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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28日星期二

先覺之歌第三部第一卷故事詩(三)


先覺之歌

Song of Foresight

 

謝選駿二十六歲三部詩集

Xie, Xuanjun

Three Collections of Poems by Age 26

 

第三部詩集

客觀兩卷集

 

 

第一卷故事詩

 

(三)

 

 

3)掞靈

 

掞者,抒發也;掞靈者,現代中國之離騷也;離騷者,古代楚國之掞靈也。

 

據《姓譜》和《元和姓纂》等所載,伯夷和叔齊兄弟在武王滅商後,不食周粟而死於首陽山,伯夷有裔孫申伯,周宣王封之於謝國,謝國亡後,其子孫遂以國名為氏。

 

序詩

 

19742月――5月)

 

我曾雲遊過世界,

迥深渺茫的湖海,

峻極於天的雪巔,

邃幽苔鮮的淵谷,

人跡絕蹤的原村,

我倦極地歸來了。

空虛、無聊、沮喪

甚至絕望佔據了我:

我不曾得益

反倒是失去

失去了飽滿的精力

和探究的興趣。

那些一時生動的印象

開始模糊暗淡、動盪

好像只是在夢中品嘗。

那些生動的印象

朦朧中我早已擁有

甚至像是與生俱來

並深不可測地存在。

忽地靈明純寂

又覺宇宙紛亂

萬象淨靜歸一

世界在我心中

不在任何別地。

俗人無知而虛張,

聖者卻不應迷離!

 

 

正文

 

197451422時)

 

以下括弧數字後面的引詩部分,典出《詩經●大雅●崧高》(尹吉甫贊申伯的詩)。

 

 

(一)崧高維嶽

      駿極於天

 

夏太康憂居的聖地,

夏少康復興的煉洗,

這金戈鐵馬的世界,

是謝氏淵藪的陽夏。

 

 

(二)維嶽降神

      生甫及申

 

申伯,憤揮天戈,

招聚怒火的百姓,

碾碎污穢的鎬京,

萬世革命的先基。

 

 

(三)維申及甫

      維周之翰

 

慘淡紛亂的永嘉,

中原的板塊破碎,

古老的陽夏故城,

神胄們慷慨別離。

 

 

(四)四國於蕃

      四方於宣

 

頻回首,望故園,

園中滿是胡騷氣。

有人憤懣有人哀泣,

齊心協力奮然擊楫。

 

 

(五)亹亹申伯

      王纘之事

 

一千六百年的流光,

我生於斯魔後一年,

飄零多少中華英靈,

神州正無息地沉溺!

 

 

(六)於邑於謝

      南國是式

 

我的生身之父,

名曰希冀光亮,

寄託了祖父深意,

賜我幼名是「俊鴻」,

給我學名是「選駿」。

 

 

(七)王命召伯

      定申伯之宅

 

幼年的稟性桀驁不馴,

奇妙的神思時斷時續。

不馴的心志豈非神授,

留作後日盛德的伏筆。

 

與亂石俱焚的

乃是昆山的玉。

與荊棘雜糅的

常是泰山松菊。

群眾昏迷的夢裏,

生口日用而不知,

神聖靈魂注入我心,

明晰天音得到再敘:

 

「堂皇的爾祖申伯,

鋪開抗暴的綱紀,

英勇的爾祖眾謝,

避免了半壁黍離。

你須聆悟浩音,

脫盡異端邪迷,

以血氣為筆墨,

阻擋中華的黍離。」

 

我記得迷迷濛濛,

清淚暢快地淋漓,

華族之淚似靈液,

奮然間夙興躍起。

 

那風息月昏的夜空

曠野裏狸貓悲號……

我從迷夢中驚醒,

一聲淒慘的「救命」,

回蕩在深深的黑暗,

帶著悒鬱與默寂。

 

第二天陰霾的霧晨,

我孑然孤臥於床枕,

無名悲哀陣陣襲來,

昨夜恐怖令人銷魂。

我自此孤獨地冥想,

晝與夜哪一個是真?

