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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6日星期三

谢选骏:鲁迅爱好同性恋


《很黄很暴力――许钦文的“无妻之累”》(恶人谷 2008-04-30)报道:


许钦文后来回忆这一件事的时候,已在半世纪后,作为当年簇拥在鲁迅身边的文学青年,此时已做到浙江省作协副主席,浙江文联副主席。只有淡淡一句话,“‘一·二八’事变发生后,有熟人从上海火线逃出来避难。不幸另成刑事案件”[1]。1932年轰动一时的“陶刘惨案”,至此时大约已无太多人记得。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丑闻或传奇,喧腾一时后,终会湮没无闻。


一 我要作一伟大情场中的英雄者


这一件刑事案件叫许钦文吃足了苦头。那一年他三十六岁,孑然一身,兢兢业业地在杭州高级中学教书。三年前好友画家陶元庆的死让他彻底崩溃,他疯狂地拿出多年来的积蓄,为他起了坟,又另造了“元庆纪念室”,住在里面看守着亡友的画作。案子就发生在“元庆纪念室”,涉案二人与他关系微妙――一个是元庆的妹妹思瑾,另一个是思瑾在西湖国立艺术专科学校的同学刘梦莹。他应该永远不会忘记1932年的2月11日下午,当他因无法开门,攀着河沿绕到房后撞开后门之时,看到的是草地上两个浑身血淋淋的女人。


死去的是刘梦莹,陶思瑾亦神志不清。


恶性凶案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自杭州到北平,各大报纸密切关注案件进展。两个艺术女青年果然未叫人失望,伴随调查的步步深入,峰回路转,高潮迭起,叫记者们日日有猛料可报。先是发现刘陶二人为“同性情侣”,刘梦莹所受的伤绝无可能是陶思瑾所说的自杀能造成;而后宣称被逼服毒的陶思瑾,原来是假扮昏迷,顿成最大嫌犯。许钦文本是嫌疑人,刚刚宣布清白,立成三角恋爱男主角,外界揣测二女争夫以致自相残杀,孰料情海翻波,不数日又传出消息,三角形可以画成,那一端却是另一位女性……事情已经离奇到不像是真的了,再高明的编剧大概也度不出这精彩桥段。无怪乎两个月后上海爵禄新剧场就赶排出了哀情悲剧《陶思瑾惨杀刘梦莹》:(本剧场)派人至杭州实地调查,并加入当地法院旁听,探得许多秘密材料。……准于今夜初次开演,爱观诸君,务乞早临是幸。[2]


余生也晚,既不得旁听秘密材料,亦未能观看话剧一探究竟,所幸现仍能见到此案判决书,并有许钦文诸多回忆文章,大致可拼凑出二女交往的大致情形――判决书中摘录的大量“证据”,均来自二人的日记,无意中为这段暴烈的爱情留下了最生动的说明。


死去的刘梦莹,又名雪帆,字斯卜,生于湖南长沙,父亲是一位名医。1928月2月入西湖国立艺术院(后改艺术专科学校)学习,初进绘画系,后转雕塑系,死时年未满二十,是三年级生。杀人犯陶思瑾时年二十二,与许钦文同为绍兴人,1928年9月跟随来做教师的哥哥进入艺专,入绘画系,其时已是四年级生。


1928年秋天两人认识后,感情很快发生。日后,许钦文将二人愈走愈近归因到陶元庆的身上,刘梦莹“钦佩他而注意他的妹子”,陶元庆死后,对陶思瑾“竭力安慰”;而后梦莹的父亲亦不幸死去,思瑾“以同情相报”,终于二人“同病相怜”。[3]这一种解释,将原因绕到他最亲爱的老陶(元庆)身上,于他大约是心理安慰,可惜与事实似乎相差甚远。


最直截了当(当然也很粗暴)的原因大抵就如判决书所言,“民国十八年春到廿年夏,复同宿舍,情好甚笃,有时大被同眠,因而发生同性恋爱”[4]。陶元庆死于1929年8月,而在当年3月11日的日记中,刘梦莹就说“爱是神秘同伟大的,同性爱尤其是神圣纯洁的,思瑾你是一个美妙天真的姑娘,你那热烈真挚的情感,使我是怎样感激”[5],并不待成为孤女后同病相怜。


民国时期,甫出家门的女学生,学校中的友情对她们的吸引力似乎远大过学业。跳出父母兄长的管束,却又并不十分敢与男性交往,女扮男生假凤虚凰是她们热衷的暧昧游戏。杨静远记述武汉大学的生活时,说女生宿舍中都是“一对一对”的。王东杰在30年代一个成都女中学生的日记中,发现同宿舍的女生在旁人眼中是特别的存在,而她们同样也常常“大被同眠”。


她们或许在同屋后迅速坠入爱河,或许是早已眉来眼去故而特意调换宿舍,不管怎样,从1929年春到1930年初这一段时间,是美妙的浓情蜜爱时期。1929年11月16日、1930年1月25日、1月28日,两人的日记中都有“词近秽亵,从略”的内容――大约是详细描述交欢经过。许钦文称她们是“高度的同性爱”,并举出两人均体弱多病的例子,说明他“高度的同性爱,对于精神是很损害”的观点。[6]


在此甜蜜时光,判决书中写道,二人“缔结一种永久盟约,为永久保持情爱,绝不与男子结婚”.这个盟约是刘梦莹在1929年12月26日提出的,目的是使思瑾“渡过那道难关”――指的应该是许钦文的求婚。是的,这位“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在某个时期似乎并不满足于做思瑾的兄长。然而有趣的是,对照判决书和此后几十年内许钦文的各种回忆,却会发现不知是有意或无意,这个对此事最有发言权的人从未提起过曾向陶思瑾求婚。


判决书中所摘录的陶思瑾日记,非常明确地显示他在1929年10月(陶元庆死后才2个月)就曾经向她讲起“同居和结婚”一类事,《大公报》记录的某一次庭讯上,他亦承认“有许多人造谣,说我同陶有关系,因此我曾想同陶兄妹说我们不妨结婚,但陶不愿”[7]。按陶思瑾的理解,许钦文建造“元庆纪念室”,除了纪念她哥哥,也有想用来和她结婚的意思。思瑾何止不愿,简直是厌恶,认为他用金钱控制她――因为她家境贫寒,学杂费全由许钦文负担。


这种盟誓使思瑾非常高兴,她在28日的日记中兴奋地宣称:“今晚上我是感到怎样的快活啊,梦莹对我是轻轻的呢喃着,她说她是很爱我,她说她已属于我的了,她是再不去爱别人了,她说她是不会去和一个男人结婚的,她说她以后对于一切人,都是在灵感上的爱,她的肉体已经属于我的了,我放心她,她始终是我的了啊!这一切话,使我的心坎中,感到无限的兴奋呀!她是真的属于我了吗?我们是已经订着了条约,我俩是永远不与男子去结婚的,我们预备新年去买二个的戒指,表示我们已经订婚的条约,是我们的纪念呀!我是多么的高兴呀!我们的同性爱,是多么的伟大与圣洁呀!”[8]


这条盟约是否真的用来拒绝过许钦文?不得而知。因为他所表现出的,是完全不知道她们的超友谊关系。或者知而不理,因为1930年9月,陶思瑾的日记中还说他“时常跟随着我,吻我的发,吻我的臂”――已是性骚扰程度了。她厌恶却无法,因为没有钱缴费住宿舍,要钱又只能问他要。


许钦文是否是表面上的实诚君子背地里引诱少女的色狼?真是很难说清。他自己不会记述这方面的事情,其他材料又零碎不全。我们还可以看到,在日记里骂他的同时,陶刘二人仍然和他保持着不错的(至少表面上如此)关系。刘梦莹和他的四妹八妹都十分熟悉,会一起打球看展览;也曾请他来看自己演剧,并让他帮忙发表作品。费笔墨写这一段小插曲,不过因为在今日较易看到的许钦文的叙述中,它早已消失无影。


然而好景不长,纵然曾情好到订下盟约,或者从一开始她们的感情中就包含着危险的不稳定因素。两人总是不断怀疑对方出轨劈腿。1929年11月7日,思瑾疑心梦莹“专一地在爱着她的还有一个朋友”,哀叹“我是深深地爱着她,对她我是不知耗化了多少的精神和金钱了,然而对我,她是这样地冷淡,我是怎样的感到悲伤呵”!过了4个月,换作刘梦莹偷看思瑾日记时发现“她在迷恋于男性了么?给我十足的信心一个动摇”,于是也在日记中呼喊“我的心在惨然了,一切都是无真实么?天呀,我的瑾,是不会爱他的”![9]值得注意的是,她们的疑心对象,有“她”也有“他”。虽然丰子恺说陶思瑾“肤色雪白,可惜鼻子稍有些塌”,不若刘梦莹是“花容月貌”[10],然而她的桃花运似乎从未间断过。例如,他哥哥的朋友,一个叫黄启衡的男子就曾为追求她两跳西湖――幸而最终都被救起了。


随之而来的是戏剧性的争吵。1930年9月30日,陶思瑾在日记中痛苦地写道:“昨晚因为我对她说了讽刺话,她今天对我的态度很冷淡,见我不理睬。到了晚上,她对我的神气还是不更改,在我的心里,感到非常的痛苦,为了这样一句话,而竟成了这样的一个悲剧吗?昨夜我是怎样的痛苦着,我哭,我几乎哭得疯了,但是我得不到她的一点怜悯和同情。我是对她诉了不知多少的言语,求她饶我恕我,而竟说我会向你下跪,你发一点慈心,答我一声,原谅爱我。唉,她没有应许,而简直连回音也没有。”[11]会“哭到疯了”的绝不只有她一个,刘梦莹也会“在半夜哭起,一直哭到天明,其哭声之大可使隔墙宿舍里的同学也能听到”。如果我们能够相信潘光旦这位朋友的调查的话,那么这两位小姐还是忠实的“爱比死更冷”信徒:“有时二人因细故忽起龃龉,陶常会用手巾扼住刘的咽喉;过后,刘会忽然抱住陶的身体大哭。”亦是“我爱你爱他”的忠实执行者:“后来陶有了恋人,刘查到了以后,常会用种种方法去破坏。陶有一个,即被刘破坏一个。有时刘探得陶之恋人为某人时,刘竟会用方法与某人实行同居。”[12]除此之外,她们也曾写过血书,预备去法国日本,用种种方法挽救关系。


除了感情纠葛,思想上的分歧似乎也是他们日渐隔膜的原因。判决书中对二人的评价,梦莹是“思想趋新,求进甚切”;年龄较长的思瑾却是“性情天真,思想简单”。许钦文说得更厉害,“她好像是愈大愈天真,其实是愈变态的”。刘梦莹是面面俱到的十佳青年,“她所研究的主科是雕塑,可是绘画也不错,音乐会中曾经数次表现钢琴演奏,课外又研究木刻,文学也有不少作品发表,又屡次公开演剧,篮球排球她是担任队长”[13]。相对她的上进,思瑾却是“以懒散的态度来过目前的生活”,这一点让梦莹非常失望,她向姐姐抱怨思瑾“近年来态度变更,家境甚寒,而喜奢华,好虚荣,而不勤学,以友谊劝勉,非惟不听,反加讪笑,以致时有口角”[14]。


