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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7日星期一

谢选骏:太監出賣了明朝,李自成和吳三桂出賣了中國

 《汤若望笔下的明清之变》(2021-05-04 世界时事论坛)報道:


作为来华耶稣会的传教士,汤若望在明清之变的权力争斗中起到过重要作用,真正影响过中国历史进程。汤若望是明清之际唯一同两代最高统治者有过间接或直接接触的传教士,他直接参与到了清初统治集团内部的政治纷争之中。


1665年(康熙四年),汤若望用拉丁文出版了《耶稣会传教士汤若望主持下的中国传教史》(以下简称《中国传教史》),主要记述了当时基督教在中国的发展,以及他所经历的明清之变和明末清初的宫廷情况。


此书截止于1661年顺治帝驾崩,记载了很多他与顺治帝交往的逸事,堪称一部有关17世纪中国的史书。本文所使用的译本系由曼塞克翻译的德译本,1834年出版于维也纳。汤若望笔下明清之变的材料有一部分是他从当时的社会上收集而来的,尽管不一定是史实,但也反映了当时社会舆论的状况。另有一些是作者的亲身经历,或可以与中国史料相印证,或补足中文正史之阙如。汤若望对崇祯皇帝之殉国以及山海关之战的描述,以及他对明亡原因的思考,对晚明史研究都极具价值。本文拟依据此书的德译本对以上提到的几方面内容作一介绍。


一、对崇祯帝末日的陈述


明末李自成所率领的起义军于1644年占领西安之后,建立了大顺政权。二月,起义军兵分两路进攻北京,其中一路由李自成亲自率领,经大同、宣府直逼明王朝的首都,并于三月十八日围城,次日攻入北京城。而此时,身在紫禁城中的崇祯皇帝对此依然所知甚少。汤若望写道:


可惜,宫中的人至今还对皇帝隐瞒这种混乱的局势,面对全国到处风起云涌的起义,他们却向皇帝解释说,这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或者把皇帝所承受的沉重的精神负担,看作是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最后,皇帝终于被整日在耳边响起的武器的嘈杂声所惊醒,虽然为时已晚,但他还是想全力以赴地制止这场灾难。(第八章)


据《明史》记载:“贼游骑至平则门,京师犹不知也。”三月十九日,北京的外城已被李自成的军队攻破,内城危在旦夕,而守卫京城的大营兵已经溃散,城内的喊杀声、兵戈相接声惊醒了崇祯皇帝。据汤若望的记载,最终还是他转告了崇祯皇帝灾难已经到来的消息:


因此,神父唯一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他作为一个坏消息的转达者,一无所获地重新回到了朝廷。在那里,他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他劝说皇帝,说他最终决定要坚持不懈地部署防御工事以保卫皇宫。同时,他没有忘记用这种方式推心置腹地和皇帝进行交谈,他说,无论是社会的道德,还是基督教的博爱,或者是作为一个神父的坦率,都不容许他在这种纷乱的境况下有任何作为。(第八章)


在分析太监们不愿将真相告诉皇帝的原因时,汤若望认为:


那些至今还一直用欺骗和阴谋包围皇帝的太监们,导致了皇帝在高度危险的境地中还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安全。这并不单单是疏忽大意的原因。这些人的心中还隐藏着另一个恶毒的阴谋,想让他们的主人垮台。这些从性别上来说,接近男人的太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狂热,他们不去想怎样保护他们的君主,而是盼着他的灭亡。由于先前他们的私利曾受到过损害,为了报仇,他们和敌人勾结在了一起,全然不考虑自己也要灭亡。(第八章)


崇祯即位后,尽管铲除了魏忠贤及其党羽,逐步扫除了阉党的余孽,但最终仍不免走上宠信宦官的老路。


他们一会儿将皇宫的珍宝隐藏起来,一会儿又将用于战争的粮食埋起来,以挑起起义,然后又和这些起义的强盗们暗中勾结,隐瞒因此而造成的损失,使皇帝不去关注显然日益逼近的危险。他们任凭这位可怜的君主完全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而此前他的判断曾促使他去反对这些无耻之徒。最后终于导致了这些无赖在叛乱者逼近皇宫时,背信弃义地打开了城门,首当其冲地去欢迎这些敌人的到来。(第八章)


尽管皇城之中有七万禁军,但他们却听命于三千太监的指挥,而守城太监曹化淳已经打开了外城的西门——彰仪门(此门原系金都西城门名,后用以指称广安门):


现在的这座皇城配有足够的武器装置,几乎每段城墙的城垛上都排列着新铸的火炮,虎视眈眈地盯着入侵的强盗。正如强盗们事后所承认的那样,这些武器引起了他们的极度恐慌。但这些卑鄙的太监们却在强盗抵达的第二天,就为他们打开了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的正门。(第八章)


后来,崇祯至前殿鸣钟召集百官,竟没有一位大臣前来报到。最后这位皇帝也被逼得走投无路:


现在,皇帝顷刻之间发现,自己已经身陷太监和强盗的双重囹圄之中了。他跨上了一匹马,在只有600名骑兵的保护下,莽撞地冲向了已经大敌压境的城池的正面。这个城门是原先耶稣会士的小教堂所在地,皇帝试图从这里逃走。但正是这些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因为他们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战利品,拱手让给了敌人。皇帝只能绕过神父们的房屋,向另一个门跑去。但为了防止宫内的人逃跑,那些原本用来保护城门的地方已经被付之一炬。这位不幸的君主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迫重新回到了紫禁城内,在那里听候命运对他的最后裁决。(第八章)


据计六奇《明季北略》载,当崇祯“率数十人,至前门,见城上白灯已悬三矣。”崇祯事先已与守城官商量好了:“城破则悬三灯也。”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二、对崇祯之死的描写


《明史》中关于崇祯殉国的描写非常简单,而汤若望书中的描写却很详细。思宗在回到紫禁城之后,只有等死了:


皇帝回到皇宫后,看到事情已经完全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因此,他劝说皇后用一条绳子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至于三个儿子,他则鼓励他们通过逃亡的方式来自救。此外,他希望他那唯一的、已经成年的女儿,能够拔剑自刎,以免遭受强盗们的蹂躏。但他的女儿却回避这种做法,在她试图逃亡时,皇帝砍下了她的手。现在,他彻底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他重新走出了皇宫,向皇宫后面的一座山上走去,不久前,他正是在这里参观了新铸的火炮。在这块见证了一个人命运转折的地方,他停下了,拿起一根中国人用来替代羽管笔的毛笔,在黄袍的折边上用他那特有的、优美的书法写下了以下的话。据说,他是在左臂受伤后,用自己的鲜血写成的:


“敬礼未来的李姓皇帝!我至诚地恳求你:勿害吾国民,勿用吾国臣。(Vehaiugomiù,veyumugochiù.)”


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说:“不要压迫我的人民,不要利用我的机构!”这些在命运的痛苦转折时期流露出来的话语,充分展示了皇帝高尚的心灵和经验。写完这些话以后,他就脱掉了靴子,扔掉了皇帝的冠冕,在空旷的场地上,用麻布袋缠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吊死在拱廊的一根突出的柱子上。(第八章)


汤若望在此处的记载应当是符合事实的。“三个儿子”分别是十六岁的太子朱慈烺、十三岁的定王朱慈炯和十二岁的永王朱慈炤。“成年的公主”当是住在寿宁宫的长平公主。据记载,最终跟随崇祯皇帝的只有太监王承恩一人而已。《明史》记载:“帝崩于寿皇亭,承恩即自缢其下。”而《明季北略》说:“上登万岁山之寿皇亭,即煤山之红阁也。亭新成,先帝为阅内操特建者。”


正是在此处,崇祯也参观过汤若望新铸的大炮。据《明史》和《再生纪略》记载,崇祯在衣襟上写下的血书内容为:“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这最后两句无疑是留给农民军的。尽管意思相差不大,但汤若望的版本与《明史》的记载还是不完全相同的。


三月二十二日,宫中之人才在煤山发现了崇祯的尸体:


在敌人到达后的第三天,由30万人组成的主力部队进入了皇城。与此同时,叛军的头目也正沿着笔直的道路赶往皇宫。因为哪儿都不见皇帝的踪影,因此,他悬赏10万金币去寻找皇帝。没有人能够告诉他这期间发生的一切,因为所有人对此都是一无所知,最后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发现这个令人同情的傀儡皇帝吊死在一根不幸的栏杆上。但他现在已经得不到任何人的尊敬和同情了。(第八章)


后来李自成为崇祯举行了礼葬,允许以帝礼祭,不过明故臣往哭拜者无几。这说明大顺政权在最初进入北京之后所实行的政策是成功的,笼络住了不少官僚。当时在北京的官员约有二三千人,跟随崇祯自杀的并不多。李自成进城的当天就颁布命令说:“文武百官,于次日投职名,二十一日见朝。愿为官者量材擢用,不愿为官者听其回籍。如有隐匿者,歇家、邻佑一并正法。”(赵士锦《甲申纪事》)


三、对崇祯的评价


汤若望实际上很同情这位不得志的皇帝:


这就是这位君主的结局,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有权势的皇帝,并且在思想和性格上也比他人毫不逊色。但由于他的仆人和官员的卑鄙无耻以及他自身的麻痹大意,使他在36岁的时候,用这种可耻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和他同时灭亡的还有存在了276年之久的大明王朝以及拥有大约8万名成员的整个皇室家族。(第八章)


也就是说,在汤若望看来,崇祯并不是一位“亡国之君”,而党争的群臣,特别是擅权的宦官才是“亡国之臣”。崇祯自己在殉国前的遗言也说:“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崇祯的学识、胆魄,也让明朝遗老遗少们追怀。清初时吴伟业就曾在《绥寇纪略》中写道:“上焦劳天下十有七年,恭俭似孝宗,英果类世庙,白皙丰下,瞻瞩非常,音吐如钟,处分机速,读书日盈寸,手笔逼似欧阳率更。有文武才。……既莅事,视容端,手容庄,拜移晷刻而后起,欠伸跛踦无自而入焉。”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崇祯的确“在思想和性格上也比他人毫不逊色”。而十七年的励精图治,换来的却是国破家亡的下场。《明史》在论及明亡的主要原因时也指出:“惜乎大势已倾,积习难挽。”萧一山在论及明亡时曾哀叹道:“外缘于清兴,内困于流寇,臣逞于私图,民病于征敛,而明卒以亡矣!”(《清代通史》)不过崇祯皇帝在性格方面上的弱点也是非常明显的,他多疑、寡恩,常常以个人的好恶来罢黜大臣,刚愎自用而又优柔寡断。再加上当时的内忧外患,朝臣之间的党争,不可避免地将明王朝推向了灭亡的境地。后来汤若望与顺治帝谈及崇祯皇帝可悲结局的原因时,也感慨道:


在谈到前一任皇帝的情况时,他(指顺治帝—引者注)问神父,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丢失了政权。神父注意到,这个问题中包含了一些狂妄的成分。因此他用下面的方式进行了回答:这个皇帝在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也非常节欲,爱护自己的臣民。但他却过于自信,并且他的坚定已经超出了时局所能容忍的限度,以至于所有的官员和将士都不再忠诚于他。最后他失去了帝国,同时也丢掉了自己的性命。(第十六章)


以当时镇守辽东的统帅袁崇焕(1584—1630)为例,尽管他在抗击清军的战斗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他为严明军纪而擅自处死了毛文龙,这引发了崇祯对袁崇焕权势的极度不安。后来正是由于过于自信,崇祯才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听信了一个从敌方逃回的宦官的话,而自毁了长城。《明史》的评论曰:“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


四、对山海关之战的追述


李自成攻占北京之后,清军的劲敌就只有驻守山海关的总兵吴三桂了。后来吴三桂虽然接受了李自成的招抚,但由于听说了大顺政权“追赃助饷”的政策,还听说了他的家人被拘,于是又起兵反叛。李自成亲自率军东征,在四月二十一日至山海关:


因此,他(指李自成)认为,在自己加冕之前,应当首先安抚整个帝国,并铲除那位死去的皇帝的统帅们,他们驻扎在他的周围,是他未来的敌人。与把他们拉拢到自己身边相比,他更不想很快地失去这个还不稳固的政权。于是,他率兵东征,来到了帝国的边界,去抗击那些最勇敢的统帅们,这些将军驻扎在那里,是为了阻止鞑靼人入侵。因为他似乎有理由这样猜测:这些人至少会赞成他的反叛行为。他从已经投降他的皇帝的军队中抽出了一部分人,并加上他强盗队伍中的二十万同伙,奔赴边界,并让其余的人返回城中,继续在那里制造流血事件。(第九章)


李自成本以为用吴三桂的父亲、曾经担任锦州总兵的吴襄做人质可以劝降吴三桂:


在这里,他那背信弃义的行为遭到了阻碍,并最终导致了失败。在远离皇城70英里、与鞑靼人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名叫山海关(原文作Useùquay(吴三桂),这显然是跟镇守于此的将领的名字弄混了)的边境城市,它由一位对皇帝非常忠诚,且功勋卓著的将领率领着一支庞大的军队驻守。现在,这位帝国的刽子手来到这里,想占领这座城市。与此同时,传来了国家破灭、皇宫遭洗劫的消息。但这位将领并没有被吓倒,不愿改变自己忠诚于皇帝的誓言,因此,他决定,在国家处于高度危难的时刻,更加应当竭尽全力来救助它。他全副武装,等待着这位强盗的来临。因为整座城池被城墙包围,因此,强盗决定,首先根据战术来攻城。他把这位将领的父亲带到了他的驻地,并将他置于城墙前,威胁道,如果他的儿子不把这座城池交出来,归顺于强盗,为父亲求情的话,他将遭到最残酷的严刑折磨。这位英雄从城墙上看到了下面发生的一切,也听到了这位暴君的可怕威胁,但他并未动摇自己的勇气,他跪倒在地,恳请父亲原谅,说忠孝不得双全,他不得不为了国家的利益而违背自己的意愿,无法拯救父亲。他说自己对皇帝和国家的责任,比对生身父亲更加重大。人活着自然是一件好事,但现在,维持生命的权力却掌握在了这个残忍不仁者的手中。如果他和这个可耻的敌人勾结起来,一起去导致国家的灭亡,这对于他来说,将是一个永远的耻辱。父亲怀着坚定不移的英雄气概,赞扬了儿子的勇气,并用极其痛苦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现在,儿子要马上为他的父亲和国家所遭受的耻辱复仇。


据计六奇言,三月二十九日李自成遣降将唐通带着吴襄的劝降书面见吴三桂,当时吴三桂便怒道:“逆贼如此无礼!我吴三桂堂堂丈夫,岂肯降此逆贼,受万世唾骂?忠孝不能两全。”实际上吴襄是后来吴三桂率军逼到永平城下时,李自成下令处死的。吴三桂向多尔衮求援,以期两面夹击起义军:


父亲的死,更加激起了儿子的勇气,现在,他到处研究怎样最好地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从何处能够最安全地靠近这个强盗,也就是谋害他父亲的人。他对自己的军队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其在数量上根本无法与敌人的军队相比,因此,他决定寻求外援。恰好,不久前,鞑靼人的国王也厌倦了战争那变幻多端的命运,放弃了早先对帝国的侵略,并通过谈判和中国人签订了协议。在媾和条件中也提到过强盗,因此,双方达成了一致,由鞑靼人派兵帮助中国人赶走这批强盗。作为交换条件,中国人必须允许鞑靼人在帝国内进行自由贸易,同时将一块长约100英里的土地重新全部归还给鞑靼人—中国人曾经掠夺了这块属于鞑靼帝国的土地,后来,通过战争,已经将其大部分归还给了鞑靼人。(第九章)


