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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25日星期一

第六章 总结二十世纪《全球政府论──中国文明整合世界》


《全球政府论──中国文明整合世界》

On Global Government──Global Integration Under the Central Kingdom Civilization

 

第一部 全球一体

Part I Global Integration

 

第六章 总结二十世纪

Chapter Six Review of the 20th Century

 

 

一,二十世纪的观察

1. Observation of the 20th Century

 

二,二十世纪的思考

2. Contemplation of the 20th Century

 

三,历史的代价

3. The Price of History

 

四,非欧洲力量登上舞台

4. Emergence of Non-European Forces

 

五,中国的角色还不清晰

5. Ambiguity of Chinese Role

 

 

刚刚过去的二十世纪,基本上还不是一个政治的世纪。更不是一个“大政治”或曰“具有全球概念的政治世纪”。人们更多是是凭借暴力和军事手段,在主权国家之间进行利益谈判。二十世纪是走向全球政治时代的中继站,它相当于欧洲古代的“希腊化时期”和中国古代的“战国时期”,而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争霸,就相当于马其顿和波斯、齐和楚。在二十世纪的血腥里,只能朦胧望见世界统一秩序的遥遥灯火,而提供不了一条走出这历史荒野的直接道路,尽管有迹象显示,这道路已经被思考过了。

 

 

**一,二十世纪的观察***

1. Observation

 

为什么会发生“九一一”这样的惨剧呢?“九一一”到底是正剧、悲剧,还是喜剧、闹剧?大约从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观感。

 

但不论如何它都说明,刚刚过去的二十世纪,基本上还不是一个政治的世纪。更不是一个“大政治”或曰“具有全球概念的政治世纪”。人们更多是凭借暴力和军事手段,在主权国家之间进行利益谈判。

 

二十世纪是走向全球政治时代的中继站,它相当于欧洲古代的“希腊化时期”和中国古代的“战国时期”,而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争霸,就相当于马其顿和波斯、齐和楚。在二十世纪的血腥里,只能朦胧望见世界统一秩序的遥遥灯火,而提供不了一条走出这历史荒野的直接道路,尽管有迹象显示,这道路已经被思考过了。

 

二十世纪充满了革命和战争的暴乱,这为全球政治的出现扫平了坚固的小国堡垒如欧洲诸国,及其赖以生存的种种旧藩篱──五百年来的人本主义传统。但这并不是全球政治本身。

 

全球政治不是“各民族各文明的时代”,而是统一文明与统一民族的时代。小民族正在消亡,正如成百万横遭欧洲文明灭绝的不幸物种一样;但是大民族也要消解──新的“全球民族”才有可能出现。全球民族就好像古代的“埃及人”、“巴比伦人”、“罗马人”、“汉人”等大一统帝国民族。这不是十九二十世纪狭小的“欧洲海外殖民帝国”那样的租界和势力范围,而是真正全球融合性的。

 

西方文明在世界范围的扩张活动,造成所谓“东西方文化的历史性碰撞”,说穿了,这不是对等运动中的“碰撞”,而是单方面的、由西方文明扩张到东方而引起的入侵,并非东西方文明等距离、等冲力地各自前进的结果。

 

观察一下近代欧洲的扩张及其衰退的历史,可以发现了一个“比利牛斯现象”,即欧洲比利牛斯半岛上的两个国家──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命运,戏剧性地代表了五百年来欧洲文明的扩张史与收缩史:这两个弹丸国家,既开其绪,又告其终;它们的盛衰兴亡充满文明史的象征性。作为两个早期殖民强国,它们虽在十六世纪末就衰落了,但葡萄牙殖民帝国的最终崩溃,却还在大英帝国之后,足足又在没落中苟延三百多年。

 

最有意味的是,欧洲人的大规模殖民,是首先指向非洲,而又是最后结束于非洲的。这是由于北非与欧洲在地中海两岸遥遥相望,而中部和南部非洲根本缺乏国家保护。

 

请看如下表:

 

公元1000年维金人开拓格陵兰殖民地并发现美洲〔“文兰”〕

 

1096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法兰克人侵入安纳托利亚和叙利亚,建立十字军国家。

 

1415 葡萄牙占领休达,葡属非洲帝国开始。

 

1434 葡萄牙发现博贾多角南部。

 

1492 格拉纳达陷落:西班牙驱逐阿拉伯人和犹大人。西班牙人开始征服非洲北岸。哥伦布到达美洲,发现新大陆。

 

1493 西班牙首先殖民新大陆。托德西利亚斯条约将美洲划分为葡萄牙属和西班牙属。

 

1497年卡博特到达纽芬兰。

 

1498年瓦斯科·达·伽马:远航印度并返回的第一个欧洲航海家。哥伦布发现南美洲。

 

1511年葡萄牙占领了马六甲。非洲黑奴运到美洲。

 

1519年科特斯开始征服阿兹蒂克帝国。麦哲伦横渡太平洋。

 

1532年皮萨罗为西班牙征服印加帝国。

 

1556俄国伊凡四世征服伏尔加盆地。

 

1557 葡萄牙经营中国的澳门中国。

 

1571年葡萄牙在安哥拉建立殖民地。西班牙征服菲律宾。

 

1581年叶尔马克开始了俄国人对西伯利亚的征服。

 

1607年英国在美洲建立第一个永久性拓殖地,弗吉尼亚的詹姆斯敦。法国殖民者建魁北克。

 

1619年荷兰建巴达维亚〔雅加达〕,荷兰在东印度的殖民帝国开始。

 

1625年荷兰人建立新阿姆斯特丹〔纽约〕。

 

1628年葡萄牙灭非洲的姆韦内穆塔帕帝国。

 

1638年俄罗斯人到达太平洋。

 

1645年塔斯曼围绕澳洲航行,发现新西兰。

 

1652年荷兰开普殖民地建立。

 

1659年法国在非洲塞内加尔海岸建立通商点。

 

1662年阿姆布拉依战争:刚果王国被葡萄牙灭亡。

 

1684年拉萨尔勘探密西西比,并宣布路易斯安那归属法国。

 

1690年英国建加尔各答。

 

1728年俄国开始勘察阿拉斯加。

 

1751年法国获得对印度德干和卡纳蒂克的统治。

 

1768年库克开始对太平洋的探险。

 

1788年英属澳大利亚殖民地建立。

 

1796年英国征服锡兰〔斯里兰卡〕。

 

1818年英国战败马拉塔人成为印度最有力的统治者。

 

1819年英国建新加坡作为自由贸易港。

 

1824年英国开始征服阿萨姆和缅甸。

 

1830年俄国开始征服哈萨克。法国开始征服阿尔及利亚。

 

1835年好望角的布尔殖民者大迁移,导致建立纳塔尔共和国〔1839〕、奥兰治自由邦〔1848〕、德兰士瓦〔1849〕。

 

1840年英国兼并新西兰。

 

1842年第二次鸦片战争,英国兼并香港。

 

1843年英国征服信德。

 

18451849年英国征服旁遮普和克什米尔。

 

1854年佩里强迫日本与美国通商。

 

1860年北京条约:中国割让黑龙江和鸟苏里地区给俄国。法国从塞内加尔扩展到西非。

 

1863年法国对柬埔寨〔1865〕、交趾支那〔1865〕、安南〔1874〕、东京〔1885〕、老挝〔1893〕建立保护关系。

 

1879年第二次阿富汗战争使英国控制阿富汗。

 

1881年法国占领突尼斯。

 

1882年埃及骚乱导致英国占领。

 

1884年德国获得西南非、多哥、喀麦隆。

 

1885年比利时王国获得刚果。

 

1886年英国兼并缅甸。德英两国瓜分东非。

 

1887年法国建立印度支那联邦。

 

1911年意大利征服利比亚。〔以上参见《泰晤士世界历史地图集》[The Times Atlas of World,1979]

 

以上是欧洲殖民扩张的史略,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打断了欧洲的扩张势头。

 

从中可以看出,年表上居首的维金人扩张与位居第二的十字军东征,是欧洲扩张的“小试锋芒”阶段,且性质与后来的殖民浪潮不尽雷同。从1415年葡萄牙人占领休达开始,到第一次世界大故前夕的意大利占领利比亚──一个长达五百年之久的马拉松式扩张,席卷全球。其中,除中国、日本、土耳其、伊朗、泰国、埃塞俄比亚等屈指可数的几个“夹心国”由于处在列强的势均力敌之下而勉强保持独立,没有一块土地能逃过欧洲的殖民统治。然而,世界上哪有不散的宴席?“下降”总会紧随着“上升”降临到任何事物的头上。欧洲的扩张史岂能例外?

