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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1日星期三

2008年4月凯迪社区【全球政府论——中国文明整合世界】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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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政府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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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6 03:20 转贴发表在 猫眼看人


全球政府论


1975年起草

1988年初稿

2004年初版

2006年修订


《全球政府论──中国文明整合全球》从人类历史和政治发展等不同角度,结合最新的人类学研究报告,指出全球人类组织一个共同的全球政府的需要,已经迫在眉睫、不容回避。否则现代文明将很快灭亡于主权国家之间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战争。主权国家已经从世界的开发者变为世界的毁灭者,因此,“平定主权国家、建立全球政府”已经刻不容缓。按照《全球政府论》的这一看法,五百年来的欧洲殖民主义文明并非“基督教文明”,而是反基督教的世俗文明,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科学主义甚至连“宗教改革”,也是基督教文明分裂为世俗文明的标志,其结果是加剧了宗教精神的内在衰落过程。五百年来的欧洲文明,具有开拓世界的能力,但现在已经缺乏整合世界的能力。欧洲文明在开发世界的同时却使得全球陷入了环境污染、物种灭绝、资源破坏、道德败坏、瘟疫流行、战争恐怖的险境。欧洲文明积极的历史作用因此已经日益减少,其消极面正在全球范围日益扩大。现在,人类需要思考:是否必要借鉴其它的文明如中国文明的经验和模式,来解决全球化过程中日益严重的倾斜失衡问题?各种国际组织和金融活动,已经把全球变成一个不可分割的网络。在这个网络内部,各种宗教文化的冲突其实只是表面的,目的是在争夺同一文明系统内部的资源,就像以前冷战中的东西方以及二战中轴心国与同盟国之间的斗争,其实只是欧洲殖民体系内部的西线(西方阵营)和东线(东方阵营)之间的竞争罢了。作者并不忧虑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对全球秩序的挑战,因为这一挑战说到底还是可控的、在现有文明体系内部的,就像冷战期间的苏联阵营和二战中的法西斯阵营,而且规模和力量都还要小得多。《全球政府论》认为致命的威胁来自于:欧洲文明创造的主权国家体系及其“国家利益至上”的信仰,已经使得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陷入危机。现有的后殖民主义时期的欧洲文明系统本身已经失控,无法解决当今人类面对的重大问题,从而使得全球秩序因为开发过度而陷入环境污染、物种灭绝、资源破坏、道德败坏、瘟疫流行、战争恐怖的险境。环顾世界,在全球已有的主要文明中,作为“古代东亚地区的世界文明”,中国文明最为讲究平衡发展和中庸之道,因此适宜解决当代世界日益突出的主权国家的互相冲突。中国文明的核心,就是用“礼制”即“中心城市和方国自治互相平衡”的机制,来整合人类,停止战争。《全球政府论》是中国当代思想家谢选骏先生的最新著作。谢选骏先生著有《神话与民族精神》(1986)、《文化本体论》(1987)、《中国文化之源》(1987)、《秦人与楚魂的对话》(1988)、《天子》(1994)《被囚禁的思想》(1994)《零点哲学》(1996)、《联想与印证》(1996)等书。《全球政府论》是他多年来在中国大陆、日本、美国、欧洲等处观察世界、反思人类文明的结晶。作者以一个特殊历史的见证者身份,并根据各个文明的发展历程,从全球化的现况分析了人类文明的来历、走向和前景。他说:“我们的思想发展史,不仅是中国思想的绵延缩影,且是世界思想的起伏跌宕……这毫不足怪。因为首先,我们生活在现代中国的白手起家里;然后其次,我们在无人知晓的情形下偷偷思索;这样,从最原始的思维到最精深的学理,我们都不得不一一亲自涉足过。我们先后亲历了石器时代(1965─1970年)、铜器时代(1971─1975年)、铁器时代(1976─1980年)、蒸汽时代(1981─1989年)、电子时代(1990─)。如此,不但中国的而且世界的精神之流,在我们独自思考的神奇生涯中,实际上整体重演了一遍,这就为我们整合世界的思想努力,提供了现实基础:在精神重演的基础上奠定了物质整合的新概念。”根据这些经历和思考,作者指出一九九一年苏联的解体,其实是“欧洲殖民体系的东线崩溃”。苏联集团的崩溃在政治上当然是“西风压倒东风”,仿佛是资本主义的胜利,但在文明史的角度看,这却是欧洲殖民体系和这一体系下的现代欧洲文明在总体上的进一步衰落。从此,世界初步结束了非殖民化过程,全球化过程由此全面展开。这一过程最后将导致主权国家大权旁落,被历史过程所扬弃。《全球政府论》还提出:“铲除主权国家、整合濒危世界” 的方式,只能通过“全球融合集团”来建立全球政府。凡此种种,发人深思,当代中国人尤其不可不读。


第一部 全球一体

Part I Global Integration


第一章 历史的鸟瞰

Chapter One Historical Overview

人类起源的最新研究显示,非洲是“现代人类的摇篮”,灵长动物的“伊甸园”。非洲虽比北方大陆温暖,但却缺乏安稳的住所,干旱、暴雨以及病毒、细菌与寄生虫传染的疾病,造成了很高的死亡率。因此,那里的人类谋求种族生存的方式,就是尽可能生产许多后代,这可以叫做“r策略”。而在欧洲与亚洲,各种生存危险与机会是并存的,于是,生存之道是需要更好地照顾后代,哪怕少生一些,这被叫做“K策略”。


第二章 文明的形态

Chapter Two The Forms of Civilization

(航海文明与内陆文明)

(Oceanic Civilization and Inland Civilization)

航海文明是人类自由的导体。开放社会与长城社会的差别对文化的影响:开放型的海洋文明流动性强(故能在数百年间暴兴暴灭),追求用以“征服自然”技术、科学、思想尖端的倾向较为明显,文化呈多元性:艺术、科学、宗教、伦理等门类的独立性强。其特征是追求绝对的、客观存在的真(哲学与科学)善(宗教与伦理)美(艺术的真实与完满),由追求技术的传统派生出来。因为:技术的优劣有“客观标准”,而检验的程度甚为简单。这种情形促进了对“绝对真理”的信念。反之,防范型的内陆社会凝聚性强,故扩张不力但消亡也慢,追求社会的和谐而非“征服自然”,注重维持伦理道德和政治均势。其文化多呈一元性,或以宗教立国(如埃及、印度、希伯莱)或以伦理立国(如中国),或尽力维系国际间的政治均势(两河流域)。其文化特征较为倾向实用主义,不以绝对理念(宗教的、科学的、或政治的)为追求对象,而以相对的现实生活为目标,这是由聚集人力的倾向发展起来的。


第三章 时代的沉沦

Chapter Three The Fall of Age

二十世纪末叶的中国处在一个从天地翻覆到阴阳错位的时代。“文化的多动症”是笔者拟构的一个词,用以指代社会文化中类似多动症的浮躁性和缺乏恒心。它表现为浅尝辄止,不求甚解,急功近利,律动失常。它对事物似乎怀着不知疲倦的探索欲,但这种探索却常常半途而废。它以害怕寂寞、酷爱热闹的风派性格在追逐文化;其实这种癖性,恰恰是在长时期的反文化过程中形成的,时下却极妙地化到文化运动中来了,犹如以摇滚方式演唱“样板戏”等革命历史歌曲。结果反文化的力量,变为“揠文化之苗而助长”的看不见的杀手。


第四章 精神的坠落

Chapter Four Fall of the Spirit

在一个充满冲突与变革的时代(比如二十世纪的世界),语言的混淆杂乱和社会的动荡改组双管齐下,搅扰人的神经。心的颤栗成了一种通病和“时代精神”。在这时代中生发的许多理论,也就不可避免地是在颤栗精神的宰制下完成的。它们生于“战国时代的语境”中,反过来又加固了这一语境。尼采百年之前曾预言“未来的两百年将是虚无主义的时代”,而现在尼采的“二百年”恰好过去了一半,还有一百年的虚无主义将要腐蚀一切。


第五章 戏剧性转折

Chapter Five The Dramatic Turn

2001年9月11日,在对抗苏联占领阿富汗的战争里成长起来的城市游击战组织“基地”,劫持了美国民航机撞击纽约世界贸易大楼,造成将近三千人死亡,世称“九一一恐怖袭击”。“九一一”给中国人尚且造成震撼,对美国人的冲击显而易见。人们在卷入一个物质生活全球化的过程中,有没有可能迎来一个可以促成精神生活全球化的过程呢?但愿,“九一一”这样的悲剧,可以促成“精神全球化”的开端。最新的人类学研究已经证明,各色人等本来就是起源于同一的女性始祖的。


第六章 总结二十世纪

Chapter Six Review of the 20th Century

刚刚过去的二十世纪,基本上还不是一个政治的世纪。更不是一个“大政治”或曰“具有全球概念的政治世纪”。人们更多是是凭借暴力和军事手段,在主权国家之间进行利益谈判。二十世纪是走向全球政治时代的中继站,它相当于欧洲古代的“希腊化时期”和中国古代的“战国时期”,而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争霸,就相当于马其顿和波斯、齐和楚。在二十世纪的血腥里,只能朦胧望见世界统一秩序的遥遥灯火,而提供不了一条走出这历史荒野的直接道路,尽管有迹象显示,这道路已经被思考过了。


第二部 欧洲失控

Part II European Loss of Control


第七章 欧洲的退潮

Chapter Seven Decline of Europe

1975年葡萄牙殖民帝国的崩溃,是欧洲殖民体系在西线的消失;1991年苏联殖民帝国的半崩溃(俄罗斯殖民帝国迄今残存),是欧洲殖民体系在东线的溃败。这些历史性事件颠覆了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1451-1506年)所开创的海盗殖民的五百年周期。《孟子》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哥伦布之前,欧洲人也是在罗马城陷落之后花了五百多年才酝酿“十字军东征”,然后又花了五百年创造了“中世纪文明”,准备了现代欧洲文明的基础。思考人类命运和文明前途的中国人,所关切的应该并不止是这些。我们希望在现有的西方基础上,为现代文明恢复活力以消除它的弊病。


第八章 审问浮士德

ChapterEight Trial of Faust

浮士德(Faust)被目为西方文明的代表,不是没有道理的。早在十六世纪,德国就流传着浮士德博士出卖灵魂的故事:他设法与魔鬼交友,以自己的灵魂作为抵押品,魔鬼则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得到知识、财富和女人。浮士德就是西方文明的象征。十九世纪,浮士德精神伴随英国的鸦片一起侵入中国;二十世纪,浮士德化身变成各种主义蹂躏中国。西方的“都市文明”、 “工业文明”、“信息社会”……正日益荼毒中国,卖淫、吸毒、纵火、爆炸,还有大量贩卖伪劣产品,有害物质冒充食品……为了繁荣进步的幻象,染上了艾滋病,这与浮士德的命运多么相似!


第九章 质疑人本主义

Chapter Nine Questioning Humanism

如果说尼采是“欧洲的张载”,那么,欧洲人本主义社会所面临的劫难,显然已经不远了,因为张载之后不久,金、元的铁蹄就踏破了神州大地。欧洲什么时候沦为南宋?人本主义,这是一切近代世界一切祸乱的罪魁!人本主义为现代全球灾难火上添油,例如,哪里有了“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哪里就发生战争;哪里有了关于“社会正义”的宣传,哪里就建造集中营;哪里有了关于“人民解放”的许诺,哪里就充斥了阶级隔离的苦难……这都是因为,作为思想倾向的人道主义,逐渐变成了作为思想基础的人本主义;作为思想因素的人道主义,逐渐变成了作为思想指导的人本主义。人如果成为归宿,成为最高的东西,那么人间的缓冲地带就消失了。


第十章 超人的破相

Chapter Ten Bankruptcy of the Superman

一、“超人”仍是人,正如先锋队还是无产阶级;二、“超人”以人作为标准正如先锋队以无产阶级为标准;三、超人只是人本主义的极端状态,正如先锋队摆脱不了无产阶级的粗鄙状态。四、反对人本主义必须反对“超人”,否则,就无法完全打开通往明天的门;在这一点上甚至连列宁主义都比尼采主义高明,因为列宁主义是经过修正的尼采主义,它至少在理论上承认,无产阶级包括其先锋队最终要消亡,并让位给新的历史阶段。难怪列宁主义者斯大林能在战场上击败尼采主义者希特勒,使苏联多活了半个世纪。这样看来,尼采的迷误造成了十分惨痛的后果。


第十一章 个人主义

Chapter Eleven Individualism

一味强调“权利”和“权力”的欧洲文化,往往忽略了其反面,即“义务”和“压力”。而我们却知道:正常的权利必须伴随着义务,正常的权力也必定带来压力或源于压力。我们发现,“权利”观念曾在西方历史上起过巨大的压力作用,虽然许多人一般只能看到权利(尤其是个人权利)观念“起了解放的作用”。例如,正是个人权利观念在十八世纪法国革命中的作用,刺激了十九世纪社会主义运动的蜂起,并导致了二十世纪的暴民政治。与暴民政治互为表里的僭主政治,如无产阶级专政或法西斯专政或伊斯兰教专政等现代极权主义,都是以“领袖头像”为群众队伍的先导的。


第十二章 社会主义

Chapter Twelve Socialism

冷战早期的中国人经常被灌输一个口号:“东风压倒西风”。所谓东风就是东方阵营,也叫“社会主义阵营”或是“铁幕国家”,按照本书的说法则是“欧洲殖民体系的东线”;所谓西风就是西方阵营,也叫“资本主义阵营”或是“自由世界”,按照本书的说法则是“欧洲殖民体系的西线”。因为中国当时沦为苏联的仆从国家,所以“反苏”也是刑事犯罪,那样东风自然也就“压倒西风”了。


第十三章 战国的沉思

Chapter Thirtee Warring States Contemplation

古典世界的战国时代,与工业革命开始以来的近代世界所发生的攻城略地,惊人近似,多元竞争逐渐走向了自己的悖论:世界一体化。原先,若干核心城市所支撑的区域性主权国家,构成了文明的中心,并散布在广袤的领地上;但随着不断的兼并,竞争日烈,主权国家之间的缓冲地带逐渐消失,争夺空间与资源的斗争日益尖锐;而技术和生产的继续疯长,反过去推动了扩张兼并与世界一体化的形成。有鉴于此,唯生产力论的泛滥就不再是“贪欲”的表现,而成为生物自保的本钱了。凡是不能有效增加生产能力和战争能力的国家民族,终因软弱与腐败而遭到兼并奴役,甚至亡国灭种。


第十四章 欧洲殖民体系的终结

Chapter Fourteen End of European Colonialism

所谓“政治革命”,并非“生产关系的变化”所导致,而是社会集团从属关系的演变所招来。而“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就是社会集团之间的从属关系的大宗,例如城邦制度、王国制度、帝国制度;地方自治、联邦制度、中央集权等等,都是“中央和地方的关系”的演变所致。例如中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推动的“改革开放”,其实就是中央向地方放权、本国向外国让利,结果形成政治制度依旧而经济制度混乱的奇特景观。十九世纪的“世界主义”鼓吹,超越民族国家─帝国主义时代;二十一世纪的全球政府却是要脚踏实地消灭所有的主权国家。尽管这一消灭行动不可避免地要由某个超级强权来执行,但是过后,它自身也将被无情消灭,正如秦帝国与罗马共和国曾经遭遇的那样。


第十五章 种族特质

Chapter Fifteen Racial Characteristics

现代科学所显示的“种族相异三特性模式”(three─way pattern of race differences)的平均值显示,东亚人身体的成熟度较慢、繁殖力较弱、性行为较不频繁、个性较温和、脑部较大、智商也较高;黑人刚好相反;白人介于中间但较接近东亚人。白人不善于跳,亚洲人也不善于。其成因是,人类族群为适应不同环境,演化不同的生殖策略,这些策略与脑部大小及智力高低是息息相关的。……有一件事情,我越想越觉得奇妙,那就是“种族相异三特性模式”中的智商三级别,好像与三个种族(黑─白─黄)所组成的社会的规模,有一种内在的关联。简单说,就是智商最低的黑人所组成的社会,规模最小,基本上属于“前国家阶段”的“氏族公社制”。智商中等的白人所组成的社会,规模中等,大部分属于小国寡民的“城邦国家阶段”的“军事民主制”。智商最高的黄种人或与黄种人混血的亚洲社会(如印度、中亚、中东)所组成的社会,规模最大,许多属于高度集权的“大面积国家阶段”的“神化领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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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00804mm

第2楼2008-04-26


第十六章 性别问题

Chapter Sixteen The Issue of Gender

现代思想家认为“性的问题是人与文明的首要问题”,其实这类看法自古以来未曾间断过。不懂得性的人,要么是圣徒,要么是白痴。文明也是这样。回避有关性的诸问题的文明模型,不是已经成熟到对之熟视无睹的圆融之境,就是已经孱弱到不敢讨论的畏缩地步。“性解放”并非新生事物,在现代流行的“溱洧之风”衰退之后,将出现一个“礼制的天下统治”,这就是全球时代的秘密。新文明不受科学主义的压制,也拒绝纵欲主义的诱惑,以此填补“溱洧之风”留下的精神空虚。它告别那种雅利安人肉体崇拜的野风。


第三部 礼制文明

Part III Etiquette Civilization


第十七章 全球危机

Chapter Seventeen Global Crisis

“20:80”和“靠喂奶生活”,是社会生产自动化的结果,但其规模和深度是十九世纪的人完全无法想象的。显然,80%的长期失业者已经足够构成一个人数庞大的“无业阶级”,传统的无产者是极度渴望财产而还没有挣到财产的人,他们的注意力在于获得资产,而不是从事革命事业。对于全球文明、全球秩序、全球政府而言,爱国主义好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正如在爱国主义面前,家族主义不过是一个古旧的笑柄而已。在帝国时代,小国还会弥留;同样,在全球时代的探险中,帝国还会弥留,但也仅仅是一种弥留了!二十一世纪的全球同一性必将压倒一切。无业者创造的历史必将展开。


第十八章 教族:

种姓制度还是礼制?

Chapter eighteen Religious grouping: Caste vs. Etiquette

所谓族裔特性(Ethnicity)是指不同种族所具有的不同性格。这是美国人莫尼汉(Daniel Patrick Moynihan)所倡导的研究项目,它认为,当代世界政治里的“新的社会分层”(the new stratification)现象,是族裔特性的后果。马克思主义式的对财产关系的偏见妨碍了人们认识族际关系,或把族际关系看作是财产关系的衍生物和“史前时代的残留物”。其实这是不对的,看来财产关系才是衍生物。在一个共同社会环境里,是族群所具有的不同规范,造成了它们之间不同的成功水平,也就是说,是族裔特性导致社会地位差别。这一现象既可以广泛地存在于财产关系减弱中的发达资本主义社会,也同样存在于废除了财产关系的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社会。


第十九章 蒙古人与罗马人

Chapter Nineteen The Romans and Mongols

二十世纪的“社会主义阵营”与十三世纪的“蒙古汗国联盟”之间的版图大体一致:从易北河到朝鲜半岛,从西伯利亚到越南。这些经过洗脑训练的战士不择手段,其所作所为集中体现了人性中的“恶”,他们留下的遗产污染至今几百年,它们践踏并摧残了的文明社会藉以继续生存的那些规范与信念,使其难以复原。结果被他们统治过的(或说是蹂躏和糟蹋过的)民族,无一不在行为上变成了野兽、在精神上变成了家畜,变成某种丧失人格尊严的两足怪物。这种烙印甚至在二十世纪的人民的身上,依然深重。另一方面,在宗教宽容的意义上,野蛮的蒙古人却是比文明的苏联人更为现代化的,因此可以受到表彰。


第二十章 宗教的声音

Chapter Twenty The Voice of Religion

为什么历史上的一切伟大文化莫不起源于某种宗教?──因为没有比宗教情感更强有力的生命力。僵硬的宗教外形下面──掩藏着活脱脱的生活热情!高级宗教对生活的鄙弃只是一种形式,这形式下汩动着一个愿望:要为新生活提供热情!而这些深沉的热情只能通过宗教的神圣压抑,来凝聚。这真是离奇的假面舞会!在宗教狂们和禁欲主义者们的苦行中──何尝没有包含生命的挚爱和希望?他们好像在躲避生活,其实在酝酿新生活。他们的苦行好像仇视一切、毁坏文明,其实是想从毁灭与堕落的阴影中,挽救一切也挽救自己。──这是活人戴上死人面具在舞蹈。


第二十一章 宗教的战略

Chapter Twenty-one The Religious Strategy

一切历史都已极其清晰地证明了:宗教的体系,首先是作为一种战略而兴起的,并作为一种有效的战略而继续存在甚至继续发扬与扩张──反过来看,一旦某种宗教丧失其主要的战略价值之后,即将迅速地趋于衰落,所以,要想保持并发扬一种宗教的价值和优势,必先保持它的战略优势并发展它的战略价值。因此宗教改革其实是一个并不间断的流程,只是出于连贯性的、“保持传统”的需要,这一点很少被张扬,而经常被极力掩盖起来。历史的事实却在在向我们显示:几乎一切宗教最终都不能及时地、够量地完成这种战略重心价值的调整,故所有的宗教都先后趋于衰落了。


第二十二章 哲学王者

Chapter Twenty─two The Philosopher King

柏拉图思考了但没有实行的“哲学家治国”,在中国曾经实现过,而且早在汉武帝之前。难怪直到两千年后,欧洲十八世纪的启蒙主义者们还记得这一事件,盛赞中国文明是哲学治国的典范。在中国文明崇尚文治、贬黜武功的“间接宗教”即“教化”里,宗教的等级是按照同心圆的方式安排的,所谓“中国”、“京畿”甚至“国”这些概念都和同心圆有关。根据同样的原理,宗教的祭祀也要以等级区别分头进行,例如天子可以祭天,诸侯只能祭山川,其余人等各有所祭──这是“对精神现象进行同心圆处理”,一种非常原始的制度,但可减轻无序造成的社会肿瘤。


第二十三章 胜利者

Chapter Twenty─three The Victor

“一切胜利的先知都武装起来了;一切失败的先知都取得不了武装。因为所有的先知都试图获得追随者,而追随者在受到压迫时必定会产生武装。”“最好的征服者以解放者的面目出现,而最坏的解放者则是以征服为目标的伪君子。”许多正义战争沦为非正义战争的关键因素:野心膨胀。历史记满了这样“卑鄙的事实”。这就和“在商言商”的股票市场一样,这分钟买进,下分钟卖出,翻云覆雨,买卖不同,但关键只是一个“获利”而已,作为政治家稍微不同的是,他还要使舆论偏信他不是为了获利而是为了正义而行动的,并把这一偏见上升为“事实和真理”。这样,他就不仅建立了“实力”而且建立了“精神力量”。


二十四章 天子

Chapter Twenty─four Son of Heaven

1、天子,仿佛宇宙派给种族与文明的“原生细胞”。2、种族与文明的原型原生不是实验室里的科学发现的,而是宇宙造物者的奥秘。3、天子是指向新的方向的细胞核,他满载良善健康的宇宙编码。4、所谓文明与野蛮:分别是对天子的离心运动(文明)与对天子的向心运动(野蛮)。5、人类成员彼此间残忍的对待,乃是异质化行为;而人类成员彼此间仁爱的对待,则是同质化行为。所以爱创造了世界,而上帝也就是爱。6、苦难,是细胞的异质化过程所产生的痛感;幸福,则趋向细胞的同质化过程的宁静。7、所有的社会成员乃至所有的人类成员都是一体的,也就是源于同一个细胞。8、唯心,唯物:是因为看见核的不同与相同。9、革命:原生细胞征服派生细胞。10、腐败:细胞角色混乱,并因混乱而畸形、变态、败坏。11、在极端病态的社会里,原生的范本细胞“天子”反而被显为是极端的、病态的甚至不可取的。12、从天子派生出来的人们,不仅仅是兄弟姐妹,而且包容在一个广延的种族细胞内,这个广延细胞的原生形式就是天子。


第二十五章 大改组

Chapter Twenty─five Great Reconfiguration

现代主权国家,控制一切,垄断一切,主宰国民的全部生活,形成历史上空前未有的强大机器,因此变得残暴不仁。要铲除残暴不仁的主权国家,必先铲除其哲学意识形态。如果排除了主权国家,那么在当今的世界上还有什么实体可以造就全球秩序?我们认为,是“融合集团”。马克思的“无产者”、尼采的“种姓”、斯宾格勒的“教族”、汤因比的“教会”以及当代的“跨国公司”、“国际财团”,都是融合集团的雏形。而对未来威胁最大的“恐怖组织”,也有可能演变成全球性的融合集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由少数几个国家中的少数派,来主导破坏行动。


第二十六章 礼的精神

Chapter twenty─six Spirit of Etiquette

在夏商周三代,礼首先是用来禳灾祈福的,具有宗教性;后来才被用于治国,具有政治性。在周公的政治活动中,礼的社会伦理性被强化,宗教神秘性受到削弱,“制礼作乐”成为治国方式。所谓“天”往往是一个“伦理范畴”,在此帽子下可以注入礼的精神,如“恭敬辞让之心”,就是人在天的帽子下所应当采取的谦恭态度,虽然这一态度本身是冲着其他人的。例如,对于君王来说,“同民心”也不是指“我与民同心”,而是指“同一民心”即“使民一心一德,同化于我”。我把“同一民心”视为本,与目标,把“恭敬辞让之心”视为末,与手段。


第二十七章 礼的形式

Chapter Twenty─seven The Form of Etiquette

在早期文明中,礼制首先体现为家庭制度,如“宗法制”就是基于血缘关系的社会关系的制度。宗法制是家庭制度的扩大化,是家庭制度到国家制度之间的中间环节。无论在哪种政治制度下,政府权力都是一种腐化的温床,但礼制可以使之有所节制;无论在哪种形式下,社会等差都是一柄残忍的双刃剑,但礼貌可以使之温和化。孔子的理想是使中国即王畿的文明化成天下即全部开化人类的居住地,使成完全的礼乐之邦即君子国度。这当然不能说是完全防御性的,而带有相当的进攻性;只是当中国文明衰落了,先秦礼制的防御性功能才被格外凸现出来,例如在西汉成书的《礼记坊记》中防御精神已经占有主导地位。


第二十八章 新文化战

Chapter Twenty─eight The New Cultural War

在人类历史上,现在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可能性:一小部分人运用高科技手段,可以彻底改变人类的命运。不仅在发动恐怖袭击活动这样的破坏性方面,而且在复制人类胚胎这样的“建设性方面”──这些关键点上的突破,可能造成完全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的后果。再往前推,就可以看到未来世界的缩影已经在以前的历史中展现出来:一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密谋集团,可以在国际势力的支持下,颠覆并接管一个庞大的帝国,并且可以凭借现代化的训练和装备,系统化地替人洗脑、轻而易举地镇压一切不满和反抗。在电话、电视、电脑、飞机、坦克、导弹、核子武器、生物武器组成的冷血国家机器面前,一切公然的武装起义都成为显而易见的自杀,这就使得二十世纪的专制政权变成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除非军事革命、军事政变成为社会进步的杠杆。


第二十九章 文化战的战略

Chapter Twenty─nine Strategy of Cultural War

新文化战的原则:1、和平方式的传教、用以身作则的示范,推广弘扬新文化的价值观,以便麻痹对手和宿主。2、扶助当地土著中的佼佼者为“新文化的仆从和代理人”。全球一体化的实现,当然也需要大批具有秘密使命的宣道者,他们用自己的技艺和献身精神来弘扬圣旨,宣布四海一家已经成为现实。新文化战的急先锋是隐蔽的第五纵队,而不是冲锋陷阵的大兵。新文化之战将依靠这个第五纵队的内在热忱予以实现,其余几个“前面的纵队”(一二三四),所起的作用反倒不过是虚声恫吓而已。第五纵队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志士,他们不是“国王的斗篷与匕首”,而是新文化纪元的播种者。他们不用暗杀、暴力和狡计,他们的武器是全球化的格局和各国人民对和平的期待。在战略战术方面,他们很像古代的耶稣会士,虽然在文化性质、宗教信仰、仪式仪器、期望目标等方面,具有全新的内涵。


第三十章 王道与霸道

Chapter ThirtyKingship vs. Hegemony

五百年来的全球历史是一部霸道的历史,是主权国家横征暴敛的疯狂记录。而欧洲殖民掠夺全球以来的五百年,在未来的人们看来,到底是打开了一扇眺望全球文明的窗户。全球文明将被证明,那是相对于“地外文明”而言的。全球文明承先启后:承区域文明和主权国家于先,启“星系文明”和“银河文明”于后。这里的视野所展现的,是王道的宏图,不以无限掠夺为战略,而以有限开发为战略;它提供的“解决办法”不是战国贪婪的“只争朝夕”,而是创造潜能的终极关怀,是“保合太和”,一种合拍宇宙节律的陶醉。地球居民“各安其序”,澄清“霸道时代”的混乱和败坏。全球政府的职能是为治理全球社会而设置并发挥的,不是为了某个主权国家或某个执政集团。


第三十一章 间接统治

Chapter Thirty Indirect Rule

未来执行间接统治的全球政府,作为世界规模的权力中心,不可能事必躬亲,因此须行地方自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消除国际无政府状态,对全体人类提供保护。未来的发展要求全球秩序具有“科学的世界秩序”、“礼制的天下统治”等性质,其表现形式是“全球政府”,其指导原则是“王道与间接统治”,其开启者是发动新文化战的国际融合集团的胜利者。一个显著的事实是,整个地球所包涵的丰富多变的地理环境、人种及文化状态,硬要奉行单一的直接统治,硬把一种霸道和直接的武力强加给这个复杂的世界,那么势将引起爆炸性的后果是可以预期的。为了避免这种结果,间接统治的几个要素实在不可缺少。历史将为上述的远见作证。


第三十二章 中庸之道

Chapter Thirty─two The Golden Mean

间接统治比直接统治更为稳定也更为温和与仁慈,而且需要更从容的人生态度与更广阔的历史视野予以支持。从中国文明的历程来看,持续的间接统治还需要“中庸之道”的哲学作为配合。从中庸的角度看,理想化、道德化政治,十分危险,因为它泥古不化。中庸者克制自己的感情。即使对自己明显高尚的好恶,也不要看得那么重要,也要看成“那是可能发生错误的一厢情愿”,至少是可能会发生误解的某种主观过程。秦始皇之所以失败,招致六国人民群起反抗,不是因为他充满虎狼精神,而是因为他违背了“国际融合集团”的普世性原则,虽然使用客卿平定天下,却纵任秦人暴虐客卿的祖国、践踏六国人民的尊严,“始皇帝”既然堕落为拙劣的“民族主义者”,只能激起六国人民的民族主义式反抗,而不能得到六国人民的效忠。


第三十三章 全球政府的临近

Chapter Thirty─three The looming global government

“告别欧洲”,不仅是一切现在的非欧人民应该遵循的道路,也应该是未来的欧洲人民包括其殖民地(如美洲、澳洲以及俄国占领的亚洲土地)人民需要遵循的道路。新文化战不是重新分配财富的经济战争,也非夺取霸权的军事战争,甚至不是推广政治制度的政治战争,新文化战争乃是要决定人类将采纳何等主流文明,决定何种社会模式将主宰未来世界的生死存亡。文化战不分国界、人种、民族、阶级而到处发生:这是一场全球规模的“内战”,而不再是“世界大战”,更不是“民主国家无战争”——相反,“全球内战”交织一团,突破主权国家的国界……之后才会有“殖民主义的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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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全球中枢

Chapter Thirty-four Global Center

全球各洲的发展若不均衡,全球政府就不能实现:因为不发达国家如若未能达到与欧洲及其两翼平起平坐的历史指标,那么整个世界实质上仍然处在分裂而未经统合的状态下。这种分裂是实质性的,而非形式性的,因此很难通过全球政府这一“形式的统一”来予以消除,而任何强国或革命都无法解决这类“发育不足”。另一方面,没有外来的刺激,一个世界本身是不会取得什么“成功的革命”的!真的,即使有足够强烈的外来刺激,革命也常常最终流产,尤其是精神领域内的革命更是如此:基督教在犹太的失败,佛教在印度的失败,摩尼教在波斯的失败,仅仅是一种“意外”和“偶然”吗?