这一记载跟吴三桂致多尔衮的第一封求援信是相符的。吴三桂借兵的目的是联清抗李,他以明朝臣子的名义向清求援,“灭流寇”,从而“中兴”明朝,而不是让清人入主中原。作为酬谢,吴三桂许诺:“……则我国之报贵国者,岂惟财帛?将裂地以酬,决不食言。”(《清世祖实录》)吴三桂与清兵的联合使战争的局势发生了急剧变化,李自成所领导的农民军陷入了严重的困难局面。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不光是汤若望,在中国经历了明清鼎革的传教士如卫匡国在《鞑靼战纪》中亦未提及陈圆圆。而据《明史》记载,本来吴三桂已经准备投降李自成,但“至滦州,闻爱姬陈沅被刘宗敏掠去,愤甚,疾归山海,袭破贼将。”也就是说,姑苏名妓陈圆圆(亦即《明史》中的“陈沅”)在北京被李自成的部将刘宗敏所霸占,吴三桂得知此事后,“冲冠一怒为红颜”,才决定联清击李。耶稣会的传教士对陈圆圆只字不提,很可能是因为耶稣会认为一夫多妻制是违背婚姻的目的的,因此中国知识分子的纳妾,也是背弃基督教伦理道德的。正如邓恩所指出的那样:“他们更倾向于相信,驱使吴三桂做出牺牲自己亲生父亲的重大选择的动机,是对王朝的忠诚而不是对一个情妇的爱。”(邓恩著、余三乐等译《从利玛窦到汤若望》


五、多尔衮率清军入关及将李自成赶出北京城


汤若望对多尔衮部队入关的原因作了解释,同样对八旗骑兵的特点作了描述:


当鞑靼人的统治者通过特急信使得知了邻国的悲惨局面后,他想起了和邻国签订的协议以及他自己的希望,因此,他承诺向邻国提供必要的帮助,并马上派出了数千人马驰援。当务之急,是要解救这座被围困的城市。鞑靼人在数量上远远少于敌人的军队,因此必须设法使敌人的军队分散开来。鞑靼人的首领很聪明地做到了这一点,因为他的军队大部分是由骑兵组成的,所以,他就对敌人的骑兵发起攻击,而丝毫不去顾及那些围困城市的步兵。强盗们的军队比较习惯于暗中追杀,因此他们很快就招架不住这种在公开的战场上举行的有规则进攻。第一个逃跑的就是那个暴君自己,也就是这次不道德行为的主要发起者。鞑靼人一路追杀这股逃跑的敌人,并和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了京城。而留下来的士兵,则在和围困城市的步兵的战斗中,纷纷战死,因为他们在既没有骑兵的帮助,也没有头领指挥的情况下,无力抵挡这种猛烈的攻击。强盗们中有将近10万人丧生。(第九章)


根据汤若望的解释,八旗的军队远远少于李自成的军队,八旗军队取胜的原因在于“在公开的战场上举行有规则的进攻”。据《明史》记载:“我兵对贼置阵,三桂居右翼末,悉锐卒搏战,杀贼数千人,贼亦力斗,围开复合。”可以看出,汤若望的记载跟《明史》的描述是相符的。


实际上李自成自从进入北京,就没有长期驻留此地的打算。刚入北京城时成立的“比饷镇抚司”所追助饷的钱财,“悉熔所拷索金及宫中帑藏、器皿,铸为饼,每饼千斤,约数万饼,骡车载归西安。”(史松、林铁钧《小腆记年附考》)他一直认为“陕,吾父母国也,富贵必归故乡,即十燕京岂易一西安乎?”因此,李自成一直将西安看作自己政权的中心,时刻都想要退出北京:


当这位强盗不久前闯入皇宫进行大肆破坏时,他发现,这座皇宫被坚实的城墙包围,驻守着无数的士兵,他们荷枪实弹,并备有足够的粮食,完全能够经受住长时间的围困。但他却对自己的事情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因为恶魔在任何时候都是胆怯的——所以他情愿继续他的流亡日子,而不愿安安静静地待在宫中。因此,回到京城后,他未作任何停留,就踏上了逃往陕西省,也就是他的出生地的道路。临行前,他命令他的士兵,在离开皇宫前,将其整个点燃。但留下来的这些士兵人数太少,没有能力烧毁整座城池,或许他们害怕那些刚刚得以喘息的居民,会对他们施以重罚,因此他们去那位暴君那里请求更多人的帮助,因为单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无法完成这项任务。在这些援兵到达之前,他们停止了各种罪恶的行动。而强盗派来增援的部队中,有数千人在离城墙不远处遇到了鞑靼人,并被斩尽杀绝。(第九章)


四月三十日,李自成军被迫撤出了北京,撤离前“焚五凤楼,九门放火,火光烛天,号哭之声闻数十里”(计六奇《明季北略》)。放弃北京实际上是由于大顺军缺乏远见而在政策上的重大失误,它造成了李自成军队自绝后路,铸就了起义军的最终失败。


六、结语


明末以来,中国的历史跟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正是由于传教士的进入,世界与中国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了。而传教士们所撰写的有关他们在华经历的回忆录,无疑是对明末和清代的正史之必要补充。由于传教士没有中国史家们的各种禁忌,而且他们的西文著作基本上是供本国的知识分子阅读的,因此他们没有必要隐晦自己的观点。实际上,大部分的这类回忆录都是从耶稣会的年度报告总结而来的,是对他们每一年生活的比较忠实的纪录。由于他们大都亲身经历了他们所描述的史实,同时也掌握了第一手的资料,他们得出的结论也大都是符合实际的。比如卫匡国对明亡的分析就非常精到,他指出:


尽管鞑靼人的攻打给中国造成极大的损失和骚乱,看来局势仍然平稳,没有更大的危险;辽东西部防守坚固,秦皇岛附近有大军驻守,防止辽东鞑靼入侵。真正的危险来自中国内部的叛匪和强盗,他们最终摧毁了中国,把它奉送给鞑靼。(卫匡国著,何高济译《鞑靼战纪》)


再加上内部的腐败和领导人的无能,明朝的毁灭并不足奇。汤若望以其《中国传教史》成为了明清之变重要且客观的历史见证人。很明显,从内容上来讲,传教士的著作,远远超出了传统中国史学仅仅依赖官方文字史料的范围,更有利于对历史进行多层次、多方面的综合考察,以从整体把握历史,扩大研究领域,使研究题材不断得到更新。


谢选骏指出:《鞑靼战纪》説“尽管鞑靼人的攻打给中国造成极大的损失和骚乱,看来局势仍然平稳,没有更大的危险;辽东西部防守坚固,秦皇岛附近有大军驻守,防止辽东鞑靼入侵。真正的危险来自中国内部的叛匪和强盗,他们最终摧毁了中国,把它奉送给鞑靼。”——我看“堡壘都是從内部攻破的”;包括北京的失守,不也是太監集團的出賣導致的嗎?


谢选骏:滿韃子變著法子要吃洋人的肉


《清初传教士汤若望冤案:验证日食获胜反被判凌迟》(2010年10月27日 北京青年报)報道:


明末清初这些传教士他们在中国主要是做了一些有益的事情。比如,为了传教还学习中国的汉语,把中国的文化往西方介绍,把西方的文化往中国来介绍,这起了一个交流的作用。


汤若望,德国人,明末清初活跃在北京政治舞台上的西方天主教传教士,先后在明朝和清朝的钦天监任职,顺治皇帝还任命他为钦天监监正,因其所制历法遭到朝中保守大臣的反对,遭诬陷而下狱致死。康熙亲政后重新审理了此案,为汤若望平了反,通过汤若望这个冤案,我们可以窥见清朝初年朝政的跌宕起伏。


第一个大问题,就是明末清初西方传教士在北京的活动。元朝时,中国的丝绸、造纸术、火药、印刷术等发明都传到了西方,西方的一些传教士来到中国,但为数不多,如马可·波罗。明朝嘉靖三十一年开始,一直到清初耶稣会教士陆续来到中国,但规模也不大,几十号人。他们这些人用劝说和教义来教诲人们,扩散其影响。在众多的来华耶稣会教士中,以利玛窦和汤若望最为著名。


利玛窦是明末清初来中国的第一个有名的传教士,这个人加入耶稣会后曾接受东方传教的培训,对中国儒学有所了解。来到中国后,他把传教和儒学相结合,谓之“合儒”,尽量地中国化。他了解士大夫在中国社会上的地位和影响,为了博得他们的信任,他用十五年的时间钻研儒家经典。他精通汉语,一面教学,一面传教,利用他的西方科学知识和已具备的汉文化修养结交权贵,像万历皇帝,宰相叶向高、徐光启,大臣李之藻、袁宏道,都是他的好朋友。这个人死后葬在了北京,现在在北京市委党校里边有很多传教士的墓地,其中他是第一个。


利玛窦他们当时耶稣教会为什么往这儿来呢?因为《马可·波罗游记》在西方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个游记当中写中国如何如何富裕,就像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看美国一样,去了都能捡黄金。这个书在西方影响很大,所以这些人由于对财富的觊觎,对传教,对扩大教会势力的渴望到了中国,利玛窦是第一批人。


汤若望这个人出生于德国科隆的贵族之家,性格比较活跃,学习成绩很好。毕业后被保送罗马的日耳曼学院,在欧洲受过良好的教育,对天文、数学都有研究。1619年受耶稣会派遣在法国神甫金尼阁的带领下到达澳门,明朝天启二年进入广东,同年12月25日到达北京,1630年再次进京,继任已故教士邓玉函之职,协助徐光启编修《崇祯历书》,制造天文系,在中国生活了47年。这个人就基本上把一生都献给了传教事业,都在中国活动。


汤若望精通天文历算,他以对月食的准确测算赢得了户部尚书张问达的赏识。当时中国历法已经不太精确了,经常出错。


明朝末年徐光启奏请开设历局,就是修订历法的一个机构。徐光启做过宰相,这个人比较开明,他因看到了西方科技的进步,比中国先进,所以他对此进行了研究和学习,采用西洋新法推算中国的历法效果很好,这样徐光启对西方传教士更加信任。


到了崇祯七年,《崇祯历法》137卷修成。崇祯十六年,皇帝下诏,把《崇祯历书》改称为《大统历法》,准备实行,但还没等到颁行,明朝就灭亡了。


汤若望利用修订历法博得了朝中大臣以及皇帝的信任,还在中国学者李祖白的协助下写了《远镜说》,《远镜说》就是对望远镜的一些原理进行了介绍。


在明末战事频繁,后来明军越来越处于劣势,所以朝中大臣就想在火器上有所突破。汤若望就帮助明朝用西方的办法督造战炮,他口述了有关制造大炮的相关技术,由焦勖等人整理编成了《火攻挈要》两卷和《火攻秘要》一卷。崇祯九年时候,汤若望奉旨设厂铸炮,两年中造了大炮20多门,这个大炮威力很大,在和满族在东北打仗的时候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历史进入到清朝初年,当时1644年,清兵进入北京,摄政王多尔衮命令内城的居民三天之内要搬出,汤若望给多尔衮写了一个折子,他说:“为了保护教堂和天文仪器以及图书资料的安全,请求仍在原居地居住。”同时他把自己从事的传教和修历工作做了简要的介绍,第二天他的奏请得到了恩准。


随后汤若望数次“奉诏”入宫,他对“皇帝和摄政王”说《新历法》的优点,并呈现了望远镜、浑天仪、地平晷这些天文仪器。当时满族人刚到北京,都没见过这些,觉得特别好玩,好奇。而且汤若望用西洋的新法准确地预测了顺治元年即1644年农历八月初一的日食。摄政王一看,果然不错,就让他把《崇祯历法》再改一改,汤若望就奉命对《崇祯历法》进行修订,将原来的修历法137卷修订改成103卷,连同新编的一些新历本呈现给清政府。多尔衮被他说服后,清廷下令从顺治二年开始,将其参与编撰的新历定名为《时宪历》,在全国实施。


顺治七年的时候,清政府给传教士赐了一块地,汤若望在宣武门天主教堂旁重建一个新的教堂,并对原由利玛窦所建的天主教堂进行扩建,如此,把宣武门这个教堂变成北京城内最大的一个教堂,后称南堂。这个南堂也是汤若望等神甫的居住地,他们平常就住在这儿。他们的工作地点是在现在建国门有一个天文台,现在还有这地方,叫古观象台。在古观象台工作的传教士大概有50多个人,汤若望是其中主要的负责人,用现在话来说他担任台长,当时叫钦天监的监正。


汤若望用历法,用天文仪器这些先进的东西赢得了朝中大臣的信赖,取得了惊人的成功。从顺治八年到十四年冬,他成为顺治皇帝的一个好朋友,和顺治皇帝建立了一种十分紧密的私人关系。当时年轻的顺治皇帝亲切地称呼汤若望为“玛法”(满语:可亲可敬的尊者、长者,爷爷),这个“玛法”可以随时进宫去见皇帝。而且顺治皇帝也多次亲临汤若望的居住地与之畅谈,求教西方的历法,这个事在汤若望有一本书叫《修历纪事》有记载。仅顺治十三年、十四年两年之间,顺治皇帝就亲自登门造访了24次。汤若望很受感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学问上循循善诱,在国事上忠言直谏,这使年轻的顺治帝倍感可亲可敬。顺治帝当时比较年轻,他求知的渴望很强,再加上朝中大权由摄政王来控制着,我想可能他内心比较空虚,对西方比较好奇,所以经常到汤若望这儿来。


汤若望之所以和顺治皇帝、和摄政王大臣套近乎,他的目的当然是争取这些人的支持,最终目的是传教。所以从这一时期,顺治帝的某些言论和行动中可以窥见他的影响,汤若望对他的影响。顺治帝对汤若望的恩宠不断升级,对汤若望传播的西方宗教和西方的学问表示出明显的好感。到顺治十年,顺治帝亲赐汤若望“通玄教师”这么一个荣誉称号,并颁发诏令褒奖汤若望,现在话就是口头表扬一番。顺治十四年,又亲赐天主堂立碑,御制碑文,南堂,他们天主教堂搞了一个碑文,由顺治帝给他做的碑文,并赐教堂匾额为“通玄佳境”。


顺治帝在赐给汤若望“通玄教师”的诏令中,只字未提宗教之事,而是肯定汤若望的历法之功。因为摄政王和朝中大臣一致认为靠洋教来统治中国是不行的,还得靠儒教文化。


就在汤若望受宠之时,厄运正向他一步步地走来。


第二个大问题历狱经过。所谓历狱就是因历法之争而造成一场冤案。中西历法之争由来已久,早在顺治十六年,朝中有一个大臣叫吴明烜,这个人就上疏说汤若望的历法不行,不管用,错误很多。吴明烜为什么上疏呢?他和汤若望结下了怨恨,因为在这之前,吴明烜原来这个人,他就在钦天监任职,力推回回历。这个人他是力推他们的回回历,但弄得不准。汤若望上疏指出他的错误,所以这个人比较恼火,当时是被革职回家了。


到了顺治十六年的时候,他上疏弹劾汤若望,他说:你汤若望这个历法也不行。结果顺治让手下大臣到观象台去验证,结果吴明烜的推算有误。按照清朝的律法,本应该杀头,但是顺治赦免他,并没有治罪。到了顺治十七年,钦天监的官员,也是回回人,叫杨光先,又上疏对汤若望进行非难,他上疏提名叫《辟邪论》,“邪”就是邪教,他认为西方这个教是邪教,他把这个《辟邪论》折子印了五千份,广为散发,说汤若望等传教士有三大罪状,“潜谋造反”、“邪说惑众”、“历法荒谬”。


杨光先还说:“汤若望这个人在澳门屯兵不少”,汤若望就是这些屯兵的头目,而不可不防啊。在澳门屯兵这么多,不可不防。


这三条罪状都是很狠的,哪一条都可以置汤若望于死地。但是顺治皇帝看了这个奏书以后,他觉得杨光先这个奏书有点儿太勉强,所以对他这些无稽之谈置之不理,于是杨光先这次也没得逞。


到了1661年,顺治死了,八岁的康熙登基,朝政掌握在辅政四大臣手中。这四人比较保守,没一个开明的,对西方这一套都不感兴趣,甚至反对西洋学说。这样,朝中有关历法之争的双方力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康熙三年的时候,杨光先就又上疏了,因为觉着把握大些,其上疏的折子名叫《请诛邪教状》,控告汤若望等“为职官谋造反,造传妖书惑众”,如不现在扫除他,后患无穷。


