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谢选骏全集

2024年9月8日星期日

【導論、秦始皇统一中囯來自亚历山大东征的余波】

 硅基时代第三十五卷

Silicon-based Era Volume 35


主权与国家

Sovereignty and the State

秦始皇统一中囯來自亚历山大东征的余波

Qin Shihuang's unification of China came from the aftermath of Alexander's Eastern Campaign



2024年9月第一版

September 2024 First Edition 


谢选骏全集第335卷

Complete Works of Xie Xuanjun Volume 335


(另起一页)


内容提要

思想主权創造了国家主權,所以思想革命必將引起國家革命——秦始皇抄襲了波斯的大流士一世,商鞅也可能抄襲了波斯來完成他的變法。——因爲文明的傳播時無遠弗屆,兩三百年足以改天換地了!

歷史的可能性——秦始皇可能是靠著西方技術,而並吞了關東諸國,就像毛澤東靠著共產國際,占領了大半個中國。

秦始皇的空前暴政,代表了外來文明對華夏傳統的征服與摧殘。

秦始皇破壞了中國的仁政傳統,廢除了“存嗣主義”,專門絕人後代,就像禽獸忽必烈一樣。這些空前絕後的壞蛋,就像毛澤東一樣。他們都是“西方文明”教唆的結果。他們都不是華夏。

如此看來,我們還是有望“回歸祖輩的文化”、再創先秦文明的輝煌。


Executive summary

Ideological sovereignty creates national sovereignty, so ideological revolution will inevitably lead to national revolution - Qin Shihuang copied Darius I of Persia, and Shang Yang may also have copied Persia to complete his reforms. ——Because the spread of civilization lasts forever, two or three hundred years is enough to change the world!

Historical possibility - Qin Shihuang may have relied on Western technology to annex the Kwantung countries, just like Mao Zedong relied on the Communist International to occupy most of China.

Qin Shihuang's unprecedented tyranny represents the conquest and destruc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s by foreign civilizations.

Qin Shihuang destroyed China's tradition of benevolent government, abolished the "survivalism", and specialized in exterminating future generations, just like the beast Kublai Khan. These unprecedented bad guys are just like Mao Zedong. They are all the result of the instigation of "Western Civilization". None of them are Chinese.

From this point of view, we are still expected to "return to the culture of our ancestors" and recreate the glory of pre-Qin civilization.



(另起一页)



【目錄】


導論、秦始皇统一中囯來自亚历山大东征的余波

01、主权国家的垂死挣扎

02、抛棄国家主权、拥抱网络主权

03、丁克是女权主义的胜利

04、股市泡沫是主权国家的最后稻草

05、国家主权企图取代思想主权

06、极权主义的基础是总体战的需要

07、极权主义起源于自由主义的平庸

08、极权主义起源于自由主义——蔡英文《导读》批判

09、刘亚洲对“思想主权”的错误认识遭致天谴

10、逻辑哲学不能说的话就让给“思想主权”

11、民主党共和党在州权的立场上完全反转了

12、民主就是股权

13、枪杆子里面丢主权

14、社会契约不是虚构重构,而是思想主权的体现

15、社会主义就是极权主义

16、思想的主权超越人类

17、思想主权论——人类所陈述的都是自己的想法,不是“客观真理”

18、思想主权没有首都

19、塔利班的思想主权

20、台湾可能转型为国会主权吗

21、虚拟现实是思想主权的典型体现

22、言论自由是思想主权的初级阶段

23、以地球的名义消灭恶霸的主权国家

24、意识形态让位给主权冲突 

25、只有拥有大炮的人,才有权利成为和平主义者

26、终老他乡的主权国家

27、种族主义基于人民主权论

28、主权国家是吸血的魔鬼

29、主权国家危害环境保护

30、主权网络代替网路主权

31、G7国家学坏容易学好难

32、国家安全人员如何成了“国家的敌人”

33、编剧再大也不是国家领导人

34、饭圈经济与猪权国家

35、国家分裂是民主的基础

36、国家就是法西斯

37、国家就是抢劫犯

38、国家就是一个游戏机

39、国家就是最大的骗子

40、国家使得人类退化

41、国家是个坏东西

42、国家是买卖妇女儿童的罪魁祸首

43、国家元首就是亡命之徒

44、国家政权可以无理取闹

45、国师厉以宁、《河殇》顾问属于人生大赢家之一

46、谎言是国家的基础

47、极权国家的致命弱点

48、妓女从良、叛乱者治国

49、联合国是一个奴隶主国家的联盟

50、罗马帝国和罗马共和国、第四美国和第三美国,是完全不同的国家

51、马来西亚也是一个纳粹国家

52、马戏团效应是国家和各类组织的生物基础

53、曼德拉一类的政治骗子没有能力组织国家

54、没有国家哪有软件国产化

55、民主国家造成的大饥荒

56、民主可以当饭吃——国家的需要,不是人民的需要

57、南通人一家寒门出13个博士,无一人为国效力

58、难民国家没有难民法

59、纽约时报是流氓国家的帮凶

60、胖子领导国家有助于国民减肥

61、人的发展只能位于国家发展之后

62、上海的封城只是血汗国家的一个样板

63、私人武装为何强于政府武装

64、太监国家流行太监文化

65、太监国家女人勇敢

66、泰国是一个死亡国家

67、贪官拯救野蛮的国家

68、亡国是从亡魂开始的

69、为何民主国家更喜欢人类动物园

70、习近平可能实行杨坚式的国家转型吗

71、现代国家需要统一语言

72、要用人肉资本论来衡量国家的综合国力

73、印度是一个没有秩序的国家

74、越南是一个“吸精盘”

75、在废垃社会重建民族国家的难度

76、这是哪个国家的鬼子进村了

77、只有牺牲国家,才能进行独裁

78、成吉思汗、阿提拉、斯大林都因强奸妇女而死

79、白皮鞑靼完全依靠西方殖民主义的打气充血

80、谢选骏:思想主权引导——攻占莫斯科!

餘論、秦始皇统一是亚历山大东征的结果

附錄1、不同权力来源采取了不同的意识形态伪装

附錄2、共和制就是豪强制

附錄3、两个犹太人家属之间的肉搏(美国2024年大选)

附錄4、平民社会不敌军事贵族

附錄5、现代南北朝的淝水之战

附錄6、现代南北朝的经济体现

附錄7、中国皇权政治具有外來征服的特點


(另起一页)

【導論、秦始皇统一中囯來自亚历山大东征的余波】


(一)

《秦帝国是否受到波斯的影响?》(陈民镇《中华读书报》2018年08月01日10版)報道:

《汉书·五行志》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

在秦始皇二十六年,也就是公元前221年,有十二个身长五丈、相当于四层楼高的巨人突然出现在秦长城的最西端——临洮。他们都身着夷狄的服装,一副外邦人的打扮。是年,秦始皇统一了六国,威加四海。他想起了那十二个巨人,认为是天佑大秦的征兆,于是下令收缴全国的兵器,熔毁之后依照巨人的形象铸造了十二尊“金人”,也就是铜人。

虽然巨人现身临洮的传说过于夸张,但秦始皇铸金人之事还见诸其他文献,譬如我们所熟悉的贾谊《过秦论》写道:“收天下兵器,聚之咸阳,以为金人十二。”我们并不清楚十二铜人的形象和尺寸,据文献记载,直到东汉末年和十六国时期,它们才相继被董卓和苻坚销毁。此事广为人知,似非虚妄。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院长、前秦始皇帝陵考古队队长段清波先生相信,这个故事可能蕴含着重要的历史信息,那就是在秦朝,一群来自帕米尔高原以西的外邦人来到东方,将他们所知道的“西方经验”传授给了秦始皇,并被付诸实践。

段先生的这些看法酝酿已久,最终于2015年发表《从秦始皇陵考古看中西文化交流》系列论文(载《西北大学学报》),就秦帝国与波斯的关系做全面阐论。段先生并不是唯一注意到这一故事的学者。在此之前,林梅村先生在其《丝绸之路考古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中强调所谓“金人”是秦人模仿希腊战神阿瑞斯所铸造的十二尊青铜像。原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现维亚纳大学的倪克鲁(LukasNickel)先生先后发表了“Tonkriegeraufder Seidenstra βe DiePlas?tikendes Ersten Kaisersvon China und die hellenistische  Skulptur Zentralasiens”(载Zürich Studiesin the Historyof Art/Georges Bloch Annual,vol.13-14,2006)、《亚洲视野中的秦兵马俑》(载《古代墓葬美术研究》第1辑,文物出版社2011年版)、“The First Emperor and Sculpturein China”(载Bulletin of SOAS, Vol.76,No.3,2013)等文,他也注意到了《汉书·五行志》的这段记载。他与段先生一样,认为秦兵马俑的艺术成就在中国本土并无基础,而是受到西方“神秘力量”的影响。

最近,段先生的观点在网络上得到进一步的传播,受到广泛的关注。据我所知,还有其他几位重要的西方考古学家持类似的观点。他们相信,秦帝国的物质文明与制度文明,都有若明若暗的波斯(本文指广义的“波斯”)烙印。包括“世界第八大奇迹”兵马俑在内的秦帝国遗产,果真是外来文化输入的结果么?

从大流士到秦始皇

在我研读伊朗历史的时候,不由惊叹著名的“大流士改革”与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的举措几乎如出一辙。试看埃尔顿·丹尼尔(EltonL.Daniel)所著《伊朗史》的归纳:

大流士将全国分为20个行省……他也意识到法律、后勤和经济之于帝国长治久安的重要性。大流士引以为傲的是,他主持编纂了一部针对整个帝国的新法典,同时他将埃及等行省的现行法典加以规范。法官若贪腐受贿,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交通对于国家安全和商业贸易都有重要意义,因此大流士将道路系统加以延伸和修护,包括从萨迪斯到苏萨绵延2600公里的御道,沿途设置驿站以供休整和给养。道路系统得到很好的护卫,邮差可通过它高效传递信息。大流士的帝国囊括了地中海东岸和波斯湾,横跨海陆。为了巩固这个庞大的国家,大流士主持开凿了沟通尼罗河与红海的运河,它在公元前497年正式得到启用。大流士在经济方面的措施还包括统一度量衡,更为重要的是,他确立了新的货币系统,即使用固定重量的金币和银币……他被视作古波斯语书写系统的创造者,至少是完善者……他陵墓的铭文称其为“伟大的王,众王之王,诸国之王,大地之王,希斯塔普斯之子,阿契美尼德人,波斯人,波斯人之子,雅利安人,雅利安后裔”。大流士在全国大兴土木,这些宏伟的建筑反映了其文化愿景与旨趣。(笔者据The History of Iran翻译)

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将“大流士改革”归纳为如下几点:设立行省;编纂法典;修建驰道和驿站;开通运河;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字;冠以至高尊号;大兴土木。稍通秦史的人都不难看出,这些都是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做过的。大家相对不大熟悉的是秦法典的编纂,随着睡虎地秦简、里耶秦简、岳麓秦简等秦简牍的发现与刊布,我们才真正了解到秦律令之完备,它直接为汉律令奠定了基础,是“汉承秦制”的重要表现。

要知道,波斯第一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Achaemenid Empire,前550—前330)的大流士一世(DariusI,前522—前485在位)比秦始皇早了三个世纪,若一定说谁模仿了谁,也只能是秦始皇踵武前修,至少大流士是有“发明权”的。无怪乎朱大可、段清波等先生都认为秦始皇继承了大流士的政治遗产。朱大可先生在其《华夏上古神系》(东方出版社2014年版)一书中指出,秦帝国的制度与手段,除了御道来自东周的传舍制度,其余无一不出于波斯帝国的发明;秦始皇只是一个沉默的克隆者,他和他的臣子都拒绝说出秦制的秘密来源。朱先生还走得更远,他认为《老子》的阴阳两仪、“三”等原型数字、《九歌》诸神等等,统统来自波斯,甚至认为楚人皈依了波斯的拜火教,已然是中国文化“西来说”的一种变调。段清波先生在《从秦始皇陵考古看中西文化交流(三)》中比较了秦帝国与波斯帝国的政治制度,认为秦始皇的治国理论、国家政体、管理措施等方面的认识和理念,或许受到波斯帝国的深度影响,这一结果当与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前340—前323在位)东征有关。

实际上,早在1997年,饶宗颐先生便在《中国古代“胁生”的传说》(载《燕京学报》新3期)一文中指出:

(殷商)繁琐的礼节和祭祀上的惊人浪费,造成进步的障碍,最后成为神的俘虏,其后果和巴比伦王朝完全一样。波斯帝国的崛起与周人的代殷,情形很相似。大流士一世建国,承其父Cyrus之洪业,Cyrus于前五三九年克巴比伦,以有道代替无道,抚有四方,用理万民(其圆筒刻石谓“Heconstantlysought oftenorderandequityfortheblackheadedpeople…”),有Father之美誉。所谓Black-headed people者,即秦人之“黔首”也。始皇二十六年统一天下,刻石颂德,分立三十六郡,更民名曰黔首。颇疑远受到波斯分省制度之影响,而“黔首”一名则承袭西亚之旧称。

饶先生所说的Cyrus即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缔造者——居鲁士大帝(Cyrusthe Great,前550—前530在位),著名的居鲁士圆柱记载了他征服巴比伦的伟绩(故宫博物院藏有两块马骨化石,上面的楔形文字同于居鲁士圆柱的部分内容)。饶先生业已意识到秦帝国与波斯帝国的一些相似之处,如行省/郡县的建立和“黔首”的称名,但只是以“颇疑”概言之,并未遽断。饶先生对于中外文化交流史多有发明,但他绝非单纯的传播论者,往往充分考虑时代、地理、接触等因素而加以讨论,详见拙文《交错视界中的中外交通——饶宗颐与中外交流史研究》(载《社会科学辑刊》2017年第5期)。

以上学者所揭示的相似性确实值得重视。但断言秦帝国继承了波斯帝国的政治遗产,仍缺乏直接的证据。

在传世文献中,除了巨人现于临洮这一可供发挥想象力的传说,再无其他相关线索。如果真有西方高人授秦始皇以治国方略,在文献中很难说会全无踪迹。出于中国古代文献的特点,民间的、下层的文化交流难以得到反映,但上层的活动、重要的政治事件往往会有忠实的记录。也正由于此,尽管中原王朝与西亚的官方接触记录始于汉武帝时期,但在此之前已有文化上的间接交流——这些线索主要通过考古发现呈现。商鞅变法之于秦帝国的转型和崛起有重要意义,史籍对此施以浓墨重彩。对秦人而言,商鞅也是外邦人,他对秦国政治的影响并非讳言之事。如果另有外邦人对秦帝国的顶层设计有全面影响,不至于在史书(尤其是司马迁时代尚相对完整的《秦记》)中湮灭无闻。

周秦之变是中国历史的一大变局。清代学者赵翼(1727-1814)在《廿二史札记》中指出:“盖秦、汉同为天地一大变局。”毛泽东谓“百代都行秦政法”,秦制确乎奠定了此后中国两千多年的政治格局。秦朝的建立,完成了中国政治形态和社会制度的急剧转型。但这一转型的过程并不全然突兀,而是两周之际礼乐崩坏、王纲解纽以来持续演变的结果。秦始皇的许多举措,如推行郡县制、统一度量衡等,在商鞅时期便已经奠定了基础,是秦国政治的自然延续和发展。而且,许多变革在西周时期便已肇端,并非无本之木。

秦始皇与大流士政治革新的高度相似,最为根本的因素在于他们所面对的相同形势。他们都是庞大帝国的缔造者与统一者,摆在他们面前的除了广袤的疆域,还有复杂的族群与多元的文化(波斯帝国疆域更大、人口更多)。要统治这样的大帝国,中央集权便成了当务之急。因而地缘管理的加强、度量衡及文字的统一、道路系统与运河的修建、法典的编纂等等,都是治理多民族、大一统国家时情理之中的事。我们不妨说,秦始皇与大流士都以其雄才大略,就着相似的棋局走了相似的套路。

人类历史的发展是不平衡的,未必沿着社会形态五阶段线性发展,但有时的确惊人得同步。如在所谓的“轴心时代”(AxialPeriod),即公元前500年前后,古代中国、印度、希腊、希伯来的哲人像商量好了一般,活跃于历史舞台。再如饶宗颐先生也提到“波斯帝国的崛起与周人的代殷,情形很相似”,再如李学勤先生多次提到古代中国和古代埃及、迈锡尼等文明的发展节律相当同步(参见李学勤《清华简及古代文明》,江西教育出版社2017版)。正如美国学者托马斯·门罗(Thomas Monroe,1897-1974)在《东方美学》中所说:“东西方思想的比较表明了许多惊人的相似性。相似的理论几乎同时产生在地球上相隔甚远的不同部分。怎样解释这些现象是文化史的一个主要问题。总体说来,如此现象的产生只能来自两条途径:1.彼此独立的发明;2.一种文化在另一种文化中的传播或影响。毫无疑问,这两条途径都曾经出现过。”若无直接的证据,我们不妨暂以平行比较的视角看待不同文明之间的共性。就我的个人阅读体会以及在伊朗的所见所闻而言,伊朗与中国在历史、文化、国民性等方面都出奇得相似。这种相似的发展节奏自有其内在的逻辑,并非偶然,亦非简单的传播与移植。

此外,我们既要考察秦帝国与波斯的同,也需要注意二者的异。虽然都将全国分为若干部分,但波斯帝国的行省更具独立性,更类似于美国的州,有的行省保留了自己的法律、文字、度量衡等,原先的当地贵族也得到安抚和笼络。波斯帝国的行省设总督,由君主任命,通常由波斯贵族担任,有的世袭,另设将军和收税官互相监督、制衡。秦帝国的郡设郡守、郡尉和监御史;郡下立县,设县令、县尉、县丞;县下立乡,乡下有亭、里。大小官吏均由皇帝任命,概不世袭,政令一统,权力悉归皇帝。郡县制是春秋战国以来的自然发展,很难说是受到波斯的影响。再如波斯帝国境内波斯楔形文字、埃兰楔形文字、阿卡德楔形文字、埃及象形文字、阿拉米亚文字、希腊文字等并行使用,并未完全统一,著名的贝希斯敦铭文便以三种文字书写,这与秦始皇东巡刻石以标准的小篆铭刻并不相同。再如宗教上,秦帝国并未确立波斯拜火教那样的国教,但也致力于神权的整合与统一。波斯帝国与秦帝国都面临着暴动的威胁,只不过秦二世而亡,波斯延续了更长时间,这与秦帝国对全国的控制过于严酷不无关系。

饶宗颐先生注意到居鲁士圆柱上的“黑头人”与“黔首”意义的相近。在居鲁士圆柱中,“黑头人”的原文可转写作salmatSAG.DU,意为dark-headed(黑头),原是苏美尔人对人民的指称,居鲁士大帝沿用了苏美尔人的这一概念。中国古代的“黔首”,在字面意义上确与其相近。《说文》云:“黔,黎也。”“黔”即表示黑色。另一个表示百姓的词“黎民”,“黎”亦表示黑色。据《史记·秦始皇本纪》,秦统一后以“黔首”取代“民”一词,因而统一前的睡虎地秦简《为吏之道》未见“黔首”,而是作“民”,统一后的岳麓秦简《为吏治官及黔首》中,相应的语句均作“黔首”(但相对于秦帝国所规定的其他用词,“黔首”对“民”的取代并不彻底)。然而“黔首”之称,又见于《战国策》《吕氏春秋》《韩非子》诸书,在秦统一之前便已存在。据王子今先生《秦汉称谓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版),“黔首”起初通行于秦晋地区。因秦朝尚黑、崇水德,在对用词进行一系列规范时,选择了“黔首”而非“民”。“黑头人”与“黔首”意义相近,但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它们之间互有影响。

段清波先生强调,文明交流过程中最重要和最核心的交流在于制度层面和理念层面。但笔者认为,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这一点恰恰是最难证实的。

兵马俑的秘密

兵马俑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对于中国而言,确乎是奇迹,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如此写实、规模如此巨大的雕塑艺术。对于西方人而言,兵马俑与同时期欧洲、西亚的雕塑相比显得相对稚拙,他们之所以看重兵马俑,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数量所造成的强烈视觉冲击力——中国人的人海战术古已有之。

《秦陵秦俑研究动态》1989年第1期发表的《秦俑艺术笔谈》一文中,张仃先生强调兵马俑是中国土生土长的雕塑,王鹰先生则将兵马俑与古希腊的雕塑进行比较——他们讨论的前提都是兵马俑是中国古代人民自主研发的产品。同样是在《秦陵秦俑研究动态》,1991年第1期发表了德国学者格尔曼·汉夫勒的《中国雕塑艺术的诞生——临潼兵马俑观感》一文,他意识到了兵马俑出现的不寻常:

但令人惊讶的是,当陶俑刚开始闻名于世时,却没有人在那时甚至直到今天提出一个自发的问题:怎么会出现这种陶俑群塑?因为它们不仅仅是给人以深刻印象,其艺术性胜过同期雕塑的艺术品,而且在中国完全是一种新类型……显然,那认为雕塑艺术在中国土生土长的论点是苍白无力的。没有西方艺术就不可能有中国雕塑艺术的诞生。甚至没有亚历山大大帝的吸引,也就不会有秦始皇建立的帝国——中国。

这篇文章并未详加论证,在当时的中国学者看来,无疑充斥着想当然的玄想。邱紫华先生针锋相对,发表了《秦俑是中国先秦审美文化的结晶——兼对“欧洲文化中心论”的批评》(载《文艺研究》1994年第3期)一文,对汉夫勒的观点予以一一批驳,认为“汉夫勒既无确实的依据,又缺乏具体细致准确的分析,就武断地作出结论,这正表现出他思想中的‘欧洲中心论’和审美判断上的失误”。

倪克鲁与段清波两位先生则真正将这一问题的讨论推向深入。早在2004年,他们便已开始就这一问题进行私下讨论,达成了不少共识。此后,他们都各自撰文予以讨论。

倪克鲁先生认为,兵马俑在此前和此后都找不到相应的线索,对于秦代人而言,它们是异域与他者的化身。他认为这是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所带来的“希腊化”的产物。同时,他也承认兵马俑的制造采用了中国本土的技术,故是中国的而非希腊的艺术品。

段清波先生除了讨论秦帝国与波斯在政治制度上的联系,还逐一分析了秦始皇陵所见兵马俑、百戏俑、铜车马、条形砖、封土内台阶式建筑、青铜水禽等,认为它们的部分制作工艺的文化因素宛如横空出世般出现,而又在其后的时代难觅踪迹,因此他提出这样的疑问:为什么原本从未出现的以人和动物为主题来表达艺术目标的这一理念会突然出现在秦帝国时期?