第三十五章 天下与国家

Chapter Thirty-five Universality and the State

种族分类学可以用来预测行为。研究资料说明黄、白、黑三大种族的特性具有很高的内在规律性。通过对于脑体积、智力、性格、性行为、繁殖、成长率、生命周期、犯罪以及家庭稳定等各方面的研究,发现黄种人在这个谱线的一端,黑人在另一端,白人在中间。未来的全球政府所面对的最大难题之一,就是如何把这些具有明显先天差异的人群,组织在同一个社会系统中,并让他们融洽地生活在一起,同时又不至于演变成印度那样的种族隔离社会(种姓制度)或美洲那样的种族疏离社会(族群社会)。从中国文明的观点看来,科举制度是个打破“种族─民族─阶级─集团─姓氏”界限的好办法。


第三十六章 地外文明

Chapter Thirty-six Extraterrestrial civilization

进入全球时代,已有先虑者开始着手“为宇宙立法”的问题了。如,人类怎样拥有火星?谁可以购买月球土地?未来的月球城市如何采用废物回收法?这都是些“太空法学”方面研究讨论的课题。不同的科学技术也许可以互补兼容,但不同的道德价值却只能互相拆台。全球政府所需要的道德基础是什么?全球政府认识到:惟有对立面的存在,才能有效团结内部,共同目标的激励,可以动员内部的活力。外患能缓和内忧──一个清晰可见的地外目标、太空任务,以及宇宙空间的召唤,可使全球文明不再重蹈历史上统一帝国迅速腐败的覆辙。所以我们说,不仅全球政府需要一个宇宙基础,同时全球政府也具有协调整个地球资源的能力,可以帮助人类进行地外探索、太空扩张。


第四部 中国模式

Part IV Chinese Model


第三十七章 全球秩序的教化基础

Chapter Thirty-seven Instructional base for global order

孔子宣称(也可能确实相信)他正在恢复中国传统制度的本质;但是,当他将“高贵”解释为一种道德品质,而不是世袭特权的时候,他实际上是发动了一场道德上的革命。和其他民族的预言家一样,孔子也摆脱了传统宗教的社会结构,并与自然现象背后的“终极精神实在”建立了直接的个人联系。耶稣纪元前500年前后的人们需要有某种宗教来帮助自己的心灵对付一个混乱的年代。这些处于精神饥渴状态的地区是两个彼此远离的地区,即希腊世界和中原世界。在有些地区,当地宗教显然无法满足人们的这种普遍要求。外来宗教的传播、改变及其与当地现存宗教的融合就显得至为重要。如此混乱时代的积极后果,就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不仅把旧大陆诸文明中心的核心地区,也把彼此远离的各地相互结合起来。


第三十八章 史官文明与历史教

Chapter Thirty-eight History-officer Civilization and Historicism

史官文明超越种族本位而进抵文化本位,中国精神因此堪称礼治精神或王道精神。这不仅在汉朝才结合完毕,而是在夏、商、周王国的“书经时代”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文明,不同于其他古代文明的神权政治倾向,具有某种现代性,且能和现代文明真正沟通。这样的文明较能使人真切面对自己看到的世界,而较不容易受到意识形态神话的摆布。先秦文明的史官制度,对君主权力是一种制约。而且诚如《孟子·滕文公下》所说,“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史书对权臣也有制约作用;而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则进一步引董仲舒的话说,《春秋》还是“贬天子”的著作,说明史官文明的记录在先秦文明的总体框架下,对于整个政府权力都有制约作用。


第三十九章 历史教的医治功能

Chapter Thirty-nine Healing Power of Historicism

历史教的前提是它认识到:“没有真正的人,只有历史的人。”“生来如此的人”和“自在自为的人”,既然都是虚妄的;一切人作为历史的产物,都是在适应历史过程中逐渐定型的。对于文明而言,“真正的民族主义”毫无独立价值,除非把它作为一个新文明爆发时所燃烧的导线,才有附加价值。新文明的创造者迟早会撑破民族的藩蓠,消除藩蓠的罪恶,使精华人物不再互相敌对。未来的全球政府,可能是神权政治的也可能是历史教的,唯独难以是商业化的。因为商业精神无法建立意识形态,而缺乏适当的意识形态是不能把全球各大板块有效结合在一起的。历史教可说是介于神权政治和商业精神之间的中庸之道,是宗教与科学的综合。历史教包容万有、等视一切,它指示宿命、珍视自由:理解自由也如幸福,是主观感觉而非客观存在。


第四十章 历史教的命运

Chapter Forty Fate of Historicism

欧洲文明造成的“自然危机”如:能源危机、资源匮乏、环境污染、物种灭绝,不仅打击了传统工业文明,而且危害人类的未来,这就要求人类做出新的抉择和创造、开辟新的文明。否则人类无法从目前的重大灾难里脱身。新文明产生后并非完全消灭了旧文明,而是消化、吸收,使之成为新文明的食物,新文明不会终止工业活动,而欧洲文明向新文明的转变也不仅是技术形态的革命。与新文明同时兴起的全球化过程,很有可能推动工业文明持续发展,因为多数国家尚未工业化或完全工业化。在多数地区日益工业化、地球资源也日益枯竭的情况下,可以取代传统的工业文明的,是“生态文明”。


第四十一章 孔孟荀的见证

Chapter Forty-one Testimony of Confucius, Mencius and Xun Zi

如果把《周易》、《尚书》、《礼记》三经和《论语》、《孟子》、《荀子》三书,综合起来,深入研讨,就可以造就很有涵盖力的整合世界的政治学说。老子和庄子之批判儒家学说之“伪”,其实是战国急功近利精神对春秋为政以德精神的批判,因为孔孟的春秋梦想(孟子比孔子更多滞后的理想主义),不能被战国吸收,以致他们的真知灼见都被曲解,直到下一个春秋时代,即唐朝中后期与五代十国——前一个春秋时代的孔孟精神才逐渐被重新理解。到了紧接下来的新战国时代即宋辽金元,《论语》《孟子》配上《大学》《中庸》被再度列为官方经典。因此,战国精神可以批评《论语》《孟子》迂腐,却无法批评《大学》《中庸》迂腐,因为《大学》《中庸》作为战国的产物,正是专门设计出来的世界征服者的战略。


第四十二章 尚书经典整合世界

Chapter Forty-two Global Integration by “Documents of the Elder(Shangshu)”

先秦文明的礼教乃是政治文明的高度体现,礼教精神所展现的《书经》,进而可以逐鹿中原,退而可以长久治安。我们当然理解,在全球时代的整个格局中,《书经》虽然提示了中国文明的特质并展示其使命具有普世意义;但对于直接构成未来世界的政治理论,作用并不是很大。《书经》的价值在于,它不是抽象的政治学,而是具体的政治实践,因此它所提供的社会政治原则,翔实而完备,既古老,又常新,在在击中人性的要害。《书经》不多意识形态的鼓噪,却充满经验的恳谈与政治的技巧,可谓“纯净”。很显然,这是由权力的最高当局发布并为最高统治阶层保存、参阅和效法的秘籍,所以极少宣传性。对未来的全球政治而言,《书经》还提供了内在的精神原则。


第四十三章 礼教的纪年

Chapter Forty-three The Chronology of Etiquette

有一句老生常谈说“有秩序而无自由,是可能的;无秩序而有自由,是不可能的”。它表明在任何社会制度下,社会控制都是一个首要目标,只有在不危及甚至可以促进社会控制和社会动员的前提下,自由和民主才可能作为社会控制的方法而被采纳。《古文尚书·大禹谟》的“十六字心经”即“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则提出了社会控制的教化方式,即不同于欧洲文明社会控制机械方式的另一种心理方式即所谓心法: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就是确认人们都是病人或是具有犯罪倾向。所谓“人心”是泛称,而“道心”既然如此微弱,那就意味着人人需要医治;既然人人需要医治,那就需要选择一种高度有效的医治方法。


第四十四章 中国文明的普世功能

Chapter Forty-fourthree The Universality of Chinese Civilization

全球融合集团既然打破了国界、超越了主权国家时代;又不以种族区分来隔离人群、超越了种姓制度时代;那么它以何等原则来建立全球秩序呢?经典也好,人才选拔也好,都与教化、教育密切相关,而中国文明恰以重视教育和教化著称。早在其他文明处在神权政治的时代,西周的中国就设置了非宗教的学校,制定了与政治体制相关的教育制度,是为“官学”。过后不久,春秋时代民间也逐渐兴办各种教育机构,形成源远流长的“私学”传统。世俗的国民教育,在古代中国因此特盛。在各种私塾、公学中均教以同样的社会教材与同等的精神规范。以社会的治理之道作为国民教育的基础,结果造就了社会共同观念的温床,因而形成了所谓“中华意识”这统一的心理、无形的纽带。这也许替未来的全球民族的形成,提供了先驱的样板。全球规模的埃及人、巴比伦人、拉丁人、汉人,也许正在我们的观照下诞生。


第五部 尘蒙之光

Part V Covered Light


第四十五章 王国时代诸子

Chapter Forty-five Various schools of scholars in times of kingdoms

五经是中国文明的结晶,五经之外既然再无所谓中国文明,那么诸子百家呢?显然也只能来源于五经了。从春秋末年到战国时代,九流十家突然崛起,且提出南辕北辙的理念和规划,他们的思想渊源,如果毫无王官渊源背景,反而是不可思议的。这正如最新的一些研究表明,希腊哲学的突然崛起,其实具有两河流域文明的渊源背景。不仅赫西俄德而且柏拉图的作品,都有其美索不达米亚的范本。也就是说,希腊不是没有其王官之学,而是其“王官之学”位于巴比伦甚至埃及;而埃及与巴比伦也不是没有形成私学,而是其“诸子私学”流传到了希腊。而中国文明及其哲学,则兼有埃及、巴比伦的官学和希腊的私学之盛。


第四十六章 帝国时代诸子

Chapter Forty-six Scholars of Imperial Times

“帝国时代”以皇帝的中央集权区别于“王国时代”(即夏商周三代)礼制的方国自治体系。兼并六国的秦始皇,是个极端反传统的革命者,他所干的,是类似于恺撒的勾当,而决不是什么四平八稳、顺理成章、合乎传统的“统一中国”。因为在那以前,中国从未如此“统一”过,相反,是秦始皇结束了中国历史的“王国时代”即夏商周三代;而开创了“帝国时代”即大一统的长城郡县时代。帝国时代的首席理论家,当推西汉的董仲舒。理论为“天人合一”。中间经过两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和宋、明;分分合合,波澜壮阔;唯独异族入主的元与清,基本上没有创造性思想家。


第四十七章 圣人教化刺破了黑暗时代

Chapter Forty-seven Instruction of Sages piercing through the dark ages

1972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使我在废旧物资的拍卖会上买到了一套三十年代世界书局出版的精装本《四书五经》。经过私下里偷偷阅读,1974年我发现了中国文明的要义:礼。这一发现鼓励我在三年之后,1977年夏天,专程前往曲阜探访孔庙孔府孔林,以便从中国文明的遗迹得到某种领悟。然而放眼所见,令人兴起“黍离”的盛衰感怀,那种深刻的宁静令我感动。周围没有一个人,“万古常春”的牌坊,体现出“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境界。日色余辉,透露出中国礼制文明的光,那或许成为未来世界的重要财富。


第四十八章 《周易》的历史哲学

Chapter Forty-eight 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 of “Changes of the Zhou〔Zhouyi〕”

《周易》是中国最古的诗歌。《周易》中的神话传说。《周易》描述现象世界,堪称极致。“阴”与“暗物质”、“暗能量”。《周易》与新生历史原理。《周易》历史哲学导言。《乾》《坤》是历史精神的纲要。


[附录]“八纮一宇”、“日本”、“天皇”、“神社”、“武士”起源于中国考

──兼谈琉球、朝鲜、越南起源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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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历史的鸟瞰

Chapter One Historical Overview

人类起源的最新研究显示,非洲是“现代人类的摇篮”,灵长动物的“伊甸园”。非洲虽比北方大陆温暖,但却缺乏安稳的住所,干旱、暴雨以及病毒、细菌与寄生虫传染的疾病,造成了很高的死亡率。因此,那里的人类谋求种族生存的方式,就是尽可能生产许多后代,这可以叫做“r策略”。而在欧洲与亚洲,各种生存危险与机会是并存的,于是,生存之道是需要更好地照顾后代,哪怕少生一些,这被叫做“K策略”。


一,“走出非洲”和“r─K理论”

1. “Out of Africa”and the“r─K Theorem”


人类起源的最新研究显示,非洲是“现代人类的摇篮”,灵长动物的“伊甸园”。基因研究、化石记载与考古学的证据,都追溯人源于非洲的“南方古猿”〔Australopithecus〕,虽然南方古猿早已绝灭,但却是直立人〔Homo erectus〕与现代人〔Homo sapiens〕的祖先。

现代人〔Homo sapiens〕被叫做“完全的人”〔fully human〕,大约十六万年前,他们在非洲留下了痕迹,约十万年前他们中的一部分移居到中东,然后散布亚洲、欧洲和美洲。有迹象显示,他们可能部分混种并最终灭绝了尼安德特人〔the Neanderthal〕,排挤了并最终灭绝了当时已经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直立人〔Homo erectus〕,有时甚至把对方当作食物对待。

在现代人〔Homo sapiens〕内部,分化也没有停止过。除了十万年前留在非洲而成为现代黑人〔Blacks〕祖先的那群人,离开非洲的人类经过六万年左右的演化,约在四万年前再次分裂,形成今天的高加索人〔Caucasians,主要分为印欧雅利安人[Aryan]、闪米特人[Shemite]、含米特人[hamite]族等“挪亚的后裔”[the Descendant of Noah]〕,东方人〔Orientals,以中国人、印第安人等黄种人为主流〕等两大分支。

澳大利亚史家罗·华德〔Russel Ward〕根据人类学资料指出:“澳大利亚的原始居民,即土著,其皮肤虽为棕色偏黑,近黑色,但从体格外貌上看,他们像高加索人种,而不像尼格罗人种或蒙古人种。例如,他们的头发一般长得浓密,但是既不像蒙古人的头发那样细长垂直,也不像尼格罗人那样卷曲,而像欧洲人的波状发型;婴儿的头发为金黄色。”阿比教授根据考古资料认为,“原始高加索人种”是澳洲黑人的早期祖先。他指出,“原始高加索人种”在两万年以前居住在中亚一带,后来向外扩散,向西扩散便成为“雅利安人”,向南扩散便成为印度人、锡兰人和吠陀人,向东北扩散便成为日本的阿伊努人〔又译为“虾夷人”〕。而日本学者梅原猛在《诸神流窜──论日本古事记》〔论日本古事记》〔神々の流竄,集英社,1981年〕一书里则指出:他把《古事记》译成现代日语时,首次利用北海道原住民阿伊努人的语言来尝试翻译,对比一些意义不明的地方,结果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功:阿伊努语与日本古代语言有密切关系!因此他认为:要真正理解日本历史,必须先对阿伊努语进行彻底研究,要重新编写阿伊努语辞典。

尼安德特人是这样发现的:1856年几个矿工在德国的尼安德山洞〔Neander Valley cave〕里面发现了一个头骨和其它骨头。这些骸骨被描述为一个残忍的部落或一个因疾病而变得丑陋的人。三年后,达尔文〔Charles Robert Darwin,1809─1882年〕发表了《物种起源》〔On the Origin of Species〕,尼安德特人〔Neanderthals〕逐渐被人们认为人类进化的一环。尼安德特人是否与早期欧洲人的祖先克罗马农人〔Cro-Magnons〕杂交过,这是耐人寻味的。由于尼安德特人与克罗马农人在欧洲共存了一万几千年,他们有充裕的时间混血交配。现代人的祖先智人〔Homo sapiens〕与尼安德特人〔Homo Neanderthalensis〕历史上既然共存过,就不能毫无影响:尼安德特人距今十五万年到约三万年之前,生活在欧洲和中东。

较新的人类学研究显示,现代人的历史先是从非洲与中东,到了欧洲,然后再从欧洲到了东亚,所以高加索人〔Caucasians,主要分为印欧雅利安人和闪族、含族等“挪亚的后裔”〕在生命历史变动过程中,总是介在东方人与黑人之间。如上所述,现代三大人种的形成,得力于两次分裂:第一次经历了“非洲人与异非洲人之间”〔between Africans and non─Africans〕的分裂,第二次经历了“东方人与高加索人之间”〔between Orientals and Caucasians〕分裂。

上述“走出非洲”的理论,是陆基·卡瓦利─史华兹〔Luigi Cavalli─Sforza,1922-〕及其同事曼诺尼〔Paolo Menozzi〕、皮亚兹〔Alberto Piazza〕在1994年出版的《人类基因的历史与地理》〔The History and Geography of Human Genes〕里,研究了各种族的基因〔Genes〕和脱氧核糖核酸〔DNA〕的比较结果之后,提出来的。为测量哪些族群最相近、哪些族群在何时分离,基因学家们计算每个族群的基因突变量,这种方法支持了“远离非洲”的理论。

考古学也支持这一理论。直立人〔Homo erectus〕如北京猿人、爪哇猿人等创造的“早期石器时代”〔Early Stone Age,也可以叫做“低旧石器时代”[Lower Paleolithic]〕文化,比现代人〔Homo sapiens〕早一百万年。直立人的早期石器时代的器具,有斧头、刀、大砍刀,和一些形状类似的东西,但大多缺乏设计构想和批量生产能力,是随机的作品。人类学家和考古学家们根据直立人的头部化石推测,这可能是缺乏语言协调能力所致。然后,在中石器时代〔Middle Stone Age,也可以叫做“中旧石器时代”[Middle Paleolithic],尼安德特人开始制作先进的石器与骨器。直到现代人在十万年前进入亚欧之后,局面开始巨大变化。

四万年前的东北亚需要暖和的衣物,考古学家已经找到针、画在洞穴里的有头罩的皮外衣与坟墓装饰物上刻画的衬衫与裤子。那时中国北方的人取下狐狸和狼的骨骼与爪子,用来剥开这些动物的皮,制成毛衣。为与他人隔离,房子挖在地底,用柱子稳固大的住宅,巨大骨头用来做墙壁,火炉与石灯用来点亮漫长严寒的冬夜。

三万多年前在新几内亚〔New Guinea〕,狩猎者和采集者们开始懂得修剪野生植物,助其生长。人们发现粮食可以种植,于是开始经营菜园,定居的渴望鼓励了更多的种植,人们不再依赖移居的生活方式,于是建造更多的住所,开始蓄养动物,而不必像从前那样不断追逐猎物。

到公元前一万年前后,人类已经扩张到地球上所有可以居住的地方。十六世纪欧洲人所谓的“地理大发现”,其实没有发现任何一块无人居住或无人到达过的土地,只有一些极小的岛屿例外。而远古的、前欧洲的、有色人种主导的“地理大发现”,是在何等原始的技术条件下〔例如利用独木舟穿越大海〕实现的!

公元前一万年到八千年间,北半球最后一个大陆冰川期消退,农业开始逐步取代狩猎,最先在美索布达米亚肥沃的新月地带,狩猎者和采集者在野生的大麦、小麦和谷类田地旁边,以种地作为狩猎的补充,到公元前七千年,粮食种植已是主要的食物来源。农业扩展到世界各地,希腊是公元前六千年左右,北部中国是公元前五千五百年左右,到中欧和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尼日尔〔Nigeria〕盆地,是公元前四千五百年左右。当时的撒哈拉草地森林丰富,河流湖泊密布,鱼类和其它水中生命活跃,那里的人们种植农作物,放牧牛羊。而在墨西哥南部,狩猎者和采集者独立发展了农业。

世界各地培植不同的品种,在北非的尼罗河沿岸,人们种植高粱、小麦和小米。亚洲人培植大米,美洲人则培植玉米。农业生产出了更多的食物,而更多的食物制造了更多的人口,但更多的人口却使得农业社会处在营养不良的边缘,因为农民比狩猎者和采集者更依赖自然,狩猎者和采集者可以从贫瘠地方自由迁徙到猎物和野生植物更丰富的地方,而且驯化的植物比野生植物更容易遭受虫灾侵袭。

考古学家们在早期农业社会的儿童骨骼化石上,发现了比狩猎者和采集者更多的营养不良的迹象,例如早期农业民族的平均身高,低于他们狩猎和采集的祖先。人口密集的农业社会,还生活在一种严重缺乏卫生设施的环境中。人们对自己的垃圾、下水道和供水毫不在意。他们对细菌一无所知,而他们的无知所付出的代价极为惨重,他们遭受了狩猎者和采集者所罕见的传染病:农业社会的儿童大概不到半数能够活过十岁。

相比之下,非洲虽比北方大陆温暖,但却缺乏安稳的住所,乾旱、暴雨以及病毒、细菌与寄生虫传染的疾病,造成了很高的死亡率。因此,那里的人类谋求种族生存的方式,就是尽可能生产许多后代,这可以叫做“r策略”〔rate〕。而在欧洲与亚洲,各种生存危险与机会是并存的,于是,生存之道是需要更好地照顾后代,哪怕少生一些,这被叫做“K策略”〔Keep〕。

具体说,以“生命历史理论”为基础的基因问题来进行讨论,解释脑部大小、智力及其他特徵的“种族模式”──演化论的生物学家称这为生殖策略的r到K范围〔r-K scale of reproductive strategies〕,范围的一端是r策略,代表高生殖率;范围的另一端是K策略,代表的是花较多精力照顾小孩。这常用来比较不同动物的生命历史;加拿大西欧达里欧大学〔University of Western Ontario〕的腓力普·洛旭庭教授〔Professor J. Philippe Rushton,1943-〕用它来解释人类之间的不同与微妙关系。他指出,这范围表显示,东方人的K值比白人多,而白人的K值比黑人多。与倾向r值的女人比较,高K值的女人产生的卵子比较少,同时有较大的头脑。高K值的男人花较多时间与精力在他们的小孩身上,而不一味追求性的刺激,所以他们是“有责任感的爸爸”〔dads〕,不是“拈花惹草的风流人物”〔cads〕。

欧亚大陆的多样化环境还使得身体产生不同的变化。在北欧,阳光少,维他命D减少,皮肤与头发的颜色变得较淡以便吸收更多阳光,于是北部欧洲人的皮肤和头发的色素较少,这里的小孩生存与生殖的机会比较大。东亚甚至比北欧更冷,但有较少的云与较多的阳光,人体产生了对抗寒冷天气所需要的厚脂肪,这把靠近皮肤的红血管隐藏起来,因此东方人的皮肤多是“黄色”的。在非洲内陆,黑色素使皮肤变成黑色,这是为保护肌体免遭阳光暴晒所致。所以,色素减少并不是进化的结果,而是日晒减少的结果,智商才是进化的结果。

法国心理学家阿尔弗雷德·比奈(Alfred Binet,1857-1911年)是智力测验的发明者。1905年与西蒙(Theodore Simon)合作制定世界上第一个智力测验“比奈—西蒙智力量表”,这些测验每个共三十题,由浅入深,测试人的判断理解及逻辑等能力。这套测验,被当时的法国政府采用,用来测试学童的智力,以找出那些智力较低者,为其提供特殊教育服务。比奈于1908年到1911年修订他的智力量表,在他意外死亡之前得到最后结果。1916年 史丹福大学的推孟(Lewis Madison Terman,1877—1956年)修订了这个量表,采纳了德国心理学家施太伦(Louis William Stern,1871—1938年)的建议,将测量出的个人智力水准称为智力商数,简称为智商(intelligence quotient,缩写为I.Q.)。推孟的测验命名为“史丹福—比奈智力量表”,是今天智力测验的基础。IQ是用智龄(心理年龄)除以实际年龄所得的商,乘以100,即比率智商。其计算公式为:

计算方法:IQ=MA(智力年龄)/CA(实际年龄)×100

它建立的前提是假定智龄随实际年龄而增长,实际上,智力并非随年龄增长而呈直线上升,十六岁后,智力就基本停止发展了。比率智商显然有很大的局限性。后来美国医学心理学家韦克斯勒(David Wechsler,1896—1981年)在编制儿童智力量表时,测验结果采用了离差智商的计算方法。这种计算方法既克服了心理年龄只能进行同年龄组间的横向比较,又克服了比率智商只能进行不同年龄组间的比较。现在多采用离差智商这种智商计算方法。

有人曾做过人群中各个IQ分数段所占的比例的统计:人群中只有1%的人智商在140分以上;有11%的智商属于120分~139分;18%属于110分~119分;46%属于90分~109分;15%属于80分~89分;6%属于70分~79分;另外,有3%的人智商低于70分,属于智能不足者。

气候不同还影响智力。在非洲,暖和的气候与自然的食物全年不缺。然而越是往北移居的人,为了在寒冬生存下来,就越是需要独创性,以便发掘新的食物来源与发展储存食物的方法,也需要织衣与造屋保护自己。同时双亲需要对孩童提供更多的照顾,帮助后代在寒冷的环境与气候下生存下来。在这方面,黄种人需要应付的挑战比白种人更为尖锐,尽管白种人起源于更为阴郁的环境,但气候却比黄种人居住的西伯利亚、北美洲和北极圈〔包括北欧北部〕较为温暖一些。

上述“r─K理论”可以部分说明不同种族在身体、脑部及行为方面差异的形成原因。“走出非洲”的种族演化过程表明,离开非洲越远,人类就越是远离r型,越是偏向K型:其脑部大小与智商程度越是增加,其生殖力、攻击性及性活动也就相对降低。〔参见斯全尔[Christopher Stringer,1947-]与麦克凯[Robin McKie]合写的《走出非洲》〔African Exodus〕,1996年伦敦开普出版社[Cape]出版。〕

人类学家们承认,“r─K理论”解释了生命特徵与种族命运的关系。“r策略”代表在自然状态下多子多孙,缺乏双亲照料,也意味父母亲很少将文化传递给小孩,这降低了文化功能和智力需求。但移民欧亚的人,面对新问题的挑战,发展更完善的双亲照顾与社会组织,这需要较大的脑与较高的智商,艰钜工作需要更多的智力、较低的人口出生率,迫使性荷尔蒙以及性能力与攻击性有所降低,善于制定长远计划和自我控制,比较遵守规律,家庭比较稳定,寿命也比较长。离开热带地区,前往北方大陆,就是这样日益偏离“r策略”,日益偏向“K策略”。

在生物世界的其它领域,“r─K理论”也是如此适用的,例如,植物比昆虫更接近r策略,昆虫比鱼类更接近r策略,鱼类比两栖类更接近r策略,两栖类比爬行类更接近 r策略;如果反过来就可以这样说:哺乳类比爬行类更接近K策略,哺乳类内部最接近K策略的是灵长类,灵长类内部最接近K策略的是人类,人类内部最接近K策略的是黄种人。所以黄种人集团意识更强,更有耐力,可以为了一个长期目标而努力克制自己的短期欲望。〔以上参见腓力普·洛旭庭[J.Philippe Rushton]:《种族、演化及行为》[Race,Evolution,and Behavior]〕

相对于上述的“r─K策略”的区别,人类的肤色区别其实就是相当次要的了。2007年6月11日新华社专稿:由美国亚利桑那大学人类学家希瑟·诺顿牵头的一个课题组经过长期的研究发现:六千到一万两千年前,欧洲人的肤色并非像现在这样白皙,即使是北欧人也不那么白。德国《星期日世界报》6月3日以《不久前我们还是黑人》为题,报道了诺顿课题组不久前在费城举行的一次人类学年会上公布的这一研究成果。以前人们一直以为,欧洲人的肤色肯定很早就完成了由黑变白的过程,时间大约在四万年前。而诺顿的课题组从决定肤色是黑是白的唯一基因入手,他们发现,这一基因变异过程的完成比人们以前所认识的要晚很多。经过巴尔干以及此前从比较遥远的东方抵达北欧的人肤色都是黑的。欧洲人肤色发生变化的时间大约在新石器时代,“极有可能直到公元前四千年左右,欧洲人的肤色才变浅”,诺顿在费城人类学年会上强调。诺顿的课题组对人类肤色基因的演变进行了追溯,并且重新确定了这一演变进程的年代。诺顿课题组此前还对一种肤色比同类浅的斑马鱼进行了研究。在这种斑马鱼体内,课题组的研究人员发现了仅在欧洲人身上能够找到的SLC24基因序列。他们得出以下结论:在这里所有欧洲人的遗传基因“字母”都相同,就好像双胞胎似的。因此可以断定,这里没有发生任何突变。这也给研究人员提供了一个可靠的证据:随着SLC24基因序列的发现,科学家们掌握了一个纯正的、相对年轻的基因。诺顿解释说,“白色皮肤是在人们迁移到欧洲很久之后才形成的。”在欧洲所处的纬度地区,浅肤色的人比深肤色的人能够更好地适应昏暗的照明条件,因为他们的皮肤能更好地吸收阳光和产生生命所需的维生素D。

尽管人类的种族有上述区别,但是从“起源非洲”的共同命运看,确实,“全球一体”并非当今全球化时代的理想,而是具有十万年历史的人类命运所预先规定的。

0 CAT天涯铁血

第5楼2008-04-26

大家上百度搜索“印尼排华”图片,看了想哭,求求大家好记住,最好都给保存在电脑或邮箱里,不然以后就没有他们的罪证了!