在这个上疏中,除大力贬斥天主教教义和新的历法之外,杨光先还抓住荣亲王葬期择日一事。当时荣亲王死了,看看哪一天下葬比较好,有关人员找汤若望去讨教,结果汤若望没弄准,不符合中国人的习惯,被指责选择的葬期很不吉利,以致连累了荣亲王的母亲和顺治皇帝先后去世。这可了不得,这就形成涉及重大问题的大案要案了,皇帝、荣亲王及其母亲也是因为你的事没弄准而死的。苏克萨哈和鳌拜也对顺治生前的政策早有不满,但是他们也没办法,这次就利用杨光先的上疏下令礼部和吏部要会审汤若望。


康熙三年九月二十六日,清廷就会审了汤若望,还把在钦天监任职的外国传教士一块儿抓来了。这一年的冬天鳌拜把新历废除了,同时逮捕关押了已经中风瘫痪的汤若望,同时被打入狱中的还有一些传教士,像利类斯、安文思这些人。北京王府井的天主教东堂就是这两个人建的。受连累的还有钦天监一些中国人,像李祖白、许之渐这些经徐光启培养的学者。这时候汤若望已经偏瘫了,说话也说不清楚,由著名的传教士南怀仁来为他辩护。一审就把汤若望判死刑了。


之后,又做一次实验,由中国、回回和西洋三种历法来观测,同时预测日食时间。结果南怀仁等人根据西洋历法预测的日食时间和事实相符,他预测得很准,最为准确,要说是这件事情应该给汤若望带来好运,结果是并没有带来好运,反而加重了他的刑法,由绞刑变成了最残酷的凌迟。但是就是判决的当天,北京发生了地震(史有记载),接着宫中又有大火,同时天上又出现了彗星,中国人迷信,说彗星不好,所以京城民众、大臣议论纷纷的,朝中不少大臣都认为这是上天的警告,这可能是我们朝廷办了什么不好的事了。这下是救了汤若望的命,当时孝庄太皇太后还健在,四大臣把这个案子审定情况向孝庄做了汇报,谁知道孝庄勃然大怒,斥责四大臣不该如此对待先帝的宠臣。于是鳌拜这四大臣改变了原判,让汤若望无罪释放;李祖白等五名钦天监官员处斩。徐光启在崇祯年间培养的一批汉人、西方天文专家被斩杀干净。所幸中国官员许之渐等人被罢黜,脑袋保住了。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康熙历狱”。到现在传教士在中国的活动跌到了低谷,中西文化交流面临着中断的危险。


年逾古稀的汤若望虽然被释放了,回到了宣武门他的教堂里去养病,但是本来身体就不好,又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体状况是越来越糟糕,出狱以后大概两个多月,在华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汤若望在痛苦中辞逝,享年七十五岁。因其所赐墓地当时已经被没收了,他的尸体没地方放,所以别的传教士也不知道葬在什么地方了,反正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葬。


这个案子以后不久,杨光先、吴明烜被任命为钦天监的监正、监副,按现在话说就是正副台长,回回历取代了西洋历法。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就在杨光先等人得意洋洋之时,朝中的政局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第三个大问题,就是平反过程。


康熙六年,14岁的康熙皇帝亲政,康熙对鳌拜等四大臣的专断早有不满,但这几个人现在还挺不知趣,特别是鳌拜,很蛮横。康熙原来就对他们很反感,所以常常听孝庄和两宫皇太后说汤若望如何如何好;汤若望落到现在这一步,死无葬身之地,都是被别人诬陷的,康熙决定要亲自查明此事,为汤若望平反。


康熙七年十一月,内阁通知杨光先、吴明烜和南怀仁,叫他们都过来,比试测算日影,看谁的准。办法是在地上立一根直木,预测正午日影所到之处。测了三天,都是南怀仁预测得准,所谓“正午日影正合所画之界”的结果。这是西洋历法的胜利。而杨光先和吴明烜这一方有很多错误,这些错误被南怀仁一一指出。由于杨、吴两个人不服,这样朝中又组织二十多位满汉大臣对双方的测算结果进行为期数天的再度测试,最后奏报康熙说:“南怀仁测验,伊所指仪器逐款皆符;吴明烜所测验逐款皆错。”说南怀仁测的和所有仪器测的,每一款都符合,吴明烜每一款都不行,都有错误。这就对杨光先很不利了,杨光先自知大事不妙,但是还要挣扎挣扎,他赶快上疏,说“中国乃尧舜之历”,中国的历法是从尧舜留下来的,“安可去尧舜之圣君而采用天主教历?”怎么能用天主教历?中国人怎么能用天主教历呢?“中国以百刻推算,西历以九十六刻推算,若用西历,必至短促国祚,不利子孙。”康熙看后大为光火,下令将杨光先、吴明烜等人革职查办,杨光先论罪处死斩立决,老婆、孩子流放宁古塔,后来杨光先没斩立决,还是放他一马,叫他回家了。


咱们现在用这个历法还是西洋历法,一天还是九十六刻,至此杨光先这一派遭到重大挫折。到了康熙八年三月,清政府正式复用西洋历法,同时杨光先早已不当官了,让南怀仁担任钦天监的监正,此后一直到道光时期,钦天监都是由西洋人来掌握着。


这一年的五月,康熙制住了鳌拜,朝中政局大变,康熙控制了朝局。这时候南怀仁一看,时机对他有利,他连续写下了三个折子。中心内容是控告杨光先依附鳌拜等权贵,对杨光先罗织的三大罪状进行反击。


最后南怀仁呼吁为汤若望平反昭雪,他说:“ 臣等与若望俱天涯孤踪,兔死狐悲,情难容己,今权奸败露之日,正奇冤暴白之时。”不久康熙帝就接受了他的请求,按惯例在朝廷上集体讨论为汤若望平反一事。


当年历法冤案当中受害的人都得到了平反,汤若望也恢复原官职,归还了他的墓地,并赐银五百多两为汤若望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地点就是现在市委党校院内。葬礼上,皇帝特派官员宣读了自己的亲书祭文,说:“汤若望鞠躬尽瘁,恤死报勤,朕悲其长逝,特加恩恤,遣官致祭,尔如有知,尚克歆享。”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你如果在天有知的话,也应该稍微心安一点了。


面对皇帝的悼词,南怀仁、利类斯、安文斯这些西洋传教士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灾难、厄运终于过去了。不久,康熙皇帝觉得光派人去赐点儿银子,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又和圣祖太皇太后,就是孝庄携朝中大臣亲临墓地,带了一帮大臣又到墓地去了。按照中国的礼节、礼俗悼祭汤若望,这很隆重了,朝中人士和传教士都认为中国皇帝的这一举动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哪个大臣享受这么高待遇啊,是不是?先是派特使、赐银子、还墓地、恢复官职,这又来了一次,把老奶奶也搬来了,这个恩典大了。


汤若望在中国皇宫先当官享受恩宠,后被判分尸酷刑,就是凌迟了,继而神奇获救。这个经历,被德国历史学家称为“是使所有好莱坞采用过的有关中国的题材都黯然失色的电影素材,构成了一部高低起伏的戏剧”,说这很有戏剧性。


汤若望冤案平反后,宣武门的南堂归还给了南怀仁,归还给了西洋传教士,原羁押在广州的25名传教士也陆续被允许返回原传教区,清初“历狱”最终得到解决。


谢选骏指出:人説“清初传教士汤若望冤案:验证日食获胜反被判凌迟”——我看滿韃子想吃洋人的肉,還要來個凌遲人肉的薩希米(生魚片)……後來覺得湯若望中風,臥床太久不好吃;於是挑了幾個年輕點的烹調下酒。過後宮廷政變,案子平反昭雪,肉已下肚,豈能復生?

谢选骏:《河殇》批判长城图腾——國難時代的龜殼被人厭惡


“长城再图腾化,中国回到《河殇》批判的原点”(自由亚洲|余杰 2024-10-07)報道:


中秋之夜,“雄关皓月,长城之约”北京长城文化节居庸关主会场活动在居庸关长城脚下盛大呈现——“爱我中华,修我长城”又成中共洗脑口号。


中共官媒对此活动予以长篇报道,网上也有视讯播放。官媒报道说,本次晚会以“月满居庸关,天涯共此时”为主题,包含雄关月韵、乡关何处、山河共梦三个篇章,共十五个节目。晚会以中国传统文化为情感核心,通过国风歌曲、少林武术、民族音乐、历史故事、诗歌朗诵、器乐演奏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展示以“天下第一雄关”居庸关长城为代表的“人类历史上宏伟壮丽的建筑奇迹和无与伦比的历史文化景观”。


官媒更形容,晚会“以城墙投影秀开场,序幕拉开,音乐响起,激光精细地雕刻出居庸关的轮廓,随后静默的石砖复苏,形成居庸关、山脉、明月等形态,将古老的长城与现代科技完美融合”。中国不是没有现代科技,但在中国现代科技却被用来炮制木乃伊和裹脚布。




官媒还总结说,晚会“以长城为媒介,以文化为纽带,用富有时代感的视听语言,向全球观众展现跨越千年时光蜿蜒而来的巍巍长城,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也就是说,中共重新将长城当做中国的民族精神的象征物。


与晚会相配合的还有一场文化沙龙,围绕“关隘文化与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的主题,邀请相关专家学者作主旨发言。专家学者当然个个都对长城及其文化内涵赞不绝口。


1980年代,那个中国最接近民主自由的时代,电视政论片《河殇》破空而出,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破除代表蒙昧主义的黄河、黄土、龙和长城的图腾地位。我就是被《河殇》启蒙的一代少年人之一。我记得当时自己还是初中生,每天晚上与全家一起熬夜观看《河殇》——中宣部只允许央视在午夜时分这样的“垃圾时间”播出,殊不知《河殇》仍然创下那个时代收视率的最高峰。


《河殇》中有一段解说词,对我而言简直是振聋发聩:“有了城防,对外可以抵挡游牧民族的劫掠,对内则产生一种凝聚力,把城内的人民压向一个权力核心。因此,谁修了长城,谁好像就拥有了长城以内的土地,山河与人民,长城也就成了他家的院墙。”也就是说,长城从来都是秦始皇的长城,而不是孟姜女的长城。


当年那些率先睁眼看世界的自由知识分子,要么进监狱,要么流亡异国他乡。三十多年后的中国,又开始唱起了老调子——在“居庸山月”晚会上,专门安排了这样一个节目:“五代长城守护人”深情寄语,教诲年轻一代传承并发扬“爱我中华,修我长城”的精神。统治者最乐于看到的情形是:孟姜女不再哭长城,孟姜女也来膜拜长城。这样,统治者才能放心大胆地在中国修筑和增高第二道长城——网上的长城(所谓的“防火墙”)。


中国的历史是循环往复的,有时候,你以为已经向前推进了一大段距离,但当你停下来定睛一看,就突然发现,一切都又回到了起点。你以为已经告别了毛泽东和文革,但毛泽东仍在天安门城楼上俯瞰着芸芸众生,升级版的文革再度粉墨登场。你以为改革开放已经数十年了,然而每个中国人的头脑中,仍然还矗立着一道牢不可破的长城。如果用已故香港作家倪匡的话来说就是:共产党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就和非洲的食人族一样,派很多子弟去英美留学,然后再回到非洲。现在的共产党改穿西装,用刀叉吃起人肉了。长城就是这场巨大的人肉宴席的一道屏风。


甘愿为奴的人民,把我们的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


多年后,《河殇》总撰稿人苏晓康接受媒体访问时指出:“至于长城,其实是一个很浅近的图腾,在历史上找不到什么描述。对它大概只能追溯到抗日战争时期,它成为从历史上借来的‘抵御外寇’的一个符号。可是如果你梳理一下历史,会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是个错觉。满清八旗就是踏破长城,灭了朱明。这个明长城,还比早先那个秦长城,退缩了一千华里,哪里谈得上‘抵御’?黄仁宇说‘十五英寸降水线’是农耕文明的边界,正好跟明长城重合。最妙的是,一部关于长城的电视片里,又在陕西的长城拍到了‘华夷天堑’四个字!”


在中共的民族主义叙事中,长城这一文化图腾的内在矛盾被悄然抹去:长城历来被视为华夏与蛮夷的分界线,但长城并没有在军事层面起到防御作用,蒙古人和满族人轻而易举地突破长城,将汉族聚居的“中国”当做殖民地。在此意义上,长城与二战时法国的马奇诺防线一样,是汉民族的耻辱柱。


然而,中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使出阿Q的精神胜利法,顿时天下无敌:中共御用历史学家们大肆炫耀满清帝国将明帝国的疆域拓展了两倍,将长城之外的大片疆土纳为己有。中国各色人等都推崇雄才大略的康熙大帝,却又不提康熙以胜利者和殖民者之姿说的一句名言:修筑长城,实属无益。


这种自相矛盾、难以自圆其说的历史观,却成功洗脑了一代代中国人,让他们在各自的长城内,画地为牢,自愿为奴。当中国人歌颂长城时,同时也放弃了对自由的渴望。


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毛泽东和周恩来亲自安排客人行程。参观长城是不可或缺的旅游节目。2月24日上午,尼克松与夫人在长城上漫步的场景,成为中美关系转折的象征,这一幕本身就具有内在的矛盾和反讽。


尼克松是一个善于塑造公众形象的政客。随行的美国记者发现,惯于操纵媒体的尼克松将长城当做其表演的背景,“总统的视线透露了他知道每台重要摄影机的位置”。尼克松一度被宏伟的长城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停顿几秒后对记者说:“我想你也只能下这样的结论:这是一座伟大的长城。”尼克松还说,毛主席说过,“不到长城非好汉”,现在我们都是好汉了。


尼克松不知道另一个细节:2月23日晚上和24日清晨,在从尼克松下榻的钓鱼台国宾馆到八达岭长城长达八十多公里的公路上,无数北京市民和农民被紧急动员起来扫雪,北京市派出全部洒水车在沿途撒盐水帮助化雪。西方媒体记者估计,当时至少有数十万人被动员起来为尼克松扫雪。


没有一个美国总统可以用“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方式接待外国客人。美国人做不到的事情还有:中国政府提前几天清理八达岭长城附近的各色人等,并将景区对游人关闭一天。一些政治上可靠的干部和群众被组织起来,假扮成游客。这些冒牌的游客本身就构成另一道密不透风的长城。


美国是一个自由奔放的海洋国家,美国人无法理解长城内安土重迁的中国人的所思所想。尼克松既看不懂红色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也无法理解长城的真实内涵——尼克松以为他可以对中国实施“和平演变”,让美国“不战而胜”,殊不知,周恩来含笑看着他在长城上艰难攀登,心里早已打好算盘:美国的“门户开放”政策在中国一定行不通。多年后,周恩来的继任者杨洁篪与美国人谈判时,怒气冲冲地表示,“二十年前,中国人就不吃美国那一套”。


长城的再图腾化,显示中国再度回到闭关锁国的毛泽东时代。中国就像是一头蜗牛,从硬壳中伸出头来,探视外面的世界一番,又缩回去了。中国以中日战争时代脍炙人口的歌曲《义勇军进行曲》为国歌,但经过香港的反送中运动和中国本土的白纸抗议活动后,连“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这句歌词也成了高度“敏感词”。在中共眼中,这分明就是反贼的口头禅。那么,为了避免沦为敏感词,中国国歌开头的这一句,不妨改动一个字,就能与时俱进,完全契合当下中国人的普遍心态和境况了:“甘愿做奴隶的人民,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網民嚎叫:


正人堂主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10:39:33

上世纪初,由于中国的积弱,国人普遍自卑,恨不得将中华文化彻底消灭。当时有些人认为中国文盲过多是中国积弱的原因(之一),而中国文字的过于复杂是导致文盲过多的根本原因,所以有识之士发动拼音化运动。改开以后,睁眼看世界了,西方思潮大量涌入,大量反思海洋文明和大陆文明的思潮涌动,长城就是大陆文明的杰作。而事实上,长城在历史上的实际作用是巨大的,是不可否认的。清兵入关并非是长城失守,而实际上没有长城,关内受游牧民族的袭扰将是灭顶的。这就像现代城市基本不会有城墙,而古代城市是必须要有城墙的。不能因为时代的发展而否定古代城墙的作用。

jinzhengping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10:08:14

十四英寸的降雨线是长城的曲线,一条无用的防御线。更有甚者是捆绑自己手脚的绳索。

西岸-影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9:50:02

如今再看河殇,就不是当时那样幼稚了,最起码清楚了海权国家与陆权国家的不同需求,陆权国家占有市场优势,是不需要羡慕海权国家的竞争模式的,因为那也是一种困境,不得不一直走追求最大利润的发展模式,也就是殖民主义模式,像蝗虫那样不断发展新的目标,祸害完了后转到下一站。

