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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日星期日

谢选骏:“天下何思何虑”是虚无主义的极致


“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周易·系辞 下》
对此,文法学家们解释说:
要用白话文翻译,理解两个概念就行了,即“殊途同归”与“百虑一致”。
1、殊途同归,是说从不同的道路走到同一目的地,比喻采取不同的方法但最后可以得到相同的结果。
2、百虑一致,即使有许多不同的打算与心思,但目的是一样的。《史记·淮阴侯列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其中的“虑”,即与这里的“虑”一样。
总的而言,“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是说可以有许多不同的方法与考虑,但都可以达到一样的结果。
谢选骏指出:文法学家们略过了“天下何思何虑”一语,因为他们没有能力领会其中的虚无主义。正如《圣经传道书》一头一尾所说的“一切都是捕风,一切都是虚空”以及“没有穷尽”:
一头:“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人一切的劳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
一尾:“我儿,还有一层,你当受劝戒。著书多,没有穷尽。读书多,身体疲倦。”
其言外之意,流出虚无主义的极致。

网文《其他回答》(飞鸟318)说:

南怀瑾的解释:“子曰:天下何思何虑?”思想是空的,没有一个思想是真实的。“天下何思何虑”,就是像佛学所讲的,人的思想都是妄想。佛经称思想为妄想,就是说思想是不会停留的,早上一个念头,到了晚上想想早上想的是什么,早已忘了。人们的思想是“憧憧往来”,但能够思想的那个“能”,并未动摇。思想的现状太多了,那个能思想的,是不属于思想的,我们能思想的那个东西,它是无思无想的。所谓修道啦!打坐修定啦!你能达到“何思何虑”的境界,就走到能够思想的根本上去了。在一般人看来,孔子不是一个宗教家,也没有修道,当然更谈不上得道了。这种说法是空话,孔子当然是有成就的人,不过他不愿意表现宗教的气氛与神的意识,而是向人道方而去走,这一点大家要注意。
“天下同归而殊涂”,“涂”就是“途”,不管你是哪一派宗教,哪一派哲学思想,这个能思想的是无思无虑的,是空的。但是思想本身那个东西,判断事物的那个,是靠你的思想来的。你思想本身对不对,靠不靠得住,知识逻辑,思想的方法,东方哲学,各家跟孔子说的一样,“同归而殊涂”。殊途,道路不同,每一个人的思想习惯,各有各的想法,最后归到什么?“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其理只有一个,没有两个。那个能够思想的,佛家叫做空,道家叫清静,中国儒家没有提出一个什么,也没有什么名称,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一致”。其理只有一个,那个能“一致而百虑”,它起作用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见解都不一样。
所以在教育上,我们今天犯了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做父母的往往把自己的失败冀望在后代,希望我的儿女将来比我强,希望从孩子身上找回来。自己不懂科学,拼命让孩千去学科学,自己文章写得不好,为儿子好好给他写文章,自己倒楣也让儿子跟他倒楣,你将来要为家里争争气呀……所以孩一了们的负担很重,处境很可怜,其实做得到吗?做不到!每一个人的思想各有各的路子,但是能思想的那个东西只有一个,所起的作用就是“憧憧往来、朋从尔思”了。
所以要想统一天下人的思想,这种想法错了,不可能!任何党派,任何宗教,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都想全世界统一在一个思想之下。但宗教的教主们不是这样的,宗教的教主们是当傀儡的,他本身不希望当教主,是后人把他捧起来当教主的。宗教也可说是一个统治,懂了这个才可以做领袖。反对没有关系,“一致而百虑”,这是自然现象,“天下何思何虑”?
形而上的境界,那是没有思想的思想,能思想的那个东西是无思想的。有思想是人为的变化,那个靠不住,人思想是多途的。所以孔子的名言,我们读古书就常常遇到,“同归而殊涂”,这就是《系传》所说的,我们现在用“殊途同归”这句话,就是根据这个来的。
谢选骏指出:不知南怀瑾的解释错了还是佛教自身错了,如果“人的思想都是妄想”,那么佛教也是妄想了。否则,难道佛教不是人的思想,而是六畜的思想?
至于说到“天下的事物有什么可思念和忧虑的呢?天下万物从不同的道路走向同一个目标,千百种思虑终归于一种观念。”——这不显然是一种“思想取消主义”或曰“取消思虑”,显然是一种老态的精神疲惫。
其实,“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这句话就不是妄想,因为它是由所针对的,它是具有前提的:“《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
是的,“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这句话只是注释形式的回答,它力图解决的问题就是《易经》上的那段爻辞:“憧憧往来,朋从尔思。”
“憧憧往来,朋从尔思。”——语出《周易•咸》九四爻辞:“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憧”意为不定(《说文》);“往来”,反反复复;“朋”为朋党,指初六爻,“尔”犹说其。此句意为:反复思虑,以致朋党从其所思。九四爻已入上体,近于心(古人误以为心主思虑),有人始有感之义;其与初六相应,为与朋党相交之义;心始感而思不定,欲得友之应亦需反复思虑,故有此说。
《象》说:“憧憧往来,未光大也。”魏王弼说:“处上卦之初,应下卦之始,居体之中,在股之上,二体始相交感,以通其志,心神始感者也……始在于感,未尽感极,不得至于无思以得其党,故有憧憧往来,然后朋从其思也。”(《周易注》卷四)
一说,此为初与四欲相往来(因中途阻隔),初不得从阳而慕思四。(今人尚秉和《周易尚氏学》卷九)或说:“憧憧往来”为有所动情、感情沟通,“朋”指少女(九四),“尔”指少男(初六)。(今人徐志锐《周易大传今注》卷三)
由上可知,“天下何思何虑”,是用来破除“憧憧往来,朋从尔思”的,指出党派思想或思想流派的毫无意义。
“天下何思何虑”是虚无主义的极致,“天下何思何虑”是文明晚期的挽歌,这句话肯定不像是孔子说的,而像是庄子一派说的,因为孔子还是一个文明中期的、喜欢拉帮结派的思想家。