段先生指出,陶俑雕塑艺术在先秦并不发达,直到战国才陆续出现一些小型的雕塑品,如山东临淄郎家庄陪葬坑中出土有成组春秋战国之际高10厘米左右的陶俑,战国时期列国墓葬中也只有零星的发现。就秦国而言,咸阳周边的几处墓葬中曾出土迟至战国晚期的陶俑,最高不超过20厘米,多为10厘米左右,兵马俑则突然拔高为一米八多的大个,不免令人心生疑窦。段先生还认为,咸阳塔尔坡秦墓所出陶俑的形象与塞人(Saka,国内学者大多将其等同于西方文献中的“斯基泰人”)近似。

秦居西北边陲,与羌戎杂处。往来于欧亚草原、波斯化的塞人、吐火罗人等印欧人通常扮演了中间商的角色,一些来自欧洲、西亚、中亚的文化因素主要通过他们传递到羌、戎、周、秦等族群。早在西周时期,甘肃灵台白草坡、陕西周原等遗址便已经见到印欧人的形象。秦穆公霸西戎,与西域民族有一定接触。因而秦文化的一些特点,如将文字铭刻于石头(以石鼓文、秦始皇东巡刻石等为代表)、一些墓葬所见屈肢葬的葬俗、率先出现铁器、较早出现金银器、使用槽形板瓦等,均与中原王朝的固有传统不同。如果说兵马俑受到广义波斯文化的间接影响,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中国境内的早期人像,具有代表性的新疆伊犁新源县的武士蹲像便是塞人的杰作,时代在战国时期。景骞、林梅村等先生认为,这尊青铜像表现的是希腊战神阿瑞斯。无论其是何身份,它作为“远东第一立体雕像”的特殊意义值得重视。此类雕像,还见于同是新疆西北的巩留等地。

随着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大帝东征,阿契美尼德王朝覆亡,此后进入希腊化时期。希腊化的浪潮一路向东,甚至已经抵达现在中国的邻国阿富汗。段清波先生认为,也许就在此时,东西方之间两类存在根本差异的文明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碰撞。代希腊化塞琉古帝国而起的是帕提亚帝国(Parthian Empire,前247-224),在中国古书中被称为“安息”。与古代中国最接近的大国便是广义的波斯,汉夫勒与倪克鲁所称的希腊,主要是希腊化时期的波斯以及受其影响的帕提亚帝国,属于广义的“波斯”。

但如果说有外国技术专家直接参与了兵马俑的设计和制造,则仍缺乏确凿的证据。2003年春在秦始皇帝陵区发现了一座窑址的乱葬坑,其中埋有百余具人骨,段清波先生在论文中怀疑这些劳工中有非蒙古人种,这基于第一次的分子生物学检测结果。美国学者梅维恒(VictorH.Mair)曾向西方学界介绍过这一成果,最近在向媒体的讲述中,段先生直接强调发现了来自西方的陶工。但第二次的检测结果与前次并不相同,徐智先生在其博士论文《中国西北地区古代人群的DNA研究》(复旦大学,2008年)以及他与张君等人合作的“Mitochondrial DNA Evidence for a Diversified Origin  of Workers Building Mausoleum for First Emperor of China”(载PLOS ONE, Vol.3,No.10,2008)一文中,分析了这些劳工的线粒体DNA,发现他们来自于汉族,也来自于少数民族,而且南方人要多于北方人。这一研究成果虽不能覆盖全部劳工,但已经比较能够说明问题。不过线粒体DNA只能指示这些劳工的母系来源,更全面的认识有待Y染色体DNA的考察。(近来有媒体报道专家复原出秦始皇妃嫔面容,认为有可能是波斯人,更缺乏直接证据。)

在出土的兵马俑中,在一些隐蔽处往往刻有制造者的名号。从这些名号看,有的是“宫”字开头的,说明属于官府制陶作坊的陶工;有的则冠以地名,如咸阳、栎阳、安邑等,说明来自于地方制陶作坊。中国古代的工匠基本都湮没于历史的烟云中,若非兵马俑的出土,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这批杰出工匠的存在。而将名号刻在器物上是物勒工名制度(最初兴起于秦国)的体现,谁制造谁负责,完成一件作品,戳上自己的大名。根据这些陶工的名号和来源,我们并不能发现洋专家的蛛丝马迹。

早期中国的确缺乏雕塑的传统。过去我们所能举出的雕塑,主要是红山文化女神像、石家河文化玉人、殷墟玉人、三星堆青铜人像、曾侯乙墓编钟之钟虡铜人等有限的例子。这些雕像,除了三星堆的人像,大多相当迷你,而且不着意于写实,画风相对抽象,比例也很不协调。2012年,考古工作者在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敖汉旗境内发现了一尊距今约5300年的红山文化整身陶人,通高55厘米,极为写实,故发现之初令世人惊叹——其年代之早大有穿越之感。之所以红山文化有相对发达的人物造像艺术,也与其位处欧亚草原的东端有关。

从某种程度上说,兵马俑恰恰说明了中国式雕塑的特殊性。以俑殉葬,这本身是中国自身的传统。即便兵马俑吸收了国外技术,它本身便是本土文化的承载者,并不影响其本土性。正如中国的冶炼技术最初由域外输入,但我们的祖先主要用它来制造礼器,只不过是将原先的陶鼎、陶斝换成了铜鼎、铜斝。我们的祖先从来都不排斥外来的技术,同时,三代礼乐文明到儒家一脉相承的思想体系又极具保守性,新技术往往用来制造盛放旧酒的新瓶。从过去到现在,师夷长技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没必要说承认这一点就有损民族尊严。至于过度夸大文化交流,妄自菲薄,进而舍本逐末,认为中国文化一概都是外来输入,更无必要。

中外雕塑艺术风格的差异以及技法的选择,很大程度上是其用途决定的,并无严格意义上的优劣之分。倪克鲁先生认为“人像的缺失恰好是商周时期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而对于秦始皇时代的人而言,那些抟土而成的雕塑一定是全新的事物”,同时他也承认,秦始皇之前的人物造型表明“先秦中国的工匠完全有能力制造人物和动物形象。人物形象之所以罕见,可能是因为当时的人缺乏塑造人像的兴趣”。当时的人们之所以缺乏兴趣,在于早期礼乐文明的背景之下,无论是人物还是动物,基本都是礼乐器的装饰和配角。像西方那样对人肉体的细致描摹,在主张礼仪、含蓄的中国古代是难以想象的。以木俑、陶俑代替生人殉葬,同样是为礼制服务的——早期中国缺乏“为艺术而艺术”的自觉。兵马俑虽有写实倾向,但与西方雕塑相比,仍有浓郁的写意风格。再如其拼合组装(西方是减底法)、以陶为材质(西方以石质为主)的制造方法,也极具中国特色。作为陶俑的兵马俑,与西方雕塑相比可以说是全然不同的艺术形式。

段清波先生认为从战国时期的小俑到相对魁梧的秦兵马俑,跳跃性太大,“其间巨大的序列缺环在逻辑上令人无法接受,而这种差异用秦帝国资源配置能力强大来解释显然是不够的”。雕塑是门涉及人体解剖学、人体运动力学、几何数学等方面知识的综合艺术,古代希腊等文明对此有持续的探索,早期中国在这方面的基础相对薄弱,而秦始皇陵陪葬坑所出土的百戏俑在人体肌肉的塑造上已有极高水平,确乎前所未有。而且,这一高峰转瞬即逝,直到佛教造像传入中国,类似的雕塑艺术才再次在华夏大地出现。但我们也不能低估了古代帝王的意志、喜好以及古代工匠的集体技术攻关能力。秦始皇似乎有其独特的品味,致力于打造浩浩荡荡的亡者大军,而这一点在其他帝王那里看来并无必要。早期中国的官营手工作坊高度垄断资源,正如金属冶炼术传入中原后迅速被改良,进而形成独树一帜的青铜铸造技术,实现了技术上的弯道超车。更何况,以陶塑造人像在早期中国并非没有先例,早至五千多年前的红山文化陶人,晚至战国的陶俑,均有脉络可寻。朱君孝、宋远茹两位先生在《试论秦始皇兵马俑的工艺技术渊源》(载《考古与文物》2005年第2期)一文中从制陶技术、陶窑结构、青铜铸造工艺、雕塑技艺、彩绘装饰技艺等方面的持续进步分析了兵马俑制造技术的本土基础,付建先生在《古希腊人体雕刻与秦代人体雕塑对比研究》(载《文博》2018年第2期)中强调兵马俑与古希腊雕塑艺术品从发展上没有先后联系,可以参看。

余论

汉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张骞出使西域,是为凿空之举,被视作丝绸之路开辟的开端。此番出使,张骞搜集了诸多一线情报,譬如当时西方有大国叫安息(波斯帕提亚帝国),同样人文极盛。元狩四年(前119),张骞再次西行,这次他还派遣副使前往安息。元封六年(前105),又一拨汉朝使者抵达安息,标志着丝绸之路的正式确立。当时的安息王米特里达梯二世(Mithridates II of Parthia,前124-前87在位)遣使迎候汉使,并向汉武帝致送鸵鸟蛋与魔术表演团。此后,一直到萨珊王朝,波斯一直都是丝绸之路的枢纽所在。

这是古代中国与波斯往来的最早官方记录。在此之前,被西域阻隔的两大文明并无直接往来。但间接的文化交流,从来都不绝如缕。

先秦时期,小麦、黄牛、绵羊、家马、马车、冶铜术、冶铁术、金银器、玻璃器等物产和技术逐渐自域外输入,彩陶、丝绸、农业技术等则自东向西传播,东西方的间接互动早已在西域绿洲与欧亚草原上演。在此过程中,塞人、吐火罗等游牧民族扮演着重要角色。

春秋战国以降,中西互动愈趋频繁,多有异宝西来。在春秋末期到西汉早期——丝绸之路创辟之前的贵族墓葬中,常发现有裂瓣纹的银豆或银盘、蜻蜓眼玻璃珠、蚀花肉红石髓珠、有翼神兽雕像等,均是具有浓郁波斯色彩的奢侈品。它们为当时的贵族所珍视,并随他们进入幽冥世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裂瓣纹银豆,见于山东、安徽、江苏、广东、云南等地,除了异域风格的波斯裂瓣纹,还有强烈的本土气息,是中西合璧的典范。这些都是中西互动的最直接材料。可见在狭义的丝绸之路开通之前,中西交通已端倪初现。

但大流士似乎并不知道中国的存在,睥睨天下的秦始皇也似乎不了解在他西边还有更庞大的帝国。古代中国与波斯等文明的互动,尚是很初步,也是很间接的,往往通过塞人、吐火罗、羌戎等接力传递。说秦始皇受到大流士的影响、兵马俑是外国艺术风潮的产物,尚难以得到证实。我们承认域外因素对中国文明影响的同时,也不能抹煞中国文明的主体性,不然又容易落入“西来说”的窠臼了。

谢选骏指出:上文不願承認“秦始皇受到大流士的影响”,其實也可以從更深的角度看一下,那就是,“商鞅變法的成功,是波斯影響的勝利”!商鞅(前390年—前338年)之前兩百多年, 公元前522年,波斯帝国的大流士一世开始改革,确立君主专制中央集权,建立行省制度,修筑驿道、开凿运河,统一货币和度量衡等。而中國的刑鼎,難道不可能受到漢穆拉比石碑的千年影響?

(二)

《秦始皇的大一统政策:到底源自何处,有没有抄袭波斯大流士?》(2022-10-29  诸史)報道:

公元前522年,波斯帝国的大流士一世开始改革,确立君主专制中央集权,建立行省制度,修筑驿道、开凿运河,统一货币和度量衡等。

公元前221年,在李斯建议下,秦始皇也推出大一统政策,建立了第一个中央集权的王朝,实行郡县制,“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修筑长城与道路等。

秦始皇与大流士的治国理念,的确存在一些相似之处,大流士在前、秦始皇在后,于是有人怀疑秦始皇抄袭了大流士的治国政策。实际上,秦始皇的大一统政策,是中国社会发展的结果,至少没有证据表明抄袭于大流士。

秦始皇的大一统政策,直接源头在于商鞅

公元前359年,秦朝正式开始商鞅变法,实行的是耕战政策,将秦国粗分为两种人,即农民与战士,不是种田就是打仗,无论是重农抑商、还是二十等军功爵等变法政策,都是围绕这一点进行的。

其中,商鞅提出“焚烧儒家经典,禁止游宦之民”、“统一度量衡制,颁布度量衡的标准器”、“普遍推行县制,设置县一级官僚机构”,与李斯提出的大一统政策中的部分内容一模一样。

显然,秦始皇的大一统政策,是商鞅变法的延续,只是将之推广到了全国范围内,不再局限于秦国一地;只是在商鞅的基础上,根据形势的不同,又增添了一些内容,比如书同文、车同轨等。

商鞅出生于卫国,成长于魏国,发达于秦国,尤其早在去秦国时,商鞅变法思想早已形成,所以才能胸有成竹地与秦孝公畅谈强国之策。从商鞅的经历来看,至少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抄袭了大流士的改革政策。

换一个国家统一中国,还会出台大一统政策

如果说秦朝可能与波斯存在联系,以至于抄袭了大流士的改革政策,那么假设一统中国的不是秦国,而是其他国家,那么它会不会出台大一统政策呢?

从中央集权上看,周代实行分封制,天子分封诸侯,诸侯内部又分封,结果周天子衰落不堪,战国时崛起七个强国,历史教训告诉战国七雄不能再分封,必须实行君主专制中央集权。事实上,战国七雄内部也鲜有“国中之国”了,当他们统一中国时,焉能不实行中央集权制,推行郡县制?

从战国文字上看,周代建立之后,并未实行“书同文”政策,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战国七雄文字不尽相同,可见上图马字,各国文字差别较大,但战国七雄中各国内部文字的统一的。如果某个国家统一华夏,为了稳固统治,非实行书同文不可。

从度量衡上看,战国时每个国家的度量衡,往往有几种,不同地区的度量衡不同,于是各国变法时,都想过解决这一问题,基本是以统一结算单位为前提,魏国是釿与镒,韩国赵国是区与又(斗),燕国是孛(觳)与厮(升)。换言之,没有统一度量衡,但统一了结算单位。因此,无论是哪个国家一统中国,最终都会去解决度量衡问题,只是解题思路不同,最终还是殊途同归。

总之,换一个国家统一华夏的话,还是会出台大一统政策,只是可能未必与秦始皇的一样。

大一统政策的出现,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

战国时的中国与大流士时的波斯帝国大不相同,波斯帝国统治的民族众多,各自差异很大,但战国七雄都在华夏谱系之内,总体已经完成基本融合,大一统已成历史趋势,《道德经》中多次提到“取天下”之类,就说明了当时的呼声。

既然已有大一统的趋势,那么就必然会产生与之配套的大一统政策。因此,从中国历史发展来看,秦始皇的大一统政策,也不可能学自大流士,而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下面以郡县制为例:

夏商周时,生产力低下,根本做不到大一统,只能采取的是分封制,让诸侯各自管理一片土地,因此当时诸侯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政治体,拥有政治、经济、军事、税收等权力。

然而,商代周方国的叛乱,最终反灭了商代,周代诸侯做大之后,导致周天子权威丧失……分封制带来了惨痛的历史教训;同时,诸侯王需要增强对土地与人口的直接治理,以提升他们的实力,或震慑国内贵族,或为了称霸等等;更重要的是,生产力的提升,让诸侯王有能力直接控制更大的地盘。

于是,楚国、齐国、晋国、秦国等纷纷开始推行县制。齐国之外的几个国家,都是在新扩张的土地上设置县,但齐国通过管仲改革,行“制鄙之制”,即“三十家为邑;十邑为卒;十卒为乡;三乡为县;十县为属;属有大夫,故立五大夫。”邑、卒、乡、县、属、中央,各级行政组织划分得非常明确。其中,楚国在公元前8世纪推行县制,秦国在公元前7世纪推行。

可以说,无论哪一个诸侯国统一华夏,他们最终都必然要实行郡县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否则帝王地位就会不保、利益就会严重受损。同理,秦始皇的其他政策,在时代的推动下,也最终会实行。

总之,秦始皇的大统一政策,是中国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换成齐始皇、赵始皇,最终都会推出类似的政策。

其实,波斯与中国国情大不相同,大流士与秦始皇推出的政策内涵也自然不同。大流士的治国政策,与秦始皇的看似相似,却存在根本性的不同,大流士的“大一统政策”,更像有着秦始皇性格的周天子——贵族制度、行省(分封)制度,只是大流士直接掌控的实力较强,可以号令诸侯,但并没有真正实现中央集权统治,在此基础上大流士推出了统一货币和度量衡等政策。可见,秦始皇大一统政策抄自波斯大流士,纯属无稽之谈。

谢选骏指出:上文顯然沒有想到,不僅秦始皇抄襲了波斯,商鞅也可能抄襲了波斯——因爲文明的傳播是無遠弗屆的。兩三百年光陰,足以改天換地的了!

(三)

《当东西方的两大巨头,亚历山大对上秦始皇,专家:不是同一级别的》報道:

大秦帝国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朝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一统全国的王朝。在秦朝建立的同时,世界上还有一个同样强大的亚历山大王朝,而且当时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一路上统一希腊,横扫中东、占领埃及、征服波斯、战败古印度。那么如此强大凶猛的亚历山大和大秦帝国,到底孰强孰弱?如果真的对战,当时仅仅一山之隔的亚历山大和秦朝到底谁能笑到最后,称霸当下呢?

首先从地理位置来看,虽然亚历山大和秦朝仅仅一山之隔,但是这一座山可不简单——喜马拉雅山脉,而另外能进入秦朝的缅甸丛林,充满瘴气,还有的就是北上东进途经大沙漠。从地理位置来看,亚历山大大帝要想进攻秦朝必须翻山越岭,而到达中国的疲劳之师遇到以逸待劳的秦军,战争结果可想而知。

抛开地理位置不论,就双方正面作战,那谁能成为最后赢家呢?虽然说亚历山大大帝军队士兵英猛,仅仅5万人马就战败了四大文明古国中的古巴比伦,古埃及和古印度能力可见一斑。但是,面对领土广阔,军队数量庞大的中国,亚历山大的军队还是捉襟见肘难应付地来的。

一方面是秦朝刚统一了当时的六国,虽然刚经历战乱,但是战乱也带来了丰富的作战经验,这时两军对峙经验策略相当,但是当时的秦国军队数量明显大于亚历山大,结果不言而喻。

另一方面秦国当时是封建制度,政治高度统一。而亚历山大却相对松散。经过了商鞅变法的秦国经济发展较好,再加上秦国军事制度相对完善,奖惩机制分明,这样士兵的忠诚度高,更激情,补充也更快。秦国的优势明显。最重要的就是中国历史悠久,前人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理论和经验,在亚历山大时期,这时候孙子兵法都已经面世200余年了,而且秦国能在当时七国混战时期,脱颖而出,取得最终胜利,其实力可想而知。

综上所述,虽然亚历山大实力强大,但是正面对上那个时候的秦国,亚历山大取胜的机会并不大。

谢选骏指出:作者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一虛構的決戰如果發生在西域新疆,很可能預演唐朝與阿拉伯的衝突。

(四)

《开脑洞:当马其顿军和秦军相遇,谁能获胜?》(2020-11-25 澎湃新闻)報道:

在中文互联网,经常看到关公战秦琼式的一系列“斗兽帖”——从狮子和老虎谁是百兽之王,到满族骑射手与拿破仑线列步兵孰优孰劣。

其中一个年代较久远的话题是:马其顿和秦到底谁更胜一筹?

