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进入民宿后神秘消失,后警方竟在另一家民宿找到了她的头颅》(2022-09-04 实录馆)报道:
2018年2月,日本三田市的一位女子前往大阪,在进入一家民宿后就消失了。数日后,另一家民宿散发出臭味,警方赶至现场,找到了一个箱子,失踪女子的头颅就藏在里面……
凡事都有两面性,比如有人因网络而大发横财,也有人因网络而丢掉了性命。
▲近藤早纪
2018年2月15日,日本兵库县三田市的一位27岁女子只身前往大阪市,当她踏上电车时,根本不知道那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
这名女子叫近藤早纪,她是一名口译员,曾去过海外留学,英文非常流利,在任职的公司中颇得好评。
可是,近藤早纪第二天没有回到三田市,公司的人等了一天也没看到她。
又过了一天,近藤早纪的家人就开始慌了,因为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了。
2018年2月17日,这家人忧心忡忡地来到了三田市的警察署,报告女儿失踪了。
这时,近藤早纪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警方也无法用技术确定她的位置了。
于是,警方询问失踪者的家属,问近藤早纪去大阪市是干嘛呢?因为公司那边已经说了,她不是因公出差。
▲日本电视报道
近藤早纪的家人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去大阪,她似乎没有理由在那天前往外地。
后来,警方通过监控记录,终于在大阪市的森之宫站附近找到了近藤早纪的身影。
那时已经是午夜了(2月16日),近藤早纪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们交谈片刻之后,就走出了监控范围。
可惜,夜里的监控画面并不清晰,警方只能看出那名男性是外国人,但却无法确定他到底是谁。
近藤早纪的家人也不认识那个人,因为女儿是翻译,他们还以为是公司的客户,但公司的人也不知道那个外国人的身份。
为此,警方只好调取了那一带的监控,然后发现近藤早纪和男子在深夜走进了东成区的一家民宿当中(此处“成”非笔误,东成区以前隶属东成郡)。
▲案发民宿外
这条线索查到时,已经过了两三天了,警方迅速浏览了民宿外的监控录像,却发现近藤早纪进入民宿后就没有再走出来。
奇怪的是,那名外国男子进出了民宿好几次,每次出来还携带了大型箱包,但他并不是退房,因为他当天又回到了民宿。
可是,直到那名外国男子退房后,近藤早纪也没有现身,仿佛她走进民宿后就消失了。
这种情况引起了警方的怀疑,于是他们立刻调查了外国男子的入住资料,查到了他的身份。
▲叶根夫尼年轻时
原来,这名男子叫叶夫根尼·巴伊拉克塔尔(Yevgeniy Bayraktar),26岁,是美籍俄裔。
叶夫根尼出生在俄罗斯,他的父亲是一名医生,但他父亲后来和他母亲瑞吉娜·米舒尔亚 (Regina Mishura)分开了。
在儿子九岁时,瑞吉娜认识了来自美国得州的工程师班尼·达西(Benny Dacy),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然后她带着儿子移民到了美国。
不过,这段感情并没有维持下去,瑞吉娜在办理移民后就迅速离了婚,然后嫁给了另一位工程师,从得州搬到了纽约长岛。
