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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5日星期四

谢选骏:洋韭菜收割机發功了——144小时过境免签


《144小时过境免签,中国外语导游“爆单”》(北青放牛班 2024-08-24)報道:


“我今年再走进故宫时,眼前熙熙攘攘的好多外国人,多得有点夸张。”北京导游张建最近几个月接到的外国游客订单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还多。


这是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发布后持续推进和发酵的结果。


自2023年1月,国家移民管理局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后,该政策的适用口岸多次扩大。今年7月15日,国家移民管理局再发公告,增加了新的适用口岸。


截至目前,国家移民局已在北京、天津等37个口岸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美国、加拿大、英国等54国公民符合相关条件即可免签在规定区域内停留不超过144小时。


这项政策的逐步放开,让更多外国人有机会来到中国,与中国亲密接触,也逐步改变了他们对东方大国的一些印象。而陪着他们见证这一切的则是大批的本土外语导游。


如今,外国游客数量的激增,甚至让国内多地出现了外语导游供不应求的情况。


01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后,外语导游订单翻番


张建的老家在杭州的旅游胜地千岛湖,那里的很多人都从事导游工作,因此张建对这一行也有天然的熟悉。


2018年到北京上大学以后,张建做起了兼职导游。2021年,他在正式考取了导游证后,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全国各地跑,也偶尔带一些出境游的研学团。


起初,张建还会通过旅行社接单,脱离旅行社后,他开始通过网络自媒体独立接待游客。


对于导游来说,疫情的那几年确实“素净”,但坚持过来后,张建迎来了旅游行业爆发性的复苏。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于去年出台,一开始还没有太大反响。但随着开放口岸和国家数量不断扩大,政策效应逐渐显现。5月份,正赶上欧洲假期集中,加之随后的几个月又进入暑期旅游的旺季,外国游客来中国旅游的数量出现了井喷式增长。


最近几个月,张建每天都能收到一两个外国游客的订单咨询。但因为还在读研究生,他没有太多时间,所以一周只能接下一两个订单。


张建接待过许多国家的游客,其中美国游客数量最多,紧接着是英国游客。今年5月份开始,荷兰的游客占了多数。


张建接待的外国游客中,很多是华侨家庭,还有一些是国外的专家学者,想趁着来中国进行学术交流的机会,游玩一下名胜古迹,于是便在网上寻找导游。


张建与华裔游客在故宫合影


张建的导游工作主要是带游客参观北京城内的知名景点,因此故宫是他最常去的地方。也是从今年5月开始,他在故宫带团时,发现随处可见外国游客,“那景象,真的满眼都是外国人。”


在上海的导游刘礼超也体会到了这样的变化,他是湖南张家界人,从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毕业后就一直从事英语导游工作,至今已有6年。


目前,刘礼超主要通过网络平台接导游业务的单。


刘礼超现在每周都会带七八个外国旅游团。尤其到了周末,经常要上午带一个团,下午再带一个团。团队游客同样以欧洲人居多,“主要是荷兰和德国的”。


导游张建与荷兰游客合影


刘礼超一直供职于一家境外旅行公司。他回忆说,前两年,通过旅行公司接到的外国旅行团订单很少,一周也不一定能有一两个。最近,外国旅行团的数量不仅增多了,而且旅行团的规模也变大了,一个团少说也有20个人,甚至更多,有时候需要两个导游一起带。


此前,刘礼超所在的旅游公司和上海本地的旅行社合作主办过一个名为“骑行游上海”的活动,在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出台之前,这项活动一直没什么反响,一个月也就一两个团报名参加,“现在,翻了一倍不止,每个月至少能有三四个团。”


02 骑共享单车畅游城市,让外国人体验中国特色


在带外国游客游览上海的过程中,骑行活动是一大特色,刘礼超会带着外国游客以骑共享单车的方式来游览上海的街道。


满大街的小黄车、小蓝车是最让外国游客惊讶的景观之一。刘礼超会指导他们,小黄车要用美团APP来扫码开锁,小蓝车则要用支付宝APP来扫码开锁。


外国游客们骑上共享单车畅游上海,难以忽略的是路上来来往往的外卖员和快递员。当他们从刘礼超口中得知这些外卖员和快递员的工作内容时,会忍不住为中国老百姓能享受到的便利生活而惊讶。


刘礼超拍下的外国游客第一次在中国骑行


接待外国旅行团的第一步,刘礼超会先帮他们弄好电子支付认证,这往往要花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但在随后一周的游玩中,外国游客也就能充分体验到中国电子支付的便利:随便买一瓶饮料,一个冰激凌,一个葱油饼,都可以使用电子支付。这种中国人习惯的生活方式,却经常被外国游客称为“不可思议”。


中国的安全程度也让他们中的不少人感到惊讶。当刘礼超骑着车带他们在上海骑行至弄堂口时,由于接下来的行程步行仅需20分钟,他会选择不锁车,直接将自行车停在弄堂外,就带着游客往里走。


游客们会惊诧地问他:“不会丢吗?”刘礼超笑着摆手,表示“不会的”。有游客听了表示,如果是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如果像这样把自行车停在路边,马上就会被小偷偷走,即便他们买了车锁,也会担心锁的质量不好、不防盗。


除了“没人偷”,让外国游客惊叹的“中国安全”还有另一种诠释——“不会丢”。有一次,刘礼超的团员、一对法国母子打网约车回到饭店,结果妈妈把手机落在了车上,她着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刘礼超知道后,安慰她说,在中国打车大多是用手机,可以通过平台联系到司机,应该马上就能找回来。


这位法国女士一开始听了还有点不太相信,刘礼超就帮助她联系上了司机,司机表示,会帮忙把手机送回母子入住的酒店。


这位法国女士惊喜之余表示,这种情况在她的国家,要给司机一笔不小的钱作为酬谢。刘礼超则建议她,在中国,根据自己的意愿给司机一些表示就好。


20分钟后,网约车司机把手机送到了酒店门口,法国女士拿出100元人民币递给他,对方却只要了30元油费。


法国女士一个劲儿地用不太熟练的英语感谢着司机:“Thank you!Thank you!”


据刘礼超介绍,后来这位法国女士回国后,还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晒出了这段经历,她想告诉自己的同胞,中国是个安全的国家,这种安全是面向城市里的每一个人的,无论他们来自哪里,无论肤色和阶层。


法国游客母子换上了中式马面裙


刘礼超发现,因为文化差异,外国游客还对中国的建筑充满好奇,尤其是上海这样的城市,既有摩天大楼又有老弄堂,外国游客对此评价称,上海很井然有序,中国人的素质也很高,建筑的时代交错感特别的和谐。


当然,提到古代建筑,北京故宫是外国游客必去游览的景点。导游张建说,故宫金顶红墙的皇家木质风格建筑让外国游客震撼。


他观察到,每个第一次来到故宫的外国游客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会说:“much more different(大不相同,很不一样)。”


旅途中,很多外国游客都见证了中国人的友好。他们发现,中国人会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会用英语交流。反过来,外国游客见到故宫里有中国人穿古装拍照,也会主动过去和他们一起合影。


当然,在游览中有一些文化上的不同,需要张建给外国游客耐心讲解。比如,外国游客会疑问为什么参观故宫要预约,因为在国外类似的古建筑都是不用预约的。


张建说,故宫是木质建筑,非常脆弱,中国有14亿人,北京也有2500多万人,如果不预约,限制客流,就没法很好地保护古建筑。“故宫在这里矗立了600年,现在你们站的地方就是24位中国古代皇帝走过的地方,这里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


张建带外国游客游览故宫


再比如,西方人不理解中国的“加班”,他们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张建也会跟他们解释说,自己利用周末时间出来当导游,也算是一种“加班”。不过,这都是他自愿的,因为他很喜欢这份工作。


03 带外国游客打破刻板印象,中国既自由又现代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不仅极大地方便了外国人来到中国,让他们能够切身了解中国,感受中国古代辉煌的历史魅力,领略中国现代便捷的科技生活,更在无形中打破了一部分外国人对中国的刻板印象。


一位荷兰游客曾告诉张建,在亲身来到中国之前,他只能从自己国家的媒体报道中听说中国是古老落后的,他们在诸多媒体报道中看到的中国影像,也还是清朝时留辫子、坐马车的,直到他们坐飞机来到上海,在中国落地之后,他们才惊讶地发现,中国的城市有地铁,城市和城市之间有高铁,马车和轿子只能在博物馆里能看到了。


在故宫里,他给荷兰游客讲解古代皇帝的銮仪,告诉他们中国轿子最高的规格是前面四个轿夫后面四个轿夫的八抬大轿。但是现在中国,无论是国家领导人还是普通百姓,出行都是现代化的交通工具。


导游刘礼超带着游客骑行


一位波兰游客来到北京后,一直把相机藏在包里,他问张建,在中国是不是不可以随便拍照。张建告诉他,看到喜欢的风景名胜或古代建筑当然可以拍,但如果要对着行人拍,需要征得对方同意;如果对方不反对,也是可以的。


波兰游客还表示,在他们国家一直听说关于中国不自由的言论,甚至在街头拍照都可能受到处罚或被抵制。


刘礼超接待过的一位英国游客Jimmy说,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他曾经来过中国。在来中国之前,他最担心的是怎么跟中国的民众交流,他当时以为中国人大多不敢跟外国人交流,所以他起初跟中国人说话时都非常忐忑。


但他来到北京后,马上就被中国人民的热情打动,北京的“的哥”会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北京的景点和文化。


这次他是和朋友一起,通过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来到中国上海的。他发现,相比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中国又有了很多新变化,不变的是依旧自由的生活。


外国游客享受中国美食


还有外国游客跟刘礼超说,在他们国家的媒体报道中,要么说中国还跟近代一样落后,要么说中国人的工作压力大、房价高、没自由,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些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的操作。


国家移民局新闻发言人在2024年7月5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通报,上半年全国各口岸入境外国人1463.5万人次,同比增长152.7%。其中,通过免签入境854.2万人次,占比58%,同比增长190.1%。


张建晒自己带外国旅行团的帖子


04 已有37个口岸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


7月15日,国家移民管理局再次发布公告,即日起,在河南郑州航空口岸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停留范围为河南省行政区域;将云南省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停留范围由昆明市扩大至昆明、丽江、玉溪、普洱、楚雄、大理、西双版纳、红河、文山等9个市(州)行政区域。新增郑州新郑国际机场、丽江三义国际机场和磨憨铁路口岸等3个口岸为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适用口岸。


至此,国家移民局已在北京、天津等37个口岸实施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美国、加拿大、英国等54国公民持有效国际旅行证件和144小时内确定日期及座位的联程客票从上述口岸过境前往第三国(地区),可免办签证在规定区域内停留不超过144小时,停留期间可从事旅游、商务、访问、探亲等短期活动。


在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实行后,不止一位外国游客表达了对来中国旅游的感触。


印度游客说:“我们国家很多旅游博主说去了中国就不想回来。”西班牙游客说:“又好玩消费又不太高,去了就舍不得走了。”


美国游客说:“144小时根本不够,我去了北京,太多古籍和文化,要144天才行。”


网络上关于144小时免签游中国的热评


外国游客在中国旅游的美好体验,离不开中国的发展,也离不开这些外语导游的贡献。


作为中国导游,刘礼超觉得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让入境旅游变得火爆,这直接让他这样的导游有了更多的工作机会,旅游带动消费的同时也盘活了经济。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无疑是给中国入境游的一剂‘强心剂’,让千千万万的旅游从业人员在困顿的环境下,找到赖以生存的职业发展方向,让像我这样从事旅游服务行业的就业者,可以通过提供服务得到外国友人的认可,获取不错的回报和个人价值感、成就感,让我对未来从事入境游这一事业充满信心。”刘礼超说。


从更宏观的角度来说,刘礼超认为,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对中国的国际形象的提升有重大意义,“不同于之前官方举办奥运会展示中国的国家形象,通过旅游业这种大量的民间交流,借助自媒体短视频的东风,可以让每一个普通外国人发出自己的声音,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发出对中国的感受和看法,这是最真实的。”


網民嚎叫:


蟹粉小笼包 发表评论于 2024-08-25 06:13:35

呵呵,城里的狗粮肯定不愿承认这个事实,都是假的。。。

蟹粉小笼包 发表评论于 2024-08-25 06:12:37

去年回国,上海浦东机场人山人海,大量的老外排队在填海关入境申报码。。。

逐风 发表评论于 2024-08-25 05:57:00

这文章读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选骏指出:人説“144小时过境免签”——我看這是“洋韭菜收割机”發功了。割完了韭菜只剩下草,就吸住洋韭菜來收割!

在這個人滿爲患的社會裏,某人的自由就是侵害別人的自由嗎。無論如何,猛割韭菜不能停!

谢选骏:专制符合亚洲人种特点

《“因言获罪”被赶出中国 他感叹:一切都变了》(美国之音 2024-08-20)報道:


杜本:当我去中国时,特别是最近几年,我的朋友和家人有时会问,你确定吗?确定要这样做?你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吗?我总是说,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会被赶出这个国家。


如今,这件事果然发生了。


从中国的座上宾到被踢出中国,对于在吉林大学任教九年的德国人杜本(Björn Alexander Düben)来说,一切来得很突然。


杜本:我的教学突然被中断了。所有课程被一天天取消。我被通知说,我必须提出辞职。不仅如此,我还得在两个星期内离开中国。


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斗争


这场风波的导火索是美国之音的一篇报道。2024年5月初,杜本收到美国之音驻欧洲特约记者发出的一封电子邮件,请他就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出访欧洲发表评论。


7日,他从长春回复了这封电子邮件。11日,报道在美国之音网站上刊出。 然后,他的麻烦就来了。


杜本:美国之音报道发表的第二天,我当时在北京,我接到学院老师发来的信息。他们说,有人通知他们有这样一篇报道。他们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美国之音是怎么联系上我的。在那一刻,我就预见到可能会有后果。不过我必须承认,我没想到这个后果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严重。


杜本至今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哪句话触动了中国当局的神经。这篇名为《习近平访欧结束成果几何?》的报道引述他的话说, “在美国与欧盟之间打入一个楔子,毫无疑问是北京的长期基本目标之一,也可能是习近平亲自出访的原因之一”。他还表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16+1合作“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失败的项目”。


在杜本看来,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出格言论。


杜本:我经常发表批评性言论,或者可以被解读为针对不同政府的批评言论,不论是中国政府还是西方政府的。我并不觉得这次发表的评论比以往更严厉。


但显然,在中国当下的政治环境里,他的这番言行是不被容忍的。


杜本:当我第一次被告知必须结束吉林大学的工作,必须离开中国时,是一位同事向我传达的这个消息。


他们派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同事来当信使,告诉我这个决定。他看起来很不自在,但是不得不执行这个任务。


他说,他不能告诉我具体原因,但是这与我的学院、我们系的老师无关。这也不是吉林大学的决定,而是更高级别的部门决定的。


我的同事告诉我,理论上我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写一封辞职信,要么可能要走一种很不愉快的程序——涉及到某种形式的纪律听证、纪律委员会。老实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选择。


半小时后,学院党委书记和一名行政人员找到他,向他确认了这个决定。


杜本:他们说,我们没办法,吉林大学也没办法。这不是学校的决定,而是由更高层决定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在推卸责任,但我觉得不像,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我非常确定的是,不管法律怎么规定,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打赢这场斗争。所以实际上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交出辞呈。他们想让我赶紧交出来。他们说,你能不能今天就交?我推到了第二天。


杜本不想辞职,可是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和当局找麻烦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


杜本:在这样一个体制里,没人知道可能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处境。他们已经做了明确的决定——我必须离开。


杜本持有中国政府为高级外籍人员颁发的“中国人才签证”(R-签证),有效期至2033年。但是校方告诉他,他必须在5月30前离开中国,没有商量的余地。


交上辞呈后,上级领导没有再和他联络,自然也没有为他举行任何送别仪式,杜本九年的中国教书生涯就这么被画上了句点。


美国之音向吉林大学相关部门提出评论请求,但截至本期节目制作完成前未得到任何回复。


在共产党手下,风险永远存在


再次接受美国之音访问是杜本告别中国一个月,回到故乡德国后。他也清楚,相比其他在中国因言获罪的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


杜本:我是德国人这件事本身就有帮助,考虑到中国还是非常希望和德国保持积极的关系。如果你是华裔,你的风险会更高。即使你持有其他国家的护照,中国当局仍然可能对你另眼相看。我们知道很多持外国护照的华裔被逮捕的案例,甚至有时会把他们拘留很长时间。


最终,我能够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我知道这是一种巨大的特权。我的中国同事却没有这种特权。如果他们处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会失去工作,甚至可能会更糟。


被迫离开中国这件事并非完全出乎杜本的意料。作为一名政策分析学者,他相当清楚在共产党手下工作的风险。


杜本:我一直都清楚类似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一直在写文章,以某种形式批评中国的政策。这种事情在中国永远都可能会有后果。


被迫结束工作,离开中国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让我感到特别惊讶。我所惊讶的是,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如此冲动。


我想如果我处在中国当局的位置上,我会用更加优雅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就这么突然地取消我的课程,让包括我的学生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到,我因为几天前的一篇报道被开除了。


这种行为看起来出奇的莽撞,也很不专业。当然,我还是感到难过,因为我必须离开中国,而且很可能是永久地离开。


中国是民主国家吗?


杜本1982年生于德国,先后在英国剑桥大学、牛津大学获得学士、硕士学位,并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获得国际关系学博士学位。


他曾在欧洲多个非政府组织工作、执教于英国的大学,也在北京大学做过访问学者。2015年,吉林大学外交学院国际关系所的一纸聘书让他搬到长春。


杜本:我长期以来一直研究中俄关系。过去,我对两国关系中俄罗斯这一方比较熟悉。 对我来说,更深入了解中国社会和中国政治同样至关重要。中国正越发影响着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命运,但是人们对中国的了解仍然少得惊人。


原本,杜本没打算在中国呆那么久,但他喜欢他的工作,也很喜欢他的中国学生。


杜本:我的中国学生们大都热衷于学业,他们充满好奇心,当然也非常勤奋。他们还很有礼貌。


这些学生也并非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被禁锢在封闭的防火长城内,对外部世界一无所知。


杜本:他们经常使用VPN,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个学生都会这样做。但是每当我问起时,他们都会说,对啊,我们知道怎么用。


我记得有一位学生,我认识她好几年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她告诉我,当她第一次听说天安门事件时,她有多么震惊。


传道授业解惑之外,打破中国学生的信息茧房,也让杜本颇有成就感。在吉林大学,他开创了一种讲座和研讨并行的互动教学模式,鼓励学生们参与讨论,尽情发问。但有时,这也会不可避免地带来尴尬局面。


杜本:比如有的学生会问,中国是民主国家吗?这当然就变得有点棘手。你要给出一个真实的答案,同时又不会引起周围人的警觉。


记者:你会怎么回答呢?