马其顿是欧洲古典时代的一个希腊化王国,其领导者亚历山大大帝是打败波斯大军,东征亚洲的千古一帝。而相隔不到一个世纪,东方也有个千古一帝——秦始皇,他剑指六国,奠定两千多年中国政治制度基本格局。

秦与马其顿,都是东西方历史上有代表性的政权,极大程度上塑造了东西方民族的精神气质。

笔者将从秦VS马其顿这个斗兽话题入手,讨论两支军队的优劣,并从自己的角度,给双方孰强孰弱这个问题一个明确的答案。

01、真实的秦军

中国古人有“微言大义”的习惯,对战争细节的记载往往很模糊。不过这也不妨碍一些人戴上“百万大军”“流水线生产武器”滤镜来高看秦。

我们得先把这两个谣言粉碎了,才能来场“公平决斗”。

首先说所谓的“百万大军”。

如果全盘接受古籍中的纸面数据的话,会得出啼笑皆非的结论:诺曼底登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海上登陆作战,盟军先头部队才17.6万人,又比如我国在朝鲜战争阵亡19万余人。

在历史发明家的眼里,这都还不如长平之战坑杀的降卒多。其他民族的记载中,数据掺水也很常见,比如希波战争,动辄百万波斯军队;中世纪也有“六十万十字军”的记载;印度古籍《摩诃婆罗》一场战争死了16亿人;阿兹特克首都特诺奇蒂特兰总人口不过二三十万,却可以在一次献祭中杀死8万人。

如此说来,原始社会最勇武。当然,严谨的学者当然不会轻易接受这种记载。但一些人更乐意“照单全收”这些数据。

因为,这些“百万大军论”者对战争后勤没有基本的概念。举一例,三大战役中最大规模的淮海战役,要供养六十万人的解放军,就要五百多万民夫来支持。

试问在两千年前的秦,总人口有近代中国的十分之一否?养士兵负担重,现代中国一个农民也才能养活五个人,古代大部分时间,按某些学者的估算,中国古代人均收入水平大部分时间逊于西方,秦是如何解决百万职业军人的生计的?

还可以这样想,坐拥两亿人口的清帝国在面对大英帝国的入侵时,虽然总体士兵数量有几十万,但因通讯技术,调度管理落后,不少时候反倒人数处于劣势。

那么,只有清帝国几个省大的秦,灭六国时又如何完成联络的?

古代兵不在多而在精。可以做个简单计算,一万个人报数,一个人一秒钟,都要花近三个小时,仅仅做个人数清点都够折腾人的。秦军有无线电否?有广播否?会统计管理学否?就算单次战役投放了百万大军,他们是如何没有风声鹤唳的?

更重要的是社会组织度,中国人口在明清之前也不比欧洲稠密多少,投放百万大军,那它的动员率要比现代国家还高才行。

秦对马其顿并没有什么人口红利。秦凑出十万大军倒有可能,百万大军则无从谈起。

接着我们来看言过于实的秦代装备。

网上有种说法认为,秦代弩、戈是标准化生产的,这是牵强附会,李秀珍博士在研究了229件秦俑弩机后在《从青铜弩机铭文看秦兵器生产的局限性》中提到:“弩机的标准误差以毫米计,反映出当时的标准化水平还是很高的,但弩机的刻铭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标准化生产的局限性”。

秦弩上面有成组的铭文,这是为了组装方便而刻上去的,如果不同弩机部件达到了现代意义上的“标准化”,可以随意互换,就没必要刻铭文了。

通过对出土的戟的研究,我们还可以发现,秦人并没有现代组织管理模式,上面的工匠有时候就是同一人,并没有多工序同时进行的生产方法。

某百科上声称:秦代弩机标准程度远远超过今天,不知今天哪家厂生产产品几毫米误差都还能继续开办下去

秦代兵器的确做工很考究,这是值得肯定,但将这种尝试与现代企业管理的流水线作业对等,则是信口开河。同时,统一武器规格的做法在职业化军队很是常见,马其顿也不例外。

马其顿最出名的便是它的长枪重步兵方阵,步兵方阵的后期萨里沙长矛有的可达七米,这样长的矛是分节拼接而成的,中间靠管状连接器对接。如果连接器不达到一定规格,就不能发挥作用。

而希腊式扭力弩炮的生产,其对零部件精细程度的要求,丝毫不逊于秦弩。脱下不少网络小说家的包装,秦似乎不像某些人想象得那样,能够稳赢马其顿。

02、战术上各有千秋

马其顿对秦军,赢面在哪?

首先,马其顿的战术体系比秦要完善,公元前4世纪的马其顿人所组建的战术系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鲜有来者”。它同时具备四种主流兵种,用于冲击作战的重步骑兵、用投射武器袭扰的轻步骑兵。这里的轻重并不是以披甲率为标准,而是以作战用途为理由划分。

在作战时,所谓“一招鲜,吃遍天”。重步兵组成的马其顿方阵士兵用盾牌组成铜墙铁壁,四米以上的长枪指向四方,敌人从任何角度接近这个“刺猬”都会受到数根长矛无情的刺捅。

而在方阵的前方,轻步兵将会用投石索、标枪和弓箭袭扰对手。

当然很多人会质疑马其顿方阵的机动性问题,面对秦弩的箭雨,重型方阵能灵活应对吗?

首先,马其顿的重骑兵可不是吃素的:伙伴骑兵身披重甲,在轻重步兵与敌人纠缠时,如铁锤一般将敌人彻底击垮。伙伴骑兵被认为是最早的冲击骑兵,可以很快地击垮轻步兵,比如在伊苏斯战役中,马其顿重骑兵就重创了波斯人的轻型部队,并借机杀入重步兵侧翼。

而秦缺乏重骑兵部队,秦代骑兵主要是以弩进行远程杀伤,不能像马其顿那样完成步骑配合。

秦甚至还在使用战车这种就早已落伍的装备。战车不好转向,也不方便列阵,有时只能算是让王侯将相摆摆排场用的。

回想下高加米拉战役中,大流士卷镰战车也只能吓唬轻步兵,他本人的战车驭手还被一支标枪击毙。对马其顿来说,秦传统战车的威慑力还不如波斯卷镰战车。

由此来说,秦似乎没有胜算?却也不然,我们要看到,秦的投射火力是要强于马其顿的,马其顿的轻骑兵的主要武器是标枪,在杀伤力和距离方面都不如秦弩。

秦弩虽然谈不上是“步枪始祖”“歼星弩”,但好歹培训方便,制作精细。面对防护不足的匈奴人,弩箭造成了较大伤亡。

战争的胜利是要考虑很多因素的,如果出现意外,马其顿重骑兵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水平,秦军可以通过轻步骑兵的袭扰迫使马其顿率先发起进攻,并用重步兵严阵以待。由于阵型受到干扰,马其顿人的进攻将被粉碎。

我们也许只能得出一个万金油式的结论:秦对阵马其顿,变数太多,两者都是大陆顶尖水平的军队,双方哪方获胜取决于其他条件(主客场、天气、环境),一般的理客中也许会给出个五五开的结论(相当于没给)。

鉴于马其顿在军事体系上的优势,笔者大胆点给出四六开的论断。

读者可能这时候不高兴了,你开头不是说了会给个明确的答案吗?为何现在又说要看情况,模棱两可?

前面的分析,是单纯基于战术进行的分析,后面笔者将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给“马其顿VS秦”的问题下个定论。会夹带一些私货,不喜勿看。

03、文明的鸿沟

对“狮虎斗”的讨论可以用“各有千秋”“四六开”来作结,因为只是基于两者生理结构、习性的讨论。

但评判战争胜负,不能只看物质(武器装备)及其运用(战术)上的差别。我们研究的是军事历史,不单是对古代器物进行考据,否则就会掉入武器决定论的陷阱。

表面上看,战争是人与人的互相杀戮,武器装备是从牙齿拳头到刀枪棍棒的不断升级,实则战争有时反映的是不同文明间的碰撞,武器装备的取舍反映的是对个体价值的认识。

文明和文明的差别有时候就是这样巨大,同时代的西方人已经用载人火箭“上九天揽月”时,赤道原始森林里的土著却还连轮子都没发明出来,千万年走不出那么几平方公里的森林。

这样的差距是如何形成的?在开拓中的文明能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在走南闯北过程中,可以进行种族融合,实践的需要又使他们在技术方面推陈出新,取长补短。而闭塞的文明,基因库狭窄,也不易学到其他文明优秀成果,故而倾向于退化。

上帝偏爱能走出狭小天地的勇士,鄙薄作茧自缚的庸人。

回到秦与马其顿问题上来,亚历山大东征期间,非常重视与东方的往来,他本人甚至和东方大夏的洛克珊娜结婚。

此外,在与大流士三世的女儿斯塔提拉的婚礼上,他宣布:马其顿人和东方女子结婚,可以享受免税权利。而在巴比伦,亚历山大打算将三万波斯青年编入马其顿大军。

东方的城市出现了希腊式雕塑和建筑,而东方的天文数理知识也传入西方,他在东方建立的大城市,也都成了商业中心。其中,亚历山大港至今仍是重要港口。

虽然亚历山大用军队征服了东方,但也在无意间搭建了一座东西文明的交流之桥。

不久之后,秦始皇却在忙着建墙——正所谓“秦之无道兮四海枯,筑长城兮遮北胡。筑人筑土一万里,杞梁贞妇啼呜呜”。

在进行推演时,有人认为经过几次交手,秦军将领会吸取经验,主动防御马其顿重骑兵,比如利用天然或者人工障碍掩护本方侧翼,或者投入重步兵预备队正面抗击伙伴骑兵。

同样,马其顿人也会琢磨秦军战术。谁会先摸清对手底细呢?这个就不是纯军事问题了,而要考虑文明的差异。

马其顿大军早已见识了不少军事体系——从骑骆驼的波斯骑兵到驾战象的印度大军,接触过不同的环境——从烈日炎炎的中亚沙漠到寒气刺骨的远东雪山,其适应性是远远强于秦军的。

我们不妨跳出斗兽思维,做些深入的思考。为何只有亚历山大东征,却没有“始皇帝西征”呢?为何西方人总是在不停地航海冒险,却鲜有中原王朝扩张到葱岭以西的案例呢?

最近院线上映了一部讲述航天冒险的电影《热气球飞行家》给出了答案。

这部影片讲述了19世纪的欧洲人,为了探索天空的奥秘,用粗糙的热气球一米米地上升到万里云霄,而鼓舞他们克服气流风暴、严寒缺氧的,是这样一句拉丁语“Caelum certe patet, ibimus illi(向上看,天空之门永远向世人敞开)”。

如果你把这话说给始皇帝听,他顶多会问你一句:“天上有长生不老丹吗?”说给秦人听,他们会说“星星是什么,能吃吗?”

试对比下两个政权的代表人物。亚历山大将财物留给其他人,当别人问他自己靠什么过活时,他淡然回答:“希望”。秦始皇可没有“财富留给他人希望留给自己”的境界,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才是其本性。

亚历山大大帝重视科学,在远征过程中还派人查明印度河入海口,寻找波斯湾,探明里海究竟是海还是湖。而百年之后的秦始皇,却想着炼丹药,痴迷修仙,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

亚历山大大帝尊师重教,他一生支持其恩师亚里士多德的研究,将对东方的远征也视作一场探索之旅,发现的珍稀植物也都不忘送回希腊,给老师过过目。而秦始皇则焚书坑儒,终结了百家争鸣的学术风气,以铁腕造就万马齐喑的景象。

亚历山大大帝身先士卒,他傲然宣称:“你们都知道我遍体鳞伤,刀剑,投石,弩炮,大棒都在我身体上留下记号”。而秦始皇呢?当面对一个刺客时,慌得连剑都拔不出来。这是多么可笑,滑稽!

代表东西方的两个君主在格局上就不在一个层次。

前文说了,胜负要看情况,但偶然中也有必然,宏观来看,若能穿越时空,让亚历山大对阵秦始皇,秦能胜是意外,惨败才是应该。

04、极恶的秦制

当然,我们也不能局限于领导者个人素质的层面来会答孰强孰弱的问题。事实上,秦是东西方文明的一个分水岭:透过对秦的分析,可以发现,差距甚至在亚帝东征以前就形成了。

对比下东西方的护具,早在古希腊,重步兵防护及其严密——近乎全封闭的头盔,结实的胸甲,铜皮木三层的大盾牌,盾牌遮护不到的地方还有护胫。

而秦汉之际的中国士兵,似乎能把躯干遮护严实就不错了,其他部位管不着。

比如在徐州狮子山发掘的楚王墓,出现的头盔数量连全军的10%都不到,在《武库永始四年兵车器集薄》中记录的铠甲有20多万套,然而全部头盔只有9.8万余项。只有边军或者贵族卫队才能装备齐整。

难道是秦汉没有足够财力装备头盔吗?

不是的,因为给炮灰这些东西纯粹是“防御过剩”。他们戴不戴盔无所谓,他们也没有经受训练去应对全副武装带来的透气和负重问题。

而希腊化的国家有这样一个重要概念:公民!

亚历山大大帝的东征,支撑马其顿大军的,不仅仅是“触摸天空”的开拓精神,更是一种理念——将希腊的文明之火,传播到天涯海角。

战国时期的人无法理解古希腊的重甲,正如太平洋战场上的日本飞行员无法理解为何美国飞机要在驾驶座后安装钢板。

这些防具保护的是公民。古希腊城邦第一次发明了“公民”这个概念,由公民组成的部队,将西方语境下的“个人主义”发挥得淋漓尽致,防具体现的正是对个人生命的重视。

在希腊军队中,集体对公民权利的保护与士兵对城邦的荣誉感相得益彰,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是帝国统治下的奴隶无法想象的一种力量。

正是这种力量使得费里皮德斯奔跑千里宣告马拉松的喜讯,也正是这种力量使得列奥尼达在温泉关力扛数倍于己的波斯大军。

按照希罗多德的说法,希腊人的自由使他们强大起来:“法律面前的平等是多么高贵的一件事,不单单在某一个方面如此,在所有方面都是这样。”奴隶总是“逃避自己在战场上的责任”,他们是为肉食者而战,而自由人是为自己而战。

希罗多德嘲笑波斯人奴性重、讲尊卑、缺乏个体能动性,与其说他们是一个民族,不如说他们是一个畜群。

秦制帝国大可以模仿西方,大可以剽窃希腊式的重甲步兵,然而,秦制帝国能抄袭公民制度吗?大流士就雇佣了数万希腊人作自己的重步兵,然而也无法挽回身死国灭的结局。

对于秦来说,公民制度和秦制,就是水火一般不相容!

早在先秦时代,秦国步兵就无法做到像希腊人那样重视个体生命,经常“捐甲徒裎”,也没有城邦方阵的凝聚力,经常“散而自斗”。之后的商鞅变法不仅没有给这个中原政权注入新的活力,反倒将它变成了丑恶的机器。

所谓的“军功爵制”与其说是提升了阶级流动性,不如说是维护士族利益的工具。

“军功爵制”对身份的要求无处不在,由于秦没有对个人的尊重,个人也没有共同体的意识,军人把心思都放在怎样抢人头上,借同袍脑袋立军功的事屡见不鲜。

大秦帝国下,社会被原子化,再也没了春秋战国时期的活力,每个百姓都不能称作人,不过是压榨的对象。秦要挤干净每个人身上的最后一滴血为止——在那严刑峻法的高压社会下,秦国百姓既要忍受封建贵族的践踏,又要忍受帝制酷吏的盘剥。陈胜吴广起义的故事就是反映秦制恐怖的典型事例。

秦简直是1984的古代版本,这个社会的吏民比达到了可怕的9:1,竟然还能继续运转。正如《秦砖》作者刘三解所言“这就是‘秦制’,既不‘公平’也不‘效率’,它所追求的,仅仅是在掌控一切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攫取每一个个体的资源。”

那么,当秦遇上希腊化国家马其顿会发生什么事呢?

其实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了。亚历山大大帝虽然英年早逝,然而希腊的文明之火并未熄灭。千年之后,欧陆Pike&Shot的战术重现了马其顿方阵长枪如林的壮观景象,麦哲伦的环球旅行实现了亚历山大连通四海之梦。同时,秦虽二世而亡,但秦制社会却一直在东方存在下去。

在近代,亚欧大陆的两端终于发生了碰撞,结果如何?

“秦制就是赤裸裸的强盗政治,后来因为要掩盖其强盗政治,讲了很多仁义道德的东西,但是仁义道德和其本身有本质的冲突,所以西方理论进入以后,那些人马上觉得中国那套是不仁不义的,而西方是仁义的,符合孔孟之道”。

秦制在文明的面前,丑态百出。

结语

本文就“马其顿vs秦”这个话题对比了秦与马其顿的战力,并由军事技术引申开来对比了东西文化的差距。

综上所述,无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秦丝毫不占优势,若秦与马其顿发生碰撞,宏观上看,将会一败涂地。

亚历山大大帝和秦始皇,两个人都是东西方古典时期的代表,透过他们,我们可以看见截然不同的文明走向。

对于那套可怕的官僚机器的发明者,古人已经有了许多讽刺,比如“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明末清初的思想家黄宗羲更是直言不讳,痛斥自始皇帝以来的一切独夫民贼,“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

对于亚历山大大帝这个梦想家呢?

拿破仑曾说:“我对于亚历山大最羡慕的地方,不是他的那些战役,而是他的政治意识,他具有一种能赢得人民好感的能力”。为何亚历山大大帝为何受人爱戴?因为他代表了力量、优雅、自由等等理念,他是希腊文明的化身。在他生前及死后,希腊文化迅速传入中东地区,甚至波及前人从未到达的印度。

当然有不少人会鄙夷亚历山大,说他盲目冒进,不如大秦帝国修筑长城来的实在。

然而,对希腊化的马其顿人来说,被封闭圈养在一隅 ,享受家畜的繁荣安稳,是不值一哂的心态。不需要西域绮丽风光的吸引,或是异国珠宝财富的诱惑——只是因为他们生而为人,不能做围着水塘的青蛙,而要做世界的主人。

向上看,天空之门永远向亚历山大这样的勇士们敞开。

谢选骏指出:澎拜新聞,終於講了一回人話,感謝上帝。

(五)

《亚历山大与秦始皇,开创超级帝国的两大猛男》(2022-01-12 知识棒棒堂)報道:

放眼世界古代史,谁是最厉害的征服者?

欧洲人会列举亚历山大、汉尼拔、凯撒,以及后来的拿破仑。中国人会列举秦始皇、汉武帝、成吉思汗。这两份名单大概不会有太多争议。

从时间顺序和历史影响来看,西方的“第一征服者”是亚历山大大帝,东方的“第一征服者”是秦始皇。

这两位猛人,都开创了史无前例的超级帝国,而且深刻影响了东西方的历史发展。在他们之后,东西方进入了各自的新阶段,就像一棵树生出两个巨大分叉,各自伸展,越长越不同。

比较亚历山大帝国与大秦帝国,你会发现很多相似之处。

首先,两者崛起的时间很接近,都是在公元前4世纪中叶。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各自文明圈里的“乡巴佬”。

亚历山大的母邦——马其顿王国,只是古希腊北部的蛮夷之邦,文明程度远不及雅典和斯巴达。同样,地处中华西部的秦国,也长期落后于中原诸侯。

第二,两大帝国的崛起,都与一场强有力的改革密不可分。

亚历山大的父亲——腓力二世对马其顿王国进行了军政改革。几乎在同时期,东方的秦国也在商鞅主持下进行了全方位的变法。两家的变法改革都成功了,成功标志是:他们都获得了超强的军事力量——“马其顿军团”和秦国的“虎狼之师”。

第三,作为帝国的开创者,亚历山大与秦始皇都是杰出统帅与战争狂人。

他们指挥军队创造了很多经典战例,开拓了前所未有的辽阔疆域。区别在于:亚历山大一直亲任前线总指挥,秦始皇是战略统帅和决策者。

第四,两大帝国都是短命的。

亚历山大大帝一死,帝国便被他的部下一分为三(分别是塞琉古、托勒密、马其顿三个王国)。秦始皇死后4年,大秦帝国也在造反起义的烽烟中土崩瓦解,最终被汉帝国取代。

我们看世界历史,观察东西方文明的发展走向,亚历山大与秦始皇都是绕不开的节点。他们是东西方的历史坐标,终结了一个时代,又开启了另一个时代。

两大帝国崛起之前的时代是个什么样子呢?