这种模式与历史上中原北方的游牧民族类似,海洋就像草原一样是高速公路,可以迅速移动。人类发展史是不断在竞争产生的兼并扩张,和稳定统一的环境转换,前者是竞争的动物本能,是落后战胜文明的破坏时期,后者是违背动物本能组织合作的时期,前者是资源重新划分的时期,后者是文明唯一有机会发展的时期。这是人类贪婪本性的必然,河殇羡慕的是前者的资源再分配时期,不意识这个时期并不是人类追求的目标,而是海权国家因为不拥有世界主要市场而像维京人或者匈奴那样求生存的概念。在世界经济资源整体相对人口发展降低的局面下,人类社会最终不得不走到争取最小生存成本的模式,不强调基于动物本能的竞争,而是走向适应自然,强调合作的概念,全球化就是一次实验。只能说河殇被热捧的时代类似中国五四时代人们对科学民主的羡慕和追求,并不了解事物的本职是什么 ,羡慕殖民主义扩张带来的竞争优势好迅速发展,世界上来钱最快的抢,维京人如此,匈奴如此,海权国家一直如此。这可以迅速积累财富,甚至带来第一桶金,但不可能持续,更不可能成为整个世界的榜样。毕竟世界上不能只会抢割韭菜,而没有人生产韭菜。如今再看河殇,就是具有东施效颦的感觉了,毕竟人类也在进步,经历了休克疗法和进口替代经济学这些忽悠和失败,更知道河殇羡慕的殖民主义扩张模式已经过时,就像维京人对欧洲大陆陆权国家的侵扰,最终不得不融入陆权国家成为其一部分。历史上典型的海权国家,荷兰英国日本,和如今的美国,或者融入陆权国家,或者在路上,不可能再用冒险和炮舰政策走捷径。人类的无限的贪婪促使人们更愿意发现捷径,提高效率,但这种事往往不能重复,有时效性,否则赌徒会永远赢。

马年生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9:44:04

《河殇》有其时代价值。他们对中国的热爱众所周知。他们绝不是自由亚洲和余杰这些专门谣言惑众的汉奸的同类。

Simiguy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50:00

时代不同了。中国是一个具有反思,自我否定,不断向上的文化,民族。河殇是中国在落后时对自我文化怀疑否定的产物,今天已经雄居世界第二,经济科技政治各方面全面提高,文化的自我怀疑也随之消失。中国文化就是在自我怀疑否定中不断成长演进,才会有这连绵不断世界唯一优长历史文化。 文章显得不合时宜!的

UKking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41:48

自由亚洲真垃圾,蠢货余杰垃圾文都拿来发表

把酒论思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18:07

sunsetocean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14:05余杰是干啥的玩意?凡是中共的它都要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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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setocean,你注意措辞。

把酒论思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17:17

alextelltale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03:00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这些民族自豪之象征也要被非议,这自由亚洲闲着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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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telltale,习近平是独裁者么?

sunsetocean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14:05

余杰是干啥的玩意?凡是中国的它都要批评?

alextelltale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03:00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这些民族自豪之象征也要被非议,这自由亚洲闲着找抽。

FreeEnergy95 发表评论于 2024-10-07 08:01:43

《河殇》以类似报告文学的风格对中国文化进行了批判,其主要论点是:中国以河流、大地为根基的内向式“黄色文明”导致了保守、愚昧和落后;为了生存,中国必须向以海洋为根基的“蓝色文明”学习,并应该建立以市场经济为基础的经济体系。为了令这套系列片的论证更加权威,作者引用了众多西方理论,包括魏复古的水利文明、东方专制论,黑格尔有关中国陆地文明趋于保守的说法,小汤恩比的一个早期观点——“除基督教文明外,所有其他文明,不是已经湮灭,就是步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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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作者就是觉得中华文明没死透


谢选骏指出:人説“长城再图腾化,中国回到《河殇》批判的原点”——我看“长城图腾——這是國難時代的龜殼之一。”例如“孟姜女哭長城”的悲劇,充分説明了人民向往自由、厭惡龜殼。

谢选骏:中國還不是一個單一民族国家


《那么多中国人在日本被杀,怎么没人反思仇华思想?》(2024-09-22 项栋梁/CDT)報道:

 

这几天有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大意是近年来也有很多中国人在日本遇害,但舆论关注度却远远比不上在中国遇害的日本小学生。而且,当日本发生针对中国人的仇恨暴力事件时,也没有人要求日本全民反思全国谢罪。


网上流传的误导性描述


是不是太双标太无耻了?


的确,是很无耻。但无耻的是编造这个传言来比烂的人,无耻的是用whataboutism话术来给国内仇恨教育洗地的人。

简单做了一些核查工作:


1.大阪松岗美树中国游客被砍杀案


经核查,这是一起报复社会的无差别攻击案件,一名中国游客不幸被砍伤头部,经治疗已康复。搜索发现,2020年1月人民日报、澎湃等均报道了该事件,但因为新冠疫情突发,该事件并未引发广泛关注。


据日本媒体报道,凶手名叫松冈美树,当地警方调查发现凶手曾申请个人破产,事发前买刀蓄谋杀人,但并未供述明确目标。凶手原话是:我跟她搭话,但她的态度让我很不喜欢,所以我想杀了她。


简而言之,这是一起日本社会底层破产者(大概率精神状况不佳)无差别伤害案件,凶手有名有姓,供述完整,无证据显示系针对中国人犯罪。


信息来源:人民日报网络版2020年1月6日报道


2.神奈川中国姐妹被杀害案


经核查,这是一起由婚外情叠加经济纠纷引发的杀人案件,受害人为陈姓中国姐妹2人,凶手为日本籍男子岩崎龙也。该案受到中日媒体广泛报道,并由中国驻日本大使馆介入敦促调查惩办。


那么多中国人在日本被杀,怎么没人反思仇华思想?


据当地警方调查并公布,已婚有子的岩崎与受害姐妹中的姐姐保持婚外情关系,并出现金钱纠纷,凶手杀害姐姐后被妹妹发现,继而又残杀了妹妹并抛尸。凶手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23年,后二审被判处无期徒刑。


简而言之,这是一起熟人间因感情和经济纠纷引发的凶杀案,凶手有名有姓,作案动机清晰,无证据表明与日本人仇华思想有关。


信息来源:澎湃新闻2017年7月17日报道、中宏网2022年4月20日报道


3.东京华人夫妇被日本男明星杀害案


经核查,此案发生于2024年,目前尚未宣判,初步证据显示系因家庭矛盾与图谋财产联合雇凶杀人,当前警方已拘捕包括受害人女儿与准女婿在内多人,其中一人为童星出身的日本演员若山耀人。


简而言之,该案尚在调查中,当前证据显示大概率是家庭成员(华人)内部雇凶杀人,尚无证据表明与日本人仇华思想有关。


信息来源:红星新闻2024年5月27日报道、日本华人信息网2024年6月30日报道


4.静冈县中国籍高中生被杀害案


经核查,该案为熟人参与的社会人员凶杀案,并非校园暴力或针对华人的仇杀案。


据日本警方调查公布的案情,该案受害人为17岁中国籍男生,就读于非全日制“通信制高中”(类似函授学校),受害时为半工半读状态。目前警方已拘捕5名涉案嫌疑人,包括21岁的日本无业男子,18岁的菲律宾籍无业男子,17岁的巴西籍男子,17岁日本籍油漆工,17岁的日本籍公司职员。受害人与疑凶中至少一人此前认识,是“朋友”关系。


从疑凶的国籍与职业可以推断,该案存在鲜明的“不良少年”犯罪特征,但无任何证据显示为“仇华少年团”,毕竟南美洲的巴西除了在世界杯大比分赢了中国男足之外与中国再无历史恩怨。


简而言之,该案尚在调查中,当前证据显示为问题青少年群体内部的凶杀案,无证据显示与日本人仇华思想有关。


信息来源:日经中文网2024年2月21日报道


5.深圳日本籍小学生被杀案


据深圳警方通报,凶手全名未公布,作案动机未公布,警方认定为偶发个案。


信息来源:深圳特区报2024年9月20日报道


总结一下:


当前网民所列举的在日华人被杀(伤)害案例,均已查明真相或抓捕疑凶,其中没有任何一个案件有明确证据表明与仇华思想有关,相关凶手姓名均被媒体公布,作案动机可供核查。


作为对比的,我就不说了。


因此,多名在日华人被杀害,的确需要日本人反思其社会治安状况与特定的社会问题,但要求日本人反思其仇华思想导致凶杀案,目前只怕证据不足。


希望旅日华人同胞都平平安安,也希望在中国做生意和旅行的日本人都平平安安。


網民嚎叫:


RNDY2022 2024年09月24日 17:31

杀大陆人的凶手都是大陆人,栽赃他人可耻。

ROLEX78 2024年09月24日 13:26

那么多中国人在日本被杀???都它妈中国人渣干的。

随便溜溜过路人 2024年09月23日 20:07

好像有不少案件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吧

司机 2024年09月23日 10:16

大外宣一群猪,不给力。

lary 2024年09月23日 09:02

三个中国杀人凶手均被共产党强力保护,全中国人蒙在鼓里不知真相。

emil 2024年09月23日 08:42

一年三宗仇美仇日凶杀事件,中共国和旗下粉红硬说是个案,符合他们的扭曲邪恶本性。

jincao 2024年09月23日 07:36

目前深圳日本儿童遇害案,也没有调查结果说凶手作案动机是仇日啊。怎么就有人开始说动机是仇日呢?日本街头闹市区有右翼分子宣传仇华演说的有不少。2楼的话就离谱了,美国在全方位打压中国,污蔑抹黑中国,怎么成了中国反噬美国了?搞霸权也太过分了,还有这么倒打一耙的。

DavidZhang2 2024年09月23日 07:18

中国人在日本犯罪率极高,灭门谋杀偷盗不胜枚举。如今粉蛆专门攻击妇孺孩童真尼玛逼丢人。中国还有一个爷们儿吗?

100656392000 2024年09月23日 07:08

外东北俄国人杀了那么多中国人,咱们的中共领导除了把领土给人家,还跪舔人家,你咋不分析呢???

十里山路 2024年09月23日 06:56

川普时期掀起的仇华也是党和政府行为(虽然彭斯、彭配奥是反独裁并明确区分中共和中国,但川普是反华反移民),也有不断的反对声音,不过拜登并没有压制前政府的仇华路线,而是进一步将仇华演变成一种时尚,基本上谁反华反得更好更有效,谁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持率。其实大多数国家都像中国一样受益于美国的先进科技先进技术,只不过作为收益国而反噬美国的并不多。

镰斧帮 2024年09月23日 05:42

日本人「仇華」是日本的黨和政府煽動之所致? 和牆國一樣?

abc987654 2024年09月23日 04:05

中国人被害都是亲戚 熟人 外籍穷人所为 日本人被杀都因我国舆论造仇恨 无辜日本人被野蛮愚昧的中国人故意无缘无辜杀害

百年未有之大骗局 2024年09月23日 03:08

五毛就是这样胡搅蛮缠,把水搅浑。典型的, 谁要批厉害锅没言论自由,五毛立马反驳,facebook 也删帖;谁要批评厉害锅侵犯人权,五毛立马反驳,美国杀了百万印第安人。

百年未有之大骗局 2024年09月23日 02:52

厉害锅在日本长住的公民超过百万,日本人在厉害锅也就7,8万人,高峰时15万。厉害锅五毛无耻辩术, 你批评厉害锅没有言论自由,五毛立马反驳,facebook也删帖; 谁要批评厉害锅没人权,五毛立马反驳美国杀了百万印第安人。

司机 2024年09月23日 02:09

大外宣tmd太不用功了,总结一下30年来,中国人在日本被杀多,还是日本人在中国被杀多,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会,一群猪,只知道贪,吃,睡……


谢选骏指出:人問“那么多中国人在日本被杀,怎么没人反思仇华思想”?我看這是因爲——中國還不是一個“單一民族国家”!


谢选骏:特朗普背弃福音就遭遇福音派背弃


《特朗普遭遇福音派“背弃”危机,传统铁票仓告急》(ZAKER 2024-09-20 )報道:


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正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他赖以生存的福音派选民群体出现了动摇迹象,部分选民开始转向民主党,这对特朗普的连任之路构成了严重威胁。


特朗普长期以来一直是共和党在白人福音派选民中的坚固后盾,甚至推出了特朗普主题的圣经以巩固这一支持。然而,最新调查显示,这一稳固的票仓正在出现裂痕。在2020年大选中,尽管特朗普赢得了绝大多数白人福音派选民的青睐,但今年的形势却显得尤为复杂。


哈里斯福音派等团体正通过广告和Zoom会议积极争取福音派选民的支持,他们试图证明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卡玛拉·哈里斯是更为合适的选择,尽管双方在政策上存在显著差异。一位福音派牧师李·斯科特直言不讳地表示,他厌倦了政治中的“卑鄙、偏执和娱乐性残忍”,渴望看到变革,即便这意味着要冒风险离开特朗普的阵营。


哈里斯在福音派选民中的认可度虽然仍显艰难,但已有迹象表明,部分选民开始对她持开放态度。尤其是在白人福音派教徒中,尽管对哈里斯的负面看法仍占多数,但已有部分选民开始重新评估自己的投票选择。


特朗普的竞选策略一直紧密围绕福音派选民展开,他大力鼓吹反堕胎立场,并试图以此赢得基督徒的支持。然而,近期特朗普在堕胎和体外受精(IVF)等问题上的立场变化,却引发了保守派基督教政治内部的不满和担忧。美南浸信会领袖阿尔伯特·莫勒警告称,特朗普的不一致立场可能会导致他失去福音派选民的支持。


与此同时,一些福音派牧师和团体开始积极倡导跨党派合作,强调政治身份和宗教身份不应混为一谈。他们呼吁福音派选民在投票时超越党派界限,考虑候选人的整体素质和政策立场。


尽管面临重重挑战,特朗普仍未放弃对福音派选民的争取。他继续强调反堕胎立场,并试图通过其他方式巩固自己的选民基础。然而,随着福音派选民群体的分化和变化,特朗普的连任之路无疑将变得更加艰难。


这场福音派选民的“背弃”危机不仅考验着特朗普的竞选策略,也深刻反映了美国政治生态的复杂性和多变性。在这场圣经之战中,谁能最终赢得福音派选民的心,或许将决定未来的政治格局。



網民嚎叫:


grace2088 发表评论于 2024-09-21 13:14:11

真正的基督徒是一定会投川普的!

娃不是推的 发表评论于 2024-09-21 12:45:46

川普老了,性格决定命运,道德限制眼界,极右思想和言论摧毁了他,了解情况的中间选民都吓跑了,正常人不会喜欢他的,只有反社会的各种边缘人士才认为他是精神寄托、是救星。他唯一的希望是俄罗斯等外部力量搞出一个大事件来帮助他

keeperX 发表评论于 2024-09-21 12:12:25

基督徒投哈里斯的票是觉得LGBT+还不够?