不过在学业上虽然一个上进一个落后,她们的政治态度倒相当一致。十五岁就曾“一度加入危险团体”的刘梦莹,是左翼美术团体中的活跃分子。1929年加入了西湖艺专的“一八艺社”,1930年夏天去上海左联办的暑期文艺补习班旁听,“听到了一些报告,看到一些进步文艺刊物(如《拓荒者》)日本柳籁正梦的漫画,也听到红军攻打长沙的消息”[15]。而“天真”的思瑾同是“一八艺社”成员,也去参加了这次左联的补习班。


许钦文和陶元庆的关系是我很头疼的,所以本来想再写一篇他们的故事,却终于因为觉得难以把握而放弃。


以现在的眼光看,他们不是弯男,那么世界上就没有弯男了――但是,他们怎么看待自己的关系?这是个问题。近代百年,对感情的界定和理解变化极大。譬如我看晚清狎妓小说,嫖客相见,时常亲热地携手走来走去――现在让两个大男人手拉手走在大街上,一条路上的人都会“道路以目”吧,可当时以为常态,不出亲兄热弟的纯洁。


陶刘二人的关系比较简单,确乎有肉体关系,并且她们亦自觉这是“爱情”。但是陶元庆早亡,许钦文只是痛苦得死去活来,并没有自爆说曾与老陶大被同眠,互相发射液体――之后更不会有人说什么。我只见过一个叫张稚庐的老头,言之凿凿,说他们是同性恋,他是许钦文的旧相识,也许当时确实周围人有此心照不宣的共识,但不留下只言片语,终究说起来底气不足。我很怕家属,许钦文虽然成就不高,终归靠了鲁迅的关系在浙江省作协和文联做到高位,老干部家属不能惹,还是不写为妙。



谢选骏:上文祖宗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许钦文:鲁迅的“私淑弟子”,因为单身而遭受的牢狱之灾》(www.163.com › article 2022年10月28日)说,他就是鲁迅先生的“私淑弟子”之一,一生宣扬鲁迅先生的精神,以先生为傲,却卷入一场民国奇案当中,因为单身惹来了牢狱之灾,这件事看起来不可思议,却是……


结果惨遭了“404”!


看来,鲁迅极力袒护许钦文的背后,也有“爱好同性恋”的不伦身影。


《曾师从丰子恺,与鲁迅一见如故,他设计的图书封面鲁迅最满意》(2020-07-05 金台望道)报道:


陶元庆(1893—1929),字璇卿,名人,浙江绍兴人。曾在上海艺术专科师范学校师从丰子恺和陈抱一等名家学习西洋画,后专事图案设计和书籍装帧,成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涌现出来的书籍装帧艺术家,并与鲁迅结下了深厚的友情,鲁迅多次称赞其作品,并因一再请其作画,说自己是"得陇望蜀"。


1924年,陶元庆到北京游历,住在鲁迅曾经居住过的绍兴会馆里。当时鲁迅在北京各高校授课,他作为文艺理论讲义而翻译的日本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将出版,就请陶的好友、也是绍兴文学青年的许钦文转请他作封面画。


陶元庆欣然接受,没有多久就将作品转交给了鲁迅,鲁迅看后十分满意,又让许钦文带话给他,让他有空来串门聊天。这年12月3日的鲁迅日记上记有:"午后陶璇卿、许钦文来。"


这样,陶元庆才由许钦文介绍与鲁迅相识了。两人一见如故,以后陶元庆又多次前往鲁迅家,《鲁迅日记》中提及陶元庆多达七十余次。


鲁迅深谙美术,尤其是版画装帧艺术,因此对在这方面非常有才华的陶元庆深为赏识。


陶元庆在设计《苦闷的象征》封面时,用一个在压抑中拼命挣扎的半裸的妇人人体形象为主体,通过这个披着波浪似的黑发、用脚趾夹着钗的柄、又用温柔的嘴和舌舔着这染了血的武器的尖头的妇人,用那略带恐怖的情景和暗藏着无限的悲哀的画面表达所谓"苦闷的象征",画面还用了黑、白、灰、红等彼此相衬的色彩和郁悒的线条,这样来深刻地表现主题,鲁迅以为这样处理"使这书披上了凄艳的新装",许钦文更认为它"首创了新文艺书籍的封面画",而"五四"新文学书籍以图案为封面的则始于此书。


之后,鲁迅把自己的许多书籍都交由他设计。《彷徨》的封面也是陶元庆设计。他用橙红色为底色,配以黑色的装饰人物和傍晚的太阳,上下两段横线,简练地概括了画面的空间,而人物的动作似坐又似行,满幅画面被紧张的情绪所包围,将"彷徨"表现得恰到好处,又耐人寻味。


鲁迅称赞说:"《彷徨》的书面实在非常有力,看了使人感动。"当时有的人看不懂寓意,指责陶元庆连太阳都没有画圆。陶元庆愤愤地说:"我真佩服,竟还有人以为我是连两脚规也不会用的!"


为《唐宋传奇集》设计的封面,素朴典雅,古风悠然,画中人物、马车、旗幡,排列有序,意趣高远,这种用写意的手法表达性情则是他艺术特色之一。


鲁迅邀请陶元庆设计《坟》的封面时说:"我的意思是只要和'坟'的意义绝无关系的装饰就好",陶元庆遂在创作封面时便用一种包含着死的气息的画面营造构图,把棺椁与坟相排列,强烈传达出鲁迅作品的寓意。


陶元庆还为鲁迅设计了《出了象牙之塔》(见前图)《工人绥惠略夫》《中国小说史略》《朝花夕拾》等封面。


鲁迅喜爱陶元庆的画,想请他给自己画肖像。不过因为两个人的时间凑不齐,一直没能找出时间来做素描。


后来陶元庆返乡,在台州任教,鲁迅把自己的照片寄去,请陶元庆在假期对着照片画一张肖像。1926年5月,陶元庆把画成的鲁迅头像寄给鲁迅。


鲁迅对这幅画非常满意,一直摆放在鲁迅北平寓所的客厅正中。


1925年3月19日,陶元庆举办过一次"个展",地点在北京西四的帝王庙内。这是鲁迅通过章衣萍为陶元庆借用的"个展"场所,鲁迅热心参与筹办,为《陶元庆氏西洋绘画展览会目录》写序,他说:


陶璇卿君是一个潜心研究了二十多年的画家,为艺术上的修养起见,去年才到这暗赭色的北京来的。到现在,就是有携来的和新制的作品二十种藏在他自己的卧室里,谁也没有知道,——但自然除了几个他熟识的人们。在那黯然埋藏着的作品中,却满显出作者个人的主观和情绪,尤可以看见他对于笔触,色采和趣味,是怎样的尽力与经心,而且,作者是夙擅中国画的,于是固有的东方情调,又自然而然地从作品中渗出,融成特别的丰神了,然而又并不由于故意的。将来,会当更进于神化之域罢,但现在他已经要回去了。几个人惜其独往独来,因将那不多的作品,作一个小结构的短时期的展览会,以供有意于此的人的一览。但是,在京的点缀和离京的纪念,当然也都可以说得的罢。

这篇《序》,很快就在孙伏园编辑的《京报副刊》发表了。


1929年8月6日,陶元庆因病去世,年仅36岁。鲁迅先生对于陶元庆的逝世很是悲痛。当许钦文写信告知陶去世的消息后,鲁迅于日记中记下了准确的时间:1929年8月6日午后8时。


鲁迅向许钦文详细探问陶元庆病中的情况和他的家境,并拿出300元钱,托许钦文在陶元庆去世的地方买了三分多地,购了建筑材料,在陶元庆生前喜爱的西湖玉泉道旁造了坟墓,题名"元庆园",并且种上了花卉和柏树。


鲁迅先生奖掖提携后进、爱惜人才的品性,于陶元庆身上可见一斑。爱才惜才的鲁迅先生,遇到才华卓著的书籍装帧艺术家陶元庆,不惜气力予以扶持,称许他“会当更进于神化之域罢”。可惜陶元庆英年早逝,未能在艺术上充分施展出来。


谢选骏指出:看来,鲁迅爱好的同性恋,绝对不止许钦文一个。

2024年3月5日星期二

谢选骏:工作上瘾的人缺乏自我


《你是工作狂?也许你只是“工作上瘾”了》(李一恩 2022-04-30)报道:


请默读以下7条,根据实际情况自查一下。如果“经常”或者“总是”符合,请标记。


1、我总想花更多时间在工作上

2、我实际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比原本设想的要多得多

3、我为了减轻、回避负罪感、焦虑感、无力感、沮丧感而拼命工作

4、有人提醒我减少一些工作量,但我压根没理过

5、不工作的时候我会感到压力山大

6、我把爱好、休闲、运动等等都排到工作后面

7、由于工作太长时间,我的身体健康受到了影响

如果你中了4条或4条以上,那你大概率“工作”上瘾了。


什么是工作上瘾

心理学家Wayne Oates在1971年提出“工作上瘾”(workaholic)这个概念,他描述其为“强迫的、不可控的持续工作的行为”。此后,对工作上瘾的定义逐渐演化。有学者认为,工作上瘾是一种病症、一种行为模式,工作上瘾的人有着高强高压高卷入感、却甚少体验到愉悦。


学界对工作上瘾产生的正面、负面影响存在争议。有人认为工作上瘾伴随着愉悦的压力(enstress),工作上瘾的人对工作和生活整体的满意度更高、绩效表现更优、甚至是公司里的表率人物;另一派则坚信即便能带来短期的绩优,长期来看,工作上瘾对工作产出、身心健康均不利。有人将工作上瘾者分为积极和消极两类,比如高目标、高追求驱动的工作上瘾者属于积极类,这样的分类很容易将工作投入度高和工作上瘾混淆起来。


本文所讨论的工作上瘾是一种不良现象:对工作过度操心、被无法控制的动力牵引着、投入了过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工作上,给个人生活、亲密关系、健康带来伤害。工作上瘾者会有失控感。


工作上瘾与高投入度的区别在于动机

“我好像是workaholic,但我工作时间长是因为我热爱我的工作。”这种情况更可能是工作投入度高(engagement),而不是工作上瘾。工作投入度高是一种“积极的、充实的、富有成就感的状态,整个人看上去充满活力、专心致志、将自己的时间奉献给工作”。高投入者与工作上瘾者的状态截然不同,但他们表现出来的行为有相似之处,例如看上去都在埋头苦干,并且工作时间都比一般人要长。


区分二者的关键指标是动机。高投入度的动机是因为“工作本身让我快乐”,高投入度的人在工作中体验到了实实在在的愉悦感,工作(work itself)是快乐的,他们真心乐意做这件事;工作上瘾者是被一股由内而外的莫名“力量”迫使着进行“工作这个动作”(the act of woking),他们感到工作是一件“应该”做的事情,为了工作而工作。


工作上瘾伴跟负面情绪紧密相连,比如当一个工作上瘾者停下手头的工作,他们常常会有负罪感、焦虑感(“I feel guilty when I take time off work”),其他负面情绪还包括愤怒、失望、敌意、紧张等。工作上瘾者在工作过程中的安全感更低。


高投入度往往跟愉悦、注意力高度集中、安全感、兴奋、充满热情等联系在一起。(“I do more work than is expected of me strictly for the fun of it”)


由于工作上瘾伴随着诸多负面情绪,工作上瘾和工作-家庭生活冲突正相关;而高投入度则让工作-家庭生活整体上更丰富多彩。


工作上瘾者的四种表现

Dr. Bryan Robinson采用工作开始(initiation)、工作完成(completion)这两个维度,区分了4种工作上瘾者。


机器人 (Relentless)