在亚历山大帝国崛起之前,古希腊地区长期处于城邦林立的分治时代。

众多城邦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多神信仰,但他们更像一个共同体,而非一个国家,更不是一个帝国。最大的城邦一一雅典和斯巴达,也不过十几万人口。在整个环地中海地区,这样的小城邦有几百个之多。

借助于风平浪静的地中海,他们开展频繁的商业贸易与文化交流。这种交流让古希腊人获得了来自埃及和两河流城的文明成果,从而在哲学、数学,及文化艺术方面结出了丰硕成果。

从公元前六世纪到四世纪,古希腊地区涌现了一大批灿若群星的学者,如泰勒斯、毕德哥拉斯、希罗多德、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等。同期的古印度地区,也诞生了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

那个时期的中华大地,也处于“春秋战国”的分治时代。

周天子地位衰落,诸侯们相互争霸。激烈竞争催生了变法,也促成了思想学派的繁荣。管仲变法、李悝变法、商鞅变法、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等改革相继发生。老子、孔子、墨子、孙子、庄子、荀子等思想家先后涌现,史称为“先秦诸子百家”。

当苏格拉底在雅典广场上与人辩论的时候,释迦牟尼正在古印度传授佛法,中国的孔子正在周游列国的奔波之路上。

这个影响深远的历史阶段,被德国学者雅思贝尔斯称为世界文明的“轴心时代”。

“轴心时代”落幕之际,正是东西两大帝国崛起之时。

公元前431年,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众多希腊城邦分别以雅典和斯巴达为首组成了对立阵营,展开了近30年的火并,结果导致两败俱伤。先是斯巴达摧毁了雅典,接下来,斯巴达又被底比斯打垮。

到公元前356年、亚历山大出生的时候,曾经文明辉煌的雅典城邦、曾经强悍无比的斯巴达军团,都已衰落不堪了。由此不难理解:为什么后来亚历山大能以摧枯拉巧之势,迅速统一希腊全境。

接下来的征服,亚历山大几乎是所向无敌、一气呵成。他仅用10年的时间,便摧毁波斯帝国、收降埃及、征服巴比伦,兵锋直抵印度河流域。如果不是因为离国太久和士兵厌战,他还要继续东征。

是马其顿军团太厉害?还是对手太弱?两个原因肯定都有。因为在亚历山大远征过程中,他确实没有遇到过像汉尼拔那样的名将。

相比而言,秦国的征服之路要艰难许多。

腓力二世(亚历山大之父)对马其顿的改革,与秦国的“商鞅变法”几乎发生在同一时期;然而,直到亚历山大完成征服的一百年后,秦国才在秦始皇手中完成了征服六国、一统华夏的霸业。有学者统计,有超过两百万人死于秦国的兼并战争,其惨烈程度远超过亚历山大东征。

作为成功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与秦始皇有很多相似之处:年少继位、雄心勃勃,同时兼有狮子般的凶悍与狐狸般的狡猾。但他们又有很大的反差,主要体现于文化态度。

从某种角度看,亚历山大很像一个探险家,始终保持着对新知识和对异域文化的好奇心。一个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受到了老师亚里士多德的影响。

亚历山大14岁时,父亲腓力二世特地为他邀请了当时最著名、最博学的亚里士多德担任老师。亚历山大专心学习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他20岁就继承王位,随即开始了马不停蹄的征伐战争。不过,有三个事例足以说明他对知识尊重。

事例一:亚历山大在远征途中,一旦发现从未见过动物、植物,便命人制成标本,专程送回希腊,供老师亚里士多德研究。

事例二:亚历山大外出征伐之际,他先前征服的希腊城邦底比斯趁机反叛。亚历山大回军镇压,为震慑反叛者,他命令摧毁整座城市,唯独留下古希腊著名抒情诗人——品达的故居,以示尊重。

事例三:亚历山大征服埃及之后,为促进希腊与埃及的贸易及文化交流,他下令建造一座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港口城市——亚历山大城。后来,继承亚历山大遗志的托勒密王朝,又在城里修建了亚历山大图书馆,广泛收集世界各地的图书,并开展学术研究。亚历山大城成为了古代西方最重要的文化中心之一。

埃及 亚历山大港

作为征服者,亚历山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他对被征服地区的文化毫不鄙夷,反而希望不同的文化相互交融。为此,他将大量波斯士兵编入自己的军队,还促成几千名马其顿将士与亚洲女子结婚,他自己也娶了一位亚洲公主。

亚历山大东征是一场大规模的军事掠夺。但从文化的视角看,它扮演了“播种机”和“催化剂”的角色。

亚历山大的军事征服,让更多的希腊人迁居到地中海东部、埃及、小亚细亚,甚至更遥远的东方;希腊的哲学与文化艺术也随之扩散。横跨欧亚非的庞大帝国,让希腊文明、波斯文明、犹太文明、埃及文明、印度文明实现了碰撞与交流,这正是亚历山大大帝希望看到的结果。

举个例子。亚历山大东征300年后,南亚次大陆西北部的犍陀罗地区,兴起了融合印度文化与希腊雕塑技法的佛造像艺术。再后来,这些佛造像艺术慢慢随着丝绸之路传播到中国内地,继续与东方艺术交融。

公元前323年,33岁的亚历山大猝然离世,他建立的庞大帝国也随之分裂。但他开启的、凸显希腊特色的多元文化交流一直延续了三百年,直到罗马帝国再次实现征服。

这个阶段被历史学家称为“希腊化时代”。

亚历山大死后102年,即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实现了扫灭六国、一统华夏的霸业,自称“始皇帝”。他又是如何对待文化的呢?

秦始皇以铁腕手段来巩固自己的帝国。最重要的手段有三项。

第一项是“废封建,立郡县”,就是以皇帝的集权化管理取代封建诸侯分治。

第二项是统一文字、钱币与度量衡。快速实现了“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正是儒家早已提出、并矢志追求的理想。

第三项是采纳李斯的建议,在全国范围内禁书。除了医药、占卜、农业等技术类书籍,其他诸子百家的书籍全部收缴或焚毁。这场文化灾难被称为“秦祸”。

所幸,大秦帝国建立十五年就覆灭了。先秦时代的文化典籍虽然被毁了很多,但那些有学问的书生还没有死绝。在西汉初年,这些劫后余生的文化人又被朝廷召集回来,凭着记忆恢复了很多典籍。

但我们知道:汉承秦制,由秦始皇开启的君主专制被后世王朝继承下来了。直至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百家争鸣的文化景象,从此成为了遥远的绝响。

秦帝国短命,“秦制”却很长寿。它被后世王朝效法,在分分合合的历史中演变传承,绵延两千多年。正应了那句一针见血的点评:“百代都行秦政制”。

亚历山大与秦始皇,无疑是东西方古代史上最厉害的征服者。他们改变了历史,更以各自的文化遗产深刻影响了东西方文明的发展。

两千多年后的今天,许多富起来的中国人喜欢到地中海旅游。人们参观雅典神庙,欣赏古希腊艺术品,感受“希腊化时代”的文化遗迹。

同时,中国每年也会接待大量的西方游客。登万里长城、游北京故宫、看秦陵兵马俑,常是老外的必选节目。

透过有形的名胜古迹,人们更能感受到无形的、差异巨大的文化遗产。

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谢选骏指出:“文化差異”可以掩蓋“文明與野蠻的差距”。

(六)

《古波斯帝国如何影响秦王朝》(2022-05-25 段清波    西北大学伊朗研究)報道:

编者按:段清波教授曾长期主持过秦始皇帝陵园的考古发掘与研究工作,所撰《秦始皇帝陵园考古研究》入选2011年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成果文库。本刊将分三期陆续推出的长文《从秦始皇陵考古看中西文化交流》是作者十余年来通过对秦始皇陵考古、秦文化考古、秦始皇帝制度改革等方面文化因素的考察而形成的新成果。作者认为秦文化中的大型陶塑艺术、石刻石雕艺术、高台建筑、小型条砖、铜车马和青铜水禽制造技术、茧形壶、槽型板瓦等具有明显的波斯文明和地中海文明的特征,表明从公元前五世纪左右开始,东西方文化就有了深入的交流;作者还将统一后秦始皇帝所采取的所有改革措施,与波斯帝国大流士一世以及马其顿亚历山大的改革措施进行对比研究,认为秦始皇帝关于帝国政体、管理国家的制度、管理国家的措施等的认识,可能受到波斯帝国制度文明的深刻影响,并据此认为文明交流过程中最重要和最核心的交流在制度层面和理念层面。本刊希望通过有益的学术争鸣,共同推进文明交流的理论与研究的进展。

内容摘要:秦文化中所见到的诸如兵马俑、铜车马、陵墓封土内高台建筑、条形砖、青铜水禽制作工艺、槽型板瓦、茧形壶、石刻等文化因素,不是从中国固有文化中发展演变而来,这些因素可能是通过丝绸之路由西亚传播到东方的,与此同时,秦统一时期,波斯帝国、马其顿帝国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法律等制度也传入东土,并对秦始皇帝的改革产生了直接的影响。

作者简介 段清波,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教授,原秦始皇陵考古队队长。

原文刊登于《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1月第45卷第1期。全文如下:

秦帝国的建立不仅是春秋战国以来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更是与传统政治、文化形态相疏离乃至决裂的创举。欲了解秦帝国时期创建的政治文明、制度文明、艺术形态以及技术变化等,既需要将秦文明置于中国文明的发展演变序列中予以观察,更需要放宽视野,在希腊罗马文明、波斯文明、印度文明等世界文明形态的关照下来进行客观的考察。

一、大流士一世与秦始皇帝治国理念与措施的对比

通过丝绸之路,东西方文明中的一些相互欣赏的文化因素得以接纳和传播,这是我们通过文献资料和考古证据所能证实的。我们的问题是,文明交流过程中最重要、最核心的难道仅仅就是这类物质因素的融合、交流和传播吗?

经过对比,我们发现公元前六世纪大流士一世统一波斯帝国后所采取的系列改革措施,和300年后秦始皇帝统一中国后所构建的制度之间,竟然存在高度雷同或相近的现象。秦始皇帝的治国理论、国家政体、管理措施等方面的认识和理念,或许受到波斯帝国的深度影响,这一结果或许与亚历山大东征有关。

(1)两大帝国的基本概况

自称“王中之王,诸国之王”的大流士一世(前558-前486年,享年73岁,于前522~前485年执政,共37年),系波斯帝国(前550-前330年)的第三代君主。他不仅建立起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东到阿富汗、印度河流域,西到爱琴海,西南到埃及,北到里海、黑海南岸的大帝国,更使得帝国疆域内缤纷多彩的异质文明纳入同一个有效运转的系统中。为管理70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5000多万人口的庞大帝国,使西亚和埃及等这些经济发达的地区和伊朗、中亚尚处于奴隶制形成和初步发展阶段的地区能相互融合同步发展,从执政伊始,便进行了一系列从政体到文化的改革措施,从体制上保障了此后200年间帝国的有效运转。他所构建的具有开创性的制度,如行省、军区、货币、税收、法律、文字等制度,深刻地影响了后来的马其顿帝国(亚历山大帝国)、塞琉古帝国、罗马帝国、阿拉伯帝国、奥斯曼帝国等世界性大帝国。

秦始皇帝(前259-前210年,享年50岁;前246-前210年在位,共37年)从公元前221 年统一全国伊始,为使不同文化传统、政治体制和经济制度的原东方六国能顺利地纳入新建帝国的框架内顺畅地运行,便以空前的魄力从理论到实践推动政治体制、经济体制、文化体制等全方位改革,构建出有效地管理450多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2000多万人口的中央集权政体。以决绝的魄力,彻底摒弃血缘宗法制基础上已经存续800年之久的分封制,倾力构建皇帝专制的中央集权政治体制,以法制的理念管理国家,对帝国疆域内政治一统、经济一体和文化认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体制在此后的2000多年间,对中国社会发展产生了强烈和持久的影响。

(2)政治体制改革

大流士和秦始皇帝最根本的改革措施是政体改革,他们均构建完成君主专制中央集权行省(郡县)制的国家政体。世俗间所有权力来自皇帝,是东西两大帝国共同的法理理念。

波斯帝国让被征服地区在承认皇帝最高权威的基础上,维持一定程度的独立性,即“大一统、小自治”。大流士首创行省制度,将全国分为 20 多个行省,每省设总督(行政司法)、将军和收税官各一人,三权分立,互相牵制彼此监督,各省的总督(Satrapy)由皇帝任命(世袭或非世袭),通常由波斯贵族担任,负责各省的经济、维持地方治安以及执掌司法权、造币权。皇帝还给行省的三位高官各派一名副手追随辅佐,但副手们只向皇帝负责,实为皇帝的密探。

秦帝国中央政府采取三公九卿制,由皇帝任命各衙署的长官,概不世袭。分管政务、军事和监察的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之间互不统属、相互制约,均直接为皇帝负责,使权力集中于皇帝一身。地方上废除分封制,全盘实行自战国以来各国陆续采取的郡县制,由皇帝任命地方行政首长,郡设郡守、郡尉和监御史,分别掌管政务、军事和监察,互不隶属而相互监督; 郡下设县,县设县令或县长,还有县尉、县丞; 一县之内再分为若干乡,乡下有亭、里等。完善和强有力的行政能力的打造,保障了秦始皇帝治国理念的实施。郡县制的确立使得古代中国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疆域的概念,“天下”和“四方”成为实实在在的存在而不仅仅出于幻想; “大一统”从此成为中国文化的核心理念之一。

正如大流士自我认为“王中之王,诸国之王”的那样,秦始皇帝也认为自己统一六国,“德高三皇,功过五帝”,君权神授的神秘和权威性因“皇帝”的名称而得到不容置疑的肯定; 也如波斯帝国世系以居鲁士一世、二世,大流士一世、二世、三世那样,秦帝国废除臣议君、子议父的传统“谥法”,以始皇帝、二世、三世计,期望实现“传之无穷”的愿望。

(3)经济制度改革

波斯帝国和秦帝国均采取统一税制、统一货币的经济政策。

大流士采取各省固定税收额度和统一货币的措施。在税收方面: 波斯人享有部分特权,只交实物税,不需要缴纳货币税,其他地方视具体物产而定,如埃及偏重缴纳粮食,亚美尼亚缴纳马匹,米底缴纳羊,印度河流域缴纳象牙等。帝国每年可征收的税银达1.456万塔兰特(每塔兰特为30. 3公斤,国库年税收44. 1168万公斤白银)。币制方面: 统一全国币制,货币分金币、银币和青铜币三种,金币的铸造权归中央,全国流通;各行省可铸造银币;各自治市可以铸造铜币,银币和铜币在一定地区内流行,金银币的形态为圆形。另外以两河流域的度量衡为基础,统一全国的度量衡。

秦帝国实行土地私有制,社会成员以统一的田租、口赋、兵役、力役等形式向国家尽义务。由国家统一铸币,严惩私人铸币,货币的制造权掌握在中央政府。货币分金和铜两种:黄金称上币,铜钱称下币,统一为方孔圆钱形制,金币主要供皇帝赏赐,铜币是主要的流通媒介。为使帝国境内的经济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和提升,秦始皇帝在统一的当年就采取统一度量衡,进而统一货币和文字以及车轨的措施,以原秦国的度、量、衡为标准颁行全国。在经济政策中,实施商鞅变法以来“上农除末”即重农抑商的国策。经过这些改革,六七年间就达到“缓刑罚,薄赋敛”稳定社会的目标。

(4)法律制度改革

两大帝国均实施全国统一的法律制度,但波斯帝国规定在遵守全国性法律的基础上允许各地原有的法律继续实施。

大流士强化“国王的意志和命令就是法律”的君主制传统,所制定的法典虽然没有流传下来,但这套法典直到公元前三世纪末的塞琉古时期仍被视为权威之作,同时他还在法典中规定设立最高法院和地方法院。

法度与法制的相对完善和实施,是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取得政治、经济、军事成就的根本性保障。帝国建立后秦始皇帝以秦国成文法为基础,吸收原六国法律的某些条文,制定和颁行全国统一的法律。“普施明法,经纬天下,永为仪则。”云梦秦简、湖南里耶秦简的出土,表明秦法在帝国范围内得到广泛的执行。

(5)军事制度改革

皇帝为最高军事统帅的理念在东西两大帝国都得到体现。

波斯帝国将全国划分为五大军区,各行省驻军不受行省总督节制,归中央政府节制,帝国实行义务兵制,军队分为负责保卫王室的近卫军、负责全国防务的常备军和负责各地驻防的地方部队,军队编成万人不死军、千人团、百人团、十人队等四级,以波斯人为核心组成步兵和骑兵。

秦帝国的军队有步兵、车兵和骑兵三大兵种,分属中央和地方两大系统,军权集中于皇帝本人,由皇帝任免各级武官和凭皇帝所颁发的“虎符”调集军队。兵源来自征兵制,列入“傅籍”的成年男子都需要为国家服一定时限的兵役。

(6)文字改革

统一文字是两大帝国都实施的文化举措。

大流士为解决国内民族众多、语言文字互异问题,将当时西亚流行的阿拉米亚语确定为全国通用的官方语言,用以发布诏令、公文,同时允许各地继续使用本地语言处理日常事务。在帝国中央的波斯,波斯楔形文字、埃兰楔形文字、阿卡德楔形文字、埃及象形文字、阿拉米亚文字和希腊文字被同时使用着。贝希斯敦摩崖上所镌刻的纪功铭文里用了三种不同的楔形文字对照书写,也说明了这一点。在大流士统治时期,波斯语并未成为全帝国的通用语言,在政府中并不具有特殊地位。

秦帝国以秦国通行的文字为基础制定小篆,颁行全国。

(7)交通体制改革

通畅、迅捷交通网络的构建,是两大帝国共同的追求。

为便于调遣各行省军队和传递情报,大流士修建了贯通全国的“御道”,沿途设立驿站和旅店。从爱琴海到首都苏萨之间2400公里的御道,沿线修建有100多个驿站,三天之内就可以将从爱琴海上打捞的海鲜送到皇帝的御膳房,这条御道也逐渐成为丝绸之路的西段线路。他还修建了从巴比伦经伊朗高原到印度的御道。此外还开辟海上丝绸之路,派人勘察了从印度河到埃及的航路,开凿和修缮了从尼罗河支流到红海的运河,即现代苏伊士运河的前身。

秦帝国建立后,“坏城郭,决通堤防”,从公元前222年开始,秦始皇帝命人修造以咸阳为中心通向全国的驰道,“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之观毕现”,著名的驰道包括上郡道、临晋道、东方道、武关道、秦栈道、西方道;另外还“堑山堙谷”修筑从九原到云阳的直道。除秦直道和秦栈道外,多数道路在秦故地、六国旧道以及在秦征伐六国时修建的道路基础上拓建而成。它们“通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锥,树以青松”。对道路的宽度和质量以及安全防卫也有统一的规定。另外为交通岭南,还修建了沟通长江水系和珠江水系的灵渠。

(8)宗教改革

统一后波斯帝国奉行国教和地方宗教并行的政策。秦帝国时期并没有形成真正的宗教,仍流行原始的多神崇拜,既奉祀原秦国的自然神,又奉祀东方六国的自然神。

大流士虽然奉琐罗亚斯德教(拜火教、祆教)为国教,崇拜最高神即光明和幸福之神阿胡拉·马兹达,使得拜火教在帝国疆域内得到广泛的传播,但并没有采取迫害其他地区原有宗教的举措,各地原有的神祗和崇拜仍得到有效的保留,极大地稳定了新开辟地区的社会基础。

秦统一后,秦始皇帝除了继续奉祀自秦先公先王以来的上帝及名山大川自然神祗外,也奉祀东方六国、主要是以齐国为中心的自然神祗,没有形成全国性的统一祭祀系统。

东西方历史上前后相差300年的两位杰出政治家,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不同的文化传统下,在统一国家后所采取的改革措施,不论理论上,还是策略上抑或措施上,给人的感觉竟然如此如出一辙,这或许并不是偶然的巧合。

二、秦始皇时期中西文化交流的合理推测

公元前330年,存续220年的波斯帝国被来自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征服。收编波斯帝国后,新的国家主人基本上全盘继承了原有的政治体制和管理制度,和大流士一样,亚历山大也向东征服到印度河流域。也许就在此时,波斯文化、希腊文化和中国文化发生了交流和碰撞。

(1)关于“遇大人”

《汉书·五行志》中记载: “二十六年,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见于临洮,天戒若曰,勿大为夷狄之行,将受其祸。是岁始皇初并六国,反喜以为瑞,销天下兵器,作金人十二以象之。”这条文献可能是中西文化交流过程中最重要的、最直接的证据之一,但因其对“大人”夸张的描述,并没有引起人们相应的重视,多数人将之与统一天下后,秦始皇发起的收天下兵器聚之咸阳铸十二金人相联系。较早的《史记》中虽然也有“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字”的描述,但没有关于临洮遇“大人”的记载。

这一事件大致的情况可能是,公元前221年,在临洮守边的帝国将士,见到十二位“皆夷狄服”的“大人”,该消息被秦始皇帝获知后喜出望外,认为是瑞兆,遂将全国的兵器收缴后运送到首都,铸造十二件“各重千石”夷狄人物形象的青铜造像,造像“坐高三丈。其铭曰: ‘皇帝二十六年,初兼天下,改诸侯为郡县,一法律,同度量。大人来见临洮,其长五丈,足迹六尺”。造像被树立在宫廷前,同年秦始皇帝便实施了统一法律、度量衡和文字等政策。

秦始皇策划铸造十二件青铜人物造像的故事并不虚妄。相关文献也叙述了这十二件青铜雕塑的来龙去脉,它们每件约重30吨。《三辅旧事》载: “聚天下兵器,铸铜人十二,各重二十四万斤。汉世在长乐宫门。”到了东汉末年,董卓入关后,“椎破铜人十及钟鐻,以铸小钱”,剩余的两件金人,据《关中记》记载其下落: “董卓坏铜人,余二枚,徙清门里。魏明帝欲将诣洛,载到霸城,重不可致。后石季龙徙之邺,苻坚又徙入长安而销之。”

关于公元前221年临洮遇大人的传说,透露出两重含义,一是在帝国边界,秦人遇到一支非黄种人的人群,一是这些人带来了铸造巨型青铜造像的技术。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假如秦人遇到的是传统意义上、身着“夷狄之服”的属黄种人的少数民族,虽然言语不通,但仅此断不会让班固们留下如此夸张的记载,合理的推断应该是,这是一支秦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非黄种人群体比如白种人出现于临洮一带,才会使得秦人惊诧不已,这一消息辗转传到关中,竟然就变成“身长五丈”的巨人了。见到这些奇异的人群后,即有了铸金人十二和颁布统一度量衡与文字、法律等措施,二者之间应该有所关联。至少能铸造重达30吨青铜人物塑像的技术和这支人有关,而这支让人印象深刻的“夷狄”,可能是来自地中海区域的希腊人、波斯人。

假若上述推断成立,那么这支来自遥远地方的客人出现于东土,会带给秦帝国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一些物质形态的文化交流吗?

(2)一种合理的推测

大流士改革后的波斯帝国(前522~前485执政)和秦始皇统治下的秦帝国(前221—前205 执政)之间虽然存在着将近300年的时间差,但他们所管理庞大帝国的理念、采取的措施竟然存在上述诸多相同。那么,是否有这么一种可能,即大流士的改革成果(最主要的是制度文明部分)被亚历山大继承后,随着其东征的脚步,又一次在帕米尔高原西侧的中亚、印度河西北固化下来,然后这套成熟的制度文明越过帕米尔高原被带到中国了呢?