对于儿子,瑞吉娜十分疼爱,她什么都满足叶夫根尼,即使儿子在外面惹了事,她也认为不是儿子的错。
▲叶根夫尼的军人照
在叶夫根尼高中毕业后,他曾报名参军,成为了一名美国空军。可是,叶夫根尼只服役了11个月他就于2012年退役了,至于其中的原因,军队并没有透露。
(译者注:美军服役的合同一般是四年一签,除非是被开除或自身原因不能服役,否则不会中途离开军队。)
之后,叶夫根尼就开始混社会,还毫不遮掩地表示,自己非常喜欢亚裔女性,甚至想去日本生活,与那里的女孩子结婚。
▲记者在案发现场外
2018年1月底,叶夫根尼从美国飞到了大阪关西国际机场,那里的政策允许他免签进入日本旅行90天。
在入境之前,叶夫根尼通过一家旅行网站预订了多家民宿,其中包括大阪东成区中道2丁目的民宿,以及西成区花园北1丁目的民宿。
在近藤早纪失踪后,警方还在找人时,西成区的一家民宿就散发出了臭味(叶根夫尼预订过该民宿),邻居们投诉到了警方那里。
警方当时也没想太多,他们去了现场,找到了一个箱子,结果发现近藤早纪被砍下的人头就藏在那里面。
此时,近藤早纪的一位朋友透露,在失踪当天,近藤早纪说要去见一位男性网友,也许正是嫌疑人叶夫根尼。
▲叶根夫尼位于美国长岛的住宅
2018年2月22日,日本警方全境通缉叶夫根尼,然后在奈良县法莲町的一家民宿找到了他。
一开始,叶夫根尼否认自己杀人,可当知道洗不清嫌疑后,他就承认了犯罪事实,并带着警方去到大阪的一座山林找回了近藤早纪被肢解的部分尸体。
同年二月底,日本警方公布了部分案情,解开了部分谜团。
原来,叶夫根尼是用约会软件认识了近藤早纪,因为近藤早纪的英文很好,所以他们聊了很久。
在网聊时,叶夫根尼十分主动,多次提出想见面,近藤早纪本来不同意,但他说你不来,我就去你家找你。
▲美国电视报道
也许不想被陌生的网友知道住处,近藤早纪就答应了叶夫根尼,然后于2018年2月15日晚上乘电车去了大阪市。
实际上,叶夫根尼与十多位日本女性网聊过,她们都与凶手在民宿见了面,近藤早纪正是其中一位,只是她没能活着离开。
对于为什么杀人,叶夫根尼并没有透露动机,但有人猜测,他与近藤早纪见面时起了色心,可近藤早纪不肯就范,他才杀害了对方。
而为了抛尸,叶夫根尼就数次带着箱包离开民宿,这也是为什么近藤早纪在东成区遇害,却在西成区找到头颅的原因。
▲寻找尸块的现场
当真相大白后,叶夫根尼的母亲瑞吉娜辩称,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干坏事,可她的第二任丈夫班尼却唱反调,说她太溺爱儿子了,从小就宠过头了。
为此,日本网民也掀起了讨论,除了强调见网友的危险性后,他们还担忧宽松的签证条件会带来更多危险的外国游客,这对日本并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正如网络那样,每件事都有两面性。
谢选骏指出:人说“近藤早纪的英文很好,所以他们聊了很久”——我看这“英文很好”,就是近藤早纪丧命的原因,否则别的“黄色出租车”怎么就没有死呢?
《日本大阪OL肢解棄屍案 媒體爆美國籍疑兇是「裙腳仔」》(許懿安出版 2018-03-05)报道:
日本警方就大阪2月一宗恐怖碎屍案,拘捕26歲美國籍男子巴伊拉克塔爾(Yevgenity Vasilievich Bayraktar)。他被指2月中在大阪一個民宿內,殺害27歲女子近藤早紀。疑犯的身世背景隨着愈多人關注案件,也被包括《紐約郵報》等美國媒體揭露出來,指他是備受母親溺愛的「裙腳仔」。