把印尼看做和日本一样的国家,甚至更残忍,大家永远别忘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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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楼2008-04-26


二,飞跃的“K策略”导致农业出现

2. The Leap of the “K─Strategy”paving the way for agriculture


“K策略”的发展,必然导致农业的出现,因为农业需要集体合作,可以保障食物来源。所以在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以及澳洲,近代之前还是以游猎而不是农业为主的原始经济占有主流地位。而这一现象又是带有全球性质的,即互相传播的,决非局促封闭的:

公元前约9000年黄种人的猎人群体经过北美洲散布到南美洲。

自从公元前约9000──8000年以来,动物驯养和谷类种植〔小麦、大麦〕,在近东地区首开“新石器时代农业革命”,促成人类永久性定居的开始,已经一万一千年左右了。在这一万一千年左右的时光中,没有哪一个世纪拥有刚刚过去的二十世纪那样惊人的记录:让人数最多的居民从他们祖祖辈辈定居的家园中逃亡,不是奔向既定的应许之乡,而是毫无目的地流散。

自从公元前8350──7350年前后,目前考古发现,中东地区最早拥有城墙的是耶利哥城〔Jericho〕,建立以来已经万年上下了。该城面积约0.04平方公里,位于现今以色列──巴勒斯坦境内,但其居民与现今居住在那里的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祖先,均无关系。耶利哥城的建立标志人类文明的新阶段。但在这迄今万年的时光中,没有哪个世纪拥有刚刚过去的二十世纪那样惊人的罪恶记录:让火焰和屠杀毁灭了最多的城市,让人数最多的城市居民被埋在废墟之中。

自从公元前约7000年位于现今土耳其境内的安纳托利亚进行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铜矿砂试验以来,九千年过去了,没有哪一个世纪拥有刚刚过去的二十世纪那样惊人的记录:让青铜弹头,夺取了数千万人口的生命。其方式包括战争与处决。

公元前6250──5400年,当时最大的城市沙塔尔休于,在安纳托利亚达到兴盛,该城的文明,创造了最早的陶器和毛纺织品,面积0.128平方公里。

公元前约5000年已经利用灌溉的部族向美索不达米亚冲积平原殖民。

公元前约4000年近东开始应用青铜铸件,最早应用犁于其他地区。

公元前约6500年在希腊和爱琴海开始出现农业。

公元前约6000年在泰国出现了水稻种植。公元前约6000年埃及出现农业定居,约前5500年传到多瑙河和匈牙利,约前5000年沿地中海岸传到法国,约前4500年传到荷兰与德国,约4000年农民渡海到不列颠。

〔以上参见《泰晤士世界历史地图集》[The Times Atlas of World,1979]〕

公元前6000至前5000之间,中国形成两大农业传统,即南方的稻作农业和北方的粟作农业。与当时的农业传统相适应,家畜饲养北方以猪、狗、鸡为主,南方以猪、狗、水牛为主。

从中国前6500─前2000年这段时间的新石器时代陶器考古看,遗址主要分布在黄河、长江流域,东南沿海及北方地区,黄河、长江中上游地区以彩陶闻名。大约前45O0─前3000年这段时间里,中国黄土地带兴起一种红陶上画黑彩的彩陶文化,统称为仰韶文化。其居民表现出非凡的创造力,彩陶既体现了当时的工艺水平,也体现了当时的宗教信仰。陕西西安半坡和临潼姜寨、安徽蒙城尉迟寺等村落遗址以及陕西华县元君庙、山东泰安大汶口等墓地的发现,引起了考古学家对中国史前聚落和社会形态问题的关注。前5000至前4O00年之间,中国社会由氏族集团向早期文明〔城市国家〕过渡,形成红山文化、良渚文化、龙山文化等。考古发现得知当时已出现社会的两极分化,权贵阶层不仅掌握财富,也掌握政治、军事和宗教权力;这一时期的城堡、铜器、文字、祭坛、礼器等标志文明起源的重要因素,已经闪烁出曙光。公元前3500年,中国最早的城市出现:山东日照两城镇〔龙山文化〕。

考古学家早已发现古代中东地区酿造啤酒和果酒的遗迹。而河南贾湖搜集到了九千年前遗留下来的新石器时代初期的陶器碎片,通过对其中残余物质分析发现,与现代米、米酒、葡萄酒、葡萄丹宁酸、古代和现代香草残余物相同的化学物质。他们也发现山楂迹象。研究小组认为这些数据直接的解释是,贾湖容器包含用米、蜂蜜和水果持续加工制造的饮料。考古学家以前在这个地方发现最早的乐器遗迹,包含一批精致骨笛。

这些陶片已存在约九千年,科学研究小组也对河南安阳一些密封铜器里三千年前的液体分析发现,包含掺了香草和香花的米酒和小米酒。它们类似上海西南一带现在酿造的带有花香的绍兴酒。科学小组1990年在伊朗西部山区发现大约5500年前的酒的化学迹象,1994年又在伊朗一个新石器时代遗址挖出的古瓮,发现大约7400年前的酒的痕迹。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近代最先进的英国,在古代是最落后的。可见,文明的传播自古以来虽然就是全球性的,但过程又是此起彼伏的,落后与先进常常彼此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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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楼2008-04-26


三,文明·城邦·聚合作用

3. Civilization and Polis,The Effect of Aggregation


考古学表明,农业的定居是形成城市的必要条件;而早期文明起源于城市,古代国家多为城邦〔城市国家〕。在西方语言中,文明〔Civilization〕的词根就是城市〔Civil〕。像苏美尔诸城邦后来统一于巴比伦帝国,埃及诸城邦统一于“古王国”,殷代诸城邦〔“X方”〕统一为周朝等等。而克里特岛的米诺斯文明、西北印度前雅利安的哈拉帕文明等等,发源地均为一个同名的城邦。因此,了解城市起源的特点和早期城邦的性质,有助于探索它们所哺育的精神和物质文明史。

经过对古代城市生活的系统梳理,就会发现城市都具有两种聚合作用:一为伦理意义上〔道德〕的聚合,一为力量意义上〔技术〕的聚合,中国偏向于前者,欧洲偏向于后者。当然这两种聚合方式往往同时存在于一个文明实体内部,但在不同的时空中,具体到某个城市上,则各有强弱的不同。

用现代术语说,前种作用偏重于“精神文明”,其功能对社会群体有保持连续的稳定作用,后者以“物质文明”取胜,其功能是更积极地推动文明的进步。

依据城邦面临的内、外问题的不同性质和曲线变化,上述两种作用并不是均等的,时而前者占上风,时而是后者。同理,在不同的城邦中,特点和需要也不尽相同。不同的古代城邦,对上述两种作用的需要,有时可能恰恰相反。

如在中国古代城邦和其他亚洲的内陆城邦,是宗教与道德作用更强,而古希腊和后来西欧的航海城邦,则技术作用给人的印象更为深刻。

我们注意到,古希腊城邦制度及其“古典文化”兴起的前提条件,是希腊人的海外贸易与殖民活动。而意大利城邦及其 “文艺复兴”的运动,也与威尼斯、热内亚等商业共和国频繁的海外活动缔结了很深的缘份。至于近代欧洲文化及其社会制度的形成,更与“地理大发现”之后,航海事业的空前发展息息相关,是地理大发现这一经济行为的文化反响。

希腊的直接民主制度,欧洲的资产阶级革命,其实就是城市市民即商人的革命,是海上活动中迫切需要的“力量─技术的聚合”对传统的“伦理─道德的聚合”的反抗。从这种意义上说,它们都是反封建的、反土地贵族的、反专制统治的、反内陆文明的。

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1451─1506年〕在1492年发现美洲“新大陆”的航海行为,不偶然也不孤立。早在九至十世纪之交,北欧海盗也就是失势贵族与武装浪人〔颇似五百年后出现在东亚的“倭寇”〕,就通过大规模的航海活动,相继征服了冰岛并发现了格陵兰、北美诸地。

在南欧,希腊人的航海贸易传统被威尼斯人与热内亚人继承下来。后来,不论是发现东向航路〔好望角〕的葡萄牙人,还是发现西向航路〔美洲〕的西班牙人,其海上主力与骨干大都是受到雇佣的意大利人,如哥伦布就是热内亚人。甚至在1497年为英国发现北美纽芬兰〔New Foundland,意为“新发现的土地”〕的卡波特〔John Cabot,1450─1499年〕,也是出生于热内亚而后来获得威尼斯公民身份的,他的原名叫“Giovanni Caboto”。

航海经商─殖民,这是从公元前3000年爱琴文明创始,尔后为克里特人、迈锡尼人、腓尼基人、希腊人、近代西欧人 一直承袭的传统,是“地中海生活”特有的产物。它具有东方海上民族马来人的航海文明比较缺乏的“定期贸易”的特点。马来人航行的海域过于宽阔〔中国海,太平洋,后来发展到印度洋〕,而比较原始的航海技术工具如独木舟等,不足以聚合为一个交往密切的殖民主义文明的体系。


四,两类“聚合”──三种结果

4. Two Types of Aggregation and the Three Consequencies


西方城市包括希腊城邦和欧洲各主要港口〔包括海港与内河港〕上兴起的著名城市,其起源的典型形态是:先出现一个军事性的要塞,然后围绕要塞渐渐出现并形成了市场,最后二者合并为一个完整的城市。这种聚合形式,决定了希腊和西方的城市首先是一个军事重镇和经济中心,里面汇集了来自四面八方、形形色色谋求实利的人们。例如鸦片战争前夕的清代华人,认为欧洲人都是粗鄙的,因为他们能接触到的欧洲人,都是粗鄙的、贪图实利的冒险家式的海盗商人。

不论军事战略性的还是商业经济性的中心,其目标都在于追求物质力量。而作为物质的力量,只有通过技术才能有效地获取,因此,知识就是力量。

独居远东内陆的古代中国文明,却是另一番景观:工商业在社会生活中不起主导作用。由于缺乏相应的行业组织,构不成独立的社会力量,政治上也软散无力。与此相应,中国古代的主要城郭,并不都位于交通要道、战略重镇或商业经济中心,而是据于某块肥沃农耕地带的中心。它不是扼守军事战略的咽喉,或商业经济的动脉;而是盘踞、“寄生”在农业区域的心脏。这是中国都市与欧洲都市的基本差异。因此中国农民革命家常认为“人多势众”、“人多力量大” ,用看待畜力的眼光去看待“人力资源”。而农业领袖的筑长城、做宫殿、修陵墓、挖运河,皆此类也。

从亚洲各国早期城市起源的情况看,城市是强大的“礼仪中心”。在礼仪中心城邦里,巫师、祭司的地位至高无上,他们或与王权抗衡如巴比伦; 或与王权合一如中国。礼仪中心,既是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力量的凝聚点,又在人们心目中象征着宇宙模式和道德秩序。

如在两河流域,一度盛行模仿星座形态而规划建造城市的风尚,就是这种礼仪功能和宇宙观念的表现。在古代中国的城市建筑上,刚采取了预测风水、轴向对称以及正方向等表现形式,直到明清时代的皇宫建筑都始终顽强保持着这些特征。这表明,“象征性”是内陆纵深地带里古代城市的一大特点,它构成另一类型的聚合形式。

在这一类型内,中国文化属于注重人伦关系的伦理政治,而巴比伦文化则属注重神人关系的神权政治。在巴比伦历史上,王权和僧侣教权的斗争绵延不绝,僧侣们甚至欢迎那些愿意承认他们宗教权威的外来征服者,从而促使本地王权覆灭,最后导致国家的分裂与文明的衰亡。但类似的事情,在中国古代并不存在的,王权与教权,从来都是合一不分的。王即“天子”亦即天的代表与化身。

同为亚洲,但中国与巴比伦的文化形态不同,也与亡国之后的犹太人只以教权控制社会不同。中国古代教权的日趋松驰且合并于政权,尤其在帝国时代的皇帝成为任意解释教义的元首,与欧洲中世纪由教皇来主控政局的发展,可谓两个极端。

先秦中国即王国时代的封建诸侯大多居于都市中心,欧洲尤其是日耳曼中部的封建诸侯大多盘踞在偏僻的山野,这种区别可能基于地形差异的偶然因素,但却对文化的发展影响深远: 中国文化从来都不是崇尚黩武的,偶而出现了军事色彩较浓的强权政治中心,如秦朝、隋朝、元朝等,不仅大都兴起于边疆各民族杂居地带,且都寿命不长。总之,“德化”和“文治”在中国传统上受到了较之“征服”和“武功”更大的重视。

在中国文明的中心地带,极少有可以凭借的高山险阻。因此,只能依靠“人”,依靠政治伦理。在古代道德训诫中,充满了有关依恃险要地形胡作非为而不恤民情,终致亡国的长串例子。从历史真实的角度看,这些事例可能是真假参半的,但它突出说明了古人的信念:群体的力量胜过自然的天赋,所谓“人定胜天”,意为“人定则胜于天赋”,定即“稳定”。所以,欧洲的海上诸文明如希腊、迦太基、西欧诸国的聚合力量,是“知识”,亚洲的内陆诸文明包括巴比伦、希伯莱与古代中国的聚合力量是“道德”。中国比巴比伦、希伯莱更为注重人伦道德和社会治理;后两者则信赖神人之间的“立约”可以决定一切。《旧约·箴言》明确宣布“敬畏耶和华是知识的开端。”〔 1:7;以及“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认识至圣者,便是聪明。”[ 9:10]〕类似的宗教知识在古代中国则十分罕见,且不占主流地位,从而,在非雅利安的亚洲类型的聚合形式中,中国与中东构成不同的两个种属。

古代文明中心城市的这“两种聚合”作用,对神话的影响深刻而微妙。中国文明注重政治伦理和希腊文明的注重科学哲理,即是这两种聚合作用分别催化的模式。

在一个文明中心,伦理意义上的道德聚合和力量意义上的技术聚合,不同程度地共生着,两种基本倾向彼此依存,尽管有主次之分。

科学哲理,往往产生于客观性,它不具有伦理教化那种使“人定胜天”的作用,却有激发智慧、砥砺意志的魔力。古希腊社会在这方面发育得比古代中国社会更充分,对现代主流文化发生的影响更大。中国在秦汉进入帝国时代以后,“百家争鸣”的多元性选择道路被堵塞了,统一秩序对新思想的实际需求量下降,新的哲理之光始终不脱伦理政治的框架。“祖宗的成法”和“先王的典范”,束缚了民族的想象和创新,但对保存业已凋零的文明,却有裨益,所以中国得以成为全球唯一保持最长的连贯政治传统的社会。不同的文明模式及其精神动向,对不同民族及其命运,对不同文明及其历史,发挥的主导作用各各不同,但是作为不可重复的文化类型,则具有类似生物物种和社会语种那样的资源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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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楼2008-04-26


五,轴心时代的启蒙造就世界国家

5. "Enlightenment" of the Axis Period giving rise to World State


“启蒙”,顾名思义,是打破某种蒙昧状态。听到这个语词,人们常会首先想到法国十八世纪“百科全书派的启蒙运动”。但谁想到在古代神话〔尤其是集大成的体系神话〕中,竟也会包含着丰富的启蒙意识呢。人类的历史显示出:蒙昧状态,是相对的、层进的;启蒙,则是文明发展的节奏。蒙昧和启蒙既是相对的,又是相依相关、未曾间断的不断历程。人类就是在不断克服、打破自身蒙昧状态的历程中,开发新的精神天地。

文明史所提供的思想标本表明,各民族最初的意识形态是宗教和神话,而所谓哲学〔Phylosothy〕则脱胎于宗教神话世界观。任何民族都有宗教和神话,但不是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哲学。在诸多古代文明中,只有中国、印度和希腊创造了专门意义的哲学,即拥有或曰创造过本体论〔Ontology〕的思想。而这三个民族的哲学虽然具有不同的倾向,即希腊哲学倾向于科学哲学,印度哲学倾向于思辨哲学,中国哲学倾向于政治哲学。奇妙的是,这些不同的哲学又是在同一历史时期诞生的,即公元前八世纪到公元前二世纪之间,其核心时代约在公元前五百年左右。德国哲学史家雅斯贝尔斯〔Karl Jaspers,1883─1969年〕根据这一现象把人类意识形态的这一时期称为“轴心时代”〔the Axial Period〕。而在我们看来,轴心时代的哲学其实是来源于宗教神话,这一点在波斯的查拉图斯特拉所创立的拜火教〔Zoroastrianism〕对其东部的印度和中国以及对其西部的犹太和欧洲的思想影响,可以得到印证。查拉图斯特拉〔Zarathustra〕欧洲人称为琐罗亚斯德〔Zoroaster〕在世的时间并不确定,从公元前十一世纪到公元前六世纪的各种说法都有。相传他住在波斯东北部,其教义保存在十七首名叫《迦泰》〔Gathas〕的赞美诗中,这些诗歌收录于《耶斯那》〔Yasna〕,构成《阿维斯塔》〔Avesta〕经文的一部分。他深信至上善神阿胡拉·马兹达〔Ahura Mazda〕亲自面授这些经典给他,并命他依此开导世人。其最早版本在公元前六至四世纪编成,大约与《圣经旧约》时代相近。有的学者认为,琐罗亚德斯及其教义与神话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十一世纪。后世学者称此书的语言为“阿维斯塔语”,此书的巴列维语〔Pahlavi〕的注释称为《赞德》〔Zent〕,因此《阿维斯塔》也被称为《赞德─阿维斯塔》〔Zent─Avesta〕。但毕竟拜火教不是哲学而是宗教。

中世纪欧洲的神学体系,则是一种特殊的哲学,而并不单单来源于《新旧约全书》〔the Bible〕的宗教训诲,相反是融汇了希腊、罗马古典世界诸多文明与宗教的复合结构。比如,新柏拉图主义者〔如Philon、Plotinus〕、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前384─322年〕的体系,以及希腊化东方的诸多宗教观念如摩尼教〔Manichean〕──都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而希腊神话与宗教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也是无从忽略的。科学知识的系统化、哲学思考的系统化,对于人的文明即使物质文明的建设,无疑重要,但如果将之绝对化,奉为目的本身,反倒把人的生活变成了验证这些知识系统的实验材料,则是物极必反。近代欧洲人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1788─1860年〕被认为“带来某种哲学气质的变化”,这就是从希腊哲学的知识论传统,转向纯粹的印度式的思辨和内省。

在公元前八至二世纪左右,各个古代文化民族发生的那次大规模的古典启蒙运动,号称“轴心时代”〔the Axial Period〕,产生了像中国的老聃、孔丘、墨翟;希腊的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泰勒斯〔Thales〕、苏格拉底〔Socrates〕;希伯莱的以赛亚〔Isaiah〕、耶利米〔Jeremiah〕、以西结〔Ezekiel〕;印度的悉达多〔佛教创始人,姓瞿昙[Gautama],名悉达多[Siddhartha],前565年─483年,死后被弟子尊称为“释迦牟尼”[Sakyamuni],即“释迦族[Sakya]的智者”,他的父亲是印度和尼泊尔边境的一个国王[King of Suddhodhana of Kapilavastu],属于属刹帝利种姓[Kshatria]〕、筏驮摩那〔Vardhamana,前599─527年或540─467年,耆那教[Jainism ]始祖,死后被弟子尊称为“Mahavira”,意思是“伟大的英雄”,中文简称“大雄”〕;波斯的琐罗亚斯特〔Zoroaster,前522年─前486年〕等……而且这些“轴心人物”无一不在当时的“轴心地点”活动,也可以认为,正是“轴心时代”的“轴心地点”产生了“轴心人物”。例如,悉达多主要传教地点鹿野苑〔Sarmath〕所在的王舍城〔Rajagrha,音译为“罗阅揭梨”〕,就属于当时印度最强大的摩揭陀〔Magadha〕王国。而中国、希腊、波斯、以色列的智者,也都生活在当时的文化中心。

同时,这些“轴心人物”又都是一些极不安分的漫游者,故能广采博纳天地英气。以耆那教〔Jainism〕始祖大雄〔Mahavira〕为例,他于公元前599年生在印度东北地区比哈尔北部〔north Bihar〕距离吠舍离〔Vaishali〕四十五公里的一个村落“Kundagrama”,与瞿昙〔Gautama〕·释迦牟尼〔Sakyamuni〕同生在一个地区,其父母也是属刹帝利种姓〔Kshatria〕,是个小王国的君主。大雄婚后生有一女,父亲死后,他大约三十岁时便出家苦行〔tapas〕,裸体行乞,寻找解脱。他曾多次被当作密探、盗贼而受到诬陷,他每年除四个月的雨季外,其余时间都到各地漫游,苦行修炼长达十二年之久,当他苦修到十三年时,终于在一棵树下觉悟成道,时年四十二岁。成道后组织教团,宣传教义,三十多年后,于公元前527年死于巴瓦〔Pavapuri〕,享年七十二岁。而中国、希腊、波斯、以色列的智者,也都是行云流水的人物,是“国际浪人”。这些世界性的精神群星不是突然出现的,在有关他们的历史记录产生之前,各有关民族都经历了一次迄今被人忽略的启蒙过程──其结晶就是形态各异的“体系神话”。各个古代民族的“圣典”,在古典精神大师们手中或受扬弃或被完善,它表明,各个古代文化民族的精神创造,是以神话为出发点的,然后才循着自己的道路──摆脱了精神桎梏、视野局限、习俗非议,踏上了世界性的、超越部落主义的征途。

这些世界主义而非部落主义的人,带动了古老的启蒙运动即所谓轴心时代,他们虽然未能完全脱离神话意识,但却如一切初生的文明那样,利用并革新了旧的观念意识,而开发出新的内涵。落实在神界故事上,是序列性、内在一致性〔The One〕的增长,表现在神话造型和神祇性格方面,则为人形、人性要素的不断增强。神话形象造型中“人的要素”的增长,无疑意味着古代神祇的逐步人性化,文明的内容注入神话。其实,轴心时代的启蒙,不是抽象的精神玩物,而是为即将来到的世界国家做准备的。例如,查拉图斯特拉是为波斯帝国做准备的;释迦牟尼和佛教是为印度孔雀王朝做准备的,孔子和儒教是为中国汉朝做准备的,希伯莱先知和苏格拉底则是为罗马帝国做准备的。

世界国家无一例外地打破了部落界限和民族界限,当然需要某种类似《圣经旧约·以赛亚书》和《新约·路加福音》所说的“外邦人的光”,来照亮重新结成一体的人类:

“在耶路撒冷有一个人名叫西面,这人又公义又虔诚,素常盼望以色列的安慰者来到,又有圣灵在他身上。他得了圣灵的启示,知道自己未死以前,必看见主所立的基督。他受了圣灵的感动,进入圣殿。正遇见耶稣的父母抱着孩子进来,要照律法的规矩办理。西面就用手接过他来,称颂神说,如今可以照你的话,释放仆人安然去世。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看见你的救恩。就是你在万民面前所预备的。是照亮外邦人的光,又是你民以色列的荣耀。孩子的父母,因这论耶稣的话就希奇。西面给他们祝福,又对孩子的母亲马利亚说,这孩子被立,是要叫以色列中许多人跌倒,许多人兴起。又要作毁谤的话柄。叫许多人心里的意念显露出来。你自己的心也要被刀刺透。”〔路加福音第二章〕


六,帝国与传播

6. Empire and Communication

〔新轴心时代〕


轴心时代如此集中的群星闪烁,令人激起无限的思想,种种解释应运而生。从“外星人降临说”到“先知布道说”〔“老子西行化胡”、“耶稣学习佛教”等等〕,不一而足。但是在我看来,促成轴心时代的比较有把握有证据的因素,则是文字运用的普及化。

正如加拿大人伊尼斯〔Harold Adams Innis,1894-1952年〕的《帝国与传播》〔Empire and Communication,1950年〕一书中所说的,一个庞大的帝国如果没有书写技术是很难维持大一统体制的。在当代技术高度发达的情势下,“技术的‘智慧’开始引领一切:人类被要求扮演配角!”而现代大众媒介的高科技性质也使媒介成为塑造社会生活的重要途径。中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帝国与传播》问世五十余年来,仅仅被奉为传播学之圭臬,实在小看了它,因为其主题已经切入了全球文明的核心问题。

《帝国与传播》是一部讲稿,共六章,成书出版时补写了一篇绪论。那时伊尼斯在多伦多大学教“帝国经济史”,经济史是他的本行。所以他在书中写道:“我这些讲稿有一个总的题目叫‘帝国与传播’,说的是帝国经济史。从这个题目一望而知,在我们的文明中,我们不仅关怀各种文明而且还关怀各种帝国。”不过他在书里并没有讲解经济史,而是转向了传播史。

《传播的偏向》〔The Bias of Communication〕比《帝国与传播》晚一年,在1951年出版,可以看作后者的姊妹篇。《帝国与传播》一书以希腊文明和罗马历史为个案,提出了“倚重空间的媒介”和“倚重时间的媒介”,而作为《传播的偏向》一书主轴的“传播偏向论”,可以看作“空间、时间”问题的详解。伊尼斯认为,传播及其媒介都有偏向,大体上分为:口头传播的偏向和书面传播的偏向,或曰时间的偏向和空间的偏向。媒介可以分为以上两大类──“倚重空间的媒介”和“倚重时间的媒介”。如石刻文字这种媒介耐久,能长时间保存,倚重于时间,但是它们不容易运输;而莎草纸轻巧,容易运输,能远距离传播,但是保存时间短,属于倚重于空间的媒体。他在书中再次表示对于希腊文明的推崇,提出希腊基于“口头传统”的传播方式,达到了时间偏向与空间偏向的平衡,是一种理想的传播方式,也对西方文明影响至深。

可惜伊尼斯笔下的帝国,并无确切定义;它至少有两个互相排斥的意思,一是作为政体的大型国家,二是泛指大型的政治组织。在《帝国与传播》中,伊尼斯提到的帝国共三十多个,内涵比较混乱,在分类上也不严谨。从时间跨度来看,有五六千年;从空间上来看,分布在欧亚非三大洲;从规模上看,既有跨几大洲的庞然大物,也有袖珍的小国;有广为人知的帝国,如埃及、苏美尔,如埃及、苏美尔,也有读者未必熟悉的远古帝国,如阿卡德、亚述、巴比伦、赫梯、叙利亚、安息、萨珊、波斯、希克索斯。既有大家比较熟悉但并非常规意义上的帝国,比如米诺斯、迈锡尼、雅典、斯巴达,亦有世人意见一致的庞大帝国,比如中华帝国、罗马帝国、拜占廷帝国、阿拉伯帝国、奥斯曼帝国;还有昙花一现或名存实亡的帝国。如马其顿的希腊化帝国、查理曼帝国、神圣罗马帝国。此外,还有不太为人熟知的庞大帝国,如塞尔柱突厥帝国。甚至还有近代的殖民帝国如不列颠帝国、法兰西帝国、德意志帝国、沙俄帝国等等。