 

 

(八)登是南邦

      世執其功

 

出生北京的馬駒,

落為南通的凡駑,

壓抑促狹的氣氛,

得不到靈光洗煉。

雜遝的人群鼻青臉腫:

我對南通的第一印象。

頻頻遭遇孤獨滌蕩,

金在沙中無從顯現。

 

波濤疊蕩的江畔,

僵臥孤寂的小城,

一切都是貧乏的,

一切都陰暗灰蒙,

對著無邊的大江,

我會凝思與想望:

彼岸就有鳳鳥之鄉,

二十五年前的回光。

1949──1974年)

 

 

(九)王命申伯

      式是南邦

 

古舊華夏已經蒼老,

像黃浦江邊高架橋,

同樣是雜遝的人群,

一樣「有教養的麻木」,

於是一切復興幻滅。

哪有詩人理想之家?

年輕憂思飄蕩殆盡,

屈子絕望護送著我,

走上了聖靈的歸途。

 

 

(十)因是謝人

      以作爾庸

 

我俯瞰孤花一朵,

沉靜無語的汩羅!

飽含的晶淚閃爍,

一片冥然無知樹,

茫然萬世的草簇。

看千代的湘累,

靈氣吹透我心。

這江濤的沉著,

仿佛死神觸摸。

 

 

(十一)王命召伯

        徹申伯土田

 

中國消失了金色盛古,

除了破落戶沒有一戶。

我的靈魂憤然狂遊,

急步追覓浩然靈修。

 

日暮之間我遙望見:

東亞心臟黃土高原,

中華靈澗空空蕩蕩。

不見了往古的盛況,

只見春草全部枯黃,

令我詩情乾枯惆悵。

 

追蹤湘累道路斷絕,

忠君愛國想法荒唐,

君在哪裏?國在何方?

君死國破,往日陳跡。

 

 

(十二)王命傅御

        遷其私人

 

當報曉的西風,

滅掉東方火炬,

收斂狂童的野趣,

先人經典完全忘記。

 

神聖的垂教,

像春水一般浩渺,

也像春潮一樣危險,

攜帶著冰山的嘶叫。

 

我由此發憤攻習,

每日必須的睡眠,

一切肉體的索需,

都遭剝奪與壓抑。

美麗動人的尤物,

也毫無熱情投去。

 

人說世界是完美的書,

但世上卻無完美人物,

上蒼未將理式做定,

個性價值存依交互。

 

 

(十三)申伯之功

        召伯是營

 

嬌豔的名花,

娓娓的遊魚,

璀璨的錦霞,

振奮的樂曲。

 

晴空招致陰雲,

幸運引來覬覦,

立業的優異品性,

也是敗落的先行。

 

 

(十四)有俶其城

        寢廟既成

 

華族的列祖,

常勝而嘯傲,

混淆春秋,

攪亂黑白。

 

創新不斷的貴人,

日趨保守而枯槁。

玉光四射的白馬,

漸成女氣的偶像。

 

 

(十五)既成藐藐

        王錫申伯

 

激激地揚鬃,

烈烈地奔縱,

渡不過丘山,

失力的股肱。

空想著馳騁,

卻一再失蹄,

於是孤寂地伏在

渺無人寰的懸崖。

凝眸注目於高天

潛思要索居登遐。

上蒼深情地凝視

修其潔行的冥想。

 

 

(十六)四牡蹻蹻

        鉤膺濯濯

 

世間唯有孤獨慘痛,

是人心向善的捷徑。

困厄中的暗夜淒風,

激勵意志鬥牛高沖。

 

棄置了詩情畫意,

傾心於戰爭哲理。

上蒼更深地錘煉他,

獸群猛撲、駑眾鄙棄。

 

困厄的暴風驟雨,

習慣了自我砥礪。

玉色內斂的白馬,

遊蕩在背時之地,

投目於昆侖的玉,

現實與理想合一。

 

先讓他困厄窮乏,

忍受馬轡與牛軛。

上天讓他成為使者,

開闢一條命定長河。

 

 

(十七)王遣申伯

        路車乘馬

 

昏蒙之際風沙萬里,

雪冰咆哮黑雲控馭。

上蒼的仁慈無所不至,

卻不為肉眼凡胎所識,

白馬走投無路地急奔,

命運卻使他少年伏櫪。

馬槽裏他的哀思萌發,

理性卻讓他緘默觀察,

練就特別的耳口王者,

日後必有用武的時候。

 