 

下面就是扩张中的收缩:

 

公元1578年卡斯尔卡比尔战役:摩洛哥人摧毁葡萄牙人在西北非的势力。

 

1776年美国《独立宣言》发表。

 

1783年巴黎条约,英国承认美国独立。

 

1803年美国从法国购买路易斯安那,美国面积几增一倍。

 

1808年反对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造反遍及中美和南美,在1828年建立了十三个独立国家。

 

1819年美国从西班牙购买佛罗里达。

 

1822年利比里亚建立,成为获得自由的殖民地。

 

18251830年爪哇战争:印度尼西亚人对荷兰人造反。

 

1867年加拿大建立自治领。

 

1896年阿多瓦战役:意大利人被埃塞俄比亚人打败。

 

19041905年日俄战争:日本获胜。

 

1907年新西兰取得自治领地位。

 

1919 “五四”运动,中国民族主义的兴起。

 

1921年安努阿勒之战:西班牙军被摩洛哥战败。

 

1947 印度和巴基斯坦独立。

 

1949年印度尼西亚独立。

 

1954年日内瓦会议,老挝、柬埔寨和越南成为独立国家。阿尔及利亚民族主义者开始造反。

 

1957年撒哈拉以南非洲的非殖民化过程开始:黄金海岸加纳独立。

 

1960 “非洲年”:许多国家独立。

 

1962年阿尔及利亚独立。

 

1975 葡萄牙允许莫桑比克和安哥拉独立。

 

1976年摩洛哥和毛里塔尼亚分割西班牙属撤哈拉。

 

〔以上参见《泰晤士世界历史地图集》[The Times Atlas of World,1979]

 

以上是欧洲殖民浪潮消退的史略。

 

人们注意到,首先打击欧洲的,也是欧洲最早侵入的地区:北非。接下来,直到二百年以后,欧洲的宗主国才开始受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成功反抗。从1776年美国《独立宣言》发表,到1976年比利牛斯国家在非洲失去最后的“海外领地”,整整两百年间的历史,就是大扩张与反扩张的斗争史,这场斗争,最后演化为全球规模的战国时代的降临。

 

第一次世界大战,挫伤了欧洲扩张的锐气;第二次世界大战,则把欧洲的殖民帝国体系给消解掉了。“帝国主义为自己掘下了坟墓”,穷凶极恶的德国和日本,反倒成了战后民族解放运动的“先驱”;战败自杀的希特勒对民族解放运动的贡献,可能反倒大于美英苏的赢家三巨头。

 

 

**二,二十世纪的思考***

2· Contemplation

 

阿诺德·汤因比的《历史研究》〔A Study of History1934-1961also known as "History of the World"〕认为,对不同社会及其文明可以进行比较研究。甚至连差异巨大的“文明社会”和“原始社会”也被他纳入研究视野。通过系统地比较研究了二十一个不同的社会及其创造的文明,他证明“文明统一”的理论是一个错误的概念,而近代西方的历史学家们正是受了这一错误理论的影响而误入歧途。他们之所以会犯下这一错误,是由于近代的西方文明用自己的经济制度之网笼罩了全世界。而且在这种以西方为基础的经济统一之后又来了一个以西方为基础的政治统一;西方的军队和政府所取得的胜利虽然没有西方的厂主商人和技术人员所取得的胜利那样广泛而彻底,但是现在世界各国的政治制度都在不同程度上源自西方。

 

这个事实虽然惊人,但尚非“全球已经统一”的证据。虽然非西方各国的经济的和政治的面貌是西方化了,但是它们的文化面貌和心理面貌却大体上维持在西方开始经济的和政治的征服事业以前的老套里。因此西方文明还在其通用语言〔英语〕里使用了一个字,“土著”〔natives〕,来称呼他们。其他西方语言里也有类似这样的字。当西方人把别人唤作“土著”的时候,就等于在自己的观念里把他们的文化特色暗中抹杀了。并把他们看成是充斥当地的野兽或是植物,并不是同样的人。对于“土著”,文明人有理由消灭他们,更有义务驯化他们,而且还认真地相信自己是在“改良品种”,但就是拒绝认真地理解他们。

 

这种自认为文明高尚、而把对方看作低人一等的土著,不仅是西方人的毛病,中国人也是如此。甚至连入侵中国的野蛮人在受到汉化以后,也会用这样的偏见来看待世界。

 

1793年交给英国使节转给英王乔治三世的信里,乾隆体现了这方面的突出病例:他先是表扬了英王本人一顿说:“咨尔国王,远在重洋,倾心向化,特遗使恭齑表章……朕被阅表文,词意肫恳,具见尔国王恭顺之诚,深为嘉许……”,然后又拒绝了英国的通商要求说,“至尔国王表内,恳请派一尔国人,住居天朝,照管尔国买卖一节,此则与天朝体制不合,断不可行……若云仰慕天明,欲其观习教化,则天朝自有天朝礼法,与尔国各不相同,尔国所留之人,即能习学,尔国自有风俗制度,亦断不能效法中国,即学会亦属无用。”至于乾隆的理由更是典型的夜郎自大:“天朝〔中国〕拥有四海,惟励精图治,办法政务,奇珍异宝,并不贵重。尔国王此次齑各物,念其诚心远献,特请该管衙门收纳。其实天朝德威远被,万国来王,种种贵重之物,梯航毕集,无所不有。尔之正使等所亲见,然从不贵奇巧,并无更需尔国制办物件。”

 

物换星移到了二十世纪,对历史命运的观察和对文明命运的思考,使人们不禁发问:为什么在欧洲那些遍及全球的殖民帝国瓦解的同时,自我中心的欧洲思想界也患上了日甚一日的贫血症?为什么欧洲的艺术扩张力量,也和欧洲的军事扩张力量一同陷入枯竭状态而不能自拔?

 

答案可以十分简单:

 

作为欧洲文明灵魂的那个心理动力──先是“天国”后是反抗回教等异教的压迫,已因为欧洲的扩张而满足并因为满足而世俗化又因为世俗化而趋于消解。

 

这种“因为满足而消解”的过程是一切文明系统最终都无从逃避的劫数。

 

一个文明的灵魂一旦成功兴起,会由于它在匮乏状态下提供的希望和动力,而形成魅力和引力──并很快凝聚一批人类物质和文化皮毛,如作为兵员和炮灰的人民以及知识阶层的传承习惯──依时间、背景而逐渐形成一个文化系统。这些人类物质和文化皮毛从文明灵魂获得生命之后,俨然有了强烈的自我意识和独立倾向。于是它们开始逐渐脱离灵魂,忘却了这一脱离的最终结局乃是文明系统本身死亡。于是文明系统自顾自地扩张开始了,这一扩张由于人欲的侵蚀作用很难避免世俗化,并因为初期的世俗化而达到文明系统本身的鼎盛状态。这是东周、盛唐、罗马、哈里发帝国、欧洲殖民体系……然而这种繁荣不仅很大程度上遮蔽了文明的灵魂,且使得灵魂处于不断退化的过程,整个文明系统陷入失去方向而慢性死亡的过程。这个充满内在矛盾的分裂过程,终于招致系统的解体。

 

顺便说一句,至于美、苏、日本──只能算做欧洲精神上的附庸,不能算做独立的单位;虽然美国文化由于吸收了印第安和黑人的文化要素,而显得十分“牛崽”,并因为拉丁美洲更为彻底的混血文化的入侵,而日益放荡。

 

 

**三,历史的代价***

3. The Price of History

 

在中国古代思想中,将文明的灵魂定义为“天命”,其人格化的象征则是“天子”。“对天命的感应”,指的则是文明起源的动力,所谓“天垂象,圣人则之”。

 

一个文明的灵魂一旦开始形成,就同时开始了它对文明系统的完成过程,当它从一个精瘦的灵魂发育成一个羽毛丰满、顾盼自雄的系统机体之后,灵魂的内在发育就被系统的外在扩张完全取代了。这时候,它已不再对外来压力那么敏感,原先有所“为”而发的那个“为”已被逐渐遗忘和淘汰,成为不必要的甚至多余的过时的 累赘了。

 

在这漫长发育过程中,文明的灵魂由于长期地定向反应,已获得十分坚定的反应方向,甚至形成十分坚硬的反应方式;也由于长期成功和顺利生长,而变得对自己十分自信和对异己势力十分盲目,结果逐渐丧失了自我调节的弹性。当文明系统的整个发育过程启动之后,文明的灵魂无法转折,无法发起另一个发育过程,无法选择另一个角度,无法朝向另一个方向。因为既定的发育过程是源于文明的灵魂在发育文明系统之先的几百年间所积累起来并逐渐强化了的反应力量:除非它消耗殆尽,致使文明系统苍白失血、分崩破碎,否则不会轻易改轨。

 

任何文明的灵魂因此都有一定的方向感〔主观的〕和方向性〔事实上的〕──这既是它的先天生机也是它的先天局限,生命就意味着有限,它既然有所“为”而发,也就因所“为”而死。

 

从上述观察和思考不难得出结论说,欧洲思想和艺术的贫血衰竭不是什么怪事与特例;而是一切文明由生到死的成长道路。

 

我写下这段文字,也不是出于对欧洲的诋毁,也不是出于对欧洲的推崇,而是发自文明历史的洞察。

 

十六世纪到十九世纪的欧洲化,被二十世纪美苏等“边疆国家”的反作用力给终止了,欧洲的高级艺术走向全面的没落和衰颓,美苏等边疆国家的科学技术却实现了迅猛的立体膨胀和时空跨越。欧洲甚至无法养活自己的科学人物,而让美国甚至苏联这些半野蛮的地方接管了他们,从这种角度看看二十世纪,作为“艺术时代与科学时代的交替期”──可以预测,在二十世纪之后,还会有一百多年的科学技术的黄金时代。正如艺术曾经过巴罗克〔Baroque〕、罗可可〔Rococo〕以及十九世纪等三百年的繁华一样──科学技术也会经过十九世纪、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这么三个百年繁荣。艺术时代与科学时代的“交割期”是十九世纪。

 

正如在艺术时代之前十五、十六、十七这三个世纪,为希腊和希伯莱宗教的复兴时代;二十一世纪的科学末日之后,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世纪──将成为“政治时代”,即全球一体的大政治时代。如此,宗教──艺术──科学──政治等文明过程的四个周期,将得以完全。

 

从文明史发展的角度看,新三十年战争〔1914[开始“第一次世界大战”]1945[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弥漫全球的开放性气候〔“自由化民主化”〕,不仅不是“违背全球化进程”的反动气候,反而是“深入普及全球化到各个偏僻角落里”所必须的一课。它在一个意义上是可取的:为欧洲及其两翼〔美苏两霸〕以外的新权力中心的兴起,提供了助燃剂。

 