此外,伊尼斯还把帝国分为政治帝国和宗教帝国两大类。政治性帝国倚重空间的控制,大肆扩张,攻城掠地。宗教性帝国倚重时间的传承,比较能够经受改朝换代的折磨和帝王更替的沧桑。当然,和前一种分类是基于地理作出的划分不同,后一种分类伊尼斯显然是出于“传播”层面〔无论是文明影响还是势力扩张〕考察的需要。“我要集中研究西方历史上的其他帝国,同时与东方帝国参照,以期抽离出可资比较的重要因素。”喜欢用宏大叙事来研究历史的伊尼斯比较研究后发现,他心目中理想帝国的雏形应当是希腊那样,既是政治帝国,也是宗教帝国,既能解决空间问题,也能解决时间问题。在与《帝国与传播》同为传播学经典著作的《传播的偏向》里,伊尼斯写道:“我偏向于口头传统,尤其是希腊文明中反映出来的口头传统。我认为有必要重新把握其神韵。”

当然,对他的理论稍作思考就不难发现,许多地方其实经不起推敲,甚至有点语无伦次,这在他晚期著作《传播的偏向》中表现得尤其明显。

当伊尼斯说“我偏向于口头传统,尤其是希腊文明中反映出来的口头传统。我认为有必要重新把握其神韵……我们就应该弄懂,希腊文明有什么贡献”,以及“希腊口头传统中产生的荷马史诗,表现出对空间问题的强调……口头传统的灵活性,使希腊人在城邦体制下求得了空间观念和时间观念的平衡”,似乎还没有脱离常识。但是当他说到“十五世纪中叶印刷术的发明,意味着一个回归的开始。我们又回归眼睛占支配地位的文明,而不是耳朵占支配地位的文明”〔《传播的偏向》〕,就令人相当困惑了。为什么要等到十五世纪印刷术的发明,欧洲人才又回归眼睛占支配地位的文明而不是耳朵占支配地位的文明?在我看来,自从希腊文字风行世界之后,不仅希腊人,而且文明的欧洲人和中东人,都不可避免地进入了眼睛占支配地位的而不是耳朵占支配地位的文明。但是那时间却不是十五世纪而是公元前五世纪,是城邦制度及其文明开始成熟的年代。

在我看来,“眼睛占支配地位而不是耳朵占支配地位的文明”,正是“轴心时代”的基础。我们注意到,所谓轴心时代的先知和圣人,正是在先前几百年的文字积累的基础上,获得了某种比较文化学的知识,结果造成良心的反省和理性的启蒙,造成部落宗教的破裂和世界宗教的孵化。

在我看来,伊尼斯之所以强调口头传播比黏土、羊皮纸、纸张等媒介的书面传播,更能在时间和空间两方面取得中和,是受到他生活的那个时代〔1894-1952年〕的影响,是受到无线电广播无远弗届致辐射覆盖的影响。因此,他产生了对于“耳朵占支配地位的文明”的偏爱和不恰当的抬高。正是为了掩盖这一偏爱及其带来的不恰当的抬高,伊尼斯极力掩盖文字的普及化已经创造了“眼睛占支配地位的文明”这一事实,而要硬把这一文明的诞生推算到两千年以后,从公元前五百年推迟到公元一千五百年。伊尼斯用以描述印刷术的发明所说的,“这意味一个回归的开始。我们又回归眼睛占支配地位的文明,而不是耳朵占支配地位的文明”,其实应该用于描述文字的发明。而在中国这种“象形文字”或“视觉文字”〔不同于拼音的“听觉文字”〕的国度,“眼睛占支配地位”的传统其实从来没有中断。

十分明显,伊尼斯用传播媒介来鉴别大的历史阶段,具有突出的缺点。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把分数为不同的横向文明的历史,归结为统一的纵向行列,例如他把文明分为九个时期,就相当勉强:埃及文明〔莎草纸和圣书文字〕、希腊-罗马文明〔拼音字母〕、中世纪时期〔羊皮纸和抄本〕、中国纸笔时期、印刷术时期、启蒙时期〔报纸的诞生〕、机器印刷时期〔印刷机、铸字机、铅版、机制纸〕、电影时期、广播时期。

正是基于这种混淆,伊尼斯认为,“西方文明从拼音文字开始到广播媒介为止,走了一段弯路。这段弯路,就是专门化,就是‘太过’。”他推崇希腊文明的“不过”:“‘万事不过’〔Nothing over-much〕是希腊人的至理箴言,其暗示意义是不信赖专门化的技艺,在一切文化生活领域都是如此。到公元前五世纪后半叶,由于文字和个人主义的发展,希腊文化被毁了。”〔《传播的偏向》〕不言而喻,这里所谓“希腊文化被毁了”正是轴心时代的特征。如此看来,作为伊尼斯的理想帝国的“希腊”,其实并不真正是在“标志着文明进步的印刷术出现之后”才逐渐衰落的,而是早在公元前五世纪后半叶“由于文字和个人主义的发展”就开始解体了。只是在这以后,而不是在这以前,希腊文明的高峰期才来到世人面前。这个世人公认的高峰期就是伊尼斯所说的“被毁”。

据说《帝国与传播》开启了一个新的传播学派,即“媒介决定论”学派,但是伊尼斯意义的媒介并不是通常意义的传播媒介,因为伊尼斯认为,帝国其实是一种权力的媒介,帝国作为媒介,它对社会形态、社会心理都产生深重的影响。一种新媒介的长处,将导致一种新文明的产生,帝国作为媒介,亦是如此。

说实话,这种半个世纪以前的论述与我们现在的认知可说相反。我们认为,与其说帝国创造了文明,还不如说文明创造了帝国;与其说帝国是一种媒介,还不如说媒介是一个帝国。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不是帝国造就了轴心时代的广泛传播,而是轴心时代的广泛传播造就了帝国。

伊尼斯相当夸张地提出:“一个成功的帝国必须充分认识到空间问题,空间问题既是军事问题,也是政治问题;它还要认识到时间问题,时间问题既是朝代问题和人生寿限问题,也是宗教问题。”为什么理想的帝国会衰落乃至夭折呢?也许就是因为既倚重时间媒介〔如文字〕又倚重空间媒介〔如金字塔、雕塑〕口头传统衰落了。

而在我看来,十九世纪的电报电话和二十世纪无线电广播,对于促成瓜分世界的殖民主义狂潮和瓜分欧洲的世界大战,无疑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作用给生逢其时伊尼斯,留下的深刻印象,无疑促成了他的上述高论──对口头传统的偏爱和并不恰当的抬高。也许,列宁〔Lenin,Vladimir Ilich Ulyanov,1870-1924年〕的精彩蛊惑尤其是希特勒的疯狂演说,通过无线电的夸大作用,直接导致现代极权主义和世界大战的终局。但这是二十世纪的欧洲事件,不是纪元前的希腊事件。

在我看来:孔子、墨子之后两三百年,秦汉帝国就一统六合;查拉图斯特拉之后两三百年,波斯帝国就一统中东世界;苏格拉底之后两三百年,罗马帝国就一统地中海区;悉檀多、大雄之后两三百年,孔雀王朝就一统印度雅利安人;轴心时代的支柱基本上也就是当时的书写技术空前发达,使得各种“私学”和“异端”,以“哲学家”、“先知”、“诸子”、“宗教家”的面目,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

应该指出,伊尼斯的种种理论尽管有相当偏差,但有些看法是相当精辟的。例如通过对帝国的分析,伊尼斯得到了结论:文明是社会组织的文字结构和口头结构的脆弱的平衡〔在传播的偏向上则是空间和时间的平衡〕。这种观察用于分析世纪之交的当代中国时,就可发现:尽管有严格的出版限制,马列主义为代表的“社会组织的文字结构”,还是在民间的“口头结构”的侵蚀下,日渐瓦解了。

从石头到莎草纸是一个飞跃,它产生了文明与国家,并通过文字的孵化开辟了轴心时代的良心发现。那么,从纸张到网络的这另外一个飞跃,将综合所有的媒体于一处:文字、声音、印刷、无线电以及电视的绵延;如此这般的网络时代所开辟将是一个怎样的新轴心时代?毫无疑问,新轴心时代与全球一体化,已经来到我们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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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楼2008-04-26


第一部 全球一体

Part I Global Integration


第二章 文明的形态

Chapter Two The Forms of Civilization

〔航海文明与内陆文明〕

〔Oceanic Civilization and Inland Civilization〕


航海文明是人类自由的导体。开放社会与长城社会的差别对文化的影响:开放型的海洋文明流动性强(故能在数百年间暴兴暴灭),追求用以“征服自然”技术、科学、思想尖端的倾向较为明显,文化呈多元性:艺术、科学、宗教、伦理等门类的独立性强。其特征是追求绝对的、客观存在的真(哲学与科学)善(宗教与伦理)美(艺术的真实与完满),由追求技术的传统派生出来。因为:技术的优劣有“客观标准”,而检验的程度甚为简单。这种情形促进了对“绝对真理”的信念。反之,防范型的内陆社会凝聚性强,故扩张不力但消亡也慢,追求社会的和谐而非“征服自然”,注重维持伦理道德和政治均势。其文化多呈一元性,或以宗教立国(如埃及、印度、希伯莱)或以伦理立国(如中国),或尽力维系国际间的政治均势(两河流域)。其文化特征较为倾向实用主义,不以绝对理念(宗教的、科学的、或政治的)为追求对象,而以相对的现实生活为目标,这是由聚集人力的倾向发展起来的。

一,航海文明是人类自由的导体

1. Navigation as Path to Liberty

所谓航海文明,不是指“渔民作业”,而是指“基于航海贸易的商业文明”,它也包括“海外殖民”、“海盗战争”。

所谓内陆文明,指古老的依赖陆地生活的文明,以区别于后起的依赖海洋的商业─殖民模式,内陆文明比较航海文明,是人类更为古老的生活方式,从原始的采集─游猎方式,渐次发展为游牧─农耕的方式。

可以说,人的文明程度是依序展开的:

1,采集─游猎方式;

2,游牧─农耕方式;

3,商业─殖民模式。

而海路贸易,比陆路贸易具有更大的优势,即使在航海技术还不甚发达的古代,这种优势就已经显露。比如,福建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大厅内陈列的一艘宋代木船残骸,残长二十五米,残宽十米,据推算,其运输量已经足与一支七百头骆驼组成的商队相匹敌。〔《中国青年报》1984年4月29日第6版《泉州览古》报道〕

一个强大的海上船队无异于一个独立王国,它可以不受封建割据势力的阻隔或盘剥,获取更多的利润和更大的自由。明清的中央帝国,之所以不惜工本和人力全力发展陆上漕运,而不愿发展南北海运,其目的正在于有效地控制水路贸易、扼制商人势力的独立发展。

正因为海上贸易具有这种优势,大凡海上贸易势力可以达到的地区,陆上贸易就相对衰落了。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十五世纪末葡萄牙人发现并开拓了绕过好望角直通印度的海上贸易路线之后,中东地区在世界贸易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直到十九世纪打通了苏彝士地峡之后,中东地区的战略地位才重新提高。二十世纪初,德国人拟议中的“柏林─巴格达”铁路,正是为了部分抵消英国人手中苏彝士运河的重要性。

知识的自然状态即实用状态所形成的应用技术,可以自发产生于内陆社会相对隔离的文化圈中。而接触面较广的航海社会,则富于吸纳性和继承性,它造就的商业社会经常暴兴暴灭,不同于较为稳定的农业社会;它所创造的知识系统更具理论状态,其基础科学用以综合、协调它所接触的复杂而异质的各种文化遗产……海洋性的开放型社会善于吸取,只是当它自身的文化已经发达,并在许多方面超过了它先前的老师时,它才转向给予,呈现出文化意义上的“放射状态”。比如,希腊人只是到亚历山大东征之后的希腊化时期〔Hellenistic Age〕,才进入这一放射状态。

从商业活动的角度看,海洋比陆地更安全,因为它只需克服自然条件方面的困难〔如风暴、礁石等等〕,而较少受到来自陆上的暴力威胁。在这种特定的条件下,海上商队比陆上商队更容易发展,它的单一关注对象是如何发展技术,而不是如何组织部落联盟,以保障通商活动的安全。所以海洋文明的政治意识,不及内陆文明那么强烈而且集中,例如,以众海岛〔如克里特、推罗、西顿、爱琴海诸小岛屿,以及一些半岛,如阿提刻、迦太基、小亚细亚沿岸等等〕为基地的海上文明,不易遭受来自陆上强国的压力,而能较为自由地吸取他人之长,以发展自己的商业、技术、文明。

同为古代地中海区的“海权国家”,希腊文明与腓尼基文明的差别就很大。两者对技术的共同关切技术发展无疑是一致的,希腊字母还是从腓尼基书写系统借鉴改造得来的,但在技术崇拜的意义上着眼,腓尼基远远不及希腊那样深入。这可以从两点得以说明:

1、希腊人据有爱琴海沿岸的众多岛屿和半岛,因而具有更根本的海上文明性质。相反,腓尼基人世居埃及与两河流域之间的通道,故经常遭到两大强权的袭扰甚至鲸吞。他们后来迫于内陆纵深地带更为野蛮残暴的强权如亚述的毁灭性压力,才逐渐转向海洋发展。不像希腊并非陆上交通的要道,因而不容易成为内陆强权意在必得的垂涎目标。

2、作为希腊文明的前身和渊源的迈锡尼〔Mycenae〕文明就是一个海上强国,据它渡海远征特洛伊人并进行了十年持久的围困战,可以判断它控制着当时爱琴海和达达尼尔海峡一带的制海权。再从它征战胜利后满载俘虏与战利品归去的传说,可以想见其海运之盛况。

而作为迈锡尼文明渊源的克里特岛上的米诺斯文明,更是一个无可争议的海上强国,公元前二十世纪以前的数百年中,它几乎垄断了整个东地中海的海上贸易。现代参观米诺斯遗址的人们,往往惊叹其生活的“现代化”──有着各种近乎现代世界的生活设施:从自来水系统、抽水马桶到地下水道,以及舒适的桌椅、非宗教的装饰品、现实主义风格的绘画等等。米诺斯文明的这种特点与其他古代文明截然不同,甚至不同于半岛上的希腊文明。这个“谜”的形成当然有诸多因素,但显然它是一个比希腊半岛更为纯粹的海上文明,可以更加少受陆上强权的干扰而独自发展自己的社会生活和文化生活〔与近代的英国和亚洲的日本相似〕。再加上它地处古代几大内陆文明的中心之间,独占了海上贸易的巨额利润,这就为它奢华而优雅的文明奠定了雄厚的基础。

西班牙的海上霸权在十六世纪曾昌盛一时,当时,从新大陆到欧洲之间的海上贸易也大都揽在他们手里。但西班牙人作为一个民族,却始终没有取得“海上民族”的资格。所以,西班牙也就未能产生一种堪与中世纪早期的北欧、中世纪晚期的意大利、近代早期的英国──相媲美的海上文明。关键在于:西班牙的社会重心依然立足于比利牛斯半岛的内陆,始终没有成为一个以商业立国的民族。而斯堪的那维亚人、汉萨同盟的德国人、威尼斯人、荷兰人、英格兰人以及古代的米诺斯文明及其后继者希腊殖民者──却是以商业立国的民族,就像是二战后的日本。


二,开放社会与长城社会

2. Open Society and Society of the Great Wall


这种差别对文化的影响:

开放型的海洋文明流动性强〔故能在数百年间暴兴暴灭〕,追求用以“征服自然”技术、科学、思想尖端的倾向较为明显,文化呈多元性:艺术、科学、宗教、伦理等门类的独立性强。其特征是追求绝对的、客观存在的真〔哲学与科学〕善〔宗教与伦理〕美〔艺术的真实与完满〕,由追求技术的传统派生出来。因为:技术的优劣有“客观标准”,而检验的尺度甚为简单。这种情形促进了对“绝对真理”的信念。

反之,防范型的内陆社会凝聚性强,故扩张不力但消亡也慢,追求社会的和谐而非“征服自然”,注重维持伦理道德和政治均势。其文化多呈一元性,或以宗教立国〔如埃及、印度、希伯莱〕或以伦理立国〔如中国〕,或尽力维系国际间的政治均势〔两河流域〕。其文化特征较为倾向实用主义,不以绝对理念〔宗教的、科学的、或政治的〕为追求对象,而以相对的现实生活为目标,这是由聚集人力的倾向发展起来的。

总的说,海洋性开放型社会的文化,呈现“辐凑状”,属“综合型”,像密蜂酿密似地从各个更早的文明中心采集有益于自己的文化因素,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使其国际关系像木轮上的众多辐条与轮轴那样形成“辐凑”。大陆性防范型社会文化,呈“放射状”,属“凝聚型”。历来史家,因此盛称中国民族的强大“凝聚能力”,能够集形形色色的种族于自己的文化熔炉之中,陶冶之。它的国际关系宛如一盏灯塔在原始空间中四处散播着光热。当然,它不纯然给予,还从那些原始的但富有潜力的社会中提取自己的文化所需要的养份,并在这“给予──提取;提取─重新给予”的交流中,发挥凝聚力,把本来分散的环境,凝炼为具有内在统一力量的文明。对海上文明而言,只要掌握了制海权的技术,就不虞遭到武力征服。“大陆封锁”对它也往往无计可施,因为海上交通线可以延伸得很长很长,除非所有大陆都被敌对势力控制,内陆文明拿海上文明是毫无办法的。内陆国家或部落联盟则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没有天险可以凭籍。他们最关心自己的安全,但最没有安全。因为他们远比海岛或狭颈的半岛更难于防守,容易受到包围和攻击,“安全边界”于是成了他们注意的焦点。在古代世界里,人民主权思想尚未觉醒的情况下,统治者为了获得这种“安全边界”,要么筑起人造的险峻〔如万里长城或大规模的要塞系列〕,要么采取积极的对外扩张政策。无论是建造大规模的人造工事,还是推行扩张政策,“人口”都是内陆国家综合国力的决定性因素,在古代条件下,人口是战争中最重要的实力。这样,内陆性的防范型社会,对获得更多的人口和居民,远比获得更高级的技术更加感到兴趣。

在以商业立国的某些内陆国家〔如巴勒斯坦、丝绸之路、南德意志、阿拉伯沙漠等〕的生活中,我们则发现了某种混合形态:它们身居内陆,不得不顾忌来自腹地对手的人力压力,而海上航行的缺如,使他们对技术发展的关心也不能专注。我们知道,所有这些“内陆商道”都一度有过相当发达的手工业,但现代意义上的“科学技术”却没有条件发育成熟。这是因为,这些内陆文明首先关心自己的国家安全能否较易逃避来自腹地的攻击,因此在它们的活动中,人力的作用决不低于技术的作用:人力既有助于保护商道〔古代结队而行的商队自然是人数越多越好〕,又能“扩大生产规模”,所以,在内陆商业社会里技术发展的作用,较之海上商业社会就大大降低了。

以商业立国的海上文明注重技术,以农业立国的内陆文明注重人力。其道理并不复杂:在航海技术尚不发达的古代,对于冒险远航者来说,第一,船上装载不了很多的人员;第二,装载了再多的人,遇到海难时也于事无补。其实,即使在航海技术相当发达的现代,情形依然如此;人力,不是航海活动及海上贸易的决定性因素,而先进的尖端技术才决定了能否获得海上优势。而想要保持海上优势,一定程度的人力支援作为后勤力量固属必要,但更紧要的却是保证优先发展新技术,以便在海上的角逐中立于不败之地。近代英国和法国的技术差距与其海上角逐的关系,也说明了先进技术的发明和应用是获得海上优势的关键,而发展海权的努力,反过来促进了技术发展。

航海史学者的研究表明,中国在公元前就创造了帆船,而当时的地中海航海民族如迦太基人还在靠桨摇船,可是近代以来中国的航海技术却日益落后,为什么?因为中国的政治重心过于侧重内陆,结果南北运输即使在沿海地区也不走海路,而通过运河漕运。海外活动仅在东南一偶受到关注,而且多为内陆的中央政府所压制,经常被目为海盗者流,这样一来,航海生活不得不退出社会主流,其技术发展就逐渐落后了。

古代的内陆文明大都立基于农业经济,不论埃及、两河流域、印度河流域和中国,就总体而言都属此类,尽管不排除其社会内部包含某些以工商业为生的并特种工商业集团。对于古代的农耕社会而言,人力以及人力支配下的辅助性畜力──是生产力的主要成份。人力的多寡,直接决定一个国家生产规模的大小和综合国力的强度。

在古代世界的战争中,人数的多寡远比现代战争中更为重要。古代固有一些以少胜多的战例,但就总的情况来看,人力的作用举足轻重。而在陆战中,人数的作用远比在海战中更有决定性。陆战的胜利,固然与高昂的士气、精良的组织、完备的武装、和优秀的战略不可分离,但人数的作用经常可以转危为安。相形之下,海战则不然,它主要凭借战舰的质量和战斗者的技术,参战的人数在海战中所起的直接作用大大低于陆战。而战舰的建造固然需要一定的人力,但根本需要的还是技术。三个手持石斧的战士也许能战胜一个青铜武士,但三百倍的人员也不能保证造出高质量的海战武器,在先进战舰面前,落伍的海船数量再多也无济于事,不过充当了前者的靶子。

翻看多数内陆国家的历史,不难发现,它们活动的主要目标一直是“获取更多的人力”。而战争、扩充版图、掳获人口、建立附庸的藩国──无一不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人口”。为什么要获取更多的人口?因为在以农业为本的内陆文明中,“人是决定性的因素”而不是技术。在那里人口就意味着实力,正如在以商业为本的海上文明中,技术和武器才是实力。这一影响十分深远。经常性的影响就会造成某种“传统”,以至内陆文明对人力的攫取形成一种传统,海上文明对技术的热衷形成另一传统。人力与技术,成为内权国家与海权国家各自努力的首要目标。例如,一个海岛社会〔如台湾〕经常声称自己拥有“某千某百万人口”,就说明它本质上还是被它原先从属的内陆文明所控制着。而为了保持人力并扩充人力,单凭武力征服是不够的,这时,作为“人力凝聚剂”的伦理观念就起作用了,所以我们刚刚提到的中国旁边的这个海岛社会〔台湾〕,其本质还是一个内陆型的伦理社会而不是一个海洋型的法治社会。而“教化”和意识形态,还是作为注射人力凝聚剂的惯用手段,在其日常生活中举足轻重。

作为部落宗教和“国家宗教”的内陆“异教”,相对于后来诸大“世界宗教”而言,也起着类似的凝聚人力的作用,因此其诸神形象完全是其人性的写照。苏联科学院编辑的《世界通史》第一卷这样描述亚述宗教:“诸神的本性被理解为易怒的,所以表现为狂暴、心怀嫉妒和威严的,而人在神的面前,只是用自己的牺牲来供养诸神的奴隶。”同时,即使在部落宗教时代,航海文明的国际交流也十分盛行。例如毕达哥拉斯,萨摩斯〔Samos〕人,生约公元前571─公元前497年间,曾到埃及旅行,并向埃及祭司们学习了数学知识。其父曼尼撒库〔Mnesarchus〕就是一个来自推罗的外国商人,后来才得到萨摩斯的公民权。

关于“数”的巫术幻想和科学研究,在古代埃及和巴比伦的祭司们那里,是杂鞣在一起的。在希腊,这种神秘论由毕达哥拉斯的宗教会团继承并发展起来。和陆上文明比起来,海上文明扩张性较强但稳定性较差,流动性大但凝聚力少。它们大多呈现出一种暴兴暴灭的状态。海外扩张的成果很容易一扫而光,而陆上的扩张则较易巩固。这是因为,海上交通线是一片无人居住的水面,它们只属于技术上的强者;而陆上交通线必须基于当地的民众,所以开拓陆上交通十分艰难,但保持它相对反而容易些。这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英国的殖民地丧失殆尽,而俄国却迄今控制着大部分殖民地,如远东、西伯利亚、乌拉尔山区等等。


三,城邦与王国

3 City─State vs. Monarchy


为什么希腊城邦未能步互相统一之途,而非得等到各方打得精疲力竭之后,由马其顿和罗马分别扮演了仲裁者和统一者的角色?欧洲史学家归因于“城邦崇拜”的心理,这种心理还由城邦宗教予以巩固培植,对城邦主权的过度依恋造成了并延续了希腊的分裂状况。城邦制度以及城邦崇拜都是一种现象,作为心理现象的后者当然来自作为客观存在的前者,但城邦制度本身也是一种历史过程的产物。

它产生于高度发展的初期商业活动,作为贸易据点的希腊城邦,基本上是初期商业活动充分发展的特定产物。随着当时国际商业规模的日益扩大,越来越要求有一种相应的国际经济和政治秩序,以结束国际无政府状态。这种广泛的国际秩序的建立,自然意味着城邦制度的结束。尽管城邦制度的遗存还残留了相当时期,甚至在中世纪的意大利城邦还得到了相当的程度的“复活”〔威尼斯、热内亚、佛洛伦萨的出现正是古典“文艺复兴”的前奏〕,但毕竟无法和大规模的王国、帝国长期抗衡。

前面说过,意大利文艺复兴以城邦为基础,佛洛伦萨就是一个著名的例子。布鲁诺被教会处死,是文艺复兴衰落的标志,结果科学复兴与宗教改革继之而起,同时,这也是意大利城邦衰落的标志。后来,在法国国王的武装干涉下,意大利尤其是其北部城邦自由的日子结束了,威尼斯已经满足于商人的地位。难怪意大利的有识之士蔑称法国国王为“马其顿王”,因为在古代希腊人看来,从北部入主希腊的马其顿人,就是一群野蛮人,正如文艺复兴时的意大利人看待北方来的法国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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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楼2008-04-26


四,崇拜技术与崇拜人力

4. Worship of Technology v. Worship of Human Labor


在中国文明的中心地带,极少有可以凭借的高山险阻。因此,只能依靠“人”,依靠群体。在古代中国的道德训诫中,充满了有关依恃险要地形胡作非为、不恤民情而终致亡国的长串例子。从历史真实的角度看,这些事例是真假参半的,但它突出说明了古代中国人的信念。这个信念就是:人类群体的力量胜过自然天赋的优势〔“人定胜天”,意为“人定则胜于天赋”,定即“稳定”〕。所以,西方的海上诸文明〔希腊、迦太基、西欧诸国〕 的聚合力量是“知识”,东方的内陆诸文明〔包括巴比伦、希伯莱与古代中国〕的聚合力量是“道德”。

尽管在一个文明中心,伦理意义的道德聚合和力量意义的技术聚合,在其内部不同程度地共生着,但主次之分还是显而易见的。当然,对“技术”和“人力”不可作过于狭隘的解释。否则,难以理解为什么在“追求人力”的内陆防范型社会中,尤其是农业社会,经常发生杀殉即活人牺牲的习俗。其实,杀殉与活人牺牲也是一种对人力的追逐。甚至是一种更深刻、更急切、更无孔不入的追逐。正是在重视人力的古代社会中才特别容易发生这类血腥仪式。杀殉是因为死去的统治者想把人力带到他们将去的冥界,而活人牺牲习俗的假设前提,是认为神祇也像人们一样重视人力,于是以活人牺牲来取悦于神灵。所以,杀殉也好,活人牺牲也好,实际上是一种以人力进行的变相投资,想以这种方式换得祖先神灵和自然神祇们的欢心,让神灵来赞助献祭者们获取更多的人力。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观念的改变,对人力的随求改取不那么富于宗教色彩的投资方式──干脆把人力派作唯物主义的现实用途,于是,奴隶的使用开始普及。

尊崇技术的社会也有类似的情况,比如英国工人由于惧怕失业而一再发动捣毁机器的暴动。这正好从反面说明他们对技术的尊崇以至畏惧,他们并不认为失业是人为的事件,也不因此归咎他人,反而认为这是机器造成的。他们清楚知道技术的力量,并意识到这种力量不一定造福于人。过分着力于维持既定的人际关系〔伦理〕,会阻碍技术的发展,因为技术除了能增加人对自然的支配力,同时也不断改变人际关系,从而打乱统治集团的权力分配方式。任何新技术的普遍应用,都不可避免地影响、改变着人际关系的形态。用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要义说,“生产力的发展会改变生产关系”。其实生产力并不是人际关系的基点,生产关系是从属于权力关系的。即使在西欧一角的法治社会,也是由于法制的权力构架的保护,才使得生产力貌似独立。过度重视维持既定的人际关系〔及其生产关系〕,其副作用很可能会限制生产力和技术的发展。因此不难发现,在伦理秩序程度深入的社会系统中,技术的发展可以说是备受桎梏。每当一种新技术或仅仅是新技术的因素刚刚萌芽,人们首先考虑的不是它使生活丰富多样的积极方面,而是它对现存人际关系和伦理观念的潜在的不稳定影响。过于敏感地“预见”这些消极面并夸大之,然后就把新技术或仅仅是新技术的因素,连同这些潜在的消极面一起抛弃了。

