那恶者的掌中,并注定要被神圣三位一体的末日审判所摧毁。
对一个基督徒来说,他对上帝有两个基本义务:一是信靠上帝,灵魂得救;一是传播福音,爱人如己。这两个义务包括在同一种关系之下——也就构成了“神人关系”的两个方面。而爱人如已的第一要义是传播福音,而不仅仅是“做好人好事”,因为,魔鬼也会做好人好事。而且好人好事不能救人,只有追随上帝能够救人。
就传播福音说,在未来中国,基督徒的目标是“要福音占据人们灵魂的主流”呢,还是以“政教分离”为借口,干脆不要主流地位,只要支流甚至末流的地位?如果不要主流地位,那是否意味着“取法乎下”、甚至自甘堕落?是否“向撒但屈服、给魔鬼留地步”?如果要主流地位,中国社会是否需要经历一个“基督教的国教化的阶段”?以便基督教在意识形态领域,获得与儒教、佛教、道教、马列主义的同等话语权利,可以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说话。因为儒教、佛教、道教、马列主义,在中国社会都曾经获得过国教地位或接近国教的主流地位,如果基督教没有获得这样的地位——哪怕短短的几十年,基督教就无法与儒教、佛教、道教、马列主义“站在平等地位上发言”。
我们呼吁给予基督教同等权利:要求把《圣经》的内容纳入中小学教科书,就像儒佛道马列毛曾经获得并一直获得的那样。这样,就可以让属灵的战争无远弗届了。“救救孩子”的匕首不该刺向弱势者如1918年那个时候的“仁义道德”,而应该指向绑架儿童的语言暴力如1968年那个时候的“毛泽东思想”。而我所说的“把《圣经》的内容纳入中小学教科书”,即使从“文化多元化”的平衡角度看,也是必要的。至少,中小学生应该得到一个接触属灵真理的机会!否则,福音真理岂不等于“在灵性之争中预先投降”?
历史的证据表明:人性软弱,易于向罪恶屈服,一切良善的信仰若不经历某种国教化阶段,便无从占据人类灵魂的主流,甚至连支流、末流都难企及。观察一下古代中国,儒佛道三教都曾有过它们各自的国教化时代,更不用说那种本来就是国教的、起源于先秦礼制的“天地社稷崇拜”了。三教后来之所以可能合一,是因为它们都曾经获得过国教地位这一平等权利。而没有获得过国家地位的景教、回教、摩尼教等,就只能排除在正统之外了。所以在未来中国,为了获得“进入主流的平等地位”,基督教在中国必须争取发起一个国教化运动!让马列主义和无神论也都尝尝上帝的滋味、福音的甘甜。
(135)
有人说上帝专横,如要求亚伯拉罕献上以撒。然而,那只是表明上帝要亚伯拉罕与迦南宗教保持距离。希伯莱语属于迦南语族,犹太人是一种迦南人,亚伯拉罕献上以撒,其实是迦南人把自己的头胎儿子献祭给他们的邪恶神灵的一种习惯方式,现代考古甚至发现了他们烧烤孩子进行燔祭的证据。而圣经里的上帝其实是中止了这个残虐的迦南方式。这样我们来看待上帝对于迦南人的憎恶,也许有了新一层的理解。但是犹太人却和迦南人混血,结果使得犹太人自己成为保存迦南人大杂烩。直到旧约的末了,还有这样的预言:“凡耶路撒冷和犹大的锅,都必归万军之耶和华为圣。凡献祭的都必来取这锅,煮肉在其中。当那日,在万军之耶和华的殿中,必不再有迦南人。”(《撒迦利亚书》十四章21节)可见犹太人从来就没有好好服从耶和华神的指示。