上蒼賜福於白馬,

也為他派遣眾師。

絕望時看見神秘名字,

白馬就在這樣的日子,

練就長途奔襲的鐵蹄,

那種急馳運動的感覺,

超越巔峰的頌詩。

 

白馬更加孤寂地

遭到漠視與唾棄。

砥柱似的他孤立,

國王般的他怪癖。

從青龍汲取了堅毅,

從白虎贏得了奮力。

 

 

(十八)我圖爾居

        莫如南土

 

北京王者的瞎眼

不能令他心寒。

南通番女的顧盼

不能使他留連。

 

塵世一切的一切

都使他無動於衷。

無上的靈感飄逸,

透徹的神力聳動。

 

 

(十九)錫爾介圭

        以作爾寶

 

汲阿卑斯山的氣韻,

孕育五百年的文明,

煥然一新的昆侖,

鶴髮童顏的激情。

 

苦行的僧人是其前導,

由衷的忘我是其預兆。

這並不是境遇所迫,

而是由於內火中燒。

 

天意豐滿了天驕,

嘗盡酸甜苦辣;

天驕修補了世道,

溝通宙宇天橋。

 

 

(二十)往近王舅

        南土是保

 

萬事開始於攀山,

步步以至於高瞻。

此刻需要盡心盡力,

一一克服漫天艱難:

定睛於眼前的一點,

聚焦心志把它旋轉。

 

急切地揚鬃嘶叫,

又越過多重險阻,

周遊於流離顛沛,

世態炎涼的酸苦。

任何人群的毀譽,

一概會望風披靡。

 

 

(二十一)申伯信邁

          王餞於郿

 

早春的霜風,開顏了嗎?

沉沉地初雷,裂冬了嗎?

白馬已是生靈的行者,

執掌德音將塵間痛責。

 

 

(二十二)申伯還南

          謝於誠歸

 

我曾高擎赤子心腸,

上下求索四處張望。

願意吸取通天甘露,

洗清黎民百姓惆悵。

 

然而冰川無情橫阻,

醜惡頑石鎮壓我旁,

誰都難越雷池一步,

只把靈魂在此瘞葬。

 

 

(二十三)王命召伯

          徹申伯土疆

 

滿目愁雲遍體淫雨,

赤雷摧殘智者刀鋸,

傾城傾國花王牡丹,

戰地黃花一同歸泥。

 

我仍鍥而不捨追尋,

絕望悟出現世真理:

怪石崢嶸紅沙鋪地,

掩蓋鬼蜮鮮血淋漓。

上有驚風怪雨摧殘,

下有毒蟲猛獸伺候。

愛情枯死荒石縫裏,

生機也被連根撥去,

最後出路在於冰石,

那些人跡罕至地區。

 

 

(二十四)以峙其粻

          式遄其行

 

先哲前賢時時稱說,

愛情神力奇妙激勁,

無奈初苗未莠枯萎,

再也不經驚雷轟炸。

在此世界的迷霧裏,

唯有上蒼傾滴碧血,

這是人生最後福氣,

熙攘盡歸虛空多餘。

 

 

(二十五)申伯番番

          既入於謝

          徒禦嘽嘽

 

別歎說煙雨濛濛,

毋啜泣世界大眾。

我職乃是聽從差遣,

命定是神明的奴工。

 

眾人皆恍惚於記憶,

昏聵於流光的逝去。

恰似輕盈的蚱蠓舟,

劃破水面不留痕跡。

去我不能隨波逐流,

我要反對窒息物候。

否則回憶往昔之時,

只能覺得冷風颼颼。

 

 

(二十六)周邦咸喜

          戎有良翰

 

既然知道一切都是現象,

就不能執著於未來宇宙。

世人都在無厭地貪婪,

逐臭瞬息即逝的幻影,

孜孜尋覓真跡之輩,

反遭世人目為狂行。

 

冥冥間普在的上蒼,

酷愛他的芸芸造物,

常以先知的碧血,

洗刷眾人的迷誤。

為逼迫者殉死十架,

被稱為聖子的永福。

 

 

(二十七)不顯申伯

          王之元舅

          文武是憲

 

滿心盤算的奸商,

把幽蘭供在頭榜。

用異香填充庫房,

假裝令人作嘔的惆悵。

 