谢选骏指出:人説——特朗普遭遇福音派“背弃”危机,传统铁票仓告急;我看——特朗普背弃福音就遭遇福音派背弃了。

2024年10月6日星期日

谢选骏:耶穌會士眼中的中日差異,與現今人們的看法天差地別

《利玛窦攀登北京之峰》(史景迁 2021-12-27)報道:


利玛窦(Matteo Ricci, 1552—1610)花了四十九年的时间才来到北京。我们无法确切地知道,在他心中到中国来的愿望是在人生的哪一阶段发了芽,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身处反宗教改革运动的时代,充满着围堵新教和传播天主教信仰的理想。利玛窦的家乡马切塔拉(Macerata)属于教皇辖区,附近有三处地理坐标为他的思想插上了翅膀。第一处是洛雷托(Loreto),这里有拜者云集的圣母马利亚圣殿和以她之名召唤的奇迹;第二处地标是安科纳(Ancona),东面亚得里亚海的一座港口城市,是意大利与中东的贸易中心,也是犹太人的避难所,这些犹太人大多皈依了基督教。第三处地标就是罗马,特伦托会议改革之后,罗马教廷恢复了权力(虽然这里并非是清一色的基督教徒),教皇庇护五世即位后,便开始野心勃勃地按计划对外扩张。


利玛窦最初想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但他在1571年加入了耶稣会,之后在罗马、佛罗伦萨和科英布拉学习了六年,于1578年春前往印度。他还在罗马学习的时候,负责这些初学修士的代理教师是神父范礼安(Alessandro Valignano)。范礼安来自基耶蒂(Chieti),是一位聪慧过人、令人敬畏的牧师,他也是耶稣会的东方总巡察使,对在印度、日本和中国的传教工作有着深刻的影响。范礼安将教堂视为纯净、坦荡和慈爱的圣地,这一观念可能也传递给了年轻的利玛窦。在致函学生时的同窗好友朱利奥·福利嘉蒂(Giulio Fuligatti)神父时,利玛窦唯一一次谈到了他最初的动机。他回忆了在马切塔拉和罗马时,他们是如何梦想着前往印度传教,但也认识到在国内也有很多传教的工作要做,他说“人不需要钢铁般的意志才能成为殉教者,也不需要长途跋涉才能成为朝圣者”。[1]


利玛窦于1578年9月到达印度西部的沿海城市果阿(Goa)。在1582年春天之前,利玛窦要么在果阿,要么在稍偏南的城市科钦(Cochin),这段时间成为他后来在中国工作的学徒期。进入这个陌生的印度世界,也就进入了一个充斥着异常多元的教义和战略纷争的世界。这里面包括了教会中不同教派之间的紧张态势、对宗教法庭的角色认识上的分歧、西班牙与葡萄牙之间的纷争(1580年联合之前)和由此带来的两个国家和教皇之间的分歧,以及固执己见的个人如范礼安和卡布拉尔(Francisco Cabral, S. J. , 1538—1609)之间的争端。


范礼安是促成利玛窦北京之行的关键人物。范礼安于1539年出生,1566年加入耶稣会。在罗马学院期间,他师从克拉维乌斯(Christoph Clau, S. J., 1538—1612)学习神学、哲学、物理学和数学。1571年他被任命为初学院代理教师。正是在这一年的秋天,在这个职位上,他主考了年轻的利玛窦的第一学年考试。之后,范礼安又担任了马切塔拉的修道院院长。1573年,耶稣会总长埃弗拉德·墨库里安(Everard Mercurian)神父任命他为远东耶稣会监会司铎,并派他出使印度。按照教会当时的体制,这一任命一下子给了三十四岁的范礼安很多权力,相当于从好望角到日本所有耶稣会教区的总视察员。[2]范礼安的使命是用高昂的宗教热情为亚洲传教使团注入新的活力,在远东增加人手,好让传教士在传教活动之后稍作休息,从而在精神上重新焕发出活力。同时,他也要处理一个棘手的问题,即决定是否在恒河流域之外的印度、摩鹿加群岛、马六甲海峡以及日本建立独立的传教使团基地。


范礼安对印度的传教事业寄予厚望,这同时也是耶稣会总长的期许,即使可能会令葡萄牙统治者不满。这一举动耐人寻味,既表现了墨库里安的独立精神,也凸显了招募有才干的新会员的迫切需要。麦古里神父选中了三十二位耶稣会会士分配给范礼安;在麦古里神父的批准下,范礼安还选了八位会士一同前往东方。这些传教士中有很多忏悔者——即之前信仰犹太教的“新基督教徒”。时任葡萄牙教会事务主管曾警告说,塞巴斯蒂昂国王(King Sebastian,1557—1578年在位)及其皇叔红衣主教恩里克(Cardinal Infante Dom Henrique)可能会明确反对他们的行动,而且印度那些鄙视新皈依犹太人的葡萄牙传教士和贵族也会强烈反对。范礼安毫不怀疑地认为,葡萄牙那些老神父对教会的体力、纪律和肉体惩罚的要求过于苛刻,且不合时宜地宣称这是建立者罗耀拉(Ignatius Loyola, 1491—1556)的初衷。范礼安并不赞同这种方式,坚持认为有必要沿着以信任和慈爱为基础的道路前进。1574年初,他在一封信中写道,“葡萄牙人所独有的特点是,总是承受着内心的痛苦。他们无处不在的忧郁和惆怅就是明证”。[3]


1574年1月,范礼安在接受塞巴斯蒂昂国王的接见时表现奇好,这增强了他天生的乐观。他请求国王赐予他们每人一百斯库多[4](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再多些)作为三十位耶稣会士的旅行费用,要求预定的船舱要设于船尾,以利于通风和储藏;他还恳求国王提供一定量的面粉,让他们可以制作新鲜面包,而不是依靠船上的饼干为生;并要求额外的资金来支付里斯本到东方的旅行费用。塞巴斯蒂昂国王同意了范礼安所有的要求,并且额外给了他一些买酒钱。最终,经过两个月的最后训练,1574年3月,四十一位传教士满怀热情地同范礼安一道出发了,并于9月份到达了果阿。[5]


尽管旅行的开端颇为顺利,但在仅仅一年之后,居住在葡属印度殖民地(主要是在果阿)的范礼安在一封信中以最黑暗的色调描绘了印度的未来,他认为政府体制太糟糕,以至于耶稣会士们不愿聆听文武百官的忏悔;而在其他方面,印度士兵军饷短缺,要塞防御简陋,军舰装备落后,司法体系不公。[6]


两年后的1577年,也就是利玛窦到达果阿的前一年,范礼安在前往马六甲的途中重新仔细评价了印度社会,这与其他葡萄牙人写的报告一样言辞尖利。印度气候炎热、疾病蔓延、社会堕落、死气沉沉。这些感受让他将印度人与非洲人相提并论,认为他们不比“凶残的野兽”强多少。他补充道:“这些人(我指的并不是所谓的‘白种’的中国人和日本人)的一个共同特点是缺乏个性和才智。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他们天生就是为人服务而不是发号施令的人。”[7]对于印度当时在文化或哲学,或者说在历经千年的古老宗教方面所取得的成就,范礼安毫未觉察,也已经毫无兴趣。


利玛窦的经历也如出一辙。最开始,利玛窦刚刚达到果阿,莫卧儿王朝统治者阿克巴(Akbar, 1542—1605)便邀请了三位耶稣会士前往他的宫殿,并派遣了重要的使团,经水路前往果阿。这让利玛窦备受激励,为在印度取得成就的前景欢欣鼓舞。除此之外,同样让利玛窦斗志昂扬的,还有印度人对于基督教神学指导的需求,以及他并没有同他的同人一样,被认为是智识上的二等公民而受到歧视。


但是,在此后的一年左右,利玛窦备受疾病折磨,不得不前往交趾疗养。几个朋友的去世让利玛窦伤心不已,很多印度天主教同事的教育水平之低也让他苦恼失望,晦涩难懂的印度文学和文化让他困惑不安,这一切,让利玛窦变得像一个巡查员。在1581年的一封信中,利玛窦认为已经没有希望让阿巴克皈依基督,而阿巴克邀请耶稣会士前往其宫殿,仅仅是因为“他对于某种新的思想流派有着天生的好奇”,并希望在与自己兄弟的内战中取得葡萄牙人的支持。[8]利玛窦最为沮丧的语气出现在1581年12月1日,在一封写给耶稣会同事、历史学家吉安·皮耶特罗·马菲伊(Gian Pietro Maffei, 1533—1610)的信中,他表达了自己的沮丧和失望,他写道:


全体神父目前都很健康,工作相当忙碌,只有我没有事做,今年已两次患病,上司要我把神学念完,因为我不时参与杂事,所以有时真该去忏悔一番了。……我宁愿承受十倍的旅途艰辛,去换取同尊敬的神父您和我亲爱的老朋友们待上哪怕一天的时间。[9]


利玛窦知道,这种思乡之情不会有助于情况的好转,而且对于那些在果阿试图用爱和鼓励来使他振作的人来说,这是心胸狭隘的行为。但是,在领悟之余,他仍然给马菲伊写信,他觉得自己已经“像一个老人一样,用所有的现在去缅怀过去的时光”。


但是,随着利玛窦对印度越来越失望,他就对日本越来越抱有希望。我们也再一次看到了范礼安是如何期待并影响到利玛窦的。1580年1月18日,利玛窦从交趾给他之前在科英布拉的神学老师写信,信中兴奋地提到,马六甲教区的院长神父与玛弟亚·阿布格神父(Mathias d’Albuquerque)一同到了交趾,并带来视察员范礼安神父年报的复本。在书信中,范礼安宣布了五国领主后国(Bungo)大名归化的消息。1月30日,利玛窦最初的热情演化成为羽翼丰满的希望,丰后大名及其儿子的皈依意味着“不但其统治的五六个国,而且整个日本都能皈依基督”。利玛窦称赞这些成就还有一个更为私人的原因,那就是一位传教士在京都(旧称Meaco)使一万两千人皈依了基督教,这位神父名叫朱利奥·皮埃尼(Giulio Piani,1538—1605),来自马切拉塔,是利玛窦的同乡,家境富裕,比利玛窦年长十四岁。[10]


然而,这一时期始终充满了矛盾与不和谐,利玛窦所承受的压力也是极为复杂。正当利玛窦为范礼安传来的有关日本的消息而欢欣鼓舞之时,范礼安却改变了自己的语气。1579年,利玛窦正在印度春风得意、对基督教在日本社会的成就充满热情之时,范礼安给耶稣会总长墨库里安神父写信说道,日本的五十五个耶稣会会士(其中只有二十三个牧师)不可能满足十万日本民众精神皈依的需要,教会对“他的圣子要求过多了”;此外,传到印度的有关传教在日本大获成功的消息也与现实大相径庭。范礼安意识到,那些原本被他称赞为“白色人种”和“绝对虔诚的民族”的日本人,实际上是“世界上最虚假和伪善的人”。他感到自己正处于“束手无策、焦虑不安的状态,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他认为应该遵循严格的逻辑基础,首先为年幼的日本青年设立神学院,并且为欧洲人开办更好的语言学校。但是,“什么时候才能为日本人授予圣职并且依靠他们的帮助呢?我无法回答,我甚至看不到这一计划会实现”。[11]


日本人残酷、自尊、邪恶和伪善,个性过于复杂,让范礼安丧失了准确分析形势的信心。即使是皈依了基督教,日本人似乎也不会对此充满虔诚。或许,“有这样的基督徒还不如没有强!”范礼安将自己视为反宗教改革的领袖,认为仅仅对基督教一知半解是有害无益的。然而很多日本人坚信,只要念叨着“阿弥陀佛”,便可以获得拯救。人们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令人忧伤的事实,“他们对于称义的观点,与路德教类似”。因此,让训练不足的牧师带领信仰并不强烈的日本民众,反而可能导致异端教派的繁荣。[12]


在范礼安对日本人本性和品质的幻想破灭之际,他回想起了1577年到1578年在澳门度过的十个月。对于他来说,似乎中国人才是“东方最有能力、最有教养的人”,而非日本人。[13]1579年10月,范礼安在日本起草了一篇关于远东问题的文章,比较了日本人和中国人的区别。尽管这一段在1580年被范礼安从整篇文章中删去,并没有被利玛窦看到,但是它也为我们生动地展现了一种连续性。1570年代中期,由于对印度的失望,范里安开始对日本心怀好感;十年之后,随着对日本现实的沮丧之感逐渐加深,在范礼安主观认识当中没有受到玷污的中国成为欢愉之感的来源地。以下是历史学家舒特(Schütte)转录的范礼安的话:


在中国,没有人可以携带武器;而在这里人们总是全副武装地走动。中国人喜欢看流血的场景,打架斗殴乃家常便饭;日本人从来不殴打小孩或仆人,也不用粗暴的言语责骂他们,而会直接用剑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杀死。中国的贵族或上层阶级都居住在有围墙的地方,日本的上层则居住在乡下。中国男人留着与女人一样的长发,而日本男人不仅会剪短头发,还会剃成光头。中国人穿着长袍,而日本人穿着短衣,似乎是故意与中国人背道而驰。中国人严肃地求学问道,对于武器几乎没有兴趣,日本人却恰恰相反,他们几乎不关心学识。


谈到这里,范礼安稍作停顿,简单地说了说饮食的话题,认为中国人热爱肉食和快餐,这一点很像“欧洲人”;然而,“人们很难描述或想象”日本的饮食。接着他对比了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深刻的性格差异:


中国妇女非常居家和谦虚,很少或几乎不能在公共场合见到她们,而日本妇女享受自由,在行为上比其他地方的女人更加散漫。中国人不太重视牧师,即所谓的僧人,不尊重他们,日本人则非常敬重僧人。中国人富有企业家精神,活泼,行动决策机智果断;日本人行动迟缓,犹豫不决,说话啰唆,他们从来不会了结生意上的事务,也不能期待他们会获得成功。中国人很难与外人建立友好关系或交谈,日本人则喜欢陌生人。中国人有着能够想象的最好的政府,并且有条不紊地坚持规则;日本人没有什么规则或政府机构。简而言之,日本人与中国人及其他民族的行为恰恰相反。[14]


范礼安到达澳门时,离那个丑闻肆虐的年代已经过去十年了。卡布拉尔神父和奥尔冈蒂诺神父(Gnecchi-Soldo Organtino,1532—1609)一直在为耶稣会的领导权而争斗不休,1569年至1570年驶往长崎的“伟大之船”号的船长曼努埃尔·特拉瓦索斯(Manuel Travassos)用残暴的方式和粗暴简陋的商业交易激怒了当地人。在这座宁静的城市,范礼安学习了一些中国的知识后认识到,要在此获得进展,就必须要短期内强化中文。因此,尽管在当时他对日本非常感兴趣,但还是立刻富有远见地组织了一些有能力的耶稣会会士学习中文。为了响应这一号召,罗明坚神父(Michele Ruggieri, S.J.,1543—1607)于1579年从交趾抵达澳门。接着,他要求调动利玛窦(利玛窦与罗明坚神父一同到达印度并驻扎在交趾)参与他的工作。利玛窦于1582年春离开果阿,8月7日到达澳门。[15]


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利玛窦在印度感到不适、疲惫和深陷绝望,又在果阿到澳门的艰辛旅途中身患重病,竟然还能经历如此大的心理变化,用崭新的爱、坚韧和技能来拥抱他的北京之旅。在他此时从澳门写给朋友的一封信中,可以看出他的兴奋之情,他认为离开印度并不仅仅是一段旅程,更是一步“跳跃”(salto)。[16]看上去似乎是中文的学习让他改变了心境,但是这原因过于简单了,是中文与希腊语的对比让他产生了如此变化。这一论点可以从利玛窦自己的信件中找到论据支撑。1580年11月30日,在写给马菲伊的信中,利玛窦提到上级要求他教授希腊语强化课程,这使他感到再也无法从语法当中“解脱”出来了。尽管他的教学常常因为严重的病情而中断,在交趾康复之后,他又被派遣回果阿继续学习。利玛窦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担忧,他不知道这一命令是否会促使他“结束语法的学习甚至是结束他的生命”。[17]


如果读者也有和我相似的经历——在学童时代就被迫长期学习希腊语却最终失败,深受其比拉丁语或罗马语更为复杂的语法所折磨,并为此深感沮丧——或许就能够理解利玛窦的信件了。1583年2月13日,他从澳门写给曾经的罗马修辞学老师马丁·福尔纳里(Martin Fornari):


我立刻学习中文,您要知道中国语文较希腊文和德文都难:在发音上有很多同音异义字,许多字有近千个意义,除掉无数的发音外,尚有平上去入四声;在中国人之间,有时还需借笔写以表达他们的意思,但文字在他们中间并无分别。不过中国文字的构造实在难以形容,除非亲眼所见、亲手去写,就如我们今天正学习的,真不知从何说起。有多少话、多少事,便有多少字,好像七万左右,彼此都不一样,非常复杂;假使您让我给您寄几本中文书籍,我也会满足您的希望,并附说明。


所有的话都是单音的,他们的书法几乎等于绘画。因此他们用刷子(按:指毛笔)写字,正如我们用它画画一样。最大的好处是,使用这种文字的国家尽管语言大不相同,但都看得懂对方的书信和书籍。我们的文字可不是这样。