犹太人对迦南人进行集体屠杀、实行种族灭绝,这被认为是上帝的旨意;但是当犹太人自己在三千年后按照《申命记》上的预言受到德国人集体屠杀、种族还没有灭绝时,却诅咒上帝,宣称上帝已死,甚至在集中营里组织犯罪法庭,判处上帝死刑──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启示?显然,这是撒但的逻辑,这是魔鬼的启示。而犹太人自己却选择性地遗忘了:在这两次种族灭绝之间的三千年中,上帝给了犹太人无数次机会,但却被他们一一拒绝。而且犹太人组织甚至进而谋杀了圣子耶稣,使自己沦为地狱的选民。
上帝有求于人吗?没有。但是人要想得到上帝的恩惠,必须服从上帝的指示。拿了货物却不付钱,签了合同却想办法曲解文字,这被说成是“犹太人的聪明”,但如此玩弄神人关系,这必然引起灭顶之灾。在耶和华神和以色列人的纠纷中,错误一定是在以色列人一边。因为上帝不可能从“对人的剥夺”中,得到任何好处;所以上帝只会爱人们,而不会害人们。如果他害了某些人们,一定是这些人们先做了对不起圣约的事情。有关神的逻辑就是如此。人类则与神不同,人可以“从其他人那里获利”,所以人与人最后反而变成了仇敌。而人造的偶像,则是人与人之间的仇敌关系的工具。这些偶像需要人的祭祀,因为有求于人而变得不再公正,可以用贿赂来加以收买。
如果说上帝爱人的方式是“专横”的;那无非是说我们理解不了这样的爱。因为上帝对人的关系,是只有“予”,而没有“取”,所以上帝从人类的、属世的、物质的存在中,无从得到任何有益于上帝的收获,而只有付出。于是,神人关系就超出了只懂得“互利”及“自私”这一体两面的人类理解,因为即使互利行为也只是自私动机的一个延伸。
仁慈的上帝经常动用天使和圣灵来做他神圣的工作。对普通人而言,天使的引导和圣灵的训练起了重要作用;对更有活动力的人而言,圣灵的引导更是必不可少。有时,我们从反基督分子那里,反而可以更清晰地体会到基督的爱;因为他们对基督的否认,是出于无知,这种无知当其体现为博大的理论系统如黑格尔的哲学和古怪的的思辩如马克思的主义时,就可以更深地见证出来基督的奥秘确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属灵的奥秘不在物体的世界以内,而在其外,岂能以“理”来“论”之?
保罗深知人类的这一处境,他在《罗马书》中写道“正如经上所记,雅各是我所爱的,以扫是我所恶的。这样,我们可说什么呢?难道神有什么不公平吗?断乎没有。因他对摩西说,我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要恩待谁,就恩待谁。据此看来,这不在乎那定意的,也不在乎那奔跑的,只在乎发怜悯的神。因为经上有话向法老说,我将你兴起来,特要在你身上彰显我的权能,并要使我的名传遍天下。如此看来,神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要叫谁刚硬,就叫谁刚硬。这样,你必对我说,他为什么还指责人呢?有谁抗拒他的旨意呢?这个人哪,你是谁,竟敢向神强嘴呢?受造之物岂能对造他的说,你为什么这样造我呢?(第九章13—20节)
(136)
上帝既然是全能的,为何用先知来劝谕百姓?何不以异能直接穿透百姓、改变他们的心怀意念?也许:上帝只有对他特别眷宠的人民,才派先知来,以革新他们;对次等的人民,则直接打击之,以逼其悔改;对劣等的人民,则直接毁灭之,一如挪亚时代之所为。因为人在神的心目中,原来只相当于窑匠心目中的器皿:
《诗篇》说:“你(神)必用铁杖打破他们。你(神)必将他们如同窑匠的瓦器摔碎。现在你们君王应当省悟。你们世上的审判官该受管教。当存畏惧事奉耶和华,又当存战兢而快乐。”(第二章9—11节)