追求人力的社会生活特点,造成了以重视〔保持并全力扩大〕人力为特征的“人际关系──伦理”型的文化。这种文化的基本倾向是追求“持平”〔“不患寡而患不均”〕与照顾面上的平衡,因此,它对可能加剧不平等状况而导致社会分裂、激化阶级矛盾的技术发展,持怀疑、否定的态度;而对力图发展这种新技术的创造性的个性,则采取压抑与分化瓦解的策略。这种态度常常并不体现为有意敌视,而是体现为漠视,任其无声无息地自行消失。对于新技术和创造性的个性而言,奉行这种扼杀策略的“伦理社会”并不存在可见的竞争者与敌手,但却到处都是无形的阻力与障碍。因为各种势力都预感到:新技术和创造性,对于权力结构的维持既定方针,是一个持续的威胁。

五,伦理社会爱好喜剧、粉饰太平

5. Preference of Comedy in Ethical Society as Facade of Peace

从艺术上看,崇尚伦理的社会爱好喜剧,尤其是那种盛行大团圆结尾的,这不仅因为喜剧气氛轻松、投合市民的胃口;还由于喜剧能使人认识到现有的伦理社会是“公平”的,能够和谐地解决自己的问题。相形之下,悲剧不好,因为冲突的各方尽管表现出惊人的活力和独到的技术策略,但却使人看到了人生的真相。

当然,中国社会的戏剧大多以“大团圆”的结尾结束全剧,还因为当时社会现实的特别黑暗。比如,“清官戏”之所以在中国形成一个传统,不是由于清官很多,而是由于清官太少,值得纪念,而贪官污吏却遍地都是,人民的生命财产处于毫无保障的状况中,所以人们才去戏场寻找清官喜剧的安慰。在外国也有类似的例子,美国三十年代经济大萧条时期,影坛上风行的就是一些粉饰现实和制造美好生活幻想的影片,因为这类东西能使观众暂时逃避现实,寻求片刻的解脱。〔参见《世界电影》杂志1984年第1期150页〕在社会福利最少而弱肉强食最盛的美国,电影表现得最为缺乏社会批判精神。我们知道,在中国甚至连《窦娥冤》这样“高度现实主义的杰出悲剧作品”,最后也加上了一个清官的伸张正义的尾巴──让窦娥那位做成了官的父亲替她报了仇。这无疑削弱了作品的悲剧性,但也是从侧面反映了中国人在“北方来的革命政权”〔蒙古人〕的统治下走投无路、只得寄渺茫的希望于“传统清官”的悲惨处境。

依据相近的理由,当希腊文明日益衰落、社会冲突不断激化并因此遭到外来统治〔马其顿〕的“希腊化时期”,新喜剧也取代了古典悲剧在剧坛上的地位。当然,像希腊人这样崇尚技术的社会,向来还是具有爱好悲剧的能力的,兴盛时期的希腊人认为悲剧表现了巨大而不可弥合的冲突,从中展示出某种伟大的力量和超凡的风格。而这种悲剧的美感在伦理社会的人看来则是费解的、野蛮的、不道德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

在残存着古典心灵的现代人看来,喜剧的大团圆的收场是庸俗的,因为它掩饰了生活中的矛盾与苦难,用一道人造的帷幕在观众的心上施行遮眼法,因此它只能宽慰愚公的平庸,不能激荡的智者的意念。而哲理的思想,往往产于悲剧,产于对悲剧的思考,它蔑视伦理图解所拥有的心理麻醉作用,却有激发智慧、砥砺意志的魔力。航海的古希腊社会在这方面发育得比内陆的古中国社会更充分,因而对现代航海起家的世界文化所发生的影响更大。中国在秦汉以后,随着帝国统一社会的定式发展,“百家争鸣”的多元性选择道路被堵塞了。由于定式发展的统一社会对新思想的实际需求量大大下降,新的哲理之光,不被许可脱出伦理的框架和习惯的模式,免得打断社会在稳定中走向死亡的酣梦。即便少数佼佼者敢于创新,也未能激起持久的社会反应;“祖宗的成法” 和“先王的典范”,严重地缚住了中国的想象力、创新意志和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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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海权与法治的关系

6. Connection between Sea Rights and Rule of Law


试比较一下航海的技术社会与内陆的伦理社会的各自特性。

在近代产业革命以前,技术社会在多种人类文明间堪称一种特殊的、罕见的形态,其原因在于航海文明在近代以前的世界史上不占主导地位,而东方的航海商人〔如阿拉伯人和印度人以及东南沿海的中国人以及日本人〕并不属于那种一心一意追求技术进步的民族。

进一步研究还会发现,在古代,技术社会常会退化成神权社会和伦理社会,如希腊城邦在马其顿王国、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的先后蹂躏和统治下,最后终于完成了其神权化的“社会工程”。到了中世纪,海权与技术不论在拉丁欧洲还是在希腊欧洲的生活中,都明显退居次要地位。像民主、自由、科学、技术这些海权社会的产物,也都销声匿迹。直到十字军东征〔The crusades and war in Palestine,1096─1271年〕之前,欧洲社会的伦理化倾向日益加重。以十字军为标志的航海运动重新兴盛后,欧洲社会再次转向开放型。只是当新的海权如北欧、意大利、英国先后兴起,新的技术社会才又重新产生。

神权社会和伦理社会转化成技术社会的例子也有,比如在亚历山大东侵之后,波斯帝国属下的神权社会如西亚北非各地,在很大程度上都“希腊化”了,即技术社会化了。当然,这在很大程度上只是表层现象,中东地区基层人民依然生活在内陆型的社会环境中,何况紧接其后的罗马、拜占廷统治渐次削弱了技术社会的要素,因此,当阿拉伯内陆的神权文明在七世纪时崛起,便轻而易举地就掀掉了拜占庭文明的外壳。阿拉伯人在享有了航海文明的成果之后,曾经辉煌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以最为典型的内陆封闭的贝督因社会的原始手段,让中东地区永归黑暗。所谓回教的扩张,到头来不过是亚历山大东征的逆向翻版,只不过,是神权社会战胜了技术社会。因此回教扩张也可以被视为是对亚历山大东征的反动,因为内陆地区更加适应神权─伦理社会而不是技术─法治社会的生长。

用法律手段和成文宪章作为处理人际关系的最高准绳,也可以说是航海文明、技术社会的一大特征,例如从米诺斯、腓尼基、巴比伦、希腊、意大利城邦、北德汉萨同盟〔Hanseatic League〕到荷兰、英国及其殖民地〔包括美国〕无不如此,这也是把社会治理方面的契约“技术”,直接运用到文明体系管理范围去的具体表现。其中汉萨同盟在欧洲大西洋海权时代尚未开拓之前,以吕贝克、汉堡、布来梅组成联盟;现今易北河〔Elbe River〕重要的出口港汉堡,一度是吕贝克的外港。因此汉撒同盟握有欧洲海权,后来大西洋航线开通,波罗地海沦为内湖,汉撒同盟城邦各国失去生意、财富和霸权,遭遇和意大利城邦〔热内亚、威尼斯〕一样。另外巴比伦虽然地处内陆要道,但同样是海上航线的要冲,如红海和印度五河的交易,向来在波斯湾中转,而底格里斯和幼发拉底两河更可直接入海。所以《汉谟拉比王法典》〔Code of Hammurabi〕的编纂,确实有其商业方面的实用价值。

法律是有系统的,但不同的法律系统与“技术发展”的关系并不一致。某种法律系统执行得越是一板一眼、法律条文对社会生活的影响力越大,那么,对法律的技术性要求就必定越强,否则就越是容易引起社会生活的振幅扩大以致全面紊乱。越具有技术控制而不是人为干预特征的法律系统,越可能是技术社会的产物。具有“技术特征”的法律系统,本身既是一种技术系统的集成,同时,也具有保障其它门类技术的独立发展的实效。这种法律系统不能“随机应变”,不能给法官以过大的权力,以免他们侵害其它技术系统的独立性。总之,这种法律系统的非人格化色彩比较浓厚,它的主要职能在于“判决是非”,而非“调解关系”;它追求的目标不是现实中“权力的和谐”,而是抽象的“正义”。

与欧洲黑暗时代同期,阿拉伯文明却大放异彩。当时的阿拉伯帝国,不仅横行欧亚非大陆,而且控制了大部分海上交通,在地中海与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帝国〕分庭抗礼而犹有胜之。在阿拉伯海和印度洋,他们的势力比印度人更大,因此回教社会一时呈现开放型特征,对有异端色彩的科学、艺术颇持宽容态度,但由于阿拉伯文明渊源于内陆,终不具有海上文明执意追求技术的特性,如《可兰经》〔Al─Qur'an 〕十分注重调解人际关系,却极少涉及社会组织与学科技术的问题,这无疑使得它统治的区域在许多方面退化到原始状态,最终导致阿拉伯──回教世界渐渐丧失海上霸权。继起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Osmanli Empire〕,也一度握有庞大舰队,甚至击败了欧洲海权,但终因缺乏开放社会的系统支持而走向衰落,海权最终还是离开封闭社会而去,这几乎是宿命的。


七,个人主义是海权的意识形态

7. Individualism as Ideology of Sea Rights


国家主义基本上是内陆社会的产物,是其注重人际关系的神权意识或伦理意识在政治思想上的表现。而个人主义则与航海社会注重技术因而崇尚能够推动技术发展的“个性”倾向,结下了不解之缘。在这种意义上,明治维新以前的日本虽然流行生鱼片,其文明形态依然是内陆型的:这包括从韩国转口的佛教、从中原进口的文明甚至其基层文化都和云南相似。例如日本的民居和相隔整个中国的广西云南等地少数民族的双层民居十分相似;不同的只是,如傣族民居的一楼没有墙壁,是用来饲养动物的,而日本人却拿来住人。西双版纳傣族的这种干栏式建筑,至今仍散见于日本部分地区,而早在大和的佐咪田古坟中出土的一件房屋纹饰镜,画面上亦有干栏式住宅。在亚热带地区,干拦式建筑南起菲律宾巴拉干人,泰国泰族,中国云南的傣、哈尼族,以及海南黎族,多有干栏式高架住房。此外,日本神社前面的“鸟居”〔类似牌坊的建筑〕也和云南玉龙雪山下的纳西族东巴教圣地玉水寨的牌坊,外形十分相似,原料都是用无漆无色的原木制作的。还有,云南人和日本人历史上都有“黑齿”的习俗。而云南石林等地撒尼人的“火把节”,也类似日本的“盂兰盆节”,甚至日本的纪伊半岛同一天也举行“火把节”。

云南哈尼族与日本和族的信仰可以比较:日本最有权威的“天照日神”和哈尼族的“阿匹梅烟日神”都为女性;日本崇拜“谷神”并奉樱花为国花,哈尼族也崇拜“谷神”,并视樱桃树、樱桃花为神花。日本神道与哈尼宗教都崇拜自然现象如太阳、山脉、树木、水、岩石以及生殖的整个过程。其定义表现为“视自然界的万物都是神灵的化身”。一般来讲,中国北方部族的灵魂意识,总是和天上有所联系,中国南方部族的灵魂意识又总是和地下相联系。这种种情况使得有些日本学者认为,云南是日本民族的起源地。1979年,日本教授鸟越宪三郎发表新说“日本人的发源地在中国云南省”。1982年,鸟越宪三郎、佐佐木高明、渡部忠世等又奔云南,踏入滇南西双版纳,进行实地考察。1984年2月23日,致力于社会人类文化研究的鸟越宪教授又宣布:“对被认为是从云南南下的泰北山岳地带的少数民族进行了实地考察,发现所有婴儿的臀部有胎斑”。鸟越宪教授就这一发现又强调:“日本人在体质上所具有的胎斑渊源是云南,这是一个旁证,证实这地区是日本人的发源地。” 1988年9月,日本电视工作者同盟抵达云南,其任务就是拍摄《日本人的起源》,日本列岛的“云南热”随之卷到顶峰。

可以认为,希腊城邦自由观念的衰落,是陆权国家马其顿胜利的附带结果;而海权国家雅典“提洛同盟”〔the Delos League〕的个人主义,政治上表现为极端民主主义,其最后熄灭,则是由陆权强国罗马的统一政策促成的。恺撒的朋友布鲁图斯出于真诚的共和主义信念而刺杀了这个“模仿东方帝王举止”的独裁官,也无法阻止统一局面所带来的专制。事实上,有些理工科大学生臆想出来的“超稳定结构”并不是中国文明的特点,而是一切统一帝国的共同宿命。

一个社会之形成神权性文化、伦理性文化或技术性文化,其原因并不在文化的思考方面,而在其文化的应用方面:神权性伦理性的文化系统只能从注重人际关系的神权─伦理社会内部产生、发展,技术社会出于自己的内在原因,虽然也能接受这种异型文化,并在相当时期内借用它、改造它,但终究不会完全成为神权─伦理社会,所以“文艺复兴”会在欧洲发生,不会在中国和阿拉伯、印度发生。反之亦然,技术性的文化系统也只能从尊崇知识系统〔例如神谱系统、哲学系统、科学系统等等〕的技术社会内部产生、发展,神权─伦理社会出于自己的内在原因虽然也能在相当时期内借用它、改造它,但终究不会因此变成技术社会。所以世界内陆各国抵制欧洲文明的内在压力其实不小。

有些欧洲史家〔如阿诺尔德·汤因比〕曾估量过,假如北欧人对基督教欧洲的征服成功了,并以他们的“异教”文化取代了基督教文化,使之成为欧洲的流行文化……将会对欧洲的命运产生何种影响。其实,这种事后的假设纯属多余。北欧人的文化征服是失败了,假使它成功了,也不会给欧洲的生活带来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即使北欧文化失败了,基督教会秩序下的欧洲也未能阻止希腊罗马异教的文化复兴。

实际上,异教早就进入基督教了,不论是圣诞节,还是天使形象,都是来源于异教。尽管不断用火刑来对付“异教”的信仰和传布者〔“女巫”〕,异教还是顽强地渗透进来了,并逐步瓦解了基督教的基础。这次,欧洲主流社会改换了装束,不再用异端宗教或异教神话的形式来镇压基督的福音;而是借用了基督教来推动异教的“文艺复兴”,并顺便镇压基层的新兴宗教。所谓新兴宗教,不仅是指宗教改革形成的新教,而且也指民间的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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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中华民族最后的血性

0 种华忍民万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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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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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海权的重要在“经济发达”之上

8. Sea Rights as Priority over Economic Development

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宿命论通常认为,文艺复兴运动之所以发渊于意大利,并不是偶然的,因为意大利是中世纪欧洲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但是,实际情况完全相反。例如,当时联系着当时欧洲两大海上势力即南欧的意大利和北德的汉萨同盟的南德意志地区,作为交通贸易要道其经济与手工业也十分发达,甚至还是印刷术商业首先普及的地区,例如美因兹〔Mainz〕人约翰·古登堡〔Johann Gutenberg〕1456年根据欧洲拼音文字的特点,以字母为活字,发明印刷机,开创了印刷机械化。但是南德意志为什么没有成为文艺复兴的发祥地?

主因恐怕是意大利诸城邦通过海上贸易与战争控制了更长的海上交通线,因而能比较自由地接触到各种各样、丰富多采的文化。例如,激发文艺复兴的许多古代文献的抄本,就是由拜占廷帝国灭亡时的逃亡者带来意大利的。这些人无法不经过意大利而直接到达欧洲其它地区因为当时整个巴尔干半岛的纵深地带都被土尔其侵略军占领了。

另一个例子也可以参考。公元二世纪初,罗马帝国征服了英格兰和今天的荷兰、比利时一带。在不列颠岛上先后筑起了有名的“哈德良长城”〔Hadrian's Wall〕或曰罗马长城〔Roman Wall〕。公元四十三年,罗马并吞不列颠岛,建立帝国第四十五个省份。哈德良〔76─138年,117─138年在位〕,为抵御北部凯尔特人〔Kelt〕对不列颠岛南部的入侵,哈德良到大不列颠视察并下令修建长城,由三个罗马军团用五年时间,分段筑成,东起泰恩河口,横贯英格兰,至西海岸的索尔韦湾〔Solway Firth〕,全长一百多公里。哈德良长城最初由泥土筑成,后来又砌石块。城墙南北两侧挖有壕沟,约十英尺深三十英尺宽。长城与南沟之间有一条军用道路,是连接东西的要道。长城沿途建有十六座城堡每隔一英里建有一座碉堡,称作里程堡〔mile─castle〕。 在碉堡之间有两座小角楼,供士兵休息隐蔽使用。在豪斯戴德〔Housesteads〕有最著名的城堡,在此可看到当年罗马人的军部、粮仓、兵营、医院、塔楼等。“安东尼长城 〔Antonine Wall〕”,东起福斯河湾〔the Firth of Forth〕,西至克莱德河湾〔the firth of Clyde〕,全长五十九公里,高三米多,建于140─142年间,为纪念罗马皇帝安东尼·庇护〔mtpmomis Pius,86─161年〕而命名,他是哈德良皇帝的义子 〔adopted son〕和继承人。后来罗马人放弃此墙而退到哈德良长城,安东尼墙现存遗迹不多。 长城的修筑,是罗马帝国的重心从海权转向陆权的重要指标。正如在中国,长城的修筑是文明从扩张转向防御的重要指标。

在欧洲大陆上,罗马把边界推到了今天的西德名城科隆〔Cologne〕至美因兹〔Mainz〕一线,维也纳〔Vienna〕也在其掌握之中。只要看一眼欧洲地图就知道,这对日耳曼人意味着什么:罗马的政治控制范围无论从海洋上〔经北海〕还是从陆地上〔经丹麦〕离日耳曼心脏地带不过数百公里之遥。而以希腊文化为基础的罗马拉丁文化早就越过这些地界而深入日耳曼腹地和北欧斯堪的那维亚半岛了。〔以上可参阅《钱伯斯世界历史地图》三联书店1981年版第29页〕由于受到日耳曼人的抵制,此后几百年间这一分界在外观上相对静止,实质上不断变动。这些政治压力和文化影响的结果不久就会表现出来:从公元八世纪开始,在罗马帝国的解体造成的民族迁徙潮流下,北欧人突然活跃起来,军事抵抗演变为疯狂的四处反击。

一百年之内北欧的日耳曼人就占领了北海诸岛,他们甚至登上了北美洲。经过历时大约两百年的大规模武装袭击和海盗式掠夺,这相当于希腊早期殖民活动,十世纪后半,不列颠岛上的丹麦人逐渐同化当地居民,十世纪末,本土丹麦人重新侵入英格兰,卡纽特王〔King Cnut,1014─1035年〕在公元1028年至1035年,建立包括今天的丹麦、挪威、瑞典、英格兰在内的“卡纽特王国”〔the Kingdom of Cnut〕,他死后,1042年帝国崩溃,英格兰恢复独立。著名的哈姆雷特〔Hamlet〕故事,就发生在这个背景之中。与此同时,北欧人〔the Vikings,Norseman〕还占领并殖民于法国的诺曼底〔Normandy,意为“北欧人之地”〕半岛,于911年建立公爵领地,然后以此为跳板于1066年渡海入侵英国。北欧人的殖民活动东至伏尔加河〔Volga River〕并建立了基辅国家〔Kiev,866年〕,南至西西里岛〔Sicily〕,并建立了“诺曼王国”〔The Norman Kingdom of Sicily,941年〕。〔以上可参阅《钱伯斯世界地图》三联书店1981年版第37、38、39页。〕这种广泛的扩张活动表明,北欧文明这时已经开始跨入它的“古典时期”。正是这个时代,北欧神话传说史诗广为传布,并在一百多年后得以记载下来。

可以说,与北欧人的殖民活动同时迸发出来的,正是北欧那冰花般的奇异文化,这种文化表现不是突然形成的,就其相当完美的形态看,业已经过了几百年的酝酿和发展。而这个“潜伏期”正与古希腊罗马“古典世界”由昌盛衰亡走向分崩离析的进程同一时期,因此可以认为,这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希腊罗马古典文明向北方纵深地带辐射的结果。也就是说,希腊罗马野蛮化了,但是日耳曼的最偏僻地区也开始文明化了。海权并没有死亡,只是不断转移。而这个野蛮的海权,仅仅过了不到五百年,就演化为哥伦布等人的“地理大发现”。纵观历史可以说:不是经济发达造就了海权,而是海权造就了经济发达。


九,旧传统的顽固和新文明的难产

9. The Strong Resistance of Tradition against Birth of New Civilization


在近代欧洲文明的旅程中,为什么是比较落后的拉丁区〔Latin,如意大利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法兰西人、罗马尼亚人〕而不是更有传统教养的拜占庭〔Byzantium〕,掀开了文艺复兴运动、殖民扩张、科学发现的帷幕?还有,在西方基督教文化版图中,为什么实验科学首先萌芽在一个偏僻的海岛:不列颠?为什么古典科学在英伦三岛结出了最初一批硕果?为什么欧洲的海外殖民地──美洲──是当代科技的汇集之处,而欧洲本土反倒相形见绌?

我们认为,一个民族的生活形态和精神倾向,与其有效地卷入海上角逐的程度,对其知识系统的形成有重大影响。

公元前的希腊人,公元后的北欧人,中世纪的意大利人 〔威尼斯、热内亚人〕,近代的英国人,现代的美国人──都是当时最有活力的“海上霸主”。其民族生活的重心,系于海洋较之系于土地者为多,故其民族精神,亦呈现出海洋性的开放特征。

相比之下,中国虽有漫长的海岸线,但大海那面却无相称的文明以供反馈、交流。汹涌辽阔的太平洋,在技术力量薄弱的古代,并不是理想的商路;从中国到日本的航路,比从欧洲到美洲的航路,更为艰险,所以鉴真和尚多次航度日本失败,九死一生;而哥伦布横渡大西洋却一举成功。这样一来,在东亚海域发展起各个内陆社会之间不定期的交流是可能的,但不足以提供海上文明统一而牢固的基地,即使在汉字文化圈内部也是如此。 至于中国文化圈内部海洋文明因素与内陆文明因素之间的斗争,更是从社会政治角度,说明旧传统的顽固和新文明诞生之艰难。

南朝〔公元四世纪开始〕以后,随着中国文化经济中心的不断南移,东南沿海一带的海外贸易日趋繁荣。唐宋以后,这种趋势稳定下来,成为地方特点。当时的福建泉州甚至一时雄踞世界之冠,是最大、最繁盛的商业口岸。这种形势到明清执行“闭关”政策之前,经久不衰,例如明末思想家李贽,就出生于福建一个中亚移民的家庭,他反叛中国传统的活动近乎疯狂,体现了航海文明因素所哺育的商业阶级意识的成长。 但是就中国社会重心的南移进程看,却是政治势力的转移先于经济势力的延伸,而文化转移的根本动因,又是中原地区社会政治的动荡与变乱,这就不得不给南部中国带来某种逃难的气质。东南沿海地区历史上几个经济文化大发展的浪潮,都与中原地区的社会政治动乱有直接的关系:

A、吴越的兴起是春秋时代中原各国争霸战争的副产品。

B、秦灭六国之举促使大批“关东人”南逃,刺激了吴楚地区的发展。

C、汉末黄巾起义和军阀混战的割据局面,使江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地位得以更快地提高,以致到了“三足据其一”〔三分天下,有其一分〕的程度。

D、西晋灭亡和“五胡乱华”,又使中原人民大规模南迁。此后,东南沿海区域经济、文化力量强于黄河流域,已成迄今为止的定局。

照理说,如此发达的海洋文明因素,有助于催化一个独立的海上文明,但实际情况,中国仍是一个内陆文明的一统天下。 中国东南沿海地带海上文明因素,未能得到充分发育的原因很多,但主要可归结为两点:

A、东南沿海地区始终没有机会较长久地摆脱来自大陆腹地的文化心理影响,经常处于来自内陆腹地的实际控制之下,其直接结果是,难以独立地发展出一种新的海洋性文明。再加上汉字及其传统文化对新的思想方式的抑制,新文明的诞生就更渺茫了。

B、东南沿海地区的文化,只是中原内陆伦理文化的延伸,缺乏性格上真正的独立性,它在情感上是回过身去面向大陆的纵深腹地,而不是以开拓的、义无反顾的精神去面对海洋。海外贸易,始终没有支配它的生活,更没有支配它的精神。它在内心深处是矛盾的,既看到海上贸易带来的经济繁荣,又对此怀着内陆文明的罪恶感和歉疚心情。

0 守口如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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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全球一体

Part I Global Integration


第三章时代的沉沦

Chapter Three The Fall of Age

二十世纪末叶的中国处在一个从天地翻覆到阴阳错位的时代。“文化的多动症”是笔者拟构的一个词,用以指代社会文化中类似多动症的浮躁性和缺乏恒心。它表现为浅尝辄止,不求甚解,急功近利,律动失常。它对事物似乎怀着不知疲倦的探索欲,但这种探索却常常半途而废。它以害怕寂寞、酷爱热闹的风派性格在追逐文化;其实这种癖性,恰恰是在长时期的反文化过程中形成的,时下却极妙地化到文化运动中来了,犹如以摇滚方式演唱“样板戏”等革命历史歌曲。结果反文化的力量,变为“揠文化之苗而助长”的看不见的杀手。


一,从天地翻覆到阴阳错位

1. From Turmoil to Misplacement of Yin and Yang


二十世纪末叶的中国处在“从天地翻覆到阴阳错位”的背谬时代。

早在1988年,我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歌选”和“每周新歌”节目,恰逢听到“伸出你的手,伸出我的手”,唱得颇有现代风味。但听听就不对了,原来那歌喉变了性,从流畅的女声一下子变成了抑扬顿挫的男声,然后又从粗扩的男声弱化为柔中带刚的女声……可谓“其味无穷”。好在我还略知这本是位女星所唱,所以也就按下了录音键,摄取了这个“变性唱法”。我一直收藏着这段歌,并放给一些朋友听,但竟无人能判定这究竟是男扮女声还是女扮男声。

我曾认为变性的唱法是某种艺术表现的需要──既然是“伸出你的手,伸出我的手”,就暗含有两性相求的潜力,而表达这情致的最佳方法就是采取男女对歌的形式。当今的歌星们又“个性极强”〔其实真的要是个性极强就卖不出门票了〕,哪怕对歌也要诉之于“独唱”,所以也有男星模仿女声娇滴扭捏的。

想来不独歌唱领域如此,舞蹈艺术亦然。当今虽然难得一睹舞台丰姿,但电视却人人可以看得。当今屏幕上,变性艺术的红极一时。许多年轻公子,在舞蹈中极力扭动腰肢,仪态万方,媚笑可人,散发着某种难言之隐。这些奶油小生又环绕女强式的形象于舞蹈中心,那女强全然一副现代打扮,牛仔裤,高统靴,刚健有力的动作,叱咤风云的气概,而那群小伙却颇有一番古代宫女的殷勤,以凸出女王的雄姿。好一幅众星捧月的“现代主义”构图!

无疑,传统世界观对此现代潮流的冲击,会惊愕不置。它惊呼,“性别角色完全淆乱了!” 然而,性别角色或多或少又是一种社会角色。人原本具有摹仿的本能,这是从他的动物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据生物学家研究,动物界也有“拟态行为”:被捕食动物因摹仿自己敌人的外貌而幸免于难。例如,一种翅膀上有黑条纹的苍蝇就利用自己的色泽模拟天敌斑马蜘蛛的有条纹的腿。当斑马蜘蛛接近它时,苍蝇就张开翅膀,显示它的条纹色泽,并开始象蜘蛛那样移动。结果,斑马蜘蛛竟以为它是自己的同伙而走开了,研究人员把这种“拟态行为”叫做“羊披狼皮”。

文化的发展并未消除“羊披狼皮”的本能,只是引导并框架了这种摹仿力──尤其是文化的普及,全是立足在摹仿力之上的。如此看来,男女在文化行为上甚至在生理行为上互相摹仿,也是情理。只是这种变性摹仿,一直被道德法律禁止,并用风俗限制。人们从小被灌输一种与自己的性别角色相适应的习惯与文化,这包括服装、举止、爱好、甚至表情;其功能,在于通过区别男女来组织社会集团包括家庭,以便充分实现社会的分工合作。文化上的性别角色作为一种社会角色,遂被制度与道德给固定了下来。

现在,性别角色混乱了,因为,社会角色混乱了。同性恋时尚是如此,变性表演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但不值得惊愕,每当社会急剧变化,社会总构迅速变形,社会细胞也不免陷入“错位或游离”。个体与性别角色错位和游离,既产生了心情的惶惑,也可以产生行为的错认。其后果是经常性地出现了角色的多重性、角色界限的模糊、角色意识的淡化或混杂。

小时候读《楚辞》,不免望文生义,不求甚解,自以为得其韵矣,实则未逮。“而今尝尽愁滋味”,方味出《涉江》中“阴阳易位,时不当兮”等叹息,正是社会大错位中,无可奈何的个人所流露的惶惑心情。

又如《怀沙》中“凤皇在笯兮,鸡骛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槩而相量”一节,并非骚客的无病呻吟,而是社会角色颠倒时代的痛陈,以至于凤凰进了野鸡笼子,而野鸡却满天飞翔。至于“玉石混杂”甚至“玉石俱焚”,又何尝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呢?

战国末期的风潮,不意竟与今日全球化的时尚相契!