日本媒體揭露現年26歲的疑兇生於俄羅斯,9歲時跟隨母移民美國。他自小備受母親溺愛,是一名「裙腳仔」。疑犯曾於美國空軍服役。報道指他偏愛日本女性,曾說想在日本生活及娶妻。
媒體報道指巴伊拉克塔爾常登入交友網結識日本女子,當中包括來自兵庫縣三田市、27歲的口譯員近藤早紀。警方指有閉路電影片段顯示,她與他進入民宿後,男方其後退房,但女方再沒出現。日本媒體報道這宗轟動的兇殺案,指相中男子就是殺害女死者的26歲美國籍疑兇。
案情指他相約女方在大阪市一間民宿見面,卻在2月16至18日這段期間殺死並肢解她。警方在民宿浴室發現血跡,經檢驗證實是近藤的。警員先在某住宅單位內發現她的頭顱、在大阪市山區發現她的軀幹及兩隻手臂,其後又在京都市一處尋回死者雙腿。當局月底確認死者是近藤早紀。
警方調查閉路攝錄鏡頭拍得的影像後,看到他出現在女方軀幹被棄地點附近,上周一先以非法禁罪名拘捕他,上周三(2月28日)再以損毀屍體及棄屍的罪名拘捕他。疑犯向警方供認,曾乘列車去棄屍。
《大阪民宿分屍案》(2019-04-17 淼日本)报道:
在喝下一天的第一口啤酒之後,我掏出了香煙,放在桌上,禮貌性地問了下身旁那位長得頗像搞笑組合「針千本」的近藤春菜的大姐。
「請問我可以抽煙嗎?」
大姐很客氣地把摞放在她面前的煙灰缸拿到了我的面前,「請抽,我不介意」,說完,她又指著她左手邊的一位大哥,補了一句:「這個人已經抽了一輩子煙,我完全習慣了。」
大哥滿頭花白的頭髮,穿著類似汽修工的工作服,對我笑笑說:「是啊,每天至少三包煙,人家都叫我煙囪呢。」
這是位於大阪城附近的森之宮車站旁邊,一家坐落於鐵道橋下的小烤串店。時間剛剛過了晚上9點,4月夜晚不很涼,但還頗有倔勁的風夾雜著櫻花飄落的花瓣,掃過這個城市的幾乎每一條街道。不遠處的車站前繁華地帶,年輕人們都在燈火通明的店面里聒噪地享受著夜晚,而我無意中撞進來的這家店,卻被已經步入遲暮之年的中老年人們佔據著,簡單地吃點東西,一口一口地抿著杯中酒,消磨著春夜裏無聊的時光。
不用說,我身邊的這兩位客人,顯然也正想跟什麼人搭個話,而他們左邊的那四位穿著襯衫、打著領帶的男人,顯然是剛剛從同一家公司下班,正在一起發著工作上的牢騷,絲毫不像是能夠讓外人插上話的樣子。於是我就像是一個送上門來的活談資,被這一對大阪隨處可見的和藹可親,甚至是有些過度自來熟的夫婦拉著聊開了天。
在打聽完我是北京人、來大阪旅遊、多年前學過日語、會說滋賀方言、出生於80年代(昭和人間)之後,話題自然而然就轉到了「工作」這個主題上。我不好意思地回答說,我是一個寫殺人案的,最喜歡的就是惡性犯罪事件,尤其是殺人案。聽到這個回答,大姐很神秘地問我:
「你是住在附近嗎?」
「是的,我住在離這裏不遠的一家民宿。」
「哎呀呀... 那你可要小心啊!」
我似乎嗅到了一絲殺人案的氣息,於是連忙追問「這附近是不是出過什麼案子?」
大姐看了大哥一眼,小聲念叨著:「還是不說的好,最好還是別說了吧...」
大哥則笑吟吟地看著我的反應。大阪人簡直是天生的戲精。
和日本人的對話中,能夠讓聊天變得有意思的最重要的一個訣竅,就是要「聽話音」,能聽懂對方話中隱含的意思,也要能夠明白如何去接對方的話。所以我就趕緊搶白說:「請一定要告訴我,不然今晚睡不著了!」
大姐笑逐言開,頗為神秘地一邊張望著屋外,一邊說:「去年這裏發生了一起SM殺人案,還有美國人呢,你不知道嗎?」
「是...一男一女嗎?」
「沒錯沒錯,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美國人,女的是日本人。」
「女孩被殺了?」