公元前517年大流士派兵进入印度河流域,征服印度西北部,设立波斯帝国的第20个行省。缔造马其顿帝国的亚历山大(前356—前323)继位后,于公元前330年全面接管了波斯帝国。亚历山大管理庞大帝国期间(前336—前323),全面继承了波斯帝国的治国理念,包括中央集权体制、行省的行政区划和管理体制。这套制度不仅在帝国的核心区域得到贯彻,也随着亚历山大东征的轨迹再次被带到东部地区,最东到达今乌兹别克、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西北部一带。与此同时,被带到东部的还包括希腊文化。在其十年东征的进程中据说留下70多座亚历山大城,希腊文化以人类文明史上前所未有的幅度在亚历山大帝国范围内得到推广,帝国疆域内的埃及文明、波斯文明、犹太文明、印度文明得以相互交流、相互影响,希腊雕塑艺术长足地东进,而东方的天文、数学知识传到西方。亚历山大于公元前329年率部穿越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处的兴都库什山(与今中国新疆的帕米尔高原相接),直至中亚锡尔河一带,然后南下侵入印度河上游和五河地区,此时距离秦始皇帝统一中国只有100年的时间差。

没有资料证明在这百年间东方文明和希腊、波斯文明之间发生过什么接触,也没有资料证明秦人公元前221年在临洮遇到的“大人”就是波斯人或者希腊人,前面我们讨论过这些“大人”不是蒙古人种的依据,那么,这些“大人”很有可能就是来自帕米尔高原以西、非蒙古人种的马其顿帝国的公民,他们或受派遣或自愿或不得已。不管什么原因,他们或他们的后代来到东方帝国,并竭诚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给了秦帝国的管理者,包括制度文明,也包括物质文明,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信息受到了秦帝国皇帝的首肯,并加以改造而采纳。

至此,我们就可以理解秦始皇陵园、秦代为什么会出现那些本不属于中国传统艺术形式和理念的艺术品、文物遗存、建筑风格等。希腊波斯文明和中国文明的交往,并不仅仅是从秦始皇时代才开始的。上文所梳理出来的秦文化中的那些证据表明,春秋战国时期,除了北方的草原通道,中西之间还通过丝绸之路交流文明,当然还有西南方向的文明通道。

谢选骏指出:如上所述,則秦始皇的空前暴政,代表了外來文明對華夏傳統的征服與摧殘。

(七)

《亚历山大敢不敢东征挑战秦朝军队?外国学者给出明确答案》(2022-11-25 历史有悲有喜)報道:

秦帝国是中国第一个完整的统一的封建王朝,虽然它只存在于两世,就被汉所取代,但是这并不影响它是当时屈指可数的帝国!秦始皇的功绩也无法被历史磨灭!而与秦同一时期还有一个帝国也存在世界,是由一个非常杰出的人物创造的,他就是亚历山大!

他所创造的帝国,名声可是一点也不输我们大秦帝国。此外,这两个国家还刚好是处在同一个时期。如果亚历山大向秦发起进攻,斗争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我们来比对比对!

首先来说说军队人数,据说亚历山大是一边征战一边扩充自己的兵马。因为有书记载远征军征连续战斗人数不减反倒上升,尤其经历了波斯以后,人数整整加了一万多,如果亚历山大到秦帝国,可能就扩展更多人了。

而大秦帝国是号称自己有“百万雄狮”的,虽然有夸张的手法,但至少也能说明秦国的确可以派可观数量的人来抵抗亚历山大大帝。商鞅的变法让秦发展迅猛,加上秦国人非常英勇,他们上场杀敌会把敌人的头颅砍下来,放在腰上来显示自己的威猛!虽然那时秦国还没真正统一,可整个国家战斗力已经很惊人!

反观亚历山大的军队,他的队伍从西一直打到东,长途奔波非常劳累,即使真的打到了最东边的大秦帝国,军人们已经非常疲劳。这只远征队伍最鼎盛时期只有六七万人,这点人根本不足以对抗号称几十万大军的秦国啊!军队人数数量就已经败了。

其次部队想要强盛还要配备良好的武器,当时中国的冶铁技术已经让将士们的装备非常的好。秦国士兵武器非常的锋利。

而西方的兵器虽然也是铁做的,但是铁的纯真度比不上中国的铁技术。所以,不管是从人还是从武器上看,这远征军都略输于秦国!

或许正是因为这两点,所以有外国学者认为秦国的实力应该是世界最强,如果远征军和秦国军队战斗的话,肯定远征军会被打得非常惨,因为这两个军队一开始就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对抗的结果当然也是毫无疑问的!

谢选骏指出:盛唐遇到阿拉伯都遭敗北,秦軍憑何必勝馬其頓?

(八)

《亚历山大东征,遇到秦国会怎样?秦帝国领土会比成吉思汗的还大》(2024-06-12 程浩说历史)報道: 

亚历山大东征时期是秦昭襄王时期,当时的秦国已经变法大成,秦军战力空前强盛,秦军也经历了魏武卒方阵的历练(秦国变法前曾经被魏武卒方阵虐得很惨),结果魏武卒方阵对秦军没有任何威胁而退出历史舞台。马其顿方阵碰到这时期的秦军,刚开始可能会占一两次便宜,结果必然被秦军团灭。这时期秦国有白起、王翦等名将。个人认为亚历山大走错路,是他的运气,不然来到秦国就有来无回,让华夏大地知道西方有那么广阔的土地,秦始皇统一的领土只怕要比成吉思汗还要大。

客观地说,亚历山大征服世界动用五万军队,这在当时的欧洲和非洲来说,这已经是个很庞大的数字。而始皇帝统一中国就动用了上百万,抵御北患的蒙恬有二十万人,征服南越的赵佗有五十万人,这还不包括咸阳数万卫戊部队。如果亚历山大这个时候和秦始皇开战,秦国动员兵力可以超过一百五十万左右,而且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这在当时整个世界范围来说都是BUG的存在。

战术上来讲,如果秦始皇同样派出五万军队对阵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的军队由重装长枪兵为主,轻骑兵为辅,两军列阵,亚历山大的军队一般重装步兵在中间,轻骑兵护两翼。秦军也有长枪兵,枪身长度比亚军的略短,但是秦国拥有无比先进的远程打击武器,而亚军却没有。如果秦军以前军一万弓弩手,后路五千重装骑兵,两翼一万轻骑兵,中路一万五千重步兵。一旦开战,所有弓弩手进行齐射,大量杀伤敌人长枪步兵。如果亚军派出轻骑兵,那秦军就可出动轻骑兵进行拦截,一旦亚军脱离其主力,秦军五千重装骑兵可迂回至敌人两翼,弓弩手改前军为后军,在步兵接战之前,将携带的箭支全部发射出去。

一旦双方步兵接战,秦国重装骑兵就可对进攻敌人两翼,由于虽然重装骑兵不适合远距离奔袭,但是第一次冲锋的杀伤力极大。根据秦国对敌人的一贯风格,当时也没有日内瓦公约的约束,亚历山大的五万军队,估计除了一部分轻骑兵逃脱外,其他部队都将伤亡殆尽。如果马其顿帝国遭受如此严重的损失,那么他的帝国版图会很快土崩瓦解。所以西方人应该庆幸,因为依照始皇帝的脾气,估计他会派遣一支军队跟踪马其顿的残军,一旦到达欧洲,估计始皇帝会下令发兵三十万,以战养战一路打到欧洲。

嬴政发动灭楚之战时让王翦带了60万的军队,排除掉其他因素,秦军的战斗力相当强悍,就两军拉开架势直接干一仗。亚历山大的部下在秦军眼里通通都是地契、金银和爵位,他的部下会变成秦军士兵升级的垫脚石!亚历山大会看到秦军士兵左手提着他战死部下的头颅,右手拿着武器接着向他进攻,直到亚历山大全军覆没。

长平之战,秦国和赵国双方各投入40万兵力,亚历山大一共就带了五万人,怎么打?孙子兵法有云,五则攻之,十则围之,一旦进入中国领土,一定会被揍的稀巴烂。因为当时的亚历山大大帝的军队,大多数以步兵为主,兵种较为单一,而秦军当时的重弩如果角度对的话可以最远射程达800米,可以射穿一切盾牌和铠甲,连马车都能射成两半,人能被射碎。

而当时亚历山大军队的弓箭最多能射100米,还是排着队打仗,两方面根本就不能比,曾经横扫欧洲的匈奴人,在秦始皇的军队下不堪一击,史记就曾经说过,北击匈奴700里,胡人不敢南下牧马。我认为亚历山大在到达秦国前,能否对付得了北方匈奴等少数民族,就是一个大问题,秦国统一前后一项主要工作就是修长城抵御匈奴入侵,可见这些部族的战斗力。

结论,无论亚历山大怎么打,秦国都能赢。第一,战线太长,文化差异问题导致,马其顿军是无法有本土补给的。第二,马其顿军人数太少,只有5万人,死一个少一个。第三,环境导致走完那条死亡之路,5万人都不知道还有多少到中国。第四,秦国是有本土环境地形优势,就算打不过,原地坚壁清野死耗都能耗死。第五,当时战国还是讲究中原正统的,像马其顿军和匈奴是没什么区别的,如果秦国顶不住,其它六国会支援。

谢选骏指出:上文作者似乎不懂,清朝的百萬雄師遭遇幾千英軍,立即潰不成軍,成了“百彎熊師”!

(九)

《秦始皇统一六国时,世界各国在干什么?看到日本时,你可能笑出声》(2023-05-22 丹宝星辰)報道:

秦始皇统一六国时,世界各国都在干什么?看到日本时,可别笑出声,昔日的中国,七雄争霸,天下分裂。然而,在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崛起了一位叱咤风云的霸主,那就是我们熟知的秦始皇。他彻底颠覆了过去的历史格局,用铁与血将七国统一在一个皇冠之下。此时此刻,一个全新的历史阶段翻开了一页,那就是封建社会,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始皇的统一事业。

我们不得不承认,秦朝的统一事业无疑是一项伟大的壮举。他们不仅在物理上统一了中国,而且在思想和文字上也做到了统一。在秦朝,全国各地的百姓都在说着同一种语言,用着同一种文字,甚至都在遵循着同一种法规。这样的统一化,使得整个国家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整体性和一致性。所有的这一切,都得益于秦朝统一度量衡和车同轨的政策。这些政策让秦朝成为了一个完全集权的封建时代,几乎没有人能够挑战到皇权的地位。

其实,当我们看到西方国家的历史时,我们不难发现,当时的英国和法国还在辛勤地进行窗户税的收集,而在秦朝,皇帝却已经可以在柔软的貂皮榻上,通过一根吸管,直接吸取全国的资源。这一形象化的描述虽然颇具讽刺意味,但却准确地反映出了秦朝的权力集中和管理高效。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秦朝甚至已经开始使用大数据进行国家管理。当时的秦朝,虽然还在使用竹简,但他们已经能够收集并整理全国各地的数据。这使得刘邦在打入关中的时候,他的大臣萧何能够轻松得到秦朝全国各地的详尽数据,从而为他们在后来的战争中提供了宝贵的情报支持。

总的来说,秦始皇的伟大之处在于,他不仅统一了中国,更是将华夏从一个地理概念提升为了一个民族大融合的统一国家,统一成为了社会的主流观念。

在秦始皇的天下一统时期,印度,这个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尚处于恒河流域的原始生活状态。虽然其历史中出现过一些影响力较大的王朝,但其实力与规模并无法与中华帝国相提并论,统一的理念更是在其心中未曾萌发。即使秦朝不需要像唐朝一样派遣如王玄策般的使者,仅凭岭南的五十万大军,便足以将这个地区的所有文明尽数摧毁。

有人可能会提到,此时期的印度有着孔雀王朝,甚至基本完成了对印度的统一。但真正实事求是的看,这是一个以佛教文明为主导的国家,在王朝末年临近灭亡的边缘,与秦朝的繁荣昌盛完全不在同一层次。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欧洲,局势更是混乱不堪。根据史书记载,秦始皇统一之前不久,亚历山大发动了东征战争,结果却在荣耀与梦想中离世。当秦始皇完成统一的时刻,马其顿王国已然风雨飘摇,在罗马的两次侵袭下,最终走向衰败。

那么,能够打败马其顿的罗马,是否有可能与秦朝并驾齐驱呢?答案无疑是否定的。虽然罗马和汉朝是全球闻名的两大帝国,但在秦朝统一的时期,罗马还只是一枚初出茅庐的小角色,既缺乏统一的力量,也缺乏让世人艳羡的文明,最多只能被看作是一个激进的地区性力量。

以上的内容和细节都在强调一个事实:秦朝的统一,无论是在规模、实力,还是在文明的发展和统一理念上,都达到了当时世界无法比拟的地步。这种强大的力量和影响力,无论是印度的孔雀王朝,还是欧洲的马其顿和罗马,都无法与之相比。

谈到非洲的土地,相较之下,其中能够引人瞩目的竞争者几乎寥寥无几。无疑,古埃及是其中的翘楚,但又实实在在地受托勒密的驾驭。有些让人遗憾的是,这个托勒密的王国,实质上只是马其顿的一个分支,而马其顿早已命运多舛,屈居二流。当然,埃及的文明还是相对繁荣的,但是内部的矛盾与冲突却层出不穷。若是碰上秦朝的长城军团,那么,他们的境况,想必将比匈奴人还要糟糕。

换个视角,说到我们的亲近邻邦——朝鲜和日本,他们则是鲜有亮点。这个地域在当时基本仍处于半文明与半原始的过渡阶段,南北地区的隔膜也相当严重。

如果要提到后来声威赫赫,自诩为文明传播者的日本,在历史的记载下,到了三国时期的曹操时代,日本依然只是半神话与半文明社会的交融之地。卑弥呼女王,一个人格与神性混淆的人物,是当时的日本社会的缩影,我们尊她为女王。

进一步追溯到秦王朝的时期,据大多数文献记载,日本在那时依然只是一片穿着兽皮的原始人居住的土地,连基本的文明都尚未建立。有些许野史甚至称他们的文明起源于那个欺骗了秦始皇两次的炼丹师徐福,以及他带领的三千童男童女。

无论我们的视线穿越何等的岁月,回溯到古老的汉朝时期,我们都会痛苦地发现,这个世界的肌理仍是由神话、原始状态和文明的繁复编织而成。只有罗马的辉煌能与我们的光辉相互照应。

如史学家们所研究的,当汉朝的人口突破了五千万大关的时候,罗马帝国的人口也刚好超过四千万。罗马的军队无敌于世,战胜了无数敌人,同样,汉朝也在亚洲大陆建立了无可比拟的权威。然而,与此同时,其他的地区要么陷入更混乱的境地,如埃及和中东,要么则步入退化的漩涡,如印度,失去了曾经的统一版图。

罗马帝国,尽管看起来是一国之主,实则更像是掠夺为生的盗贼团伙。在这个帝国内部,虽然存在着罗马法和公民权,但实际上,一切都是以强盗和掠夺为首。如果抢不到财物,这个帝国就将面临瓦解。因此,他们征服的所有领地都成了掠夺的目标,没有文化的融入,没有文字的统一,只有一次性的消费。

这样的命运注定了,当罗马被蛮族人推翻后,中国虽经历了五胡乱华的混乱,但最后还是安全地迈入了隋唐盛世。中国的明灯始终在东方照耀,而失去罗马的世界,在荷兰人崛起之前,一直处于黯淡的状态。

谢选骏指出:作者忘了一種歷史的可能性——秦始皇可能是靠著西方技術,而並吞了關東諸國,就像毛澤東靠著共產國際,占領了大半個中國。

(十)

《如果亚历山大没走错路,进入中国境内之后,秦国会是他的对手吗》(历史真的很晃眼 2024-08-18)報道:

如果要欧洲人评选他们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那么亚历山大大帝一定是榜上有名。

这个男人曾经借着报父亲被杀之仇的名义,开始了十年的东征,四大文明古国中的三个已经被他覆灭,但他也英年早逝,其实他的目标是统一亚欧大陆,而要统一亚欧大陆,要面对的另一个对手就是正处于春秋战国时代的中国,那如果亚历山大的东征得以继续,那结果会如何呢?

亚历山大是何许人也

亚历山大原本是欧洲人心目中的英雄,他被奉为欧洲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统帅之首,连赢了整个欧洲,只输给了莫斯科的寒冬的拿破仑也得排在他身后。

亚历山大可以说是年少成名,他是马其顿王国的一个王子,但是在年仅二十岁的时候,父亲就被刺杀了,国内动荡,也是年轻的他以雷霆手段平定了国内的危局,之后就开始了扩张。

在统一了整个希腊之后,又以查出刺杀父亲的刺客是由波斯人指使的为理由,开始了东征,并且在劣势之下,率领区区五万兵马,横扫中东。

就此他还不满足,想继续东征,想打到这片大陆尽头,而要打到大陆尽头,自然是要打到“看到太平洋”,看到我国的东海,但他打着打着走错了路,打到了印度国内,顺便覆灭了这个文明古国,建立了一个版图空前辽阔的亚历山大帝国,也同时覆灭了三大文明古国,后来病逝的时候年仅33岁,可谓是英年早逝。

那亚历山大取得这些辉煌成绩的同时中国正在干嘛呢?这时候的中国正处于战国时代,当然不是很多营销号说的秦始皇时期了,亚历山大东征大概是在公元前334开始的十年之间,而秦始皇出生于公元前259年,二者并不是一个时代的。

但此时的秦国虽然没有秦始皇时代那么强,却也已经开始变得强盛了,因为商鞅变法此时已经在秦国实行下去了,奖励军功,奖励生产等制度,无疑会使秦国变得强大起来。

而这时候的秦国在战国七雄之中并不能说是最强大的国家,有着魏武卒的魏国,地盘广大又经历过吴起变法的楚国,以及老牌强国齐国,都拥有很强的实力,而其他的国家,例如韩国和燕国,虽然实力不及强国,但也有不俗的实力。

战国七雄是从春秋时期的几百个诸侯国中脱颖而出的,没有一个是软柿子,这个时期大致可以说,像秦国这样的国家,中国足足有七个。

秦国和亚历山大东征军的实力对比

那如果非拿亚历山大的东征军和中国的军队进行实力对比呢?那就得亚历山大没有英年早逝,占领印度之后继续东征,而继续东征要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秦国。

这时候的亚历山大东征军,早已经不是刚开始东征时候的只有五万人,肯定还招募了很多当地的其他国家的军队。

但是从秦国攻占韩国到统一天下,再到秦朝灭亡,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解决六国的人心问题,亚历山大东征短短十年之间,又把中心放在征服其他国家上,怎么可能得到其他国家的真心支持呢?

如果和秦国开战,亚历山大东征军的主力和有效战力,也只能是他的五万人马。

而经历多年战乱的中国可谓是武德充沛,战国七雄哪怕是最弱的韩国也是可以动员出十万兵马的,就军队人数而言,秦国只会比韩国多,不会比韩国少。

亚历山大东征军最依仗的无疑就是马其顿方阵,这个方阵利用步兵和骑兵的配合,可以在平原上取得不错的战果,但是秦国的边境可不是什么平原,而是山地,而秦国大可在山地上设置关隘,在关隘上设置弩机。

秦国的弩机是针对东方六国设计的,这时候战国七雄因为常年战争的缘故,武器内卷十分严重,而亚历山大的大军是长途跋涉,自然不可能带重武器和重甲,山地上行动不便,五万人马的防御也做不到位,自然只会是秦军弩机的活靶子。

况且商鞅变法之后,因为奖励军功的缘故,士兵的单兵作战素质高得可怕,到了战场上,他们看到的可不是敌人,而是一把一把的军功,一把一把的钱,这样悍不畏死的士兵,是任何人都不想碰到的。

再说东征军方面,覆灭了三大文明古国,占领了广袤的领土,取得了辉煌的战绩,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

虽然不至于是残兵,但他们万一在与秦国的战斗中折损了太多战斗力,他所统治的地区的军队会不会继续让他们统治?

显然是不可能的,亚历山大自然也知晓这一点,当他们取得的成就越大,他们后续的战斗就会越保守,而目的是为了保家卫国的秦国,则是没有退路,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战斗力都是正常的。

打仗打的其实是补给,这在海湾战争以前是公认的,而东征军的战线已经拉得太长太长的,与此相比,商鞅变法之后奖励生产的秦国的后勤补给无疑是相当给力的,至少对付这只远道而来的军队,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如果打到秦国的后续

如果亚历山大的东征军真的打到了秦国,那么会有什么后果呢?