杜本:这个问题很有趣。我一般会这样回答:democracy这个词的中文怎么说?民主,对吧。我会说,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没办法准确评估中国是不是民主,因为我不了解这个词汇的全部背景。但是如果我们讨论是英语语境下的民主,这个词有非常具体的含义。如果我们用这个含义去衡量的话,它不适用于中国。


这个问题在课堂上出现过几次。我自己不会主动提起,但是如果被问起,我一般会用这样的方式回答。大多数情况下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过去了。


我必须说,学生们本身也相当聪明。他们也意识到这些问题的敏感性,知道最好不要经常挑起这些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的讨论。


不赞美就是潜在的颠覆


杜本在中国工作、生活的九年,是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加速集权的九年。中国进入空前打压言论自由,大肆宣扬个人崇拜的“习时代”。


杜本:我有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同事,他们被中国安全部门传唤、盘问,要他们交代正在从事的工作,发表的东西。我没遇到这种情况,但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


我觉得他们在课堂上讲的东西肯定会引起当局注意。老实说,我的学生中间就有共产党员,或是渴望加入共产党的人。 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和他们说,如果听到什么有问题的言论,你们应该汇报。


我想每一位在中国工作的外国人都会想到这个问题,我可能比别人更清楚这一点,因为我在大学教授国际政治,我自然一直都很注意自己在课堂上、会议上的发言。


言论审查的对象当然不止是老师,也包括学生们自己。


杜本:学生们在确定毕业论文题目时,很多时候,他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做研究,然后突然被告知,不行,你不准研究这个题目。 后来我去找过学院的老师。我说,我们难道不应该把规矩定得更明确些吗?到底哪些题目是他们不能碰的?这样他们不至于浪费时间。但是没用,从来没有任何规定。


杜本说,中国像是一个黑盒子,没人真正知道红线在哪里。你只能去猜、去摸索,一切都是隐晦的、不可名状的。


杜本:至于红线,它们似乎总是转瞬即逝,始终在变化中。这些年来,红线肯定是收得更紧了,但是人们很难预料,哪些话能说,哪些又会给你惹上麻烦。 当然,新疆问题是一个很明显的禁忌。


我也清楚地记得,2017年中共19大以后,当习近平的任期限制显然要被取消时,那时候人们有很多窃窃私语。 你可以在学术界听到人们有不满,有担忧,学生们也是如此。但是人们当然意识到这是不能公开讨论的问题。 在那之后,言论限制变得越来越多。


我不知道红线到底在哪里,不过俄乌战争爆发后,这显然也被看作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在中国,杜本接触过很多各式各样的中国学者。有些人百分百忠于党的路线,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也有些人私下里会批评当局的政策,对中国的前景表达忧虑。 但是到了公开场合,你永远只能听到一种声音。


杜本:并没有一套明确的指令规定你不能批评领导人之类的,但是从出版物和学术会议上人们的发言来看,我的感觉是,无论过去曾有过什么样的批评声音,哪怕是温和的批评,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有些十年前可以公开讨论的话题,如今也会引发人们的担忧。大家不知道这些话今天还能不能说。


杜本意识到,当下中国一个越来越明显的趋势是,任何不是直接的赞美,都可能被看作潜在的颠覆。


杜本:从来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你必须歌颂领导人。 当然,有那么几次,有人试图试探我说,你难道不想给《环球时报》写点东西吗? 我婉言谢绝了。


疫情之后一切都变了


在中国生活的近十年里,杜本也目睹了这个国家其它领域的诸多变化。人们的收入水平、生活水平提高了,基础设施建设飞速发展,但是让他感受更为深刻的是,整个国家层面的监控日渐加强。


杜本:中国是一个非常专制的体制。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对这种专制通常不会有太强烈的感觉。当局对社会有很多监控、管制。但说到实质上的压迫,他们往往采取的是一种非常精准的手段 。


新冠疫情疫情期间,杜本被强制隔离了四周时间。他也和其他中国人一道,经历了日复一日的核酸检测和各种人身限制。令他忧虑的是,很多令人窒息的管控措施再也没有取消。


杜本: 如果我想从长春去北京,过去我只要用护照买票就好了。现在这一路上,你的护照会被检查很多次。在北京坐地铁时,突然之间你也得出示护照才能买票了,过去不是这样的。更别提所有的电子支付都会被追踪;即使走进校园也要经过面部识别……


这些都让我不再抱有幻想。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控制。当然对于中国公民来说,他们可能不会觉得那么不爽,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便捷地、毫不费力地完成。但是对我而言,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在中国生活的最后几年中,从他的中国学生们身上,杜本也能察觉到失望的情绪。


杜本:我的感觉是,这种变化发生在疫情暴发后。当然在那之后,所有的事都变了。 学生们开始变得不那么乐观,不那么理想主义。经济环境明显变得更差了,职业前景也没有以前光明。 这是每一个学生都会担忧的问题。我们没法苛责他们,就业肯定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2023年6月,中国国家统计局发布的青年失业率达到创纪录的21.3%。今年,中国又有1179万应届高校毕业生面临就业。中国智联招聘平台5月发布的《2024年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显示,他们中一半以上工作没有着落。


杜本的不少学生毕业后选择留学西方。对于这些学生能够学成归来,让中国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他并不乐观。


杜本:我相信他们会努力,也相信他们中很多人有能力在一些微小的方面做出改变,但是他们的对手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政权。让我很担心的是,这个系统会变得越发复杂,越发具有压迫性,越发微观控制民众的生活。


我真地非常希望这些学生、其他中国人,各地的机构、大学能让中国变成更好的地方,但是我们必须现实地看待他们面临的挑战。随着时间推移,一切只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希望我能说出一些振奋人心的话,但恐怕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朝鲜化”的中国还有回头路吗?


作为中俄关系学者,杜本过去也曾去俄罗斯调研,如今他不想再踏足那里。眼下,通往中国的桥梁也被截段。在他看来,中国和俄罗斯正在变成越来越趋同的两个国家。


杜本:中国一直是一个非常专制的国家。但是一度,中国似乎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方式,在权力交接和权力分配方面更多呈现出一种集体领导,而不是只关注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一种非典型的专制政权。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如今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从2017年以来,原有的制度、任期限制、年龄限制、集体领导统统不见了。 中国已经暴露出自己是一个相当典型的专制体制,做的也都是专制体制做的事。


比如,两个国家都注重一人独大的领导人。我不知道习近平是不是需要从普京身上找寻灵感,也许有这个因素。他们二人过从甚密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


另一个正在引发讨论的话题是,中国和俄罗斯是不是正在“朝鲜化”?两国是否会照搬朝鲜那样极端闭关锁国、专制集权的政策?


杜本:俄罗斯人肯定在谈论这一点。我想一些中国人也在低声讨论这个话题,特别是2017年以后。


中国和朝鲜一直都有很多明显的相似之处,在政治结构等方面。俄罗斯离(朝鲜)更远一些。但是我认为,俄罗斯现在已经超越了中国,离朝鲜更近,更接近朝鲜式的体系。中国也在往这个方向发展。


不过,我们也不要夸大其词。这中间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不是因为中国的压迫程度不够严重,而是因为朝鲜是个非常极端的独裁政权。没有任何国家能比它更加专制独裁。所以这中间还是很大的距离,但是中国在政治上正在朝着这个方向移动,这一点是很明确的。


习近平上台以来施行的铁腕统治让越来越多人开始用“西朝鲜”、“大号朝鲜”讥讽中国在经济、内政、外交等各个方面的全面倒退。中国会沿着“朝鲜化”的道路一路狂奔下去吗?还会出现转变的契机吗?


杜本:契机还是有的,问题是这个契机有多大。我认为在很大程度上,这取决于未来几年中国的经济发展。


真正可能带来变化的就是,如果中国在经济上遇到越来越多困难,而且必须是非常严重的困难。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人们都在说,如果中国的经济增长率下降到 5% 或 4% 以下,人们就会要求变革。我觉得不会,这不是由简单的数学公式决定的。


但是杜本同时指出,人们也不必彻底悲观,中国还有另一个改变的契机,这种改变来自于中共内部。


杜本:关键的一点是,习近平创造的这种制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本人。这就意味着,这个政治体系的命运和这位领导人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如果领导人出了什么事,这当然很可能会导致整个体系的动荡。中国人现在喜欢把這类不测事件称为“黑天鹅事件”。 “黑天鹅事件” 这个术语在当下的中国政治圈非常流行。


这位德国学者说,“黑天鹅事件”总有发生的可能,有时这种改变可能会迅猛到来,出乎所有人意料。


但是,中国的信息匮乏、政治不透明让人们很难预测这个国家正在驶向何方。眼下,世界不得不继续设法与这样一个压迫性政权共存。


網民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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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对共党抱有幻想吗?

2024-08-20 18:38


谢选骏指出:洋粉紅“因言获罪”被赶出中国,就哀叹“一切都变了”;他哪裏懂得一切都沒有變過!专制符合亚洲人种特点——只是暴君除外。因爲,“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谢选骏:专制符合亚洲人种特点——只是暴君除外

《“因言获罪”被赶出中国 他感叹:一切都变了》(美国之音 2024-08-20)報道:

杜本:当我去中国时,特别是最近几年,我的朋友和家人有时会问,你确定吗?确定要这样做?你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吗?我总是说,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会被赶出这个国家。

如今,这件事果然发生了。

从中国的座上宾到被踢出中国,对于在吉林大学任教九年的德国人杜本(Björn Alexander Düben)来说,一切来得很突然。

杜本:我的教学突然被中断了。所有课程被一天天取消。我被通知说,我必须提出辞职。不仅如此,我还得在两个星期内离开中国。

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斗争

这场风波的导火索是美国之音的一篇报道。2024年5月初,杜本收到美国之音驻欧洲特约记者发出的一封电子邮件,请他就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出访欧洲发表评论。

7日,他从长春回复了这封电子邮件。11日,报道在美国之音网站上刊出。 然后,他的麻烦就来了。

杜本:美国之音报道发表的第二天,我当时在北京,我接到学院老师发来的信息。他们说,有人通知他们有这样一篇报道。他们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美国之音是怎么联系上我的。在那一刻,我就预见到可能会有后果。不过我必须承认,我没想到这个后果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严重。

杜本至今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哪句话触动了中国当局的神经。这篇名为《习近平访欧结束成果几何?》的报道引述他的话说, “在美国与欧盟之间打入一个楔子,毫无疑问是北京的长期基本目标之一,也可能是习近平亲自出访的原因之一”。他还表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16+1合作“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失败的项目”。

在杜本看来,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出格言论。

杜本:我经常发表批评性言论,或者可以被解读为针对不同政府的批评言论,不论是中国政府还是西方政府的。我并不觉得这次发表的评论比以往更严厉。

但显然,在中国当下的政治环境里,他的这番言行是不被容忍的。

杜本:当我第一次被告知必须结束吉林大学的工作,必须离开中国时,是一位同事向我传达的这个消息。

他们派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同事来当信使,告诉我这个决定。他看起来很不自在,但是不得不执行这个任务。

他说,他不能告诉我具体原因,但是这与我的学院、我们系的老师无关。这也不是吉林大学的决定,而是更高级别的部门决定的。

我的同事告诉我,理论上我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写一封辞职信,要么可能要走一种很不愉快的程序——涉及到某种形式的纪律听证、纪律委员会。老实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选择。

半小时后,学院党委书记和一名行政人员找到他,向他确认了这个决定。

杜本:他们说,我们没办法,吉林大学也没办法。这不是学校的决定,而是由更高层决定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在推卸责任,但我觉得不像,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我非常确定的是,不管法律怎么规定,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打赢这场斗争。所以实际上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交出辞呈。他们想让我赶紧交出来。他们说,你能不能今天就交?我推到了第二天。

杜本不想辞职,可是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和当局找麻烦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

杜本:在这样一个体制里,没人知道可能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处境。他们已经做了明确的决定——我必须离开。

杜本持有中国政府为高级外籍人员颁发的“中国人才签证”(R-签证),有效期至2033年。但是校方告诉他,他必须在5月30前离开中国,没有商量的余地。

交上辞呈后,上级领导没有再和他联络,自然也没有为他举行任何送别仪式,杜本九年的中国教书生涯就这么被画上了句点。

美国之音向吉林大学相关部门提出评论请求,但截至本期节目制作完成前未得到任何回复。

在共产党手下,风险永远存在

再次接受美国之音访问是杜本告别中国一个月,回到故乡德国后。他也清楚,相比其他在中国因言获罪的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

杜本:我是德国人这件事本身就有帮助,考虑到中国还是非常希望和德国保持积极的关系。如果你是华裔,你的风险会更高。即使你持有其他国家的护照,中国当局仍然可能对你另眼相看。我们知道很多持外国护照的华裔被逮捕的案例,甚至有时会把他们拘留很长时间。

最终,我能够从这场风波中全身而退,我知道这是一种巨大的特权。我的中国同事却没有这种特权。如果他们处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会失去工作,甚至可能会更糟。

被迫离开中国这件事并非完全出乎杜本的意料。作为一名政策分析学者,他相当清楚在共产党手下工作的风险。

杜本:我一直都清楚类似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一直在写文章,以某种形式批评中国的政策。这种事情在中国永远都可能会有后果。

被迫结束工作,离开中国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让我感到特别惊讶。我所惊讶的是,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如此冲动。

我想如果我处在中国当局的位置上,我会用更加优雅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就这么突然地取消我的课程,让包括我的学生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到,我因为几天前的一篇报道被开除了。

这种行为看起来出奇的莽撞,也很不专业。当然,我还是感到难过,因为我必须离开中国,而且很可能是永久地离开。

中国是民主国家吗?

杜本1982年生于德国,先后在英国剑桥大学、牛津大学获得学士、硕士学位,并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获得国际关系学博士学位。

他曾在欧洲多个非政府组织工作、执教于英国的大学,也在北京大学做过访问学者。2015年,吉林大学外交学院国际关系所的一纸聘书让他搬到长春。

杜本:我长期以来一直研究中俄关系。过去,我对两国关系中俄罗斯这一方比较熟悉。 对我来说,更深入了解中国社会和中国政治同样至关重要。中国正越发影响着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命运,但是人们对中国的了解仍然少得惊人。

原本,杜本没打算在中国呆那么久,但他喜欢他的工作,也很喜欢他的中国学生。

杜本:我的中国学生们大都热衷于学业,他们充满好奇心,当然也非常勤奋。他们还很有礼貌。

这些学生也并非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被禁锢在封闭的防火长城内,对外部世界一无所知。

杜本:他们经常使用VPN,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个学生都会这样做。但是每当我问起时,他们都会说,对啊,我们知道怎么用。

我记得有一位学生,我认识她好几年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对外界发生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她告诉我,当她第一次听说天安门事件时,她有多么震惊。

传道授业解惑之外,打破中国学生的信息茧房,也让杜本颇有成就感。在吉林大学,他开创了一种讲座和研讨并行的互动教学模式,鼓励学生们参与讨论,尽情发问。但有时,这也会不可避免地带来尴尬局面。

杜本:比如有的学生会问,中国是民主国家吗?这当然就变得有点棘手。你要给出一个真实的答案,同时又不会引起周围人的警觉。

记者:你会怎么回答呢?

杜本:这个问题很有趣。我一般会这样回答:democracy这个词的中文怎么说?民主,对吧。我会说,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没办法准确评估中国是不是民主,因为我不了解这个词汇的全部背景。但是如果我们讨论是英语语境下的民主,这个词有非常具体的含义。如果我们用这个含义去衡量的话,它不适用于中国。

这个问题在课堂上出现过几次。我自己不会主动提起,但是如果被问起,我一般会用这样的方式回答。大多数情况下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过去了。

我必须说,学生们本身也相当聪明。他们也意识到这些问题的敏感性,知道最好不要经常挑起这些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的讨论。

不赞美就是潜在的颠覆

杜本在中国工作、生活的九年,是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加速集权的九年。中国进入空前打压言论自由,大肆宣扬个人崇拜的“习时代”。

杜本:我有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同事,他们被中国安全部门传唤、盘问,要他们交代正在从事的工作,发表的东西。我没遇到这种情况,但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

我觉得他们在课堂上讲的东西肯定会引起当局注意。老实说,我的学生中间就有共产党员,或是渴望加入共产党的人。 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和他们说,如果听到什么有问题的言论,你们应该汇报。

我想每一位在中国工作的外国人都会想到这个问题,我可能比别人更清楚这一点,因为我在大学教授国际政治,我自然一直都很注意自己在课堂上、会议上的发言。

言论审查的对象当然不止是老师,也包括学生们自己。

杜本:学生们在确定毕业论文题目时,很多时候,他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做研究,然后突然被告知,不行,你不准研究这个题目。 后来我去找过学院的老师。我说,我们难道不应该把规矩定得更明确些吗?到底哪些题目是他们不能碰的?这样他们不至于浪费时间。但是没用,从来没有任何规定。

杜本说,中国像是一个黑盒子,没人真正知道红线在哪里。你只能去猜、去摸索,一切都是隐晦的、不可名状的。

杜本:至于红线,它们似乎总是转瞬即逝,始终在变化中。这些年来,红线肯定是收得更紧了,但是人们很难预料,哪些话能说,哪些又会给你惹上麻烦。 当然,新疆问题是一个很明显的禁忌。

我也清楚地记得,2017年中共19大以后,当习近平的任期限制显然要被取消时,那时候人们有很多窃窃私语。 你可以在学术界听到人们有不满,有担忧,学生们也是如此。但是人们当然意识到这是不能公开讨论的问题。 在那之后,言论限制变得越来越多。

我不知道红线到底在哪里,不过俄乌战争爆发后,这显然也被看作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在中国,杜本接触过很多各式各样的中国学者。有些人百分百忠于党的路线,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也有些人私下里会批评当局的政策,对中国的前景表达忧虑。 但是到了公开场合,你永远只能听到一种声音。

杜本:并没有一套明确的指令规定你不能批评领导人之类的,但是从出版物和学术会议上人们的发言来看,我的感觉是,无论过去曾有过什么样的批评声音,哪怕是温和的批评,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有些十年前可以公开讨论的话题,如今也会引发人们的担忧。大家不知道这些话今天还能不能说。

杜本意识到,当下中国一个越来越明显的趋势是,任何不是直接的赞美,都可能被看作潜在的颠覆。

杜本:从来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你必须歌颂领导人。 当然,有那么几次,有人试图试探我说,你难道不想给《环球时报》写点东西吗? 我婉言谢绝了。

疫情之后一切都变了

在中国生活的近十年里,杜本也目睹了这个国家其它领域的诸多变化。人们的收入水平、生活水平提高了,基础设施建设飞速发展,但是让他感受更为深刻的是,整个国家层面的监控日渐加强。

杜本:中国是一个非常专制的体制。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对这种专制通常不会有太强烈的感觉。当局对社会有很多监控、管制。但说到实质上的压迫,他们往往采取的是一种非常精准的手段 。

新冠疫情疫情期间,杜本被强制隔离了四周时间。他也和其他中国人一道,经历了日复一日的核酸检测和各种人身限制。令他忧虑的是,很多令人窒息的管控措施再也没有取消。

杜本: 如果我想从长春去北京,过去我只要用护照买票就好了。现在这一路上,你的护照会被检查很多次。在北京坐地铁时,突然之间你也得出示护照才能买票了,过去不是这样的。更别提所有的电子支付都会被追踪;即使走进校园也要经过面部识别……

这些都让我不再抱有幻想。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控制。当然对于中国公民来说,他们可能不会觉得那么不爽,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便捷地、毫不费力地完成。但是对我而言,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在中国生活的最后几年中,从他的中国学生们身上,杜本也能察觉到失望的情绪。

杜本:我的感觉是,这种变化发生在疫情暴发后。当然在那之后,所有的事都变了。 学生们开始变得不那么乐观,不那么理想主义。经济环境明显变得更差了,职业前景也没有以前光明。 这是每一个学生都会担忧的问题。我们没法苛责他们,就业肯定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2023年6月,中国国家统计局发布的青年失业率达到创纪录的21.3%。今年,中国又有1179万应届高校毕业生面临就业。中国智联招聘平台5月发布的《2024年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显示,他们中一半以上工作没有着落。

杜本的不少学生毕业后选择留学西方。对于这些学生能够学成归来,让中国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他并不乐观。

杜本:我相信他们会努力,也相信他们中很多人有能力在一些微小的方面做出改变,但是他们的对手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政权。让我很担心的是,这个系统会变得越发复杂,越发具有压迫性,越发微观控制民众的生活。

我真地非常希望这些学生、其他中国人,各地的机构、大学能让中国变成更好的地方,但是我们必须现实地看待他们面临的挑战。随着时间推移,一切只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希望我能说出一些振奋人心的话,但恐怕我的印象就是如此。

“朝鲜化”的中国还有回头路吗?