「沒錯,女孩被那個美國男人殺了,然後還被切的七零八碎,丟得到處都是。」
「男人逃掉了?」
「哪裏逃得掉?過了不久就被抓了,據說抓的時候,他還帶著那個女孩的腦袋呢...」
這簡直是有些引人入勝了。於是在那位熱心大姐的指點之下,我從谷歌上找到了這起案子。而這,也就是我想要寫這一篇案件的由來。
2018年2月16日凌晨0點,兩個人影出現在了大阪森之宮車站附近的監控路線里,一男一女。男人看上去高高瘦瘦,外國人長相,而女人則一身OL打扮,一看便知是下了班後趕到這裏。
森之宮車站,位於大阪市內著名觀光景點「大阪城」的東南角,距離大阪城只有徒步不到5分鐘的距離。
和大多數觀光景點附近的居民區一樣,隨著「經營民宿」的流行,這一地區里很多原本空置的房屋,都被一些公司和個人稍加改造,成為了一間間「旅店房間」。儘管和一般的日本酒店相比,這些民宿往往沒有成熟的安保措施,不提供常見的客房服務,也沒有正規的收費收據,但它們憑藉著優秀的地理位置、較為低廉的價格、無需入住登記、網上隨時預約等等優勢,依然受到了大量個人旅行者的青睞。
而先前出現在監控錄像中的一男一女,在車站前見面後簡單聊過兩句,便肩並肩走出了視頻監控的範圍,來到了距離車站只有5分鐘距離的一間「民宿」。
男人名叫拜拉克塔爾 瓦西里耶維奇(Bayraktar Yevgeniy Vasilievich),美國國籍。生父是保加利亞人,母親是烏克蘭人,雙親在他幼小時期便離婚。之後母親帶著他遠嫁美國,定居德克薩斯後過了幾年,又與第二任丈夫離婚,將家搬到了紐約長島。
也許是由於身世複雜的原因,拜拉克塔爾在美國的交往關係非常簡單,幾乎沒有什麼朋友。根據他住在德克薩斯的繼父回憶,拜拉克塔爾生性內向,喜歡一個人呆著。他從軍隊退役之後,一直和母親生活在紐約長島,沒有固定工作。但是在他看似平淡的生活中,拜拉克塔爾卻對一件事情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那就是「去日本生活」。他不止一次地在紐約街頭和看似日本人的女孩子搭話,熱情地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並且非常喜歡和對方聊一些在日本生活的事情。
他曾經對自己的母親袒露過,生平最大的夢想,就是「娶一個日本女孩當老婆。」
懷抱著這個夢想,拜拉克塔爾在2011年從美國空軍退役之後,就曾經以2、3年一次的頻率,前往日本旅行。在2017年,他從香港、韓國等地轉機前往日本,次數達到了3次以上。
在2018年1月28日,他再次帶上了行囊,從紐約飛到了大阪,用美國護照獲得了90天免簽的資格,住進了一間位於大阪難波車站附近的民宿。
和那些嚮往著購物、美食、美景、發朋友圈等等的遊客不同,拜拉克塔爾自踏上日本的土地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 Tinder,開始尋找跟自己「配對」的女孩。他篩選的唯一條件,就是對方一定要是日本女孩。
Tinder 是個什麼軟件呢?簡單來說,國內有一款克隆 Tinder 的軟件,叫做「探探」,它們所提供的服務就是根據你的傾向 —— 主要是性別、性取向、年齡 —— 推送給你附近的符合條件的用戶。用戶們都被要求上傳照片,而你可以通過照片來決定你「喜歡(往右劃)」或是「不喜歡(往左劃)」對方。當然,對方也可以通過相應的篩選,看到你的照片。當你和對方都選擇了「喜歡」的時候,系統會顯示你們「配對成功」,然後就可以開始對話了。
