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原生家庭里的王朔:“我不记得爱过自己的父母”》(2024-01-24 北方女王徐靜蕾)報道:
2022年8月16日,64岁的王朔推出新小说《起初·纪年》,取自汉武帝的故事,囊括了众多历史人物。
早在90年代,他就抛出一句话:
“要写一部牛逼的小说,最损写成《飘》,一不留神可能就写成《红楼梦》。”
王朔的这场梦,在部分人群里引起一阵骚动,他们是从同一时代走来的结伴者。
这是时隔15年发声的作品,他说:“我以往的作品多少都在写自己,可算作非虚构,只有这部作品,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虚构小说。”
沉寂太久,这次的《起初·纪年》更像是一次王朔的回归,一场人至暮年的不甘心。
大众记忆中的他是个无比叛逆的作家,睥睨众生,蔑视着伪善。
在属于他的黄金年代,王朔看不惯很多事情,他曾因报道不实,公然骂过记者。
之后,在《南方周末》上,人们看见一篇《我看王朔》的文章,王朔被骂得无地自容,且句句扎其要害,那些看他不爽的人表示骂得过瘾,骂得大快人心。
结果,人们一打听,作者是王朔自己。
他骂自己,绝不留情,在那篇《我看王朔》的文章里,他这样写道:
“王朔的下流使得他的言情小说不那么纯粹,他不下流时,又显得可笑。王朔的问题在于他只是个经验主义者,像狗的眼睛一样看到多少就以为是全部了,你不至于这么傻逼吧?”
王朔的乖戾,也许源于自己童年的不幸,他对这个世界过于敏感,写得狠、骂得狠,内心却很良善。
他曾挽起衣袖,一副无畏姿态:“既然你们都说我是流氓,那我就当流氓吧。”
在大众的眼里,王朔是凶猛的王朔。在王朔心里,王朔是脆弱的王朔。
1. “我不记得爱过自己的父母”
按照一些庸俗的理论,一个成年后表现得过于强硬的人物,他的童年通常都是不幸福的。
“我出生在八二三炮战这天。按迷信的说法,不知有多少冤魂托身,小时候不觉得,四十以后发现脸上带着一股戾气。”
生于南京的王朔,1960年,随家人迁往北京部队大院,住在复兴路29号的总参军训部大院,他成为了大院子弟。
那是冯小刚羡慕的“高贵出身”,可是王朔并不快乐,他的童年是在暴力与冷漠中度过的,暴力来源于父亲,冷漠则是母亲。
那代人的父母,大多数不懂得爱,也没有教过孩子如何去爱。
在那个年代,和所有军人的孩子一样,王朔是在群宿环境中长大的,直到10岁那年,他才开始和父母一起过日子。
在他的记忆中,爸爸就是一军大衣,妈妈就是一黑色呢子大衣。
父母缺席,王朔获得了完全的自由,他学坏了,跟着大院里的一帮孩子旷课、打架、抽烟、泡妞……
军人出身的父亲见状,要重新行使自己的权威,通常伴随着暴力。
王朔对父亲的第一印象就是怕。
他说:“我父亲打我的时候,一直打我打到他打不动。”
最可悲的是,王朔十岁那年从保育院回到家最紧张的事情,是不能一下认出自己的父亲,早晨父亲一离开家,面容就模糊了,陌生大过熟悉。
高压的父权滋养着王朔的叛逆,母亲那里,他同样没有得到过爱。
他的母亲薛来凤,到战争前线做过军医,后来也一直从事医生工作。
有次王朔发高烧,他很希望妈妈陪在自己身边,从麻醉中醒来,昏暗的灯光让他感到孤独,直到他手术结束,母亲才出现。
在孩子与病人中,他的母亲选择了后者。
那一刻,王朔在心里喃喃自语:“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童年时期的王朔,在家庭里没有感受过多少温暖, 上学时老师也对他很不好,他会在上课时指出一些错误,老师直接将他提溜出去,交给工宣队,请家长,写检查。
他说:“你不敢体罚我,你让我们家人动手打我,这再次破坏了我和父母的亲子感情。”
读小学时,王朔就写过5000字的检查,在全年级的师生面前,他大声念出自己写的检查。
这种经验,以至于在后来王朔面对他人的闲言碎语时,称这算什么,自己从小就被揪出来示众,他太熟悉那种暴力。
从小缺爱的缘故,他称自己拥有攻击性人格。
“我是超级攻击型人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就是一个病人,我是一只疯狗,咬死人不偿命。”