作为中俄关系学者,杜本过去也曾去俄罗斯调研,如今他不想再踏足那里。眼下,通往中国的桥梁也被截段。在他看来,中国和俄罗斯正在变成越来越趋同的两个国家。

杜本:中国一直是一个非常专制的国家。但是一度,中国似乎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方式,在权力交接和权力分配方面更多呈现出一种集体领导,而不是只关注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一种非典型的专制政权。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如今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从2017年以来,原有的制度、任期限制、年龄限制、集体领导统统不见了。 中国已经暴露出自己是一个相当典型的专制体制,做的也都是专制体制做的事。

比如,两个国家都注重一人独大的领导人。我不知道习近平是不是需要从普京身上找寻灵感,也许有这个因素。他们二人过从甚密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

另一个正在引发讨论的话题是,中国和俄罗斯是不是正在“朝鲜化”?两国是否会照搬朝鲜那样极端闭关锁国、专制集权的政策?

杜本:俄罗斯人肯定在谈论这一点。我想一些中国人也在低声讨论这个话题,特别是2017年以后。

中国和朝鲜一直都有很多明显的相似之处,在政治结构等方面。俄罗斯离(朝鲜)更远一些。但是我认为,俄罗斯现在已经超越了中国,离朝鲜更近,更接近朝鲜式的体系。中国也在往这个方向发展。

不过,我们也不要夸大其词。这中间还有相当大的距离——不是因为中国的压迫程度不够严重,而是因为朝鲜是个非常极端的独裁政权。没有任何国家能比它更加专制独裁。所以这中间还是很大的距离,但是中国在政治上正在朝着这个方向移动,这一点是很明确的。

习近平上台以来施行的铁腕统治让越来越多人开始用“西朝鲜”、“大号朝鲜”讥讽中国在经济、内政、外交等各个方面的全面倒退。中国会沿着“朝鲜化”的道路一路狂奔下去吗?还会出现转变的契机吗?

杜本:契机还是有的,问题是这个契机有多大。我认为在很大程度上,这取决于未来几年中国的经济发展。

真正可能带来变化的就是,如果中国在经济上遇到越来越多困难,而且必须是非常严重的困难。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人们都在说,如果中国的经济增长率下降到 5% 或 4% 以下,人们就会要求变革。我觉得不会,这不是由简单的数学公式决定的。

但是杜本同时指出,人们也不必彻底悲观,中国还有另一个改变的契机,这种改变来自于中共内部。

杜本:关键的一点是,习近平创造的这种制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本人。这就意味着,这个政治体系的命运和这位领导人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如果领导人出了什么事,这当然很可能会导致整个体系的动荡。中国人现在喜欢把這类不测事件称为“黑天鹅事件”。 “黑天鹅事件” 这个术语在当下的中国政治圈非常流行。

这位德国学者说,“黑天鹅事件”总有发生的可能,有时这种改变可能会迅猛到来,出乎所有人意料。

但是,中国的信息匮乏、政治不透明让人们很难预测这个国家正在驶向何方。眼下,世界不得不继续设法与这样一个压迫性政权共存。

網民嚎叫:

海不归6
能教育左派的,只有极左。右派的谆谆教导屁用不顶。- 这就是所谓的 - 黑帮毒打是对左左最好的教育
2024-08-21 11:27

黄晚
自作自受,自讨没趣。

2024-08-21 03:36

吴敬中
能教育左派的,只有极左。右派的谆谆教导屁用不顶。

2024-08-20 20:24

酒肉穿肠过
无非就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土共除了假大空,容不下别的!

2024-08-20 20:18

ROLEX78
这样的国家还有啥希望呢 ?

2024-08-20 19:55

goldenman
还能对共党抱有幻想吗?
2024-08-20 18:38

谢选骏指出:洋粉紅“因言获罪”被赶出中国,就哀叹“一切都变了”;他哪裏懂得一切都沒有變過!专制符合亚洲人种特点——只是暴君除外。因爲,“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2024年9月4日星期三

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反復無常


(一)


《六四绝食四君子之一刘晓波的忏悔》


/曾慧燕


在八九民运的参与者及被当局称为「长胡子的黑手」中,「天安门绝食四君子」之一、原北京师范大学讲师刘晓波,是六四事件后少数几个自我忏悔的「黑手」之一。


在六四16周年前夕,由「天安门母亲」丁子霖撰写的《寻访六四受难者:1989—2005》一书,由香港《开放》出版社出版,刘晓波、林培瑞和苏晓康为此书作序。


●为亡灵们做过什麽?


刘晓波表示,在六四16周年来临前夕,他「以忏悔和赎罪的心情面对心灵和天安门母亲」。另外,他在题为「倾听天安门母亲的声音」的万言序文中,向六四难属表示深深的歉意和忏悔。他说在八○年代自封为「精英的文化人」,并成为「八九风云人物」,这些年来,他「时时被负罪感困扰」,一直问自己为六四亡灵们做过什麽?


他说:「在秦城监狱,我写了悔罪书,在出卖了个人尊严的同时,也出卖了六四亡灵的血。出狱后,我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臭名,得到过多方的关怀。而那些普通的死难者呢?那些已经失去生活能力的伤残者?那些至今仍在牢狱之中的无名者呢?他们得到过什麽?」


六四后因写作长诗《屠杀》和《安魂》而入狱四年的四川诗人廖亦武,在诗的结尾自问自答道:「谁是幸存者?幸存者都是狗崽子!」


而刘晓波认为,面对六四受难者遗属这些年来的不幸遭遇,「我这个幸存者连他妈的狗崽子都不如!」尽管他是最后一批撤出天安门广场的人之一,他仍忏悔没有在大屠杀后的血腥恐怖中挺身而出,以行动表示自己的人性。「离开广场后,我没有回到母校北师大去看看那些从广场撤出的学生,更没有走上街头去救助那些死伤者,而是由天安门广场逃向了相对安全的外交公寓。无怪乎那些亲历了六四血腥的普通人会问:当屠杀的大恐怖正在笼罩北京城时,你们这些『黑手』在哪?」


●珍惜生命换来的资源


他指出,六四过去16年,那些在西方国家拿到「六四血卡」的人(因六四而获得西方国家居留权),应该为六四亡灵及其难属们做点什麽,面对一无所有的受难者家属,这些因

六四受惠的人,应该自责和内疚,应该坚守做人的底线,珍惜无数人用生命换来的道义资源。


刘晓波1999年出狱后,一直与「天安门母亲」的代表人物丁子霖等人保持密切联系。他感谢难属们,为中国留下了大屠杀中的普通人的形象。「在我们心中,她们不仅是死难者的母亲,她们也是天安门前整整一代人的母亲,是在六四之后成长起来的一代青年知识分子的母亲」。


刘晓波强调,六四难属群体,为六四付出了惨重代价,16年来泪水从未乾过。在极为艰难和充满人身风险的情况下,她们为六四受难者家属争取国内外的人道捐款,收集六四死难者的证据证词,始终如一坚持见证历史和寻求正义的诉求。刘晓波通过这些年与丁子霖、蒋培坤夫妇和张先玲、苏冰娴、周淑庄及徐钰等六四难属的接触,发自内心深处敬重他们的人格。


难属以爱心融化恩怨


在刘晓波眼中看来,这个主要由母亲们组成的难属群体,「堪称最具凝聚力和感召力的道义象徵」。她们以爱心融化恩怨,以理性约束愤怒,以勇气呼唤良知。她们从未采取过激进的行动,从未提出过激的要求,也从未使用过咬牙切齿的言词。相反,她们所做的一切和要求,皆合法合理合情。


除了刘晓波为六四难属忏悔外,一些当年参与过八九运动的大学生,现在也开始注意那些被遗忘的、不幸卷入六四灾难的普通民众,以忏悔的心情表达对他们的敬意和关注。如曾卷入八九运动的北京政法大学学生浦志强,现在已经是大陆知名维权律师之一,去年他为纪念六四15周年,写了《不该被忘却的「暴徒」群体》一文。


浦志强说:「在这个痛苦记忆不断唤醒遗忘的煎熬中,还有一个不该被忘却的群体,一个被『合法』地处决、监禁、流放以及领受了酷刑的『暴徒』群体。我们甚至没有想过,你们都是些什麽人?你们的家人怎麽样了?你们出狱后都在干什麽?」


蒲志强回忆,在学生们游行的时候,是这些后来被当局指为「暴徒」的人,用自行车挡住军警,给学生们闪出一条路;在学生们疲惫的时候,是他们用三轮车拉著走不动路的同学走下去;在学生们饿了的时候,是他们端来汽水、可乐、小米粥和大饼,嘴里还喊著「大学生万岁」;在学生们绝食静坐的时候,是他们支好帐篷为学生们遮阳挡雨,听学生们演讲给学生们捧场;在兵临城下的危急时刻,是他们挡住军车前进的脚步,苦口婆心地劝阻不明真相的士兵;当冲突开始后,是他们在大街小巷用棍棒、石块等面对坦克冲锋枪倾泻的弹雨。


蒲志强沉痛地说:「你们只是没想到人民军队真的会把枪口对准人民,你们想到的可能只是广场上还有我们。当时你们把我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但15年来,我们竟然把你们忘了,我们竟然可耻的忘却了你们!」


这些支持学生的普通市民,没有在街上成为遇难者,却在事后死在刑场上或者被判重刑。「你们所有的罪过,可能不过是情急之下扔了几块石头、烧了个把军车、抢到过若干武器,甚至是像被判刑十年的萧斌那样,不过传了几句话而已!我们都清楚,在那样一场骚乱中,你们的行为可能仅仅是一个正常人的条件反射,根本不应算是犯罪。……但你们却落得了如此下场!」


●风云人物还剩下什麽


蒲志强在文章的结尾,对所有当年的「风云人物」进行良心拷问:「与哲人相比,你们不习惯记忆;与文人相比,你们不擅长表达。你们的家人15年来所能做的,只能是把屈辱和悲痛埋在心底,甚至强迫自己也遗忘你们。但有谁敢说,你们就不是父母养的,你们就没有鸣冤叫屈的权利!」


刘晓波惭愧地说,在浦志强律师的忏悔和拷问面前,「我也是在吃人血馒头」、「我究竟为亡灵和其他无辜受难者做过些什麽,可以让自己想起来问心无愧」?


刘晓波批评中国的精英,大多失去了记忆和时间,在精神上活得麻木不仁,「这样的生存质量,与那些平凡的牺牲者、与浦志强提到的那些『暴徒』所付出的鲜血相比,连沙漠都不如,沙漠还有广漠和荒凉,八九年的风云人物们还剩下什麽」?


(原载世界周刊2005/6/5)


(二)


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上)


/郑义 2007年5月24日


《中国时报周刊》编者按:有关「六四事件」的事实报导与历史评价,中共官方与海内外民间历来有不同版本。因涉『六四』流亡在外的中国知识分子年来对事件的反省,也由于个人品格、思想深度与立场的不同,而出现针锋相对的评价。

―――――――――――――――――――――

我似乎从末写过批评个人的文章(毛泽东们除外),这次破例批评刘晓波,心里很沉重。起意写这篇文章大约有一年了,那是滞留香港时,《中国时报周刊》刊登了刘晓波《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以下简称《末日》)一书部分章节,北明同我看了颇有同情。这位「六四」天安门撒退中的大智大勇者,仅因在狱中写了一纸「悔过书」便遭到许多抨击嘲讽,实在有点不人道了。北明还特地写了一文,发表在《开放》月刊(九二年七月号)上,为刘晓波打抱不平:


——[刘晓波在「六四」屠城时承担了历史的责任,和他的同伴一起,在杀人的枪口前,与戒严部队谈判,并说服学生,组织他们撒离广场。……至于对自己写悔过书一事之忏悔,是他个人的权利,是他的自我道德要求。别人是无权指责的。难道我们不应当更加宽容和人道地对待那些曾为中国的进步事业作出过努力,承受过苦难的人们吗?……专制统治者要千方百计地铲除自己的反对者,他们有意利用各种手段,制造叛徒,毁灭英雄。而人民,会永远记住那些为民主理想作出过贡献,付出过代价的人。在人民心目中,高压下的低头也不能抹杀英雄的形象。而他们所承受的苦难将为世人所铭记。]


但不久,刘晓波的「忏悔录」(即《末日》)出书了。一看之下,令人气结,又受骗上当了,诋毁八九民运者,似无出其右!特别是由这样一位「八九」的著名参与者来现身说法地诋毁,未到过现场的人不由你不信。但我还是宽解地想,不过是他这个人活得有些猥琐,因之观察分析能力从来不够准确罢了,无论如何,还是蹲过秦城监狱的同道,批评文章就免了。不料,刘晓波连篇累牍地发表演讲和文章,诋毁「八九」民运,以今年六月七日台湾《中央日报海外版》(转载自《联合报》)上发表的〈我们被我们的『正义』击倒〉一文达到新的烈度。我再也无法保持沈默。



谁在用谎言强奸「六四」

――――――――――

在《末日》封面,鲜红夺目的一行字便是:「中国,除了谎言,你一无所有。」十分骇人听闻。在「引子」中,刘如此写道:「『六四』的枪声惊呆了世界,中共的残酷引起了全球性义愤。但是,更狰狞者在于,「六四」提供了一个以谎言来捞稻草、自我贴金的良好时机。各种人,怀着不同的动机,说着各异的谎言,此乃机不可失。政治性谎言、道德性谎言、求生性谎言、官方谎言、精英谎言、民间谎言……。『六四』被谎言打扮得一塌糊涂,也被谎言强奸得人老珠黄。」(《末日》十二页)说被屠戮者被压迫者的道德性、求生性言论(就算是谎言也罢),比独裁政权残酷的屠杀「更狰狞」,言之重矣!于理似失之于荒谬,于情似失之于偏袒。刘晓波不只一次反复宣喻这个观点:「……即左右这次运动的重要力量之一就是层出不穷的谣言。谣言的力量绝不次于任何一个学生领袖和知识精英的宣言、演讲。」(《末日》一八七页)在这本书中,刘以「谎言」、「谣言」来取代、涵盖「传言」、「传闻」,在文字技巧上有点小小的不道德。现代汉语里,「谎言」与「谣言」主动性极强,说左右运动的是「谣言」、「谎言」,字面后的意思即知识分子、学生领袖欺骗民众,才闹起「动乱」。官方用「谎言」来欺骗,民众领袖也用「谎言」来欺骗,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不要说谁「黑」!这显然是不公正的。而且,玩这种文字游戏也是不道德的。


在「八九」民运中,确实「传闻」极多。大量的是正确的,比如在官方每一动作之前,皆有传闻:赵紫阳下台、实行戒严、五将军联名抗议、屯兵故宫人大会堂、决心武力清场、准备大逮捕……。大量的是夸大的,如把万里对民运的同情夸大为在外组织政府,如把各国的抗议夸大为不承认李鹏政府,断绝外交关系,如把三十八军上下的同情夸大为同二十七军火并等等,但谁都可看出这是「事出有因」,并非空穴来风。毫无根据的传闻也大量存在,其中最著名的一则是「邓小平下台」,搞得省港大游行庆祝、传回天安门广场,也欢呼了好一阵儿。


不必讳言,在传统的泛道德甚至超道德的伦理规范下,在现代极权主义的政治压迫,思想禁锢下,中国人确实有虚伪、说谎的痼疾。但传闻、「谣言」与之不同,在严密封锁资讯,垄断传媒的极权社会里,民众只有以传闻、「谣言」、「小道儿消息」的形式来传播重大社会信息。这是被剥夺了知情权,没有新闻、出版、结社、集会等基本自由的民众的反抗和特殊权利。而且北京人并没滥用这权利,传闻、「谣言」、「小道消息」大多正确或大多大体正确。比如,百姓就没有中共那些弥天大谎:什么学运「是一场有计画的阴谋」、「军队不是来镇压学生的」、「绝不秋后算帐」等等。至于民间失真的「谣言」,大多是口耳相传的变形及操作上无法核实所致。对中共不断制造并用刺刀支持的大量真正的官方谎言不着一词或轻描淡写,而抓住抗衡官方谎言的民间传言之失实(而且,大量的关键的并不失实)大加鞑伐,恐怕有失公允,大约也并非笔误。


高估屠杀数字不必为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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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把屠城的伤亡估计偏高,也是令刘晓波愤怒不已的又一大罪过。统治者严加掩饰罪行致使情况不明,加之民众的义愤,一般来说,当时的估计数字要高于事实。这是各国专制政权大开杀戒之后的通常现象,不是中国人之专利,更不值得过于激动。有义愤,恐怕还是应首先冲刽子手去,然后再指责被屠杀的羔羊没把同类的数字点准。从今而后,如果刽子手掩盖真相,也千万不要自行统计、估计,否则,数字有了出入,你就会比刽子手「更狰狞」。


(著名古例:《明史》记载,张献忠杀蜀人达「六万万之数」,一眼看去就是史官用「谎言」把农民起义「强奸得人老珠黄」——明季全国人口亦远不足「六万万之数」!但此数得来不虚:张献忠以杀人多少论功行赏,故部下多报冒功,合计四路屠杀大军所报之数,实为六万万有奇。从统计学角度来说,此数以讹传讹,虚假不实;但在古代一般人对户口总数缺乏正确概念的情况下,这一数字传达给人们的是屠杀之酷烈,可与后世中央政府大移民,「湖广填四川」之史实相互印证。这个夸大无比的数字表现了一种更为惊心动魄的本质化的历史真实。)


关于五一五大游行的两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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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方谎言」、「民问谎言」之后,现在谈谈「精英谎言」:《末日》中的谎言。在「八九」民运中,我与刘晓波只有一次相处,那是五一五中国知识界首次大游行。刘晓波是这样描述的:


——[五月十五日中午刚过,严家其、包遵信、郑义、柯云路、老鬼、徐星、赵瑜等几十人来到广场,他们打着横幅「首都知识界」,每人披着肩带,写上自己的名字和代表作的名字。他们在人群的簇拥下,念了宣言,并用高喊姓名的方式与群众见面。「严家其!站起来。」严家其站起来向人群致敬。「包遵信!」包遵信站起来向四周拱手,就像领袖来到群众中一样。可惜,他们的人太多,到了最后,人们似乎失去了兴趣,掌声和欢呼声渐趋微弱。这种自视具有特殊身分和知名度的出场方式,白杰明曾有一针见血的分析。]


——那天,我和赵瑜是总指挥,游行队伍当然不是「几十人」,而是「几十人一的一千多倍——数万人。队伍占满了半条长安街,在上千名纠察队员的奋力开道下浩荡前进。当队首已进入纪念碑西北角时,队尾可能刚刚通过六部口。——这些,刘晓波可能没看见,不去说它,但在他所亲历场面的描写中却充满贬斥性的谎言。当时广场上人山人海,早无立足之地,我无法把庞大的队伍全部带入广场,只好原地坐下,宣布开会。首先宣读《五·一六声明》,大嗓门赵瑜先手持电喇叭朝北念了一遍,于是南边鼓噪吶喊,只好又朝南念一遍,但热情的民众仍然要再听一遍;再听清楚点!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广场上,竟出现了这样感人的奇观:手执电喇叭的人念一句,周围凡能听清的上万人大声复诵一句!这巨大的齐诵声如大海的波涛一浪浪荡向远方……那么长的文件,一千五百字!广场上不时爆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这一切,刘晓波亲历亲见,但他倾向性极强地只有寥寥十三字(「他们在人群的簇拥下,念了宣言」)。对事实进行不公正的剪裁,不知道该不该算谎言。但有把握的是:颠倒事实总该算谎言!——《五·一六声明》念完,我和赵瑜把我们目力所及的有一定知名度的知识分子叫起来发表即席演讲。书生们都不习惯于在这种盛大的群众场面讲话,怯场,叫谁谁不起来,只好拉、点名「将军」。我看没有一个人想利用这场合来捞一票,「自视具有特殊身分和知名度」,「向四周拱手,就像领袖来到群众中一样」。


那天的演讲都是我和赵瑜硬拽起来的,只有一个例外——不是别人,正是刘晓波。他坐在我身旁,但我不认识他。他主动要求发言,对我说:「我是刘晓波。」我马上站起来宣布姓名,请他演讲。从《末日》一书的自白中我们知道了,八九年春夏之交的刘晓波,每一动作甚至每一眼神都充满了对名利权势的渴求。唯一的一个勇敢主动追逐名利的人向其他众多腼腆的被硬拉起来发言亮相的人倒打一耙,这一事实太绝对,太魔幻,太令人不可思议!