《以赛亚书》说:“你们把事颠倒了,岂可看窑匠如泥吗?被制作的物,岂可论制作物的说,他没有制作我。或是被创造的物论造物的说,他没有聪明?”(二十九章16节)“耶和华阿,现在你仍是我们的父。我们是泥,你是窑匠。我们都是你手的工作。”(六十四章8节)
《耶利米书》对于“上帝的作用”、窑匠和器皿的关系,表达得更加完全,以下两大段落分明可见:
1、“ 耶和华的话临到耶利米说,你起来,下到窑匠的家里去,我在那里要使你听我的话。我就下到窑匠的家里去,正遇他转轮作器皿。窑匠用泥作的器皿,在他手中作坏了,他又用这泥另作别的器皿。窑匠看怎样好,就怎样作。耶和华的话就临到我, 耶和华说,以色列家阿,我待你们,岂不能照这窑匠弄泥吗?以色列家阿,泥在窑匠的手中怎样,你们在我的手中也怎样。我何时论到一邦或一国说,要拔出,拆毁,毁坏。我所说的那一邦,若是转意离开他们的恶,我就必后悔,不将我想要施行的灾祸降与他们。我何时论到一邦或一国说,要建立,栽植。他们若行我眼中看为恶的事,不听从我的话,我就必后悔,不将我所说的福气赐给他们。现在你要对犹大人和耶路撒冷的居民说,耶和华如此说,我造出灾祸攻击你们,定意刑罚你们。你们各人当回头离开所行的恶道,改正你们的行动作为。”(十八章1—11节)
2、“你要在同去的人眼前打碎那瓶,对他们说,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我要照样打碎这民和这城,正如人打碎窑匠的瓦器,以致不能再囫囵。并且人要在陀斐特葬埋尸首,甚至无处可葬。耶和华说,我必向这地方和其中的居民如此行,使这城与陀斐特一样。耶路撒冷的房屋和犹大君王的宫殿是已经被玷污的,就是他们在其上向天上的万象烧香,向别神浇奠祭的宫殿房屋,都必与陀斐特一样。耶利米从陀斐特就是耶和华差他去说预言的地方回来,站在耶和华殿的院中,对众人说,万军之耶和华以色列的神如此说,我必使我所说的一切灾祸临到这城和属城的一切城邑,因为他们硬着颈项不听我的话。祭司音麦的儿子巴施户珥作耶和华殿的总管,听见耶利米预言这些事,他就打先知耶利米,用耶和华殿里便雅悯高门内的枷,将他枷在那里。次日,巴施户珥将耶利米开枷释放。于是耶利米对他说,耶和华不是叫你的名为巴施户珥,乃是叫你玛歌珥米撒毕(就是四面惊吓的意思)。因耶和华如此说,我必使你自觉惊吓,你也必使众朋友惊吓。他们必倒在仇敌的刀下,你也必亲眼看见。我必将犹大人全交在巴比伦王的手中,他要将他们掳到巴比伦去,也要用刀将他们杀戮。并且我要将这城中的一切货财和劳碌得来的,并一切珍宝,以及犹大君王所有的宝物,都交在他们仇敌的手中。仇敌要当作掠物带到巴比伦去。你这巴施户珥和一切住在你家中的人都必被掳去。你和你的众朋友,就是你向他们说假预言的,都必到巴比伦去,要死在那里,葬在那里。”(十九章10节—二十章6节)
上面是旧约的记载,在新约里,窑匠和器皿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阐释:
“如此看来,神要怜悯谁,就怜悯谁,要叫谁刚硬,就叫谁刚硬。这样,你必对我说,他为什么还指责人呢?有谁抗拒他的旨意呢?你这个人哪,你是谁,竟敢向神强嘴呢?受造之物岂能对造他的说,你为什么这样造我呢?窑匠难道没有权柄,从一团泥里拿一块作成贵重的器皿,又拿一块作成卑贱的器皿吗?倘若神要显明他的忿怒,彰显他的权能,就多多忍耐宽容那可怒预备遭毁灭的器皿。又要将他丰盛的荣耀,彰显在那蒙怜悯早预备得荣耀的器皿上。这器皿就是我们被神所召的,不但是从犹太人中,也是从外邦人中,这有什么不可呢?”(《罗马书》第九章18—25节)