2.成为京圈文学大腕儿
1977年,19岁的王朔被父亲送进了部队成为一名海军。
他过得并不开心,原本踌躇满志的王朔被派到医务室当卫生员,后来直接看起了仓库,苦闷的日子,他拿起了铁凝写的《没有纽扣的衬衫》。
看完后,他觉得自己也能写书,一年后,王朔写的处女作《等待》发表在《解放军文艺》上。
1980年,22岁的王朔退伍回京,他被分配到北京医药公司做起了业务员,任务总是完不成,可是人总要吃饭,王朔索性拉上朋友叶京跑到广州做小生意。
在当时计划经济背景下,王朔的买卖生意失败了,还被罚了钱,回到北京后,他就辞职了。
“我得找到我自己内心的自由。”
成为无业游民后的王朔,又和兄弟合伙开了一家北京烤鸭店,来来往往的总是熟人,这个店成为了他和好友聚会的场所,没多久这饭店就倒闭了。
屡屡碰壁的王朔,决定不瞎折腾了,开始全职写作的生涯。
事实证明,他在文学创作上是有天赋的。
1984年,王朔写了中篇小说《空中小姐》发表在《当代文学》,讲的是一个水兵和空姐的恋爱故事,他凭借这部作品获得了文学新人奖。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王朔进入到空前的创作高潮,从《浮出水面》《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到《玩的就是心跳》《我是你爸爸》,他成为了那个时代年轻人追捧的文学偶像。
1988年,王朔的四部小说被改编为电影送上大荧幕,其中《顽主》是一部喜剧讽刺电影,那是八十年代的悲剧。
电影的选角非常成功,张国立、葛优、梁天三个人在街头一站,就是当时北京青年的生动画像,他们开了一家“三T公司”,替人排忧、替人解难、替人受过。
在王朔看来,活下去,活在自我虚构与自我陶醉中,这大概是一个写作者的宿命。
这年,他正好30岁。
他没想到,自己写的小说拍成电影后,火到一发不可收拾:
“一不留神儿,成腕儿了,那是我第一次在社会上有了知名度,有些不成器的人开始羡慕我。”
3.动物凶猛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王朔开始移步文学圈,在影视圈占据主流位置。
1990年,由张凯丽与李雪健主演的电视剧《渴望》,成为一部现象级国产剧。
当时中国没有室内剧,有次偶然的机会,王朔与好友郑晓龙、李晓明、郑万隆等人,坐在一起吃涮羊肉,边吃边聊剧本,最后就聊出了《渴望》剧本的雏形。
没成想,这部电视剧一经播出,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贤良淑德的刘慧芳,是当时王朔、郑晓龙心目中完美的中国女性。
向来以叛逆示人的王朔,参与到像《渴望》这种特别有主流价值的作品中去,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可在王朔本人内心,自己从来就没有那么强的差别心。
郑晓龙是王朔小说的忠实粉丝,他爱惨了王朔文字中的那股劲儿。
那年,王朔32岁,郑晓龙38岁。
两年后,王朔发表小说《刘慧芳》,讲述了刘慧芳遭遇车祸后的康复故事,不过有些所谓的知识分子,给王朔扣上了一定“与主流同流合污”的帽子。
王朔不理解,自己拍老百姓的生活,怎么就成了背叛知识分子价值观了。
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由王朔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特别受欢迎,冯小刚是受王朔影响最严重的一位导演,他几乎把王朔的风格奉为日后拍摄贺岁片的旗帜。
冯小刚还辅助王朔写了《编辑部的故事》,赵宝刚担任导演,讲述了几位知识分子的有趣日常,他们在迎合主流话语的同时,又调侃解构着它。
有人说王朔是冯小刚的精神支柱,没有王朔,就没有冯小刚。
可是在王朔看来,冯小刚不是依靠自己的语言风格起来的,是整个北京的语言风格,甚至在因为出现自己名字就导致冯小刚作品被毙时,他选择主动离开。