首先如果亚历山大继续东征,损兵折将的必然是东征军一方,到时候只要一战败,统治的大片领土闻讯,都会有众多人反抗,到时候大军能不能顺利回到希腊都是两说,也许他要死在遥远的东方,西方也没有所谓的最伟大的军事统帅之首了。

而秦国方面虽然当时刚刚经历变法,目标还是统一中国,但到了秦始皇时代“奋六世之余烈”的秦王政在统一中国之后,肯定会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西征,要知道在汉朝被打残的匈奴到西方都被称为“上帝之鞭”,强盛的秦朝在欧洲只会是降维打击,中国只会提前千年出现一个“成吉思汗”。

总言之,如果亚历山大真的到了中国,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秦国,而秦国要对付亚历山大的东征军,甚至不用费太大力气就能解决东征军,能一举改变西方格局,可能扩大中原王朝的眼界,哪怕秦朝灭亡了,后世的朝代如果有野心,也能顺着亚历山大东征的道路西征。

谢选骏指出:人説“后世的朝代如果有野心,也能顺着亚历山大东征的道路西征”——我看這種可能未來確實存在;但到目前爲止,還是俄羅斯征服了中國,而非中國征服了俄羅斯。

至于秦始皇,如果他有意识地接受了西方的影响,则这个丫头养的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学生了——就像斯大林面前的毛泽东。如果嬴政无意识地接受了西方的影响,则秦汉的气象依然还是“紫气东来”的結果——秦王政这个婊子养的,当了始皇帝也不过是借力打力,借着夷狄打击华夏,最终无法持之以恒,更不能给他娘争口气。


【餘論、秦始皇橫掃東亞來自希臘化國家的持續壓力】

(一)

《若亚历山大继续东征,如果碰到秦国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学者:像个孩子》报道:

公元前221年,秦国打败了六国,实现了中原大一统的王朝。但是在同一时期的欧洲,当时也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帝国——马其顿王国。亚历山大帝国和秦朝,两个国家都是东西方第一个大一统的国家,作为大一统的国家,都是有许多相同的共性。在历史上亞歷山大帝曾经多次东征,打败并且兼并了中亚和西亚的众多国家。

在之后也是凭借着自己的雄才大略统一了希腊全境,又横扫中东很多的国家。最后也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了埃及。并且打败了波斯帝国,甚至一些他的军队都杀到了印度河流域。文明古国四个中,他占领了三个。从此它建立了一个横跨亚欧非三个大洲的帝国。所以在欧洲也是被众多人称为杰出的军事家。

秦王朝的建立也是在春秋战国留下的基础上,从秦穆公任用百里奚整顿内政,采取守势再称霸西戎到秦孝公时期商鞅变法,秦国逐渐国富兵强。公元前249年,秦昭王灭掉东周,疆土已经很大了。公元前246年,嬴政即位,在十年统一战争中达到了质的飞跃,成功统一中原。

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还有收天下之兵铸12铜人的传说,所以比秦始皇更早一百年的秦国用的应该也是青铜武器。不过说到底这也是一种猜想,并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亚历山大在世的时候秦始皇还没有出生。就算没有遇到秦始皇遇到当时六国其他的国家也不是很好战胜的。

《如果亚历山大与秦始皇是同一年代,东征找到了当时的秦朝,秦始皇干得过吗?》报道:

亚历山大是欧洲历史上最有作为的一个军事统帅,在位的13年期间,亚历山大打下了比战国七雄更大的国土,甚至东征直接打到了印度,所以就有了这个问题:如果亚历山大与秦始皇是同一年代,东征找到了当时的秦朝,秦始皇干得过吗?

首先,两个人当然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亚历山大前356年—前323年,秦始皇前259年—前210年,两个人足足相差了快一百多年,所以说根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再者如果当时的亚历山大没有迷路真的找到了当时的秦朝,那也是打不过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欧洲人少大家都清楚,所以他们打仗时五六万已经是大军了,而当时的中国是怎么打仗的?动不动就是四五十万人,要不然就是百万大军,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的。

还有,秦军必胜的,因为当时的秦军可以说是冷兵器时代最强的(没有之一),士气旺盛拥有着上百名可以指挥三十万以上大兵团的经验,而且都十分年轻,亚历山大东征长途跋涉,且只有区区五万多人,根本没有悬念,并且外敌入侵,会使原本六国的将士们变得更加团结,也许矛盾就会少一些,这样看来,如果亚历山大真的打到了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期,还能帮助战国七雄化解矛盾呢,还是一件好事呢!

谢选骏指出:亚历山大东征的结果可能影响了秦始皇暴政的形成——因为兵马俑显然是健陀罗艺术的产物,而且在秦始皇陵区找到了貌似欧洲人的遗骨。

(二)

《东西问|田静:兵马俑雕塑艺术是否源自古希腊?》(2021年12月13日 中国新闻网)報道:

作为20世纪中国最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秦始皇陵兵马俑“横空出世”四十多年来,如同“中国文化的密室”,始终引发着公众的无尽遐想与追问。国内外均有学者推测,身形巨大的兵马俑受到了古希腊文化的影响。

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副院长田静日前接受中新社“东西问”专访时表示,兵马俑体现了中华民族特有的精神价值、思维方式和审美取向,是中国土生土长的雕塑,是中华文明富有代表性的载体。

采访实录摘编如下:

中新社记者:兵马俑发现至今已近半个世纪,却始终热度不减,它的人气为什么这么高,怎样理解发现兵马俑的意义?

田静:兵马俑有独特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科学价值。千人千面的数千件陶俑组成气势恢宏的庞大军阵,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40多年来,已有1.2亿人次的国内外观众前来一睹兵马俑风采,其中包括200多位外国元首和政府首脑。

此外,兵马俑还受邀“出访”到世界上50个国家和地区的171个城市展览,所到之处都会掀起一股“秦俑热”。可以说,兵马俑是中国古代灿烂文化的典型代表,是魅力中国的金字名片。

兵马俑的历史价值在于它弥补和丰富了秦朝的历史。史学家认为兵马俑让人们看到了秦朝军人的发式妆容、军服装备甚至喜怒哀乐。这样逼真的雕塑,给研究者提供了鲜活的素材。兵马俑的科学价值在于烧造工艺、制作技术、兵器防锈工艺等,有些技术至今仍是未解之谜。它的艺术价值在于兵马俑是实实在在的雕塑艺术品,这就给烧造、制作和塑造过程带来很多课题研究。

自兵马俑面世以来,专家学者集中研讨秦俑雕塑历史渊源、造型风格、塑造工艺、体量规模,重新认识中国雕塑源流传统和艺术特征。目前来看,兵马俑考古的重大发现表现在三方面:一是出土了不同兵种的陶俑,为学者研究秦代军事史提供了实物资料。二是发掘出土了彩绘兵马俑,展示了真彩秦俑的本来面目,改变了以往认为兵马俑是铅灰色的看法。三是在兵马俑坑中出土了4万多件青铜兵器,兵器的防锈工艺、铸造技术以及标准化工艺等,都留下很多研究空白。随着考古发掘工作的推进,可望出土更多类型的陶俑,为研究提供新的资料。

中新社记者:有学者认为兵马俑的雕刻技艺源自古希腊,您是如何理解的?

田静:兵马俑的出土令人们疑惑,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精美的大型陶塑群雕?先秦战国时期的墓内也出土过陶质俑和木质俑,但形体都比较小,数量较少且造型粗疏。兵马俑在形制体量上的突变,使人们重新思考中国古代雕塑艺术的传统与特征。于是就有学者对秦俑艺术渊源提出不同见解,出现了“外来说”的观点。

兵马俑发现后,秦俑学研究会组织过多场专题学术研讨会。时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张仃指出,兵马俑是中国土生土长的雕塑,这一观点已成为学界共识。从新石器时代到春秋战国,写实主义一直是雕塑艺术的主旋律。兵马俑是此前写实主义发展、创新的产物,是中国古代写实主义艺术达到成熟阶段的标志,表现出宏大的美、崇高的美、静穆的美。

专家认为,兵马俑躯干塑造洗练概括,面部刻画细腻传神。这种重视传神、着重人物面部表情刻画是中国传统雕塑艺术的特点。兵马俑显然继承了这一传统,面部造型体现了共性与个性的统一。在雕塑技法和技巧方面,从新石器时代开始逐渐形成的传统泥塑、绘塑结合以及烧制陶器的技术,都在兵马俑身上得到了灵活运用。兵马俑是采用中国传统技法堆、塑、贴、捏等制成的艺术作品,在中国雕塑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

中新社记者:兵马俑属于帝王陵陪葬物,在秦始皇之前之后再未出现,为什么兵马俑只属于秦始皇?

田静:可以说是时代精神成就了兵马俑。它基于中华民族传统艺术,在历史背景和时代精神的共同作用下产生。

首先,秦始皇为了“千古一帝”的威严,对“大”的追求达到狂热,例如修建万里长城抵御外族侵扰,修建秦直道全长700多公里。秦始皇陵墓高五十丈(115米),陵区总面积56.25平方公里。在这样一个庞大的范围内,出现7000多件与真人、真马大小相似的兵马俑,看似突然,实则必然,这是当时历史条件的产物。

其次,秦始皇完成统一大业后,能集中全国物力、财力和能工巧匠进行大规模劳作。各地区、民族的雕塑技艺得到相互交流与融合,必然会产生新的升华和飞跃。在兵马俑的隐蔽处发现刻有工匠名字的陶文,有的是“宫”字开头,说明作者来自宫廷制陶作坊,有的则冠以地名,说明作者来自地方的制陶作坊。在一些秦砖上也发现了刻画陶工姓名的文字,从侧面反映了“物勒工名”制度在秦时已用,成为中国最早的生产责任制。

再者,从新石器时代到秦王朝,人们在陶器的塑形、雕饰、烧制等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秦代大型砖瓦、陶器造型准确,烧制温度高达一千度,烧成的色泽均匀,陶俑陶马没有出现夹生、烧裂和变形现象,说明当时已拥有了一批技艺较高的陶工。他们经常烧制陶质器物,所以能够熟练掌握陶俑陶马烧制工艺。他们熟悉出身社会下层的普通士兵,因而能够创作出栩栩如生的秦代军人的艺术形象。

综合来看,深厚的文化积淀和艺术传统,特定时代精神需求、富足的物质基础以及技艺熟练的陶工,是兵马俑产生的时代土壤。作为中国土生土长的雕塑,兵马俑是中华民族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展现。

中新社记者:中国文物遗存中,为何兵马俑成了典型的“中国符号”之一?您怎样理解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

田静:兵马俑凸显出战国至秦代政治、军事、文化、科技乃至整个社会发展的脉络,是秦文明的重要标志,具体表现出大、多、精、美四个特征。

首先是个体高大,陶俑平均身高1.8米,如同真人。其次数量很多,千军万马气势壮观,仅一号坑就埋藏着6000多件陶俑。第三是精雕细刻,每一件俑都独一无二、栩栩如生。第四是烧制完美。兵马俑真实反映了中原人的相貌,五官、身姿、表情和比例都是合宜的。这是一个艺术创造、艺术加工的过程,是团队智慧心血的结晶,非个人单打独斗就能完成。兵马俑体现了秦人的审美情趣,以及中华民族追求和美和谐、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

因此,兵马俑既是一座古代军事宝库,又是一座艺术宝库、文化宝库,体现着中华民族特有的精神价值、思维方式和审美取向,是中华民族强大生命力、想象力和创造力的非凡展现。兵马俑是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实现“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完成中华民族大一统的历史见证。国家统一此后成为中华民族始终如一的不懈追求。

(三)

《古希腊、犍陀罗艺术源自秦兵马俑(之二篇)》(2020-10-29 互联网)報道:

2019年6月5日,在拙文《古希腊、犍陀罗的雕塑技术发源于中国(之一篇)》中,我论证了犍陀罗艺术的源流:秦兵马俑→犍陀罗→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小亚细亚→君士坦丁堡→意大利,启动了西方的“文艺复兴”。该文主要从西方伪史的角度进行论证、阐述。值得欣慰的是,何新先生于6月中旬在其公众号中肯定了我的这一研究成果,但并未将犍陀罗艺术归源于中国,而是西南亚(我否定全部西方伪史,包括苏美尔、巴比伦、古波斯等)。今天,本文将就犍陀罗艺术本身的研究进行阐述。

摘要:在犍陀罗发现的佛教艺术品包括象征物的表现(窣堵波、佛脚等)、故事性的表现(本生图、佛传图)、佛像的表现,还有材质有木料、石料、灰泥,以及铸币、波斯像、希腊像等。那么,由于发掘没有地层关系,碳十四测年也未发明出来,这些佛教艺术品的年代没有科学的手段可以断代出来,只能根据历史学。但历史必须是真实的过去,真实过去的前提是必须要有史记传统,这包括史官制度、档案保管制度、历史撰写体制等,而不能是民间的传说。否则,无法能区分志人传奇演义传说和历史的区别?从这个意义上讲,西方“历史”不配历史二字。因此,根据西方“历史”进行断代研究是错误的。中国自古就有石雕、玉雕的传统,如果坚持单一起源论,则不能排除印度佛教艺术采用的是源自中国的雕塑技术进行佛教艺术创作,之后再回传中国,即秦兵马俑技术西传印度,印度泥塑佛教艺术品传到中国,中国再进行青铜和石雕创作,再西传印度。总之,犍陀罗艺术的技术起源研究必须推翻重来,必须坚持科学的方法,而不是讲故事的方式。

犍陀罗艺术的发现和研究概况

“犍陀罗是印度河西岸一片地区的古名,包括白沙瓦谷地和现在的斯瓦特、布奈尔以及巴爵尔。”(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1页)如下四图:

犍陀罗艺术是如何发现的呢?

首先,犍陀罗艺术属于印度学,而“印度学的基础内容是语言学和美术考古学”。(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18世纪中期,英国开始侵略印度,到19世纪上半叶,英国侵占印度大部分地区,这时,“印度半岛西北部还处于半独立状态,一些英国军政人员如马松(C.Masson)、梵图拉(Ventura)、考特(Court)、高特利(P.T.Cautley)等从印度西北边境的喀布尔河流域带会许多呈希腊风格的佛教艺术品,引起人们的注意。1849年,旁遮普和犍陀罗故地被英国完全占领,业余文物爱好者们开始在更大范围内搜求犍陀罗佛教艺术品。”(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1870年,坎宁汉被召回印度,担任印度考古局第一任局长,一直到1885年10月1日。在这15年间,坎宁汉的主要工作就是拿着玄奘《大唐西域记》的英译本按图索骥,在草莽丛林之中发现了许多佛教艺术遗址。”(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犍陀罗艺术从诞生之日起就与西方殖民印度息息相关,这意味着印度本土人处于失语状态,犍陀罗艺术研究由非同文同种的西方人主导着,主要是德国人和英国人。值得注意的是,坎宁汉的身份是驻印英国皇家士兵中尉、少将军衔退休。

“英国和南亚学者一般认为:在印度考古学史上,琼斯是18世纪的代表人物,坎宁汉是19世纪的代表人物,而马歇儿是20世纪的代表人物。”(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因此,军人职业、业余民科出身、拿着玄奘《大唐西域记》按图索骥的的坎宁汉中尉是19世纪犍陀罗研究的核心人物。

1872-1873,坎宁安(按:即坎宁汉)在考古报告中写道:“我坚信,西北印度长期以来沿袭希腊雕刻的样式……那些宏伟的科林斯式叶状柱头,无疑源于希腊。”(蔡枫,《印巴犍陀罗艺术研究的三个阶段》,《南亚研究》2012第1期)

从19世纪上半叶发现希腊风格的佛教艺术作品,到19世纪下半叶坎宁汉就坚信犍陀罗艺术源自古希腊,这是“坚信”的信心出于什么呢?

必须指出,虽然希腊雕像与西北印度雕塑的技艺和艺术形式高度相似,但是,谁源自谁呢?犍陀罗源自希腊?还是希腊源自犍陀罗?坎宁汉所谓犍陀罗艺术无疑源自希腊,只是出于“坚信”,出于殖民主义者和军人身份的一种信念,并非严谨、科学的研究。更致命的是,当时的考古并不科学,还非常原始,根本没有可靠的手段、方法和条件进行断代研究。

在拙文《古希腊、犍陀罗的雕塑技术发源于中国》中,笔者列举西方的犍陀罗艺术研究史概况:

1872-1873,坎宁安(按:即坎宁汉)在考古报告中写道:“我坚信,西北印度长期以来沿袭希腊雕刻的样式……那些宏伟的科林斯式叶状柱头,无疑源于希腊。”

1875,沃克斯(W.Vaux)认为罗马文化对犍陀罗艺术的影响大于希腊文化。  

1893,格伦威德尔《印度佛教艺术》总结道:“希腊的影响,存在于阿育王时代以降的艺术……实际上,现存的大部分犍陀罗雕刻,是那些完全遵循希腊创作法则的艺术样式的复印品。”

1899,詹姆斯·伯吉斯《犍陀罗雕刻》 总结了自1884年至1899年这15年间的犍陀罗艺术研究状况,该文颇有西方中心论之意味。

1899,史密斯《希腊罗马对古代印度文明之影响》,该文从文化、历史、美学、建筑、商业和军事等纬度考察了希腊罗马文化对古印度的影响,认为“犍陀罗艺术主要受罗马的影响,而非直接受希腊艺术末流的影响”,犍陀罗艺术应命名为“罗马佛教艺术”或“印度-罗马艺术”。

1908,库马拉斯瓦米《希腊对印度艺术的影响》,支持格伦威德尔关于犍陀罗艺术源于地中海。

1913,库马拉斯瓦米《印度和锡兰的工艺品》,该文认为,“希腊-佛教艺术(犍陀罗艺术)不是印度艺术,而是中亚艺术,是一种受希腊罗马艺术影响的杂交艺术”。

1917,阿·富歇《佛像的希腊起源》创造了“希腊-佛像”、“印度-希腊”这些词来指称犍陀罗艺术,认为犍陀罗佛教艺术与基督教艺术同源,“都是希腊艺术在弥留之际留给古老世界的遗产”。

1926,库马拉斯瓦米《佛教的起源》,该文否定犍陀罗艺术的希腊起源论,认为“犍陀罗佛像与秣菟罗佛像是……同时产生的”。

1936,马宗达《犍陀罗希腊佛教学派》 对犍陀罗艺术的文化因素和艺术风格的看法不逾西方学者之圭臬。  

殖民时期,也有一些热衷研究印度文化的西方学者,如哈韦尔,他认为犍陀罗艺术源于印度本土文化,但这种“印度本土论” 的声音与煊赫的罗马希腊论相比黯然失色。

1951年约翰·马歇尔《1913-1934年塔克西拉考古发掘插图报告》和1960年约翰·马歇尔《犍陀罗佛教艺术》是集大成者的经典论著,是后世研究犍陀罗艺术的必读书,论证了犍陀罗艺术创作灵感来自安息时代希腊艺术复兴,犍陀罗艺术的萌芽期、发育期和成熟期,皆受希腊古典艺术的影响。

1968,达尼《巴基斯坦犍陀罗艺术》认为“数个外来民族和当地人民共同创造了犍陀罗艺术和文化”。

1989,洛丽塔·尼赫鲁《犍陀罗风格的起源》爬梳犍陀罗艺术自身包含的各种文化,从历史之纬度重新评估希腊罗马文化、大夏文化、安息文化和印度本土文化对犍陀罗艺术形成的影响。(蔡枫,《印巴犍陀罗艺术研究的三个阶段》,《南亚研究》2012第1期)

其中,“格伦威德尔的《印度佛教美术》、福色尔的《犍陀罗希腊式佛教美术》和马歇儿的《犍陀罗佛教艺术》是世界上公认的三部犍陀罗艺术研究权威性著作。”格伦威德尔的著作《印度佛教美术》所依据的是“柏林人种学博物馆收藏的63件犍陀罗佛教艺术珍品”。福色尔的《犍陀罗希腊式佛教美术》在“斯坦因陪同下考察研究印度西北部的犍陀罗艺术品”之后写成的。(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回顾犍陀罗艺术的研究历史,我们发现犍陀罗艺术研究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19世纪上半叶,英国一些军政人员就从北印度带回一些“希腊风格”的佛教艺术;第二个阶段,军人出身的坎宁汉坚信犍陀罗艺术“无疑源于希腊”;第三个阶段,通过19末和20世纪的研究,西方建立了犍陀罗艺术学说体系:“犍陀罗佛教艺术最基本的特征是:采用古希腊、罗马的艺术技巧和艺术形式以宣传印度佛教思想内容”,“就犍陀罗佛教艺术的产生而言,印度佛教文化是母体,希腊及地中海文化是其父体,而位于印度半岛西北部的犍陀罗地区则是孕育它的‘子宫’”,“犍陀罗佛教艺术最基本的特征是:采用古希腊、罗马的艺术技巧和艺术形式以宣传印度佛教思想内容”。(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个先有结论、后去论证的先入为主的模式,或者说是“大胆猜测、小心论证”的模式,至于论证是否小心,是否靠谱,尤其是是否科学、严谨,则需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格伦威德尔、福色尔和马歇儿的研究

格伦威德尔的《印度佛教美术》和福色尔的《犍陀罗希腊式佛教美术》“存在着共同的缺陷:其一,作者都不是英国人,对英属印度艺术缺乏感性认识;其二,两部著作所依据的资料都是19世纪零星发掘出来的作品,时间早,年代不明,且作品之间的内在联系不明显;其三,由于上述两点局限,两位作者的研究角度是繁琐的造像学,而未能从考古学、美术等角度予以深入研究。”(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阿尔弗莱·福色尔先生在撰写《犍陀罗希腊式佛教美术》一书时,尚不具备一个重要的条件:当时几乎没有可以帮助他重建这一艺术流派历史的外来证据,尽管他的推测能力极强,但有时也会猜测离了谱。”(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作者自序”,第13页)

从上述可以看出,西方早期(马歇儿之前)的格伦威德尔和福色尔进行犍陀罗艺术研究并没有考古学文化和地层关系的依据,而且“零星发现”、“年代不明”,研究方法主要是造像学。从实证和科学的角度看,这些研究在方法层面无疑是存在重大问题的,其结论在科学、客观无疑是可疑的,存在重大缺陷,主要是一种殖民主义的话术。值得注意的是,即使马歇儿之前的犍陀罗研究是如此地不靠谱,但是,结论都是犍陀罗艺术源自古希腊、罗马。因此,我认为,基于资料的重大局限性和方法的重大缺陷性,格伦威德尔和福色尔的研究及其结论在学术上基本上毫无价值。

“这些缺陷在1960年出版的《犍陀罗佛教艺术》中都得到的弥补,马歇儿依据20世纪上半叶由他亲自进行的犍陀罗佛教艺术遗址的发掘所获资料,总结格伦威德尔和福色尔译取得的成果,从年代学、考古学、美学等角度重新研究犍陀罗佛教艺术,本书的深度与价值远远超过前两部著作,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马歇儿的研究成果(按:指马歇儿的《犍陀罗佛教艺术》已被欧洲、北美、日本的学者广泛引用于印度学、中亚学、敦煌吐鲁番学、东西方文化交流史等研究领域。”(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上述所说的马歇儿“亲自进行的犍陀罗佛教艺术遗址”指的是呾叉始罗(按:塔克西拉)遗址,“马歇儿在呾叉始罗遗址一共发掘了21个年头,这在考古学史上是罕见的。”(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自福色尔先生的杰作问世以来,我在呾叉始罗已多次进行过考古发掘,所获美术遗物甚多,这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排比年代时资料的匮乏。这些考古发现使得我们对犍陀罗艺术史有了新的认识。”(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作者自序”,第13页)

马歇儿在犍陀罗艺术上的权威就是源自其21年在呾叉始罗遗址上的发掘和分析,主要是从年代学、考古学、美学等角度进行了重新研究,其深度和价值到底如何呢?