美国人托夫勒〔Alvin Toffler1928〕在1980年代著有《第三次浪潮》〔The Third Wave〕,言西方工业文明将结束,“后工业时期”将临,电子技术、遗传工程是其动因……这将导致进一步民主化和世界多中心。我同意他的分析,不同意他的结论。我觉得技术的发展从长期说,是为一个超级的世界权力的逐渐凝成,在准备条件。用技术发展来对抗资源枯竭、环境污染──是扬汤止沸、南辕北辙的一厢情愿。首先,现代技术系统是否可以无限发展,至少是像它的对立面“资源枯竭”、“环境污染”那样无止境地扩展?这是大有疑问的,因为它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它的科学前提和社会前提的先天制约。其次,现代技术和原始技术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它们都不是独立自在的,而是受人操作的。它们的发展同样取决人的发展和社会发展;随着技术堤坝的日渐高筑,可以预期人的承受力将日渐不支,一旦溃决,其后患将是一个新的洪水时代的降临。这种变局的预兆已在哲学有所体现:理性主义的乐观哲学已走到了它的尽头,其致命的影响将导致精神让位给“科学”。而非理性主义哲学则是某种宗教的先导:从柏罗丁到奥古斯丁仅有一步之差;而魏晋名士到佛门高僧也是顺理成章……

 

在这种意义上,世界不得不走向统一,但不是在德国日本那些蕞尔小国的种族主义战略的基础上,而是在全球化的文明史的基础上──但决不像现在这样分崩离析、暴力和恐怖活动支配了生活的一切方面。当今这种“四海纷乱无宁裔”的骚乱,只是显示了地球不得不趋于统一的强烈征兆。

 

文明史表明,社会愈发展,其中每一分子的自由必相减少,权力中心亦愈为凸显,否则就不能凝聚足够的力量来维持整个社会的有机联系。这样一来,人类愈发展则愈丧失“自然性”,而愈来愈变成“文明机器”。在此趋势下,败类有时反倒容易取胜,凭借他们数量优势就更是如此,所以说“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可是聪明的贱人却向来缺乏创造力,没有能力开辟未来,好像不能耕种的土地,不能生育的母牛。

 

人自己在旋涡中,却觉得天旋地转,同样,欧洲的颓废主义以及美国的嬉皮士、苏联集团的光头党,所体现的狂妄、骄横、无聊、欺瞒,就是这样的天旋地转。不是上帝死了,而是颓废主义、嬉皮士、光头党心目中的上帝观念荡然无存──欧洲的文明系统已经随着欧洲文明的灵魂,一起葬送了,现在,就连大欧洲〔包括欧洲两翼的美、俄〕的机体本身也遭到非欧文化的侵袭感染而惶惶不可终日,佛教、回教,已经随着殖民地居民的“反向殖民”进入宗主国的心脏地带,伦敦、巴黎、柏林、罗马、莫斯科、纽约、洛杉矶,到处如此。殖民地外来文化的感染,对原先的宗主国已是不可逃避的定数,这当然意味着欧洲文化的有机体从根部异化甚至被腐蚀并烂掉。

 

 

**四,非欧洲力量登上舞台***

4. Emergence of NonEuropean Forces

 

二十世纪下半叶,异教文化不仅随着反向殖民而侵入欧美的心脏,也在其本土地区重获主流地位。例如1979年在伊朗发生的“回教革命”,就具有这样的“非欧化”含义,作为普遍预兆──表明欧洲文化对人类心灵的普遍吸引力,已经衰退。因此,欧洲国家对此忧心忡忡,并非无病呻吟,因为不同的历史力量正在登上全球舞台。从“文明更迭”的层次去看待有关回教“圣战”口号,别有一番滋味。这确是不同的“神”即文明的灵魂之间,所进行的殊死搏斗。

 

美国《华盛顿邮报》新闻分析记者洛伦·詹金斯1987810日发自科威特的报道《霍梅尼想让什叶派占支配地位》称:

 

在最近进行的一年一度的朝圣期间,由伊朗人引起了席卷麦加的暴力活动,使得波斯湾西南岸的温和的阿拉伯国家深为震惊,惶惶不安。这次暴力事件动摇了这些国家所抱的希望:它们能够保持中立,避免由于海湾北端打了近七年的两伊战争而出现国内不稳定局面。但是,麦加的暴力活动比其他国家在海湾的军事力量不断加强的情况更能提醒它们注意,它们面临的危险不一定会随着两伊战争的停火而消失,因为,回教圣地的这次骚乱的真实意义在于:两伊冲突不仅仅是海湾两个邻邦之间的领土争夺战,也是伊朗的革命神职人员即毛拉们正在进行的一场历史性斗争,这场斗争的目的是扭转十二个世纪的回教历史。

 

科威特大学一位匿名的巴勒斯坦人说,由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伊战争上,每个人都很容易忘记,这只是阿亚图拉霍梅尼实现他把所有的穆斯林教友联合起来,组成一个从摩洛哥一直延伸到印度尼西亚的穆斯林革命国家的宏伟梦想的第一步。伊朗牌号的革命回教,正是被设想为霍梅尼想建立的那个更大的回教联合国家的模式。霍梅尼是一个空想家,一个负有某种使命的宗教狂,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政治家。他感兴趣的并不是伊朗本身,他想成为复兴、团结和传播回教的先知。

 

这篇新闻分析所说的“先知”正是来宣传某种新的“神道”的。如此周流,历史上不知重现过多少次了,只要有人类继续存在下去,它就不会断了香火。

 

“回教革命”并非一个短命的社会变态反应,因此对欧美文明模式中的各个类型如资本主义、社会主义而言,都含有一股不祥的火药味。难怪美国和苏联都支持伊拉克入侵伊朗,借刀杀人,但不知这把刀反弹过来,会产生“基地组织”那样的城市游击队,某种比共产主义者格瓦拉、意大利“红色旅”、日本“红军”更有献身精神的“恐怖分子”。

 

对于欧洲文明体系几百年来在全球各地区布下的殖民网络来说,一种全球规模的、颠覆性风暴的阴影,已经明明出现在地平线上了。将来不只回教,还会有许多深受欧洲压制的文化样式,意欲一吐五百年间的屈服所郁积起来的晦气。在这场浩大的历史文化巨变中,中国将居于什么时、位、所?中国人的心灵又将唱出什么样的雅歌?

 

回首前尘,日本在二次世界大战中对远东的欧洲殖民地进行的“解放战争”,其意义与俄罗斯帝国的苏维埃继承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宣布放弃在华特权的“解放宣传”,实质上很接近──他们都是为了夺得自己物质上或宣传上的好处而宣扬对亚洲人进行“解放”,但却在事实上加速了欧洲殖民体系的瓦解,虽然这两个后起之秀自己也是西欧殖民强盗的同案犯。

 

这些发生在中国身上的历史,深刻划出了欧洲文明的上升和下降的整个抛物线──殖民地体系就是近代欧洲文明的一个象征物,它的最终崩溃,不是正义的抽象胜利,而是欧洲扩张势力衰竭的结果。这一衰竭体现在文化上,就是欧洲文化及其观念哲学日益失去它一度拥有的说服力,多元文化论流行世界。19751976年间西欧殖民体系完全中断,在这一历史分水岭之后,1979年就在伊朗爆发了所谓“回教革命”。1980年代苏联在阿富汗扩张受阻,不到十年苏联在东欧的殖民体系也宣告结束,1991年苏联自身解体,其亚洲殖民地也独立了一半:高加索和中亚细亚独立了,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还被侵占;虽然“地理大发现”五百年以来俄国控制的殖民地尤其是西伯利亚和远东部分还没有获得独立,但是很多加盟共和国已经自由了。

 

在政治上,苏联的瓦解被目为西方尤其是美国的胜利,但在文明史的意义上,这是欧洲殖民体系东线环节的溃灭。俄罗斯从来没有被西方势力征服过,无论瑞典国王查理十二,还是拿破仑、希特勒,但是俄罗斯却是狐假虎威,依托西方势力向东方扩张,建立了仅次于大英帝国的殖民体系。

 

在这种意义上,苏联集团的解体和回教势力的膨胀,对西方都是不祥之兆。我们不打算评论回教原教旨主义所号召的社会运动,只是想就其文明史的含义提请注意:这个运动,是几百年来在世界范围内第一次以非欧洲的思想为灵感来源的社会文化的综合反应,远比中国的义和团意义深远。以往的反西方的政治运动,除了像义和团那样暂短而无效的例外,借用的思想形式和灵感来源,大多数恰恰来源于西方。如太平天国就是如此,再如文革,本质上其实是一次“苏化运动”,具有充分的斯大林主义的内涵,是拙劣的模仿而不是坦然的创新,毛泽东思想是山沟里的马列主义,而不是中国文明的复苏,所以毛泽东思想的最后挣扎就是拆毁孔府、发掘孔林。

 

 

**五,中国的角色还不清晰***

5. Ambiguity of Chinese Role

 

古希腊的城邦文明都是在狭小的盆地或分散的小岛上发展起来的,这是“适度的隔离状态”恰到好处地刺激了文明发展的事例。同样,旧大陆最早的苏美尔城邦群和新大陆最棒的马雅城邦群也都是在互相角逐中竞相发展的。1949年以来中国大陆传播媒介的禁锢,使得中国居民处于事实上的心理隔离状态,造成交谈时皆以妄语互相欺诈的社会隔离状态,这种文明上的返祖现象何其怵目惊心!然而,这也许是某种伟大事物即将兴起的前兆?