「……到了最后,人们似乎失去了兴趣,掌声和欢呼声渐趋微弱。」——极不真实。从始至终,每一位即席讲演者,每讲完一句话,就有上万人齐声复诵(同宣读《五一六声明》一样),浩大的声浪一波波传向四方!这种感人的大场面,刘晓波应该不会忘记:因为他是靠近「最后」的演讲者,而他的演讲,同样是热情的民众一句句复诵而达致广场远方的。


准备「一鸣惊人」的假「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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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看完了谎言多多的《末日》,激愤地和刚逃出大陆的著名美学家高尔泰讲起,特别谈到前言中的这一段话:


——[友人们对《末日》手稿有种种意见,最后一种意见尤为尖刻,我刚刚听到时真如五雷轰顶。这种批评不是针对书中关于运动本身的记述,而是直指我对自己「悔罪」的忏悔。这位朋友说;「你的忏悔尽管读起来颇有震撼力,但这是不是-种更高级、更巧妙的自我解释和自我辩护,甚至是不是另一种方式的伪装……」(《末日》第八页)。]


我同高尔泰讲,刘晓波不必装作「五雷轰顶」,我读书的感觉是:这不是忏悔,这是另一种以贬损他人,贬损「八九」民运以来挽救自己道德形象的精心设计的……伎俩!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假惺惺地装出被误解的震惊!


高尔泰沈思片刻,问:「你还记得在成都吗?我给你讲刘晓波最近来一信,说他不久又要一鸣惊人了。」——我记起来了,那是九一年晚秋,我们夫妇二人匿居于成都川师高尔泰家中。据说刘许多语惊四座的观点之原版皆出自高尔泰,(他的创造性只是把高先生的观点绝对化、极端化、惊人化),这一次刘写信请高先生关照他的一位朋友,于信中随笔写了又将「一鸣惊人」一语。


不料又是一年过去,在香港故事重提,一推算那时间,恰是《末日》成书之前。也就是说,他早就打算以忏悔的方式(《末日》)来「一鸣惊人」了,又何苦在前言中表白一番,佯装「五雷轰顶」呢?一条教训:不要藐视读者的智力。加之世界很小,谎言终要被揭穿。


九三年初夏,我同北明去纽约看望隐居写作的诗人江河,在海滩散步时,谈及时下虚伪成风,谈及《末日》,江河便朗朗笑出声:不久前,就在纽约江河家中,刘晓波卖给江河一本《末日》,并当他面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以下意思:在狱中写了《悔罪书》,栽了,这次要通过忏悔,再捞回来——据说那口气无知狂妄之极,让人怀疑是否智商都出了问题。后来读了书,江河感到的不是心理痛苦,而是生理痛苦:胃受不了,要呕吐。


在《末日》中,刘晓波也透露出这种意识:


——[我像一个长了头疮的人,忌讳别人写到或谈起,当这头疮的存在世人皆知,无法隐瞒之时,索性就来个不掩饰,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坚硬、个性、我行我素和飘飘欲仙,通过不掩饰来更隐密地装扮自己。(《未日》五十五页)在内心深处,我相信自己还会一鸣惊人,这是我的本能、天赋和命运。而对于我来说,最好的生活方式就是写作。(《末日》十九页)]


——话说得已然十分明白,不需要再作阐释。


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中)


/郑义


《中国时报周刊》编者按:「八九民运」是一场净化灵魂的群众运动?还是一个不容错过出锋头机会的历史际遇?对「八九民运」性质的认识,在「六四』幸存者之间,分出截然不同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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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波是一个复杂的充满内心冲突的人物。我们谁又不是呢?


但是,刘晓波的内心冲突较为有戏剧色彩。比如说,他从来鄙视民众,似乎有意与尼采媲美。尼采的「超人」与蔑视民众,是由此表述新思潮的哲思,而刘晓波的「狂人」与蔑视民众,则是毫无理论品质的鄙俗与浅薄。


——「我蔑视人群,视社会为乌合之众,崇尚天才个人的创造力,终生的目标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一个有创造力的孤独天才强大,还是芸芸众生强大。」(《末日》七十七页)


——一次穿越纠察线到广播站演讲,曾被学生纠察队阻挡,他接过话筒,开口之际,一种报复欲「使我决定在演讲的开始高声重复自己的名字,让他们清楚地知道,此刻我就在他们严加把守的学运中心发表演讲。『我是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青年教师,我叫刘晓波,我叫刘晓波,我叫刘晓波……』……我说出自己姓名时的那种特殊的快感,却令我终生难忘。」(《末日》一三四页)


(这位对刽子手还讲和解、合作,既反对削弱「民众对邓小平政权的信心」,又鼓励刽子手「重塑自己的公众形象」的和宽宏的刘晓波,对不小心得罪了他个人的芸芸众生却报复至此,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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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投机为荣的孤独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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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位蔑视民众的「孤独天才」怎么又舍得屈尊投入「乌合之众」的「八九」民运呢?——投机——「……不管别人如何议论,我都坚信,「八九抗议运动」之机太值得投了,能够投上此机,确乎上帝有眼,赐福于我,即使被指责为政治投机者,也心地坦然,无怨无悔。」(《末日》七十四页)


我想,投机不可能是全部动机,我不敢相信在刘晓波的全部思想情感中就全然没有真理追求和忧患情怀,但可惜的是他由己推人地事先就作出了这样一个「定理」:「在每个重大的历史时刻,参与者都抱着个人的目的来利用历史的契机,投机的成功者会由此赢得各种荣誉和利益,投机的失败者将被指责,错过机会者将悔恨。」(《末日》七十三页)


——我想这该算是人类常识的大胆挑战。不必细说那些彪炳史册的杀身成仁的众多英烈,那些视死如归迎向枪口和坦克的「八九」英雄们又该作何解释?他们血流京华,该算作投机的成功者、失败者还是错过机会者?当然,说到底他们还是抱着个人的目的,但这早已不是刘晓波所指的世俗的一己私利,而是在历史洪炉中经过升华结晶的一种堪称为圣洁的信念!


关于「投机」的人生哲学,使人不能不回忆起刘晓波迅速的成名史:一次是扭住一位文化名人,一次是扭住几乎全国作家,都是故作惊人之说,几近全盘否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以一纸谈话录而名扬中外,被誉为「黑马」、「狂人」、「大陆的柏杨」、「当代中国的尼采」,一夜成名。名是出了,只是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认真对待他的那些学问?——是偏激的理论呢还是投机的工具?


士大夫不甘寂寞何所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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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名欲的疯狗撵得刘晓波满世界乱跑。从北师大跑到美国,又从美国跑到天安门广场,到处追寻「鲜花与掌声」。当他面对狂飘突进的「八九」民运时,内心很是矛盾:


[一个我是理智的、清醒的,只想旁观,不想卷入,因为我崇尚自由的天才的个人,而鄙视大规模的群众运动,认为在中国搞大规模的群众运动不会有积极的意义。而另一个我是情绪化的,盲目的,急切介入运动的每个环节,想在运动中占有突出的位置,贪婪地注视着狂热的人群,认为如此空前的运动怎么能不留下刘晓波的痕迹。(《末日》六十九页)]


绝食后的刘晓波站在纪念碑的最高层向下俯视,面对「从未体验过的大众场面」,面对「人群的狂热欢呼」,他一下子「竟失去了最拿手的演讲技能」(《末日》二○六页)当时在场的一位刘晓波的好友分析说:「晓波,有没有当年毛老头接见红卫兵的快感。老于世道的毛老头儿都禁不住诱惑,你们初试云雨,可以理解。」(《末日》二○八页)历史的契机往往有这样一种「放大效应」,它使正直者成为高尚,腐败者成为残暴,鄙俗者成为堕落。


我常常又同情那些被成名欲的疯狗撵得慌不择路的人们。他们没有定见,丧失人格,比如刘晓波,前天藐视民众,昨天引导民众,今天出卖民众。为了出名得利,往往愈是人们囿于情理所不齿之事,愈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古人早有遗训:「士大夫不甘寂寞,何所不至!」(黄宗羲)知识分子要追名逐利,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呢!


除此之外,刘晓波对「八九」民运的种种丑化笔调——他笔下的知识份子、学生领袖个个都是权欲狂、名利狂,使我这个同样的「八九」参与者惊诧莫名——还有另一个来源:《末日》所描绘的那个阴暗的「八九」民运,正是刘晓波个人阴暗心理的投射。一举手一投足都在惦量名利得失,久而久之,麻木了,再以己度人,把天下人都抹黑。在「前言」中,他正是这样开宗明义的:「尽管这本书带有我个人的性格、局限和偏见,但我决不掩饰这一切。」因为要「尽量忠于我自己的体验。」(《末日》第七页)


——一个预先声明的对历史的歪曲。醉鬼对于一个动荡、晕眩世界的坚定描述,常常使人们莫可奈何,无言以辩。尤其是碰上那种事先就声明没有普遍真实的(绝对的)相对主义者。如果他偏偏又是借酒装疯,我们更加无言以对。


我下地狱,便拉天下人都下地狱。

我是王八蛋,便骂天下人都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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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不要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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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以人日记入罪是不道德的,小说《牛虻》中神父利用青年的忏悔去告密更是罪恶的,因为人对上帝及良心的忏悔是神圣不可亵渎的。那么,我引用刘晓波的忏侮来批评他本人,是否道德?


刘晓波的某些忏悔具有一定深度。我赞同忏悔,但反对在这种忏侮的掩饰下追名逐利,不惜代价,那怕洪水滔天,我批评的是表面真诚下深处的虚伪。也就是说,我所批评的,不过是在沽名钓誉的假日记,假忏悔。它们并不神圣。忏悔不应当说谎。说谎是对忏侮的最根本的否定。忏悔是个人面对上帝时真诚的低说独白,它是人生罪恶中最后一线良知之光。我不知道,如果连忏悔都是欺骗,都是攫取名利的花样翻新的手段,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我们并非完人,人所具有的缺陷我们同样具有,但我们总可以要求自己不要太坏,至少要保有一丝廉耻之心,不要当众手淫。我们确实有撒谎的恶习,但至少不要忏悔时撒谎。


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下)


/郑义


《中国时报周刊》编者按:……当岁月逝去,回首历史之际,我们可能更加准确地评价「八九」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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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刘晓波素无个人恩怨。我必须在一片丑化、否定「八九」民运的声浪中守护「八九」的光荣。「八九」民运之伟大,不仅在于惯于忍受的中国人第一次在中共面前挺直脊梁站了起来,要求结束做奴隶的历史,还在于天安门广场上的英勇抗争事实上成为共产主义世界总崩溃的开始,它已经成为确定不移的树立起来的历史的界碑。


谁该有「深重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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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起因于青年、民众不满中共一党专制,腐败无能,起而和平示威,要求加速民主化进程;中共老人一步不退,反而出动军队血腥屠杀。——再是摇唇鼓舌,颠倒黑白,又有谁能否认这一基本事实?历时五十余昼夜的大规模群众运动,严格遵循「和平」、「非暴力」的理性原则,没有砸一块玻璃,抢一个商店,刑事案件与交通事故大幅度下降,民众自觉维护纪律,和睦友爱,许许多多人都感受到经历了一次灵魂的纯洁。甚至在屠杀现场,在血与泪与火中,仍有众多的市民和学生保护军人的生命……。试问,这样壮阔宏伟,理性和平的民主运动可曾有过先例吗?这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光辉范例!理性至此,和平至此,刘晓波还要质问被屠戮者事后是否有「深重的罪恶感?」——真是天理昭昭啊!


没有距离,便没有历史感。我们往往很难看清近在咫尺的伟大。当岁月逝去,回首历史之际,我们可能更加准确地评价「八九」的光荣。我们应当为自身的种种过失和道德缺陷反思忏悔,尤其是当我们忆及那些永别了我们的死难同胞之际。但是我们无权以忏悔反思(尤其是假忏悔)之名去玷污「八九」的光荣。因为「八九」民运不属于我们个人,它早已属于我们苦难的民族和全人类。


我没有正面回答刘晓波对「八九」民运的全盘否定,一则此文着重谈了诚实、道德,怕在此讨论「八九」会造成一种错误的印象:凡持不同意见者皆是刘晓波式的伪君子;二则篇幅已然过长了;三则不知他的种种言论是否值得认真对待?他精于计算,善于及时调整。


人民、土地与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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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个人并非我的目的。从作为个案的刘晓波批评中,也许我们应该得出一些有益的教训。个人与他人的关系,个人与群体的关系。


中国的传统儒学崇尚「存天理灭人欲」的群体主义,共产意识形态同样以「大公无私」、「集体主义」、「爱国主义」来压制个人。在中国走向现代社会的政治—文化转型期,这种反人性的群体主义当然要遭到扬弃。所谓物极必反,作为一种历史的报复,目前所盛行的,甚至并非一种健康的个人主义,而是一种极端的自我中心主义和利己主义。这种思潮深具破坏性,它不仅摧毁群体主义,同时也摧毁健全的人性。它不事建设,只有摧毁,它以赤裸裸的无耻来反抗伪装的无耻,结果还是无耻。我们所追求的,既不是个人销融于社会的片面的群体主义,亦非个人凌驾于社会的片面的个体主义,而是一种个体主义与群体主义的完美的平衡。


共产意识形态将民众神圣化,自有它的政治效用(但事实上民众受尽漠视与压榨)。是否今天当反而复之,蔑视民众,视民众为草芥?每一个人,无论贫富贵贱,都值得尊重,都有平等的生活与追求的权利,这是天赋人权。虽然宣称「我蔑视人群,视社会为乌合之众」并非什么「贵族气」,而宣布自己「终生的目标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一个有创造力的孤独的天才强大,还是芸芸众生强大」,这里所透露出来的与民众誓不两立的暴戾之气,令人吃惊。手无缚鸡之力尚且狂暴至此,大权在握又该如何?


十年的农村、矿山生涯使我永远也无法蔑视民众。因为我与我的同代人曾在艰难时事中与民众相濡以沫。被称为「文革」的一代,我们失去了青春岁月和学业,但我们也有所得,那就是一段社会底层的生活,一分与父老乡亲—人民—的感情。我们务农做工的那一小块土地,那一大块近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是我们生命之舟的永远的锚地。因此,纵然八面来风,形势莫测,也不易惊魂落魄,随波逐流。


走向真纯,走向崇高的人格理想不止一条道路。我们在狱中服刑的朋友葛湖就是另一种典型。在他从狱中所写的家信中,他回忆了自己的人生:「我爱读书,爱知识,由此后来才懂得爱真理。……与很多人不同,我完全是从理性的、知识的道路走向『不同政见」的,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和偏见。……正是这种对科学和真理的真诚,拯救了我自己的灵魂,进而又渐渐升华为一种超然于个人之上的对民族、对社会、对时代乃至对人类良知的责任感?……我把这种品质珍藏于身心之中,把它作为对父母养育我的一分一孝心,一分回报,作为对我所得到的爱情的感谢,作为我留给女儿的一分遗产。这是一枝心灵的玫瑰,比起财富,它的效用微不足道,比起成就,它的光彩也很不起眼,但如果它能够真正给人以感动,也不失为一种慰藉,一种满足。」(《中国之春》九三年一月)


土地、人民和真理,是人类生命中最深刻的元素。我们热爱土地、人民和真理,生命就获得根据,获得了尊严。


(全文完)


郑义:版主先生、女士:


回答: ZT:秦城感言郑义的「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 由 资料 于 July 28, 2007 19:50:32:


版主先生、女士:


郑义


《这算什么忏悔?》一文确为本人所著,并拥有全部版权。现在再次发表于本网,不仅未获本人授权,且完全违背本人意志。无论本网是否有相关规则,请值班版主根据维护版权的基本原则,予以撤除。就此致谢!


这是我十多年前所著旧文,源于我和刘晓波先生对八九民运之不同评价。多年来,我从未提起这篇旧文。


一是时过境迁,我和刘晓波先生各自的观点都可能发生变化。


二是撰写此文时本人逃离大陆不久,文风未变,词语尖刻锋利,自视真理在握,毫无理解悲悯,视不同意见为仇寇……等等。也是多年之后,我才看清了自己的无知虚妄,才懂得自己并非上帝的代言人,才为自己的浅薄僭越而深感羞愧。


第三,刘晓波先生后来的长期表现,也改变了我对他的评价。晓波先生后来不仅做了极为深刻的令人感动的忏悔,还更加奋不顾身地为自由而战,由此而获得了极为广泛的尊敬。他成为中国大陆异议运动领军人物,那是一种经过考验的群体的选择。


几年前,我的忠实粉丝马悲鸣先生曾挑拨性地要寻找并贴出此旧文,以攻击他仇恨的标靶。因当年发表时尚无电子版,未果。如今,那位敌视弱势阶级,狂热为六四屠杀叫好的马先生未能做到的事情,被我们自家人做到了!(由是,不禁想到为何中共党史上自相残杀尤为酷烈。)我从未把此文收入我的政论文集,并永远不打算收入。敬请论坛主事者再次确认:此文贴出,完全违背了本人意志并侵犯了本人版权。请你们尽快做出妥善处理。跟帖可以保留,但跟帖中大段引用了我旧文的,亦应予以删除。


楼上洪哲胜先生《我对这次内斗的总结意见》之跟帖中,茉高二位已经把本次内斗原委说的很清楚了——茉莉∶“我们已经说明了,这是高智晟受侮辱以来,我们长久积蓄的愤怒,一次总爆发而已。不在这个事件上爆发,就会在另外一个事件上爆发。”


高寒:“当然不是他们搞我,而是我(们)要搞他们…”


如此,还追查什么事实真相呢?真相如此要搞,不如此就不搞了吗?想起六月雪等善良网友还在那里耐心收集事实,试图恢复现场,不就有点耍人的意思了吗?