这种人日以继夜、周末不休息、假期也不休息,根本停不下来,跟是否有deadline无关,只要醒着、就在工作。通常来说他们追求完美、对产出质量有着不切实际的要求,放眼看他们的生活,极少有休闲的时刻。他们不断的发起新的任务,不断地提前完成,然后匀出更多的时间又去做别的事情。


暴食 (Bulimic)

工作的节奏跟暴食症状类似,吃很多食物之后又要吃泻药,在两种极端行为之间切换。这种人面对工作通常迟迟不下手,拖着,拖的时间里他们并没有休息,非得把自己逼到紧迫时刻才慌忙把活干,干活的时候很像打了肾上腺素。跟机器人不同的是,这种人在很长的工作时间里,几乎没任何产出,到最后关头才完成任务;完成一个任务又进入下一个循环,开始新一轮的“拖”。


找刺激 (Attention-Deficit)

这种人容易感到无聊,容易被干扰、被打断,一直在找刺激和新鲜感,用高难度、高风险的任务来维持打了鸡血的状态,避免自己停下来,可能同时并行多个这样的任务。对需要跟进和梳理细节的工作内容十分厌恶,对小问题经常挑三拣四。结果就是一件事情没做完,就心急火燎的去找新的事,留下一堆烂摊子。


自我陶醉 (Savouring)

表面看上去慢条斯理、十分严谨。极度的完美主义,无论做成什么样子,始终觉得不够好,并且很难区分做到什么程度算“完成”了,给自己平添工作量,总有做不完的事儿,搞得很累。


关于工作上瘾的归因

工作上瘾跟人心理需求有关,比如自我认同(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的)。当人感到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通过更努力的工作来获得“有能力”的感觉,尤其在被质疑的时候,人们更容易通过拼命工作来抵抗对自身能力的怀疑。强迫自己工作还与难以填满的欲望有关,欲望不非得是赚几个亿这种可直接被衡量的,也可能是眼红那些“更强的人”。如果一个人的自我意象 (self-image)比较差,同时Ta相信努力工作能获得成功,Ta很可能会产生工作上瘾。容易“被工作牵着鼻子走”的人,“自我意象”更差,二者呈负相关 (Graves,Ruderman, Ohlott and Weber) 。


我们在一个很拼的时代——“比我优秀那么多人,还比我努力那么多。”在我们的身边,似乎那些很拼的人确实取得了成功,拼命工作的人被夸勤奋认真负责、得到了升职和加薪。高工作投入和工作上瘾的行为表现近似,有些人会将其混为一谈,去效仿拼命工作的行为,试图获得同样的赞许、物质回报,也担心自己如果不够努力更容易被时代抛弃——这是操作制约 (operant conditioning)又称工具学习,操作制约的行为是个体自愿进行的行为,当行为得到奖励或者惩罚时,反过来会控制行为的发生。效仿对象不仅仅是同事、leader,还包括偶像、亲人等。一项针对学生的研究发现,在学习中表现出上瘾性的学生,父母在工作中的卖力程度也更高。


工作上瘾者的绩效更差

工作上瘾的人表现出来更多生理和心理病症。工作上瘾者容易失眠、疲乏、早上难起床(特困)。他们更容易出现本职工作之外的机能不足 (poor functioning),比如无法照顾好自己的生活、无法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容易在家庭里引起冲突等等。值得重视的是,工作上瘾者的绩效表现更劣 (Shimazu & Schaufeli, 2009) ,而不是更优;容易被混为一谈的高投入者则表现出更优的绩效。总之,工作上上瘾者的心理生理健康指数、工作生活满意度、幸福指数都更低。


公司和管理者的干预

公司在招人用人的时候,也会希望ta能不安逸于朝九晚五的到点走人、不吝于多奉献时间、不遗余力的为公司发光发热。手提电脑、平板、手机也早已让随时随地工作变成了美好现实抑或噩梦。区分“工作上瘾”和“高投入”变得尤为关键,切不可无脑赞美“勤奋”,亦不能因为有些人工作很“辛苦”就掩盖和包容“他其实做的并不令人满意的事实”。如果一旦传递出工作时间越长,leader越信任、得到的奖赏和机会就越多这样的信号,团队就危险了,因为会产生操作制约,工作上瘾会传染。


另外,研究发现:工作上瘾在管理者群体中更为普遍。leader或许更需要知觉自己和团队里的情况,采取一些措施。


若非封闭开发、赶上线这种大家都聚一起通宵的情况,尽量不要在离开办公室之后,后半夜还不断发消息催促人干活。允许同学们按照自己的节奏安排工作和生活中重要的事情,比如锻炼身体,不耽误事儿就行。诸如此类的工作习惯、管理方式调整,即便无法彻底杜绝工作上瘾,至少做到不激发它。


如果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上瘾症状,可以寻求家人和朋友的支持,比如让他们在休息日组织一些休闲活动,尝试关掉工作设备通知,全身心参与进去,逐渐找回工作之外的愉悦感、放松感,让“休息一下”也成为一件惬意的事情。


我对于运作自己的公司一直是比较慎重的。我认为当员工快乐的时候,当他们在工作之外依然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的时候,他们的工作效率更高。是我想把公司建在圣克鲁斯的,我想要缩短大家的通勤时间,甚至希望早上上班前有时间去冲浪。我们在硅谷呆了很久,亲身体验过每周工作60甚至70个小时的感觉。

即便我在为网飞上线而奋战,我也坚守着和妻子长期以来的传统。每个星期二,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下午5点准时离开办公室,与她过二人世界。我们会请一位保姆帮忙照看孩子,我们去海滩上散步,然后去最喜欢的餐厅吃烤三文鱼,喝几杯葡萄酒,有时还会去市中心看场电影。如果遇到只能在4点半召开的紧急会议,那尽量缩短会议时间。如果想在4:55分找我,那不好意思,我只能在路上跟你谈了。

每当我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个上午,骑山地车清醒一下头脑时,我会说走就走。当特想一边做美甲一边斟酌公关噱头的时候,她会立马去预约美甲师。我们把这些称之为“自我护理”。如果我们想从根本上颠覆这个行业,我们就必须保持头脑清醒、随机应变。


无论我走了多远,我都会在每个星期二下午5点准时离开办公室。很多成功的企业家已经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创业,同时也有了第二任、第三任配偶,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每周留一个晚上给我的妻子,能让我们都不再焦虑烦忧,也能让我们步调一致。

—— Netflix创始人 Marc Randolph


谢选骏指出:上文讲了半天,没有见到要点。在我看来,工作上瘾的人,无非就是缺乏自我。他她们实在是觉得,团队的工作比自己的存在重要多了,所以才会舍己为人、“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


导论 阿克顿勋爵有两个爹所以人格分裂


《格特鲁德·希梅尔法伯:阿克顿勋爵的生平与学说》(2010-01-24 格特鲁德·希梅尔法伯)报道:


当阿克顿勋爵于1902年辞世时,他的名字并不为一般公众所熟知。新学子们也许知道,他是他那个时代最博学的人士之一、剑桥大学史学教授、大部头《剑桥近代史》的主编。还有些人也许记得多年以前他可能被天主教会革除教籍的传闻,或较为愉快地想起有关他在哈登拜会格莱斯通先生或在温莎城堡陪侍女王的报道。有关的回忆杂七杂八,各色各样,大概正可证实阿克顿本人的感觉,即他的一生碌碌无为。


阿克顿如果依然在世,想必他更乐于接受自己现在的名声。他的格言“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已广为人知,并成为每天报纸上的社论主题,而且他被尊为自由主义预言家和史学大师,闻此当会令他感到欣慰。即使他不能断言自己的一生特别出众,他也可以断言,他已凸显了自己最为珍视的两种观念——自由和道德。


如今,阿克顿已获得了一个次要预言家的地位,然而再现他在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的一生却不是件易事。他的思想不仅超越了孕育它们的时代,而且他的生平细节和背景,也常常与那个时代常见的画面不相协调。由于和不同的国籍与贵族世系相联系,他最大程度地超越了19世纪中叶在英国似乎根深蒂固的岛民心态乃至狭隘意识。


约翰·爱默里克·爱德华·达尔伯格·阿克顿,1834年生于那不勒斯。据记载,他的父系祖先早在14世纪初就占有位于什罗浦郡的奥得汉姆家族领地。18世纪,这个家族中具有冒险精神的较年轻的一支,转而效忠法国,继而效忠意大利。阿克顿的祖父,即约翰·阿克顿爵士,博得了那不勒斯女王的宠爱,从冒险者一变而为那不勒斯的首相。由于家族中较老的一支于1791年绝嗣,约翰爵士得以继承准男爵爵位和领地。他的43年后出生的孙子,不赞成祖父这种有违成规的经历和生涯——其中包括作为巴勒莫恐怖统治的头目的一段时期——并拒绝继承他应当从这笔意大利财富中得到的钱财。


阿克顿的母系祖先更为可敬,对他的性情影响也更大。达尔伯格家族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统治下的首批贵族,甚至自称有着基督耶稣一位亲戚的后代这种不易证实的尊荣。如同阿克顿家族一样,达尔伯格家族不断改变着国籍,和帝国共享着颠簸的命运。据说,若有人想写一篇有关国籍和住所的论文,可以拿达尔伯格公爵一家频繁的迁移和地位变化作为素材。最后,达尔伯格家族在王政复辟时代(the Restoration)投靠了法国,成为受封贵族。家族庄园继续维持在莱茵地区的黑恩斯海姆。


阿克顿之父,理查德爵士早年即逝。家族因其继父而获得另一个显赫的姓氏:利弗森勋爵,即后来的格兰维尔伯爵第二。利弗森·高尔斯家族在辉格党的贵族阶层及英国外交和政界中一直声名赫赫。阿克顿的继父接续传统,担任过约翰·罗素勋爵和威廉·格莱斯通的自由党内阁的外交大臣。阿克顿的世界主义情怀不只是个信条或修养的问题,而是他整个生命的本质。他早年是在那不勒斯、巴黎、黑恩斯海姆、奥得汉姆、伦敦等处的家族住宅中度过。他不久即可用几乎同样流利的意大利语、法语、德语和英语交谈和写作。后来,他在餐桌边使用几种语言,以方便和全家人之间的交流:他用英语和孩子交谈,用德语和巴伐利亚出生的妻子(阿克·瓦利伯爵的女儿、阿克顿的表亲)交谈,用法语和弟媳交谈,用意大利语和岳母交谈。


达尔伯格家族,如同绝大多数巴伐利亚贵族一样,一直是天主教徒。阿克顿一家在18世纪也改宗天主教。阿克顿夫人和利弗森勋爵的婚姻协议中有一条即是,她的儿子应在她的信仰下抚养成长。继父的英国圣公会信仰,似乎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影响阿克顿童年时代虔诚和正统的天主教观念,尽管对于他进入英国伟大的清教徒家庭不无重要意义。


实际上,他所受到的教育,突出反映着19世纪后半期天主教思想的主要代表人物及其学派。在巴黎,他曾短期师从杜庞卢;长期就读于威斯曼主教任校长的英国奥斯科特天主教学院;在慕尼黑,他在杜林格的指导下,完成了相当于大学水平的教育。杜庞卢曾一度卷入天主教在近代的一次最有意义的尝试,力求重新论述教会和国家的关系以满足政治自由主义的要求。威斯曼是一场新的教会运动即教皇至上论的精神领袖,这一运动直接针对自由国家,意在恢复教会的一些已沉寂的权威。杜林格是位杰出的学者和自由派人士,鄙视威斯曼所支持的原则,曾带头反对庇护九世所主张的教皇权利并因此失去了教籍。