然后利玛窦以“天空”一词为例,该词以象形文字出现,因而可以被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所理解,但是在日语、暹罗语和中文里,或者是拉丁语、希腊语和葡萄牙语中,它的发音都不同。这可能难以鼓舞身心疲惫的旅行者,但是利玛窦又谈到了中文的妙处,强调了与希腊语相比,中文那令人钦佩的简洁性。


(最有帮助的是)中文没有冠词、主宾格、单复数、性别、时态、语态的区别;不过他们用副词做补救,表达得十分清楚。[18]


利玛窦的乐观主义精神——他曾在不久前期待所有的印度人都会通过阿巴克而皈依基督,所有的日本人会因织田信长而信仰上帝——现在都集中在对中国人的希望上了。他在写给福尔纳里的信中说道:“我们希望更好地服务于上帝,因为中国人不太相信他们的偶像了,所以如果我们能够直接与中国人打交道,将很容易劝说他们皈依我们的真理。”[19]利玛窦对澳门官僚的第一印象可以总结为一系列的图像,这与他在罗马、马切拉塔或科英布拉的教养和经历直接相关:这些官员如同神像一般,他们的厅堂之大堪比教堂,他们的长凳就如同圣坛,他们的帽子与红衣主教的帽子类似;他们抽打自己的臣民就如同欧洲教师抽打小学生一样普遍;这些官员像教皇一样坐在人抬的轿子里面;守卫都拿着如同罗马法西斯[20]般的标志。中国人颁布的法律特别严苛,这是一个不利因素,在1583年的时候利玛窦曾表示:“他们对领土实行严苛的统治,以至于没有人敢抬起头来。”[21]


利玛窦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些严苛的统治会用到他身上;确实,他渴望加入耶稣会同事罗明坚神父和巴范济神父(Franesco Pasio, 1554—1612)的队伍,这两人已经于1582年12月进入中国。尽管他们两人最初曾遭遇挫折,但利玛窦仍于1583年进入中国,并在同年秋天与罗明坚神父一起在肇庆安顿下来。由此,人们开始关注利玛窦在中国传教的真正使命。[22]


我用“攀登北京之峰”来概述利玛窦的旅程,这些旅行构成了他的大半生。很明显,这里有个地图上的“上升”过程,利玛窦由南向北,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朝目标前进。他已经从果阿到达马六甲,之后到达澳门。1583年到1589年,他居住在广州附近的肇庆;1589年到1595年,广东北部的潮州;1595年到1598年,江西南昌;1599年到1600年,长江流域(在一次短暂的接近北京郊区的尝试失败之后)的南京;最终1601年完全定居在北京。[23]


另一方面,这里的“上升”也是指利玛窦的中文语言技能的进步,在澳门刚刚开始学习,1584年在翻译的帮助下进行布道和聆听忏悔;1585年已经可以摆脱翻译自由交流,读写能力也还不错(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普通水平);1593年,开始试着将儒家经典“四书”翻译成拉丁文;最终,1594年,在没有中国文人帮助的情况下开始进行原创写作。[24]


这个故事吸引了好几代的学者,利玛窦在这些中国城市的活动不仅仅在他自己的日记中有记录(金尼阁[Nicolas Trigault. S.J., 1577—1629]编,路易斯·加拉格尔[Louis Gallagher, S.J.]译),也被奥托·福兰阁(Otto Franke)、约翰·杨(John Young)、傅吾康(Wolfgang Franke)、乔治·哈里斯(George Harris),以及以四位耶稣会会士汾屠立(Pietro Tacchi Venturi)、德礼贤(Pasquale d'Elia)、乔治·邓恩(George Dunne)和裴化行(Henri Bernard-Maitre)为代表的数不胜数的传教士所记载。[25]他们详细地记录了利玛窦所结交的中国朋友,他克服重重困难在传教方面所取得的缓慢却稳步的成就,以及他熟练地使用科学和数学的知识来拉拢儒家士绅,使他们学习并接受这些科学表面背后的信仰。正是由于他在传教活动中的机智和技巧,为他赢得了高度的赞扬,这原本也是利玛窦所应得的评价。


这里就不赘述这个传奇故事了。相反,我要强调的是攀登北京之峰的最后阶段,这一部分很少受人关注。首先,利玛窦在定居北京之前在中国游历了十八年,如果不观察他在这一时期的感情状况,则会显得过于武断。在这一时期,利玛窦比以往更为严肃地接受了中国的价值观;认真学习儒家思想,并以儒家经典来驳斥佛教的教义;放弃了他没来中国时曾热切追求的让印度、日本和中国的千万人皈依基督教的理想;他学会了如何在聪明却又充满怀疑和敌意的中国士人中有条不紊地耐心开展工作。这一时期,利玛窦最开始学习罗明坚神父的简单问答式教学法,通过逐渐复杂的修改,之后终于完成了语言和思想都颇为出色的神学理论杰作《天学实义》和《畸人十篇》等。


尽管利玛窦勇敢、努力地去面对他的工作,但仔细阅读他在16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书信,仍然能够找到一些个人的和精神上的痛苦的痕迹,这些痛苦贯穿在他公开的成就和明显日益加深的奉献投入中。他在写给福利嘉蒂的信中将中国称为“贫瘠的土地”(questa sterilita);在写给其他朋友的信中,他说道,中国是块石头,是片沙漠,中国人优雅而高傲,他在其中感到“被抛弃”或“遗弃”(bottato)。他告诉弟弟奥拉齐奥(Orazio),中国人对于他的白头发感到很惊奇,说他是“岁数不大可看起来已经很老了”。利玛窦说,“他们不知道,他们正是这些白头发(cani capelli)产生的原因。”[26]


利玛窦在信的空白处引用的《圣经》语句同样引人深思,可能是忧郁的语气和暗示:《创世记》29:15—30,雅各被拉班欺骗,替拉班工作七年来换娶拉结;《创世记》47:1—31,为埃及法老服务;《诗篇》126:5—6,“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哥林多后书》第二卷11:25—27,关于石头、海难、水和强盗以及背叛;《马太福音》10:16,狼群中的羊。[27]


利玛窦攀登北京之峰的另一方面也非常引人入胜,这难以准确地描述,却也提醒着我们,不能以狭隘的历史眼光来看待这群反宗教改革运动中的人。利玛窦和当时很多优秀的传教士兼学者一样,其思想源于古罗马的沃土,还来自对文艺复兴人文精神的重新阐释。但丁在《神曲》中所描绘的形象在这里并不适合,但也许一个并不算过分延展的建议是,利玛窦在印度的岁月充满了《神曲·地狱篇》中提到的自知和悲痛,而利玛窦在中国的岁月有很多《神曲·炼狱篇》中提到的增长的智慧和奇迹。但是,更好的办法是在不同方向之间做类比,正是但丁那聪慧而忠诚的朋友维吉尔(Vergil),伴随利玛窦度过了朝圣的前两个阶段(这位拉丁诗人也一直陪伴着但丁直到迈往天堂的最后一步,才转变了方向,因为作为异教徒的他不能再继续前行)。


在这里,维吉尔代表的是古罗马传统的慰藉和智慧,而在利玛窦缓慢而艰难的攀登过程中,这始终伴其左右。史诗《埃涅阿斯纪》(Aeneid)叙述了埃涅阿斯获准到阴间去看望已故父亲安喀塞斯(Anchises)的故事。女先知西比尔(Sybil)警告说“下到阿维尔努斯(Avernus)去是容易的,黝黑的冥界大门是昼夜敞开的。但是你要走回头路,逃回到人间来,这可困难,这可是费力的”(6.124—211)。1596年10月12日,在南昌的利玛窦在信中引用了这几句话,十足令人动容。[28]


除了这些忧郁的暗示之外,利玛窦的古典学识还从两个方面展现出来。首先,他试图用葡萄牙语和意大利语总结中国伦理和哲学立场,让他的老朋友也能够准确理解。因此,他谈到了修辞学在中国教育结构中的作用,谈到了四书就“在塞涅卡(Seneca)的道德静脉中”,或者用中国人的道德观建构可与西塞罗(Cicero)的《家书》(Family Epistles)相提并论的论证模式。[29]将这些拉丁例子拓展开来,利玛窦也利用了希腊的类比,将中国的治理因素与柏拉图所想象的“理想国”类比并且将中国的达官贵人称为“伊壁鸠鲁派”。[30]


其次,利玛窦故意使用罗马和拉丁模式来向中国人传播思想,肯定是因为他感到与《旧约》或《新约》的画面相比,这种模式会有更大的启蒙影响。无论如何,他要避免佛教教义和基督教教义在中国人头脑中形成混乱,所以他时常会用拉丁的例子直接与新儒家思想对话。我们能够从利玛窦的两部作品中看到明显的痕迹:《交友论》和《西国记法》。这两本书写于1595年至1596年之间,随着利玛窦对于自己的中文能力越来越自信,他开始用中文写成原稿。在《交友论》中,正如德礼贤出色的研究显示,西塞罗、塞涅卡、奥维德(Ovid)、普鲁塔克(Plutarch)和昆体良(Quintilian)承受的重担远远胜过奥古斯丁(Augustine)、安波罗修(Ambrose)和屈梭多模(John Chrysostom)。[31]在利玛窦的《西国记法》中,他高度重视此书对于中国人皈依基督教的最终影响力,他几乎借鉴了西塞罗、昆体良和塞涅卡的全部作品,其中最重要的是普林尼的《自然史》(Natural History)。当然,把这些转化为古汉语是利玛窦个人的功劳。[32]


最后,让我们以对第三个高峰——反宗教改革思想的考察作为本文的结尾,这一反思仅次于基督本人和但丁。彼特拉克在1336年被放逐法国的时候写下了他登顶旺图山的经历。由此,可以利用一个令人愉快的事实找到利玛窦和彼特拉克之间的联系。利玛窦1601年一到达北京,便放声高歌;当然不是用嗓音歌唱,而是用笔。因为万历皇帝(1573—1620)很喜欢利玛窦进贡的大西洋琴,他命令这个传教士创作一些歌曲,让宫廷乐师能够用该琴演奏,利玛窦答应了。1601年,利玛窦奉旨完成的这些歌曲中,有八首流传至今。这些歌曲大多让人回想起贺拉斯的《歌集》(Odes)。但是第三首有所不同,这首歌讲述了一个牧羊的男孩,居住在山中闷闷不乐,幻想着另一个遥远的美丽山峰上更为美好的生活。经过千辛万苦到达之后,他却发现这座山峰并不比自己居住的地方美好。[33]


“哦,牧羊童啊牧羊童!”利玛窦唱道,“改变自己难道不比改变居住环境更好么?不管你到哪里,怎么才能把自己从自我当中解放出来呢?”彼特拉克也有类似的经历,根据他自己的叙述,在旺图山时,“他感受到一阵从未经历过的狂风和异常开阔的风景,因此让他一下子麻木了”,直到他认识到在山中欣喜若狂是多么的愚蠢,才开始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内心世界。[34]但是彼特拉克能够拥有如此的洞察力,并非不借助外力而独立实现。他在同一篇文章当中提到,自己的精神领袖是圣奥古斯丁。当他站在山巅之时,是以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Confession)为指引。这位大主教记录了一种“因爱慕高山”而“放弃自我”的人,这让彼特拉克感到心胸开阔。当然,圣奥古斯丁并不是彼特拉克思想中唯一的人物,他同样与古罗马思想家李维(Livy)进行着思想的交锋。李维记载了马其顿的腓力的登山之旅,直接刺激了彼特拉克的攀登活动。


因此,在1601年利玛窦实现其目标并最终定居北京之时,基督教的过去与现在,中国和古罗马暂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和谐的颂歌。这时距利玛窦去世还有九年,在这九年的时间里,他完成了自己的中国计划,并且确定自己再也无法回到欧洲了。此时,他是否回想起了彼特拉克文章中另一段动人的叙述呢?


我最好环顾四周,看一看我想要看的风景。他们说,离别的时间正在临近。太阳已经西落,山之影也越来越长。我像是一个刚刚睡醒的人,转过身来面朝西方。[35]


注释


[1]关于利玛窦全部的生活和教育背景,以及利玛窦手稿《历史》(Historia)一书的译注本,参见耶稣会士德礼贤(Pasquale M. D’Elia)主编《利玛窦全集:利玛窦与中欧早期关系史的原始文献1579—1615》(Fonti Ricciane:Documenti Originali concernenti Matteo Ricci e la storia delle prime relazioni tra l’Europa e la China 1579-1615),第三卷,(Rome, 1942-1949年);傅吾康(Wolfgang Franke)发表于富路德(L. Carrington Goodrich)和房兆楹主编的《明代名人传,1368—1644》(Dictionary of Ming Biography,1368-1644)第二卷(New York,1976)1137-1144的文章;史景迁《利玛窦的记忆宫殿》(The Memory Palace of Matteo Ricci,New York,1984)。关于范礼安在舒特神父(Josef Franz Schütte)的书中有很好的介绍,参见《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Valignano’s Mission Principles for Japan)卷一中的“从任命为巡察使到离开日本,1573—1582”的第一部分“问题1573—1580”,译者耶稣会士约翰·科尼(John J Coyne)(圣路易斯:1980年)。文中所引的利玛窦写给福利嘉蒂(Giulio Fuligatti)的书信,参见耶稣会士汾屠立神父(Pietro Tacchi Venturi)《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Opere storiche del P Matteo Ricci, SJ),第二卷,Macerata,1911-1913,214页。


[2]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一卷第一部分,第30—35页,特别是第44页注释106,第52页注释122。


[3]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60、67、71页。


[*]scudi,19世纪以前的意大利银币单位。


[5]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68—76页。


[6]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104—108页。


[7]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131页。


[8]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25页。


[9]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26页。


[10]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7、8、10页,第10页注释2。


[11]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一卷第一部分,第269、272—273、279—280页。


[12]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269—297、308页。


[13]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282页。


[14]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286—287页。


[15]舒特《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第186页。


[16]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27页。


[17]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17页。


[18]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27—28页。


[19]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28页。


[*]法西斯(拉丁文fasces),本义是“束棒”,是一种被多根绑在一起的木棍围绕的斧头,在古罗马是权力和威信的标志。


[21]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29页。


[22]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32—33页。


[23]关于利玛窦全部的生活和教育背景,以及利玛窦手稿《历史》(Historia)一书的译注本,参见耶稣会士德礼贤(Pasquale M. D’Elia)主编《利玛窦全集:利玛窦与中欧早期关系史的原始文献1579—1615》(Fonti Ricciane:Documenti Originali concernenti Matteo Ricci e la storia delle prime relazioni tra l’Europa e la China 1579-1615),第三卷,(Rome, 1942-1949年);傅吾康(Wolfgang Franke)发表于富路德(L. Carrington Goodrich)和房兆楹主编的《明代名人传,1368—1644》(Dictionary of Ming Biography,1368-1644)第二卷(New York,1976)1137-1144的文章;史景迁《利玛窦的记忆宫殿》(The Memory Palace of Matteo Ricci,New York,1984)。关于范礼安在舒特神父(Josef Franz Schütte)的书中有很好的介绍,参见《范礼安的日本传教方针》(Valignano’s Mission Principles for Japan)卷一中的“从任命为巡察使到离开日本,1573—1582”的第一部分“问题1573—1580”,译者耶稣会士约翰·科尼(John J Coyne)(圣路易斯:1980年)。文中所引的利玛窦写给福利嘉蒂(Giulio Fuligatti)的书信,参见耶稣会士汾屠立神父(Pietro Tacchi Venturi)《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Opere storiche del P Matteo Ricci, SJ),第二卷,Macerata,1911-1913,214页。


[24]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49、60、65、117、122页。


[25]相关参考文献参见傅吾康《明代名人传》第二卷,1144页。约翰·杨《东西方交融:利玛窦及儒家思想》(East-West Synthesis: Matteo Ricci and Confucianism),香港,1980年。


[26]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67—70、90、234、279页。


[27]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75、94、106—107、163页。圣经引文转引自该书。


[28]维吉尔(Vergil)《埃涅阿斯纪》(Aeneid),威廉·弗朗西斯·杰克逊·奈特(William Francis Jackson Knight)译,纽约,1970。[中文翻译参见维吉尔:《埃涅阿斯纪》,杨周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9年。]