孤老把它插在鬃際,

標榜自己是位花迷,

一面挑逗眾女淫亂,

又可把持詩人桂冠。

 

政客把它高舉過頭,

賣弄自己的公僕聲音,

欺騙群人為國為民,

「不求名利」眾口爍金。

 

園丁之歌為之灌溉,

嘔心瀝血添加芳澤,

既得育人者的美名,

又使官道所向披靡。

 

波天蕩谷的長川,

將峽谷河床裝滿,

掃蕩千年的妖風,

萬重山已經顛亂。

 

要把萬重山搖撼,

要把五色海觀覽,

盤古的志向迸出鮮血

化身為天地人物文明。

虔誠的人群把怒水

千渠萬溝地分引,

跪拜完畢還要謝恩,

說江濤為他們留存。

又打築道又立堤壩,

令愁絕長江更添新痕,

巨輪衝撞愁絕的江門。

 

江海湧出當年氣概,

無奈人群哭嚎祭拜。

濤底靈氣頻出幽秘,

注入敏慧者們靈懷。

哀哉!智者稍開靈懷,

即為眾人的惱怒沉埋。

 

狂濤許是憐憫眾生,

只在岸邊怒湧徘徊,

看那號稱佛佗的悉達,

拋撒華裳,棄絕萬花,

禁食苦寒、潛心覺悟,

立虛涅槃,斬斷亂麻。

 

當年多少人捨身隨從,

怎知日後的釜底抽薪?

瑰嚴佛號壓碎了涅槃,

輪回報應的因果理論,

讓苦海中人無法超生。

 

在茫茫海上,

有多少哭泣哀叫,

蠻族、異教徒

或「黃禍的根苗」。

 

想到這裏心灰意懶:

供奉的不外乎傀儡漢。

比之被人完全遺忘者,

偶像經歷了更多難堪。

 

 

(二十八)申伯之德

          柔惠且直

 

悲鳴繞塔的白馬,

願你頑冥而堅固!

挫折不是試金石,

更非成功的暢銷書。

失敗是昆侖的烈焰,

美玉頑石在此俱焚;

而太上老君的丹爐,

藥與渣滓分門別戶。

時間的禦者是羲和,

為此不惜身心俱舍。

 

我縱覽了千年風塵,

看夭折的儘是天才亡魂。

橫行霸道春風得意,

是些叫做「狗官」的小人。

 

一朵孤芳自賞的幽蘭,

放出沒有目標的醇香。

不思取悅大眾的媚態,

只願挑釁塵世的真理。

 

到處擁擠的人群,

齊心協力糟蹋地球,

他們假裝虔誠感動:

「幽蘭為我們而活。」

 

還是無聲地靜避漩渦!

孤芳自賞,天籟言說,

自然的恩典勝過醉酒,

中月孤懸,明星閃爍。

 

 

(二十九)揉此萬邦

          聞於四國

 

夢幻裏,我遙望──

神州無息淪落歸泥。

急雨中浮萍流離了,

中國如此分崩離析。

像四分五裂的盤古,

最後吐出一絲呼吸。

中國渾身畸形腫脹,

身首卻漸漸地離異。

四周黑水漸漸漲滿,

十面虎狼嗷嗷逼進。

 

碎裂了,我的心,

跣足激狂中奔向

夜色籠罩的忘川,

麻醉自己的憂患。

 

陰雲為我旋舞,

迷煙因我速空。

望舒一道幽光

上天濟我大風。

 

忽然六合寂靜──

萬品陷入黑煙彌漫。

一道靈光注入我心,

無言之間將我召喚。

那輕柔似夢的手指,

頻撫我冰涼的五官。

那輕柔似露的光明,

靜息我心裏的火山。

讓我臨到神秘的天國,

讓我伸展無邊的星漢。

 

我把此心注入中國,

揭開更新的鶴髮童顏。

於是彎路漸漸到頭,

第三度復興終於展現。

 

輟息了千年的哀嚎,

中國開始百年歡笑。

高天之上迢迢紫雲,

天人合一成為注腳。

我的心注視著中國,

到它一一斬盡蓬蒿。

 

 

(三十)吉甫作誦

        其詩孔碩

 

 