 

这里包含了一种多么动人的乐观主义?这可是一种绝境下的自我安慰!但它或许就是真的。

 

现代中国处于深刻的分裂状态中。这不仅是地域的分裂,不仅是社会的分裂〔分裂为“不同的阶级”、“对立的国家”,互相残杀〕、文化的分裂〔“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使中国沦为文化沙漠〕、不仅是人格分裂〔以至于国人的心理充满病态的谵妄〕、观念的分裂〔以至产生了无穷的“主义”及其残忍的“思想斗争”〕,而且一些分裂出来的碎片还要挖空心思地压制并力图毁灭其他的碎片,只想独尊自己、发作文革。无奈这些片断都在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误导下,早已先天不足。于是文化的、心理的、观念的、风格的大屠杀,就成为现代中国生活的日课。似乎非杀尽民族生机、斩断文明精华而不止。中国革命运动于是摇摆在两极间:要么极度僵化,要么极度散乱,都是隔离的命运所赐。

 

在现代中国,实行的不是种族隔离而是阶级隔离!不是种族灭绝而是阶级灭绝!在阶级灭绝运动的现实和阶级隔离制度的绝望下,最大的而又略有苦涩的希望就是:这种隔离造成的分裂状态,将促进中国精神的再生。也许,少受点侵蚀或混同的孤独气氛,有助于真正的自由变化起来。不是自由主义的自由,而是生命成长的自由,是“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自由。于是一个文明灵魂的诞生过程又开始了,中国文明从灰烬里再度生长。

 

如果文明可以复活,那么“亡国”不算什么,“亡天下”也不算什么。如果能发展一种更富活力的文明,尽管会有许多不适者遭到淘汰,会“亡”掉许多珍贵的东西,但千万年的动物生活史与十万年的人类生命史,不是经常上演这些残忍的“亡”之剧目?血腥早已不足为奇。

 

 “亡”的原因各不相同:犹太之亡是由于国土狭小且又过于排他;印度之亡是因为漠视政治,宗教过于出世;埃及之亡是由于文明丧失了动力,未能由僧侣封建制向法老帝国制成功转化,结果沦为悲惨化石〔“超稳定结构”〕。……

 

中国要获得文明的动力和方向,不仅要恢复民族精神,而且要刷新民族精神:文明的动力和方向是无法通过模仿和引进来实现的。自身的固有精神,至关重要,否则即所谓“从精神上解除了武装”。

 

中国的命运奇特:

 

当中国拜倒在西方价值面前,西方的泥足已经崩裂了。当西方的没落已经表面化,中国人才开始醉心于西方事物。可怜的中国人!一再模仿西方过时事物的努力,总是半途夭折的。这是命运使然?

 

这也许是由于中国的综合危机过于深刻了,像一团无法填补的裂罅、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人们面前,阴险地挑衅着。深切的沦丧感和彻底的空虚感,侵袭着中国人的心灵,并蛀空它,于是人们只能用疯狂的物欲来填补它──这不仅产生了“精神危机”,更不像执政团所说仅仅是“信仰危机”,而是民族的生存危机、生态危机、生命危机。

 

〔第一部《全球一体》结束〕

第七章 欧洲的退潮 《全球政府论──中国文明整合世界》


《全球政府论──中国文明整合世界》

On Global Government──Global Integration Under the Central Kingdom Civilization

 

第二部  欧洲失控

Part II European Loss of Control

 

 

第七章 欧洲的退潮

Chapter Seven Decline of Europe

 

一,“欧洲化时代”的终结

1. End to Europeanization

 

二,新时代的图解

2. Illustration of the New Era

 

三,对“欧洲文化”的分析

3. Analysis of European Culture

 

四,对欧洲文明的诘难

4. Critique of European Civilization

 

五,欧洲将被回教世界吞没?

Europe to be buried by Islamic world

 

六,两线作战的勇士

6. The Hero who fights on Two Fronts

 

 

1975年葡萄牙殖民帝国的崩溃,是欧洲殖民体系在西线的消失;1991年苏联殖民帝国的半崩溃〔俄罗斯殖民帝国迄今残存〕,是欧洲殖民体系在东线的溃败。这些历史性事件颠覆了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14511506年〕所开创的海盗殖民的五百年周期。《孟子》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哥伦布之前,欧洲人也是在罗马城陷落之后花了五百多年才酝酿“十字军东征”,然后又花了五百年创造了“中世纪文明”,准备了现代欧洲文明的基础。思考人类命运和文明前途的中国人,所关切的应该并不止是这些。我们希望在现有的西方基础上,为现代文明恢复活力以消除它的弊病。

 

 

**一,“欧洲化时代”的终结***

1. End to Europeanization

 

1975年葡萄牙殖民帝国的崩溃,是欧洲殖民体系在西线的消失;1991年苏联殖民帝国的半崩溃〔俄罗斯殖民帝国迄今残存〕,是欧洲殖民体系在东线的消失。这些历史性事件颠覆了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14511506年〕所开创的海盗殖民的五百年周期。《孟子》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很有道理,因为在哥伦布之前,欧洲人也是在罗马城陷落之后花了六百年时间才开始“十字军东征”,然后又花了四百年创造了“中世纪文明”,准备了现代欧洲文明的基础。

 

1415年──1975年,葡萄牙殖民帝国的彻底解体说明西方殖民体系的结束,西方开始“逆向殖民”即“从第三世界引进移民和难民”的过程。这一反转是由于西方社会人口出生率的下降导致的,即所谓“文明人不生育”。对这一历史景象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文明人的体质的变化缓于文明进展的步骤,故不论精神上、身体上,均不能适应新的文明状况,终于导致繁衍欲望的低落,生存空间逐渐被比较贫穷的、不开化的人群,以一种更原始的生存方式占有,文明的帷幕终于被人性所崩裂:“ 那时约有午正,遍地都黑暗了,直到申初期, 日头变黑了。殿里的幔子从当中裂为两半”。〔《路加福音》234445

 

看来葡萄牙殖民体系的解体只是欧洲殖民体系命运的缩影,果然在十几年之后〔1989──1991年〕,欧洲殖民体系的东线──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及其卫星国,也宣告不治,尽管“俄罗斯联邦”这一殖民时代最后遗留物,还和美国、加拿大等前英国殖民地一样名列为全球领土最大的“主权国家”。回首前尘,1415年,葡萄牙开始寻求海外领地,八十年以后它开始切实占领海外领地;1945年西方殖民体系总崩溃开始,三十年以后它的西线彻底泯灭了。葡萄牙人是1415──1975年兴衰过程的见证人,他们最先介入这一历史运动,最后退出这一历史运动。

 

俄罗斯1480年摆脱蒙古统治〔比中国还晚一百多年〕,1556年首次占领伏尔加盆地,1581年开始侵入西伯利亚,1638年到达太平洋,1689年扩张到外兴安岭,1860年侵占黑龙江流域和乌苏里地区,1895年以后甚至一度侵入中国的东北地区──明显与欧洲殖民体系的西线扩张配合默契。俄罗斯的殖民扩张持续了四百年,稳定和僵持了一百多年,到二十世纪末叶才开始瓦解,这一瓦解过程将持续多久?没有人预知,但肯定已经开始了。我们可以把上述五百年称为“俄罗斯的西方化时代”。

 

这个西方化时代蔓延全球,体现为殖民帝国的扩张──收缩──覆灭。

 

相比俄罗斯这个内陆殖民帝国,英伦三岛以外的西欧海外殖民帝国比较脆弱,容易遭到内陆强权的侵袭而一败涂地,例如,荷兰由于和法国的路易十四交战而丧失其海上霸权于英国,西班牙更是由于在拿破仑战争中的失利而导致美洲殖民地的叛乱和独立,甚至连英国,也由于和法国的七年战争结怨而最终丧失了北美殖民地的主要部分。

 

两次世界大战则是这种欧洲内战导致海外殖民地体系急剧衰落的典型事例。总之,不是“殖民地有能力独立”,而是“西方无能力统治”──自相残杀的内战〔两次世界大战〕毁灭了欧洲的宗主国,就像伯罗奔尼撒战争毁灭了希腊城邦。今天的欧洲已没有小岛以外的任何海外殖民地了,尽管前殖民国家如美国等还保持着对于世界秩序的垄断。俄罗斯迅速没落,美国力图填补真空,其他国家担心被其并吞,因为全球一体化的因素正在日趋强烈。可是人们又因为百年战乱而极端厌战,这样不经过百年统合是难以出现“真宰”的。

 

“欧洲化时代”的终结,不是抽象的。欧盟委员会2006112日在布鲁塞尔公布的统计表明:欧洲国家创新能力已经远远低于美国和日本。欧盟委员会发言人格里格尔在记者会上表示,排行榜显示欧盟二十五成员国在创新能力上差距也很大,西欧与北欧国家在其中居于领先地位:“在创新能力方面,瑞典、芬兰、丹麦、德国和瑞士在欧洲处于领导地位。创新实力一般的国家是法国、卢森堡、爱尔兰、英国、荷兰、奥地利、挪威、意大利和冰岛。一些新成员国斯洛文尼亚、匈牙利、葡萄牙、捷克、立陶宛、希腊、塞浦路斯和马耳他正急起直追。”欧盟创新能力较差或处于滑坡状态的国家有西班牙、波兰等。

 

创新能力的排行榜很具体,包括二十六个指标,统计项目包括各国高科技研发能力、综合技术培训能力、研发投资、专利申请、创新动力、创新经营、知识产权等。据这些指标的对比,欧盟二十五国与美国、日本的创新能力差距很大。欧盟的科研投资低于美国33%,如果欧盟二十五国的创新能力保持近年来的水平,显然欧洲与美国在创新能力上的鸿沟不可能很快被填平。”更加具体的统计表明,欧盟和日本在创新能力上的距离还在进一步拉大,而和美国的距离则保持不变。

 