阿克顿于1850年到达慕尼黑。这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杜林格影响了他此后的一生。正是杜林格,用自己对求识和学问的尊敬鼓舞了他,这种尊敬后来使师徒两人一起,陷入了同教会里一些势力的冲突,他们自称拥有审查学术发现并决定是否把它们公之于众的权利。学术自治的原则,即杜林格教诲的关键所在,是阿克顿全部政治自由主义哲学的核心。


据说,阿克顿认识每一个值得认识的人,读过一切值得一读的东西,这两种优秀品质,即是从此时开始。他饱览史学、哲学、文学和神学方面的书籍,开始搜集藏书,后来数量变得极为可观。他周游各地,曾和杜林格一起在欧洲大陆做假期旅行,在亲戚埃尔斯米尔伯爵的陪伴下访问美国,1856年作为格兰维尔勋爵的秘书随访俄罗斯。他同英国、欧洲大陆甚至美国的几乎每一位重要的神学家、史学家和天主教平信徒,以及很多著名的政治家和外交家,都建立了私交。他不仅生为社会中贵族阶层的一员,而且很早就在知识、宗教和政治精英中间获得了类似的地位。


1859年,阿克顿25岁时,担任了英国天主教杂志《漫谈者》(Rambler)的主编,他热情有余但谨慎不足地倡导国人迈上真正的求知之途(惟有德国人所掌握的那种求知方式),并且启发他们了解自己真正的政治志趣。天主教会的某些权威人物早已被《漫谈者》所激怒,认为它的态度不够恭敬。就在阿克顿加入该刊物之前,英国最著名的改宗者约翰·亨利·纽曼作为主编,一直在为安抚教会人士做着徒劳的努力。在阿克顿的主持之下,几乎每一期都借机强调这样一种道德观:信仰与知识、宗教与科学应当和睦相处,不要相互畏惧;教会的世俗利益不应同其终极目的混为一谈;教会当局必须克制自己,不要去否认令自己不快的历史事实,或掩盖有可能使不信教者感到高兴的科学发现;科学真理只能维护真正的信仰。


1862年,杂志由双月刊改为季刊,刊名也变更为《国内外评论》(The Home and Foreign Review),以下简称评论)。然而它的风格依然未变,首期即招致威斯曼的责难。如“圣经考据”、达尔文主义、对教会史和当时天主教政府的直率批评等话题,《评论》都大胆刊载。英国的越山主义者,特别是枢机主教威斯曼、主教曼宁、W.G.沃德,自然把它视为对他们的权威和教义的威胁。用曼宁的话说,他们的使命就是要铲除“英国天主教徒中反罗马和反教皇的精神”。而《评论》却似乎致力于弘扬这种他们希望消除的精神。阿克顿本人将《评论》和教会之间的冲突看作意大利和德意志为争夺英国灵魂的支配权而展开的斗争——意大利代表妄将自身意志混同于上帝意志的教会组织,德意志代表学识和真理的纯正精神。


在1863年慕尼黑天主教大会上,杜林格呼吁教会停止对历史批判抱有敌意。教皇对此的回答就是给慕尼黑大主教发出一份通谕,宣称天主教作家的观点应和罗马保持一致。曾热情报道过杜林格发言的《评论》不能再无视教会的责难。刊载于1864年4月份《评论》中的《与罗马的冲突》一文,宣布了阿克顿的停刊决定。他虽不改变观点,但也不再继续挑战教会。同年,庇护九世发表了著名的邪说汇编(Syllabus of Errors),历数自由主义所散布的“异端邪说”,所列举的其中最后一条,读起来就像阿克顿原则的一个宣言:“罗马教皇能够而且应当使自己与进步、自由主义和近代文明协调一致,并赞同之。”


这期间,格兰维尔勋爵曾试图把阿克顿引入自由党的政治主流。1859年,他为阿克顿获得了一个爱尔兰自治市(即喀罗)的议会席位。阿克顿在他的平民院公开演说中,集中讨论了有关天主教事务的三个问题。喀罗的选民对此反应冷淡,没有再次提名他。然而在1865年,他代表一个英国自治市(即奥得汉姆附近的布里奇诺斯)而当选。这一席位仅保持到第二年初的一次重新计票。三年之后,他再次成为布里奇诺斯的一名不成功的代表。次年,在格莱斯通的举荐下,他受封为男爵,成为贵族院成员。同时,与罗马的冲突也变得强烈而重要。自由派天主教徒所发出的思想自由的呼吁,最初与英国越山主义者的纲领,继而与教皇的意志发生冲突。教皇庇护九世自认为上帝永无谬误的代理人,这一点久为人知,同时有迹象表明,他试图召开一次公会议来批准“永无谬误”的信条。1854年他就宣布了“圣母贞女受孕”的信条,而且因为自视在圣母玛丽亚的特别庇佑之下,他认为有必要宣布自己也永无谬误。这个动机也可能是意在补偿即将发生的实际权威的丧失,因为新生的意大利国民政府准备剥夺他在意大利的世俗权力。


1869年12月,继三个多世纪前的特兰托公会议之后,第一届普世宗教大会在罗马召开。当1867年初次宣布要召开大会时,阿克顿、杜林格和其他自由派天主教徒尽管信心不足,但普遍希望它将是一次真正的改革会议。他们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擦去特兰托公会议给天主教打上的——如阿克顿所言——“不宽容时代的烙印”,可以通过把集中在罗马的许多权力分散给主教与平信徒,对教会组织加以改革。然而事实证明,罗马教廷并无悔意;它拒绝改革,甚至咄咄逼人地提出了比特兰托公会议还要极端的权利要求。


阿克顿在1869年10月份的《北不列颠评论》 (The NorthBritish Review)上公开表明他的立场,他评论了不久前出版的一本德文书《教皇和公会议》。此书作者笔名雅努斯,但不久即被确认是杜林格。该书及阿克顿文章的观点是,基督教的神父们认为教皇是会犯错误的,·并断定教义问题仅可由教会的公会议解决。阿克顿进一步说,如果永无谬误说得到普遍的坚持,那是因为“神父们的天主教教义向现代教皇的天主教教义的过渡,是利用故意的谬误完成的。用以支持永无谬误说的整个传统结构、法律和教义,以及教皇们的实际专制制度,都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


除了会议的最后六周外,阿克顿一直呆在罗马。会议持续到1870年7月,这使教皇感到不快,因为他期待大会用热烈欢呼的方式迅速做出决定。虽然普遍认为杜林格是反对派的先锋,但是整个这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德国。人们相信阿克顿是见诸报端的很多消息的来源,并且当反对永无谬误说的主教们不久被称为“少数派”时,他被认为是它的组织者。尽管人们不太清楚阿克顿是否曾力劝格莱斯通呼吁欧洲各国签署一份反对未来教令的共同抗议书,但是阿克顿一直与格莱斯通保持着书信联系,谴责会议的活动,并不是什么秘密。同时,署名“奎里努斯”的一系列来信刊载在《奥格斯堡汇报》(Augsburger Allgemeine Zeaung)上,揭露了大会中最秘密会议的内情。人们怀疑作者是杜林格,阿克顿则是为他通风报信的人之一,今天这一怀疑似乎已有可靠的根据。


“奎里努斯”来信对罗马为贯彻其意志所采用的手段,做了引人入胜的研究。这些来信以日常的个人观察为依据,为研究教会的权力制度与社会学形式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资料来源,这种权力在宗教的幌子下为所欲为。正如阿克顿所乐于指出的那样,绝对专制的伎俩天下皆同,这个断言为这些信件所充分证实。它们谴责教皇及其仆从毫不迟疑地向大会施加最露骨又最微妙的压力:主教们受到监禁的威胁,在某些情况下处心积虑地对他们施以肉体痛苦;他们被告知,抵制教皇永无谬误的信条即是对圣灵的亵渎;教皇的全部特权——主教叙任权、某些特别权利、祝祷权以及特免权——皆被用于作战,十五顶空缺枢机主教的“乌纱”,在许多较为犹豫不决的头上晃来晃去。十分之九的主教因为不能自如地说拉丁语而被迫沉默,其余的人则是因为选择了一个传声效果极糟的大厅而难以表达意见,但是这一大厅却为教皇攫取帝王般的权力提供了条件。会议过程和整体程序,操纵在由教皇本人任命的委员会之手。禁止20名以上的主教聚会,命令严守秘密,但是曼宁和其他三个永无谬误论者除外,他们享有某些特别的教皇豁免权,可向选定的亲信透露适当的消息。在沉闷阴郁的气氛中,到处充斥着阴谋诡计。


1870年7月,教令正式颁布:教皇依其权威独自决定有关信仰和道德的任何教义时,永无谬误。在经受许多良心折磨后,大多数少数派主教服从了教令。包括杜林格在内的另一些拒绝服从的人被革除教籍。他们建立了旧公会(Old Catholic Churches)。阿克顿作为平信徒,不必自动要求自己服从教令。8月份,他发表了致一位屈服的少数派主教的公开信,谴责他没有坚守原则。10月份,他为《北不列颠评论》写了一篇论述会议的文章,以最激烈的言辞重申他的批评。直到1871年春季,他的文章《教皇和公会议》才被他译成德文发表。然而,当旧公会在同年9月成立时,阿克顿却没有加入。


阿克顿在自己的一篇私人笔记中解释说,杜林格将革除教籍视为“解脱”,因为他坚信谁都不应主动脱离罗马教会。阿克顿对此颇有同感,他批评法国史学家欧仁·米绍说:“还没等大主教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就自行了结了。”他认为,此时主动脱离教会,等于默认了新教义之前数百年中罗马的行为,因为这种行动等于假定,在永无谬误教令宣布之前,罗马并未受到异端邪说的玷污。


两年后,阿克顿有机会再次运用这个论点,不过是在另一次争论中。格莱斯通出版了一本小册子,攻击梵蒂冈的教令改变了英国天主教徒的地位。他认为,他们在1826年就获得了解放,因为他们承认自己是王国的忠实臣民,而现在却不得不转而首先效忠于罗马。在致《泰晤士报》的一封信中,阿克顿回应说,教令实际上没有赋予教皇地位比它通常所要求的更大的世俗权力,过去使这些要求无效的实际条件依然存在——换言之, “7月之前”的教会不比“7月之后”的教会更好。《泰晤士报》的一段社论把他说成是拿着教令不当回事的人。大主教曼宁随即发难,要求阿克顿解释教令,并保证没有异端的意图。阿克顿回答说,他既无个人解释,也没有异端的打算,而且他认为自己既无义务也无资格介入神学讨论。但这并没有平息曼宁的不满,尽管阿克顿本人坚持正统,使他所在教区的主教感到满意。曼宁恼羞成怒,以将事端诉诸罗马相威胁,但是结果不了了之。有人推测说,阿克顿是位非常重要的平信徒,罗马不愿舍弃他,而且革除他的教籍,会使教会的批评者抓住把柄。 教会不愿责难阿克顿是可以理解的;不好理解的是阿克顿对教会的服从。关键的事实似乎是,阿克顿是个虔诚且身体力行的天主教徒,对他而言,脱离教会将是极其痛苦的。此外,作为他这种宗教本能的支柱,他可以利用两条原则来认可自己的异见和服从:一是区分暂时的易错的教会组织和永恒的正确的教会的原则,二是从杜林格和纽曼那里接受下来的发展的原则,坚信既然组织与教义在时间进程中发生着变化和进步,一切不道德和非基督的东西终将消失。他也可以从这种想法中获得安慰:一个平信徒的服从不同于神职人员的服从。例如,作为一名教士,杜林格如果表示服从,就不得不传布他认为是虚假的不道德的教义,因此有败坏他人灵魂之虞;而阿克顿只对自己的灵魂负责。他本人应当就深思熟虑的个人决定有最后的发言权。他在一则笔记中简略地解释说:“我不能为公会议或它的决定辩护;然而我总是承认教会对二者的接受可以弥补其缺陷。这是一种纯粹的服从行为,其根据并不在于我放弃了反对教令的打算。”