在窑匠和器皿的理论阐释中,进一步申明了神的主权意味着神的心意时可能随着更改的,而外邦人的地位即将超过以色列人,“以色列人虽多如海沙,得救的不过是剩下的余数”。这不是新约的发明,而是旧约的预告:“就像神在何西阿书上说,那本来不是我子民的,我要称为我的子民。本来不是蒙爱的,我要称为蒙爱的。从前在什么地方对他们说,你们不是我的子民,将来就在那里称他们为永生神的儿子。以赛亚指着以色列人喊着说,以色列人虽多如海沙,得救的不过是剩下的余数。因为主要在世上施行他的话,叫他的话都成全,速速地完结。又如以赛亚先前说过,若不是万军之主给我们存留余种,我们早已像所多玛,蛾摩拉的样子了。这样,我们可说什么呢?那本来不追求义的外邦人,反得了义,就是因信而得的义。但以色列人追求律法的义,反得不着律法的义。这是什么缘故呢?是因为他们不凭着信心求,只凭着行为求。他们正跌在那绊脚石上。(《罗马书》第九章26—32节)有的“时代主义”查经班,受到犹太人的洗脑,故意不读这段经文,而是断章取义地引用下面的《罗马书》十一章26节“以色列全家都要得救”,来曲解上述经文中的“以色列人虽多如海沙,得救的不过是剩下的余数”,荒唐地声称,这些“以色列人”是包括那些已经死去的以色列人——死人的人数当然要比活人少,所以说“以色列人虽多如海沙,得救的不过是剩下的余数”!他们故意不看“以色列人虽多如海沙,得救的不过是剩下的余数”一语之前,有“以赛亚指着以色列人喊着说”这一前提,以赛亚难道会和死人说话吗?以赛亚难道会指着死去的以色列人喊着说吗?这些受到犹太人洗脑的“时代主义者”更加不提,“以色列全家都要得救”的前提是“如经上所记,必有一位救主,从锡安出来,要消除雅各家的一切罪恶。又说,我除去他们罪的时候,这就是我与他们所立的约。”原来,犹太人想要得救的前提,就是“消除雅各家的一切罪恶”。但犹太人不愿消除雅各家的一切罪恶,反而杀害救主,因为他们不愿得救,只愿意沉沦。
如此看来,“谁能控告神所拣选的人呢”(《罗马书》八章33节),犹太人能。犹太人不仅能够控告神所拣选的人,还能杀害神的圣子。所以许多信仰“成王败寇”的“基督徒”,十分推崇敢于杀害圣子的犹太人,十分推崇《犹大福音》中出卖基督耶稣的叛徒犹大,说他是典型的犹太人,在执行上帝的计划。由此可见,一个中国基督徒,最终还是要出来参加属灵的争战。他要对魔鬼说不。即使这魔鬼如此强大,一直控制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一动手就可以让我们粉身碎骨。面对魔鬼的信徒,不论他们是拜物教的,还是拜恶灵的,基督徒不给自己留后路。在这意义上,死在十字架上的主,就是最好的典范:钉死自己,就是用行动在赞美上帝;对魔鬼说不,就是在荣耀基督的名;不给自己留后路,就是服从圣灵的权威。
(137)
既是人,就有限;既有限,就不免落于罪中;既在罪中,就与禽兽相去不远,甚至物我同一了。一个人不可能脱离自己的天性和教养去崇拜上帝,否则,便构成了某种“矫情”以致“虚伪”,这种虚伪甚至无法达到“伪善”的程度,就在“伪”那里停止下来,企及不了“善”的边缘。于是,在上帝的启示面前,人与人的差异体现出来,国与国的差异也体现了出来。以往我们思想“国民性问题”,现在我们关注“信与不信的问题”——国民性是基于风俗与制度的差异,难道信与不信会是基于天性的差异?