一部《离骚》,一部《九章》,反复咏叹的主题是“固时俗之工巧兮,湎规矩而改错。”〔《离骚》〕──“灵魂之信直兮,人之心不与吾心同!”〔《抽思》〕

“工巧”,就是善于变幻角色以便随时“改措”的投资行径;而“信直”则庶几近乎今人所谓的“傻瓜呆鸟”。我以此解骚,或许近之。

事实上,诗人屈原正是以他的全部生命和信心在反抗社会角色日趋混杂的“统一趋势”,他不仅拒绝随波逐流地变幻行色,而且对战国时代社会角色的错乱合并疾首痛心,且决心以死相拒。然而我们当代的文化人却是以沉沦为美的,他绝对不以孤傲的诗魂去抵抗社会的错乱,反以形形色色的“现代派艺术”空前鲜明地凸现这错乱,甚至夸张这错乱、玩味这错乱──以“媚俗媚雅”,换取钞票。于是乎,“玩儿”成了一个时髦的概念。你很难用“聪颖”或“颓废”去褒贬这时尚;明智的态度姑且只是“存而不论”。存,岂不就是论。

时人惊叹“职业道德的败落”,这也是由社会角色意识的淡化,给触发的。既然一个人可以同时扮演任何自相冲突的角色〔如“男”与“女”、“官”与“贪”等〕而不受社会的制裁,且出人头地、衣锦还乡,那问题也就不再是“角色的多重性” 本身,而意味着社会结构的松懈以至解体,因此,光从道德层而去谴责类似现象,远水不救近火。


二,文化的多动症

2. Hyper─activity of Culture


多动症是未成年者多见的一种病症,是体能和智能发育过程中的一种障碍。据说,患者在一周岁以前身体和智力的发展超常,仿佛早熟的天才,但却埋下了一个隐患,越到后来,精神越难以集中,经常不知所以地乱说乱动,结果入学即进入有规范的社会生活不久,就因行为缺乏一贯性而显出了日益扩大的劣势。这种孩子不合群,好动成癖,破坏性强,难于培养。

“文化的多动症”是笔者拟构的一个词,用以指代社会文化中类似多动症的浮躁性和缺乏恒心。它表现为浅尝辄止,不求甚解,急功近利,律动失常。它对事物似乎怀着不知疲倦的探索欲,但这种探索却常常半途而废。它以害怕寂寞、酷爱热闹的风派性格在追逐文化;其实这种癖性,恰恰是在长时期的反文化过程中形成的,时下却极妙地化到文化运动中来了,犹如以摇滚方式演唱“样板戏”等革命历史歌曲。结果反文化的力量,变为“揠文化之苗而助长”的看不见的杀手。

据说,催产素与剖腹产容易使婴儿患上多动症,这提示我们:中国现在的社会文化,也在遭受了类似催产素的政治运动和类似剖腹产的军事打击之后,患上了文化的多动症。

文化的多动症,一时把政治标准奉为第一,一时把市场价值奉为第一,一时又把评委的“金口玉言”奉为第一。如果这些“第一”真能形成可以信赖的传统,倒也罢了,可惜这些“第一”本身既无一定之规,又多受时尚与心血来潮的支配,所以到头来“好得很”的喝彩声便成了各种文化的共同审判官,成了历次痉挛运动的统一动力。可以信赖的传统被踏破之后,不可信赖的传统成了一种新传统即流氓传统、痞子传统、难友传统、顺民传统──文化的多动与痉挛成了常规。

如此,可信的坐标既被毁弃殆尽,多动就成了存在的标志、活动的证明,成了时代的天骄。“打一个枪换一个地方”,不再是受人谴责的浪人行径,反而成了令人倾慕的弄潮儿。潮的可控度既然颇低,所以弄潮儿俨然成了潮之主宰,尽管这是绝对的假象。

文化多动症的背后,是弥漫整个时代的投机心理所形成的“氛围”。据说1988年是一个“裸体艺术年”,以北京的现代人体艺术展”为高潮,各地纷纷举办展示裸体、半裸体的活动,这一热潮是否国人审美情趣自然发展的结果呢?不是。而是某种社会投机心理的爆发。观察家不难发现,缺乏裸体艺术的传统,是中国与欧洲印度的完全不同,所以我们无法把裸体艺术与民族的历史、传说、神话结合起来。由于裸体艺术在中国既少风俗的支持也无哲学的规约,终于演变为一种“无主题变奏”──常常为了裸而裸,为了技法而裸,以至连美感都不要了。但是,裸体艺术不能等同于解剖学课程,或是窥阴癖。

当然,这责任不在裸体艺术家们,须知这本是他们的饭碗。我们这里发掘的是那种社会文化的多动症──奉剧场效果为最高指示的呻吟,一种没有内力的革命行动。

“刘姥姥进大观园”尚棵,焦大若是上了《花花公子》的封面,将是什么表情?我们常常悲哀地发现,西崽们在拜谒西方文化时所采取的表面化方法,和文革们在批判西方文化时拒人千里之外的立场,实际上是相通的──大喜大悲的哑剧。

马克思主义与一切传统实行最彻底决裂的最终结果,恰恰释放了人性中最具破坏性的潜能,从而逼使文化的发展进入了旷古未有、举世罕见的失重状态。其社会后果不仅朝令夕改、莫衷一是,而且十分危险地采取了一窝蜂的集体动作。难怪评论家惊呼:中国人在空间上固守一元论,在时间上却被多元论牵着走。而黑格儿“否定之否定”的呓语,成了文化多动症的哲学总结。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居民,就这样成了“文化的无产者”。“人无恒产,遂无恒心”──这古老预言点破了文化无产阶级的特性。它几乎无限制地随遇而安,结果是无限制地浪荡。所以这些年,无产阶级仿佛着了魔似地试验着各种引进的资产阶级玩意。从经济理论到娱乐片,从时装到宗教仪式,从艺术到各种学术思想……但快速的变奏,即“接受──放弃──再换一种新的”,仿佛倒证明一个个法宝的不灵,故其兴也迅疾,故其衰也迅疾。人们迄今难以持续稳步地展开国际文化的深层交流,概可溯源于此。难怪有位常年驻华的老外预言,不久之后,新的排外运动又将崛起于中国……


先顶后看

第16楼2008-04-27

谢选骏:我建议拆除人民大会堂和国家大剧院


网文《北京(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直辖市)》报道:


北京(Beijing),简称“京”,古称燕京、北平,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直辖市、国家中心城市、超大城市,国务院批复确定的中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创新中心,截至2020年,全市下辖16个区,总面积16410.54平方千米。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截至2020年11月1日零时,北京市常住人口为21893095人。北京地处中国北部、华北平原北部,东与天津毗连,其余均与河北相邻,中心位于东经116°20′、北纬39°56′,是世界著名古都和现代化国际城市,也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办公所在地。

北京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西部、北部和东北部三面环山,东南部是一片缓缓向渤海倾斜的平原。境内流经的主要河流有:永定河、潮白河、北运河、拒马河等,多由西北部山地发源,穿过崇山峻岭,向东南蜿蜒流经平原地区,最后分别汇入渤海。北京的气候为暖温带半湿润半干旱季风气候,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春、秋短促。

北京被世界城市研究机构GaWC评为世界一线城市,联合国报告指出北京人类发展指数居中国城市第二位,2020年,北京市全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36102.6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1.2%。

历史沿革

名称由来:北京是一座有着三千多年历史的古都,在不同的朝代有着不同的称谓,大致算起来有二十多个别称。

燕都,据史书记载,公元前1122年,周武王灭商以后,在燕封召公。燕都因古时为燕国都城而得名。战国七雄中有燕国,据说是因临近燕山而得国名,其国都称为“燕都”。

幽州,远古时代的九州之一。幽州之名,最早见于《尚书·舜典》:“燕曰幽州。”两汉、魏、晋、唐代都曾设置过幽州,所治均在北京一带。

京城,京城泛指国都,北京成为国都后,也多将其称为京城。

南京,辽太宗会同元年(938年),将原来的幽州升为幽都府,建号南京,又称燕京,作为辽的陪都。当时辽的首都在上京。

大都,元代以金的离宫今北海公园为中心重建新城,忽必烈至元九年(1272年)改称大都,俗称元大都。

北平,明代洪武元年(1368年),朱元璋灭掉元朝后,为了记载平定北方的功绩,将元大都改称北平。

北京,明永乐元年(1403年),朱棣取得皇位后,将他做燕王时的封地北平府改为顺天府,建北京城,并准备迁都城于此,这是正式命名为北京的开始,今已有600余年的历史。

京师,永乐十八年(1420年)迁都北京,改称京师,直至清代。

京兆,民国废顺天府,置京兆地方,直隶中央,其范围包括北京大部分地区,民国十七年(1928年)废京兆地方,改北京为北平。 

建制沿革

早在西周初年,周武王即封召公于北京及附近地区,称燕,都城在今北京房山区的琉璃河镇,遗址尚存。又封黄帝之后人于蓟,在今北京西南。后燕国灭蓟国,迁都于蓟,统称为燕都或燕京。

秦代设北京为蓟县,为广阳郡郡治。

汉高祖五年,被划入燕国辖地。元凤元年复为广阳郡蓟县,属幽州。本始元年因有帝亲分封于此,故更为广阳国首府。

东汉光武改制时,置幽州刺史部于蓟县。永元八年复为广阳郡驻所。

西晋时,朝廷改广阳郡为燕国,而幽州迁至范阳。十六国后赵时,幽州驻所迁回蓟县,燕国改设为燕郡。历经前燕、前秦、后燕和北魏而不变。

隋开皇三年(583年),废除燕郡。大业三年(607年),隋朝改幽州为涿郡。

唐初武德年间,涿郡复称为幽州。贞观元年(627年),幽州划归河北道。后成为范阳节度使的驻地。安史之乱期间,安禄山在北京称帝,建国号为“大燕”。唐朝平乱后,复置幽州,归卢龙节度使节制。

五代初期,军阀刘仁恭在此建立地方政权,称燕王,后被后唐消灭。

北宋初年,赵光义在高梁河(今北京海淀区)与辽战斗,北宋大败,对燕云十六州从此望眼欲穿;辽于会同元年(938年)起,在北京地区建立了陪都,号南京幽都府,开泰元年改号析津府。

金国贞元元年(1153年),完颜亮正式建都于燕京,称为中都,在今北京市西南。

铁木真麾下大将木华黎于嘉定八年(1215年)攻下北京,遂设置燕京路大兴府。元世祖至元元年(1264年),改称中都路大兴府。至元九年(1272年),中都大兴府正式改名为大都路(突厥语:Khanbalik,意为“汗城”,音译为汗八里、甘巴力克),也就是元大都。元大都成为全中国的交通中心,北到岭北行省,东到奴儿干都司(治所黑龙江下游),西到西藏地方,南到海南,都在此交流。从这一时期起,北京成为中国的首都。

明朝初年,以应天府(今南京)为京师,大都路于洪武元年(1368年)八月改称为北平府,同年十月应军事需要划归山东行省。洪武九年(1376年),改为北平承宣布政使司驻地。燕王朱棣经靖难之变后夺得皇位后,于永乐元年(1403年),改北平为北京,是为“行在”(天子行銮驻跸的所在,就称“行在”)且常驻于此,如今的北京也从此得名。永乐十九年(1421年)正月,明朝中央政府正式迁都北京,以顺天府北京为京师,应天府则作为留都称南京。明仁宗、明英宗的部分时期,北京还曾一度降为行在,京师复为南京应天府。

明清时设置顺天府管辖首都地区,地位与北京市类似,但管辖面积不同。

清兵入关后即进驻北京,也称北京为京师顺天府,属直隶省。

清咸丰十年(1860年),英法联军打进北京并签订《北京条约》。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国联军再次打进北京,大量文物被侵略军和坏民劫掠。1901年在京与十一个国家签署了《辛丑条约》。

辛亥革命后的民国元年(1912年)1月1日,中华民国定都南京,同年3月迁都北京。民国伊始,北京的地方体制仍依清制,称顺天府。

民国三年(1914年),改顺天府为京兆地方,范围规格与顺天府大致相同,直辖于中央政府北洋政府。这一时期,北京新建了有轨电车系统,和一批现代的文化教育机构,如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燕京大学、辅仁大学、协和医学院等。

民国十七年(1928年)六月,北伐战争后,首都迁回南京,撤销原京兆地方,北京改名为北平特别市,后改为北平市,隶属于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

民国十九年(1930年)6月,北平降格为河北省省辖市,同年12月复升为院辖市。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七七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北平被日本占领,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此成立,且将北平改名为北京。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建立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进行民族革命战争。

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8月21日,入侵北京的日本军队宣布投降,第十一战区孙连仲部接收北京,并重新更名为北平。北平市所辖范围较之前顺天府、京兆地方及北京市为小,大致包括今西城区、东城区全境,朝阳区大部、海淀区南半部、石景山区南部和丰台区北半部。

1949年1月,在原国民党时期20个区的基础上临时划定32个区,4月将32个区合并为26个区,6月接管任务完成后调整为20个区。

1949年1月31日,傅作义与中国共产党达成和平协议,率领25万国民党军队投向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北平市,北京和平解放。1949年9月27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通过《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都、纪年、国歌、国旗的决议》,北平更名为北京。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在北京宣告成立。

1952年,北京市由华北行政委员会领导。7月,将河北省宛平县全部及房山、良乡2县部分地区划归北京市。

1956年3月9日,撤销昌平县,将昌平县所属行政区域(高丽营镇除外)划归北京市,并命名为昌平区。将河北省通县所属的金盏、长店、北皋、孙河、崔各庄、上新堡、前苇沟等7个乡归北京市。

1958年3月,河北省通县专区所属通县、顺义、大兴、良乡、房山等5县及通州市划入北京市。其后撤销西单区、西四区两区,合并设立西城区;撤销东单区、东四区二区,合并设立东城区;撤销前门区,并入崇文区、宣武区二区;东郊区改名为朝阳区;撤销石景山区,分别划归丰台区、海淀区和门头沟区;京西矿区改名为门头沟区;撤销通县和通州市,合并设立通州区;撤销良乡区、房山区二区,合并设立周口店区;撤销大兴县,改为大兴区;撤销南苑区,划归朝阳区、丰台区和大兴区;撤销顺义县,改为顺义区。10月,河北省所属怀柔、密云、平谷、延庆4县划入北京市。

1960年1月7日,撤销昌平区,恢复昌平县;撤销顺义区,恢复顺义县;撤销通州区,恢复通县;撤销大兴区,恢复大兴县;撤销周口店区,恢复房山县。至1960年底,北京市下辖东城、西城、宣武、崇文、海淀、朝阳、丰台、门头沟等8区和昌平、延庆、怀柔、密云、顺义、平谷、通县、大兴、房山等9县。

1967年8月7日,撤销石景山办事处,设立石景山区。

1980年10月20日,设立燕山区。

1986年11月11日,撤销房山县、燕山区,设立房山区。以原房山县和燕山区的行政区域为房山区的行政区域。

1997年4月29日,经国务院(国函[1997]30号)批准,同意撤销通县,设立通州区,以原通县的行政区域为通州区的行政区。

1998年3月3日,经国务院(国函[1998]17号)批准撤销顺义县,设立北京市顺义区,以原顺义县的行政区域为顺义区的行政区域。

1999年9月16日,北京市撤销昌平县,设立昌平区。

2001年3月2日,北京市撤销大兴县,设立大兴区。

2002年2月7日,北京市撤销怀柔、平谷两县,设立北京市怀柔区、平谷区。

2010年7月1日,北京市撤销原东城区、崇文区,设立新的北京市东城区;撤销北京市原西城区、宣武区,设立新的北京市西城区。

2015年11月17日,北京市撤销密云、延庆两县,设立北京市密云区、延庆区。至此,北京告别县治时代。


地理环境位置

北京位于东经115.7°—117.4°,北纬39.4°—41.6°,中心位于北纬39°54′20″,东经116°25′29″,总面积16410平方千米。位于华北平原北部,毗邻渤海湾,上靠辽东半岛,下临山东半岛。北京与天津相邻,并与天津一起被河北省环绕。


地形地貌

北京市山区面积10200平方千米,约占总面积的62%,平原区面积为6200平方千米,约占总面积的38%。北京的地形西北高,东南低。北京市平均海拔43.5米。北京平原的海拔高度在20~60米,山地一般海拔1000~1500米。

北京西部为西山属太行山脉;北部和东北部为军都山属燕山山脉。最高的山峰为京西门头沟区的东灵山,海拔2303米。最低的地面为通州区东南边界。两山在南口关沟相交,形成一个向东南展开的半圆形大山弯,人们称之为“北京弯”,它所围绕的小平原即为北京小平原。诚如古人所言:“幽州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诚天府之国”。

气候环境

北京的气候为暖温带半湿润半干旱季风气候,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春、秋短促。全年无霜期180~200天,西部山区较短。2007年平均降雨量483.9毫米,为华北地区降雨最多的地区之一。降水季节分配很不均匀,全年降水的80%集中在夏季6、7、8三个月,7、8月有大雨。

北京太阳辐射量全年平均为112~136千卡/厘米。两个高值区分别分布在延庆盆地及密云县西北部至怀柔东部一带,年辐射量均在135千卡/厘米以上;低值区位于房山区的霞云岭附近,年辐射量为112千卡/厘米。北京年平均日照时数在2000~2800小时之间。最大值在延庆县和古北口,为2800小时以上,最小值分布在霞云岭,日照为2063小时。夏季正当雨季,日照时数减少,月日照在230小时左右;秋季日照时数虽没有春季多,但比夏季要多,月日照230~245小时;冬季是一年中日照时数最少季节,月日照不足200小时,一般在170~190小时。

自然资源

水资源:北京天然河道自西向东贯穿五大水系:拒马河水系、永定河水系、北运河水系、潮白河水系和蓟运河水系。多由西北部山地发源,向东南蜿蜒流经平原地区,最后分别在海河汇入渤海(蓟运河除外)。

北京没有天然湖泊。北京市有水库85座,其中大型水库有密云水库、官厅水库、怀柔水库、海子水库。

北京市地下水多年平均补给量约为29.21亿立方米,平均年可开采量约24~25亿立方米。一次性天然水资源年平均总量为55.21亿立方米。

2013年北京市总用水量35.3亿立方米,比2012年增长1.4%。其中,生活用水14.5亿立方米,增长4.3%;工业用水5.6亿立方米,下降3.4%;农业用水12亿立方米,下降3.2%。

矿产资源:2013年北京已发现的矿种共67种,矿床、矿点产地476处,列入国家储量表的矿种44种,其中:能源矿产2种;黑色金属矿产4种,有色金属、贵金属及分散元素矿产11种;冶金辅助原料非金属矿产7种;化工原料非金属矿产5种;建材及其他非金属矿产15种。共有产地300处,其中黑色金属产地49处,有色金属产地35处,冶金辅助原料非金属产地43处,化工原料非金属产地68处,建材及其他非金属产地75处,煤炭产地30处。

植物资源:北京市地带性植被类型是暖温带落叶阔叶林并间有温性针叶林的分布。

大部分平原地区已成为农田和城镇,只在河岸两旁局部洼地发育着以芦苇、香蒲、慈菇等为主的洼生植被,但多数洼地已被开辟为鱼塘,在搁荒地及田埂、路旁多杂草;湖泊,水塘中发育着沉水和浮叶的水生植被。

海拔800米以下的低山带表性的植被类型是栓皮栎林、栎林、油松林和侧柏林。海拔800米以上的中山,森林覆盖率增大,其下部以辽东栎林为主,海拔1000米至1800~2000米,桦树增多,在森林群落破坏严重的地段,为二色胡枝子、榛属、绣线菊属占优势的灌丛。海拔1800~1900米以上的山顶生长着山地杂类草草甸。

动物资源:北京地区的动物区系有属于蒙新区东部草原、长白山地、松辽平原的区系成分,也有东洋界季风区、长江南北的动物区系成分,故北京的动物区系有由古北界向东洋界过渡的动物区系特征。截至2009年,此动物区系中有兽类约40种,鸟类约220种,爬行动物16种,两栖动物7种,鱼类60种。

民族人口

全市常住人口中,汉族人口为20845166人,占95.2%;各少数民族人口为1047929人,占4.8%。与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汉族人口增加2034012人,增长10.8%,年平均增长1%;各少数民族人口增加246715人,增长30.8%,年平均增长2.7%。 

常住人口性别构成

全市常住人口中,男性人口为11195390人,占51.1%;女性人口为10697705人,占48.9%。常住人口性别比(以女性为100,男性对女性的比例)为104.7,与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下降2.1。 

常住人口年龄构成

全市常住人口中,0-14岁人口为2591507人,占11.9%;15-59岁人口为15002998人,占68.5%;60岁及以上人口为4298590人,占19.6%,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为2912060人,占13.3%。

与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0-14岁人口的比重上升3.3个百分点,15-59岁人口的比重下降10.4个百分点,60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7.1个百分点,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4.6个百分点。

经济综述

2020年,北京市全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36102.6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1.2%,比1-3季度提高1.1个百分点。分产业看,第一产业实现增加值107.6亿元,下降8.5%;第二产业实现增加值5716.4亿元,增长2.1%;第三产业实现增加值30278.6亿元,增长1.0%。三次产业构成为三次产业构成为0.4︰15.8︰83.8。

2020年,北京市完成一般公共预算收入5483.9亿元,比上年下降5.7%。其中,增值税1653.1亿元,下降9.2%;企业所得税1182.5亿元,下降3.7%;个人所得税611.9亿元,增长12.5%。

2017年,北京市连续三年位居中国百强城市排行榜榜首。截至2016年底,北京政府性债务余额4052.80亿元(人民币)。2020年8月,名列上半年中国GDP十强。 

第一产业:2020年,北京市实现农林牧渔业总产值263.4亿元,比上年下降6.5%。其中,农业种植业产值增长5.1%。粮食总产量、蔬菜及食用菌产量分别增长6.2%和23.7%,生猪存栏增长1.4倍。

2020年,北京市设施农业播种面积43.5万亩、实现产值50.1亿元,分别增长7.2%和6.3%。农业观光园925个,实现总收入15.5亿元。实际经营的乡村旅游单位(农户)5832户,实现总收入9.5亿元。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人均消费增长22.2%。

第二产业:工业:2020年,北京市实现工业增加值4216.5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1.4%。其中,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2.3%。在规模以上工业中,高技术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分别增长9.5%和9.2%;国有控股企业增加值增长2.5%;股份制企业、外商及港澳台企业增加值分别增长1.0%和5.3%。规模以上工业实现销售产值19983.5亿元,增长2.8%。其中,内销产值18427.3亿元,增长1.5%;出口交货值1556.2亿元,增长20.1% [122]  。

建筑业:2020年,北京市具有资质等级的总承包和专业承包建筑业企业完成建筑业总产值12905.9亿元,比上年增长7.6%。其中,在本市完成3134.2亿元,下降7.7%;在外埠完成9771.7亿元,增长13.6%。本年新签订合同额19404.7亿元,增长12.3%。

第三产业:存贷款:2020年末,北京市金融机构(含外资)本外币存款余额188081.6亿元,比年初增加16667.3亿元。全市金融机构(含外资)本外币贷款余额84308.8亿元,比年初增加7433.2亿元。

证券:2020年,北京市证券交易额126万亿元,比上年增长33.1%。其中,股票交易额31.9万亿元,增长72.4%;基金交易额3.5万亿元,增长40.3%。

保险:2020年,北京市实现原保险保费收入2302.9亿元,比上年增长10.9%。其中,财产险保费收入441.4亿元,人身险保费收入1861.6亿元。全年各类保险赔付支出750.6亿元,增长4.4%。其中,财产险赔付262.5亿元,人身险赔付488.1亿元。

市场消费:2019年,北京市实现市场总消费额27318.9亿元,比上年增长7.5%。从内部结构看,服务性消费额15048.8亿元,增长10.2%;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2270.1亿元,增长4.4%。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中,限额以上批发和零售企业实现网上零售额3366.3亿元,增长23.6%,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27.4%;限额以上批发和零售业企业实现的日用品类、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文化办公用品类零售额分别增长25.7%、21.5%和6.4%。 [29] 

批发和零售:2018全年,批发和零售业实现商品购进额63982.6亿元,比上年增长1.8%;销售额69467.1亿元,增长1.9%。其中,批发业实现销售额57383.1亿元,增长0.9%。 [33] 

对外经济:2019年,北京地区进出口总值23215.9亿元,比上年下降19.1%。其中,出口4654.9亿元,下降10.0%,机电产品和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分别为2226.5亿元和1370.1亿元,分别增长3.3%和26.1%;进口18561亿元,下降21.1%。全年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141亿美元,比上年下降0.8%。其中,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占34.0%,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占31.6%,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占10.3%。全年对外直接投资额为42.4亿美元,比上年下降41.7%。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37.1亿美元,下降12.1%。对外劳务合作派出各类劳务人员1.5万人,劳务人员实际收入总额为4.7亿美元。 [122] 

债务余额截至2019年底,北京全市政府债务余额4964.06亿元。

旅游概述

北京是全球拥有世界遗产(7处)最多的城市,是全球首个拥有世界地质公园的首都城市。北京对外开放的旅游景点达200多处,有世界上最大的皇宫紫禁城、祭天神庙天坛、皇家园林北海公园、颐和园和圆明园,还有八达岭长城、慕田峪长城以及世界上最大的四合院恭王府等名胜古迹。北京市共有文物古迹7309项,99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含长城和京杭大运河的北京段)、326处市级文物保护单位、5处国家地质公园、15处国家森林公园。

2019年全年接待旅游总人数3.22亿人次,比上年增长3.6%;实现旅游总收入6224.6亿元,增长5.1%。其中:接待国内游客3.18亿人次,增长3.7%;国内旅游总收入5866.2亿元,增长5.6%。接待入境游客376.9万人次,下降5.9%。入境游客中,外国游客320.7万人次,下降5.6%;港、澳、台游客56.2万人次,下降7.3%。国际旅游收入51.9亿美元,下降5.9%。全年经旅行社组织的出境游人数484.5万人次,下降5.2%。

购物街区

北京是唯一入选世界15大购物之都的内地城市,拥有百余家大中型购物商场。王府井大街、前门大栅栏、西单商业街是北京的传统商业区;国贸商城、东方新天地、中关村广场。琉璃厂或潘家园的古玩城拥有各类古玩。秀水街和雅秀服装批发市场销售各类服装。景泰蓝、玉器、丝绸刺绣等历史悠久;民间手工艺品,如泥人、京剧脸谱、风筝、剪纸等物美价廉,都可以作为馈赠亲友的礼品。


谢选骏指出:我出生在北京,还记着小时候住在“人民大会堂”的原址所在的胡同“法宪胡同”,后来为了“庆祝国庆十周年”,这个地方遭到强拆。好像预示我的命运,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受到“法宪”的保护,我的一生都在风雨飘摇中度过,注定要为了创造一个法宪而奋斗到底。


《诞生国家大剧院的法宪胡同和花园大院》(2002-12-1  彭龄)报道:


法宪胡同位于现在的西长安街石碑胡同东侧,是与石碑胡同平行、南北向的小胡同,长约百米。法宪胡同北连西长安街,胡同口隔着原横跨长安街上的西三座门,与路北的28中学遥遥相对;胡同南口接东绒线胡同。1959年建人民大会堂时,将石碑胡同以东包括法宪胡同及部分东绒线胡同在内的大片民居拆除。人民大会堂建成后,其西边原法宪胡同被拆除的那一片地方,一直闲置,现国家大剧院正是在那一片土地上修建的。


我家大约是1949年春天由清华园迁到法宪胡同十四号的。那时,长安街远没现在这样宽,横跨在东西长安街上的三座门还未拆除。三座门洞上圆下方,中间大的来往对开走汽车,两旁小的供自行车、三轮、马车单向行驶,间或还能看见骆驼祥子曾拉过的老旧的黄包车。而长安街南边,与长安街平行铺着有铁轨,上面跑着有轨电车,俗称“铛铛车”。我每天早上背着书包,出胡同北口,乘坐 “铛铛车”,去苏州胡同东口的汇文中学上学。后来,王府井百货大楼进口了一批匈牙利产的倒轮闸的自行车,母亲说:“你好好学习就给你买一辆。”以后我上学便骑车出法宪胡同南口,从绒线胡同穿东郊民巷,再拐进苏州胡同,或直接沿城墙根儿去学校……


那时,家中常常高朋满座。我少不更事,对父母来客不感兴趣,最多被招呼去向客人鞠个躬,就躲出去玩。但对一些熟客,还是留有深刻印象。诗人萧三是父母在莫斯科时就熟识的老友,每次来做客,都要拿出他用毛笔抄得整整齐齐的诗作,让父亲及在座的老友品评,共享他创作的愉悦心情。而那时,更引我注意的是他唇上蓄的贺龙那样的胡须,我觉得对萧伯伯来说,那更是诗人特有的标志。每次丁玲来我家,不论有多少客人,走进院子往往只听见她一个人的笑声、说话声。那时,常去法宪胡同的,还有我称作“李叔”和“范伯伯”的李何林夫妇与范文澜夫妇,他们都是父母几十年患难与共的知交。1956年10月,随苏联著名作家波列伏依一起来华访问的报告文学作家加林,指名要求对父亲进行一次家访,作协派翻译家高莽陪同前来法宪胡同。那是加林第一次走进北京的四合院,感到格外新奇。他一进院子便指着四面的玻璃窗大声说:“北京的民居真怪,从外面看瞎子似的一只眼睛也没有,走到里面,四面都是明明亮亮的眼睛!”客人告辞时,一抹斜阳正照在北屋走廊上,高莽取出相机,为他们拍了合影……


谢选骏指出:正如上文所说,法宪胡同不仅诞生了“国家大剧院”,而且盖起了“人民大会堂”——但是这一切“辉煌”却是在迫使我流离颠沛的基础上实现的!面对这种无耻的强权,我的建议是——拆除人民大会堂和国家大剧院,还我一个原汁原味的法宪胡同!