欧盟委员会副主席维尔赫根强调,创新实力不仅包括科研能力,更包括应用能力,他举例说,mp3数码播放技术的发明者是德国人,但进行商业运用的却是美国公司。欧盟委员会官员怀特表示,欧洲并非缺乏创新能力,只是创新潜能没有得到发挥。他认为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和意大利等国需要二十年的时间才能赶上法国、英国等中等创新能力国家,而如果以目前的投资规模和发展速度,欧盟需要五十年时间才有可能赶上美国的创新实力。

 

欧盟创新排行榜还特别提到中国与印度等新兴市场国家正迅速成为全球一流研发和创新中心,面对这两个新兴科技创新大国的挑战,欧盟必须把推动成员国的创新能力,作为欧盟里斯本经济增长与促进就业行动计划的首要任务。维尔赫根强调,欧盟已经推出了一个全面推动科技创新行动计划,欧盟委员会正等待成员国政府对此作出政治回应。

 

但我们知道,欧洲的挣扎是徒劳的。两次大战已经“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欧洲问题”。

 

新国家主义者、泛亚主义者认为,中国应该东联日本、以藉其人财南进东盟,广联黄种人,反向殖民美洲大陆和澳洲大陆,以匡复数万年来的家园。庶几可斥白祸于国门之外,至少也应该争取美洲和澳洲的半壁江山。他们认为,白种人的统治是一种野蛮的统治,利己、无礼,其行径是一种皮萨罗式的海盗和西部牛仔的混合物,是德国纳粹和美国三K党、俄国光头党式的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而缺乏讲究天下秩序的全球化内涵。总之,起源于殖民主义统治的现代国际秩序,并不适合担任“协和万邦”、建立“礼制的天下统治”的角色;掠夺性的殖民统治及其片面的“自由贸易”,比给予性的地方自治如“赏赐封国”,更不符合人性。这种罪恶的秩序必须结束。在新世界的城门横匾上将写着:“万国来仪”。

 

 

**二,新时代的图解***

2. Illustration of the New Era

 

r策略”的感性之美,要让位给“K策略”的理性之美。理性的冷酷分析、神秘的热烈预言,生成的灵异憧憬──塑形将成未成的世界。

 

a:我看见了“现代蒙娜丽莎”──这是一位瘦削而贪婪、疲惫慵倦而双目欲火灼灼的女星,这位物欲至上的解放牌妇女,包围衬托她的,不再是那层淡淡的远雾,而是炙热的“地狱之火”即现代主义。这现代拜物教女巫,用赤裸裸的方式作态,一种衰竭的而非天然的挣扎……

 

b:我看见“现代西斯庭玛利亚”──那是绝望的母亲怀抱着流产的婴孩,平和雍容的气象,让位给紧迫得发抖的生活算术,这婴孩是第三世界的饥饿死婴、计划生育的女婴图象,双重的寓意。人口爆炸的肇因,技术上说是医术的发展;哲学上说是人体崇拜,人文主义的人体偶像崇拜,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反面。人体至上的终局就是人体的消灭和基因改造?

 

c:我看见“现代大卫王”──他是集中营、战俘营、劳改营里的垂死囚徒,双目深陷、眼光呆滞、神情恍惚、颤颤巍巍、弱不禁风,不是“胜利之王”,而是各种革命的牺牲品,源于欧洲的文明最喜欢革命的牺牲品。对“人”的过度尊崇,除了导致“人”被盘剥殆尽之外,似乎并无好处,就像对女性的解放除了导致妇女的劳苦之外,似乎并无其它效果。

 

d:有哪位画家,能用他的线条色彩构图来展现这样的图解?他就是新时代的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他将不是为“罗马异教形式的‘基督教’”送葬的教廷画家,而是为真的天子的新文化战展现曙光的──驱逐那久已失色的人体崇拜的芸芸残星!他必定不是区区小艺人,他厌弃并揶揄了现世的永恒性,甚至放弃并淡化了对于来世的希望!尽管这希望朦胧神秘不著边际……它那渗透性的力量正在于如此!

 

如果有一位政治家而非各类牌号的“政治牟利者”比罗马的教宗利奥十世〔Pope Leo X15131521年在位;名 Giovanni de Medici14751521年〕更加深刻地理解并赞助了这些图解,一股新文化的热潮就冲裂开古老的雅利安肉体崇拜的海岸,希腊异教的肉体崇拜、印度文明的肉体崇拜、意大利和后来西欧以及世界各处西欧化地方的肉体崇拜,终于被揭开其“原始艺术”的邪欲底里。

 

这里举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例子,看看欧洲文明的“唯美主义”后面掩藏了何等可怕的事情:

 

从十七世纪初期欧洲歌剧兴起,到十八世纪末,“阉人歌唱家”在歌剧中起着主要作用,意大利人甚至把音乐家看作阉人的同义词。在东方国家,阉人是后宫的仆役,阉割也被用作惩罚手段,奸夫和俘虏有时被割去睾丸。但是为了音乐上造就男性的女高音和女低音,而对男童实施阉割,却是欧洲文明的特产。这个“封建传统”其实是在近代欧洲发展起来的,是文艺复兴的产物,它培育的音乐艺术一直到十九世纪初叶,可怜的阉伶们,就这样为了大众性娱乐而牺牲了。阉伶具有“比女性歌手更为甜美的女性嗓音”,因此每当需要女高音时,就由小男孩或阉人歌手来担任。十八世纪,70%的歌剧男演员是阉人,仅在意大利每年就有多四千之多的男童为此接受阉割。许多著名的作曲家〔如威尔第、莫扎特等〕为阉人歌唱家创作歌剧及歌曲。那时无论意大利还是英格兰的歌剧院,在欧洲大部分的国家里到处都有阉人歌手的歌声。在动手术前,先让男童进行温水浴以软化他的身体,尔后紧紧按住他的颈静脉,直至他失去知觉,才开始手术。男孩早期阉割导致雄激素缺乏,不仅阻碍声带的生长,而且导致严重的心理生理异常。有些阉人歌手乳房丰满,酷似女子,如同阉鸡受人耻笑。有的阉人脂肪堆积在眼皮侧面,面部变形。早期阉割造成的生理异常还有手臂和腿显得特长,使得阉伶因为异常身高而受到嘲弄。

 

梁启超以来的欧化论者都说清末的缠足和太监是何等的戕害生命。但是却忽略了这不是“中国文明”所特有的邪恶,而是普遍人性“追求美丽”所造成的悲剧。即使现在,不是还有某些“过分美容”的习俗,令人震惊地戕害着人们的身体和灵魂吗?

 

 

**三,对“欧洲文化”的分析***

3. Analysis of European Culture

 

1、关于个人主义的一点秘密:

 

个人主义的理论起源于“轴心时代”,可以算做高级宗教的基础之一,在精神的历史中曾经起过巨大推动作用。但现在的事实却是,个人主义成为物欲的借口,使世界陷入了纷争和分裂,包括文化分裂及精神分裂,并给国际无政府状态提供了理论根据。其中包括国家个人主义,地区个人主义,集团个人主义,企业个人主义,个体个人主义等等。

 

个人主义的要义在于自我中心主义及自我意识高于一切,连一个师范生都把自己的说话称为“最高指示”,北京的“人民领袖”竟然在1950年的北京五一国际劳动节的口号清单里,亲自加上了“毛主席万岁”的条目,从而为以后二十六年的事态演变,画出了清楚的悲剧线索。这足以导致整个社会的平衡遭到破坏,和整个文明的机体遭到“无限斗争”观念的侵袭。马列主义的“斗争的哲学”,说到底不过是极端个人主义思潮的一种伪装及变形。“阶级立场”、“阶级意识”的说法,否定了人可能具有普遍良知、和可能认知真理的潜能。人性被阶级性歪曲,而阶级性本来其实只是人性的具体化,是嫉妒、嫉恨的产物。马克思的“斗争的哲学”出现于十九世纪中叶,是个体流亡者的苦水;但却盛行于二十世纪,成为被国际社会排挤的“流亡国家”如俄国、德国、日本、中国的意识形态。作为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变种,牧师儿子发明的尼采主义,也属于斗争哲学的范畴,列宁的布尔什维主义、墨索里尼的法西斯主义、希特勒的纳粹主义甚至文革思想,都是尼采主义的政治排泄物。这也正是个人崇拜作为极端个人主义盛极而衰的秘密所在,个人崇拜这一极端的个人主义反过来歼灭了普通的个人主义,号召“斗私批修”、“大公无私”,以致剥夺了个人的基本人权,这一现象不能不说是对于个人主义的莫大讽刺。

 

新三十年战争〔19141945年〕虽然没有能消灭个人主义,但已经给个人主义的生机不可补偿的毁灭性的击打。个人主义的艺术也将随着个人主义历史的消沉而败破湮灭,尽管个人主义已经出现在历史因素中,不会就此灭亡了。世界未来的主人,不是基于个人主义的“超人”,而是超越个人主义的“天子”!天子的艺术将焕发起来,创造世界的艺术将被天子“生成”……

 

2、关于物质主义的一点秘密

 

物质主义的喧嚣理论源于百科全书派,例如“人是机器”;它的实践则在工业革命的过程中开始掌权……到了二十世纪,它的势头得到强化,不但与两次世界大战结下不解之缘,且已侵袭了人类各个文明的各个领域。可以说,其影响所及,使得当今的世界再没有什么可以称作“精神文化”的东西尚在活跃,物质主义的病毒已经支配了一切生命,并灭绝了大多数物种!