儘管很多用戶都煞有介事地宣稱使用這個軟件是為了「交朋友」、「擴大視野」、「得到幫助」,但實際上作為使用者,你能夠判斷對方的信息幾乎只有「性別」、「性取向」以及「顏值」,因此它的作用,我們都心知肚明。
拜拉克塔爾的「獵艷之旅」,其實進行得頗為順利。根據 Tinder 上面的使用記錄顯示,從1月30日開始,拜拉克塔爾在兩周時間內,成功「配對」了大約30名日本女孩,其中有10人曾經跟他線下見面。而在警方隨後的調查中,看到了先後有5名不同的女孩,和拜拉克塔爾一同出現在幾處公寓的電梯監視攝像頭中。
據拜拉克塔爾自己的供認,這些女孩都跟他發生了性關係。而他能夠如此快速上手的原因,是因為他在來日本之前,就從網上了解到「只要你長了一張白人的臉,哪怕聊聊皮卡丘,都能把日本女孩帶回房間。」
也許是為了換換口味,或是怕被女孩們再度找上門來,拜拉克塔爾幾乎每2、3天便會搬一次住處,而所有的住處都是他通過 Airbnb、Booking 這些手機應用物色到的民宿。
而在2月16日凌晨0點,和他一起出現在森之宮車站的女性,是來自兵庫縣三田市的近藤早紀,27歲。
近藤早紀畢業於兵庫縣姬路市的一家天主教中學後,考入大阪的一家私立大學,在大三時前往美國交換留學,熟練掌握英語。大學畢業之後,進入了三田市的一家企業工作。據她的同事回憶,早紀是一個熱情活潑的女孩,樂於助人,一起外出逛街時也經常用英語為外國遊客指路。
拜拉克塔爾和近藤早紀兩人,是在幾天前的2月13日晚間,通過Tinder的配對功能相識的。通過幾天的聊天后,拜拉克塔爾通過 Tinder 的「查看對方登錄位置」功能,大體上掌握了近藤早紀的居住地位置,於是在2月15日晚上,他提出「我要跟你見面,追到你家去」。而近藤早紀自然拒絕了他的這個要求,但是在拜拉克塔爾執拗的追求之中,她勉強同意「你別過來了,我去找你吧」。在當晚近藤早紀發給朋友的Line信息中,她對朋友說「我去見JAY了」。
於是在2月16日的凌晨,她如約來到了森之宮車站,跟著拜拉克塔爾回到了他在附近租住的民宿公寓。而顯而易見的是,拜拉克塔爾並沒有告訴近藤早紀自己真實的名字,而是使用了假名「JAY」。
在走進這家民宿之前,近藤早紀的手機突然關機。
按照拜拉克塔爾的預約信息,他在森之宮附近租住的這間民宿,退房時間是2月17日。在之後的調查中,從16日白天的電梯監控錄像中,警方僅僅看到了拜拉克塔爾獨自外出的影像,卻沒有找到近藤早紀離開這棟樓的記錄。
16日白天,拜拉克塔爾先後外出3次,每次都是空手出門,之後提著膠袋回到公寓中。在之後的供述中,他承認他先後前往了幾家商場和超市,購買了菜刀、手鋸、墨鏡、帽子、口罩等物品。在17日上午離開這間公寓的時候,他拖著一個看著很重的旅行箱。
在之後的5天時間裏,他先後預定了京都山科和大阪的兩處民宿。而從民宿附近的監控錄像中,警方發現拜拉克塔爾每次外出,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並且前往的地點都是人跡罕至的區域,而不是那些遊客常去的觀光景點。
根據拜拉克塔爾自己的供述,從17日到21日的這段時間裏,他先後前往了京都的山科、宇治川、山崎,大阪的島本町等地,偽裝成遊客的樣子,伺機尋找小路前往樹林深處或是河灘邊的灌木叢,將他用鋸子和菜刀分屍的近藤早紀的屍塊,丟在這些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
他唯一留下的,是近藤早紀的頭顱。這一顆完整的人頭,被他一直裝在行李箱裏,往來於大阪、京都、奈良各處。