[29]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69、117—118、237页。


[30]汾屠立《利玛窦神父的历史文集》,第二卷,第45、57页。


[31]德礼贤《交友论》(Il Trattato Sull’ Amicizia),《传教研究》(Studia Missionalia)第7期(1952),第425—515页。


[32]参见利玛窦的《西国记法》和普林尼的《自然史》,第7、24、88—91页。利玛窦的《二十五言》几乎是全部来自于爱比克泰德(Epictetus)的《教义手册》(Encheiridion),耶稣会士斯波拉坦神父(Christopher Spalatin)在其文章《利玛窦对爱比克泰德的〈教义手册〉的借鉴》(载于《格列高利》[Gregorianum]第56卷第3期,1975年,第551—557页)中用图示表现了这种关系。感谢斯波拉坦神父于1982年10月在芝加哥罗耀拉大学(Loyola University of Chicago)的会议上为我提供了这篇有价值的文章的复件。


[33]德礼贤:“Musica e canti italiani a Pechino (marzoaprile 1601)”, Rivista degli studi orientali第30期,1995年,第131—145页。特别鸣谢托马斯·格林(Thomas M Greene)的来信,他的著作《特洛伊的火光:文艺复兴诗歌的模仿与探索》(The Light in Troy: Imitation and Discovery in Renaissance Poetry)中对于彼特拉克的评价让我受益匪浅。


[34]Ernest Cassirer, Paul Oskar Kristeller, and John Herman Randall, Jr, eds, The Renaissance Philosophy of Man (Chicago, 1948),第41-45页。


[35]Ernest Cassirer, Paul Oskar Kristeller, and John Herman Randall, Jr, eds, The Renaissance Philosophy of Man (Chicago, 1948),第43页。关于圣奥古斯汀,参见其《忏悔录》(Confessions,Baltimore, 1961,第216页),由R. S. Pine-Coffin翻译并撰写前言。


谢选骏指出:历史学家舒特(Schütte)转录的范礼安的话說——

在中国,没有人可以携带武器;而在这里人们总是全副武装地走动。中国人喜欢看流血的场景,打架斗殴乃家常便饭;日本人从来不殴打小孩或仆人,也不用粗暴的言语责骂他们,而会直接用剑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杀死。中国的贵族或上层阶级都居住在有围墙的地方,日本的上层则居住在乡下。中国男人留着与女人一样的长发,而日本男人不仅会剪短头发,还会剃成光头。中国人穿着长袍,而日本人穿着短衣,似乎是故意与中国人背道而驰。中国人严肃地求学问道,对于武器几乎没有兴趣,日本人却恰恰相反,他们几乎不关心学识。

谈到这里,范礼安稍作停顿,简单地说了说饮食的话题,认为中国人热爱肉食和快餐,这一点很像“欧洲人”;然而,“人们很难描述或想象”日本的饮食。接着他对比了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深刻的性格差异:中国妇女非常居家和谦虚,很少或几乎不能在公共场合见到她们,而日本妇女享受自由,在行为上比其他地方的女人更加散漫。中国人不太重视牧师,即所谓的僧人,不尊重他们,日本人则非常敬重僧人。中国人富有企业家精神,活泼,行动决策机智果断;日本人行动迟缓,犹豫不决,说话啰唆,他们从来不会了结生意上的事务,也不能期待他们会获得成功。中国人很难与外人建立友好关系或交谈,日本人则喜欢陌生人。中国人有着能够想象的最好的政府,并且有条不紊地坚持规则;日本人没有什么规则或政府机构。简而言之,日本人与中国人及其他民族的行为恰恰相反。

我看——耶穌會士眼中的中日差異,似乎與現今人們的看法,天差地別。難道中國人和日本人,已經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谢选骏:康乾盛世豬狗不如

《从利玛窦拼音,到威托玛拼音,再到汉语拼音》(纳瓦罗diss郑钦文 2020-01-08)報道:


一、利玛窦


马泰奥·里奇,1552到1610年,活了五十八岁,汉名利玛窦,号西泰、清泰,是来自教皇国的天主教耶稣会的神父、传教士、学者。


1552年(明嘉靖三十一年),利玛窦出生于教皇国马切拉塔。那时,在欧洲,已经是文艺复兴时期晚期。利玛窦的家族经营利氏药房,是当地的名门。利玛窦在当地一所耶稣会开办的中学学习。


利玛窦十六岁时来到教皇国首都罗马,在神学院学习预科,并于1571年(明隆庆五年)的圣母升天节那天,加入了天主教的耶稣会。


1572年(隆庆六年),利玛窦升入耶稣会主办的罗马学院学习哲学和神学,并师从数学家克拉乌学习数学,在此期间,他还学会了拉丁语、希腊语,而且还会使用西班牙语、葡萄牙语。


1577年(万历五年),追随前辈沙勿略的步伐,利玛窦获准赴亚洲传教。1578年(万历六年)3月,利玛窦等十五名耶稣会教士,从里斯本乘船出发,一起前往印度传教。一路上绕过好望角,经半年的航行,终于在9月到达葡属印度果阿。


沙勿略、范礼安、罗明坚、利玛窦,是欧洲人与东方世界交流的先驱。


利玛窦在印度和安南传教四年。


1581年(万历九年),来自那不勒斯王国的耶稣会神父罗明坚,进入广东,他向驻于葡属澳门、来自那不勒斯王国的天主教东方总巡察使范礼安,举荐利玛窦。1582年(万历十年),利玛窦应召前往中国传教,8月7日到达葡属澳门。


欧洲传教士们想以汉语著述天主教教义,以此来吸引中国人信奉天主教,“练习用他们的语言写作,以吸引他们的心灵。”因此,利玛窦等人在澳门努力学习汉语。具有语言天赋的利玛窦对与拼音文字完全不同的汉字感到很兴奋,他脱下洋装,换上汉服,学习当时汉语的南京官话,还阅读了大量中文书籍。


此后,利玛窦来到明帝国的广州,住在怀远驿,在此期间结识了南京礼部尚书王忠铭,为表敬意,赠予王尚书一册世界地图。1582年9月,他沿西江来到肇庆,见这湖光山色,民众宽厚,便立定主意留下来,开展传教。


1583年(万历十一年),罗明坚、利玛窦等神父,获准入居两广总督府驻地肇庆,获得两广总督郭应聘和肇庆知府王泮的接待。为了能顺利留下,他们自称来自“天竺”,中国人因此以为他们是来自印度的佛教徒。为了传教,他们带来了许多西方物品,比如圣母像、地图、星盘和三棱镜等。其中还有欧几里得《几何原本》,利玛窦组织当地知识界人士共同译出汉文版,先后在广州、韶关等地讲授,这是中国研究西欧几何学的开端。


利玛窦带来的各种西方的新事物,吸引了众多好奇的中国人。特别是他带来的地图,令中国人大开眼界。


1583年8月,在肇庆建立了“仙花寺”,开始传教工作。神父们十分低调,行事小心谨慎,主要精力都用于学习汉语和中国的礼节习俗,以博得中国人、尤其是官员们的信任。他们身穿佛教僧侣的服饰,认为这样能够博得人们的好感,而且他们也觉得这与天主教神父的装束相差不大,这也使得中国人更加相信他们是远道而来的佛教僧人。他们在这里挂上了圣母玛利亚的画像,许多士人官吏,甚至僧人都来跪拜,传教士们感到非常兴奋。


1584年(万历十二年),利玛窦绘制了《大瀛全图》,后改名,《山海舆地全图》,最后定名为《坤舆万国全图》,这是中国首幅世界地图,由王泮首刻于肇庆。


利玛窦利用解释各种西方事物的机会,同时介绍了他们的天主教信仰。他们翻译了《十诫》、《天主经》、《圣母赞歌》、《教理问答书》。很快有中国人对天主教产生兴趣。于是利玛窦开始派发罗明坚撰写的《天主实录》,以中文解释天主教的教义,许多中国人都对这部书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1589年(万历十七年)夏,新任两广总督刘继文,将利玛窦所住的西式建筑据为己有,并将利玛窦所传的宗教定为“邪教”,将他逐出肇庆,于是利玛窦移居韶州。在韶州的时候,他在肇庆结识的士人瞿汝夔成为了他的好友和弟子,还帮助他翻译了欧几里得《几何原本》。藉着瞿汝夔的宣传,利玛窦向官员们赠送他自己制作的天体仪、地球仪等西洋物品,利玛窦的名声逐渐在当地的达官贵人、知识阶层中传开。


在韶州,利玛窦刻苦攻读《四书》,并首次将之译为拉丁文。通过与瞿汝夔和其他许多上流社会人士的接触,利玛窦才知道佛教僧侣装扮在当时的中国社会并不受到尊重,社会地位比较低下。为了更方便与中国的官员交往,在征得范礼安的同意后,从1594年(万历二十二年)起,利玛窦开始蓄发留须,并穿起了当时儒士的服装。


1595年(万历二十三年),利玛窦前往南京,但未能留下来,只得转道前往南昌,并获得批准在南昌居住。1596年(万历二十四年),利玛窦成功的预测了一次日食,使他很快成为了当地名人,期间结交了章潢等儒士权贵,他登堂讲学于白鹿洞书院,受到建安王朱多的热情款待。


1596年(万历二十四年),利玛窦被范礼安任命为耶稣会中国教区的负责人,全权负责在中国的传教活动,范礼安指示利玛窦想办法到北京去觐见中国的皇帝,以达到在中国传教的有力保障,而且还从澳门送去了许多准备送给中国皇帝的礼物。


接受了新任务的利玛窦开始策划北京之行。没过多久,他就联系了北上任南京礼部尚书的王忠铭一起带他去南京,1598年(万历二十六年)6月,利玛窦、郭居静两位神父,同王忠铭一起离开南昌奔赴南京。郭居静,字仰凤,是来自托斯卡纳大公国的耶稣会教士,原名拉萨罗·卡塔尼奥,最后在杭州传教并去世,葬于杭州。7月初,他们一行到达南京,9月,抵达北京。但当时正值日本侵犯朝鲜,爆发万历援朝之役,皇帝无暇接见,在北京住久了,经济上有困难,于是住一个多月便只好返回南京。


在南京居住期间,利玛窦通过瞿太素的帮助,结交了不少名士,如南京礼部侍郎叶向高、思想家李贽、徐光启等。人们对于他的自然科学知识,非常倾慕。在南京期间,利玛窦与大报恩寺僧雪浪,进行了一场辩论,在这次辩论中,利玛窦凭借其科学性的思辨,明显占了上风。他还在正阳门(今光华门)内洪武岗西崇礼街(今尚书巷),建成中国第四座天主教堂,他在城西罗寺转湾的住址,后来也成为著名的天主教堂:石鼓路天主教堂。这些活动使南京成为中国天主教史上最重要的传教中心之一。


1600年(万历二十八年)5月,利玛窦神父带着准备好献给皇帝的礼物,再度赴京,并于1601年(万历二十九年)1月抵达北京,进呈自鸣钟、《圣经》、《坤舆万国全图》、大西洋琴等方物,得明神宗信任,尤其是世界地图,深受明神宗喜爱。同年,明神宗下诏,批准利玛窦等人长居北京,并且可以享有朝廷俸禄。


两百多年后,1840年鸦片战争前后,居然需要林则徐睁开眼睛看世界,去发现和寻找英国在哪里,自何处而来,这是世界历史上罕见的大倒退,满清灭明,使得中华民族倒退至愚昧闭塞状态,最后,甲午战争,被蕞尔小国日本击败,是历史倒退的必然结果。


利玛窦初到北京时,住在专门接待外国使臣的宾馆中,随后获准在城内择民房长住,并可以进行传教活动。利玛窦选中了宣武门内的一块土地,他在这里修建了一座教堂,这就是著名的南堂,是北京地区现存最古老的天主教堂。利玛窦建立南堂之后,在教堂里举办西方图书和科学仪器的展览,吸引了大批官员和儒士前来参观,从而扩大了天主教在士大夫中的影响。利玛窦在北京交游于士林,结识众多名流,其中不乏朝廷高官,如内阁首辅沈一贯、吏部尚书李戴、礼部尚书冯琦、刑部尚书萧大亨等人。


利玛窦在北京,以丰富的东西学识,结交中国的士大夫,常与宾客谈论天主、灵魂、天堂、地狱。同时编撰新书,包括以中文写成的《二十五言》等,还出版了第三版中文世界地图《两仪玄览图》,得到不少中国知识分子士大夫的尊敬。据《明史/列传/第二百十四/外国七》记载:“自玛窦入中国后,其徒来益众”。到了1605年(万历三十三年),北京已有二百人信奉天主教,其中包括一些公卿大臣,最著名的,也是后来影响最大的是进士出身的翰林徐光启。


徐光启、李之藻、杨廷筠等朝廷官员,成为虔诚的天主教徒,称为“圣教三柱石”。


徐光启是南直隶省淞江府(今上海)人,早在南京就与利玛窦熟识,之后皈依天主教。利玛窦在北京期间,徐光启正供职于翰林院,他与利玛窦结下了深厚友谊,二人协力翻译了《几何原本》和《测量法义》等著作。李之藻是浙江省杭州府仁和县(今杭州)人,时任太仆寺少卿,他师从利玛窦学习西方科学,之后也皈依了天主教。他与利玛窦合作编译了《同文指算》等书籍。杨廷筠是李之藻的同乡,在北京担任监察御史,早年是虔诚的佛教徒,后在利玛窦和李之藻等人的感召下受洗入教。


“圣教三柱石”身体力行实践教义,他们劝说家人、朋友入教,为传教士提供经费,并且在天主教遭受教难之时上疏抗辩,极力保护传教士。


通过利玛窦的不懈努力,天主教在中国得以传播。利玛窦留居北京之后,全国教徒人数骤增,涵盖了平民、士大夫、皇亲国戚等各个阶层。与此同时,西方的科学技术伴随天主教传入中国,而中国的文化也由传教士们带到西方。


1607 年,利玛窦与徐光启合作,出版了欧几里德《几何原本》的前六回的译本。


1608 年,印刷《畸人十篇》,利玛窦并开始编纂他的历史著作《天主教开拓中国教区史》,又名《利玛窦中国札记》。


1610年(万历三十八年)5月,利玛窦病逝于北京,年六十岁。明神宗赐葬于平则门(即后来的阜成门)外的二里沟滕公栅栏。临终前,指定来自西西里王国的耶稣会神父龙华民接任教会中职务。


依照明帝国惯例,在中国去世的传教士,必须离开明帝国,迁回葡属澳门的神学院墓地安葬,利玛窦病逝于北京后,其他传教士和利玛窦施洗的中国教徒,都希望可以得到皇帝的恩准,让利玛窦安葬于北京,借此来认可天主教在中国的合法地位。为此,耶稣会教士庞迪我神父向万历皇帝上呈奏疏,希望能破例赐地埋葬利玛窦,其奏章称:


“利玛窦以年老患病身故,情实可怜。况臣利玛窦自入圣朝,渐习熙明之化,读书通理,朝夕虔恭,焚香祝天,颂圣一念,犬马报恩忠赤之心,都城士民共知,非敢饰说。生前颇称好学,颇能著述。先在海邦,原系知名之士;及来上国,亦为缙绅所嘉。臣等外国微臣,悲其死无葬地,泣血祈恳天恩,查赐闲地亩余、或废寺闲房数间,俾异域遗骸得以埋瘗;而臣等见在四人,亦得生死相依,恪守教规,既享天朝乐土太平之福,亦毕蝼蚁外臣报效之诚。”


虽然朝廷中有人反对,但该事在内阁大学士叶向高等人的多方努力下,还是很快得到了万历皇帝的照准。1611年,由徐光启主持,万历皇帝赐利玛窦安葬于平则门外二里沟的滕公栅栏,教会无需付款便可拥有这份产业。至十九世纪末,安葬于滕公栅栏的欧洲传教士已逾百名。1900年,墓地被义和团砸毁,墓穴被掀,碑石被砸;其后清政府依《辛丑条约》出资重修了被毁墓地,而且还立了一块道歉的石碑。民国建立后,此地已经成为天主教的公共墓地,墓地面积也不断扩大。至1950年,栅栏墓地已先后埋葬了数百名西方传教士,成为明清以来西方传教士在东方安息的一个最为集中的所在。