 

在物质主义的蛊惑下,现今人类一切生活包括所谓“文化生活”,都被商业主义规则决定了,甚至被商业道德的败坏给决定了,投机取巧的“价值”成为决定一切价值的“尺度”,即最根本的价值。于是,猪、狗等宠物也被赋予了“文化生活”的“生理基础”……如此这般的“唯物主义哲学”只是“物质主义思潮”的一个形式,一个装潢。历史中的,日常生活中的,两性关系上的,文化观念上的,总之一切领域都被物质主义倾向支配了,历来的传统根基已经荡然无存……“这不是叛乱,这是革命!”

 

人不依赖“物质”无法生存下去,但依赖物质是人的本能,而不该是人的文化。因为人生存的经纬,不仅需要满足生物性,更需要满足文化性,尤其对已经开化的心灵而言,重新封闭起来是不可思议的痛苦。开化的观念不把人看做单纯的生物,至少不把每一个人都看成单纯的生物,它重视人的“精神性”、“文化性”、“心理性”,也就是说,重视经过升华和“蒸馏”的反应能力。历史已经告诉我们:被纳入“精神轨道”的反应能力,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特性。

 

3,有关颓废主义的一点秘密

 

原始基督教并非颓废主义,恰恰相反,文艺复兴以来的欧洲文化才是走向颓废主义的根源。全球化时代有必要清算这些名为“人本主义”实为颓废主义的生活态度。“科学主义”与“理性主义”之作为颓废精神,是一种哲学思潮,而不是科学和理性。

 

无神论与世界大战具有内在的联系:无神论解构了邻人关系,比宗教战争更甚。宗教战争只是要人改宗,无神论战争却是要人绝种:种族灭绝成为二十世纪特有的“人文景观”。对一切可敬可畏事物的分析,造成人类生态环境的逐渐破坏;生存世界颓废浸透了民情风俗;现代主义艺术所表达的“颓废观念”:要改变这些,就需要赋予中国文明一个使命:“凌迟“文艺复兴以来的欧洲文化价值”。当然,这一使命不是来树立东方与西方的分水岭和隔离墙,更不是制造新的铁幕;而是要划出现在和未来的分水岭,划出主权国家和全球秩序的时刻表。

 

 

**四,对欧洲文明的诘难***

4. Critique of European Civilization

 

如此这般的欧洲文明,其病原体是:

 

1,“异教式的”人类中心说,尽管它时常伪装在基督的装饰下,但根本不同于基督教的来世论。人性中心说在希腊神话中有娇媚的表现,在日耳曼神话中有恐怖的表现,在俄罗斯神话中有阴郁的表现。例如,拉斐尔〔Raffaello Sanzio14831520年〕和但丁等人对神界进行人化,以罗马的爱神即那长着翅膀的裸体幼童来冒充基督教的天使……这是怎么一回事?

 

2,人本主义:马基雅维利〔Niccolo Machiavelli 14691527年〕的政治权术〔Il Principe/The Prince1513年〕、薄伽丘〔Giovanni Boccaccio13131375年〕的“黄色故事”《十日谈》〔Decameron〕不约而同的本质就是意大利人典型的玩世不恭,美其名曰“人本主义”。拉丁式的浪荡蔓延到阿尔卑斯山以北,成长为权力狂和色情狂,构成现代欧洲文明的两大致命伤,也为当今世界的乱源火上浇油。

 

3,文化的大众化世俗化:以印刷术和火药为起始点的“新技术”。从“技术局限”的魔瓶中,释放了人性的妖魔,结果“历史之魔”真的出现。

 

4,古典的怀疑主义,到十九世纪成了卡尔马克思的座右铭“怀疑一切”〔“就是不怀疑他自己”〕;到了二十世纪的马克思主义者手下,就成了“打倒一切”、“摧毁一切”──就是不打倒他自己,就是不摧毁他自己。

 

5,唯物主义的法国哲学,经验主义的英国哲学,实用主义的美国“哲学”和立足于“自然哲学”的德国意识形态──全都是“对于自己感官的总结”〔就是不怀疑自己〕。最后导致“从德国古典哲学到马克思列宁主义。值得注意的是,在此之前的哲学思潮,生命哲学代替机械哲学而兴,因为机械唯物主义已经与社会权力合为一体。难道法国人、英国人、美国人对于俄国的古拉格群岛,真的没有一点责任吗?

 

6,无政府主义的长处与短处:它的短处来自社会信任的解体,它的长处是企图重建社会信任。精神媒介被利用,作为权力遮羞的旗帜,可以随时抛弃,也可以随时捡回来。由此可见,社会信任的解体所导致的无政府主义,很容易滑向彻底的专制制度。根本误区在于:“少数人的永恒不安”有时被遗忘,有时被夸张,结果走向反面,无政府主义的理想招致了极权政府的枷锁。

 

7,代议制的民主主义本来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在和不列颠土人〔凯尔特人〕、北欧海盗、丹麦人、诺曼底人互相混血的“势力均衡”的长期交往中,形成的习惯法,作为自然状态的民主主义,和大陆上的法国等模仿者,是完全不一样的。至于美国,基本上照搬了英国模式,但在吸收印第安人和黑人时却遇到了困难,导致印第安人的基本灭绝和黑人的劣质化。

 

8,法西斯主义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极端民族主义,往往是后进国家走向民主政治的极端形式,其目的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超英赶美”。不论无产阶级的先锋队还是雅利安人的冲锋队还是回教的自杀队,都是因为“过于热爱西方式的生活”。

 

9,国际主义实际上是列强之间的游戏。当然随着技术的扩散与传播,列强的队伍也逐渐扩大,于是这使得国际主义比较有迷惑性,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只要看看亲密盟国之间的尔虞我诈,就知道国际主义是乱世的空洞梦想,是通过和平协商手段来盗窃战场上抢劫不到的东西。

 

10,平等的乌托邦──“理想”的幌子,通常掩盖了更加罪恶的现实,平等的乌托邦的结果成了矮子和愚公偷偷歼灭高人和智叟的手段。请记住“有价值的东西总是朦胧的;理智并不是智慧的代名词”。

 

 

**五,欧洲将被回教世界吞没?***

5. Europe to be buried by Islamic world

 

20109月,德国央行董事蒂洛·扎拉青(Thilo Sarrazin)在新书《德国正在自取灭亡》中,指责回教徒移民不愿意也没有能力融入西方社会,他要求对移民进入西方社会进行严格筛选。他在书中宣称,由于中东移民涌入,即将淹没本土居民,创造一种新的劣等生,德国正走向自我毁灭。扎拉青提出的论点之一是:回教徒人口智商和教育水准低但出生率高,从长远看回教徒有朝一日会成为德国的多数居民,“自然而然地,我们会变得越来越笨。” 扎拉青书中还批评土耳其人和阿拉伯移民懒惰,没有积极进取之心,除了做水果和蔬菜零售,对社会生产力没有任何贡献。相反地,这些人享受的经济成果和福利却远高于平均水平,从经济角度考虑,这些人成为了国库开支的一大负担。

 

扎拉青曾在柏林当过市财政委员七年,很了解德国的财政、就业和人口结构的严重问题,所以不是无的放矢。综合而论,他认为德国缺乏一套融合少数族群尤其是土耳其人的长远政策、这方面的疏失已在国内形成一道深邃的文化鸿沟和削弱对国家的认同感。德国的确正面临本土人口萎缩的危险前景。自2003年以来德国人口不断减少,主要是受良好教育的阶层迫于社会环境大多不愿生儿育女。德国移民与融合事务基金会专家委员会主席巴德表示,因为移民人口越来越年轻,并且出生率比德国人口出生率高,所以移民人数增长的趋势在今后几年还将持续。

 

德国人口8200万,有移民背景的人口1500万,其中土耳其人最多,约有160多万。他们是在1960年代中期西德经济起飞时前来当廉价客工,照理在合约满期后就得回国。当时普遍认为德国并非移民社会,结果外来移民在德国的融合问题遭到长期忽视,客工无需学习德语,也不需要融入主流社会,其文化背景和宗教信仰也不受干涉。几十年下来,由此产生的社会裂痕日益严重。第一代和第二代土耳其客工有不少在德国落地生根,在德国生儿育女。他们一般从故乡娶妻或和同族人结婚,下一代沿袭传统,受教育不高,无法和其他阶层竞争,他们之中的失业率也较高,小部分失落者倾向极端的原教旨主义。调查数据显示,具有移民背景的公民普遍受教育和职业培训程度低,往往比社会上大多数人更容易失业。这增加了社会不稳定性,对移民社会的民主造成威胁。

 

据估计,今天意大利的穆斯林人口可能超过一百五十万,非法移民占很大比例,作为19501960年代之后逐渐进入的新移民,他们来自摩洛哥、阿尔巴尼亚、突尼斯、塞内加尔和埃及。1960年代,第二届梵蒂冈理事会上,有人提议应当尊重各种宗教信仰,开放罗马城,允许建造其它宗教的祈祷场所。当场就有居住在罗马的阿拉伯人,要求政府批准建造清真寺。沙特阿拉伯国王1973年访问罗马时再度提出要建造清真寺。后来罗马市政厅捐出市中心一块地皮,位于市政府与圣彼得大教堂之间,1995年最后确定施工方案,造就了一座罗马城中的清真寺。

 

在罗马城内建造大清真寺,其象征意义是致命的,因为这里曾是罗马帝国的心脏,是两千年历史的基督教精神中心。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座清真寺的出现,与教皇保罗二世的努力相关:他在生前压制了意大利国会内天主教代表的反对意见,支持回教进驻欧洲,这与他的反对共产主义态度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美国之音》200437日报道,美国学者尼尔·弗格森〔Niall Ferguson〕在华盛顿预测,欧洲联盟因多种问题正在全面衰退,最终将为回教世界所吞没。他认为“欧洲的终结不只是一个经济现象。欧盟根本谈不上与美国抗衡,而且跟人们的期望相反,根本不会成为政治动力的吸引者。恰恰相反,欧盟将被外来的力量所消化。”