尽管他继续反对他所谓的教会组织的罪行,但高潮已经过去。他投身于阅读和研究,并计划他的杰作即《自由史》的写作。他认为这是一部过去从未有人写过的最伟大的著作。两篇论文《古代自由史》和《基督教自由史》在1877年作为演讲发表,它们可以视为随后的里程碑式研究的序幕。数百册笔记、精心收集的手稿以及他的藏书中上千卷批注过的书籍,都证明了他倾注于这项工作的关切、奉献与想像。然而,早在1880年他就开始怀疑,他这项毕生的著作有可能无法完成。玛丽·格莱斯通(即后来的玛丽·德鲁夫人)使他注意到亨利·詹姆斯的一篇小说《未来的圣母像》,描写一个艺术家用一生的时间设想他将要创作的一幅巨画的画面;他死后,人们走进他的工作室时,发现画架上的画布空空如也。阿克顿随即称他的《自由史》为“未来的圣母像”。


许多人推测过阿克顿明显不多产的原因。一种说法是,《自由史》势必招致教皇的非难,这种认识使他放弃了计划。然而,他已刊行的论文并没有屈服于教会的偏见,足以在《禁书目录》(the Index)中占据一席之地。另一种说法是,他认为法国大革命的真相仍不明朗,若没有对其重要事件之一做出评价,《自由史》便无法构造起来。然而,《关于法国大革命的演说集》却表明他有相当的自信,在这个主题上并无多大顾虑。一个更为流行和更令人满意的解释,则是以他的雄心壮志过于宏大为根据。因为,即使有人饱览了阿克顿认为相关的大量思想和事实,他也难以驾驭它们。阿克顿曾谈及杜林格,“他因博学而无法写作。”这一评价也许同样可以作为他自己的墓志铭。博学并非惟一的困难。把全部历史、哲学、神学、法律——简言之,文化的全部内容——都纳人自己的研究范围,再进一步为自己装备上最严格的历史学方法,这难免地会引起沮丧。阿克顿对杜林格——事实上,杜氏确曾创作出一些扎实的著作——的另一个评价也很说明问题:“资料不完备他不会动笔,然而对他而言,资料总是不完备。”


杜林格本人虽然无意,却在相当程度上促成了阿克顿迟疑不决的写作态度。在与罗马的所有早期冲突中,他都是阿克顿的支持者和盟友,在梵蒂冈会议的问题上持坚定的立场,结果被剥夺了教籍。行为似乎并非如此不可妥协的阿克顿,却很快感到杜林格的道德原则是不严谨的。阿克顿批评说,他已放松了道德的要求:他为掩饰某些罪行提供辩解,谈论可以理解的时间和地点的压力,没有充分意识到道德问题的紧迫性。这种指责无论在语气还是内容上无疑都是过份的。考虑到可能是导致两人疏远的第一个重大事件的背景,这种指责更值得注意——杜林格为一篇论述杜庞卢之死的文章作序,该序以一种大度的精神纪念一个反对者。杜庞卢就像法国的其他“自由派天主教徒”一样,早年便背叛了自己的大部分自由主义原则,既支持1864年《邪说汇编》,也支持永无谬误教令(尽管他认为它的宣布是不合时宜的)。阿克顿认为他是个教皇至上论者,因而是“一个常见的流氓和骗子”,并且他认为任何容忍教皇至上论的人——现在他把杜林格也视为这种人——都会被牵涉进这种论调的罪恶。在一封悲怆的信件,一份保存于他的手稿中的草稿中,他描述了当意识到杜林格的变节以及自己严重的孤独地位时他本人的绝望感受。他说,和其他任何人相比,杜林格处在一个更好的立场上赞赏他的道德理想,假如他都不能赞同这些道德理想,大概就没有人会赞同它们了:


我在自己的基本道德立场上是绝对孤立的,因此我无能为力。……用应者无几招人反感的文章去行善,让我的观点产生影响,其可能性是如此之小,因此我没有权利牺牲自己的安宁和教育孩予的责任。我与其把时间用于一场无望的战争,还不如干点别的。我的生命过去被虚掷得越多,现在就越有必要转变,更好地利用余下的时光。


在杜林格的态度中看到劣迹也许不易,但是忽视阿克顿的失望却是不可能的。这种分歧对于杜林格来说令人惋惜,对于阿克顿来说,却几乎是一种神经质的焦虑和不安。它并不是一种有利于《自由史》写作的情绪。


1879年之后,阿克顿在伦敦、巴伐利亚和里维埃拉度过了他的大部分时光,当他需要读书时,就到奥得汉姆去取。他与格莱斯通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对自由党的政治活动也饶有兴趣。1873年,他曾被认真考虑担任驻德大使一职。从1878年一1885年,尽管没有发表过一个字,但他作为历史学家的名声却在增长。1885年,一篇论述乔治·埃利奥特的论文发表在《19世纪》(Nineteenth Century)上,次年他成为帮助创办《英国历史评论》(English Historical Review)的一个小团体中的一员。学者的惯常荣誉也开始光顾于他:1873年慕尼黑大学授予他荣誉哲学博士学位,三年后,他被选举为慕尼黑皇家研究院的院士;1888年他接受剑桥大学的荣誉法学博士学位,1889年接受牛津大学民法学博士学位;1890年,他被选举为牛津大学万灵学院的名誉研究员,只有格莱斯通和他得以分享这一殊荣。


阿克顿的一生有许多趣事,其中之一便是1892年他被任命为维多利亚女王的侍卫官,对于历史学家来说这是一个颇为奇特的官职。实际上,他的职责既不沉重也不令人生厌;他可以收集新的藏书和宫庭文献,同一些他十分熟悉的人相处。三年后,首相罗斯伯里勋爵推荐他填补剑桥大学钦定历史学教授一职的空缺,并向女王保证说,这一职务不会影响阿克顿担任女王陛下的王室工作。这件事也有点讽刺意味:促成这一任命的是罗斯伯里,而不是阿克顿终生的莫逆之交格莱斯通,此外,欢迎他来当教授的大学,竟是曾经拒绝他人校当学生的剑桥。这一任命让公众和剑桥都感到惊讶,克莱顿称他是一匹“黑马”。


阿克顿遗憾地意识到,钦定教授一职与其说是个研究职位,倒更像是个公开的讲坛。1895年6月发表的就职演说《论历史研究》,具有他的全部作品中一贯的凝炼、简洁的风格,充满了许多无法确认的人名和文献,阐述观点言简意赅,又蕴含着丰富的涵意和暗示。有些听众欢迎它,认为它是成熟而深思熟虑的产物。《星期六评论》却说,它不过是一种“思维游戏”,充斥着“自负而混乱的奇谈怪论”和笨拙的“巴达维亚式胡言乱语”。随后的一些演说,即有关近代史和法国大革命的一组演说,发表于1895年到1901年间。至少是参照了批评者的意见,阿克顿改弦易辙。这些讲演除了他的犀利而精彩的句式,并偶尔失之过简和更坚定地强调自己的观点之外,同一些为本科生所做的讲演并无多大差别。虽然如此,他对听众的智力还是提出了不同寻常的要求。这大概博得了一群女士的欢心,她们为他的名望和社会地位所吸引,是他的忠实的听众。


阿诺德·汤因比,一位对阿克顿的种种写作禁忌无一认同的历史学家,认为阿克顿是时代精神的一个奇特的牺牲品。工业主义不停地逼迫人们发掘新资料并相信劳动分工,它的窒息性影响使一个自由史的研究者手足无措,使“近代西方历史学家中最伟大的头脑之一”,变成了一名才华虚掷的编年史编辑。《剑桥近代史》是根据剑桥大学委员会的要求,由阿克顿策划和编辑的,从1896年到他最后病倒,它一直受到广泛的批评。一些人反对出版一部由专门研究者就每一问题作出定论的世界史,给它起了个“阿克顿勋爵之通谕”的雅号。另一些人则批评说,专门研究者并不多么专业,史实上存在一些错误,体系也有缺陷。阿克顿是不是因为对继续独自从事任何重要工作已不抱希望,才承担起了这项计划的编辑工作,或者他是把这项工作看作与钦定教授一职相关的义务,这些都难以确定。总之,他为此投入了大量的脑力和时间。但不管毁誉如何,都不能说已经完成的著作要由他独自承担全部责任。1901年4月他病倒了,不久后便辞去职务。当时只有第一卷的一部分已经发排。直到1902年秋天,即阿克顿辞世四个月后,该卷才问世。他曾打算撰写第一章“中世纪的遗产”,但是编辑及教学工作几乎没有给写作留下时间,因此已出版的著作中并没有这一章。十二卷的标题和一般性主题是由阿克顿拟定的,但后来的章节并不全都符合原初的计划,作者也数易其人。


当阿克顿在1902年去世时,他身后留下了一批论文、数量可观的藏书(现藏剑桥大学图书馆北侧书库)、大量的笔记、抄本、讲演稿、短文、书信以及个人思考的记录,他希望另一些人在撰写他未能写成的历史著作时,这些记录也许对他们有所帮助。非常尊敬他的约翰·莫利(John Morley),认为他是个“不解之谜”。当然,后人如果仅靠他的著作和他的同代人偶尔的评价来认识他,必会承认他令人困惑。他并不是个被大量事实所吓倒,以致不能作出判断的学者;相反,他既善于组织事实,又善于做出判断。即使他的论文细节过多,但其中也有大量最佳作品。他能够自信地指出,某人是自提多以来犹太人母亲所生的最伟大的人物(斯塔尔,德国政治家和哲学家),毫不犹豫地宣称谁具有“史无前例最丰富的想像力”(阿里奥斯托,文艺复兴时代的诗人)。有人偶然问他: “伦敦何时处于最大的危险之中?”他不假思索地答道:“当富尔敦建议用汽轮将法国军队运过海峡的时候,然而拿破仑拒绝了这项计策。”即使面对最过分的要求,他的想像力也从不退缩。如果他未能发挥天赋,那可能是因为他的意志不像他的想像力那样无畏。阿克顿之谜是个自相矛盾之谜。他的困境是一个历史学家的困境,他把更适合于专门史的方法用于世界史研究;也是一个自由主义者的困境,他同时信奉自由主义的目的和保守主义的手段;更是一个天主教徒的困境,他献身于包含在一个自由教会中的教义神学的理想。他亲自参与过当时一些最重要的事件,并与一些显赫人物关系密切,他却抱怨自己有严重的孤独和疏离感。他曾致信后来成为《英国历史评论》编辑的曼德尔·克莱顿:


我因为未能使人们对你表示赞同而口出怨言,这令你痛苦,闻此我却感到真正的欣慰。一个人喜欢听别人说他是个历史哲学家。就算我有一种历史哲学,它既无任何秘密可言,与魔鬼的哲学也毫无瓜葛。我想,人们与我意见相左,原因在于他们或是认为自由主义不正确,或是认为天主教不正确,或是认为二者都不正确。倘若我看到有人不在这三者之列,我们想必会成为同道。


然而,使他和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产生隔阂的东西,也许正是他让现代人感到亲切的东西。对于后者来说,得救并不取决于要在自由主义或保守主义、宗教或无神论之间做出抉择,而是取决于调和或超越这些相互冲突的事物。阿克顿希望既把宗教价值注人世俗生活,又把世俗价值注人宗教生活,以此实现这种调和或超越,这就是他的思想之精髓,也是其终极的悖论。他给政治带来了先知的道德热忱,给宗教带来了自由主义政治家的人道关怀;他给这两者同时带来一个真理:权力,不管它是宗教还是世俗的,都是一种堕落的、无耻的和腐败的力量。


正是在这一点上,阿克顿所言在今天有着特别紧迫的涵义。经历了史无前例的战争和独裁统治之后,20世纪不可能再沉溺于维多利亚时代对于人类进步和社会重构之可能性的迷信。正如阿克顿所做的那样,它必须从永恒回荡着原罪之声的告解室中,获得警醒与信仰。无论在宗教、政治还是在历史方面,它都必须接受道德判断作为最终的裁决者。


谢选骏指出:阿克顿勋爵的老生常谈之一,说“几乎没有什么发现比那些揭示了观念根源的发现更令人恼怒的了。”——我看这等于拆毁了一座庙。现在我就来拆拆阿克顿勋爵的庙——我看他的“绝对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论,其实是在控诉上帝!因为人世间有谁可能拥有绝对的权力呢?阿克顿勋爵以此含沙射影,为他自己背叛天主教而投靠英国人,进行开脱。所以我说,阿克顿勋爵有两个爹,所以人格分裂。


【谢选骏全集279卷·左派右派都是奴役】


谢选骏:中美殊途同归——走向全球政府

《中美殊途同归?当大规模监控成为常态》(ANNALEE NEWITZ 2024年3月5日)报道:

两本新书表明,现代监控既是一个侵入性新技术的问题,也是一个经济激励和公民保护的问题。


《控制手段——科技和政府的隐形联盟如何创造新的美国监控国家》(Means of Control: How the Hidden Alliance of Tech and Government Is Creating a New American Surveillance State),拜伦·塔乌著

《哨兵国家——监视与中国独裁政权的生存》(The Sentinel State: Surveillance and the Survival of Dictatorship in China),裴敏欣著

1975年,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出版了《监视与惩罚》(Surveiller et Punir)一书——英文多译为《规训与惩罚》(Discipline and punishment)——讲述了社会如何通过最小的暴力约束民众。他的论述核心包括“全景监狱”,一种由18世纪政治改革家杰里米·边沁设计的监狱,每个囚犯的牢房门都面对着一个守卫塔,守卫塔的窗户是不透明的。

住在这些塔下的囚犯永远不知道守卫是否在看着他们,但他们不得不假定自己正被监视着。福柯解释说,这种设置是对现代文明的有力隐喻:我们的生活被一种恐惧所束缚,这种恐惧就是无形的权威在监视我们。


两本关于21世纪国家监控的新书——一本关于中国,一本关于美国——都清楚地表明福柯是对的。

如裴敏欣在《哨兵国家》一书中解释的,在中国,中央集权的共产党政府利用新技术扩展了一个延续数百年的官僚体制,该体制从线人和间谍那里收集情报并提供奖励。在美国,拜伦·塔乌的《控制手段》记录了一个联邦制民主政体如何与私营公司结成阴暗联盟,以收集公民数据。其结果是一种可怕的社会进化趋同:两个大国在世界舞台上陷入不断升级的冲突,但在国内却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建立了惊人相似的监控系统。

过去十年里,美国手机和电脑如何泄露大量用户信息——他们去过哪里、认识谁、相信什么——一直得到媒体的报道。正如塔乌指出的,就连我们的汽车轮胎都会发出无线电信号,“任何有天线的人都可以听到。”现代轮胎就是这样制造的,当气压不足时,车载系统就会知道。但是,如果有人能从路边的无线电传感器获得数据,他们就能看到你的轮胎在行驶,并随时了解你的位置。

塔乌认为,这里的问题其实并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有问题的经济激励和不充分的公民保护,它们使得政府能够利用企业数据对美国人进行监视。情报机构一般不得从事国内间谍活动,但法律没有明确规定它们是否可以从Otonomo(它出售各城市的“交通数据”)、UberMedia、Venntel(它出售向成千上万应用程序提供广告的互联网广告商收集的“消费者数据”)等公司购买“公开可用的信息”。

 

当你浏览法律条款并点击“我同意”按钮时,往往意味着同意你的数据可能会出售给这样的第三方。根据对法律的一些解释,你的同意使它们变成公开数据,即使你没有意识到,基于位置的约会应用程序知道你在哪里,并且可以把这些数据卖给任何人。政府的特工正是利用了消费者缺乏这方面意识的弱点。正如马里兰州一位警长几年前所说,“成功就在秘密之中。”

在美国,数据的来源既用于销售产品,理论上也可以用于帮助执法部门制止犯罪。但塔乌也发现,有证据表明,有些团体购买和销售数据的目的正是进行种族和民族画像(profiling)。他指出,近年来,一些中间商瞄准了海外和美国的穆斯林祈祷应用程序,收集位置数据和电子邮件,目的显然是向政府机构出售情报。


他不无讽刺地指出,美国政府经常指责其国际对手所做的事也正是美国间谍机构在做的。“国家安全官员之所以如此担心TikTok,是因为美国也在采取同样的做法:通过应用程序大规模收集数据,以投射国家力量,”他写道。

在克莱蒙特麦肯纳学院任教的中国内政专家裴敏欣无疑会同意这一观点。在引人入胜、研究细致的《哨兵国家》一书中,裴敏欣重点探讨了中国政府如何提升监控能力,防止类似1989年天安门广场抗议的社会运动再次发生。

长期以来,观察家们一直认为,繁荣会导致独裁政府的自由化,但裴敏欣认为,中国推翻了这一假设。部分原因在于,中国有千百年前就已存在的“分散式监控”,间谍和线人无处不在——从偏远的村庄到上海的匿名人群——事无巨细地收集所有信息(就像数字广告交易所会在还没有确定的买家的情况下就收集你的个人数据),中国人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中国新获得的财富只会让它更有能力维持这种系统的运转。随着经济的扩张,政府利用其繁荣购买了与美国一样的技术,以监视自己的公民。但裴敏欣所揭示的是,国家之所以能够建立更具入侵性的控制系统,并不是因为有了更先进的小发明。相反,资金涌入了地方和地区警察部队,使他们能够加强庞大的线人和间谍网络。中国最大的资产是人力提供的情报,无论是来自爱管闲事的邻居还是训练有素的间谍。正因如此,它的独裁权力既像一个未来的赛博朋克反乌托邦,又像一个封建王国。

裴敏欣认为,监视应被理解为一种“预防性镇压”,利用抗议者对被发现的恐惧,可以在抗议开始之前就阻止其发生。这是解决每个独裁政权都会面临的“强制困境”的最有效方法:“要判断多大程度的镇压正好可以去除反对”,同时又不会激发民众起义,比如最终发展成为2014年香港雨伞革命的民主运动。

通过采访流亡海外的持不同政见者,梳理地方网站、措辞模棱两可的政府公告和偶尔泄露的信息,裴敏欣成功地拼凑出了构成中国庞大监控网络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他揭示了地方和国家政府如何将维吾尔族穆斯林和极右宗教组织法轮功成员等“关键人物”作为目标,并挑出了大约1%的人口进行有针对性的特殊监控。


监控录像当然是有用的,集中式的人工智能面部识别系统也能起到作用。一种看法认为,中国的独裁统治因技术革新而强大,比如拟议的“社会信用体系”的核心技术,该体系有朝一日可能会给每位公民打一个评价服从程度的分数,从而分配他们获得工作、度假、就餐和出行的机会。但裴敏欣对这种看法不以为然。

与塔乌一样,裴敏欣擅长诊断问题而非开药方——他的作品揭示了隐藏的压制系统,但并没有提出解决方案。两位作者都极具说服力地指出,有关间谍技术的噱头标题只是障眼法;监控是公私合作的一种功能,而非特定技术。在中国,这些合作关系广为人知,目标关键人物是谁也往往为其社区所知。而在美国,公民很少知道自己何时会成为目标,政府会从科技公司秘密窃取数据。

但结果是一样的。大规模监控已成为常态,无论我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这都使我们容易成为被指定的替罪羊,自由受到限制。美国的数据掮客相当于窥探隐私的邻居,他们从你的窗户偷窥,希望得到一些情报,然后卖给警察。你知道自己正被监视着,但手机触摸屏的深色玻璃模糊了潜伏在屏幕外的政府。


谢选骏指出:人说“中美殊途同归?当大规模监控成为常态……与塔乌一样,裴敏欣擅长诊断问题而非开药方——他的作品揭示了隐藏的压制系统,但并没有提出解决方案。”——我看这是因为他们不懂,当大规模监控成为中美殊途同归的常态,这就显示了走向全球政府的步骤!所以我在他俩不懂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出了,中美殊途同归——走向全球政府!

谢选骏:马克思幽灵撮合——美苏联合瓜分世界,帮助犹太复国主义

 

《罗斯福与斯大林的魔鬼交易》(沈阳晚报2010.5.5)报道:


史海揭秘阅读提示: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期间,英美俄盟军三巨头总共才见过两回面,次数少得令人难以置信;可是,美国总统罗斯福与苏联主席斯大林之间的频繁通信,多得令人诧异。罗斯福还曾经向英国首相丘吉尔说,“比起你,斯大林对我更好。”两人通信逾千封,其中300封首次公开,结集成书《我亲爱的斯大林先生》( M y Dear Mr Stalin)于上月出版,信中披露了三巨头的恩怨和猜忌。


斯大林很怕坐飞机


1943年11月三巨头在德黑兰首次会晤前,斯大林从未离开过国土。罗斯福于是写信给他,威迫利诱下企图说服斯大林起行。


罗斯福写道,“您飞行600哩,算不了甚么,我比您远超10倍。”“如果我们三个人为了那区区几百哩路程就不见面,将来我们的子孙会视此为一出悲剧。”经罗斯福规劝,斯大林终于首肯。


罗斯福和丘吉尔两人从埃及首都开罗出发,斯大林则由巴库起飞。据该书记载,斯大林此行吓破了胆,他的飞机经过伊朗厄尔布尔士山脉上空时,遇上气涡,机身被撞击至摇摆不定。斯大林紧握座位扶手不放,面容恐慌。


三位老人事后均投诉,此行掉了他们半条人命。斯大林耳痛达两周;罗斯福不停咳嗽,病情恶化成为支气管炎;丘吉尔则患上肺炎。


斯大林安装窃听器


斯大林坐飞机经验仅此一次。三巨头计划1945年2月,再作第二次会晤时,他誓死不肯离开苏联。另外两位老人只得迁就他,飞往克里米亚半岛一个黑海边的度假胜地─雅尔塔,会后签署了著名的《雅尔塔协定》─斯大林答应美国出战日本,条件是要外蒙独立;和恢复1904年日俄战争前,俄国在中国东北的各项权益等。