冯小刚著名的贺岁片《甲方乙方》,就改编自王朔的小说《你不是一个俗人》。
电影的最后一句台词,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意味深长: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她。”
渐渐地,冯小刚希望进入主流,王朔想继续扮演边缘人,两人渐行渐远。
4.阳光灿烂的日子
王朔的小说,多是写自己的青春,那无处安放的青春,所涵盖的也是八九十年代的故事,关于那一代人的躁动过往。
1991年,他写了一本叫做《动物凶猛》的中篇小说,讲述了文革时期北京一个部队大院里,一群少年的成长故事。
他取名为《动物凶猛》,不过是一种虚张声势又带着纯洁赤裸的原始欲望,最后的破灭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失望。
33岁的王朔以中年男人的姿态去回忆过往,他知道那美好躁动的青春早已离开,残忍中带着几分不舍。
两年后,32岁的姜文根据这部小说,拍了自己的处女作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立马走上神坛,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天才导演”。
“我的故事总是发生在夏天,炎热的气候使人们裸露得更多,也更难掩饰心中的欲望。那时候,好像永远是夏天,大太阳总是有空出来伴随着我们,阳光充足,太亮,使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在看似无关紧要的独白中,其实暗涌着个体与时代紧张的关系。
一群生活在部队大院的男孩女孩,在那个无聊热烈的夏天,度过了自己的青春。
有悸动的爱情与性的冲动,也有不可言说的革命精神。
马小军被一个叫米兰的穿红色泳装的女孩所吸引,他长时间地凝视着她。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部队大院的男孩女孩在混沌中长大了。
电影朦胧美好,给的全是内伤。
姜文凭借这部处女作,完美地完成了从演员到导演的蜕变,王朔在电影中客串了“小坏蛋”一角,显得意味深长。
王朔的小说,相继被拍成影视作品,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京圈导演,几乎都拍过他的作品。
他戏谑、黑色幽默,不喜欢搞深刻。
王朔看完叶京拍的《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眼睛湿润,随后泪流不止,他怀念自己的青春。
这是根据王朔的小说《玩的就是心跳》改编的。
“年轻的时候认为有很多重要的在前面,只要不停地奔走就能看到,走过来了发现重要的都在身后发生了,已经过去了,再往前又是一片空白。”
5.徐静蕾著名前男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提起王朔,徐静蕾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名字。
1994年,还在读大二的徐静蕾遇到了王朔,两人相差整整十六岁,却相互吸引。
王朔欣赏徐静蕾的才气,在他看来,摇滚出身在北京女孩中是范儿最正的:“我就喜欢那种摇滚女孩,玩的就是邋遢帅,不修边幅,我就特别喜欢这种人。”
面对“北京大飒蜜”徐静蕾,王朔选择了离婚,女儿王咪随母亲远赴国外。
净身出户的王朔,没钱租房子,徐静蕾用自己的积蓄,还跟父亲借了钱,给王朔买了一套房子。
王朔毫不遮掩地说自己是软饭硬吃,谁有钱谁出钱。
王朔成名后,也不惜余力地给徐静蕾最好的资源,让她成为知名演员,也蜕变为了导演,不过两个人,后来也没有走到一起。
那年,徐静蕾30岁,王朔46岁。
就在分道扬镳后,徐静蕾遭受非议时,他还是为她挺身而出。当年有一位青年男作家,为了博人眼球,对读者说与徐静蕾有肉体之间的关系。
得知这件事后,王朔对着镜头大骂:“你让他当我面说一句试试,我还不抽丫他几个大嘴巴子!”