我真切地感觉到这里弥漫着很深的仇恨。仇恨是开不出真理之花的。


近日来,看到有人对刘晓波先生忏悔的恶意嘲骂,加之今日旧文从贴一事,禁不住在心理感叹道:上帝,如此羞辱践踏一位真诚的忏悔者,这是为什么?您是要大成就他吗?您是要他下炼狱吗?不要按我们的意思,按您的意思做吧!


2007年7月22日中午


(三)


感言郑义的「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 


秦城 


郑义揭露刘晓波对其出卖六四鲜血作“假忏悔”、“忏悔时还说谎”的长文「这算什么忏悔?——评刘晓波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分上、中、下三篇,刊于《中国时报周刊》1993年9月11日号,第78-81页;9月18日号,第80-81页;和9月25日号,第80-81页。 


郑义承认该文“确为本人所著”。这里对所谓“版权问题”哆嗦两句。 


第一:版权何时适用? 


版权是针对利益(权)而言的,尤其是经济利益。没有赢利、作为研究和评论之用,合理引用已经出版的文字,并不构成侵犯版权,尤其是对于很早以前的文字。郑义揭露刘晓波对其出卖六四鲜血作“假忏悔”、不顾廉耻“当众手淫”、“连忏悔都是欺骗,都是攫取名利的花样翻新的手段”的这篇文章,发表于14年前,除了其中尖锐的论述与详实的史实描述足以供研究和评论之用以外,贴在网上完全没有什么商业利益可言。 


第二:贴出郑文没有侵犯版权。 


秦城贴出郑义揭刘文,是在郑义在网上替刘晓波辩护的14年后,辩护的内容与14年前的文字南辕北辙,已经引起网友对其前后自相矛盾的评论,这时贴出郑义揭刘文,仅仅是为了说明这种南辕北辙和自相矛盾,也可以留作后人研究之用,因此根本没有什么版权问题可言。但是,秦城贴出郑义揭刘文后,对版权概念无知的郑义竟然提出“拥有全部版权”要求删贴(要求附后),一些对版权概念无知的版主竟然悍然删贴,不仅删除了郑义原文,而且一并将所有的网友评论删得一干二净,岂不知郑义在14年前发表文章领取稿酬后,版权就已归于《中国时报周刊》,而不是郑义本人,要怎么处理这篇文章,都是《中国时报周刊》的事,而与郑义无干。 


第三:郑义揭刘文的研究价值。 


删贴的结果适得其反,竭力掩盖反而引起人们的极度好奇。郑义揭刘文网上本来一点也没有提及,一周后的今天(2007-7-28)则已遍布网路世界,你只要用“"这算什么忏悔?"郑义”Google一下,可以找到二千条。你再“百度”一下,那里也有,就连和“百度”一样属于国内搜索引擎的“通用网址”上也能找到,可见流传之广、之迅速。 


中共恐惧这篇文章,因为其中揭露了“六四”的真相――与官方口径不同的“六四”真相,与某些配合官方的“民运”口径也不同的“六四”真相――不管是刘晓波的口径,还是现在维护刘晓波的郑义口径,都在1993年郑义揭刘文所披露的事实面前显得极度苍白。郑义揭刘文经许多网友自发地在大陆网路上贴出后,马上就遭删贴,比如“通用网址”上存有《懒马网摘|文学历史》(www.lazymark.com/History)的网页快照就已经打不开了;百度上的《共舞台》相关链接基本上也打不开。但是,国内还有大量漏网之鱼,随时面临删贴,因此变得神出鬼没,四处游击,令中共和中共控制下的斑竹们删不胜删。 


因此,郑义揭刘文的研究价值在于:一、究竟什么才算“六四”真相?如果官方口径掩盖了“六四”真相,那么“民运”口径的“六四”真相是不是就全然真实?“民运”口径又是如何曲折变化的?二、网络对话语权的颠覆:无论专制官方还是某些配合官方的“民运”精英如何压制,网民世界,哪怕是专制下的网民世界,自有途径而且是高效的途径获取真相和关于真相的辩论。 


秦城 


2007年7月28日 


(四)


《痛并快乐着——刘晓波的忏悔》


文/何大壮


刘晓波的处女膜就是当年的悔过书。 


血色背景下,这篇白纸黑字的悔过,使刘先生变得脆弱,变得神经质,隐隐作痛,惴惴不安。论坛交锋,以他的机智善变,也常被顶到墙角,抹不开身。于是,忏悔……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眼中流出的不知道是泪还是雨——那是意大利妓女在忏悔;看过《痴婆子传》的都知道,中国老妓的忏悔扑朔迷离,充满诱惑。 


忍不住旁听了他的忏悔,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惭愧啊! 

只听得晓波先生款款道来:“世界从来没有完美的人格,但这并不妨碍个人去不断地追求。”——从小到大,我交给老师的检讨足够一部中篇!同样不完美,同样人格有缺陷,可你看人家晓波先生,“不断地追求”,而且,追求完美! 

“刘老师对自己太残酷了,太苛刻了。”正当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草虾发声了。谁要说草虾拍马屁我先跟谁急——广场上的英灵不会说话。 


除开论坛上时而沉痛时而高佻的片言只语,刘先生这样说明自己匍匐的忏悔之路:“早在1992年我已经在《末日幸存者的自白》一书中,谈过我在秦城监狱的心路历程。这篇《恐怖对人性的摧残》,也是写于第三次失去自由的大连教养院,大概是1998年"。 

天下文章一大抄。《末日幸存者的自白》这本书我没找到,《恐怖对人性的摧残》那是原创,绝对原创!是不是写于1998年?是不是大连教养院?都是细节,不必较真。 


有人在较真。 

“有鱼有虾”说:“刘最大的问题是完美人格在作怪……第一对人性和自己不了解,第二对自己期待太高,第三是没有把忏悔放到一个诚实的生活里面去……” 

“狙击手”说:“软弱才是真实人性!是人性中隐秘的当然的一部分。应该被谴责的是强权和恐怖,不是个人的软弱!刘先生无须忏悔……做圣人是不人道的,做圣人很辛苦,圣人虚妄”。 

不约而同,他们或多或少提到了刘晓波的“圣人情结”。他们和“圣人情结”较真。 


我没见过圣人,却总是看见苍蝇。 

个人经验告诉我,完美的圣人不比完美的苍蝇更真实。头发花白,仍然追求完美?我不敢说刘晓波先生不成熟,但不划算,投入产出不成比例。根据鲁迅先生的指点,刘先生不如做个有缺点的战士? 


千年帝制,知识分子进退失据,反右“狗咬狗”,“六四”大逃亡……就算你说的全是理,就算他们比你还要软弱一千倍,就算有些人做得远比你过分。你是否因此白壁无瑕?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虽然不是基督徒,但我认同忏悔的私密性。 

当个人忏悔变成一场公关show,一个比嗓子比身段的即兴表演,痛并快乐着的刘晓波先生,你何尝真正忏悔?

 

(五)


《用第三只眼睛看——刘晓波》 


文/何大壮 


过去一段时间,独立中文笔会会长刘晓波先生的形象是背着葫芦专营后悔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的葫芦很丰富,这一点已经引起人们怀疑。 


相对于精致的文集,网络上的即时言论,更能表明真实内心。在刘被奉为精神领袖的那个论坛,每当刘晓波出现,一些被怀疑是马甲的ID 总是簇拥而来赞美他的过去,描述他的作用和影响,相互感叹刘的人格魅力。 


值得关注的是其中个别的不同的声音。他们针锋相对贬斥刘晓波的过去,指责他的某些行为和言论,质疑他目前的境地是刘和官方不为人知的妥协的结果,进而怀疑他的真诚和动机。他们有时变换手法,用夸张的修辞,使刘变形,显得滑稽。 

刘晓波只得再三解说自己的过去。他的拥护者则强调他并非软弱,而是选择了一种温和的方式,对于他这样的知识分子这种方式更有效。 


据信,刘晓波陷入目前的困境,是以下几种因素交织的结果。 

刘的再三忏悔普遍被认为是场精心策划的演出;刘对同样享有较高知名度的高智晟和袁红冰的态度被证实抱有敌意;刘以及刘领导下的中文独立笔会对“王余拒郭”事件,态度暧昧而广为诟病。考虑王怡余杰在笔会的身份,刘晓波本人更有幕后主使的嫌疑。独立笔会因此走向分裂,可能会被新起的自由文化运动所取代。 

刘晓波正逐渐被边缘化。 


在一篇题为《希望国内维权远离境外的暴力或政变等煽动》的文章中,刘不点名批评了激进主义的主张,怀疑提出该主张者的真实动机只在自我炒作。“如果被境外的道德高调所误导,大陆维权将陷于‘比胆竞赛’的危险境地”。 

刘的文章一般都是由其支持者在论坛转贴,但这篇结构松散便条式的短文,是刘晓波自己贴上去的。 


喝彩声后。 

ID“异形”提出不同看法:“中国的自由民主事业就是被刘晓波这类的软骨头知识分子搞坏的。六四本来没他什么事,为了投机……” 

刘晓波回答:“异形先生:我承认我软弱过,我也不想找任何理由为自己辩护。但为辩论公平,如果你情愿追随国外的高调,我希望你也勇敢一把,亮出你的真实身份。” 


关于同样的主题,在另一张帖子里,ID“狙击手”质疑刘晓波:“民主潮流浩浩荡荡,势在必然。国外国内、党外党内不同看法,探讨路线图再正常不过。为什么在刘先生看来,国外就是‘鼓吹’?提倡暴力就是在‘道德高调’?刘先生区分道德高下的标准耐人寻味。” 

刘晓波回答:“奉劝我不作‘软骨头’而作硬骨头的狙击手先生,最好掀开盖头来谈,别总是蒙着面指导别人如何如何。” 


二者的共同之处是,面对批评和质疑,刘晓波先生首先要求对方亮出真实身份。无疑,刘对他们公开身份之后的风险评估很准确,以上两个ID果然没有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也不可能公布,因为他们都已经先后被该论坛禁止发言。 


利用国内环境以对付批评可能是这个自称民主自由的追求者最大的讽刺。 

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刘晓波理论上的窘迫。钳制言论是古老的东方传统,禁止发言会不会也出自刘的授意? 


相信这个真实有趣的事例,有助于了解真实的刘晓波。 

关于他的身份,短时间内还将是个谜。至少,刘已经很难让人相信:他真的会为同道的危险境地担忧。恰恰相反,他在利用这一点。


(六)


[恐怖对刘晓波的摧残——读草虾转刘晓波“恐怖对人性的摧残”] 


作者:有虾有鱼 


最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对待刘晓波事实上悔过和高智晟传闻上悔过这两件事情上,一些著名网友采取了两个标准。一些马甲不用论他,比如张老先生逢高必骂,小渔妹妹则逢骂必跟。另外引人瞩目的就是我的老朋友草虾等,一旦遇到“刘晓波也悔改了”这样的反动贴子,马上就转来刘先生已经承认悔改的文章来为其辩护。想起刘先生毕竟让草先生在澳大利亚“高潮”过几次,这种在“忏悔权”上采取两个标准的作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很遗憾,草先生刚刚转来的《刘晓波:恐怖对人性的摧残》,我拜读后先感到“恐怖对刘晓波人性的摧残”的确是真,后感到“恐怖对刘晓波人性的摧残”实在令人恐怖。刘晓波先生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首先要夸刘先生几句:公开承认自己悔改比背后攻击高的悔改,是更令人敬爱的。说完了这句客套话,安慰一下悔改的心,咱们就说点正经的。 


先看刘怎样痛心疾首: 


—————— 


……对人性的摧残莫过于恐怖统治,反右时知识界的普遍懦弱,与“六四”后知识界的大逃亡,是同一种恐怖统治造就的同一种人格。这些人(包括民主墙时期的老资格持不同政见者)之间在自由之后的相互攻讦,也与反右的批判会相似。无怪乎我的妻子对中国的持不同政见运动、对我的政治选择持怀疑态度,对我们未来的前途缺少信心。她的灰色情绪我也会有,但我不会由此怀疑我们之间的爱,不会把对现实的绝望加于我与她之间的爱之上。 


读到反右中那些被打成右派的人在大会上做检讨,自我虐待,自己往自己的心中扎刀子,我真是无以言对,也没有任何事后明白的优越感,反而对他们有一种同情的理解。因为我想起89年自己在秦城的内心经历:最后的悔罪。如果说,在57年那种大环境之下, 那些右派的自我作贱还可以理解和可以原谅的话,那么我在90年的忏罪就是不可自我原谅和自我赦免之罪。它是我生命中永远的耻辱,永恒的罪责,纵令我以全部生命去洗刷,也无法干净了。虽然我的妻子从未问起过这件事,也未对此事有过任何表示,但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悔罪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她从不提及此事,也许是深恐伤我,因为这是我一生中最下贱的行为,那伤口永远不会愈合,永远新鲜,稍一碰就会血光四溅。她怎么可能去触碰呢? 


虽然现在我身陷囹圄,但是每每想及此,都自觉无地自容。我有什么理由去谴责五七年反右中知识分子的整体表现呢?更没有理由对别人提出过多的要求。如果说我的其它弱点都是可容忍、可原谅、甚至是可接受的,那么悔罪这件事所标示出的人格缺陷,则是无法容忍、无法原谅、无法接受的。有一次背叛就可能有无数次,正如为了圆第一个谎言就要撒无数的谎一样。 


特别是在妻子面前,像她这样正义感极强,对做人的原则及彻底性极为敏感的女人,真的能够忍受我的悔罪吗?她如果接受了、宽容了这种卑鄙的背叛行为,她就等于是同谋,与耻辱共舞。 


为什么这么久了,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对妻子的可能影响?这说明我对此的恐怖之深,不但别人,就连自己对自己也不愿重提。但是,它在那儿,已经是铭刻在生命中抹不去的耻辱。要说做人的失败,这才是致命的。秦城之后的两次被捕,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的罪恶感和自责,然而,即便我坐一辈子牢,也洗刷不掉这耻辱,它将永远跟著我,直到有一天刻在墓碑上(假如有墓碑的话)。这件事对妻子一定有潜在的影响,她也许还未明确意识到,但在她一个人与夜晚相伴时,肯定无数次地想过我这个人,想过嫁给我以后的生活,她怎么能对我的如此卑劣的行为无动于衷呢?如果她因此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我没有任何理由责怪她,即便为了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10年)而离开我,我也无话可说,因为这种耻辱对一个人的尊严是毁灭性的。 


严格地讲,自己为自己烙下这耻辱之后,就再无法过真正意义上的有尊严的问心无愧的生活了。 

  

—————— 


我想提出以下几个问题供刘先生思考: 



1、刘说:“六四”后知识界的大逃亡,是同一种恐怖统治造就的同一种人格……我以为这种说法是不能成立的。至少类比不当。谴责六四以后的逃跑,这恰恰是一种“比胆”心理在作怪。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刘先生在这个问题上一点长进也没有。所以他还习惯于国内国外这样划分界限,仿佛自己在国内拥有特别的道德优越性一样。 


2、刘最大的问题是完美人格在作怪,他不应该把这种完美人格强加于自己,更不应该将之强加于自己的妻子,他对妻子的判断的判断,基本上是按自己的判断来进行的。在西方社会生活过的人,或者说心理真正健康的人,对所谓在监狱中“悔过”之类的事情,恰恰是完全可以谅解的。对完美人格的苛刻追求,首先是因为非基督教国家里圣人理想造成的幻想和骄傲,缺乏对人性真正的理解。其次是在残酷的生产斗争中养成的,人的弱点会成为敌人攻击自己的证据,所以不能有缺点。最后,就是野心造成的,一定要“树碑立传”,“德照天地”,结果就是对自己要求尽善尽美,绝不宽容。刘先生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和压迫,恰恰中了共军的奸计,并没有真正认识当局恐怖主义的本质——绝不原谅自己就意味着成全了政治恐怖扭曲人性的计划。当然,刘先生不过在写另外的悔过书,给读者,但那些最自责的狠话,即使是真实的,更令人恐怖。 


3、因为一个绝对不原谅自己的弱点的人,绝对不可能真正原谅别人的弱点。一个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回原谅自己弱点的人,绝不可能去原谅其他人的弱点。一个强烈期望自己尽善尽美而又根本做不到的人(没有人能做到),就只能通过攻击和否定别人和有这样的弱点来保卫自己的优越感,更准地说,就是抢救自己的破灭的完美幻想。这正是刘先生对胡石根、高智晟等人所做的。不原谅自己的人,也不会真正原谅别人,反过来也一样。所以草根转来这篇文章没有说明别的,恰恰等于公开宣告:刘先生就是不能原谅高先生的悔改,所以一直在领导或者支持对高先生弱点的网络批判。可以说一句结论:最近一年多来笔会一些人对维权运动的苛责,根源于“秦城对人性的摧残”。 



刘的文章说明了三个要命的问题,这些问题也是他的粉丝们特别要加强学习的:第一对人性和自己不了解,第二对自己期待太高,第三是没有把忏悔放到一个诚实的生活里面去——批高使所做一切忏悔都成了抵抗批评的作秀。当然这结论用在刘先生身上不完全公平,我相信他的忏悔有相当大程度上是真诚的。令人恐怖的是,这种真诚反过来成为他真诚不饶恕别人的理由。 


刘先生遭遇高智晟风波是件好事,真心盼望他早日能从秦城那“精神监狱”里走出来。否则,那监狱真是白坐了,那悔改更是白改了。


(七)


[再谈恐怖对人性的摧残——提上回复刘晓波与胡平] 


有虾有鱼 


《恐怖对刘晓波的摧残——读草虾转刘晓波“恐怖对人性的摧残》贴出后,看到一些反响,赞同者多,不同意者也有。虚荣心做怪,就趁机再回复抄作一下。 


首先在独立评论上看见胡平说: 


“责已严,待人宽。正是一种崇高的境界。” 


有虾有鱼认为: 


确实很崇高,可惜往往正相反。表面上责已严,实际上待人更严。有时候恰恰是为了实际上待人更严,就表面上责已也严。楼下白兰的话可为镜鉴之一,高智晟事件为镜鉴之二。而崇高,一个可笑的词。一个自以为崇高的人,就更可能盛气凌人,强加于人。 


然后在自由中国论坛看见刘晓波先生的回复说: 


“世界从来没有完美的人格,但这并不妨碍个人去不断地追求。这是每个人自己事,只能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 


而有鱼有虾先生说:“刘先生遭遇高智晟风波是件好事,真心盼望他早日能从秦城那“精神监狱”里走出来。否则,那监狱真是白坐了,那悔改更是白改了。 ” 


所谓遭遇风波,纯属你个人的异端。早在1992年我已经在《末日幸存者的自白》一书中,谈过我在秦城监狱的心路历程。这篇《恐怖对人性的摧残》,也是写于第三次失去自由的大连教养院,大概是1998年。” 


我以为刘先生的回复不是很诚实,但其中包含着一种“忏悔崇高感”的退却是值得鼓励的。 

不诚实之处如下: 


1、“世界从来没有完美的人格,但这并不妨碍个人去不断地追求。这是每个人自己事,只能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 


刘先生的那篇文章真实情况是这样的:他没有诚实地把“追求完美”真正完全看成是“自己的事”,对阮铭,对海外逃跑者,对自己的妻子,他都提出了这样的“完美标准”,实际上有些论断非常不宽容。我倒真的希望,刘先生正在努力把“完美”“只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坦率地说,我不认为刘先生这样做了,特别是在这篇文章中。这个说法这不过是另外一种道德高调,完美高调而已。人所做的,也许更多只能用于律人而不能苛求于自己。另外,刘先生的所有文章基本上都反对自己这个说法:完美能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刘先生所有的文章恰恰都是用来“苛求于他人”的。苛求反动政权值得赞赏,但有时候仍是苛求。我不反对“苛求反动政权”,我只是指出“完美能用于律己而不能苛求于他人”这个高调是如何不诚实的,做不到的。而至于生活和文章中苛求其他人,则是刘先生生活的一部分。 


2、“所谓遭遇风波,纯属你个人的异端。……” 


关于这一点,我不想争论太多。我想刘先生自己最清楚自己在这场风波的中的角色和作用,别人也未必不知道。这个讨论不是为了在人前举证的,而是在神前(用基督徒们的话来说),或者在自己里面(用儒教徒们的话来说),来自省的。如果是我臆断,我愿意道歉。如果不是,我等候有一天刘先生在“追求完满”的道路上把这个风波也计算在内,想想自己对胡石根、高智晟等怎样用完美标准去“严格要求”的。胡石根、高智晟没有自己把自己说得完美,别人夸他们的话不能栽到他们的身上。 


自辩可以理解为一种内疚,从这个意义上看,刘先生仍堪期待。


谢选骏指出:人説“六四绝食四君子之一刘晓波的忏悔”——我看那個刘晓波的經常做些反復無常的發言,最終抓到了諾貝爾和平獎,死了也值了!