犍陀罗艺术的考古学、造像学、美学

“在19世纪,坎宁汉发现了呾叉始罗的佛教遗址,1900年1月10日,斯坦因也曾考察过这些遗址,但他们都未曾进行过发掘工作。1902年,马歇儿上任伊始,便视察了呾叉始罗,当他看到半埋地下的城市遗址时,非常激动,立即向印度政府打报告,要求发掘……但是……当地民心不稳……马歇儿只好耐心等待……1913年春天,马歇儿开始了在呾叉始罗的发掘工作。”(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马歇儿整理了很多犍陀罗艺术方面的资料。

1.雕塑人像的族属

马歇儿把雕塑的体质外表主要分为四类人:第一类是“酷似今天的帕坦人”,第二类是“表现出希腊人的特征”,第三类是“具有印度人的特征”,第四类是“如果我们掌握的资料再多一些的话,我们还可以辨别出其他一些种族成分”。(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2页)

2.语言文字

“在犍陀罗居民中间流行的语言是一种印度俗语(普拉克里特语),但用于书写这种俗语的文字却是所谓佉卢文(驴唇文),而并不是人们容易想到的那种流行于北印度的婆罗米字……在犍陀罗,偶尔也使用其他其他语言和文字。例如在铸币上,通常正面为希腊文,反面为佉卢文,间或也有婆罗米字铭文。”(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2页)

1784年以及此后大约六十年间,琼斯创建的“孟加拉亚细亚学会”“解读了笈多文”,“1834至1837年间,加尔各答造币厂化验师詹姆斯·普林塞普成功地解读了佉卢文与婆罗米文,为后来敦煌学、中亚发现的古文书研究奠定了基础。普林塞普壮年而殁后,印度学学界立即处于停滞与混乱的状态。”(王翼青,《·约翰·休伯特·马歇儿与英属印度美术考古学》,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

3.钱币上的神像

“在这些钱币上,波斯类型的神数量最多,其中包括太阳神(米奥罗)、月神(马奥)、风神(奥阿多)、火神(阿特索)、战神(奥拉格诺)和胜利之神(奥阿宁多)。这些神的名字都是那讹用的希腊文写出。也有希腊类型的神……巴比伦人的爱与美之神阿那喜塔……从埃及引入了萨拉匹斯和赫鲁斯……印度类型的诸神”,“金币上西亚类型的诸神在数量上占绝对的优势。”(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2-3页)

这些非佛教艺术形象与佛教艺术形象相比,哪个更早呢?目前只是利用西方近代研究出来的伪史进行对照认为非佛教艺术早于佛教艺术,事实上,西方近代研究出来的伪史不足为凭,我们必须寻找科学的证据。

犍陀罗的人像、神像和文字具有足够的多样性。这说明什么呢?值得注意的是,19世纪中期,“典型世界历史教科书将会提到,伊甸园是人类历史的起点。而且这些教科书把伊甸园放在不同的地点,从地中海到亚洲内地的山区。”(布劳特,《殖民者的世界模式》,谭荣根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第3页)

至于伊甸园的所在地,1832年,Robbins放在卡安以东到美索不达米亚;1842年,缪勒放在里海与克什米尔和西藏之间;1844年,Tytler放在靠近地中海的边界;1845年,Willard放在克什米尔谷地;1849年,Keightley放在高加索山和喜马拉雅山之间的某个地方;1853年,Weber放在喜马拉雅山;1868年,Collier放在亚美尼亚。(布劳特,《殖民者的世界模式》,谭荣根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第49-50页)

至少在19世纪中期,很多西方人还把中亚地区视为伊甸园,视为人类或文明开始的地方。“光从东方来”。此前,黑格尔也把人类文明比作太阳,从东边的中国开始,经过波斯、希腊,到西方的日耳曼民族结束。这传达的是明确无误的信息——19世纪中期西方人的观念。只是后来被西方篡改了,篡改的标准是基督教的“圣经地带”。

4.雕塑材质

“使用的材料也不一样,较早的一派使用石料,较晚的一派则使用灰泥。”(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作者自序”,第13页)

“前期犍陀罗派的雕刻家们几乎全都使用适于精雕的石料。他们对于泥巴和陶土当然并不陌生,但就我们所知道的,在整个犍陀罗地区没有遗存下一件用泥土或陶土制成的前期犍陀罗派的作品,甚至在不出产好石料的呾叉始罗地区,也仅有一件属于这一时期的作品用灰泥制成。而在后期犍陀罗派中,雕刻家毫无例外地都使用灰泥或泥土做为材料,有时将之烧成陶质。用泥土塑成的作品通常放在不易受气候影响的地方,用灰泥塑成的作品摆放在比较容易暴露在外的地方。毫无疑问,雕塑家们用这些材料取代早期的石料,主要是因为那些不出产适于雕刻的石料的地区大量需求佛教艺术品,而这些地区并不乏石灰和黏土。呾叉始罗尤其是这样,它是西北边境最繁华的城市,又是最古最大的佛教中心据点,但是当地只出产两种石料,一种是燧石般的石灰石,所有的山丘都是由这种石头构成的,另一种是粗糙的砂岩,只能用来雕刻一些浑厚粗狂的人像,根本不能用于精细雕刻。”(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112页)

“最早的佛教石雕艺术作品是孔雀王朝阿育王在位时(公元前274-公元前232年)制做的,它们是希腊雕刻家或波斯化了的希腊雕刻家在当地匠人的协助下完成的。应该强调的是,要到一百年之后,中印度和朱木拿河流域的佛教雕刻家才大规模使用石料代替木料。因此可以推断,用不易腐朽的石料进行雕刻这种方法是从巴克特里亚的希腊人那些学到的。”(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7页)

“在犍陀罗派的历史上,不同时期使用着不同种类的石料,因此,雕刻所用石料的种类可以大大地帮助我们确定雕刻品所属的时期。”(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作者自序”,第14页)

“呾叉始罗提供的证据证明,不同的时期使用着不同种类的石料。”(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66页)

“没有一件叶石雕成的作品早于公元2世纪。看来叶石是二世纪初才开始使用的,最初几十年,它与其他各种片岩同时并用,此后便差不多完全排挤掉了其他石料。……雕刻品199件,其中149件用叶石雕成。”(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66页)

“叶石何以变得如此普遍?对此只能作些推测。在雕刻家看来,叶石和其他石料比起来非但没有任何长处,而且由于它质地粗糙、比较脆弱,在凿子和槌子的敲击下容易折断。”(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67页)

也就是说,犍陀罗发现的佛教艺术雕刻品的材质有:木料、灰泥、石料,其中石料又分为片岩和叶石。

5.犍陀罗艺术的作品类型    “由于阿育王的倡导,窣堵波(塔婆、塔)有了特殊的重要性,它们被佛教徒当做佛教的象征物和崇拜对象”,阿育王把“佛舍利最初存放在八个窣堵波中,他打开其中的七个,将其中的舍利子分成许多份。同时他又向每一城市增一窣堵波,以收藏分得的那份舍利子……佛舍利固然受到崇拜,可是到了后来,不管窣堵波中是否存放有佛舍利,它本身也被视为佛教的特征物,因此也就成了值得崇拜的东西”,“为了装饰窣堵波,早期的佛教徒们曾制作了大量的雕刻品。在犍陀罗的浮雕画面上,窣堵波也每每出现,有时还显出其装饰之华丽”,“在一些窣堵波之侧,阿育王还树立其高大的石柱,冠以狮子等象征性动物,通常还铭刻有敕令,这些石柱也被认为是佛教的象征物。在早期的印度派和犍陀罗派的浮雕作品上,也经常可以看到石柱。”(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3-4页)

前期窣堵波的塔面上“形像浮雕和装饰性雕刻的特点各异,也使窣堵波的形制时常变化,显得丰富多彩”,“到后期犍陀罗派出现时,窣堵波无论大小,从形制上和装饰物特点上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塔基这时分裂为两个以上向后倾斜的台子,表面一排排的装饰神龛中塑有佛、菩萨像,像与像之间以变形的科林斯式短柱相隔。至此,佛、菩萨像成了至高无上、无处不有的装饰物,被无穷无尽塑造成任何尺寸。”(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114页)

“雕刻这些作品的目的无非是赞美佛陀。雕刻家们经常使用种种佛本生故事和佛传故事做为题材,间或也雕刻佛教史迹故事,但比较少见。在最早的窣堵波上,佛本生故事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后来,雕刻家的兴趣逐渐转向佛陀一生的事迹,再往后,便转移到了佛陀偶像上。佛陀的出现必定会使佛教艺术中所有其他东西都黯然失色……用象征的手法表现佛陀是早期印度派区别于犍陀罗派的最主要的特征之一。”(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7-8页)

从这里可以看到,犍陀罗艺术的作品主要是窣堵波、石柱、浮雕(形像浮雕和装饰浮雕),还有佛陀像、菩萨像。犍陀罗艺术最初通过象征性表现(窣堵波、足迹),然后通过故事性的表现(佛本生故事和佛传故事),最后通过佛陀像、菩萨像来表达对佛陀的崇拜。

犍陀罗艺术中作品类型还有非佛教作品,如酒神狄奥尼苏斯、埃及童神哈儿波克拉提斯、饮酒图等。(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27、28、34页)

6.犍陀罗艺术的分期

“当叶石大致上取代了其他各种石料时,不仅艺术品的风格开始堕落,而且犍陀罗派历史上还发生了一些显著的变化,其中最突出者莫过于佛、菩萨像的发展。就佛、菩萨像的姿势、装束和特征物而论,在公元2世纪中叶以前就基本上已经典范化,但只是到了2世纪后半叶,才出现了那种使犍陀罗艺术闻名于世的优美精致、装饰豪华的佛、菩萨像。在这些佛、菩萨像上,很少表现出一种内在的精神的美,我们从其上无法找到一丝显现在出土于卡拉万的5世纪杰作菩萨头像上的那种沉思的、慈悯的表情来(按:指的是陶质菩萨头像),只能说这些作品显示出一种纯粹外在的物质的美:局部装饰细腻优雅,精致异常。但是我们绝不应低估了这种物质美的价值,它标志着早期阶段在佛、菩萨像雕制方面的巨大进步,在那些还未意识到雕刻家的技巧将来会成功地表现出内在精神的人看来,这已经非常接近至善至美了。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佛、菩萨像中有几件的年代竟被佛教美术研究领域已故的大权威阿尔佛莱·福色尔先生定在公元前1世纪,这要比它们的实际年代早200年,他的理由是,这些作品在风格上与希腊艺术作品极为相近,因此也必定产生在希腊式艺术在西北边境地区生气勃勃的时代”,“犍陀罗艺术的成熟期自然而然地分成两组,或前、后两阶段。前期阶段的犍陀罗雕刻家在自己的作品中纷纷显示他们的审美能力和想象能力,而后期阶段的雕刻家则将技巧的完善视为主要目的,宁愿抛弃他们的艺术创造力,只是在陈腐的题材和老一套的表现手法中兜圈子。”(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67-68页)

犍陀罗艺术成熟期的后期阶段(公元140-230年)“数量的急剧增加同时伴随着风格的逐渐堕落,作者的独立创作力逐渐为他的因循守旧所取代,艺术创作变成了工匠制作。”(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87页)

综上所述,马歇儿把不同材质的雕刻品发展顺序排定为:木料→片岩石料→叶石石料→灰泥,把犍陀罗艺术分为泾渭分明的前、后两个时期;前期为石雕,后期为泥塑。

犍陀罗艺术的年代学

马歇儿认为,“考古发现证明,在犍陀罗曾经存在过两个截然不同的艺术流派,其中较早的一派兴盛于公元1至2世纪,较晚的一派兴盛于4世纪后半叶和5世纪。考古实物还揭示了两个流派在各方面存在着显著差异,不仅它们的艺术特点大不相同,而且使用的材料也不一样,较早的一派使用石料,较晚的一派则使用灰泥。”(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作者自序”,第13页)

马歇儿认为,犍陀罗艺术前期年代为公元1至2世纪,后期年代为公元4世纪后半至5世纪。马歇儿进行断代所用的方法主要是造美学、历史学,以及造像学。

而福色尔将“马尔丹地方盖兹麦斯的著名佛像之年代定在公元前1世纪,这较其实际年代要早二百年。”(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作者自序”,第13页)

寻找犍陀罗艺术所采用的按图索骥之“图”是玄奘的《大唐西域传》,找到之后,年代却被定为公元前后,远离玄奘时代,根本不在玄奘年代的范围内,“最后,给予犍陀罗繁荣以致命一击的是白匈奴人,大约在公元465年,他们席卷了整个犍陀罗地区,被蹂躏的土地上处处是刀光剑影,所有的佛教寺庙都没有逃脱毁灭的厄运。”(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1页)

如上所述,坎宁汉是根据《大唐西域传》的英译本按图索骥在西北印度找到许多犍陀罗艺术遗址的。按照道理,这些遗址应该主要是玄奘时代前后的遗址,而不应该主要是公元前后或早于玄奘时代的遗址。如果要说这些为早于玄奘时代也行,至少要有充分的证据和依据。

也就是说,犍陀罗艺术的年代范围有四种可能:公元前后,公元4世纪,公元7世纪(玄奘),甚至公元10世纪之后(因为犍陀罗文物“半埋”在地下)。

马歇儿是凭什么作出这些年代论断呢?要知道,当时没有地层关系,碳十四测年还未发明出来。

马歇儿在《犍陀罗佛教艺术》的“作者自序”中提到,“本书的主旨是从年代学和美学的角度,而不是从造像学的角度,去叙述犍陀罗地区佛教美术发展的历史。”这与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一书的译者王翼青的说法有些许出入,王翼青提到的是从“年代学、考古学和美学”,比马歇儿多了一个“考古学”。考古学的基本学理是地层关系,但通读马歇儿的全书,却鲜有提及地层关系,所以,考古学研究的说法颇为牵强。

实际上,马歇儿主要采用的是“历史学”方法,他首先“制定”了一个历史年代轮廓:

“在公元前6世纪和5世纪,犍陀罗是阿开门尼德王朝波斯帝国的属地。公元前4世纪,又一度为亚历山大大帝率领的马其顿军队占领,紧接着旃陀罗笈多建立孔雀王朝征服了这个地区,但印度人在此只统治了一个世纪,之后这一地区又被西方人夺回。大约到了公元前2世纪时,希腊人取代了印度人,成为这一地区的统治者。公元前1世纪初,塞种人(塞西安人)来到了这个地区,又过了一个世纪,安息人(帕提亚人)和贵霜人(大月氏人)接踵而来。公元3世纪,犍陀罗又属于萨珊王朝波斯帝国,公元4世纪又再度为寄多罗贵霜人征服。最后,给予犍陀罗繁荣以致命一击的是白匈奴人,大约在公元465年,他们席卷了整个犍陀罗地区,被蹂躏的土地上处处是刀光剑影,所有的佛教寺庙都没有逃脱毁灭的厄运。”(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1页)

然后,马歇儿根据这段“历史”年代序列进行犍陀罗艺术的断代研究,把犍陀罗艺术分为前期犍陀罗派和后期犍陀罗派,把前期犍陀罗派断代为公元1至2世纪,后期犍陀罗派断代为公元4至5世纪;还对前期犍陀罗艺术进行分期:犍陀罗幼年期、童年期、发育期、成熟期。

这种分期本身也存在严重问题。“发育期与成熟期之间的界限是极为模糊的,而且分歧也比较大,许多人对这两大阶段的分期与我不同”,“更为复杂的是,犍陀罗派包含有数组作坊群,这些作坊群位于不同的地区,各有自己的传统和独特的风格。显然,这些不同的作坊群是不可能循着同样的方向发展,也不可能取得同样的成就。”(约翰·马歇儿,《犍陀罗佛教艺术》,王冀青译,甘肃: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第64、65页)

而且,这种分期断代罔顾了坎宁汉根据玄奘的《大唐西域传》找到了犍陀罗艺术遗址的事实,罔顾了呾叉始罗遗址“半埋地下”的事实,也就是说,在对犍陀罗遗址的年代进行判断或研究时,所有西方学者选择了古希腊作为断代基准,完全抛弃了找到这些遗址所依凭的《大唐西域传》,他们为的是与古希腊的衔接,为的是一种“西来说”的历史哲学。仔细琢磨其中味道,先入为主的立场和一厢情愿的主观恐怕是根本原因。

如此这般,犍陀罗艺术的断代分期实际上存在严重的问题,其科学性和有效性存在着致命的缺陷。如果没有充分的现实条件和有效的科学方法、技术手段,勉力强行为之,这绝不是科学的精神、态度和做法。

宫治昭对马歇儿的质疑和继承

“马歇尔武断地以历史状态来定义美术活动的进程,其见解欠妥,至今仍难以让人接受。首先,确切地说,石雕艺术在犍陀罗后期还在延续,石膏艺术也不仅限于寄多罗贵霜朝时代,犍陀罗美术因白匈奴人灭佛而终止这一点因此也被否定”,“各个作品的确切年代,确实很难判定,文献依据几乎没有,有纪年铭文的作品非常少(即使有铭文,亦不知根据哪个纪元,仍难以判定绝对年代),几乎没有美术史上标准作品,再加上造型样式上,融入了希腊、罗马、印度、伊朗系中亚的因素,其变迁很难追寻。以前有人认为受希腊、罗马影响明显的塑像都是年代最久远的,但从近年的发掘看,这样认为显得过于简单。关于犍陀罗美术的详细编年,还需要今后的发掘调查及对各个作品进行比较研究等基础性的工作。”(宫治昭,《犍陀罗美术寻踪》,李萍译,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第205页)

从宫治昭的阐述看,马歇儿的美学研究基本不靠谱。其实,从遗址发现、资料收集、地层关系、测年手段、历史文献、传说建构等方面看,可以非常明显做出这个论断。从行文看,马歇儿的《犍陀罗佛教艺术》与温克尔曼的《古代美术史》一样,更多是文学性叙述,而不具有科学性。从近年发掘的否定了所谓受希腊、罗马影响明显的塑像年代最久远看,基本上否定了以古希腊伪史和希腊化伪史进行犍陀罗艺术的可行性。

“直到现在,犍陀罗美术的编年尚未确定,但已可以看出犍陀罗美术史的大致框架。”(宫治昭,《犍陀罗美术寻踪》,李萍译,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第205页)

“从哈达的石膏艺术中也能看出,希腊、罗马的西洋古典艺术传统在犍陀罗经过长期深入的渗透”,“以呾叉始罗和哈达为中心兴起的石膏艺术,大约在4-5世纪间达到高峰,一部分似乎延续到了6世纪末。”(宫治昭,《犍陀罗美术寻踪》,李萍译,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第210页)

“犍陀罗美术诞生于印度次大陆的西北部(现在的巴基斯坦),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人文环境,形成了融合印度、希腊、罗马以及伊朗文化的多元化佛教美术。犍陀罗美术后来通过丝绸之路传到了敦煌,成为中国、韩国、日本佛教美术之源流。”(宫治昭,《犍陀罗美术寻踪》,李萍译,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序)

宫治昭只是质疑西方学者关于犍陀罗艺术内部的顺序和关系研究结果,并没有质疑西方学者关于“古希腊、罗马→犍陀罗→中国、韩国、日本”犍陀罗艺术源流的假说。

质疑和颠覆犍陀罗艺术

西方学者研究犍陀罗的重大依据是:

1.中国佛教起源于印度

2.犍陀罗艺术源自古希腊、罗马

第1点没有争议,中国佛教源于印度,这一点没有争议。但第2点,则存在争议,我已经在本公众号作出阐述:第一、古希腊是伪史,第二、希腊化是伪史概念。

西方历史和中国历史的“历史”概念是不一样,就像龙、黄色在中西方文化中的概念不同一样。中国文献题材有历史、野史、演义、传说、小说等,西方文献题材则没有这些区分。中国是人类社会唯一具有史记传统的文明,西方文明没有。中国具有保障历史的真实性的史记传统,史记传统由由史官制度、档案管理制度、历史撰写体制等构成,而西方没有、葱岭以西的世界都没有。

正史和野史、传说、小说、演义、故事的区别是什么? 如何防止把传说、故事、小说、演义、野史当历史?  《水浒传》、《隋唐演义》、《唐传奇》、宋代话本是历史吗?显然不是。为什么不是?因为有正史。如果没有正史,那么,这些书籍是不是就变成了正史?