6.无法和解的母子
2001年,王朔的哥哥与父亲相继离世,在此之前几个月,他的挚友作家梁左也在北京的家中去世。
那一年,王朔43岁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悲痛与慌张。
在此之前,他感觉生活是永恒的,遥遥无期的,王朔哭了好几年,他们的离世,让他看到了生活的尽头,死亡是如此靠近。
“他们在的时候,我和他们很疏远,他们走了我很孤单。”
那段日子,王朔浑浑噩噩,他开始读与佛教相关的书籍,《我的千岁寒》就取材于《六祖坛经》,他要把过去自己的东西全部砸碎,可以理解为在痛苦中的自我救赎。
千禧年之后,王朔感到无尽的迷茫,甚至有些崩溃。
从来都拒绝煽情的他,说:“人生的意义,就是在于活着的时候相互温暖。”
父亲去世后,王朔曾给自己定了一个要求,不要再和母亲吵架,也是想看看自己能在多大程度上,摆脱自我中心主义。
很遗憾,他失败了。
清明节,两人去扫墓,王朔穿了一件磨边军装式上衣,母亲对他的着装不满,不停地说教,王朔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你少关心我,你就不会尊重别人,你不知道你一直让家里人不舒服吗?”
母亲薛来凤沉默,她现在最怕儿子不管她。
王朔有次跟她说自己可能要出家修几年密宗,母亲的第一反应是:“那我怎么办?”
王朔觉得母亲还是如此自私,首先想到的永远是自己,他歹毒地回答:“你靠自己,还抱什么幻想,还不明白人最后总是要孤独。”
薛来凤哭了,王朔安慰她就是那么一说,也不见得来真的,其实他还是在意母亲的感受,当年他在国外时,父亲给他写过一封信,上面有一句特别让人揪心的话:“你妈妈对咪咪比对我好多了。”(咪咪:王朔的女儿)
至今,他都克制着自己,没对母亲说过这句话。
2007年,他带着母亲薛来凤上了一档心理访谈节目,一个49岁的儿子,一个79岁的母亲,两人坐在一起面对大众,讲述这些年母子的僵硬关系。
王朔多次哽咽,他看着自己小时候与母亲的合照,心里很不是滋味。
采访末了,王朔追问母亲:“如果我是一个杀人犯,你还爱我吗?”
母亲薛来凤回答:“我会举报你。”
显然,一向以乖戾示人的王朔,在渴望着从母亲这里得到无条件的爱,但母亲薛来凤没有意识到儿子心底的脆弱。
他甚至不愿意为了让母亲高兴,假装忽悠她一下,王朔认为让别人高兴,委屈自己的时候太多了,现在绝不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在王朔被问及母亲是否会为自己的文学才华感到骄傲时,他说:
“我不允许她为我骄傲,不许你们这么贪天功为己有,我是自己成长起来的,孝可以,但我绝对不顺。”
王朔与父母之间的矛盾,也许终生都无法和解。
小的时候他怕他们,大一点开始烦他们,后来是针尖对麦芒,见面就吵;再后来是躲着他们,一方面觉得对他们有责任,应该对他们好一点,但就是做不出来、装都装不出来。
再后来,王朔一想起他们就心里难过。
7.《致女儿书》
一个没有被爱过的人,是很难学会爱别人的。
成为父亲那年,王朔刚好30岁,后来离婚,6岁的女儿王咪随母亲远赴国外,她自小缺少父亲的陪伴,内心非常没有安全感。
王朔一直对女儿心存愧疚,还非常动情地写了《致女儿书》。
那是他对自己家庭与个人情感的真实叙述,每一句话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字里行间是深沉的父爱,还有那永远不会被弥补的歉疚,他再爱女儿,内心还是有太多对不起。
王朔还以自己的人生经验,告诉女儿一些道理:
“你必须内心丰富,才能摆脱这些表面的相似。煲汤比写诗重要,自己的手艺比男人重要,头发、胸和屁股比脸蛋重要,内心强大到混蛋比什么都重要。”
他觉得最为悲凉的是,作为父亲,自己成为了童年时期最讨厌的那种大人。