该书引述美国情报部门2003年出版的刊物《情报研究》披露,斯大林拒绝离国其实另有两理由。首先,他可以在罗斯福和丘吉尔分别下榻的前沙皇皇宫内安装窃听器,将他们的谈话内容录了音,然后在签署协定时得以讨价还价。


另一理由是,斯大林之前赴德黑兰开会时,曾在宴席上出过洋相。他不懂使用刀叉进餐,要翻译官从旁教授餐桌礼仪,令他非常尴尬。留在苏联,斯大林就无所拘束。


三人通信逾2千封


当年英美俄之间的通讯,仅靠密码电报;为了避免德军从中截获消息,三国领导人能够直接会晤商讨战略,当然是上策。但斯大林既然不肯移玉步,他们只好凭信寄意,由专人秘密带信到对方手上。据统计,直到1945年4月罗斯福去世,三人的往来信件逾2千5百封,其中又以斯大林和罗斯福的占大多数。


英国《卫报》分析,我们不能将这些信件视为文学作品来阅读,它们只是记载历史的文献。事实上,斯大林和罗斯福都视写信为苦差,尤其是斯大林,他的母语并非英语,真是下笔艰辛。不过,根据两人通信内容,可窥探到斯大林向罗斯福提出的要求,大都可随心所欲。


据1941年10月罗斯福写给斯大林的一封信,他保证,为了支持红军作战,将源源不绝地供应物资,包括带刺铁丝网、毛皮大衣,甚至军靴。


罗斯福损害中国利益


《卫报》幽默地说,这封信是现代历史上最花费的“购物单”,共67项。其中第6项:卡车,立刻运送5600部,以后每月1万部。第23项:硅铁,每月3百吨。第25项:装甲板,每月1千吨。第42项:制火药用的甲苯,每月2千吨。第66项:军靴,每月最少20万对。


当时希特勒已经入侵苏联,斯大林于是回信给罗斯福说,“我们作出全面戒备,以确保和美国合作,对抗我们的共同敌人———嗜杀的纳粹主义。”


罗斯福对战争充满乐观。1943年6月他写给斯大林的信中说,“为了达到最后胜利,我们需要有团结和牺牲精神。这种精神,鼓励我们肩负起领导世界和平的任务。”罗斯福千方百计拉拢斯大林抗日,美国民众对他的表现甚为不满。


事后证实,罗斯福的策略有利美国。二战中,美军牺牲人数为40万5千人;苏军为2千7百万人,远超美军。历史学家认为,倘若苏联不加入抗日,美军牺牲的人数会多一百万。这解释了为什么罗斯福宁愿损害和中国的关系,也同意借着《雅尔塔协定》给予苏联利益。


我可以操纵斯大林


罗斯福控制权力的自信心,成为他个人最大的魅力,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1941年他写信给丘吉尔道,“坦白地对您说,我可以操纵斯大林,比起应付贵国的外交部和我国的国务院,更加得心应手。斯大林憎恨您的高官胆小如鼠。他想,他喜欢我多一点。我希望他继续如此。”


丘吉尔观点却不一样。他回信说,“斯大林不近人情,将来后患无穷。”《卫报》说,事后证明丘吉尔确有远见。


1945年4月11日罗斯福逝世前两小时,他令助手草拟一封信给斯大林。当时意大利准备投降,惟独苏联代表被摒弃出席谈判,激怒了斯大林。罗斯福写信向他解释,“我们千万不能互相猜疑,类似这样的小小误会,将来会尽量避免。”罗斯福一边说一边向助手埋怨,他的后脑痛得像要裂开。两个小时后,他与世长辞。


《卫报》认为,斯大林自此原形毕露。他公开地挑衅和猜疑英美两国,埋下冷战伏笔。报道说,这批信函是20世纪收藏的最重要档案。


斯大林和罗斯福当年是秘密通信,只有身边几名顾问知悉详情。信件封尘60年,现在终于重见天日。


谢选骏指出:人说“罗斯福与斯大林的魔鬼交易”,我看这是马克思的幽灵撮合——美苏联合瓜分世界,帮助犹太复国主义。罗斯福很快就被魔鬼接走下了地狱,斯大林也仅仅比希特勒多活了八年不到——由于大量吸烟导致斯狗动脉粥样硬化,在胜利大游行期间出现轻微中风,1945年10月发生严重心脏病。拖拖沓沓到了1953年3月5日,罗斯二狗才在地狱里会面。


《为什么共产主义没有像纳粹一样让人们厌恶?》(美国保守派电台脱口秀主持人和作家。出生在一个正统的犹太家庭)报道:


为什么共产主义没有像纳粹一样让人们厌恶?而实际上共产主义杀的人比纳粹多的多了。当人们描述特别邪恶的个人或政权时,为什么他们使用“纳粹”或“法西斯”一词,而不使用“共产主义”? 鉴于共产主义者给人类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为什么“共产主义”一词比“纳粹”更不那么令人厌恶呢?


共产党在中国杀害了 7000万人,在苏联杀害了超过2000万人(还不包括约500万乌克兰人),并且几乎每三个柬埔寨人中就有一个被杀害,共计两百多万。

共产主义者奴役了俄罗斯、越南、中国、东欧、朝鲜、古巴和中亚大部分地区的整个国家。 他们毁掉了超过十几亿人的生活。 那么,为什么共产主义没有像纳粹主义那样臭名昭著呢?


原因一:简单地说,人们普遍对共产主义记录一无所知。

虽然右翼和左翼都厌恶纳粹主义并宣扬其邪恶历史,但左派——我说的是左派,而不是像哈里·杜鲁门或约翰·F·肯尼迪这样的传统自由主义者——却从未厌恶共产主义。 由于左派在学术界占据主导地位,几乎没有人讲授共产主义的邪恶历史。


原因二:纳粹实施了大屠杀。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大屠杀的纯粹邪恶。 欧洲大陆几乎所有犹太男人、女人、儿童和婴儿都被围捕并送死,这是前所未有的。共产党杀害的人远多于纳粹,但在种族灭绝的系统化方面却从未与大屠杀相媲美。大屠杀的独特性以及对其给予的巨大关注,使得纳粹主义的名声比共产主义更糟糕。


理由三:共产主义建立在听起来不错的理论之上;纳粹主义不是。它基于听起来令人发指的理论。一般的知识分子——当然包括那些书写历史的知识分子——都受到文字的诱惑——以至于他们认为行动不如文字那么重要。出于这个原因,他们对共产主义者的可怕行为的关注程度远不如对纳粹分子的可怕行为的关注程度。他们斥责共产主义者的罪恶是对“真正的共产主义”的歪曲(真的共产主义使好的)。但他们(正确地)认为纳粹暴行是纳粹主义的逻辑和不可避免的结果。


理由四:德国人彻底揭露了纳粹主义的罪恶,承担了责任,并试图赎罪。对于列宁或斯大林的恐怖,俄罗斯人没有采取任何类似的措施。 相反,苏联共产主义之父列宁在俄罗斯仍然受到广泛的崇拜。至于斯大林,正如伦敦大学俄罗斯历史学家唐纳德·雷菲尔德所说,“人们仍然通过断言或暗示否认斯大林的大屠杀。”更何况,虽然中国曝光了最大的大屠杀凶手以及所有人都是他的奴隶——毛泽东,毛泽东在中国仍然受到尊敬。 每张中国纸币上都有他的照片。直到俄罗斯和中国——以及越南、古巴和朝鲜——是否承认他们的国家在共产主义统治下犯下的罪恶,共产主义的罪恶与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国家的罪恶相比,它仍然鲜为人知。


理由五:共产党人屠杀的大多是自己的人民。 另一方面,纳粹却很少杀害德国同胞。“世界舆论”——这个基本上毫无意义且不道德的术语——认为谋杀自己群体的成员远不如谋杀外人值得注意。例如,这就是为什么黑人杀害非洲数百万黑人同胞的事件几乎没有引起“世界舆论”的关注。


理由六:在左派看来,最后一场“好战争”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反对德国纳粹主义和日本法西斯主义的战争。左派并不认为针对共产主义政权的战争是“善战”。例如,美国针对越南共产主义的战争被认为是不道德的,而针对朝鲜共产主义及其中国共产党支持者的战争则被完全忽视。


在左派以及所有受左派影响的机构承认共产主义是多么邪恶之前,我们将继续生活在一个道德混乱的世界中。


与此同时,所有好人都应该了解共产主义受害者的遭遇。 比被谋杀或奴役更糟糕的是这个世界甚至不知道你被谋杀或奴役。


谢选骏指出:上面列举的原因都对,但却不是最为重要的。在我看来,“为什么共产主义没有像纳粹一样让人们厌恶”的最重要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共产主义还没有被彻底消灭!所以,马克思的幽灵才能撮合——美苏联合瓜分世界,帮助犹太复国主义。   

谢选骏:度假屋和旅馆房哪个更好

《这些美国人$1买下破旧屋 花大钱翻新 他们后悔了吗?》(综合新闻 2024-02-28)报道:


据CNBC2月22日报道 想象一下:在一个你不会说当地语言的小镇上,有一栋发霉、水渍、白蚁肆虐、屋顶坍塌的房子,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房产投资机会,对吧?


然而,对于美国人鲁比亚·丹尼尔斯(Rubia Daniels)来说,西西里岛的这栋破旧建筑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机会,让她可以建造自己梦想中的家,而且她几乎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开始建造。现年50岁的丹尼尔斯来自加州伯克利,她是数百名享受过这一优惠政策的人中的一员,这一优惠在全世界都引起了轰动,因为人们只需要花1欧元就能在意大利买房。


据报道,2010年代末,意大利各地的城镇开始以1欧元(约合1.05美元)的价格出售破败不堪的房产,目的是吸引外国投资者买下这些房子,重新修缮,让日益减少的人口恢复增长。当然,这其中也有陷阱。在一些城镇,1欧元购房只是象征性的,只是接下来更多费用的开始,而在其他城镇,起拍价为1欧元,但成交价可以高得多。


此外,该政策还有一个重要的规定,即买家一旦拿到房产,就必须在一定期限内完成装修,通常是三年,而费用很容易攀升到数万欧元。据报道,各城镇都有自己的1欧元计划,因此我们并不清楚自这一概念兴起以来,意大利全国共售出了多少房屋。但据专家估计,这些活动已经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游客,他们在意大利各地购买了廉价房屋。


那么,在意大利购买和翻新一套1欧元的房子到底要花多少钱?在一个横跨世界的地方开展大型住房项目是否值得这么多钱以及压力?CNBC Make It前往西西里岛采访了那些经历了这个过程的人,以找出答案。


1欧元改造历史小镇


据报道,1欧元活动最初由电视名人维托里奥·斯加尔比(Vittorio Sgarb)于2008年提出,他当时是西西里岛南部萨莱米镇(Salemi)的镇长,那里的房屋在1968年的地震中被摧毁。此后,这个想法在意大利全国数十个城市推广开来。


穆索梅利(Mussomeli)是实施1欧元计划最著名的城镇之一,距离西西里岛首府巴勒莫(Palermo)南部约2小时车程。在穆索梅利,有100多套住房以1欧元的价格出售,还有大约200套所谓的高级住房,起价约为5000欧元,需要的维修较少。