(原载《谢选骏全集》177卷《1970年代中国游记》)

谢选骏:亨廷顿,就是“哈佛大学的希特勒”——《文明的冲突》就是《我的奋斗》——文明的冲突,就是阶级斗争、种族灭绝的屠杀动员令

谢选骏:文明的冲突,就是阶级斗争、种族灭绝的屠杀动员令


《亨廷顿<文明的冲突>:十大预言已逐一兑现》(2021-09-01 静嘉读书)报道:


1993年夏,美国《外交》杂志发表了美国著名政治学者塞缪尔·亨廷顿的《文明的冲突?》一文,引起全世界广泛而激烈的争论。


文中首次提出“伊斯兰世界到处是流血的边界”的论断成为冷战后最富争议,又最富远见的政治预言。


1996 年,亨廷顿出版了《文明冲突和世界秩序重建》一书(新华出版社2017年中文版定名《文明的冲突》),在原论文的基础上进一步阐述和捍卫了自己的观点。此书一经问世即成为经典,常年位居美国大学生图书借阅量的前10位。


亨廷顿在书中系统地提出了他的“文明冲突论”,认为冷战后的世界格局其决定因素表现为七大或八大文明,即中华文明、日本文明、印度文明、伊斯兰文明、西方文明、东正教文明、拉美文明,还有可能存在的非洲文明,世界冲突的基本根源不再是意识形态,而是各文明之间的差异。


亨廷顿在该书中提出了一个看待冷战之后全球政治的范式和框架。他希望,文明的研究范式有助于理解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的全球政治演变。


亨廷顿显然做到了这一点。


时隔20多年重温该书,我们发现,国际政治发展与亨廷顿20多年前的预判惊人地相似,书中很多预言一一实现:


文明冲突范式可以精确地解释21世纪初的911、伊拉克战争、“阿拉伯之春”、乌克兰内战、“伊斯兰国IS”和叙利亚战争等暴力冲突事件,也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近年出现的西方国家民粹势力兴起、欧洲穆斯林移民争端、中美贸易纠纷、土耳其危机以及眼下正在发生的阿富汗危局等等事件。


预言1:中美冲突不可避免


人类历史上,全球政治首次成了多极和多元化的。在这样一个多元化的世界上,任何国家之间的关系都没有中国和美国之间的关系那样至关重要。


如果中国经济在未来的10年或20年中仍以现在的速度发展,那么中国将有能力重建其1842年以前在东亚的霸权地位。


另一方面,美国一贯反对由另一个强国来主宰欧洲或东亚,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美国在本世纪参加了两次世界大战和一次冷战。因此,未来的世界和平在相当程度上依赖中国和美国的领导人协调两国各自利益的能力,而这些紧张状态和对抗将不可避免地存在。


美国与中国几乎在所有重大政策问题上都没有共同目标,两国的分歧是全面的。


在最广泛的层面上,盛行于众多亚洲社会的儒家精神强调这样一些价值观:权威、等级制度、个人权利和利益居次要地位、一致的重要性、避免正面冲突、“保全”面子,以及(总的说来)国家高于社会、社会高于个人。


此外,亚洲人倾向于以百年和千年为单位来计算其社会的演进,把扩大长远利益放在首位。


这些态度与美国人信念的首要内容形成了对照,即自由、平等、民主和个人主义、以及美国人倾向于不信任政府、反对权威、赞成制衡、鼓励竞争、崇尚人权,倾向于忘记过去、忽视未来、集中精力尽可能扩大眼前的利益。


尼克松于1994年说:“今天,中国的经济实力使美国关于人权的说教显得轻率;10年之内,会显得不着边际;20年之后,会显得可笑。”


不论亚洲和美国社会之间存在怎样的经济联系,根本上的文化差异将使二者无法同居一室。


中国的历史、文化、传统、规模、经济活力和自我形象,都驱使它在东亚寻求一种霸权地位。这个目标是中国经济迅速发展的自然结果。


所有其他大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美国和苏联,在经历高速工业化和经济增长的同时,或在紧随其后的年代里,都进行了对外扩张、自我伸张和实现帝国主义。没有理由认为,中国在经济和军事实力增强后不会采取同样的做法。


两千年来,中国曾一直是东亚的杰出大国。现在,中国人越来越明确地表示他们想恢复这个历史地位,结束屈辱与屈从西方和日本的漫长世纪,这个世纪是以1842年英国强加给中国的南京条约为开端的。


李光耀于1994年说:“中国参与世界地位重组的规模,使得世界必须在30或40年的时间内找到一种新的平衡。假装中国不过是另一个大的参与者是不可能的,它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参与者。”


预言2:西方文明和伊斯兰文明的冲突有1400多年历史,而且将继续上演


一些西方人,包括比尔·克林顿总统在内,认为西方只是与伊斯兰教极端主义暴力分子之间存在问题,而不是与伊斯兰世界之间存在问题。但是1400年的历史却提出了相反的证明。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关系经常充满风暴,彼此将对方视为外人。


伯纳德·刘易斯说道:“在将近一千年的时间里,从摩尔人首次在西班牙登陆到土耳其人第二次围攻维也纳,欧洲不断处于伊斯兰威胁之中。”伊斯兰文明是唯一使西方的存在受到过威胁的文明,而且这种情况至少发生过两次。


一方面,冲突是差异的产物,特别是穆斯林的伊斯兰教观念作为一种生活方式超越并结合了宗教和政治,而西方基督教则持政教分离的观念。


然而,冲突也产生于它们的相似性。这两种宗教都是一神教,不容易接受其他神;它们都用二元的,非我即彼的眼光看待世界;它们又都是普世主义的,声称自己是全人类都应追随的唯一真正信仰。自创始起,伊斯兰教就依靠征服进行扩张;只要有机会,基督教也是如此行事。


“圣战”和“十字军东征”这两个类似的概念不仅令它们彼此相像,而且将这两种信仰与世界其他主要宗教区别开来。


1979-1989年的阿富汗战争是第一场文明之间的战争……阿富汗战争是冷战最后的,决定性的胜利,是滑铁卢之役……这场被西方人视为自由世界的胜利的战争,却被穆斯林视为伊斯兰的胜利。


苏联人最后被三个因素击败:美国的技术、沙特阿拉伯的金钱、以及穆斯林的人口和狂热。


这场战争遗留下了一个不稳定的伊斯兰组织的联盟,其目的在于促进伊斯兰反对一切非伊斯兰力量。战争的遗产还包括:训练有素和有经验的战士、军营、训练场地和后勤设施,一个复杂的个人和组织之间的泛伊斯兰关系网,以及包括300-500枚未付账的毒刺式导弹在内的大量军事装备。


最为重要的是,伊斯兰从胜利中获得了实在的力量感和自信,以及进一步取得其他胜利的愿望。一位美国官员1994年说:阿富汗志愿兵的“圣战资格从宗教和政治上看是无懈可击的,他们击败了世界上两个超级大国中的一个,现在正在对付第二个”。


预言3:穆斯林的边界是血腥的


在所有地区,穆斯林和属于其他文明的人——天主教徒、新教徒、东正教徒、印度教徒、华人、佛教徒以及犹太人——之间的关系总体上是对抗性的,他们之间大部分在历史上的某一刻曾发生暴力冲突……沿着伊斯兰周边看去,穆斯林总是难以与其邻居和平相处。


文明间有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是穆斯林和非穆斯林之间的战争。穆斯林的边界是血腥的,其内部也是如此。


伊斯兰起源于“好战的贝都因游牧部落”,伊斯兰教的基础深深地打上了这种暴力起源的烙印。穆罕默德本人就是作为一位坚强的战士和高超的军事指挥家留在人们记忆之中(没有人会这样形容基督或者释迦牟尼)……《古兰经》和其他有关穆罕穆德信仰的陈述几乎都不禁止使用暴力,在穆斯林的教义和实践中没有非暴力的概念。


好战,不相容,以及与非穆斯林群体相邻,仍然是穆斯林持续存在的特点,而且是造成整个历史过程中穆斯林具有冲突倾向的原因。


东亚的崛起被惊人的经济增长率所推动,而伊斯兰教的复兴是被同样惊人的人口增长率所推动。伊斯兰国家人口的膨胀,尤其是在巴尔干,北非,中亚,大大超过了其临近国家和世界的一般水平……穆斯林社会的人口增长率几乎总是在2.0%以上,常常超过2.5%,有时达3.0%以上。


在整个21世纪上半叶,人们都将感觉的这一增长的影响。未来若干年里,穆斯林人口中年轻人人口多得将不成比例,十几岁和二十几岁的人口出现引人注目的激增。此外,这个年龄组的人将大部分是城市人口,并且至少受过中等教育……青年人是反抗,不稳定,改革和革命的主角。


1988年沙特阿拉伯王储阿普杜拉说,对他的国家构成最大威胁的是伊斯兰教原教旨主义在青年人中的兴起。根据这些预测,这种威胁将持续到21世纪。


基督教主要通过使人皈依来传布,而伊斯兰教可以通过使人皈依和人口繁殖来传布。


20世纪80年代基督教徒在世界上的人口比例达到约30%后稳定下来,现在开始下降,到2025年可能占世界人口的将近25%。


世界上穆斯林人口由于极高的人口增长率,将继续急剧增长,大约在世纪之交达到世界人口的20%,再过若干年后将超过基督徒的人数,而到2025年可能占到世界人口的大约30%。


更多的人口需要更多的资源……伊斯兰人口增长于是成为导致沿伊斯兰世界边境的穆斯林和其他民族之间冲突的主要因素。


大量受过中等教育的青年人将继续成为伊斯兰教的复兴提供人力,并助长穆斯林的好胜性、军国主义和移民。结果,在21世纪初期可能会发生非西方力量和文化的持续复兴,发生非西方文明各民族和西方之间以及它们相互之间的冲突。


预言4:基督教国家一致对外的悠久传统会继续


当雅典人向斯巴达人重新保证自己不会向波斯人出卖斯巴达人时,他们用古典的形式提出了界定文明的文化核心因素:


“因为即使我们倾向于此,也有许多强有力的考虑禁止我们这样做。首要的是,众神的形象和住所被焚烧和夷为平地,我们必须竭尽全力为此雪耻,而不是同那些犯下如此罪行的人达成协议。


“其次,希腊种族具有同样的血统和同样的语言,有相同的神庙和献祭;以及我们相似的习俗;雅典人如果背叛这些将不会有好的结果。”


血统、语言、宗教、生活方式是希腊人共有的东西,也是使他们区别于波斯人和非希腊人的东西。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美国既不可能统治世界也无法逃避世界。不论是国际主义还是孤立主义,不论是多边主义还是单边主义,都不能很好地为美国的利益服务。


只有避免这些极端的做法,采取与欧洲伙伴紧密合作的大西洋主义政策,保护和促进大家共同拥有的、独一无二的文明的利益和价值观,才能够最有力地促进美国的利益。


预言5:伊斯兰文明和中华文明之间的共性甚至不如各自与西方文明的共性,但在政治上它们会走到一起对抗西方文明


伊斯兰国家和中国拥有与西方极为不同的伟大的文化传统,并自认其传统远较西方的优越。


伊斯兰文明和中华文明在宗教、文化、社会结构、传统、政治和根植于其生活方式的基本观念上,存在着根本的不同。从根本上来说,这两者之间具有的共性可能还不及它们各自与西方文明之间的共性。


但是在政治上,共同的敌人将产生共同的利益。伊斯兰社会和华人社会都视西方为对手,因此他们有理由彼此合作来反对西方,甚至会像同盟国和斯大林联手对付希特勒一样行事。


只要穆斯林人口增长和亚洲经济增长的浪潮继续下去,西方与挑战者文明之间的冲突就将超过其他任何分界线而成为全球政治的中心……在这样的形势下,儒教-伊斯兰国家之间的联系会继续,或许还会扩大和加深。


然而,中国方面对反西方的儒教-伊斯兰教国家联盟的热情一直相当低落……中国不需要正式盟友,而其他国家会发现与中国结盟符合它们的利益。


预言6:欧洲穆斯林移民问题有望在2025年基本解决


人口压力与经济停滞交织在一起,促进了穆斯林向西方和其他穆斯林社会移民,使移民问题成为那些社会的突出问题。


如果人口分布是天定的,那么人口流动便是历史的发动机。


欧洲和美国能够制止移民潮吗?


皮埃尔·勒鲁什总结到:“历史、关系和贫困,使法国和欧洲注定要挤满来自南方不成功国家的人民。欧洲过去是白人和犹太教-基督教的欧洲,将来却不是。”


问题并不在于欧洲是否伊斯兰化,或者美国是否拉美化,而在于欧洲和美国会否成为分裂的社会。这将取决于移民的数量和他们融入在欧洲和美国占优势的现有西方文化的程度。


然而,穆斯林人口入侵的问题可能会减轻,因为北非和中东社会的人口增长率会达到顶峰后开始下降。就刺激移民的人口压力而言,至2025年,穆斯林移民可能会大大减少。


预言7:西方极右势力崛起与移民问题相伴而生


西方文化受到了来自西方社会内部集团的挑战。其中一种挑战来自其他文明的移民,他们拒绝融入西方社会,继续坚持和宣扬他们原有社会的价值观、习俗和文化。这一现象在欧洲的穆斯林中最为显著,不过他们人数不多。


它在美国为数众多的拉美裔少数民族中也很显著,尽管程度较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同化移民的努力归于失败,美国便会成为一个分裂的国家,并存在内部冲突和由此造成分裂的潜在可能。


一个多文明的美国将不再是美利坚合众国,而是联合国……摒弃美国信条和西方文明,就意味着我们认识的美利坚合众国的终结,实际上也意味着西方文明的终结……美国和西方的未来取决于美国人再次确认他们对西方文明的责任。


在美国内部,这意味着拒绝造成分裂的多元化主义的诱人号召。在国际上,则意味着拒绝要求美国认同亚洲的令人难以理解的、虚幻的号召。


预言8:国际贸易带来好处,但也常常令彼此害怕,造成冲突


经济增长改变了国家和地区间的均势,造成了国家内部和国家间的政治不稳定。经济交往可以使人们互相接触,但不能使他们达成协议。


在历史上,它往往使各国人民更深刻地认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同,令他们彼此害怕。国家之间的贸易不仅带来了好处,而且也造成了冲突。


如果过去的经验靠得住,那么亚洲的经济成就将为其带了政治阴影,即不稳定和冲突。


美国一贯追求与亚洲国家实行预期互惠的方针,它在做出让步时,期望这些让步能够导致亚洲国家做出类似让步……


但亚洲国家往往将这种让步视为美国软弱的迹象,因此进一步拒绝美国的要求。这一模式在与中国的交往中尤为明显。


在反复出现的美日贸易冲突中形成了一种模式:美国在贸易问题上对日本提出要求,并威胁说,如果要求得不到满足就进行制裁。接着就是无休止的谈判,然后双方在制裁生效之前的最后一刻宣布达成协议。


而协议的措辞通常是模棱两可的,因而美国可以宣布在原则上取得了胜利,日本则可根据自己的意愿执行或者不执行协议。于是一切照旧进行。


与中国的冲突也大体如此。中国勉强地同意在人权、知识产权和核扩散问题上的广泛的原则声明,但是对声明的解释去与美国极为不同,并且继续执行它以往的政策。


预言9:无所适从的国家:土耳其,俄罗斯,澳大利亚


1)土耳其:西方没有在欧洲为穆斯林的土耳其留下一席之地


凯末尔在奥斯曼帝国的废墟上创建了一个新的土耳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使它既西方化也现代化。


在从事这项事业和抛弃伊斯兰的历史时,凯末尔使土耳其成为一个“无所适从”的国家,一个在宗教、遗产、习俗和体制方面是伊斯兰的社会,但是其统治精英却决心使它成为现代的、西方的和与西方一致的。


土耳其为什么被忽略?而且为什么它似乎总是排在最后(加入欧盟等)?在公开场合,欧洲官员提出是因为土耳其的经济发展水平低,而且不尊重人权。私下里,欧洲人和土耳其人都承认,真正的理由是由于希腊人的强烈反对,更重要的是,土耳其是一个穆斯林国家。


欧洲国家不想面对自己开放边境后可能从一个拥有6000万穆斯林和大量失业人口的国家涌入移民的景象。尤其重要的是,他们感到在文化上,土耳其不属于欧洲。


欧洲官员赞同欧洲联盟是一个“基督徒的俱乐部”……反过来,这种态度导致了“土耳其人的一个共识”,即:“西方没有在欧洲为穆斯林的土耳其留下一席之地。”


西方文明的精英们不接纳土耳其。当这一问题悬而不决时,土耳其的伊斯兰复兴运动在公众中激起了反西方的情绪,并开始损害土耳其精英的世俗的,亲西方的倾向。


土耳其领导人常常把他们的国家描述为不同文化之间的一座“桥梁”……然而,联结两个牢固实体的桥梁只是一种人工的架设,而不是两者中任何一个的一部分。当土耳其的领导人把他们的国家说成是一座桥梁时,亦委婉地证实了它是无所适从的。


2)俄罗斯:几百年来都没搞清楚自己是不是西方国家


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几年中,墨西哥是一个无所适从的国家,土耳其几十年来就是这样一个国家。相比之下,俄罗斯几个世纪以来就是一个无所适从的国家。


而且它与墨西哥及土耳其不同,它还是一种主要文明的核心国家。如果俄罗斯成为西方国家,东正教文明将不复存在。中国人必读的六本书


苏联的崩溃又在俄罗斯人中点燃了关于俄罗斯和西方这一中心问题的争论。


俄罗斯没有或很少经历过以下这些界定西方文明的历史现象:罗马天主教、封建主义、文艺复兴、宗教改革、海外扩张和殖民化、启蒙运动以及民族国家的出现。


在其后的俄罗斯历史中,彼得大帝成了主张西方化者心目中的英雄和反对者的撒旦。


3)澳大利亚:和亚洲人性格不和?


亚洲国家的精英对澳大利亚友好表示的接受程度,甚至不及欧洲国家的精英对土耳其的接受程度。


亚洲人一般是微妙的、间接的、调解的、迂回曲折的、非评判的、非道德的、非对抗的方式和其他人一起来追求他们的目标。而澳大利亚人是英语世界中最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的、毫不隐讳的民族,有人可能会说他们是一个不敏感的民族。


预言10:西方文明的价值在于其是独特的,而不是普世的


西方赢得世界不是通过其思想、价值观或宗教的优越(其他文明中几乎没有多少人皈依它们),而是通过它运用有组织的暴力方面的优势。西方人常常忘记这一事实;非西方人却从未忘记。


西方人眼中的普世主义,对非西方人来说就是帝国主义。


西方文明的价值不在于它是普遍的,而在于它是独特的。因此,西方领导人的主要责任,不是试图按照西方的形象重塑其他文明——这是西方正在衰弱的力量所不能及的;而是保存、维护和复兴西方文明独一无二的特性。


由于美国是最强大的西方国家,这个责任就不可推卸地主要落在了美利坚合众国的肩上。


此外,《文明的冲突》中的其他精彩论断比比皆是,譬如下面6条:


1,每个文明都把自己视为世界的中心,并把自己的历史当作人类历史主要的戏剧性场面来撰写。与其他文明比较,西方可能更是如此。


2,历史上,语言在世界上的分布反映了世界权力的分配。使用得最广泛的语言——英语、汉语、西班牙语、法语、阿拉伯语和俄语,都是或曾是帝国的语言。


3,强大的社会是普世的,弱小的社会是狭隘的……对于东亚人来说,经济繁荣是其道德优越的证明。如果未来某一天,印度取代东亚成为世界经济发展最迅速的地区,那么世界就应当准备针对印度文化的优越性和种姓制度对经济发展的贡献,进行广泛的专门研究。物质的成功带来了对文化的伸张,硬实力衍生出软实力。


4,文明是终极的人类部落,文明的冲突则是世界范围内的部落冲突。


5,欧洲和俄罗斯是人口出生率低,人口老龄化程度高的成熟社会,这样的社会不具有可能成为扩张和进攻进取的年轻力量。


6,文化共存,需要寻求大多数文明的共同点,而不是促进假设中的某个文明的普遍特征。在多文明的世界里,建设性的道路是摒弃普世主义,接受多样性和寻求共同性。


网民哀嚎:


jinpingxi 4分钟前

我不能同意书中的观点,最根本的就是没有搞清文明的定义,在一定的历史阶段,特定的文明会带来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但当社会文明了发展了,又会促进新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也就是新的文明。想想中华五千年的历史,对比当今世界的发展,很多真的只能算是文化或陈规陋习,而不是现代文明,西方国家的发展,是建立在现代文明的基础上,里面包含宗教,文化,信仰和法制,但还不是全部,最大的不同是对社会的认知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自由的价值和民主的包容,只有这些,才促进了思想的活跃和科学的进步,而历史长河上,那些从古至今想复辟倒退的人,都被历史的车轮碾的粉碎。

foxnews 26分钟前

盛极而衰,自然规律

Sans2000 今天 04:25

(文明和野蛮才会冲突。)

當然,你也可以稱低級文明為野蠻。

3355 今天 03:48

真实多国身份、护照办理,全新身份与原国籍无关联。联系方式(wechat微信/Line连我/Telegram电报):zzy2080

纽约何哲 今天 02:32

亨廷顿胡扯。文明和文明永远不会冲突,只会相容互助,人类文明就是这样发展至今的。

文明和野蛮才会冲突。

那时烟花乱 今天 02:26

好几年前就已经看到过这篇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又拿出来炒了。这根本不是他的预言,不过是从他的书里不同篇章中东一句西一句拼凑起来的。亨廷顿主要基于当时的情况做的分析,他给当时的美国政府指出了来自中共的威胁,但克林顿政府和华尔街只顾眼前利益一味绥靖,养虎成患。

Sans2000 2021年08月31日 07:39

「自清以來,中國一直在西化」,我的意思是一直在加速西化。事實上,中華史上西化從強盛的朝代漢唐都一直在進行著,只不過當時的西化是胡化。中國人從絲綢之路傳去西方的是物品,而西方傳入中土的是文化,包括宗教和音樂,都是思想產物。佛教和絲竹樂是漢代傳入的,唐代的衣著都非常胡化,封疆大吏,名將文臣,飲食婚姻都很胡化。伊斯蘭文明比較特殊,十字軍東征後伊斯蘭的壯大其實也是西化的結果,伊斯蘭的生命力除了宗教因素,也有另外兩大因素,一是物種保護性的,就像印第安人或亞馬遜原始人一樣,是一種放棄徵服,因為文化反差太大。二是接受(入)性,這與長期的人道主義危機和西方的責任有關,各國坐擁了大量穇斯林,其實也坐擁和保留了其習俗,難於切割。

Sans2000 2021年08月31日 04:52

文明冲突看似漫長,其实就是一顺间交鋒就結束了,正如巴爾扎克《高老頭》的經典句子描述的一樣:「文明好比一輛大車,和印度的神車一樣,碰到一顆比較不容易粉碎的心,略微耽擱了一下,馬上把它壓碎了,又浩浩蕩蕩地繼續前進。」

Sans2000 2021年08月31日 04:42

用文明衝突解釋世界政治應該回到至少一百五十到二百年前,除伊斯蘭世界以外。中華文明與西方文明衝突已在清代结束,就如日本文明與西方文明衝突一樣。日本現在是屬於西方文明,中國也是,兩國都以西方文明為主,傳統文化(注意:是文化,不是文明,文明已經被擊退)退居次要地位,中日之間只有層度之別。自清以來,中國一直在西化,包括共產主義邉印=裉熘袊c西方的衝突,並非文明衝突,文化衝突也是有限,而是政治,意識形態(比如共產主義與資本主義,獨裁與民主),經濟等領域的衝突,其中意識形態的某些範疇也包含超西方的人類範疇,比如專制與獨裁。

gmuoruo 2021年08月31日 04:31

破棉袄博,不是我们高估了土共,而是你高估了西方。

土共知道它在做什么,西方则是傻乎乎地昏睡。美国给川普当头一棒,算是半醒。欧洲还是在昏睡。

破棉袄 2021年08月30日 21:44

G和阿妞都高估了中国共产党。对共产党的正确的估值方法应该是,当西方与其合作时,中共表现出很大的能量和影响力。当西方与其对抗时,中共则是十分脆弱,一碰立即龟缩回原教旨主义,封闭思想,保护政权,丧失在科技和工业自造方面的主宰权。

阿妞不牛 2021年08月30日 20:53

老G一针见血。亨廷顿当时恐怕也相信共产主义理念随着苏联垮台邓小平改革灭亡了。中国会走上一条儒家传统帝国道路。 这是他最大的盲点。不过当时真的看见或者相信“资本主义救共产党中国,中国救共产主义”的人不多。

gmuoruo 2021年08月30日 17:34

亨廷顿看透土共么?

没有。

还是不够深刻。


谢选骏指出:上文可谓“人云亦云,跟着起哄”,甚不可取也。下面我就来开导其一二三四五六七——

1、从学术上说,“文明的冲突”是十九世纪的概念,那时还有伊斯兰的哈里发文明,印度莫卧儿的大汗文明,中国帝制的天子文明,与西方近代文明相对。但是二十世纪的战争与革命摧毁了伊斯兰、印度、中国的独立自主,国联和联合国的成立。则宣告了世界只有一个文明了。因此我说,亨廷顿(Samuel Phillips Huntington,1927年4月18日-2008年12月24日)昧于时势,大脑僵化。

2、从政治上说,“文明的冲突”是拾人牙慧——是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纳粹主义的“种族斗争”的翻版。

3、例如,现在美国国内的黑白冲突剧烈,按亨廷顿观点明显属于一种文明的冲突,而法西斯主义称之为种族冲突、马克思主义则称之为阶级斗争。

4、“文明的冲突”在当前,就是“种族冲突”,所以西方国家和伊斯兰教可以联手对付黄种人的佛教徒(缅甸)和共产党(中国大陆)。

5、所以我说,亨廷顿鼓吹的“文明冲突”就是“阶级斗争”、“种族清洗”的另类说法,毫无新意也。

6、文明的冲突,也是种族冲突、阶级斗争的战斗动员令——可以说是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就像布尔什维克、法西斯、纳粹的大屠杀理论一样。

7、亨廷顿,就是“哈佛大学的希特勒”——《文明的冲突》就是《我的奋斗》!

谢选骏:假装独身的希特勒骗了一堆女粉丝上杆

《钱满素:纳粹女人的献身精神》(2019年09月30日 thchen nacui3)报道:


北京出版社的朋友送给我一本刚出炉的《纳粹女人》,读后对那个时代的气氛又增添不少具体感受。如果说正史是骨骼,那么私人历史就是给骨骼填充血肉,历史这才又活了起来。


书中记载的十几个名媛淑女,都是那个时代的女性典范,她们的身世、职业、性格各有不同,却都无愧于“纳粹女人”这个称号,她们活跃在元首周围,自觉自愿地把自己奉献给纳粹事业。奉献是一个优美的词,但看到她们的奉献,却令人脊背凉透,而且这种奉献越是无私忘我,越是令人恐惧。


且看,大名鼎鼎的戈培尔夫人一心随元首而去,何曾有丝毫犹豫?不仅她本人决意以死报效,还要亲手杀死六个亲生子女。所有工作人员都跪下为孩子求情,连希特勒都想帮他们离开地下室,但都被她“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她在绝笔中写道:“我们美好的理想破灭了,我所知道的一切美好、值得钦佩、高尚、优秀的事物也随之而去了。在元首和国家社会主义之后到来的世界,不值得我们为之生存,所以我把孩子们也带来了,让他们在我们身后的世界上活着,可惜他们了。”此等献身,不可谓不彻底了!