谢选骏:台海特务唐元隽背後的美國女人



(一)


《独家报道 | 混乱与破裂的信任:中国民运领袖因间谍罪被捕后留下的震荡》(2024.08.27 阿曼达·韦斯布罗德/RFA)報道:


“中国民主活动人士唐元隽面临三项联邦指控”——

民运人士唐元隽为北京秘密从事间谍活动的指控让许多人付出了代价,其中包括他的前妻——一位美国政府雇员。


周三下午,联邦调查局来到珍·萨伦(Jen Salen)家门口。震惊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的惊讶。


“周三我哭了很多次,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哭了很多次,”她告诉自由亚洲电台。


当天早些时候,纽约著名中国异见人士唐元隽因涉嫌为北京从事秘密间谍活动而被捕,唐元隽与萨伦的婚姻直到今年六月才结束。


在针对唐元隽的起诉文件中,没有提及55岁的萨伦,也没有指控她有任何不当行为。


但有一个复杂的情况:在他们维持婚姻状态期间,她一直在国会中国执行委员会(下称:CECC)工作。 


该委员会负责组织听证会并发布年度报告,针对中国的人权和法治问题向国会和白宫提供建议。 


联邦调查局的干员带着问题,找上了萨伦。


萨伦表示,她于周三首次与联邦调查局谈话,唐元隽被捕两天后,CECC 要求她带薪休假。本周一,她工作使用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关机并闲置在她的办公桌上,等待被送回美国政府。


事态发生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转变,但萨伦告诉自由亚洲电台:“你当然可以说我仍然非常关心他,”并补充说,被告在被证明有罪之前是无辜的。


事实上,在与十几位与此案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交谈时,所呈现出的是一个充满悖论的悲剧故事,充满了模棱两可的效忠和个体的背叛。


随着唐元隽的家庭与美国政府的关系遭到揭露,加上他在中国特工指使下,密切接近美国具体的政治动态的指控,引发了人们对中国情报官员能够深入美国民主何种程度的质疑。 


当自由亚洲电台上周首次联系萨论,并询问她是否担心她为美国政府所做的工作,可能会因为唐元隽与中国国安的关系,而泄露给中国政府?萨伦停顿了很长时间,最后拒绝回答。


令人震惊的逮捕


8月21日,唐在纽约法拉盛的办公室被捕,罪名是隐瞒充当外国代理人、共谋及做出虚假陈述。


纽约南区检察官称,在2018年至2023年期间,1989年天安门广场民主抗议活动的积极参与者唐元隽持续将有关美国异见人士以及美国国会候选人的敏感信息传递给中国国家安全部(MSS)官员 。去年7月,他就曾受到联邦调查局(FBI)的讯问。


根据萨伦本人的说法和公开记录,唐元隽和萨伦从2012年3月至2024年6月一直维持婚姻状态,尽管他们只有部分时间住在一起。


自由亚洲电台多次致电唐元隽的律师,均无人接听。唐本人拒绝采访请求,但通过中间人向自由亚洲电台澄清,他从未向当时的妻子告知他与中国国家安全部的接触。


尽管 CECC 所做的工作不涉及机密信息,而且萨伦也无法获得被视为机密或保密的政府文件,但取得联系人和了解其工作情况,对北京来说仍然有价值。


CECC组织听证会和会议将政府官员、中国持不同政见者和民间社会成员聚集在一起,有时是闭门会议,工作人员也经常与海外华人互动。


RFA 向 CECC 提交了一份详细的问题清单,包括它何时意识到唐元隽的情况、这可能会如何影响萨伦为委员会所做的工作、委员会采取了哪些安全措施,以及正在采取哪些行动来公平地保护工作人员和安全人员,包含如何保护CECC的信源,及保护萨伦的权益。


该委员会的一位发言人在电子邮件中表示:“虽然这是一个机密的人事问题,执法部门的文件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我们的员工参与或了解唐先生遭指控的活动。 考量到唐先生遭指控的特殊性质,促使我们高度谨慎的,采取适当措施确保委员会数据的安全、及工作人员的隐私。我们将继续与有关机构在调查中合作,同时保护CECC所履行的使命。”


CECC的人员指出,该委员会是在唐元隽被捕后才知道这一情况的。



这种“高度谨慎”似乎是有必要的。


于2019 年至 2021 年担任 CECC 办公室主任的彼得·马蒂斯 (Peter Mattis) ,此前因为最近另一起中国间谍案判决接受采访时,告诉自由亚洲电台:“我们必须理解,不是只有机密情报才是情报。情报是一种能够影响决策的信息,并非所有决策都与国防和国家安全有关,对吧?”


“有些情报,至少对于中共而言,是关乎政治管控、是关于控制思想、是为了控制海外侨民社区,或为了能够有效地动员他们来支持中共的议程。” (他所指的案件是涉及另一名为北京秘密从事间谍活动的异见人士王书君)


马蒂斯现在是非营利组织詹姆斯敦基金会的负责人,不再为美国政府工作,他表示,他也是在唐元隽被捕后才知道他涉嫌的活动。 


政治利益 


美国检察官提出的其他指控还有:唐元隽以联邦调查局扣押的六部手机中的一部,向中国国家安全部传送了一名国会候选人的照片、该候选人的竞选战略会议信息以及一些国会议员的照片。 


指控称,其中一部手机似乎安装了监控软件。


尽管针对唐元隽的指控中没有提到他的名字,疑似被他监视的国会候选人是异见人士熊焱,他曾参加2022年纽约第10国会选区的民主党初选。 


熊焱告诉自由亚洲电台:“当然是我……(司法部起诉文件中)唐元隽监控的候选人就是我。”他表示,虽然联邦调查局从未联系过他,但他从指控的细节和描述中认出了自己。


熊焱在2022年竞选期间遭遇了严重骚扰,包括虚假指控儿童色情影片和逃税。他指出,他在竞选期间所经历的骚扰,给他和家人带来了巨大压力。 “我和我的家庭到现在都还在承受当年参选种种骚扰带给我的影响。”他说。他目前没有重返政坛的计划。


他说当时他对唐没有任何怀疑。 “当时竞选需要很多人手,我也请他帮忙。”



熊焱从新闻中得知唐元隽被捕的消息,并对细节感到惊讶。 “我相信美国司法部,但我也相信唐元隽的故事是一个悲剧,他犯法了,但他也是中国共产党的受害者。”他补充道:“我还是会为他祷告。”


背叛与理解


这次逮捕在美国的中国民主派中引起了震动,这是一个由持不同政见者组成的紧密组织,其中许多人是引发全球强烈支援的 1989 年六四运动的参与者或领导者;因为该活动,很多年轻知识分子和自由派人士逃离中国。


六四抗议活动同样形塑了西方一代年轻人的观点。 “你知道,在某些方面,我也是1989一代,”萨伦(她本人不是亚裔)告诉自由亚洲电台。 


“我当时是大学二年级学生。我刚刚开始上中国历史课,1989年在中国发生的事情是我最终学习中文的一部分动机,当时清楚地感觉到人们有言论自由的权利,有发表自己想法的权利……有自己的宗教信仰权利,所有这些我们在这里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的消息人士普遍表示,他们赞扬萨伦对中国民主运动群体的付出,也是在这个社群里,萨伦在2000年代中期的一次包饺子聚会上认识了唐元隽。 


现年67岁的唐元隽在天安门抗议期间是一名年轻的工厂工人。后来他从一艘中国渔船游到台湾叛逃,最终来到美国并获得庇护。


另一位因安全原因要求匿名受访的异见人士,回忆了大约二十年前他第一次到达美国时与唐元隽的会面。 “当时他是一個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充满理想。你想想,他坐过中国的牢,逃亡到台湾再到美国來。”他们说。 


该人士表示,尽管唐元隽在美国遇到了妻子并定居下来,但他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期,流亡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非常孝順,他很在乎他的妈妈。2018年他想回国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他弟弟是残疾人。后來妈妈跟弟弟也相继过世了。


“我后来在法拉盛,有時候在街上碰到几次,他看起来就是……潦倒不堪。”该人士告诉自由亚洲电台。


检察官称,唐元隽于2018年开始为中国国家安全部工作,以换取获准返回中国探望家人的权利。他接到的命令包括,拍摄情报部门感兴趣的人的照片和视频,并将他们的行踪信息传递给他的联络人。检察官称,国家安全部向唐在中国大陆的家人支付了报酬。


据称,他还邀请一名国家安全局特工加入他为持不同政见者(包括一些在美国寻求庇护的人)建立的聊天群,并将有关寻求庇护的信息传递给一名联络人。 


与唐元隽关系密切的年轻异议份子(其中一些人最近从中国抵达)告诉自由亚洲电台,他们将唐元隽视为导师,唐元隽向他们讲了被中国政府监禁的故事,并承诺帮助他们顺利通过美国的庇护程序。


32 岁的徐超 (Chao Xu) 于 2023 年夏天来到美国,唐元隽的被捕让他感到担忧。 


“我还很担心的是,每次我们去中领馆集会抗议游行,唐元隽都会在前面给我们拍照、录影,很近的那种。这个中国政府可以用人脸识別,很快就掌握我们跟国内家人的一切。这是让我细思极恐怕的地方。”他说。 


另一位异见人士、30 岁的吴奎军也是去年抵达美国,他告诉自由亚洲电台,50 多名新移民中普遍存在恐慌情绪。当他们加入唐元隽所领导的组织时,他们向唐元隽提供了个人信息,包括他们在中国的地址。 


“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到美国来的,現在我们的头头是特务,我们怎么办?”他说。


唐元隽以 10 万美元的担保保释金(unsecured bond)获释后一直居家监禁。几位消息人士告诉自由亚洲电台,自那以后,他私下向朋友表达了悔意,告诉亲密的同事,他很抱歉、对不起美国,尤其是后悔影响了他的前伴侣。


萨伦将自由亚洲电台关于唐元隽的大部分问题转给了他的律师,但对这事件提出了一些想法。


“我注意到很多关于他的报道都说他是‘前民运人士’。我认为‘前’是不正确的。他仍然是一名民主活动家,”她说。 “我认为[中国]流亡群体非常复杂。大家都知道流亡群体非常复杂,也存在很多争论和分歧。”


曾广泛研究中国情报案件的前中央情报局分析师尼克·埃菲米亚德斯 (Nick Efimiades) 告诉自由亚洲电台,鉴于唐的家庭与美国政府的工作关系,是否存在更广泛的担忧还有待观察,但中国的影响力范围可以比作东德的斯塔西(Stasi),那里三分之一的人口被迫从事此类情报工作。 


“当人们被招募来互相监视、和监视该政权的其他目标时,它破坏了家庭和关系。我认为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同样的事情,”他说。  “现在的问题是,美国和如此多的欧洲国家能否保护其人民免受中共的侵害,因为中共袭击了他们主权的核心?”


司法部拒绝对此案发表评论。 


英文报导:https://www.rfa.org/english/news/china/china-spying-dissident-yuanjun-tang-08272024103441.html


谢选骏指出:唐元隽是從台灣海峽游泳過來的!不論大家相信不相信,台灣政府就是這麽説的。所以説唐元隽是“中共特務”似乎不全,應該説是“他是台海特务”才比較完整。


(二)


糯米团⬜️@nuomt#每日开智 

8/28/2024 路德时评(早间)


1💥 中共特务唐元隽被捕前才离婚的前妻珍·萨伦,被曝光是国会中国执行委员会雇员,她拒绝回答是否给中共泄露过情报


🔸唐元隽的妻子珍·萨伦(Jen Salen),55岁,一直在国会中国执行委员会(CECC)工作,2012年就加入了,属高级研究顾问,他们今年六月才离婚。

(自由亚洲电台: https://rfa.org/mandarin/ytbdzhuantixilie/diaocha-baodao/db-china-spying-dissident-tang-yuanjun-08272024181304.html)

    

国会中国执行委员会是一个很老的委员会,与国会中国特设委员会不同,主席是众议员克里斯·史密斯先生,该委员会负责组织听证会并发布年度报告,针对中国的人权和法治问题向国会和白宫提供建议。这些年来所关注的,对中共来说都是不痛不痒,没啥杀伤力的内容。  


2012年,唐元隽与萨伦结婚,2024年6月离婚。肯定是在被FBI调查的过程中得到了消息,因此赶紧切割,离婚就是一种切割


🔸珍·萨伦在接受自由亚洲采访的时候,有一个问题拒绝回答:


“当自由亚洲电台上周首次联系萨论,并询问她是否担心她为美国政府所做的工作,可能会因为唐元隽与中国国安的关系,而泄露给中国政府?萨伦停顿了很长时间,最后拒绝回答。”


评:如果回答“是”,那就是主动交代了;如果回答不是,那可能就是撒谎。所以拒绝回答,这就是第五修正案。


美国联邦调查局有一个重要问话方式,即不需要通过联邦调查局去问话,可以通过第三方去问话。而这个第三方可以是你认识的人、你的邻居、记者,但凡你有撒谎,你就是虚假陈述。


在美国有一个“恐怖诚信调查”,是无死角的,一般人是过不了的。只要你与中共国有联系、政庇的回过中共国,绝对都过不了。


11:49 PM · Aug 29, 2024


糯米团 ⬜️@nuomt

2💥 中共如何渗透美国国会的委员会,将其变成一个重要接应点?


🔸国会中国执行委员会并不是A级委员会,不牵扯敏感或机密的信息,但是他是一个重要的接应点。


如果你要反应中国问题,在国会就是去这个委员会,后来才有中国特设委员会,但后者毫无疑问肯定也被中共渗透了。


如果你要反应中共制造生物武器,肯定会第一时间将你的名字信息记下来,然后被以阴谋论的方式赶走。比如,珍·萨伦可以在生活中通过各种方式“不小心”被唐元隽看到的国会获得的信息,如果第一时间被中共知道了,而且举报人还在大陆或者香港,绝对是第一时间就被抓了。如果在美国,也会遇到骚扰或灭口。


🔸闫博士,2021年在国会作证时,是自由党团,在一个绝对秘密的地方,外面都是有安保的。

(X: https://x.com/nuomt/status/1797962947165347843?s=46)

    

设想如果这个消息被中共渗透的力量知道了,那就会被打成阴谋论。只要知道你所说的内容,那么就可以进行反向的抵消。

   

🔸这也是为什么路德社会有大量的顶级情报,而这些海外民运几十年来什么情报都没有,就是因为真情报被截胡了。


所以如果当时闫博士没有找路德先生,而是直接找美国国会或者其它地方,那么百分百就被抓了。即使给出了相关信息,也会被压下来,而且闫博士会被人间消失,连姓名都不会留下。


所以很多人问路德先生,你的情报来源是什么,目的就是为了套话、抓人,而国会这里就是中共渗透进去做接应点的。


路德先生:幸好我们早就知道国会这里有中共特务,但是我们不知道是谁。但是别人就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去找这个委员会,找这个委员会只会死的更惨。这个问题我们也给相关方说了。很多人问,为什么国会中共特设委员会,我们没有去?也是一样的。一旦去了这种委员会,就会面对中共的各种打法。如果人在国内,有的直接被抓或者亲属被抓,也有的放长线钓大鱼。


糯米团 ⬜️

@nuomt

3💥中共控制了美国对中共问题的的筛选机制,也控制了真正反共人士寻求政治庇护的通道。


🔸为什么美国对中共的判断几十年来都是错的?


因为中共渗透了美国国内与它自己有关系的筛选机制,然后美国能够听到的声音都是中共筛选过的,这条路被彻底堵死了。


中共派遣了大量自己人,打着自由的名义投奔至这些委员会。


🔸情报都是有时效性的,结果这些都被堵在外面了。如果“5/14录音”半年后在放出来,台湾早就被中共拿走了,美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台湾就丢掉了。就像阿富汗一样,美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塔利班就夺了政权。既成事实之后,就是国会内的互相指责,慢慢台湾的事情没有人关注了。就像现在谁还关注阿富汗?即使进入调查阶段,最后也可能就像班加西事件一样,再找个基辛格把事情盖住就不了了之了。


🔸在这种委员会里,中共渗透的特务一句话就可以堵住这些真情报:“不是我不接待你,是我这每天忙的很,委员会得多招人”。结果就是该委员会内会进入更多的中共特务或者为中共打策应的人。


🔸政治庇护(政庇)之路也被中共牢牢控制,都是所谓的某某党在那里把守着,申请都是些南部走线进来的人,路都被这些给堵死了。所以中共的那些特务在海外天天都很“牛逼”。


比如,特务黄河边,回国后把路德先生在国安内被追捕的照片发了出来,配文“听说,你的政治庇护怎么样?”他的意思是“你小子小心些,我在政治庇护那里可以是有人的。你绝对过不了。”


🔸自由亚洲的这篇报道很好,文章中专门说了:唐元隽是所谓的民主党的副主席,给很多人都承诺可以帮他们办理政治庇护。

        

唐元隽他们当然肯定是要收钱的。


因为他们有人在国会,就可以给他们安排秘密作证,参加过秘密作证,那么办理政治庇护就相当于开了绿灯,中共输送的特务就可以快速的得到一些身份。


🔸这相当于一条被中共完全控制了的“产业链”。他们可以用各种方式写出被筛选后的报告,以影响美国政策,这是完全“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这是最大的罪!!!