 

欧洲不仅面对回教世界的入侵,还面对西欧的野蛮化前景。20071月,欧盟再次东扩。前一次〔2004年〕的大幅东扩,为欧盟增加了七千五百万新公民。这一次,随着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加入,又增添了三千万人口。这对西欧的劳力市场意味着什么?对西欧的社会变迁发挥何等作用?东扩的结果是内伤:让西欧面对严酷的工资竞争。欧盟制造业的一名雇员原来每小时工资二十六欧元,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则不到两个欧元。东欧人进入西欧,其实是一种新的“蛮族入侵”。西欧产业进入东欧,则造成自身的空洞化。

 

欧洲经济长期衰落,与美国相比差距越来越大。弗格森说:“过去十年来,除了2001年这一年,美国经济的增长速度按绝对值计算一直高于欧盟。过去八年中有七年,美国的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都高于欧盟。如果再看失业率数字,根据世界经合组织的统计,过去十年,欧盟的失业率平均比美国高出一倍以上。”造成欧美经济差距扩大的主要原因是欧洲经济投入越来越少,而产出自然减少。

 

据统计,十年来,美国工人工作小时数一直都大大高于欧盟国家。美国工人每年平均工作两千小时,但德国工人的工作时间比美国少22%。如果把丹麦等国家都算进来,差距更大。欧洲人的假期延长了,工作时间减少了,劳动效率降低了,他们怎能在竞争激烈的世界经济中继续保持强大地位呢?欧洲经济的衰落跟欧洲第一大经济体──德国经济的滑落有密切关系。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十几年前学者们还发出警告,说德国将取代美国成为全球的经济超级大国。 但不久之后人们就发现,德国经济危机深重。统计数字显示,德国是欧盟的主要财政来源,欧盟每年财政预算中约三分之二来自德国。从欧盟成立以来,德国给欧盟的捐款总额超过一千三百二十亿德国马克,但德国经济的增长速度目前却是欧盟各经济体中最慢的,德国的这种慷慨不可能持续,一旦德国的财政来源中断,欧盟的经费将立刻成为问题。与此同时,欧盟面临另外一个严重威胁是人口老化,如果用移民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有朝一日欧洲将被劳动力资源充沛的回教世界所吞没。欧洲长期以来以世界基督教中心而自豪,但目前精神衰退非常明显,德国、瑞士、荷兰等国现在经常参加教会活动的人已经不到十分一。

 

其实早在2000年,法国作家威廉·法耶就写了一本《殖民欧洲》,但引起巨大争议,并遭到法兰西共和国检察官起诉,指控他“挑拨种族歧视、仇恨和暴力……”,从此他开始了长期的司法应诉程序,被处以五万法郎的罚款,还面临禁止出版发行以及销毁所有现存版本的命运。

 

《殖民欧洲》有些什么大逆不道的内容?

 

法耶曾是记者、教授、作家、杂文家、剧作家、论战家、广播电台制作人、非党派人士,《土地和人民》杂志的合作者,曾是著名的“新右派”流派的主要活动家之一,1980年代中期改作杂志主编。对《殖民欧洲》一书,有舆论这样评论:“作者语言简洁明了,毫无学究气,一环一环地掰开移民现象的传说,用道理和事实公开批评了主张移民的人士──政治家、非政府组织、新闻媒体、财政高层等等──是多么愚蠢,揭开了他们的真实意图。”法耶断言,法国乃至欧洲的“种族战争已经开始”。《殖民欧洲》全书六章。其中第二章题为《回教,征服的宗教》,作者提醒欧洲:回教同化的危险,把回教和共产主义作了简单然而十分贴切的分析比较并主张捍卫欧洲的领土和文化。〔姚笠:《从巴黎骚乱看移民融合》〕

 

威廉·法耶的《殖民欧洲》写道:种族战争年复一年扩展着,像非正规的城市游击队:烧汽车烧商店,不断侵扰欧洲人,袭击公共交通设施,伏击警察和消防队,劫掠从郊区发展到市中心,等等。正如一份社会学研究报告所分析的那样,北非青年犯罪也是一种征服领土、把欧洲人驱逐出法国领土的手段。导致这些罪行的动机,不仅仅是简单的经济犯罪。在郊区,出现了飞地或者“无法律区”,这类地区像油一样沿着郊区向周边侵染。外族人口达到一定比例,犯罪就骚扰到那些“小白人”,使他们由于不堪种族团伙的欺负侵扰而移居,〔……〕估计在法国有千余这样的地区。这种领土分割的现象令我们感到我们正在进入一个新的中世纪时期。在它掩盖下的领土殖民,打碎了左派乌托邦的“种族混合”。法国的那些知识精英们,自己住在专为白人保留的昂贵地区,却总是建议城区的社会阶层混居。在同是欧洲人的社会各阶层之间的混居那是另一回事。对那些否认种族差异的精英们来说,让出大片的城区给大部分移民,于他们毫无影响。对于这种情况,他们把它说成是“社会断层”,然而实际上在那里动荡的是“种族断层”和“种族文化断层”。

 

《殖民欧洲》写道:政治家们则援引了大量的经济原因,然而实际上作乱的却是十分明显的种族因素。更有甚者,他们批评“小白人”、批评大众,莫须有地说他们的抱怨言过其实,是明显的种族主义。还说他们是制造种族隔离地的责任者。〔……〕实际上,从所有制的意义上说,不是种族隔离,而是领土占领和殖民地。隔离地是一批人遭受放逐的流放地。而今天在法国,是异族用武力夺得他们的领地。一说种族隔离就是把移民当作受害者,然而实际情况却相反,他们是自愿隔离他们的自治领域来自成一统。一说种族隔离就让人想到贫困,想到日益增多的“无法律区”的贫困。事实却相反,贩毒,贩卖偷盗的财物,贩卖合法及非法资料资源,这类经济犯罪使这些人活得蛮好,甚至超过法国的工薪阶层。

 

在我们看来,威廉·法耶的忧虑是对“蛮族入侵”的恐惧。而实际上,欧洲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一切接近末日的文明所固有的。各个古老的霸权最后无一不被腐化、懒惰和人口下降、丧失方向所毁灭。美国和其他英语殖民地〔加拿大、澳洲、新西兰〕看起来似乎好一点,但那主要是因为它们起步晚,相对比较野蛮一点,而且作为移民国家,大量的外来人口掩盖了白人颓废衰落的刺眼真相。文明史好像提供了这样一个范例:统治民族往往会因为“太忙”而“没有时间生孩子”,结果导致人口下降,再因为人口下降而遭到征服。相反,被压迫民族却往往由于贫穷和百无聊赖而只知道生孩子,结果导致人口上升,再因为人口上升而铤而走险并开始扩张。

 

200733日,澳大利亚的悉尼市举行“约有四十五万人参加的游行和狂欢”,游行的主题是“爱”,有超过一百一十辆彩车方阵,澳大利亚各大城市及来自海外的同性恋支持者均有参加。呼吁给与同性恋者平等权利。游行者来自各行各业,方阵中甚至包括联邦警察、冲浪救生协会、急救中心及一些为大选拉票的政党,他们服饰怪异、发型奇特、舞步趑趄,以求吸引观众目光,不少参加者衣着暴露,甚至出现了全裸人士。游行组委会主席称,游行为全球男女同性恋者提供展示自己的舞台,今年的游行规模是历届最大的。澳洲同性恋游行最早是从1978年开始,当年为了抗议澳洲禁止同性恋而展开的活动,如今却成了狂欢派对。澳洲政府1984年宣布同性恋合法化。同性恋及其婚姻的最直接的社会后果就是降低人口出生率,这必将对全球白人人口的持续减少,火上浇油。

 

2007314日联合国发表报告说,从那时开始至2050年,全球将出现史无前例的“持续、大批的移民潮”。每年会有至少二百二十万人移居富裕国家,反而富裕国家的原居住者人口将停滞不前,甚至下降。在这期间,非洲、亚洲和中东会增加数十亿人,其中数千万人将移居到欧洲和美洲;同时富裕国家的原有人口则将减少。例如,东欧地区的人口就会将稳步减少,原因在于外移率高,而出生率则追不上。19701980年间,富国每年自穷国接收了一百万名移民。但从2007年到2050年,每年将超过二百三十万人。这些移民当中,来自非洲和亚洲的,每年分别有四十多万和一百二十万。到2050年,印度将是全球人口第一大国,总数近十七亿。巴基斯坦亦将以二亿九千二百万人成为人口第五大国。尼日利亚则以二亿八千九百万人排行第六。到了2050年,人口跌幅较高者是保加利亚,达百分之三十五;随后是乌克兰,达百分之三十三;再随后是俄罗斯,达百分之二十五。跨境移居者将大大增加其它发达国家的人口。而发达地区的人口预期将大抵维持在十二亿不变;如果没有大量移民流入,这些地区的人口更有可能下跌。例如英国人口到2050年将由六千万增至六千九百万,增加的部分几乎全是移民。

 

有人作过一个统计,认为欧洲的回教化无可避免,而且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就能看到。具体说来,一个社会要维持现有人口数字,生育率(fertility rate,每对夫妇生育的孩子数)必须达到2.11。而今天欧洲国家的数字却是:

法国 1.8

英国 1.6

德国 1.3

意大利 1.2

西班牙 1.1

欧盟平均 1.38

 

更触目惊心的数字还在后头。尽管欧洲生育率如此低,但欧洲人口并没有显著下降。答案是外来移民。1990年以来欧洲人口增长中,90%来自穆斯林人口。

 