2月21日,拜拉克塔爾來到了大阪市西成區著名的貧民窟 —— AIRIN地區。在這裏,他找到了一間每天僅收1200日元房費的超廉價旅館,將裝有近藤早紀頭顱的旅行箱遺棄在了這裏,並且在屋中放置了大量的空氣清新劑。隨後,他逃亡自己的下一站:奈良。
(AIRIN地區是一個被日本人稱作「魔窟」的地區,我先後慕名前往過兩次,看到過連我都不敢相信的景象。該地區充斥著相當數量的吸毒人員、酒精成癮者和盜竊、搶劫慣犯,以及大量的無家可歸者和日結勞動者,普遍對外來者具有著比較強的敵意,並且討厭被拍照。曾經發生過外國遊客拍照後被搶奪相機、勒索錢財的事件。這一地區在二戰後,先後發生過多達30次以上的集體暴動,當地的警署不得不配備相應的防衛措施。儘管歷屆大阪市長都提出過要整治這一地區,但時至今日,該地區的髒亂差,以及犯罪率極高的問題,仍然沒有得到解決的跡象。
再補充一句,如果你執意對這一地區抱有好奇的話,一定不要夜裏去,也不要招惹當地居民,並且一定看好自己的財物,穿上確保隨時可以撒腿就跑的鞋子,並且確認好當地的地理環境。
我沒遇上危險,並不代表著你去了不會遇到危險。)
另一邊,近藤早紀的突然失蹤,也引起了身邊人的懷疑。
由於早紀自己一個人住在公司提供的單身宿舍里,因此家中此時尚未得知她失蹤的消息。但公司那邊由於近藤早紀連續兩天缺勤,在前往宿舍查看後也沒有發現她這兩天回來過的跡象,因此判斷出她很可能已經下落不明的情況,公司迅速通知了警方。
警方接手此案後,通過對近藤早紀身邊人的詢問,認定了化名為「JAY」的外國人具有極大的作案嫌疑,因此迅速通知了近畿地區的各處警署,要求對街上形跡可疑的外國人進行必要的業務質詢。
「業務質詢」是日本警方的術語,如果你在日本旅行時曾經見過或是經歷過「突然被路過的警察叫住」、「要求將口袋中的東西拿出來進行檢查」、「被翻看護照」等等事情,那麼這其實就是所謂的「業務質詢」,是警察日常巡邏執行公務時常見的行動。這種業務質詢並不僅僅針對外國人,也不僅僅針對「形跡可疑的人」,而是以隨機抽查的形式進行的。
2月22日下午,奈良警方的兩名巡警,在東大寺附近看到了混跡在大量外國遊客之中,行色匆匆的拜拉克塔爾,於是將他攔下盤問。拜拉克塔爾最初想要用英語難倒前來盤問的日本警察,伺機脫身,但沒想到的是兩名巡警之中的一名恰好在美國長大,用英語熟練地對他在日本的行程進行了詳細的盤問。在翻看了拜拉克塔爾的護照後,警察詢問了他這段時間每天的住宿地址,而做賊心虛的拜拉克塔爾卻閃爍其詞,因此當場便被警察要求一同返回警署進行調查。
在警署中,拜拉克塔爾很快交待了自己殺害近藤早紀的全過程。
16日凌晨,拜拉克塔爾將近藤早紀領回自己租住的民宿公寓後,提出要她將手機關機,理由是「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兩個人共處的時光」,並且自己首先將手機關機。於是毫無防備心的近藤早紀便順從地將手機也關機了。
之後兩人在發生關係的時候,拜拉克塔爾提出「想要玩更刺激的」,提出想要掐著近藤早紀的脖子做愛。而根據拜拉克塔爾的供述,早紀同意了他的要求,於是他先是用手掐,隨後拿來了捆窗簾的繩子,緊緊地系在了近藤早紀的脖子上。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近藤早紀已經窒息死亡。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於是拜拉克塔爾從當天上午開始,便準備了分屍所用的菜刀、手鋸,以及拋屍使用的口罩、帽子、墨鏡等等物品。