负责该项目的穆索梅里副市长托蒂·尼格雷利(Toti Nigrelli)将该镇的成功归功于一个用户友好型网站,该网站明确列出了感兴趣的购房者如何安排参观和开始购买。他说,2017年网站推出后,“立即”收到了数万份申请。该镇在两周内向一位比利时游客成交了第一笔1欧元的交易。


丹尼尔斯是那里为数不多的美国房主之一。她最初是从她丈夫那里了解到这个项目的,她丈夫在网上看到了这个项目。丹尼尔斯是一名热衷旅行的建筑工人,她被迷住了。她订好了酒店和飞往西西里岛的航班,想看看这个机会是否好得令人难以置信。


 




2019年春天,旅行开始没几天,丹尼尔斯就给丈夫打了电话说,他们现在穆索梅里拥有了三处独立的1欧元房产。丹尼尔斯说,因为她在建筑行业工作,她眼前看到的不仅仅是无穷无尽的翻修工作,相反,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度假屋、餐厅和健身中心。


当确定了自己的房产后,她就了解了实现梦想的实际花费。这些房子每套售价1欧元,但还要支付500欧元的房地产经纪人费用和2800欧元的契税。这样算下来,每栋房屋总共需要3301欧元,约合3500美元。她觉得能应付这一挑战。于是,丹尼尔斯回家收拾了她的工具,并于当年夏天带着丈夫、小叔子和装满翻新用品的五个行李箱重新来到了意大利。


到目前为止,她仍在专注于修缮自己的度假屋,最初估计翻新费用为2万美元。翻新计划包括新建厨房、大理石饰面、修复石墙以及在浴室里安装壁炉。几年后,她花掉了3.5万美元,并希望能控制在4万美元以内。她说,虽然工作量很大,但这个过程仍然像第一天一样令人兴奋。


丹尼尔斯正在建造她梦想中的房子,她说:“这在加州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成本会高很多。”丹尼尔斯计划度假时回她在穆索梅里的家,退休后在加州和西西里岛之间往返。丹尼尔斯是1欧元计划的忠实粉丝,她还鼓励朋友和家人也加入进来。在最近的一次穆索梅里之行中,丹尼尔斯带着两位加州同胞及其中一位的母亲参观了这些房屋。


数百万个挫折时刻,但不后悔


从穆索梅里开车大约一个小时就到了西西里岛的桑布卡镇(Sambuca)镇。2019年,它以1欧元起价拍卖旧房子而走红。在那里,来自芝加哥的44岁的梅雷迪思·塔伯恩(Meredith Tabbone)花1欧元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并进行了翻新。当时,塔伯恩正在考虑在意大利获得双重国籍,因为她的一些家人在移民到美国之前就来自意大利。


在拍卖的最后一天,塔伯恩以5555欧元的价格拍下了一处她当时还没见过的房产。当时,许多人警告她说,这可能是一个骗局,她会损失惨重。但5月份,她收到了她中标的电子邮件。她付清了欠款和一些税费,房屋成交价达到5900欧元(约合6200美元)。


2019年6月,塔伯恩第一次飞去看她的新家。随后,她通过与房主私下交易,以2.2万欧元(约合2.3万多美元)的价格买下了隔壁那栋房屋。额外的购买意味着有更多的空间来建造她梦想中的度假屋。同时,这也意味着更高的装修成本。一开始,装修620平方英尺的预算为4万欧元,后来增加到了14万欧元,以覆盖2700平方英尺的装修。


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塔伯恩每次都要到桑布卡度假村住上几周,监督当地工作人员进行大修:他们推倒了墙壁,将各处房产连接起来;平整了18个小房间的地板;加固了房屋结构,以防地震;增加了两个大露台;打通了厨房、餐厅和客厅。总的来说,她在装修上花了大约42.5万欧元,约合44.6万美元。


塔伯恩说,从她发出投标信、每天查看电子邮件并得知中标的那一刻起,在整个过程中,她经历了四百万次沮丧、疲惫和思考如何继续前进的时刻。尽管如此,她说,她从未觉得这里不适合她。


当意想不到的挑战破坏计划时


并不是所有的翻新计划都能成功。59岁的丹尼·麦卡宾(Danny McCubbin)就是这种情况,他来自澳大利亚,听说穆索梅里的1欧元计划时,他正在伦敦生活。2019年春天,他进行了第一次访问,在参观了28栋房屋后,他买下了自己的房产。


基于他在伦敦为杰米奥利弗(Jamie Oliver)从事食品活动17年的经验,麦卡宾寻找的不是一个可以居住的房子,而是一个可以发起食品救援慈善活动的空间,因为他发现穆索梅里有很多老人和家庭吃不到新鲜食物,这给了他灵感。大流行推迟了他的房屋翻修计划,在他滞留伦敦的10个月里,房屋遭受了严重的水灾。当他返回时,1.5万欧元的翻修报价翻了一番。


最后,他决定以1欧元的价格把房子卖回给房地产中介公司,并在城市广场另找了一个地方租用。他的慈善机构“The Good Kitchen”现在就在隔壁的空间运营,租金和水电费每月400欧元。麦卡宾说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很感激这项计划帮助他建立了意大利居留权,并把他带到了穆索梅里。


大量外国资本、就业、旅游业和新移民涌入


穆索梅里副市长尼格雷利说,穆索梅里镇的1欧元活动已经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带来了更多的外国投资、旅游业和就业机会。他解释说,20世纪50年代,穆索梅里大约有1.6万居民,但随着年轻人前往意大利北部上大学和寻找更好的职业机会,人口在80年代开始下降。如今,镇上还剩下大约9900人。


在过去的七年里,穆索梅里几乎卖掉了所有1欧元的房屋,当地房地产经纪人纳塔利·米拉佐(Natalie Milazzo)说,大约还剩下十几套房子。与此同时,米拉佐说,目前市场上有100多套高档住宅。其中许多房产都是由搬走或继承了多处房产的家庭出售的,他们认为有兴趣的外国人涌入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随着外国投资者和游客的增多,房地产成本也在上升。尼格雷利说,由于对以前毫无价值的房屋的需求增加,出售和出租房屋的价格上涨了100%。对于购买旧房产并在装修期间租房居住的新购房者来说,这可能成为一个问题。另一方面,尼格雷利估计,大约90%的穆索梅里居民已经拥有自己的住房,因此房地产价格上涨对当地人的直接影响较小。


网民嚎叫:


不好吃懒做 发表评论于 2024-02-29 07:46:00

1欧元活动最初由电视名人维托里奥·斯加尔比(Vittorio Sgarb)于2008年提出,他当时是西西里岛南部萨莱米镇(Salemi)的镇长,那里的房屋在1968年的地震中被摧毁 - 他是房子的房主吗?怎么有权给卖房定价?除非政府购买了这些房子然后出售。美国也有这样的房,但房区太可怕,没人敢买!


谢选骏指出:人问“这些美国人$1买下破旧屋,花大钱翻新,他们后悔了吗?”——我看无论如何,度假屋不如住旅馆,可以到不同的国家和地方旅行度假……当然对于促进破落地区的振兴,出卖度假屋就胜似出租旅馆房了。


谢选骏:“认识你自己”似乎还是最难的事


《黄仁勋:以后人人程序员 别学计算机了 下个黄金赛道是…》(华尔街见闻 2024-02-26)报道:


2月13日,英伟达市值超过1.78万亿美元,超越亚马逊成美股第四大公司,科技巨头市值排名大洗牌,美股排名前两位的公司是微软和苹果。


选择什么专业才能不失业,或者说有更好的前景,图形芯片公司NVIDIA英伟达的共同创办人暨首席执行官——黄仁勋,此前曾分享了自己的颠覆性观点。


2月12日,2024年世界政府峰会在阿联酋迪拜开幕。


会上黄仁勋在被问及,如果站在科技的前沿,人们到底应该学习什么,他对此表示,他的回答可能听起来(和人们的印象)完全相反。


他认为,在过去的10年、15年里,几乎每个在正式场合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都会说,计算机科学、编程是每个人都应该学习的。


但实际上,情况几乎完全相反,因为我们的工作是创造计算技术,使得没有人需要(传统意义上的)“编程”,让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成为程序员。


当被问及对大学专业的建议时,他表示,如果他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首先考虑生物学,特别是和人类相关的生物学。


他认为,生物学不仅涵盖的内容广泛,且十分复杂、理解难度大,关键是会带来巨大的影响。每年,我软件、芯片、基础设施都会比前一年变得更好,但在生命科学上的进展却是零星的。


如果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会意识到将生命科学工程化的学科——生命工程即将到来,它将成为一个工程领域,而不仅仅是一个纯粹的科学领域。


其中提到的将生命科学工程化的学科——生命工程,与目前的生物工程专业最为相似。


生物工程将成为下一个风口?


生物工程学(Biological Engineering 或 bioengineering),是一种即综合利用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的知识,以及工程学本身的方法,以应对在生物学及医药学等领域等各种问题,满足人类对生物制品需要的一门工程学。


它使用包括但不限于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微生物学、药理学、蛋白化学、细胞学、免疫学、神经科学等学科的知识、方法和技术,以人工再现生物的部分乃至整体生命过程,最终达到生产生物制品或医疗的预期作用。


作为一种研究,生物工程学亦包含了生物医学工程,并与生物技术相关。


人工智能和生物科学也是女版巴菲特”木头姐风口行业预测"的20个细分领域中的两个。


网民嚎叫:


泥川 发表评论于 2024-02-26 22:46:02

软件能杀人。谁能保证AI写的程序那么保险?1985 年至 1987 年间,软件控制的放射治疗系统 Therac-25 无意中进行了大量过量放射(超过处方剂量的 100 倍),导致至少5 名患者死亡(其他患者严重受伤)。2000年也发生过类似事件,当时美国公司Multidata编写的软件导致数十名巴拿马患者接受了巨量过量辐射,其中5人因此死亡。接下来的几年里,共有 9 名受影响的患者死亡,很可能是同样过度暴露于辐射的结果。未能仔细检查软件计算结果的医生被指控犯有谋杀罪。

1991年,一枚弹道导弹袭击了沙特阿拉伯的美军军营,造成28人死亡、96人受伤。软件错误导致导弹未能被拦截。

1997年,程序设计不当的地面高度预警系统被认为对造成 228 人死亡的大韩航空空难负有部分责任。美国联邦航空局承认并纠正了系统中的错误。

对两起涉及波音737飞机的致命空难的初步调查表明,该公司的专有软件可能至少对这起导致346人死亡的空难负有部分责任。。。。。。

天乙贵人 发表评论于 2024-02-26 19:37:42

AI还需要人来做annotator,教它怎么识别汽车,鸟,人。如果哪天,人披着个熊的玩具跑出来,AI是认为它是人还是熊呢?

两眼墨黑 发表评论于 2024-02-26 19:09:45

这哥们现在有点飘


谢选骏指出:人说“如果他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首先考虑生物学,特别是和人类相关的生物学。”——我看说来说去,又回到苏格拉底的老套里去了——“认识你自己”似乎还是最难。例如人类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生命的起源问题一直悬而未决,遑论其他胡?世间万物,“认识你自己”最难。


谢选骏:美国的真孤立配合了中国的假开放

《美国“孤立主义”与中国“单边开放”: 表象之下的政治现实》(陈岩 BBC中文记者 2024年12月2日)報道: 特朗普的当选,在太平洋对岸的中国激起两圈相互矛盾的涟漪:中文社交媒体上,有众多特朗普的拥趸者,他们欢呼这个特立独行者的强势归来;另一边是忧心忡忡的精英人士,他们恐于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