附录
《易经·系辞》
全文(上下)
《易经·系辞上传》第一章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乾知大始,坤作成物。 乾以易知,坤以简能。
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德,可大则贤人之业。
易简,而天下矣之理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
《易经·系辞上传》第二章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刚柔相推而生变化。
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乐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故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易经·系辞上传》第三章
彖者,言乎象也。爻者,言乎变者也。吉凶者,言乎其失得也。悔吝者,言乎其小疵 也。无咎者,善补过也。
是故,列贵贱者,存乎位。齐小大者,存乎卦。辩吉凶者,存乎辞。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是故,卦有小大,辞有险易。辞也者,也各指其所之。
《易经·系辞上传》第四章
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
仰以观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
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易经·系辞上传》第五章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哉!
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
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易经·系辞上传》第六章
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 矣!
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
《易经·系辞上传》第七章
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易经·系辞上传》第八章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 而观其会通,以行其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
「同人,先号啕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初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苟错诸地而可矣;席用白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也也。」
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
《易经·系辞上传》第九章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 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於抟以象闰,故再抟而后挂。
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
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
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易经·系辞上传》第十章
是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 占。
是以君主子将以有为也,将以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向,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於此。
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马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致变,其孰能与於此。
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致神,其孰能与於此。
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
《易经·系辞上传》第十一章
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 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
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於此哉!古之聪明睿知神武而不杀者夫?
是以,明於天之道,而察於民之故,是与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
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制而用之,谓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
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著明莫在乎日月;崇高莫大乎富贵;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
是故,天生神物,圣人执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易有四象,所以示也。系辞焉,所以告也。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
《易经·系辞上传》第十二章
易曰:「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子曰:「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 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
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
乾坤其易縕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
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
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极天下之赜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
《易经·系辞下传》第一章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
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
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明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 也。
夫乾,确然示人易矣。夫坤,聩然示人简矣。爻也者,效此者也。
象也者,像此者也。 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功业见乎变,圣人之情见乎辞。
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易经·系辞下传》第二章
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於天,俯则观法於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 诸身,远取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包羲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
日中为市,致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
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
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
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
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
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
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易经·系辞下传》第三章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也。是故,吉凶生, 而悔吝著也。
《易经·系辞下传》第四章
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其故何也?阳卦奇,阴卦耦。其德行何也?阳一君而二民,君子 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
《易经·系辞下传》第五章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
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 虑,天下何思何虑?」
「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德之盛也。」
易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
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 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妻其可得见邪?」
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
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 之者人也。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不获。语成器而动者也。」
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而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履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履校灭耳,凶。』」
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易曰:『其亡其亡,系于包 桑。』」
「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
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 行,则得其友。』言致一也。」
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易经·系辞下传》第六章
子曰:「乾坤其易之门邪?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 德,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德。其称名也,杂而不越。於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
子曰:「夫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旨远,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
《易经·系辞下传》第七章
易之兴也,其於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
是故,履,德之基也;谦,德之柄也;复,德之本也;恒,德之固也;损,德之修也;益,德之裕也;困,德之辨也;井,德之地也;巽,德之制也。
履,和而至;谦,尊而光;复,小而辨於物;恒,杂而不厌;损,先难而后易;益,长裕而不设;困,穷而通;井,居其所而迁;巽,称而隐。
履,以和行;谦,以制礼;复,以自知;恒,以一德;损,以远害;益,以兴利;困,以寡怨;井,以辨义;巽,以行权。
《易经·系辞下传》第八章
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注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 可为曲要,唯变所适。
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明於忧患与故,无有帅保,如临父母。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曲常。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易经·系辞下传》第九章
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以为质也。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 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初辞拟之,卒成之终。若夫杂物撰德,辨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 噫!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矣。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
二与四位,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远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
《易经·系辞下传》第十章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 非它也,三才之道也。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
《易经·系辞下传》第十一章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 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易经·系辞下传》第十二章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德行恒简以知阻。
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
是故,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未来。
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
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
变动以利言,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远近相取而悔吝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悔且吝。
将叛者,其辞渐,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

“天下何思何虑”是虚无主义的极致,“天下何思何虑”是文明晚期的挽歌,这句话肯定不像是孔子说的,而像是庄子一派说的,因为孔子还是一个文明中期的、喜欢拉帮结派的思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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