让美国所有关于中共的议题根本上不了美国的台面,讨论都没有机会讨论。


🔸唐元隽的妻子珍·萨伦,非亚裔,不是中国人也不是亚洲人。


谢选骏指出:如果上述説法爲真,那麽“台海特务唐元隽背後的美國女人”就不僅僅是個人行爲了,而是類似“擁抱熊貓派”的集體行動,是一個龐大的國際陰謀的冰山一角。

谢选骏:無神論生命的唯一出路就是死亡

《英国百亿富豪遇难、同事几天前车祸,真的是阴谋?》(腾讯科技 2024-08-24)報道:


英国科技大亨迈克·林奇(Mike Lynch)在历经了十多年的美国司法波折后,最近被无罪释放,为庆祝重获自由的新生,他邀请了亲朋好友共乘豪华超级游艇前往地中海举行庆祝活动。然而,游艇却遭遇龙卷风沉没,林奇也不幸遇难。更令人唏嘘的是,就在此悲剧发生的前几日,同样深陷此案风波的前同事,在相距近3000公里的异国他乡,跑步时突遇车祸身亡。


这两起相隔遥远却又紧密相连的意外事件,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发生,迅速在网络上激起了层层波澜,各种阴谋论的猜测接连涌现。人们不禁追问: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在真相尚未完全揭晓之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扑朔迷离。


遇难游艇更多细节曝光


当“贝叶斯号”缓缓驶近西西里岛北岸的宁静渔村,夕阳温柔地洒落在波光粼粼的地中海上。在这艘长达50多米的超级游艇的柚木甲板上,林奇正与家人、朋友及帮助他获释的律师们一起享受着“新生活”,庆祝他在美国加州法庭上赢得的无罪判决。


林奇是一位软件大亨,被誉为“英国的比尔·盖茨”,他与妻子、女儿、以及来自纽约与伦敦法律与银行界的精英们欢聚一堂,身边还有那些在他深陷美国司法部大规模会计欺诈指控时伸出援手的伙伴们。他们穿梭于地中海的蔚蓝之间,并在波西塔诺与巴勒莫留下了足迹。


林奇满怀豪情地宣布,这样的海上庆祝将成为常态。他向挚友兼律师布莱恩·赫伯利(Brian Heberlig)许下承诺,即便后者因行程冲突遗憾错过今夏的聚会,明年的此刻也必将与他们重逢。


然而,欢乐的氛围在周日被突如其来的噩耗笼罩。当日,“林奇欺诈案”的另一位主角斯蒂芬·张伯伦(Stephen Chamberlain)同样在历经波折后重获清白,却在家中跑步时遭遇车祸,不幸离世。这个消息让游艇上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前美国检察官克里斯·莫维罗(Chris Morvillo)第一时间通过电子邮件向赫伯利及其他律师通报了这个消息。


贝叶斯号在波尔蒂塞洛港墙附近的一片宽阔海湾内下锚。夜幕中,铝制桅杆上的灯光璀璨夺目,它曾经是世界上最高的船桅,但现在被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旗下的游艇超越。


不远处,悬挂荷兰国旗的罗伯特·巴登·鲍威尔爵士号(Sir Robert Baden Powell)与之相邻而泊。据当地渔民所言,豪华游艇选择此地逗留实为罕见,相较于扎菲拉诺角山或巴勒莫港的庇护,此处提供的避风港湾要略逊一筹。


同时,当天相关机构还发布了暴风雨警告。波提塞洛当地的30多条渔船显得有些老旧,面对预警,渔民们明智地选择了留在港内,所有渔船紧挨港墙,静待风暴过去。凌晨四时,风暴骤至。渔民们称:“尽管仅持续短短15分钟,海面瞬间化为狂暴的炼狱,随后迅速归于宁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然而当暴雨渐息,晨光初现时,贝叶斯号已不知所踪。


潜水员全力搜救


周一清晨,赫伯利意外接获一通陌生英国来电,他误以为是莫维罗来电慰问张伯伦之事,却未料是通报另一场灾难——莫维罗、林奇及游艇上其他多位成员遭遇不幸。


自那日起,意大利当局全力展开调查,聚焦于贝叶斯号在距港口咫尺之遥迅速沉没的原因。通过询问幸存者、审查影像资料及运用水下无人机技术深入分析沉船残骸,力求还原真相。检方也在探究是否存在犯罪嫌疑,如过失杀人或疏忽导致沉船,但目前尚未对任何个人立案调查。


打捞工作历经五日,潜水员累计执行123次潜水任务,于西西里岛海床深处,在贝叶斯号侧躺之处搜寻遇难者遗骸。在水下近50米处,他们发现狭窄的通道被家具、电缆与各类碎片阻塞,让搜救工作变得极为困难。


周四,林奇的遗体被安置于蓝色尸袋中,缓缓运抵港口。同时,游艇内还发现了包括莫维罗、其妻子珠宝设计师内达(Neda)、摩根士丹利国际董事长乔纳森·布卢默(Jonathan Bloomer)及其妻朱迪(Judy),以及林奇18岁爱女汉娜(Hannah)在内的五名乘客遗体。而厨师雷卡尔多·托马斯(Recaldo Thomas)在船沉后不久即在海中不幸遇难。


幸运的是,林奇的妻子安吉拉·巴卡雷斯(Angela Bacares)与其他五名乘客以及10名船员中的九人得以生还。港口墙旁,众多媒体与好奇的民众注视着海岸警卫队船只载着遇难者遗体缓缓驶过。调查人员则在附近度假胜地对幸存船员及乘客进行询问,以探寻事故真相。


当地渔民对贝叶斯号这艘豪华游艇在短暂而猛烈的风暴中意外沉没表示不解与惋惜。意大利当局已对幸存的船员实施隔离措施,以避免外界干扰调查,因此目前无法获得他们的直接评论。至于林奇、布卢默及莫维罗家族,现在均选择保持沉默。


几分钟内就沉了!


地中海既以风光旖旎闻名,又是以暗藏凶险著称的海域。自航海时代开启以来,突如其来的风暴便频频吞噬着船只。近年来,地中海更成为了无数来自贫困与战乱国家的移民之殇,许多人在穿越地中海的艰难旅程中不幸溺亡。


关于贝叶斯号的悲剧,海事工程师间存在分歧:有观点认为其超70米的铝制桅杆或是罪魁祸首,而游艇的意大利制造商则坚决反驳,归咎于船员操作失误导致进水并倾覆。


这艘价值3500万美元的游艇在风浪中迅速沉没,令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海事调查专家加文·普里查德(Gavin Pritchard)也感到匪夷所思,他坦言:“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未曾目睹过如此迅速且不寻常的沉没事件。”


“告别一切”


数周前,在旧金山法庭上,陪审团宣告林奇无罪,免除了其欺诈与共谋指控。他激动地与泪眼婆娑的妻子相拥,而身旁莫维罗领导的法律团队亦难掩激动之情,他们中有些人多年来始终在为林奇辩护。


早些时候,这位英国商界巨擘曾面临在美国监狱度过余生的沉重阴影。去年,林奇身戴镣铐,从伦敦飞往加州受审,起因于2011年他将自己创立的软件巨头Autonomy以超110亿美元价格卖给惠普时,被指控故意夸大公司价值。他事后回忆道:“无罪获释希望渺茫,我几乎需要与一切告别。”


此番裁决,无疑是林奇职业生涯中的重大转折。作为英国科技界的佼佼者,林奇出身平凡,却在伦敦以二手电脑为起点,凭借剑桥大学数学计算博士学位,融合18世纪统计学家托马斯·贝叶斯(Thomas Bayes)的理论精髓,开启创业之路。


1996年,Autonomy从Cambridge Neurodynamics中剥离出来,作为早期应用机器学习技术的数据搜索先锋,迅速成为市场宠儿。其基于贝叶斯理论的软件解决方案,广泛服务于银行、情报机构等客户,帮助处理海量数据。


林奇推行了一种硬朗的销售文化,他在办公室内设有食人鱼鱼缸,会议室则以詹姆斯·邦德电影命名,尽显其独特风格。他还驾驶着邦德钟爱的经典座驾——老式阿斯顿·马丁。


惠普对Autonomy的收购为林奇带来了约8亿美元的巨额收益。此后,他选择留任并部分投资于其英国农场,专注于培育珍稀品种的牛和猪。


2014年,林奇的妻子巴卡雷斯名下的公司购入了这艘命运多舛的游艇,并为了纪念统计学家贝叶斯,将其更名为“贝叶斯号”。该游艇由托斯卡纳知名制造商Perini Navi于六年前制造。


针对惠普指控其伪造Autonomy账目的说法,林奇坚决否认,并因此在2012年遭公司解雇。


莫维罗现年59岁,纽约高伟绅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亦是林奇案中的辩护律师。他早年是纽约南区的联邦检察官,曾主导2001年9月11日恐怖袭击及洗钱等相关案件的审理。林奇一案占据了他职业生涯的重要篇章,两人也因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林奇与莫维罗坚信,惠普在Autonomy整合过程中的失误是导致后续问题的根源,并试图将更广泛的企业挫败归咎于林奇。林奇强调,Autonomy的会计核算完全符合行业标准,与其他软件公司无异。


2018年,美国政府对林奇及其团队提出指控,指控其利用虚假及误导性文件提升Autonomy对潜在买家的吸引力。2023年5月,在与美国的引渡抗争未果后,林奇告别了家中的六只爱犬、妻子及两个女儿,从伦敦西区的寓所被警车送往希思罗机场。


随后的一年里,他身处旧金山的一栋联排别墅中接受软禁,脚踝佩戴电子监控器,居所内外布满闭路电视摄像头,由退役的海豹突击队成员全天候武装守护。他的家人支付了高达1亿美元的保释金,买了牧羊犬与他作伴。


林奇与前财务主管张伯伦一起受审,期间历经长达三月、涉及海量(约1600万份)文件的详尽审查。林奇的律师辩称,他的行为是善意的,并不是晦涩难懂的会计事务方面的专家。


林奇的辩护团队还倚重了一名关键证人布卢默。他是伦敦金融城的大人物,也是摩根士丹利国际的董事长,曾担任Autonomy审计委员会主席。


终审揭晓,陪审团一致判定林奇与张伯伦所涉全部15项指控均不成立。对于历经引渡风波、面临美国25年监禁威胁的林奇而言,这一判决堪比重生。他受访时说:“我曾不得不与一切作别,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那感觉既奇异又沉重,但如今,我拥有了第二次生命。接下来,如何珍惜并善用这份恩赐,是我必须面对的问题。”


“只有船长知道真相”


地中海海水温度的持续攀升,加剧了“水龙卷”——这种由空气与水交融形成的短暂而威力巨大的海上龙卷风的出现频率,它们足以颠覆甚至摧毁航行中的船只。


据波提塞洛居民目击,此类龙卷风确实袭击了游艇,但理论上,“贝叶斯号”应具备足够的抵御能力。当地渔民困惑不已:“作为长年与海打交道的渔民,我难以理解,为何一艘长达56米的巨轮会如此不堪一击,即便水龙卷直接掠过?最大的隐忧在于,若船只遭遇侧风,海水可能从舷侧涌入船舱,酿成灾难。真相,或许唯有船长知晓。”


European Severe Weather Database(欧洲恶劣天气数据库档案)的最新数据显示,去年欧洲范围内记录了超过600起水龙卷事件。


针对此,“贝叶斯号”制造商的母公司意大利海洋集团首席执行官乔瓦尼·康斯坦蒂诺(Giovanni Constantino)强调,游艇在风暴中倾覆沉没的情况,通常发生在强风中船体倾斜、舱门或舱口未及时关闭之时。他提醒,面对风暴预警,船员应该已经采取了周全措施,包括紧闭所有舱门并妥善安置乘客。


岸上的闭路电视记录下了惊心动魄的一幕:贝叶斯号桅杆灯火通明,却猛然向右舷大幅倾斜,随后狂风骤起,灯火逐一熄灭。康斯坦蒂诺推测这或许是海水倒灌引发的电力中断。风暴愈演愈烈,视频画面最终失去了贝叶斯号的踪迹。


海事信息提供商MarineTraffic的数据揭示,风暴期间,贝叶斯号与邻近的罗伯特·贝登·鲍威尔爵士号均现向东南漂移迹象,显示锚链难敌巨浪,发生滑移。荷兰船长卡斯滕·博尔纳(Karsten Börner)的应对是启动引擎,调整船尾迎风,成功抵御了被强风推向一侧的危机。


风暴稍歇,博尔纳环顾四周,遗憾地发现贝叶斯号已不知所踪。此刻,正在沉没的游艇上的船员发射了一枚红色信号弹,附近渔民见状立即驾船前往救援。随后,博尔纳发现并救起了一艘橙色充气救生筏,上面载有贝叶斯号的15名幸存者。但遗憾的是,包括林奇及其女儿、莫维尔夫妇、布卢默夫妇及厨师在内的七人未能逃脱厄运。


林奇和张伯伦被谋杀?


两起令人震惊的致命事故接连发生——先是前同事跑步时遭遇车祸不幸离世,紧接着林奇本人在超级游艇沉船事故中遇难,这两起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相继发生的事件,迅速引发了广泛的阴谋论猜测。


据业内专家称,像贝叶斯号这种超级游艇在停泊时沉没的可能性很小。《国际快艇》主编斯图尔特·坎贝尔(Stewart Campbell)表示:“我和很多业内人士谈过,他们和我一样震惊,完全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超级游艇与亿万富翁的世界,历来是各种猜测与揣测的温床。此次事件,因其涉及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巧合,加之复杂的商业利益纠葛、司法部的法律纷争以及与情报机构的微妙联系,更添一层扑朔迷离。


在此背景下,互联网空间迅速被各种阴谋论占据,从心怀不满的司法官员到隐秘的企业势力,再到间谍活动的猜测,不一而足。意大利甚至已着手调查沉船是否与舷窗未开启有关。一位Reddit用户表示,这起事件“挑战着人们对现实的认知”。


一名社交媒体用户直言:“林奇在历经十年法律纠葛后获释仅两月便遭遇不幸,令我深感震惊……即便依据贝叶斯概率论考量,这样一艘巨型游艇遭龙卷风吞噬沉没实属讽刺至极,近乎不可能。”


剑桥大学专攻阴谋论社会心理学的桑德·范德林登(Sander van der Linden)指出,此案例堪称阴谋论思维滋长的典范。他解释道:“人类大脑倾向于构建联系,面对随机巧合时尤是如此,即便它们看起来极度不可思议。”


范德林登补充称:“当然,将林奇与张伯伦的遭遇归咎于秘密组织暗杀的概率微乎其微,近乎0.001%,但这绝非首要考量。人们应聚焦于基于确凿证据的解释,而这类解释往往需要更多时间。”


从两起事件的惊人巧合中剥离,每桩事故的核心事实均指向非阴谋论的合理解释。贝叶斯号遭遇的龙卷风,在炎热或潮湿气候下更为频发,而地中海上周的地表温度已创历史新高。至于张伯伦的悲剧,则发生在斯特莱姆村的公路上,肇事者为一名49岁女性司机,她已留在现场配合警方调查。


范德林登教授指出:“人类本能地抗拒生命的不确定性,面对未知与无常,我们往往寻求确定性的答案。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并非总能掌握所有真相,生命的脆弱与意外随时可能降临。‘一切尽在掌握’的错觉,相较于‘一场风暴足以让船只沉没’的残酷现实,显然更易于被大众接受。”


網民嚎叫:


码农个体户 发表评论于 2024-08-24 09:06:23

不是阴谋,是阴谋上不了新闻,新闻媒体也是商业机构,赢利为目的

风云再起888 发表评论于 2024-08-24 08:04:07

欧美的经商你以为很干净,比大陆政府操控一切干净?其实黑料很多。只是很多时候被主流媒体抹去。

风云再起888 发表评论于 2024-08-24 08:02:43

2011 HP的CEO Léo Apotheker

可能是洗黑钱什么的吧?


谢选骏指出:人説“人类本能地抗拒生命的不确定性,面对未知与无常,我们往往寻求确定性的答案。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并非总能掌握所有真相,生命的脆弱与意外随时可能降临。‘一切尽在掌握’的错觉,相较于‘一场风暴足以让船只沉没’的残酷现实,显然更易于被大众接受。”——我看“生命的不确定性”這種説法完全錯了。因爲無神論生命所面對的唯一出路,就是隨時隨地的死亡!

2024年9月3日星期二

谢选骏:政治家就是政治骗子


《如何击败特朗普?贺锦丽和民主党找到了新策略》(MAGGIE HABERMAN, JONATHAN SWAN 2024年8月22日)報道:


如何攻击前总统特朗普?

近十年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民主党的策略师。希拉里·克林顿称他为“危险的唐纳德”和种族主义者。拜登总统则用沉重而玄奥的词汇来形容他对美国民主的威胁。


副总统贺锦丽正在尝试一种不同的方法:让他泄气。

在芝加哥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的前两个晚上,贺锦丽与盟友们打算从现在起到选举日的这段时间里,要用更清晰明确的方式去描绘他们想要呈现出的那个特朗普。


在向与会代表播放的精心制作的视频中,以及一次又一次的演讲中出现了一系列针对特朗普的攻击。贺锦丽是面向未来的变革者,而特朗普则是过时的象征。他一直在欺骗美国人民,而这个骗局已经过了有效期。

贺锦丽所发出反特朗普的信息,目的在于让对手显得渺小,从而让自己免受特朗普的影响,将他最小化,并与他保持距离,以免被迫对他的每一次挑衅作出反应。与其强调特朗普的种族主义言论或将他视为对民主的威胁,不如集中精力描绘一幅民主党认为能引起选民共鸣的画面:特朗普是一个卑鄙的骗子,只关心自己和他的亿万富翁朋友。

这些攻击不仅是为了在会场赢得掌声,也是为了争取选票。目的是削弱特朗普在三个可能决定选举结果的摇摆州——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那些尚未做出决定、以白人中产阶级为主的选民当中的支持率。贺锦丽及其盟友其实是在说,特朗普是在假扮劳动阶层的民粹主义者,他是一个反工会的“工贼”,他暴露出来的自私自利已经超出了美国人的底线。

贺锦丽在大会第一晚出人意料地亮相,似乎拿的是对手的脚本,使出了一种特朗普式的舞台招数,让整个会场的情绪燃起来。她上台前播放了一段视频,而这段视频确立了她竞选活动的基调和形象,并展示了她试图从共和党人手中夺回对美国精神和爱国主义的所有权。

体育馆大屏幕上的视频一开始是马匹在尘土飞扬的开阔平原上疾驰的全景镜头。巨大的屏幕上闪过美国伟大的象征性画面:六名海军陆战队员在硫磺岛升起国旗、自由女神像、登月、美国国旗的图像。

然后画面转到民主党。碧昂斯的歌声响起:“自由,自由。我动弹不得。自由,让我得解放。”一个深沉的男声进入,按照贺锦丽的定义阐释“自由”。“不受控制的自由”搭配的画面是一名女性在最高法院前举着“我的身体我的选择”标语。“免于极端主义和恐惧的自由”的画面则是那年1月6日聚集到国会大厦的暴徒,特朗普在其中起到了怂恿的作用。


视频的基调年轻而乐观,从一个快乐的贺锦丽人群跳跃到下一个。它将特朗普描绘成黑暗、丑陋的过去,而贺锦丽则是光明的未来。在结尾,画外音对特朗普的法律麻烦进行了嘲讽:“这就是我们的选择:检察官还是重罪犯。”