与纳粹的其他思想一样,其妇女纲领也是倒退的。他们要“把妇女从妇女解放运动中解放出来”,女人该做的事就是“保持漂亮和生孩子”。戈培尔说:“女人是男人的性伴侣和工作伙伴,过去这样,今后也永远是这样。……男人是生活的组织者,女人是他的帮手和执行者!”希特勒更是最讨厌女人干预政治,他在一次演讲中说:“以往那些自由主义、理智主义的妇女运动……以精神为出发点,而我们的纲领只包含一项内容:生孩子。”他还说:“聪明的男人应该讨个没怎么受过教育、头脑简单的老婆。”他的情人爱娃就是这样一个没多少文化,但把全身心都交给他的人。为了得到他的恩宠,她曾不止一次地自杀。最后时刻,这个元首“亲爱的笨丫头”,“独自开车穿越满目疮痍的德国”,去柏林和希特勒死在一起。


当然,献出生命不是唯一的献身方式,献出灵魂也许更为重要。毕竟要是都死光了的话,领袖的意志就没人来执行了。纳粹女人们心甘情愿地接受轻视妇女的纲领,甘当“炉边蟋蟀”,她们为纳粹死,也为纳粹生——响应号召多生多育,使德国有源源不断的青年去充当战争炮灰。纳粹党办主任博尔曼的夫人不仅生了九个孩子,还不遗余力地支持领袖们提出的大众非常婚姻和大众生育措施,包括一夫多妻制,一心盼望着能与丈夫的诸多女友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


献身的关键是忘我,而让人忘我的最佳途径就是通过群体。法国革命后,西方一直对群众理论颇有兴趣和研究,弗洛伊德在1921年完成的《群体心理与自我的分析》又将心理学的最新研究成果结合进去,对个体心理如何在群体中变异的过程和原因做了极为精辟的解释,而随即发生的希特勒现象似乎验证了他的推理。


弗洛伊德认为,在群体中个人意识趋向最小化乃至完全消失,万众一心听凭领袖支配。群体中的个人与领袖之间由超我纽带连接,亦即个人以领袖为自我理想,将领袖的价值观与愿望内化成自己的。而个人与其他成员的关系是通过自我纽带,就是在同样的“领袖替代自我”中彼此认同,从而在群体中产生同一、无我、利他的亲密感情。原始部落在图腾崇拜中彼此认同,进入集体幻觉,就是这种心理过程。在群体中,领袖接管了追随者的内在生命,他的命令的效力取决于他所能取代每个人自我的程度,而不是他命令的内容。


与其他群众理论家一样,弗洛伊德也认为群体具有倒退的特点。群体不仅不会提升个体的水准,反而可能将个体降到低于群体中的最低者。个人意识是相当现代的产物,群体中个人意识重新失落,可视为一种返祖现象。群体如同北美的野牛,成群结队地跟随几只带头牛在大草原上狂奔。个人意识消失后,群体行为完全受制于领袖一人的心智、判断、欲望,乃至妄想,希特勒的妄想便是如此演变成整个德国的妄想。这种举国一致虽然表面上看来无与伦比,但最终将毁掉德国,因为自我纠正能力从此丧失,不到一败涂地决不罢休。


一个人不敢做的事,群体做起来可以名正言顺。一个人做事会患得患失,一个人犯罪会感到畏惧罪孽,这正是他在考虑自己行为的后果,掂量法律和舆论的制裁。但群体行动就不同了,只要有响亮的口号,就可以无所顾忌,根本意识不到是在犯罪。作为人,怕苦怕死都是本能,要克服这些本能,必须有强有力的诱因,而人们最抵挡不住的就是所谓的伟大高尚。因为名利权势虽为人之所欲,人类社会的道德舆论却不利于赤裸裸地去追求它们,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作恶时往往要作伪君子状。然而在伟大高尚的名义下——不论是奉献给“国家社会主义”的纳粹女人,还是在“圣战”号召下争做人肉炸弹的恐怖分子——他们做出可怕的事,却自以为“无私无畏”,名垂千古。


由此看来,献身精神本身不足以成为一种美德,为什么献身才是要义。柏拉图说,勇气是一种知识,中国儒家也从不提倡匹夫之勇。面对希特勒“伟大理想”的蛊惑,德国人更需要的不是勇气,而是良心和常识,献身的事情错了,一切就都白费了。比起盲目的无私来,保留一点自我倒是危险性小得多。自利听起来很平庸,但谁能无利而生存?何况社会本来就是要生产利益,分配利益的。几千年来,君主要求臣民奉献,男权要求女性奉献,无非是上位者享受下位者的奉献。奉献是尊卑有序的,这才是本质。


德国占领奥地利后,弗洛伊德亡命伦敦。眼看自己的群体心理学不幸言中,这位老迈的犹太先知除了望洋兴叹,还能做什么呢?


【本文选自《文明给谁看》,钱满素/著,东方出版社,2018年6月第1版。】


谢选骏指出:上文只是看到了浮光掠影,就总结了“纳粹女人的献身精神”——却没有看到问题的实质是“假装独身的希特勒骗了一堆女粉丝上杆”。这就是我在《二十世纪的政治骗局》指出过的“四分之一犹太人希特勒发动犹太人大屠杀”——就像小地主毛泽东屠杀大地主、神学生斯大林屠杀神父、资本家恩哥死(恩格斯)号召消灭资产阶级……等等。正因为事情是“假装独身的希特勒骗了一堆女粉丝”,所以等苏军的禽兽们一到,就有千百万纳粹女人投身于斯大林的怀抱,“纳粹女人的献身精神”就变成了“共党女人的献身精神”了!因为斯大林也是假装的独身者——他杀掉了老婆之后就没有再娶,让千百万女共春情荡漾、欣喜若狂。无可讳言,希特勒、斯大林这招,可比毛泽东、邓小萍强多了。因为中国古书都懂,“天子无妻,告人无匹也”——


《荀子·君子》:“天子无妻,告人无匹也。”杨倞注:“告,言也。妻者,齐也。天子尊无与二,故无匹也。”


《君子》全文


天子无妻,告人无匹也。四海之内无客礼,告无适也。足能行,待相者然后进;口能言,待官人然后诏。不视而见,不听而聪,不言而信,不虑而知,不动而功,告至备也。天子也者,势至重,形至佚,心至愈;志无所诎,形无所劳,尊无上矣。《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之谓也。

圣王在上,分义行乎下,则士大夫无流淫之行,百吏官人无怠慢之事,众庶百姓无奸怪之俗,无盗贼之罪,莫敢犯上之禁。天下晓然皆知夫盗窃之人不可以为富也,皆知夫贼害之人不可以为寿也,皆知夫犯上之禁不可以为安也。由其道则人得其所好焉,不由其道则必遇其所恶焉。是故刑罚綦省而威行如流,世晓然皆知夫为奸则虽隐窜逃亡之由不足以免也,故莫不服罪而请。《书》曰:“凡人自得罪。”此之谓也。

故刑当罪则威,不当罪则侮;爵当贤则贵,不当贤则贱。古者刑不过罪,爵不逾德。故杀其父而臣其子,杀其兄而臣其弟。刑罚不怒罪,爵赏不逾德,分然各以其诚通。是以为善者劝,为不善者沮;刑罚綦省而威行如流,政令致明而化易如神。传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之谓也。乱世则不然:刑罚怒罪,爵赏逾德,以族论罪,以世举贤。故一人有罪而三族皆夷,德虽如舜,不免刑均,是以族论罪也。先祖当贤,后子孙必显,行虽如桀、纣,列从必尊,此以世举贤也。以族论罪,以世举贤,虽欲无乱,得乎哉!《诗》曰:“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惩!”此之谓也。

论法圣王,则知所贵矣;以义制事,则知所利矣。论知所贵,则知所养矣;事知所利,则知所出矣。二者,是非之本,得失之原也。故成王之于周公也,无所往而不听,知所贵也。桓公之于管仲也,国事无所往而不用,知所利也。吴有伍子胥而不能用,国至于亡,倍道失贤也。故尊圣者王,贵贤者霸,敬贤者存,慢贤者亡,古今一也。故尚贤使能,等贵贱,分亲疏、序长幼,此先王之道也。故尚贤使能,则主尊下安;贵贱有等,则令行而不流;亲疏有分,则施行而不悖;长幼有序,则事业捷成而有所休。故仁者,仁此者也;义者,分此者也;节者,死生此者也;忠者,惇慎此者也;兼此而能之,备矣;备而不矜,一自善也,谓之圣。不矜矣,夫故天下不与争能而致善用其功。有而不有也,夫故为天下贵矣。《诗》曰:“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


题解

本篇的篇名,前人认为是“天子”的误写。因为本书的篇名多是根据篇中第一句话确定的,此说为是。本篇旨在探讨天子如何治国的问题。文中指出天子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威,若以礼义统治天下,则官无怠职,民无怪俗,而有罪者服其罪。刑罚、官爵运用准确,刑与罪相当,爵与贤相当,天子就有了威望,教化就易于推行。文中特别强调尚贤任能的重要意义,指出这是“主尊下安”的前提。


谢选骏指出:荀子所说的天子,还仅仅是政治上的,而不是宗教上的。至于宇宙意义的天子,更非儒家可以参透矣!

谢选骏:百年之后就是百年之后



《中共气急败坏 一切源于对崩溃的恐惧》(2021-08-31 颜纯钩脸书)报道:


颜纯钩评论文章:中共一连串对社会经济文化的大规模整治,几乎到达气急败坏不顾后果的程度,其失智与无序的程度,使很多评论家无法理解,有人认为这是习近平的文革情意结,有人认为是他的权力任性,有人认为是他急于二十大上连任而采取的非理性胡搞。笔者一向认为,这一切都源于对未来濒于崩溃的恐惧。


笔者在不同文章中多次指出,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多不寻常的自我摧残,绝不是习近平一个人一时的冲动,它们一定建立在中共最高层的共识之上。中共做这么多自废武功的事,不是一时冲动,是有深刻盘算的。


我认为中共高层至少有几方面的共识:一是中美关系已不可修复,二是共产意识形态与普世价值已去到决战的阶段,三是西方国家围堵必定造成国内外危局,四是大陆经济下行必然带来社会冲突频发,五是要防范政权崩溃,唯有走回闭关锁国。


近月以来种种看似杂乱无章的政策,对不同行业不同范畴的围剿打压,都指向几个政策目标:一是意识形态上迅速回归中共原教旨;二是杜绝西方文化的影响;三是打击寡头经济,铲平中产,讨好底层;四是减少社会生活自由化,加强党的一元化统治;五是从严控制舆论,清洗网络;六是压缩私产,扩充政府财源;七是下放权力,加强基层执法;八是管制学校教育,提高洗脑效果。


可能还有更多的应急措施推出,目的就是加强社会管控,铲除西方影响,减少社会不必要开支,预备应付苦日子。中共从邓小平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中国改革成一个西方类型的民主社会,一旦走上民主之路,中共的统治就会动摇,因此从一开始,中共就抱定捱过难关,再与西方较量的打算。


改革开放借市场经济之东风,怯邪扶正,把数十年泛政治统治耗尽的国力重新恢复起来,等到腰杆粗了,力气足了,中共仍旧要回到共产主义的“康庄大道”上去,仍旧要达到解放全人类的宏伟目标。鉴于这个大战略,中共在国力强大后,便开始对外扩张的大计。


中共的对外扩张损害西方国家的利益,使西方各国感受到共产意识形态的威胁,这一觉悟导致中共与美欧各国关系的恶化。中共误判自己有足够力量与西方抗衡,没想到过高估计自己,过低估计敌人,因此稍一接触便陷于全线溃败的窘境。


在对外扩张无以为计,而外围压力日益增大的前提下,中共唯有龟缩回国内,这一龟缩不只是“高筑墙广积粮”那么简单,而是要先安内后攘外,清除开放四十年渗透到社会肌体中的西方毒素,准备在被围困的处境下勒紧肚皮活下去,要防止内部生乱,外部高压,唯有实现闭关锁国、高度一元化的统治。


中共本来的如意算盘,是在经济实力足够强大之后,走新加坡的开明专制之路,但中国那么大,问题太复杂,再加上目前的内外压力,已不可能以新加坡的适度开明维持统治,最终只有选择走朝鲜的绝对专制之路。


朝鲜金家王朝统治七八十年,人民不见天日,但因政府血腥统治残民以逞,朝鲜仍可维持家天下的格局。中共认为,只要中国人有饭吃,活得下去,再加上洗脑和酷刑,中国人也只有乖乖接受自己的命运。因此,当前所有的“新政”,都是中止改革开放、维持红色江山的必要过渡。


可以想像,这个过渡还没有完,不同范畴的打击和围剿陆续有来,至少,奢侈品消费、饮食文化上的奢靡、民间欢渡西方节日、文化艺术作品的西方流毒仍会成为打击目标,被大规模绝杀。


有人认为习近平正准备发动第二次文革,我认为完全意义上的文革已不可能,但政府以文革意识形态来加强管控,这却是过渡到朝鲜模式的必由之路,这留待下一篇文章来谈。


香港爱国爱党蓝丝们,背脊开始发凉了吗?香港富豪们感受到刀掠后颈的嗖嗖声吗?香港已经大陆化,大陆正在新疆化,香港离新疆化还有多远?


一个旷古未有的十四亿人巨大集中营,正在习近平手下建立起来。香港是在集中营内,还是在集中营外,现在该是让我们担心的时候了。


还是那句话,能走的就走吧,不要恋栈,宁肯悲观一点,不要存侥幸之心。一个没有人性的党,干起坏事没有底线。


最后关头会比我们想像的更快来到,生死总有分晓,而黎明前的黑暗将很难忍受。


谢选骏指出:上文啰里啰唆讲了五条之多,大概是没有读过我的有关论述——《(共产党)百年之后就是死亡之后》。在我看来,百年之后——就是死亡,这不说是“宇宙规律”,至少也是“地球生物的宿命”。除非共产党是机器人,而且是能够自行修补、自我完善的的智能机器人。百年之后就是百年之后,可是废垃大众就是不懂。由于不懂,就被吓成了这样。


《搞二次文革?习近平的真实目的其实是这样子的》(2021-08-31 颜纯钩脸书)报道:


颜纯钩评论文章:近日一篇署名李光满的文章:“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一场深刻的变革正在进行!”,因被几乎所有党媒转载,受到海内外广泛关注。这篇文章立意很高,有高度概括性和前瞻性,火药味很浓,杀气腾腾,海外评论人士都惊呼:第二次文革来了!


这篇文章当然有背景,它的背景是中共需要把前些日子以来,一连串打击市场、反垄断、讲均富的反常行动,一起作一次解释。政府的混乱行动把市场、中国人、外国投资者都打矒了,所有人都对政策无法理解,对未来无法预期。为避免全社会思想混乱,需要出一篇文章,给一切非理性政策一个说法,让这些非理性的行动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那么,这篇文章是否预示了习近平打算发动一场毛泽东式的文革呢?要下这个结论,首先要对毛式文革有一个基本了解。


毛泽东搞文革,有两个基本目的,直接目的是打倒刘少奇政治集团,这个集团威胁了毛至高无上的权力;长远目的是要建立一套毛泽东自己发明的“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的政权模式,这就是文革后建立的“三结合”领导班子,所谓三结合,就是军队干部、领导干部和群众代表联合组成的“革命委员会”。


习近平若准备搞习式文革,他有需要打倒威胁他地位的高干集团吗?实际上没有,足以威胁他的集团和个人都被清除得差不多了,若有能力取代他的,也早就取代了。


习近平有重建共产政权模式的野心吗?也是没有的,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毛泽东的文革,有一些基本的运动形式:一是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四大自由”,二是工人、农民和学生的造反组织,三是摧毁各级党政领导机关,四是放手让天下大乱社会失序,五是乱过几年后,毛还能把乱局收拾起来。


习近平胆敢让全国上下实行“四大自由”吗?只要言论一放开,天下就大乱。习近平胆敢让工人农民和学生成立自己的造反组织吗?一旦人民有结社自由,天下也会大乱。习近平胆敢让各级政权机构全面瘫痪吗?一旦政府瘫痪,也一定天下大乱。


在毛泽东手上,天下大乱,他有军队在手,他有至高无上的威望,凭这两条,他可以从容收拾乱局。但放到习近平手上,一旦天下大乱,局面就失控,中共的江山就不保。


可以肯定,习近平想都不敢想要搞第二次文革,他没有能力,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想头。


那么习近平想干什么?近期一轮乱棍横扫,究竟目的何在?这就是笔者昨天文章的结论,就是他要闭关锁国了。


要闭关锁国,最要紧是保证中共党的一元化领导,就是党要把一切都管起来,不留一点私领域。党要无孔不入,要掌控一切,要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如此才能保证不出一点纰漏。


因此打击私企和网络巨头,打击教培、美团、滴滴等,都因为这些企业规模太庞大,庞大到党“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毛泽东文革初骂北京市政府的八个字),党的权力一定不能有覆盖不到的死角,一定要占领它。


此外,肃清西方文化影响,也是“先安内后攘外”的必要措施。对外要与美欧较量,内部不能不统一思想,不能让西方意识形态有生存空间,造成思想混乱,影响统一行动。因此打击明星文化,铲平文学艺术影视行业的西方毒素,重回党文化的“初衷”,也是当务之急。


局势预后凶险,未来日子难过,怎么活已经不重要,最重要有饭吃,是活下去。因此,预先打击民间不必要的开支,好像教培、电玩、高价酒、奢侈消费、饭圈文化等等,都是一般平民非基本生活必需品,都应该加以打击,以储备更多粮草,应付未来的苦日子。


习近平不可能搞文革,也没打算搞文革,他只是要闭关锁国,只有闭关锁国才有执政安全感,才能应付极端恶劣的内外环境,才能控制一个摇摇欲崩的社会。


要全面闭关锁国,偌大中国就将与世界脱钩和隔绝,像朝鲜那样关起门来做皇帝,但因此就有自置于绝境的危险,这就是为什么“反制裁法”在香港落地会突然喊停的原因。毛泽东时代闭关锁国,仍把香港留给英国,保留一个对外的窗口,以免需要时连一个对外的管道都没有。


一旦闭关锁国,香港又有价价了,留香港一线生机,对大陆脱钩后濒死的经济有多少帮补。只是,毛泽东时代香港是英国管,今日香港是中共管,香港还能不能生金蛋,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美中关系有三种前景,一是合作,那已经不可能,否则不必闭关;二是对抗,对抗的终极是战争,战争的结果是中共必败,那是速死之局;三是不战也不和,中共闭关锁国,慢慢阴干,那是缓死之局。


对抗速死,闭关缓死,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习近平选择闭关锁国的根本原因。


(原标题:《习近平准备搞第二次文革吗?》


谢选骏指出:上文不懂,闭关锁国是必要的——这个我在三十多年前的1984年和1987年就先后论述过了。否则,“对外开放”就会成为“消化不良”了。


立此存照——


谢选骏:贵民论与锁国论

(博讯北京时间2007年6月15日 来稿)

    谢选骏更多文章请看谢选骏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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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2月11日我写下这样的笔记:


《略论中国进入“新王国时代”的几大步骤》


[1974年,我很崇拜希腊雅典城邦的立法者梭仑,希望同样的故事可以发生在中国。现在十年过去了,中国发生了很多积极的变化,但是我本人却觉得中国的变化太慢了。这可能是由于中国的面积太大,人口太杂,不像雅典那么富于效率?无论如何,以下是我十年来在这个蜗牛国度里的蜗牛思考:]


一、瓦解与重建

A、革命精神崛起

B、权威中心凝集


二、新锁国政策

A、新权力的第一步:内在的封锁,反抗与压制

B、新权力的第二步:对外联络的相对闭锁,中国一体化政策


三、民族文化、民间文化的开禁

A、正常生活的逐步恢复

B、各种高级文化的复苏

C、经济结构的民族化

D、政治结构的现代化

E、宗教政策及其深远的社会意义及文化意义

(1)反基督教而“天子化”;(2)反伊斯兰教而“教派化”;(3)反佛教而“修道化”。(4)推崇、赞助、规范并深化民间道教。


四、建设宪政

A、一切有活力的社会都是相对封闭的社会。

B、一切上升的社会都是权力分享的社会。

C、隋唐的分权与明清的集权之比较。宋朝开始企图垄断权力,后果是受迫于辽、金、元。

D、罗马公民权与雅典公民权的不同性质。

E、“公民权”还是“教派组织”?前者易趋官僚化,后者易招分裂之虞。

F、一百年内用党派的特权与教派的秘仪,限制“公民权”。

G、贵民社会的立宪君主。(所谓“贵民”,是与“贱民”对称的。“贵民”一词兼有“尊重人民”和“高贵的人民”这双重含义。而与“仁政说”中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的“贵民论”,不尽相同。)

H、最高法官与军队统帅的任命仪式。

I、“一人之下”的民主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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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9月17日我写下这样的笔记:


为什么说“新锁国政策势在必行”?


这是因为,中国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也就是民族国家;而如果要让中国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也就是民族国家,就必须先让中国完成某种回归,从老大的世界帝国“退回”到民族国家,就像俄国正在经历的,就像奥匈帝国、土耳其帝国、蒙古帝国、阿拉帝国已经经历的。


我们看到,现代世界一切乱源都是从民族国家的诞生过程中产生的,所以俄国和中国成为“世界革命的策源地”。而德国和日本之所以成为侵略战争的策源地,也是因为分别受到了俄国与中国塌陷时刻的致命吸引,被卷入到一个深不可测的革命黑洞中。


那么,如果使得中国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也就是民族国家呢?首先就是要彰显民权,使贱民成为贵民。(所谓“贵民”,是与“贱民”对称的。“贵民”一词兼有“尊重人民”和“高贵的人民”这双重含义。而与“仁政说”中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的“贵民论”,不尽相同。)贵民不是一个观念和态度,而是一个实存和阶层!


只有保证一个新型贵民社会而不是贱民社会的发展,并有效地防卫由它而兴起的新文化不受贱民的毒化;世界秩序的支撑力量才得以在中国形成。


如此说来,中国正是应该加大推行开放政策,怎么可以反过来实施锁国政策呢?


这是因为,现在的国际秩序条理分明,上等国家与下等国家泾渭分明而且很难“翻身解放”──二十世纪以来试图改变国际秩序的所有努力其实全都是失败的,不论苏俄还是德日,不论文革还是伊斯兰革命,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现在很明显,中国走向世界的结果仅仅是加入国际贱民的行列。“中国品牌”在国际上就是“劣等货”、“冒牌货”、“伪产品”的代词。这就是所谓的“改革开放”给中国带来的荣誉。例如中国人在日本的声誉就是随着改革开放、走向世界的深入过程,而日益败坏的。


未来的中国如果甘心继续败坏下去则已,如果不愿继续堕落、继续革命下去,就不得不改弦更张,而要改弦更张就不得不厉行某种程度的新锁国政策。


1、新的锁国政策是民族自新运动的有力杠杆;而民族自新运动的能量将折射回来,加强而不是削弱这一杠杆的作用。


2、新锁国政策还有待于一个保护机关、实行某种程度的文化隔离。其目的就是像建立一个苗圃,保护新型贵民社会不受国际无政府状态的污染。


3、新锁国政策意识到:一切新兴的、年轻的社会──从根本上说来都带有不同程度的封闭性,它充满自信,拒绝感受异己势力的威胁。甚至像美国这样的极端开放社会,在它走向世界舞台、扮演霸主的角色之前,也还是奉行孤立主义的!它要求“内外有别”;它渴望“文化隔离”;它追求“不同于人”(与众不同)。只有这样,美国才能摆脱欧洲的控制和影响,走向自主和主宰地位。在美国自己实现贵民化以前,它并不汲汲于去同化别人──因为它还要养精蓄锐,所以表现为孤芳自赏、自相愉悦。


只有逐步走向衰落的社会才是“开放”的。例如美国的全面开放其实是在它获得霸主地位的“新三十年战争”(1914—1945年)期间,尤其是在战后以及冷战期间。那时美国开始扮演英国在十九世纪积极扮演而被十九世纪的美国严词拒绝的角色,也就是开放社会的角色。“开放社会”诚然是强大的、富足的,但同时却具有生命开始没落的一切症兆。它已丧失了严格的自我约束力这一“强劲生命力的有力表现”──它也就失去了一种莫明其妙的威慑性和持续不衰的吸引力。因为巨大的生命能量永远在“含苞待发”的状态下蠢蠢欲动!


关键不在于是否执行锁国政策,而在于执行积极的还是消极的锁国政策。一切创造集团其实都在实行某种积极的锁国政策。不论他们的政治制度如何。对内保持肃静、对外鼓动骚乱,这是他们的共同态度。这和政治与意识形态无关,基本上属于生物与捕食战略。而全面开放,则促使文化及秩序不断走向颓废与瓦解,这也和政治与意识形态无关,基本上属于生物与传染病范畴,尽管这会影响到政治与意识形态,使之患病。对内厉行礼制,重新唤醒自己的活力;对外加速他人的腐化,引导敌人犯错误,使之率先毁灭。


如果真能这样,一个国家对外就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反压抑力量,对内就形成强大的压抑力量:这是可被称作“内外之分”的两面政策。中国自古以来实行的就是这种“隔离政策”。例如,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准许人民自由离境,更不允许自由进出。这样的自由,只是有条件地授予那些远道来华的外国商人,那些“朝贡贸易”的使节。


只有等到力量对比已由于这种忍耐、等待及两面战略而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只有等到敌方主导的世界秩序格局已从根本上被淘空、而中国文明的内在结构已再度确立并茁壮成长之际,中国才能结束新锁国政策,才能开始与世界混同。不过,那时的混同已与中国近代史上的混同具有根本不同的意义。不是作为被迫的贱民,而是作为主动的贵民;不是被世界同化,而是去同化世界。


中国人不可忘记这个瑰灿的国宝,因为它能赐福给未来的中国与世界。新锁国政策的推行,并不需要一个信念明确、意志坚定、道德高尚、手段严酷并具有最高的纪律性的统治集团,那是列宁主义与纳粹主义的道路,已经失败。新锁国政策仅仅需要“贵民”二字,然后根据贵民的需要,根据具体情况,来设计战略方针。其目的,就是避免中国在不利情况下继续贱民化,同时不断提升中国人自己的品质,包括生活品质与人种品质,然后等待一个历史机会再来返身(而不是“翻身”)进军世界:以贵民的而不是贱民的身份进军世界。


以此,不必顾虑中国在物质上的贫乏及科学上的幼稚,这些都是成长中的故事,总有一天,世界会为中国提供这些技艺与装备的。看看罗马人的历史,这一点就不喻自明了。当然,中国为了加强及巩固“两面战略”,也必须适当发展这些故事,但切不可为这些故事而损害甚或放弃了“两面战略”。否则中国的血就算白流了,而且世界的危机也无以挽救了。


“内外之分”两面战略──就成为中国的罗马法。这种战略的精神内核不仅是罗马法意义的“公民精神”,而且是从中国文化的深厚土壤中生长出来的“天子崇拜”。其实这两者并不冲突,因为即使在罗马,这两者也是并存的。


从“公民精神”与“天子崇拜”在罗马的并存,回溯以前的贵族制度,不难发现历史上的贵族制度有三大类型,从时间上讲既是相继而起的又是相互渗透的:


(一)独身的贵族制度


1、由独身者、不顾“家庭”者统率的社会。


2、两种独身贵族:A、劫贼、海盗、冒险家;B、哲学家、修道士、僧侣。


3、独身为常人所难──因此独身者似乎就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尤其当他以哲学或是宗教的名义这样做……就是老子与道教的起源了。


(二)非世袭的贵族制度


1、这种制度主要存在于古代的奴隶专政和现代的无产阶级专政里,许多僭主都利用这种“制度”来强化个人崇拜的力量。


2、因为类似绑匪的能量常存人类社会组织中,强有力者、有统治能力与胆魄的人们,虽然一时窃取权力,但并不能将之传与子孙后代,结果导致非世袭常居上风。


(三)世袭的贵族制度


1、世袭的贵族制度是文明走向稳定和成熟的表现,也是原始生命力开始衰落的表现。


2、世袭的贵族制度的精髓是“大人世及以为礼”,结果却把“礼”与“权”绑在一起,使得夺权者必须篡改礼。


上述对“三类贵族制度”的描述也许失之于笼统,但并非“宰割历史”、“任意胡说”。我之所以如此提法──是因为我希望未来中国社会能够走上贵民道路,而不是沉浸在腐化堕落的贱民主义中不能自拔,听凭五胡、鲜卑、沙陀、辽金元清日本苏联那样的野蛮军事强权来蹂躏自己,为自己制造一个外来的军事贵族阶层!


如果中国不能自己创造一个贵民乃至贵族集团,就不得不把中国拱手相让给外国征服者,让他们来为美丽的中国提供一个丑陋的王冠。


为了避免这种周期性的恐怖,我把最赤诚的希望寄托于第一种贵族也就是独身的贵族及其强有力的表现“独身贵族的虎贲团”,如果他们能够形成“天子的臂膀”,就是中国的至幸,百姓的至福。中国人民不是那种能够有效自卫的人民,如果不能为他们提供某种内部的秩序,他们就会被某种外来征服所压倒。为了避免外来的征服,让我们欢迎内部的秩序!


第二种贵族即非世袭的贵族仍然能够成为新文化的有力开拓者与宣化者。他们的表现形式最为灿烂,但其末期已有衰落之兆。


至于第三种贵族也就是“大人世及以为礼”的贵族──有识之士对之嗤以鼻,称之为“蠹”。如今中国就被无数“叫花子出身的蠹”所叮满。


新锁国与新王国的关系为何?


──尚未形成民族国家的社会如当代中国,其进入民族面临根本的文化转型时,它要在以下两条道路的中任选一类组合,以构成自已的转型方式:


1、内生型的、外生型的;

2、无组织的、有组织的;

3、自下而上的、自上而下的;

4、内部无产者领导的、外部无产者领导的。


内生型的、无组织的、自下而上的、内部无产者领导的,叫做“国民革命”;外生型的、有组织的、自上而下的、外部无产者领导的,叫做“共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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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1月22日在日本东京,清晨的梦中,我兴起并记下的这些提纲:


《“新王国”的线索 》


1、“八九·六四”是民主运动还是党锢之祸?

2、中国近代史的核心挑战是“如何建立民族国家”。

3、中国文明的几次变形:王国——帝国——宪政(新王国)。

4、中国革命是制度之争还是文化之争?

5、联邦之梦: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国历史在分裂割据(联邦)与中央集权之间循环。

6、统权与治权的分离:“礼乐之邦”的本义是“王道”。

7、新王国的历史意义:建立君主立宪的宪政中国。

8、新王国的现实功能:传统与现实的最佳结合。

9、新王国对急速进行的后现代化的世界,提供了新的切入角度。


[博讯来稿] (Modified on 2007/6/15) (博讯 box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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