1950年以后,耶稣会神父们被迫撤离了中国。1954年,墓地内的墓碑只有利玛窦、汤若望、南怀仁三块依照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宗教事务处的指示被保留在原地,其它被拆除。文革期间,利玛窦墓碑被红卫兵深埋于地下,使其“永世不得翻身”。1973年,墓地所在地的马尾沟教堂被拆。1979年后,墓地得到了修复,并列入了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中国在唐代,曾一度流行基督教的聂斯脱里派(景教),在元代,基督教的天主教一度进入中国,但是到了明帝国建立以后,中国基本上已没有基督徒,利玛窦是天主教在中国传教的开创者之一,他成功在北京觐见皇帝,而且在士大夫中建立良好声誉和关系,开启了日后其他传教士进入中国之门,而且也开创了以后二百多年传教士在中国的活动方式:用汉语传播天主教,利玛窦本人穿着中国士大夫服饰,学习儒学,同时,用自然科学知识来博得中国人的好感。


带着西学而来的利玛窦开展了晚明士大夫学习西学的风气。由明万历至明末,一共有一百五十余种的西方书籍翻译成中文。


利玛窦撰写的《天主实录》以及和徐光启等人翻译的欧几里得《几何原本》等书不仅带给中国许多先进的科学知识和哲学思想,而且许多中文词汇,例如点、线、面、平面、曲线、曲面、直角、钝角、锐角、垂线、平行线、对角线、三角形、四边形、多边形、圆心、外切、几何、星期等等辞汇就是由他们创造并沿用至今。


利玛窦制作的世界地图《坤舆万国全图》是中国历史上首个世界地图,在中国先后被十二次刻印。而且问世后不久,在江户时代前期也被介绍到了日本。该地图使得日本人传统的崇拜中华的“慕夏”观念因此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对日本地理学的发展,有着很重要的影响。北极、南极、地中海、日本海等词汇皆出于此地图。至今,日本仍称十七至十八世纪的地图为利玛窦系地图。


生活在中国的利玛窦,对中华文化非常称赞,他认为,除了还没有沐浴“神圣的天主教信仰”之外,“中国的伟大乃是举世无双的”“中国不仅是一个王国,中国其实就是一个世界。”他感叹“柏拉图在《理想国》中作为理论叙述的理想,在中国已被付诸实践。”而且他还发现中国人非常博学,“医学、自然科学、数学、天文学都十分精通。”但是他也发现“在中国人之间科学不大成为研究对象。”


“中国人是最勤劳的人民,可以很合逻辑地得出结论说,他们中间大部分人机械工艺能力都很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原料,他们又天赋有经商的才能,这两者都是形成机械工艺高度发展的有利因素。”


“在这样一个几乎具有无数人口和无限幅员的国家,各种物产极为丰富,虽然他们有装备精良的陆军和海军,很容易征服邻近的国家,但他们的皇上和人民却从未想过要发动侵略战争。他们很满足于自己已有的东西,没有征服的野心。”


“中国这个古老的帝国,以普遍讲究温文有礼而知名于世,这是他们最为重视的五大美德,仁、义、礼、智、信,他们的著作中有着详尽的论述。对于他们来说,办事要体谅、尊重和恭敬别人,这构成温文有礼的基础。不过,他们的礼仪那么多,也浪费了他们大部分的时间。熟悉他们的风俗的人实在感到遗憾,他们为什么不摒弃这种外在的表现。”


利玛窦在晚年的回忆录《利玛窦中国札记》中,也有批评:


“因为他们不知道世界之大,而夜郎自大,所以中国人认为所有各国中,只有中国值得称羡。就国家的伟大、政治制度和学术的名气而论,他们不仅把所有别的民族都看成是野蛮人,而且看成是没有理性的动物。在他们看来,世上没有其他地方的国王、朝代或者文化是值得夸耀的。这种无知使他们很骄傲,而一旦真相大白,他们又变得很自卑。 ”


“中国所熟习的唯一较高深的哲理科学就是道德哲学,但是他们没有逻辑规则的概念。”


“没有人会愿意费劲去钻研数学或医学,结果是几乎没有人献身于研究数学或医学,除非由于家务或才力平庸而不能致力于那些被认为是更高级的研究。钻研数学和医学并不受人尊敬,因为它们不像哲学研究那样受到荣誉的奖励,学生们因希望着随之而来的荣誉和报酬而被哲学研究所吸引。 ”


“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自己的财产是安全的,人人都整天提心吊胆,唯恐受到诬告而被剥夺所拥有的一切。这里的人民十分迷信,所以他们也不大关心什么真理,行事总是十分谨慎,难得信任任何人。 ”


利玛窦容许中国教徒继续传统的祭天、祭祖、祭孔,利玛窦主张以“天主”称呼天主教的“神”,他认为中国传统的“天”,本质上与天主教所说的“上帝”并无分别。而祭祀祖先与孔子,这些只属追思先人与缅怀哲人的仪式,与信仰并不矛盾,只要不掺入许愿、崇拜、祈祷等成分,本质上并没有违反天主教教义。利玛窦的传教策略和方式,一直为之后到中国传教的耶稣会士所遵从,是为“利玛窦规矩”。


利玛窦用中文写作、翻译了很多著作。


美国《生活》杂志将他评为公元第二千年内(1000年-1999年)最有影响力的百名人物中的一位。


为了方便欧洲人学汉语,他发明了利玛窦拼音,对当时的中国官话南京话,进行注音。


利玛窦等意大利传教士在中国传教,收获很大。1646年,南明永历帝、桂王朱由榔于广东肇庆登基,立即向澳门的葡萄牙政府求援,葡属澳门派出三百人的炮队,帮助南明收复了不少失地。永历携全体南明皇室成员皈依罗马天主教,太子,皇太后王氏、皇后王氏以及后宫嫔妃均受洗,永历本人并未受洗,但也接受了天主教信仰。1648年10月,永历再次向葡属澳门求援,但当时他已逃到了广西,与澳门之间的通路被清军隔断,澳门政府无法再向他提供大炮等重武器,但还是设法送去了火枪百枝,之后,王太后就亲自给教皇写信,请求教皇国出兵援救。


可惜的是,这封信直到两年后才到达罗马教廷,而当教皇回信经过越南到达时,已经是1658年了,此时南明朝廷已经濒临瓦解。虽然最终此信也没能改变中国的历史进程,但其中包含很多有意思的信息,这封信的落款分别为“皇太后玛利亚(Maria)”、“中宫皇后亚纳(Helena)”以及“皇太子当定(Constantine)”,间接佐证了永历帝虽信奉天主教,但并未受洗的事实,而从这三个名字中,可以读出南明朝廷对于罗马天主教廷的殷切希望,信中还提到“天主保佑我国中兴太平”,是从海外视角发掘明末清初那段历史的珍贵史料。


二、贝若望


约翰·亚当·席尔·冯·贝尔,汉名汤若望,其实应该译为贝若望,神圣罗马帝国科隆市人。


贝若望,1592到1666,活了七十四岁,耶稣会神父,在中国生活了四十七年。


1619年,到达葡属澳门,学习南京官话,准备前往明帝国传教。


1623年,到达北京,开展宗教活动,坚持科学研究。


1630年(崇祯三年),受徐光启推荐,在钦天监供职,制作仪器,研究天文。


1634年(崇祯七年),协助徐光启、李天经编成《崇祯历书》一百三十七卷。又受崇祯之命,以西法督造战炮,并口述有关大炮冶铸、制造、保管、运输、演放以及火药配制、炮弹制造等原理和技术,由焦勗整理成《火攻挈要》二卷、《火攻秘要》一卷,为当时介绍西洋火枪技术的权威著作。


1636年(崇祯九年),奉旨设厂铸炮,两年中铸造大炮二十门,颇具威力。


1638年,奏请崇祯赐“钦褒天学”四字,制匾分送各地天主堂悬挂,确立了天主教在各省的合法地位。


到崇祯末年,据统计,信教的皇族达四十余人,诰命夫人中有教友八十余人。


1644年,清军进入北京,贝若望以其天文历法方面的学识和技能,受到清廷保护,受命继续修正历法,多尔衮任命他为太常寺少卿,推行更新后的历法。


康熙初期,鳌拜辅政,因耶稣会传教太盛,遂将贝若望等人逮捕,准备处决,后因京师地震,贝若望才被释放,1666年病故。康熙亲政后,为贝若望平反。


三、南怀仁



南怀仁,1623到1688,活了六十六岁,是来自西属尼德兰的耶稣会神父。


他1658到中国,在华三十年。他是康熙的科学启蒙老师,精通天文历法、擅长铸炮,是当时国家天文台(钦天监)业务上的最高负责人,官至工部侍郎,正二品。著有《康熙永年历法》、《坤舆图说》、《西方要记》等。


但是,满清与明是大不相同的,康熙等满清统治者,比较鸡贼,将有关世界地理以及欧洲的知识,只供自己独门掌握,并不让汉人知道,而满人越来越无能,因此,在满清的统治下,中国日益走向闭塞。


意大利传教士为主的天主教耶稣会,一直奉行利玛窦规矩,使得天主教本土化,西班牙传教士为主的天主教道明会,遂向教皇申诉,教皇派使者到清帝国,申斥清帝国官员,结果被康熙逮捕下狱,并且,不再允许天主教任何派别在清帝国传教,此后,南怀仁等人,沦为满清皇帝的工具,提供一些翻译服务之类。


南怀仁去世后,1689年,在《尼布楚条约》的签订过程中,耶稣会的法国籍神父张诚、葡萄牙籍神父徐日升,提供了拉丁语翻译服务。


四、郎世宁


郎世宁,1688到1766,活了七十七岁,来自米兰公国的耶稣会教士,1715年来华,在华五十余年。


雍正、乾隆打击天主教,驱逐了不少传教士,但宫中画家之类的,则予以保留。郎世宁沦为画家工匠。天主教在华传教的,包括,以意大利、葡萄牙教士为主的耶稣会,以意大利教士为主的本笃会,以西班牙教士为主的道明会,乾隆时期,大力处决本笃会等派的教士,郎世宁虽然非同一派,但也乍着胆子求情,乾隆不悦,继续执行,郎世宁以后,对教务之事,绝口不提。


1766年,郎世宁去世,加授侍郎。


在郎世宁之后的耶稣会画家还有法国籍王致诚、波希米亚籍艾启蒙、法国籍贺清泰、意大利籍潘廷章等,都是皇帝的驯服工具,不再牵涉传教事务,他们都是乾隆后期的画家。乾隆后期还有耶稣会传教士法国籍蒋友仁、意大利籍李俊贤,参与了圆明园的设计,都作为工匠使用,与传教无涉。


1793年,欧洲首个官方使团马戈尔尼使团访华时,颟顸无知而狂妄自大的乾隆,完全不了解英国已经发生工业革命,国力强盛,还认为英国y是同越南、缅甸一样的蛮夷。满清继续闭塞,而马戈尔尼使团,却看清了满清外强中干的虚弱本质,实际上,欧洲所仰慕的中国,是明代中国,而马戈尔尼看到的,则是满清黑暗残酷专制统治下贫穷落后的中国,如同一艘破船,十分危险,马戈尔尼指出,满清皇帝所作所为,旨在防止汉人智力进步。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满清退化到,林则徐要张开眼睛看世界。


满清统治者封锁知识,对欧洲知道一点点,就这点信息,还要向汉人封锁,林则徐等汉人,得自己去了解世界各国的情况。


林则徐被流放伊犁之前,将他搜集到的欧洲各国的资料,交给魏源,魏源据此编写了《海国图志》,但是,天朝上国的自负意识,仍然是林则徐、魏源的思想基础,他们并没有视欧洲各国为平等独立的国家。


1843年,《海国图志》刊行于扬州,但无人问津,该书却在日本产生了不小的影响,1862年,日本幕府派遣代表团到清考察,其成员之一高杉晋作在上海买书,询问书店是否有《海国图志》,书店老板回答没有,高杉晋作在日记里写道:“清人的思想和中华的正道相差太远,清的知识分子陶醉空言,不尚实学。”


五、威妥玛


威托玛,1818到1895,活了八十三岁,原名托马斯·弗朗西斯·韦德,十九世纪英国外交家与汉学家,在中国生活四十余年,其中,1869到1882,任英国驻华全权公使十四年。回英国后,1888,任剑桥大学首位汉学教授。


由于鸦片战争的爆发,强弱之势变化,因此,威托玛在中国的地位,与以前那些传教士,大不相同。


威妥玛出生于英国伦敦,其父亲韦德少校是黑卫士兵团成员,他中学,哈洛公学,大学,剑桥三一学院。他在英军中服役,将空余时间用于学习意大利语和现代希腊语。


威妥玛自1842年镇江之战跟随英军到中国后,留居中国长达四十三年之久。


威妥玛在华期间,根据汉语的特点,制作了一种基于拉丁字母的汉语拼读方法,日后被称为威妥玛拼音,为当时的官话,进行注音。


当年,清初,汉人仍然说明代的南京官话,至雍正乾隆时期,决心斩断这一明代的最后残余,于是,下令在汉人中推广满洲化的汉语,此语言,后来称为北京话,英语称为MANDARIN。威托玛拼音,就是为北京话注音的。


而以前的利玛窦拼音,是为明代的南京官话注音的。


威妥玛于1845年任香港最高法院广东话翻译。


1852年年任驻上海副领事。


1854年长毛军期间,英、美、法联合接管江海关(即上海海关)管理权后,威妥玛任江海关的税务司(海关关长)。


1866年2月,时任英国驻华公使馆参赞的威妥玛拜托公使阿礼国向清廷呈递《新议略论》,希望清廷改革弊制,实行新政,否则完全可能受到各强富之国的干预制裁。


1857年,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担任额尔金的中文翻译。


1869年至1882年,任英国驻华全权公使。


1874年,介入调停牡丹社事件。


1875年(同治十四年)2月21日,由于英国人马嘉理在云南被当地人所杀,演变成外交事件。在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的斡旋下,英国公使威妥玛与北洋大臣李鸿章,于1876年8月,在山东芝罘(即今烟台)谈判,同年9月,双方签订条约,英国则取得从北京出发、经过四川、云南、西藏等地到进入英属印度的特权。


1883年,威妥玛返回英国,三年后,将他的四千余册中文藏书捐赠予剑桥大学。


1888年,任剑桥大学首任汉学教授。


威妥玛拼音是威妥玛在中国期间所创造的、以拉丁字母拼写拼读汉字的方法。威妥玛并在1867年以英文出版了汉语课本《语言自迩集》。1912年,由英国派遣至中国的外交官翟理斯完成了此系统的修订。


在威妥玛拼音的基础上,1906年春季于上海举行的帝国邮电联席会议又产生了邮电拼音,对部分地名的翻译做了修订。


六、注音符号


章太炎发明的汉语注音符号,与1918年由北洋教育部颁布实行。


威托玛拼音及章太炎注音符号,在大陆一直使用到1958年,在台湾一直使用至今。


七、汉语拼音


1958年,为了“与帝国主义反动派”划清界限,中共停用威托玛拼音及注音符号,大陸地方起用汉语拼音。汉语拼音使用拉丁字母,由周有光等人具体操作产生。


谢选骏指出:人説——1600年(万历二十八年)5月,利玛窦神父带着准备好献给皇帝的礼物,再度赴京,并于1601年(万历二十九年)1月抵达北京,进呈自鸣钟、《圣经》、《坤舆万国全图》、大西洋琴等方物,得明神宗信任,尤其是世界地图,深受明神宗喜爱。同年,明神宗下诏,批准利玛窦等人长居北京,并且可以享有朝廷俸禄。两百多年后,1840年鸦片战争前后,居然需要林则徐睁开眼睛看世界,去发现和寻找英国在哪里,自何处而来,这是世界历史上罕见的大倒退,满清灭明,使得中华民族倒退至愚昧闭塞状态,最后,甲午战争,被蕞尔小国日本击败,是历史倒退的必然结果。

我看由此可見,所謂的“康乾盛世”,其實豬狗不如。至於林則徐,是在爲韃韃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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