对贺锦丽来说,这个信息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她被定义为检察官——一个坚忍不拔、久经沙场的人。据两名了解他们想法的人士透露,重罪犯的说法迎合了民主党票仓,但贺锦丽的顾问认为,在定义特朗普方面,重罪犯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关于重罪犯的话题在这次民主党大会上成为了某种饵料。希拉里·克林顿,也就是2016年特朗普支持者那句“把她关起来!”里的“她”,在周一晚上做了演讲,面对芝加哥现场代表们高呼的“把他关起来!”,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有一段视频模仿了电视剧《法律与秩序》(Law & Order)的片首段落,将特朗普斥为终身的犯罪分子。预计周三晚间将有两部短片,聚焦特朗普的谎言,即广泛存在的欺诈行为是如何让他在2020年的大选中失败的,以及他的言论所带来的后果。


特朗普的发言人卡罗琳·莱维特在一份声明中说,从来没有像特朗普这样“无私的政治家”。

“他放弃了舒适的生活来拯救这个国家,”她说。“他被起诉、被枪击、被诽谤,但他没有放弃。为了恢复美国的主权和伟大,他不惜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这些民主党人根本不知勇敢为何物。他们只是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力,控制人民。”

在大会上,对特朗普最激烈的描述之一来自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主席肖恩·费恩,他穿着一件T恤,上面写着“特朗普是个工贼”,他在脱下外套后戏剧性地炫耀这件T恤。在劳工运动中,“工贼”一词是最高侮辱。


“这次选举归结为一个问题:你站在哪一边?”费恩在周一晚上说。特朗普和竞选伙伴、俄亥俄州参议员JD·万斯是“亿万富豪阶层的两只小狗,只为自己人服务”。

目前尚不确定贺锦丽的策略是否足够稳健,是否能维持到选举日,并打破许多选民日益固化的两极分化立场。民主党和共和党一致认为,贺锦丽过去四周的表现几乎完美无瑕,而特朗普经历了他政治生涯最糟糕的一个月。他没有对贺锦丽进行尖锐的政策攻击,只是疯狂地发起个人化的侮辱,其中包括一个荒谬的说法,称她的集会人群画面是由人工智能生成的假图。

然而,尽管贺锦丽的运气一直不错,但这场竞选仍是一场胜负难分的较量。尽管她是副总统,但作为一个政治人物,她在很大程度上仍然并不出名,共和党人将在未来几周花费数亿美元,将她定义为“危险的自由派”,并将她与拜登最不受欢迎的政策联系起来,包括移民政策。他们会让选民想起她在2019年一度试图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时所表明的左翼立场。

2016年的时候,特朗普给民主党人留下了太多攻击他的角度,事实证明这导致很难从中筛选出最理想的那几个。希拉里·克林顿的竞选着重于重现当初令奥巴马总统获胜的那种不同群体的联盟。当特朗普发表厌恶女性和种族歧视的言论时,她和她的支持者做出了愤怒的回应。这正是特朗普想要的争斗方式,让他在一个又一个新闻周期中占据主导地位。


与贺锦丽交谈过的人说,她从克林顿的竞选中吸取了教训。贺锦丽不太可能像希拉里·克林顿在2016年那样,就白人至上主义的危险发表演讲。她也不会像希拉里·克林顿在周一晚上那样,过多地谈论自己作为候选人的“玻璃天花板”。当特朗普错误地声称贺锦丽最近才接受自己的黑人身份时,她没有上当。

副总统没有表达愤怒,也没有谴责特朗普是种族主义者,而是将其斥为一种无聊而陈腐的行为。


“还是老一套的表演,”她在得克萨斯州的一次集会上说。“这配不上美国。”

其他民主党领导人也在传递这一信息。第一天晚上,众议员亚历山大·奥卡西奥-科尔特斯称特朗普是一个“卑鄙的工会破坏者”,“只要能让他的钱包鼓起来,让他的华尔街朋友们中饱私囊,他就会为了一美元卖掉这个国家”。

周二晚上,奥巴马和妻子米歇尔在演讲中呼应了这一主题。奥巴马说,特朗普“这个人的行为——咱们实话实说吧——已经相当陈腐”,并称特朗普沉迷于惠及自己和他那些“有钱的朋友”。


谢选骏指出:人説“如何击败特朗普?贺锦丽和民主党找到了新策略”——我看這個策略就是宣傳“特朗普是個騙子”!



《奥巴马与贺锦丽:志趣相投、投桃报李》(KATIE ROGERS 2024年8月21日)報道:


贺锦丽和奥巴马的关系可以追溯到2004年,当时贺锦丽帮忙主持了奥巴马的一场参议院竞选筹款会。


2007年跨年夜,时任旧金山地区检察官的贺锦丽打算在加州老家一千多英里外的地方过节。那是她第一次来到艾奥瓦州,飞机在德梅因降落时,正值有史以来最为潮湿的冬季之一。

她穿着宽松的大衣和靴子,来到一间昏暗的竞选现场办公室。有人靠墙放了一张“非裔美国人支持奥巴马”的海报,旁边垂下来一根电源线。在阴冷的中西部冬日里,贺锦丽要去挨家挨户上门给贝拉克·奥巴马拉票,后者当时是伊利诺伊州的一位资浅参议员,正在进行一场希望渺茫的总统竞选。

“能够来到这里,堪比1000瓶香槟和烟花,”元旦那天,贺锦丽站在竞选活动留下的一片狼藉中对记者说。“从引起的震颤、兴奋和未来的希冀来说,两者是等值的。”

在当时,支持奥巴马是一场政治冒险。贺锦丽是极少数支持他的加州民选官员之一——这样的人在整个民主党都不多。党组织的资源大部分都投向了纽约州参议员希拉里·克林顿,她的前总统丈夫比尔·克林顿将是她的一个强大的代言人。


然而贺锦丽的这场早期的赌博赌对了,奥巴马一直记在心里。

“当整个政治建制集团都不支持他的时候,她选择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加州州议员巴菲·威克斯说,她是奥巴马竞选团队的第32位成员。“她投入了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帮他竞选,对此他充满了感激。”

在周二晚的民主党全国大会上,奥巴马投桃报李,据了解他之前的工作的人说,这场演讲他已经准备了至少三个月。当然,在过去几周里,他对讲稿做出了改动,以适应新的提名人——而二十年来这位提名人和他在政治上一直保持一致。两人的政治观出发点是一样的,他们都希望给那些一直以来得不到机会的人带来经济和社会机遇。

“感觉就是政治的重点不是你,”曾任奥巴马高级顾问的丹·费弗说。“而是发起一场运动。”

奥巴马在2008年6月获得民主党总统提名,11月成功当选,此后一段时间贺锦丽得到媒体的盛赞,将她和党的新领袖放在一起谈论。她在奥巴马宣誓就职后不久宣布竞选加州总检察长。


“她戴着奥巴马的光环,他的光芒照耀着她,”贺锦丽的总检察长竞选负责人布莱恩·布洛卡夫说。“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是很自然的,很快就开始了。”

当时奥巴马认为她“聪明绝顶”,他会跟助手谈起她,称赞她是个优秀的政治表演者,在竞逐加州最高执法官员职位的过程中表现出了顽强的作风,赢下了一场不被看好的竞选。然而他无疑成了一个更耀眼的明星,而贺锦丽对他的竞选支持给她自身带来的帮助终归是有限的。


他在她赢下初选后才宣布支持她。总统通常很少在州一级低端职位选举中表态支持谁,但据布洛卡夫回忆,即使在获胜后,她还是得主动提出请求得到他的背书。

布洛卡夫还说,有一次贺锦丽想要出席旧金山的一场以奥巴马为重磅嘉宾的活动,结果因为没有正确的邀请函而被拒之门外。她跟负责警戒的警察说她是地区检察官,他们才放她进去见总统。

不过在访问白宫的时候,她还是得到了奥巴马的“热情接待”,曾在奥巴马政府任白宫公众参与办公室副主任的威克斯回忆说。

“两人认识后一拍即合,几年来建立了相当亲密的友谊”,奥巴马的密友之一、在他任总统期间当过高级顾问的瓦莱丽·贾莱特说。

两人的关系始于2004年,当时贺锦丽帮忙主持了奥巴马的一场参议院竞选筹款会,是在旧金山一家酒店的宴会厅里。贾莱特还说,奥巴马和贺锦丽很快靠着彼此的文化背景建立起了联系,在一个白人主导的政治世界里,两人找到了一些令他们感到宽慰的共同点。

他们都是多族裔身份的美国人,父母来自世界各地,两人的经历让他们都“相信可以跟任何人找到共通之处”。


作为一位印度科学家和一位牙买加经济学教授的女儿,贺锦丽不仅在2007和2008年成为奥巴马的政策的强势代言人,还成了他的文化背景大使,向选民解释他的身份的复杂性,毕竟选民们以前从未面对过像他这样的总统候选人。

“我们很多人倾向于简单粗暴的政治标签,”贺锦丽在2007年说。“他远比那些常用的分类更有趣、更复杂。”


两人同属的这个政治品牌建立在这样一种理念之上,那就是与他们有着类似种族和文化背景的群体的崛起,是在彰显这个国家的优势,而不是否定它的价值观。

他们自从政以来一直努力让一个以白人为主的国家接受“一个有着搞笑名字的瘦子”——这是正在竞选参议员的奥巴马在2004年民主党大会上对自己的形容,以及由单亲妈妈在伯克利带大的“奥克兰女儿”贺锦丽,让他们相信这有助于让美国人超越政治分歧,在彼此间搭起文化桥梁。

在他们的政治关系开始之初,贺锦丽认为奥巴马的背景——母亲是堪萨斯白人,父亲来自肯尼亚——是一种资产,越来越多的美国人不会将这种身份视为对现状的威胁,而是生活在多元化民主国家的一个受欢迎的特征。

据了解他们的人说,他们的关系是由他们互惠互利的政治轨迹决定的。但奥巴马显然还看到了别的东西。2013年,他因为在加州的一个筹款活动上称赞哈里斯的外表而成为一场媒体风暴的中心。


“首先,你必须小心地说,她很聪明,她很敬业,她很坚强,她正是你想要的那种执法者,确保每个人都得到公平的对待,”奥巴马当时说。“同时,她恰好又绝对是这个国家最漂亮的检察长。”

据当时为奥巴马工作的两名前白宫助手说,他并没有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但其中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描述了随后的微妙情况,他记得,在奥巴马发表评论后,为了躲避记者的提问,他曾希望“地球把我整个吞下去”。奥巴马后来向贺锦丽道歉。据这位前白宫助手说,她没有对奥巴马团队表达任何愤怒或烦恼。

“她说得很清楚,他是一个朋友,想要赞美一个朋友,”吉尔·杜兰说,她是贺锦丽担任检察长期间的助手。

这件事并没有对他们的关系造成真正的伤害。事实上,2014年,当小埃里克·霍尔德准备辞去美国司法部长一职时,贺锦丽曾被认为是接替他的可能人选。根据霍尔德2019年的回忆录《我们持有的真相》(The Truths We Hold),霍尔德打电话问她是否有兴趣。她在一本法务拍纸本上列出了利弊清单,最终决定放弃这个职位:“关于最重要的工作,我还没有完成。”

在贺锦丽担任副总统期间,通过定期电话和偶尔聚餐,奥巴马对她职业生涯的介入越来越多。遇到困难时,他会提供支持和建议。


一年多前,他的前顾问之一史蒂芬妮·卡特开始与贺锦丽合作。卡特在2008年总统竞选中的作用是塑造米歇尔·奥巴马的公众形象,并帮助她避免作为第一位黑人总统候选人的第一位黑人配偶所带来的隐患。卡特现在是贺锦丽竞选团队的高级顾问。

当拜登总统决定结束2024年的竞选并通知副总统时,她有一轮电话要打。前几个电话打给了她的家庭成员,包括她的丈夫道格·埃姆霍夫。但据一名了解她通话情况的人士透露,在当天与副总统交谈的100多人中,奥巴马排在第三或第四位。


从那以后,奥巴马一直在政治信息和人事方面为她提供建议,包括选择竞选伙伴。在奥巴马竞选承诺希望和新的开始16年后,哈里斯的竞选关注的是快乐和自由的理念,这并非偶然。

“他们都是非常快乐、乐观的人,”贾莱特说。周一下午,她和奥巴马一起从玛莎葡萄园岛飞往芝加哥参加大会。“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这一点一直没有改变。”


谢选骏指出:人説“奥巴马与贺锦丽:志趣相投、投桃报李”——我看政治就是黨同伐異、互相勾結、彼此利用、合作分贓。


《克林顿撕掉讲稿,现场痛批特朗普自私》(ZAKER 2024-08-22)報道:


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于周三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以深邃的目光和坚定的语气向全国宣告:“2024年,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清晰而明确的选择:是选择‘我们人民’的团结与进步,还是选择‘我自己’的狭隘与自私。”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国家未来的深切关怀与期待。


克林顿深情地说:“我深知,这个国家的心之所向,是团结而非分裂,是共同奋斗而非个人主义。”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我们人民”这一理念的坚定信念。


谈及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卡玛拉·哈里斯,克林顿满怀信心地表示:“卡玛拉·哈里斯,这位拥有远见卓识、丰富经验、非凡气质与坚定意志的候选人,她的心中充满了纯粹的快乐与对人民的热爱。她将致力于解决问题、把握机遇、抚平恐惧,确保每一位美国公民,无论政治立场如何,都能拥有追逐梦想的机会。她,是真正为我们发声的人。”


在演讲中,克林顿还巧妙地以幽默而犀利的笔触,对现任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进行了深刻的剖析与对比。他调侃道:“唐纳德·特朗普先生,似乎总是那个‘自我中心’的典范。他擅长制造分裂、指责与贬低,仿佛混乱就是他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下次您再聆听他的演讲,不妨暂时忽略那些谎言,数一数他说了多少个‘我’。因为,他的演讲,往往就是一场关于自我的独白。”


克林顿进一步指出:“与特朗普不同,当卡玛拉·哈里斯成为我们的总统时,她的每一天都将以‘你、你、你、你’为开端,因为她深知,国家的未来在于倾听每一个你、关心每一个你、成就每一个你。”


据NBC新闻报道,克林顿在周一初览大会首晚演讲稿后,毅然决然地撕去了原有的稿件,决定以更加贴近民心、更加充满活力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国家未来的期许与对哈里斯的支持。这一举动,无疑是他对芝加哥现场热烈氛围的深刻感受,也是他对民主党未来充满信心的真实写照。


網民嚎叫:


西温哥华 发表评论于 2024-08-22 22:26:54

克林顿放中国进入世贸组织,给美国制造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克林顿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克林顿痛恨美国人民。克林顿想着总统都当上了玩个女人算个啥,于是乱搞莱文斯基。可是美国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玩个女人没关系,但是当面说谎就得自己打脸。所以克林顿就迁怒美国人民。制造个大麻烦——中国,让美国人民后面几十年不得安生。


谢选骏指出:人説“克林顿撕掉讲稿,现场痛批特朗普自私”——我看政治家就是假裝“爲人民服務”的政治骗子,就看你會騙不會騙。


谢选骏:美国需要一個“跛脚鸭总统”


《高盛最新美国大选预测:哈里斯会赢》(财联社 2024-08-21)報道:


华尔街投行高盛在本周发布的研报中表示,按照目前的情况,今年美国大选可能会出现“跛脚鸭总统哈里斯”的结局。


从乐观的角度来看,这种情况成功避免了特朗普乱加关税的疯狂前景,同时哈里斯的激进经济政策也将失去施展的空间。


哈里斯正处于上风


高盛表示,目前在全国民调层面,哈里斯大概领先特朗普1.5个百分点,并在关键摇摆州宾夕法尼亚取得领先。总的来说,哈里斯在11月取胜的概率约为52%-54%。自从她从拜登手里接过迎战特朗普的大旗后,过去一个多月里选情持续上扬。


自今年8月1日以来,共和党赢下大选的概率下降了10个百分点,民主党赢得一个“分裂政府”的概率——意为哈里斯成为美国总统,但共和党掌控参众两院或至少一院的概率,上升了11个百分点。


高盛同时指出,虽然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隐含情况,但结果依然具有高度不确定性。


根据统计,各家美国大选民调普遍认为哈里斯是处于领先的一方,同时领先的幅度也不大——最多也就是5-6个百分点。


与哈里斯和特朗普战况胶着相比,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蒂姆·沃尔兹的支持率已经拉开万斯6个百分点。


对于双方的支持率而言,接下来还会经历一个比较大的考验——竞选辩论。哈里斯和特朗普的首场辩论定于9月10日举行,第二场辩论将放在10月。沃尔兹和万斯的唯一一场辩论放在10月1日举行。


市场晕头转向


随着哈里斯开始公布经济议程,美股分析师们黯然发现,他们上个月刚写的“特朗普交易”,将面临一套交易逻辑完全相反的“哈里斯交易”。


例如本周一,哈里斯提议将公司税率从21%提高至28%,她的团队将此称为“确保亿万富翁和大公司支付公平份额”,与她相反的是,特朗普任期内将公司税率从35%降至21%,并谋求将临时税收减免政策永久化。


好消息是,更高的税率有望缓解美国预算赤字的大麻烦,但高盛也预期,公司税率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就会导致标普500指数(成分股)折损掉“略低于1%” 的盈利能力。


除了加税外,哈里斯上周五还提出了一项打击零售商价格欺诈的计划,同时还将扩大拜登政府的“联邦医保集采”和清洁能源项目。这些提议可能会对必需消费品和医疗保健股造成压力,同样也能缓解新能源股票肩上的压力。之前的“特朗普”交易,则被视为利好小市值股票和加密货币,背后的核心逻辑则是放松监管和减税。


以目前美国政治极端化、分裂化的趋势来看,对于特朗普和哈里斯而言,在“跛脚鸭”的状态下恐怕很难推进最受关注的经济政策。


網民嚎叫:


nickSr 发表评论于 2024-08-22 12:33:17

我还真不知道再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下面两个评论不都回答你了? 就你的智力水平。你说得没错,人人可以办媒体,但是有影响力的媒体都是大财团控制着,这些人就是比尔盖茨,贝佐斯,索罗斯等人,这些人的观点直接反映在这些媒体上,他们几乎没有子女变性的问题(马斯克经历了,所以思想转变了),他们也不在乎非法移民,他们的个人所得税甚至都不多,公平法案对他们没有影响,相反,这可以变成他们手中的武器。而蠢货如你,你是不是也有这些优势?

京工人 发表评论于 2024-08-22 11:11:08nickSr:好啊,你来告诉我们为什么只有左媒能够,右媒不能铺天盖地?美国法律没有禁止右派办媒体吧

reno2389 发表评论于 2024-08-22 11:19:49

到底谁赢,现在根本就无法确定,因为许多double-hater直到投票那天去投票的路上才决定选谁。


谢选骏指出:衆説紛紜,莫衷一是——但我以爲,美国正好需要一個“跛脚鸭总统”,以便避免兩個極端主義勢力的對決!這樣可以延緩美國的内戰,讓大家多多享受一下最後的和平!

聽説美国人怎样看中国人

  《美国人怎样看中国人》(余创豪 2024年7月25日)报道: 每当我听见外国人称赞中国人和中国文化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自豪感。例如法国大战英雄和前总统戴高乐曾说:“二十一世纪将会是中国人的世纪。”还有,英国学者李若瑟(Joseph Needham)指出在十七世纪之前,中国的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