忽而我倏然驚覺,

但聞晨鳥嘰嘰喳喳。

日光已長長地破曉,

不見了夢中的天橋。

 

夜間卓越的詩情畫意,

白晝流於眾生的哀號。

一切還是寂寂未醒,

油然一幅末日寫照。

僵臥高低不平的板床,

惟有行動能克服創傷。

拿鏡透視那奇思妙想,

臉上殘存天道的回光。

 

靜默反省且摒住呼吸,

這是我一個人的戰場。

除了看不見的聖靈,

只有自己奮然前航。

 

 

(三十一)其風肆好

          以贈申伯

 

歌曰:

 

昆侖冰川,

中華聖山,

與世殊趣,

孤不闌珊。

 

洶湧的尼羅也沉滯了,

金字塔戴上異族之冠。

文物璀璨的兩河之地,

眾族跑馬將曇花觀看。

沒有蘇美爾的子孫遺傳,

亞伯拉罕的後代也離散。

 

臭名遠揚奧林匹克山,

已三番踏碎美貌摧殘。

幽古印度孱弱之母。

被宰割欺淩了幾番。

 

崛起勃興阿拉伯沙漠,

接力賽火炬一度輝煌,

反攻倒算亞歷山大帝,

不旋踵自己腐敗荒涼。

 

灼熱的歐羅巴浮士德,

先覺引領著將你期盼!

你朝向這星體的各地,

掀起激烈的殖民狂瀾!

鼓吹人類擴張的號角,

把世間瓦解地覆天翻,

塵界接力賽的終結者,

你的火焰使瞎子喜歡!

 

但火焰亮極終會暗淡,

先知先覺有一道傷感,

暖氣融化了昆侖冰川,

危乎高哉中華的聖山。

 

震驚世界地延綿,

直插於太平洋澗,

從傲世的喜馬拉雅,

到野蠻人的堪察加,

從荒沙的巴爾喀什,

到悶熱的新幾內亞,

從霧冠於頂的帕米爾,

到朝鮮和日本的海岬,

北極是昆侖的北屏,

南極是昆侖的南障,

這天賦的昆侖天山,

多少世紀烈日疾風,

週期的崩潰與復興。

 

綿延而孤立的冰川,

雄巍而沉睡的群山,

不同那移動的文明,

時而崛起時而飄散。

 

這命定的昆侖世界,

同一心靈同一形體,

同一薰陶同一意趣,

昆侖意趣星辰地極。

 

地極就是第三極昆侖,

將文明火炬再度點燃。

滄桑不以人意變化,

神意卻令中國再戰。

深邃不為日月所識,

慧眼透視從而默志。

 

人類曾經胡作非為,

種群滿載交賊魔鬼,

無恥當作最高指示,

奉為至寶鬥爭殘忍,

哲學邏輯物競天擇,

進化勝者皆是惡棍。

 

繁茂萬花各爭媚態,

玉馨芳澤永不衰敗,

她們一旦反目相噬,

世界就成魔鬼身材。

 

即使號稱兇殘的豺狼,

也齊心追逐天賜食糧。

合作才得種族飽曖,

自我克制彼此協商。

 

牧人一旦心懷鬼胎,

仁慈上帝無計可施。

綿羊一旦反口相噬,

狠毒超過兇惡母獅。

終究落入自掘陷阱,

盈虧到底自然恩賞。

 

昆侖冰川,中華聖山,

世界的光,淩越塵世,

一切民族,各樣文明,

凝聚之下合而為一,

人類不再反口相噬。

 

文明仿佛不滅火種,

照亮茫茫宇宙幽冥,

大地因此對照天堂,

不再消失衷心詠唱。

 

 

(一九七四年十月三十一日二十時:今天始將此編與吾後日之遊記同歸為「半成品」,悲夫!留待後日修潤矣。)

 

(一九七五年十一日三日又記:今天,在我看來,這篇草稿表現了我在一九七四年出游之前的一切生活遭遇、思想、情緒。雖然我現在已經變得更為沉寂,但對這些往日的遺跡與神明的啟示,將永遠耿耿於懷,不會忘卻。雖是外在淡漠,卻又內在狂熱。人生似明似滅,又驚又沉,又假又真,半是超越半是癲狂,既會記住又善遺忘!……選擇性地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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