然而上帝并不在我们的感官中存在,他超越存在。而我们的一切语言和思想,又十分可怜,无一不是基于感官存在并指回感官存在的。所以,上帝的本质难用人的语言来谈论甚至无法思想。明白了这一点,便可知道“我们的上帝”是一个“我们所理解的上帝”,而不等于真实的上帝,而只有真实的上帝才会赐给我们启示,和基于启示的知识能力。
既然上帝不受时间束缚、且位于时空的彼岸,那么,他又如何与自然、与包括人在内的各种时空形式的总和交流呢?他又怎能是“最高的存在”或“一切存在的总和”呢?由此可见,泛神论的“神”、自然神论的“神”,不可能是上帝,也不可能是属灵的真神。
我们不是为了获得那些上帝还没有给予我们的权利,如赐上天堂或免下地狱,而爱他;而是为了上帝报答已经给予我们的,如上帝的爱或能认识上帝的能力,而爱他。我们虽然还是自私的,但毕竟不是为了行贿的动机而爱上帝。
用真实的神人关系去看待各种自称“基督教”而其实是混合主义的宗教大杂烩,可以发现它具有以下几个代表特点:
(1)成功神学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因为它无法解释耶稣十字架的受苦,……“成功”是对殉道者的否定,是对基督徒的误导。成功神学引导基督徒世界化、世俗化,而其尽头是物欲、是堕落的无底洞。在这种意义上,成功神学不是基督教神学,而是比佛教和儒教的更肤浅的精神处方。
(2)社会福音是极大的混淆,因为它把肉体的舒适等同为灵魂的救赎,把上帝的启示变质为福利和金钱——这明显是“旧酵”,不能做成“无酵的面团”。
(3)“工作就是事奉”的教条乃是导致社会福音和成功神学的逻辑开端,因为人的自然天性原来并不把世俗的工作当成对于上帝的事奉,现在却在“工作就是事奉”的误导下,把对上帝的事奉变成对世界的谄媚,从而把世界里的成功等同于神的祝福,甚至等同于天国的降临。事实上,“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是上帝让我们成长,而不是成功神学──世界里的成功只会使人变得自满,产生的是骄傲、停滞与腐败,而不是生命的成长。
所以,我总结了加尔文神学的三阶段:(1)工作即奉献──(2)社会福利──(3)成功神学:工作狂是加尔文神学的恶果;“极力挣钱,极力地奉献”是成功神学的口号,也是导致现代世界严重的环境破坏和生态危机的的罪魁祸首。
全球化的时代,历史的航程转向;错误的神学也会得到整合,而整合的第一步,就体现为“清算”;整合的第二步,就体现为“终结”;整合的第三步,就体现为“回归”。
(第二章全部结束)
谢选骏(Xie Xuanjun 1954年-),中国旅美学者、自由撰稿人。1978年凭借著文革前连小学都未毕业的学历,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是当时中国年龄最小的研究生之一。1981年毕业,获得硕士学位。主要研究内容集中在哲学、历史、神话、宗教。1987年受邀参与中央电视台政论纪录片《河殇》的撰稿工作,1988年完成第一稿,1989年六四事件后,《河殇》遭到禁播、查封、批判,幷被定为“反革命暴乱的蓝图”——谢选骏也因参与《河殇》的制作过程而受到牵连入狱,以后不能继续举办讲座、发表文章、出版书籍。但谢选骏没有选择放弃,相反,用了三十五年时间,孤军奋战至今——完成《谢选骏全集》三百六十卷。其中的主要著作为《神话与民族精神》、《五色海》、《天子》、《新王国》、《现代南北朝的曙光》、《全球政府论》、《思想主权》、有关基督教的十卷书籍,以及《外星看地球》60卷、《硅基時代》60卷。其中谢选骏自认最有创见的著作是《思想主权》,他把《思想主权》比喻为其著作的塔尖——因为【思想主权】的概念,来自圣经记载的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以上是对于《维基百科》的修正。】】
2011年11月11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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