18日,他將近藤早紀的足部、小腿丟棄在京都山科區的音羽川河岸草叢中。19日,在宇治川沿岸丟棄了近藤早紀的幾節被切斷的大腿。20日,在山崎附近的山中竹林里丟棄了部分軀幹。21日,在大阪島本町的淀川河岸,他將剩餘的軀幹和臂部,扔在了草叢中,之後前往大阪西成區的廉價旅館,將裝有近藤早紀頭部的旅行箱留在了房間中後離去。
而在警方對拜拉克塔爾的手機進行調查中,發現他為了避免罪行暴露,在2月17日便刪除了手機上的 Tinder 應用。而在他被巡警盤問的幾分鐘前,他在手機瀏覽器上,正在瀏覽2月23日上午從關西機場飛往美國的機票。
也就是說,如果警方沒能在那個下午的奈良街上找到拜拉克塔爾的話,他便會踏上回到美國的飛機,就此遠走高飛。
在拜拉克塔爾的全面供述下,警方在2月24日,從大阪的那家廉價旅館中,找到了散發著強烈異臭的旅行箱,成功發現了近藤早紀早已腐爛的頭部。
之後在拜拉克塔爾的指認之下,他對近藤早紀進行殺害、拋屍的各處地點,都得到了一一確認。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在開頭中,那位大阪大姐告訴我的那幢「殺人民宿」。所幸的是,那並不是我當晚所住的那幢房子。
對近藤早紀的屍檢,從找到頭顱的那一刻起便開始了。兵庫縣警方經過屍檢後確認,近藤早紀死於窒息,脖子上有被繩索勒過的痕跡。而兵庫縣神戶市檢察院也開始準備對拜拉克塔爾的起訴。
對於近藤早紀的死亡,拜拉克塔爾始終宣稱這是一個意外,自己並沒有想要殺害她的動機。而在自己失手弄死近藤早紀之後,為了掩蓋罪行而進行的分屍、拋屍,拜拉克塔爾供認不諱。
經過對案情的慎重分析,檢方認為,對於近藤早紀的被害經過,除了拜拉克塔爾的供述之外,沒有任何的旁證,因此檢方很難找到漏洞,推翻拜拉克塔爾的「失手殺害」供詞。而從殺害、分屍、拋屍這一流程來看,拜拉克塔爾所使用的繩索是用來捆窗簾的,分屍所用工具是在殺害後才購買的,並且拋屍過程也相對倉促,確實找不到可以證明拜拉克塔爾「蓄謀作案」的線索,因此起訴方向從一開始,便沒有定性為「謀殺」,而是「傷害致死」。
2019年1月15日,拜拉克塔爾殺害、分屍、拋屍近藤早紀一案,在神戶市地方法院開庭。檢方提出「被告一方冷酷無情,在明知扼頸行為可能會導致受害人嚴重傷害甚至死亡的情況下,依然執意實施了該行為,使受害人死亡。在受害人死亡後,被告為了掩蓋罪行,喪心病狂地對受害人的屍體進行了分屍和拋屍。鑑於以上理由,我們以傷害致死、破壞屍體、拋棄屍體的罪名,對被告拜拉克塔爾提出起訴,求刑14年監禁。」
對於檢方的控告理由,被告拜拉克塔爾沒有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當庭表示承認所有罪行。因此,這場審判進行的相當迅速。
2019年1月22日,神戶市地方法院對此案進行了一審判決宣告,被告拜拉克塔爾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但考慮到被告沒有任何犯罪記錄,確係初犯,並且此案並不具備代表性,系偶發事件,因此法庭決定從輕判決,判處被告拜拉克塔爾8年監禁。
檢方神戶地方檢察院和被告拜拉克塔爾都沒有提出上訴。
近藤早紀的死、被分屍、被拋屍,卻僅僅換來了兇手的8年監禁,這一結果確實讓所有聽說過案情的人們,包括我自己在內,都覺得這一判決不可思議。
然而,在詳細了解了這一案件的來龍去脈之後,被告拜拉克塔爾在殺人前後的行為,也確實反映出了他對於導致近藤早紀的死亡一事毫無預期,隨後的對應方式也頗為草率。從這些跡象來看,傷害致死的判決也的確成立。