在女儿王咪结婚当天,王朔没有出现在现场,到场的是他的朋友赵宝刚、刘震云、陈丹青等,冯小刚做证婚人。
陈丹青在现场说:“我知道今天王朔为什么不来,他扛不住,他没有勇气站在这儿。
8.骂人不是本意
从2006年底开始,重出江湖的王朔,开始频繁接触各大媒体,迅速成为焦点人物。
他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骂人。
有人怀疑王朔人格分裂,甚至疯了。
对此,王朔回应:“大家伙好心给我治病,发现我没病,我严重正常。”
王朔站在舆论中心地带,一顶又一顶帽子往他头上扣,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少年时所经历的景象似乎重现,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回家挨打,他只能接受。
刘震云说:“如果中国文坛上没有王朔,那么一定就会少许多乐趣。”
王朔被朋友称为“文坛钉子户”,他时常语带讥讽,稍显刻薄,不过他从不血口喷人,只是敢说敢言,他擅长批评与自我批评。
2007年,王朔与好友在做节目的间隙,随口提到了杨澜的丈夫吴征,称其是个骗子,谁知这私下谈话被一女记者捕捉公开。
王朔大怒,他背着斜挎包,到电视台找到了那位女记者,不带脏字骂了整整十三分钟:“你们媒体怎么这么下流,我告诉你们,你们深刻地得罪我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之后,自知理亏的王朔主动给杨澜道歉,他笑着说:“给女人道歉不丢人,我这辈子净跟女的道歉了。”
王朔习惯了用不正经包裹自己的正经,嬉笑怒骂中,他对那些还真正追求真善美的人,怀有着恻隐之心。
在当年陈凯歌拍的《无极》上映后,大家把他从神坛上拽了下来,引发了群嘲,在陈凯歌遭到口诛笔伐时,王朔却表示自己和女儿一起看完这部电影,很感动。
“他讲真善美,我就感动,我没那么复杂,很多人都不好意思讲真善美,陈凯歌就好意思讲了。尽管站在中国的现实,很多人认为在今天讲真善美,有点虚伪,可我不觉得。”
王朔一直夸张了自己的攻击性,回避了自己的良善与温情,好友俞飞鸿曾说:“王朔是我见过世上最善良的人之一。”
9.他也老了
王朔的人生理想,是做酒店的大堂副经理,“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办公室,又不负太大责任,谁愿意尽那么多社会责任,多累啊”。
王朔64岁了,他拥趸无数,在他的身上,有很多个标签,京圈才子、顽主、徐静蕾著名前男友、骂人作家……
可是抛却掉这些大众认知,王朔不过是一个缺爱的儿子与普通父亲。
王朔再凶猛,也是有柔软与脆弱的一面,童年的创伤让他的内心在不断地重建。
他的一半人生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人至暮年,他养了一只小猫,仍孑然一身,过着早睡早起的生活,很少出门。
当王朔怀念阳光灿烂的那年夏天时,秋风已经毫不留情地吹过他的脸,他知道自己不可避免地老了,他不再那么爱骂人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不过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没人会年轻很久。
谢选骏指出:人説——困在原生家庭里的王朔:“我不记得爱过自己的父母”;我看——王朔的基因有問題。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和父母共享了基因。這就是宿命。你不记得爱过自己的父母,你父母也不記得愛過你。”
“王朔基因有問題”,意思是説,“他是坏種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