法国穆斯林家庭生育率是8.1,尽管法国平均生育率只有1.8。二十岁及以下人口中,30%是穆斯林背景。等这些人成年生孩子时会是什么景观?照现在的速度,到2027年,五分之一的法国人是穆斯林。在荷兰,50%的新生婴儿来自穆斯林家庭。十五年后,一半荷兰人口将是穆斯林。在比利时,25%的人口已经是穆斯林,50%的新生婴儿来自穆斯林家庭。在德国,联邦统计办公室说,到2050年,德国将成为一个回教国家。

 

地理上的欧洲还在,只是内容和曾经的欧洲完全不一样了。尤其因为,穆斯林反对同性恋,他们的出生率接近自然水平,所以和萎靡不振的白人社会相比特别高。

 

在这种背景下,欧洲人对穆斯林充满恐怖,认为穆斯林:“根本不把其他的民族当人看,当他们的人口还没有占到多数的时候,他们看上去很守规矩,他们对当地发生的一切政治、经济事物概不关心,只是一心发展自己的民族和宗教,这种做法会给那些短视的政治家尤其是独裁者带来好感,因为他们就是喜欢那些不关心政治和社会的人,这给他们的发展带来方便。穆斯林的目的总会达到,他们的人口在不断扩大,因为一个穆斯林家庭出身的孩子,天然就是一个穆斯林,一个非穆斯林的女人和一个穆斯林男人结婚,那么这个女人要随穆斯林,生下的孩子也必然是穆斯林。然而,一个非穆斯林的男人和一个穆斯林女人结婚,这个男人也要随穆斯林,他们生下的孩子也是穆斯林,如此一来,穆斯林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而且穆斯林的出生率是很高的,他们不发愁他们的孩子的生计,因为左派种族主义自会照顾他们,抢劫总比生产要容易的多。等到他们的人口达到一定的程度,他们就会控制那个地方,所有的人,要么随穆斯林,要么掉脑袋。”

 

 

**六,两线作战的勇士***

6. The Hero who fights on Two Fronts

 

不难想象,在欧洲文明终结之后,人类完全有能力依照其他文明提供的方式生存下去,也许生活得更好、更幸福。要知道,以西班牙人为突出代表的欧洲殖民者,1500年代在美洲进行的种族灭绝,比四百多年后纳粹在欧洲本土进行的种族灭绝,规模至少大十倍,且不是针对外来人口而是针对地主国居民而施加的暴行。从西班牙人的暴行到纳粹的暴行清楚表明,以他者〔如美洲〕为目标的暴行,迟早会反转到自身〔如欧洲〕,纳粹的屠杀不过是一个开端的预示和凶险的恶兆,美洲的悲剧最后很难不在欧洲完全重演。

 

我们厌倦了“欧洲”,但更厌倦“东方”;但愿欧洲文化能够洗心革面,而不仅仅作为殖民主义的后果;否则只能在欧洲的霸权终结之后尽快退出全球生活的支配地位,以便为伟大的创制辟清地盘。

 

从历史上看,欧洲文化的批判性强于“东方民族”,当然也包括中国。

 

其原因:

 

一,海上贸易的影响:接触的对象多则鉴别力强,比较的方面广则批判性强。

 

二,批判是鉴别的结果;鉴别又是多接触、多感受的结果。

 

三,批判性强的时代多为“开放时代”。闭塞状态不但导致批判力低落,思维的锋芒都会迟钝。〔附注:“文革”不仅是“闭塞时代”,而且是“开放时代的封闭变奏”,所以显得特别残暴。〕

 

在我看来,未来政治精神的健康方向,应该从狭隘的民族主义变为开阔的天下主义。我们的民族主义情绪起于1969年的中苏边境冲突时,知道俄国仅仅在1860年代就掠夺了清朝中国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更大的背景则是来自日本血腥的侵华战争。这当然可以归之于更大的国际背景──欧洲殖民主义文明的种种特征。民族主义情绪的再度高涨是1972年尼克松访问北京以后,外国人开始进入中国并享有“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特权,当时许多宾馆和公园禁止中国人入内,只有外国人和高级干部可以入内。再以后目睹1974年的批孔运动,终于看清文革势力如何在代理俄国侵害中国,从此深感清末志士的爱国精神,并未过时。

 

两百多年前,美洲殖民地的人民为了同等权利可以宣告独立,一个现代人,更有权利把列强加给中国的错误思想驱逐出去,并连本带息地把西方的真理还给他们。由于反省与沉思,我们逐渐和德国、日本式的“复仇帝国主义”拉开距离,知道帝国主义不再是我们当代的需要,全球化的现实需要的是天下精神!天下精神比国际主义更伟大也更现实,它看到,天下一统、建立全球秩序、给予各民族各社会各阶层以同等机会和起点,是世界和平的前提。全球政府要废除护照、“量才而用”,给予所有个人以同等的参与权,造就一种因才施用的结构制度〔不是“等级制度”〕。即:在社会功能面前人人具有同等机会,人人都有进入更高社会等级的权利。新的贵族不可世袭,政治权利不可惠及家人。

 

二十世纪的未来学家们曾经忧心忡忡地算计着人类正由贪欲的指引而走向自我毁灭──不是有意识的毁灭,而是出于过分的不慎而自取灭亡,例如由于意外事故而发生世界规模的核冲突,……但是这些并没有很快出现。但追求眼前利益和感官快乐的盲动,已经使得人们不知不觉中陷入绝境,环境污染、资源破坏、恐怖主义、生物灾难包围了人类社会,过度工业化带来社会动荡,过速信息化带来国际危机,已经成为二十一世纪的现实。没有理由设想,这个冒险家所开创的现代文明将与人类的命运始终共存亡,这种以印第安人的种族灭绝和西伯利亚居民的奴役为开端的“欧洲文明”,其自身被毁灭的过程业已开始?而这不是在危言耸听的“人类毁灭”之后。“人类毁灭”作为“文明危机感的象征性说法”,是因为预感自己的文明模式和生活方式即将崩解而感到绝望,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人类”和“地球”的末日,这种恐慌是“欧洲文明自己的濒死感”,而不是清醒的全面的判断。放眼欧洲既得利益集团因其无力根治弊病而日益暴露其无法自救的未来,当然更不可能给人类带来一种持久的全球秩序。欧洲文明体系的崩解,终究是无法避免的。但在这之后,人类还要生存下去,向新的方向去延伸自己的生命力量。人类因此需要新的文明样式,以供养并约束自己,那时,他可从中国的经验里,吸取古老的经验和日新的智慧。我们多么希望,能在此基础上,逐步探索出全然不同于现代文明的东西。在全球腐败势力的夹击下,未来文明的重建者,必定是两面作战的勇士。

 

核武器诞生至今半个多世纪了,这期间,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得核武器的破坏力日增,军事和工业能力的加速度进展,使人们握有越来越大的破坏力量。但同时,国际间不仅没有发生核大战,甚至常规战争的视模也大为缩小了。这并不表明人的道德水平提高了,而只说明在核威摄的阴影下,“自己活,也让别人活”的原则,受到日益重视。结果是国际争霸战争演变代理人战争,甚至是“代理的代理人战争”,例如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就是代理的代理人战争,北朝鲜的背后有中国,中国的背后有苏联。越南也是一样──所以朝鲜和越南才没有被美国打败。而伊拉克就不同了,由于冷战结束,不再有外国敢于支持它对抗美国,所以两度被美国轻易击败,除非阿拉伯国际支持它继续作战,否则它很难翻身。最明显的例子是阿富汗,1980年代在美国、中国、巴基斯坦的联合干预下,不仅顶住全力进攻,而且迫使苏联撤军,重演了美国在越南败退的一幕。但在2002年却因为缺乏他国支持,在美国的一击下宣告全面占领。在二十一世纪的这两次战前〔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美国都十分谨慎,害怕重蹈朝鲜、越南的覆辙。

 

人类到底有没有自我毁灭的能力?〔我并不是指科学技术所产生的巨大破坏力所带来的危险处境,而是指,执行一套自我毁灭的完整计划和实现这一计划的完整能力。〕要知道,“贪欲”的本身并不是自我毁灭,既不是自我毁灭的意识,也不是自我毁灭的行为。这样看来应该说,我们还缺乏人类规模上的自杀经验。人们的自杀经验,大致限于个人或小群体内部,而那是在外人的强大压力下实现的。可是整个人类就不同了,因为缺乏共同的敌人及其绝对的压力,因此,正如人类身不由己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样,人类也无法自行退出业已熟悉了环境。所以有个悲凉的笑话,说人们降生的时候哇哇痛哭,临死的时候也泪眼汪汪。

 

思考人类命运和文明前途的中国人,所关切的应该并不止是这些。我们希望在现有文明的基础上,为之恢复活力并消除其弊病。我们欢迎未来而不是恐惧未来,我们理解,如果仅仅要求未来的人们担当现代文明的救助者角色,那岂不是在很大程度上浪费了他的开创性智慧?未来人的智慧与现行的文明,肯定是格格不入的。毕竟,文明形态的转换并不是理想主义的结果,而是“贪欲”加上时势的巨大巧合所促成。罗马人和秦国人一样,并不是拥有教养的理想家,而是握有强力的行动者。历史的责任,不是指控贪欲,而在运用贪欲去创立文明,利用贪欲去创立善德,总之,只有贪欲才能转化贪欲,制定“贪欲之间的势力均衡”,这样才得以造就出“高尚”。

 

我看华盛顿庄园的黑人住房还不如中国的猪圈

网文《苦难的时代:美国奴隶制经济学》报道: 《苦难的时代:美国奴隶制经济学》是罗伯特·威廉·福格尔(Robert William Fogel)、斯坦利 L.恩格尔曼(Stanley L. Engerman)写的。 图书简介 经济计量史学上的革命性作品,改写了美国经济史 。如果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