但這樣一來,似乎近藤早紀的死就顯得「頗為不值」。對於她的死,我想說的是,這對於兇手拜拉克塔爾來說,也許真的是一個意外,但對於 Tinder 這類軟件的數以千萬記的用戶來說,在統計學的意義來看,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原因很簡單:我們永遠無法通過一個人的性別、性取向、性偏好、年齡、長相、種族,來判斷出這個人是個心存善念的好人,還是一個尋求刺激的危險行為愛好者,或是一個有著虐待、殺人、分屍,甚至是食屍的精神變態者。
更何況,在這類軟件上公佈的信息,都是可以由用戶自己進行各種各樣的修飾,甚至是完全捏造的 —— 無論是姓名、經歷,還是工作、長相。當你在樂此不疲地為每一個看到的,養眼的帥哥美女點讚、打招呼、發信息的時候,你並不知道,這個舉動會讓另一端屏幕之後的什麼人看到,又會為你帶來怎樣的遭遇。
在有著如此之大的用戶基數的應用軟件中,出現一些精神變態、行為異常、價值觀扭曲的用戶,這是完全正常且不可避免的。
當然,我相信一定會有人提出「工具無罪,是使用的人有問題」、「你不應該責怪手槍的製造者,而應該責怪手槍的使用者」這樣的論調。很遺憾的是,本文的作者不接受這樣的詭辯。
為什麼想要屠殺無辜同學的人,會想到去拿槍,而不是去拿西紅柿、雞蛋或是麵包?為什麼想要尋求新奇刺激的人,會想到去吸毒,而不是去做數學題、擼貓、看心理學知識?為什麼尋找一夜情的人,會想到用那一類特定的軟件,而不是去收聽《日談公園》,看我的公眾號?
因為工具它本身就攜帶了各種各樣的特定屬性,而這些屬性,就是工具的製造者創造這些工具的初衷和目的。
作為工具的製造者,難逃其咎。
而對於此案,我覺得我還應該對女性們說幾句,而我想說的話,其實在文中已經寫得很明白了:不要用那麼簡單的標準去迅速評價一個人,更不要輕信自己的第一印象,讓那些你尚未確認過的長相、學歷、收入、種族等等東西,迅速說服你的內心。
是的,這很容易被理解為「受害者有罪論」。但是請現實一點,我們都活在一個人心深不可測的世界裏,把童話信以為真的人的生活,下場不會像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紅帽那麼陽光美好,吃了毒蘋果就再也不會醒來了,坐上了南瓜馬車到達的地方絕不會是王子的城堡,被大灰狼吞掉之前不會有獵人上門來救你。
腦袋被鋸下來裝在行李箱裏,哪怕是走遍了大阪、京都、奈良的名勝古蹟,也無法領略到一絲一毫的樂趣和美好。
「真的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啊...」 鄰座的大姐吞下一口啤酒,緊閉著眼睛,歪著頭說道。
店主湊了過來,問我還要不要加一紮啤酒。我看了看杯子裏剩下不到2公分的殘酒,搖了搖頭,把啤酒一飲而盡,讓店主結帳。大哥在旁邊微笑著看著我,說:
「今晚是個適合講恐怖故事的夜晚呢。」
大姐把拇指和食指伸出,捏到只有一指寬的距離,對我說:「要不要再稍微喝一點?」
我笑笑,說:「不用啦,我好像有事情可以忙了。」接過店主遞過來的帳單,金額比我預料得要便宜很多。我把錢放在桌面上,道過謝,在大哥大姐笑眯眯的目光中,離開了這家小店。
谢选骏指出:上面都没有提到事件的尾声——大阪民宿近藤早紀被害事件,俄罗斯凶犯因为拥有美国国籍最后竟然轻判八年监禁——这表明日本在遭到美国占领七十多年之后,依然摆脱不了“新殖民地”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