西方历史学在19世纪才诞生,此前都属于文学。西方历史是19世纪逐渐建构出来,是研究出来的,是一种解释性、研究型、建构型的历史,本质上,西方历史是一种历史哲学。而中国历史是官方记载、档案保管、实录书写出来的,具有制度机制保证,是一种实录型的历史。

正因为如此,西方历史的书写依赖于近代新发现的各种文献、铭文、考古、古文字破解,但新文献存疑、铭文年代存疑、早期考古不靠谱、古文字破读只是骗局,因此,西方历史根本不具有真实性,只是一种怪诞的传说故事,是殖民主义、种族主义和民族主义的产物。因此,不能把西方“历史”作为史实来解释考古发现。

同时,中国大量青铜器、汉代石刻,尤其是在马王堆汉墓(公元前2世纪)的漆棺上发现有用多幅图连续描绘的“土伯吃蛇”、“羊骑飞鹤”等故事。魏晋时期的卷轴画已经具备了连环画的特点,如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卷》、《女史箴图卷》,都是人物形象在卷轴画上连续出现,构成故事情节,图旁还配有简单的文字说明。

从考古看,中国八千年前的兴隆洼、六千年前的红山、五千年前的良渚、四千年前的石峁都有大量的石雕、玉雕。因此,中国佛教艺术技艺和表现技巧本身不会是起源于印度、犍陀罗。相反,犍陀罗佛教的石雕泥塑艺术完全可能源自中国。

综上所述,犍陀罗艺术起源何时何处,现在并没有科学的证据证明。现有犍陀罗学术体系是一种以解释性的体系,一种以古希腊伪史为标准进行套用的解释性体系,或者说是故事性体系,一种基于造像学或美学原理的体系,而这种原理由于其艺术特性而充满不确定性,没有任何科学实证的证据。

套用宫治昭的话,我认为,从科学的角度看,犍陀罗美术的编年尚未确定,犍陀罗美术史的大致框架也尚未确定。

当然,从古希腊伪史、希腊化伪史的角度看,当今世界上没有一件雕像可以确证为古希腊,现存的都是仿制品!说穿了,就是近代作品委托于古希腊。

总结

1.犍陀罗艺术分为佛教艺术和非佛教艺术(波斯风格、希腊风格等),二者什么关系?谁比谁更早呢?至今没有科学证据。

2.犍陀罗佛教艺术作品的材质主要是木料、石料(叶石和片岩)、泥土(石膏),作品的类型是窣堵波、浮雕、佛像,作品的表现形式有象征性表现(窣堵波、佛足)、故事性表现(本生图、佛传图)和佛像表现(石雕、泥塑)。

3.军人出身的坎宁汉并没有科学证据就坚信犍陀罗源自古希腊,而格伦威德尔和福色尔通过有限资就建构了学术体系来证明坎宁汉的“坚信”,这是先入为主的文化殖民主义,马歇儿认为他们都有“共同缺陷”,事实上也是如此,同样,马歇儿也不能幸免。

4.马歇儿虽然资料丰富,但过于大胆,把木料、石料、泥土截然分开,并以此作为分期的依据。事实上,在宫治昭看来,马歇儿的方法并不靠谱,已经被近年来的发掘所否定。

5.宫治昭所谓“犍陀罗美术的编年尚未确定,但已可以看出犍陀罗美术史的大致框架”,前半句是事实陈述,后半句则是一种虚妄。所谓“大致框架”不过是指“古希腊→犍陀罗→中国”的单线东传框架,但并不可信,尤其是没有科学的证据。

6.坎宁汉、格伦威德尔、福色尔、马歇儿、宫治昭虽然身在不同年代,观点也相差颇大,但都坚持一点,即犍陀罗艺术源自古希腊(即宫治昭所谓的框架),其依据就是德鲁伊森的“希腊化”伪史概念(详见《“希腊化”伪史是如何炼成的?》)。即:德罗伊森于1836年、1843年在德国汉堡出版了《希腊化时期史》(Geschichte des Hellenismus),1885年又把其与早期编写的《亚历山大大帝》(1833)合并、修订。该系列著作搜罗亚历山大东征以及其继承者的资料(资料性质包罗万象),提出亚历山大东征把古希腊文化带到埃及、近东、伊朗、中亚直至印度河,于是,埃及、西亚、中亚、印度的文化被“希腊化”了。(黄洋、晏绍祥,《希腊史研究入门》,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第97页;晏绍祥,《古代历史研究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第92-93页)

7.犍陀罗艺术遗址是坎宁汉拿着玄奘的《大唐西域传》按图索骥而发现的,马歇儿发现的呾叉始罗遗址为半埋地下,但是,在当今主流关于犍陀罗艺术的大致框架,其年代却在玄奘(公元7世纪)之前的200年至700年,那么,是否说明玄奘当时看到的都是废墟呢?是否说明玄奘之后,犍陀罗艺术再无发展而彻底终止?我们要考虑到犍陀罗艺术的年代为公元7世纪之后、甚至11世纪的可能性,甚至犍陀罗艺术从中国南北朝开始获得大发展的可能性。

8.尤其是,从遗址发现、资料收集、地层关系、测年手段、西方“历史”、当前犍陀罗艺术主流研究模式等方面进行科学地分析,我们能够发现,当前犍陀罗艺术的主流认知并无科学证据,并非基于科学的研究,本质上是一种文学性的分析,甚至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话术,也就是萨义德所谓的东方主义。

9.把犍陀罗艺术拆解为犍陀罗艺术的技术体系和表现体系,技术体系指的是石雕技术和泥塑技术等,表现体系指的是用技术体系表现出来的思想内容:佛教形象、波斯形象、希腊形象等。毫无疑问的是,中国佛教形象源自犍陀罗,但是,不能因此认为中国用于表现佛教形象的技术体系也源自犍陀罗。从中国考古和文献看,石雕、泥塑、陶制等技术是中国的传统强项,或者说是中华文明的突出优势,已经有了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历史了(内蒙古赤峰兴隆洼遗址、江西万年县的仙人洞遗址和湖南道县玉蟾岩遗址)。

10.基于上述,关于犍陀罗艺术的起源,最为根本的是,我们要用科学的方法、扎实的基础工作(地层关系)、国际合作考古、大量的碳十四测年(中欧日多方实验室)、其他科学测年手段的开发利用等,尤其是分区研究(中印度、西北印度、新疆、中国西北),基于证据而得出结论,而不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有风吹草动,就捕风捉影,大胆猜想。 从目前中国四大石窟的年代看,即敦煌莫高窟(4世纪下半)、麦积山石窟(405)、云岗石窟(460)、龙门石窟(493),这是从西向东传的路径,但并不能得出结论,中国雕塑技术和艺术源自犍陀罗,因为就其采用的雕塑技术和艺术而言,中国本土完全可以胜任。问题是,犍陀罗艺术的技术体系源自何处:本土、西亚、中国?11.我们还需要更详细地进行回溯性探究,看其研究的基础材料是什么,看其研究理念方法是否科学,对于其研究结论来说,证据是否可靠、充分,论证逻辑是否严谨,等等,我们需要进行审查。        

在19世纪和20世纪上半叶,在碳十四等科学测年发明之前,根本没有能力和可靠的手段判定雕塑建筑遗址的绝对年代。在央视纪录片《消逝在塔克拉玛干》中,中国考古队在新疆地区为了判定一尊雕塑的绝对年代,利用了碳十四测年,值得注意的是该遗址中还有壁画,而犍陀罗地区至今没有发现。

从坎宁汉、格伦威德尔、福色尔到马歇儿都没有进行科学测年,当时主要的依据就是杂糅中国历史和西方伪史的编年体系、造像学和美术学,并据此进行分析、推理、猜测。这里存在的问题是:①古希腊历史和印度王朝历史是否真的存在,②以艺术特性的造像学和美术学进行排序是否靠谱,③分析推理猜测是否严谨科学。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西方建立了印度佛教艺术的年代体系和学术体系。事实上,由于没有科学测年手段、西方伪史编年、不同的文化背景、狂热的民族主义、傲慢的殖民主义、自负的科学种族主义,西方建构的印度佛教艺术学术体系不可能严丝合缝,不可能正确,不可轻易下定论。

总之,把古希腊当成犍陀罗艺术的源头是错误的,尤其是根据《大唐西域传》找到的犍陀罗艺术遗址,却把玄奘生卒年代排除出犍陀罗艺术年代体系之外,这是极端错误的,不能原谅,简直把人当傻子。必须推翻现有关于犍陀罗艺术的学术体系,重新进行研究。

(四)

《兵马俑显然是健陀罗艺术的产物》(2006年07月26日 北京科技报科技时代)報道:

再说说第二点《秦始皇陵发现欧洲人种遗骨 为何要雇洋劳工》——

考古队发现的“劳工墓”

近日,专家对秦始皇陵挖出的几十具尸骨通过了DNA的鉴定,终于知道了这几十人的身份,其中有一具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这是一具具有“欧亚西部特征”的外国人的遗骸。据史料记载,直至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才发现了西域36国,而秦朝怎么会有外国人?

秦始皇陵发现“万人坑”

2003年春天,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馆前区要进行环境改造,所以就对该地点进行考察,在考察到馆前区西侧的时候,突然发现有陶窑,就对这个陶窑进行了挖掘,在挖掘的时候发现几具人骨。于是,秦始皇陵考古队队长、陕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段清波就带领他的队员继续挖掘,终于使这些秦始皇陵的劳工墓重见天日。

“刚挖掘出的这个劳工墓比抗日战争时期的万人坑好不了多少。”段清波这样形容他刚刚看到这个劳工墓的情形。这座劳工墓一共埋了121个修建秦始皇陵的劳工的尸骨。据段清波介绍,当时,有人死掉了只是简单地处理一下,往这个劳工墓里一堆,所以尸骨放得很凌乱。电视剧《红楼梦》中王熙凤在死后用草席裹尸这个场景很多人都记忆犹新,但是这些劳工在死之后连用草席裹尸都是特殊待遇,在埋葬他们的土中只有一点点的席子的痕迹,更多的只是将他们的尸骨扔进劳工墓,再盖上一点点土。过几天,又有劳工死去,就再扔进去。

就这样,这座劳工墓中的尸骨是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地层层覆盖,因为中间有土作为间隔,并且每个劳工死去时的动作不同,被埋葬的方向也不一样,所以还是可以分出每一具尸骨。

DNA鉴定破碎骨骼

由于这些尸骨都是秦始皇时代的,距今已有2200年的历史了,除了经历了岁月的蹉跎,并且还受到一些污染,致使这些尸骨十分脆弱,一碰就碎。为了能够研究这些尸骨的身份,段清波和他的队友就随即采集了这些尸骨的样本。根据这些尸骨的坚硬程度,只好采集到比较坚硬的牙齿和趾骨作为遗骸的样本。

段清波说,原本是想把这121具尸骨全部都做DNA鉴定,但是由于自己所在的考古研究所没有这种课题的研究经费,只好委托上海复旦大学现代人类学研究中心做相关的DNA鉴定实验。于是,他们就随机地抽取了50具尸骨的样本,最后发现其中一具并不是秦始皇执掌政权的领域中能够出现的“秦朝人”,而是具有“欧亚西部特征”的“外国人”,是一个20~35岁的男人。

秦朝时期的外国人

什么样的人具有“欧亚西部特征”?西北大学考古系主任王建新说,所谓的“欧亚西部特征”是从体质人类学、人的形体、骨骼结构来判断的,而具有这种特征的人主要是印欧人。世界上主要有三个基本人种,黄种人、黑种人和白种人,大多数的中国人都属于蒙古人种,是黄种人,所以我们总被称作是炎黄子孙。而具有“欧亚西部特征”的人主要是指印欧人种,是白种人。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不但从外表上能够看出来,从骨骼上也能看出来,比如说,印欧人种的鼻子比蒙古人种的高,眼睛往里陷,颧骨也高于蒙古人种。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其他器官的区别。

王建新说,这次发现的这具遗骸,主要能够在证据上补充在秦朝时代,我们中原地区与传统意义上的西域地区已经就有贸易的往来,并且还有人的往来。

推测一:新疆人

新疆的大部分地区在古代都属于西亚,所以新疆的部分地区的居民也属于印欧人种,也就是说他们具有“欧亚西部特征”。这具尸骨可能是,秦朝时来到中原地区的新疆人。

中原地区主要是指当时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而新疆地属西域。王建新主任说,从史书上记载来看,直到汉代张骞出使西域之后,才知道西域那个地方还有36国。虽然秦朝的史书上并无这方面的记载,但是早在商朝或者说是更早的时代,中原地区就和西域有贸易上的往来。和田玉是很早就引进了中原地区,而和田玉的产地正是新疆,除了玉器之外,还有雕塑等物品的交流。这种物的交流主要以人作为交流的主体,所以说人之间的往来肯定也是有的。

推测二:其他国家的人

除了新疆,更西的地区也有可能进入中原地区,无论是贸易往来还是其他原因,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段清波解释说,凭借DNA鉴定,还无法确认这具遗骸究竟是哪一国的人,由于这具遗骸的保存已经不是很完整,所以很难对它进行样貌的复原。地中海沿岸的地区和两伊地区都属于印欧人种,所以他们出于某种原因进入中原地区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推测三:印欧人种的后代

由于物件上西域地区和中原地区的贸易往来早在秦朝之前,这具遗骸是不是第一个来到中原地区的人就很难推测。王建新还提出了另一种推测,也有可能这个人的祖父来到甘肃,他的父亲来到陕西,而他进入西安。这样说来,他就是西域人进入中原之后留下的后代。

无论是哪一种推测,王建新总结道:“是一个人出于某种目的来到中原地区,可能进行贸易往来,或者是其他原因。但是他在中原地区犯了法,由于秦朝的刑罚非常残酷,他被判服劳役,所以就开始修建秦始皇陵,后来就死在这个修建地,就被埋起来,直到后来被我们找到。”

“洋劳工”DNA如何测定?

复旦大学现代人类学研究中心博士生徐智,利用硅胶吸附法,随机提取了50个劳工遗骨个体进行了DNA检测。其样本主要是肢骨残段和部分牙齿样本,利用其中的骨髓和牙髓进行检测。那么,为何2200年前的人仍然能通过骨骼和牙齿检测出结果呢?

北京华大方瑞司法物证鉴定中心主任邓亚军表示,从此前媒体报道的情况看,此次检测所用的DNA为细胞器中的线粒体DNA,常规的亲子鉴定所用的DNA,是细胞核中的DNA。一个细胞只含有一个细胞核,而且细胞核中的DNA结构为线性,如果时间过长,细胞核中的DNA会高度降解,无法获得很好的结果。而线粒体DNA存在于细胞器中,每个细胞约有上百个细胞器,所以一个细胞中的线粒体DNA的拷贝数比较多,而且线粒体的结构与细胞核中的DNA结构也不太一样,为环状,易于保存,一般对于年代比较久远的DNA的检测,多采用这种方法。

(五)

《秦始皇陵挖出女性遗骨,复原之后令人费解:秦朝后宫有欧洲贵妃?》(2019-09-17)報道:

2012年,在秦始皇陵内城的西北部,考古专家发现一片墓地,最终一共挖出99座墓葬,所有墓主都是年轻女性。结合《史记》的“先帝后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死者甚众”的记载,学者推断这些墓主就是秦始皇妃。

2018年,中国西北大学运用最新技术,将其中一具地位较高的遗骸成功复原。令人费解的是,复原之后的秦始皇妃,与汉族相貌存在明显不同,而与中亚或欧洲白人相貌较为相似,难道秦朝后宫有欧洲贵妃?

胡亥登基之后,立即掀起血雨腥风:一是对大臣,二是对秦皇嫔妃,三是对兄弟姐妹。2012年的考古发现,几乎证实了《史记》中关于胡亥对秦始皇妃的处理记载。

从这具被复原的女性来看,生前大约只有20岁,还非常年轻,但尸体却惨遭肢解,非常血腥与暴力。《史记》记载,胡亥命令要求秦始皇妃中,没有生育的嫔妃都不准离开皇宫,后来强行将她们给秦始皇殉葬。

由于这具被复原女性,应该没有生育子女,所以也被胡亥下令处死。

根据中国西北大学的面部复原图可见,这位秦始皇妃有着圆润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南华早报》称,其样貌特征与典型汉族相貌存在明显不同。

正因如此,一些学者认为,这个秦始皇妃可能具有“西方”血统,或来自波斯,或来自欧洲。

这一推测极为重要,早前不少学者有两个重要推测:一兵马俑具有古希腊风格,甚至就是古希腊工匠指导下制作的;二秦始皇推行的政策,很可能受到了波斯大流士改革的影响,所谓大流士改革,即修建驰道和驿站、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字等,秦始皇与之一样,但早了200年。(谢选骏指出:按照正確的歷史年表,應該是“秦始皇晚了二百年”。)

因此,这位皇妃出现之后,不少学者将之看成“中亚或欧洲皇妃的出现,给秦朝带来了西方文明”。换言之,这位皇妃带来了西方文明的嫁妆,由此秦朝才有了兵马俑或秦始皇政策。

显然,一旦证实秦始皇有欧洲或中亚血统的嫔妃,那么历史可能要被改写,秦朝与秦始皇的伟大,或许就要大打折扣,因为就有一定的证据说明:兵马俑或秦始皇政策不是中国人的原创,而是复制。

那么,被复原的这位秦始皇妃,有可能具有中亚或欧洲血统吗?

学术界对此有着激烈争论,尽管有学者认为她有西方血统,但更多的学者却持反对意见,比如秦始皇帝陵博物院考古工作部主任张卫星,就不认为这位女性“看上去像欧洲人”,“在获得进一步更有力证据前,这么说还为时尚早”。

其实,无论从史料,还是从时代氛围来说,西方血统的这种可能性都非常小。

一,秦国一直遭到关东六国鄙视,而秦国一直证明自己不是狄夷,因此秦始皇娶一个中亚或欧洲女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二,由于秦始皇一生征战,并不荒淫好色,因此如果娶中亚或欧洲的“狄夷女人”,那么几乎可以肯定是政治婚姻,但中外史书都没有记载这一时期西部有重大事件发生。

至于以“嫁妆”来解释这位秦始皇妃的中亚或欧洲血统,就更不靠谱了。秦始皇政策,在中国有一定的历史延续基础,属于水到渠成的出现,一点都不显得突兀。至于兵马俑,在此之前也有类似的陶俑,只是不如兵马俑这么高大震撼。更为重要的是,对中国如此大规模的影响,向来重视史书记载的中国,焉能没有一点记载?

当然,如果DNA检测出这位皇妃的确有中亚或欧洲血统,那么还存在一种可能:亚历山大东征之后,留下的后裔流落到了中国,或其他因素,导致中亚欧洲血统的女人来到中国,进而被秦始皇不知情的情况下纳入后宫。

但将这位皇妃的出现,看成兵马俑、秦始皇政策受西方影响的证据,这不仅不够严谨,而且还是对中华文明的严重不自信。

(六)

谢选骏指出:上述多人雖然説法各異,但都同樣承認秦國確實溝通了中國與中亞,融合了亞歷山大東征的歷史成果。至於主從之分,雖然無法定論,但是歷史年表確實一目瞭然,無法抹殺甚至混淆的,所以在具體論述的時候結論先行,渾水摸魚,很不可取。

簡單説來,就是亞歷山大(Alexander the Great;譯名為“亞歷山大大帝”,前356年—前323年6月13日,馬其頓王國、亞歷山大帝國之國王,前336年—前323年6月13日在位,稱亞歷山大三世)在前,秦始皇(前259年2月18日—前210年7月11日,嬴姓,赵氏,名政,时称赵政或赵正)在後——足足相差一百年。進一步說,亞歷山大影響秦始皇是可能的,秦始皇影響亞歷山大是不可能的;同樣的邏輯,波斯的大一統措施影響秦朝是可能的,反過來說清朝影響了波斯帝國則是違背了歷史年表的記錄。

所以我看,秦始皇统一確實是亚历山大东征的结果。

當然, 這個“結果”有多麽直接,是可以討論的。

史稱亞歷山大東征是一次掠奪性遠征,歷時10年,行程逾萬里,滅亡了波斯帝國。在西起巴爾干半島、尼羅河,東至印度河這一廣袤地域,建成幅員空前的亞歷山大帝國。

與此不同,秦始皇的征服成果,卻被漢朝沿襲了下來。包括“外來的皇帝觀念”,一直傳到了清朝覆滅。

人説——

秦始皇陵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嬴政(前259—前210年)的陵寝,中国第一批世界文化遗产、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第一批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位于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城东5千米处的骊山北麓。秦始皇陵建于秦王政元年(前247年)至秦二世二年(前208年),历时39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规模庞大,设计完善的帝王陵寝。有内外两重夯土城垣,象征着帝都咸阳的皇城和宫城。陵冢位于内城南部,呈覆斗形,现高51米,底边周长1700…

把原问题中的“秦文化是西方传来”改为“受波斯影响”

这是对段清波先生观点的误解。如果多少了解一点研究背景,就不会轻易贴上“文化是西方传来”这种标签然后再群嘲一番

考古学上的“秦文化”,指存在于一定时间(约商末周初至西汉早期)、分布于一定空间,主要由秦族秦人及相关人群创造和使用的,有自身特点的考古学文化遗存。 秦文化的渊源和流向已经比较清楚,可确认的最早的秦人统治阶层的遗存发现于西周中期的陇东地区,其中贵族葬制、葬俗以及以陶器为代表的文化特征具有商文化的风格,与甘青地区大体同时期的卡约文化、辛店文化、寺洼文化(被认为和羌戎系民族有关 )迥异,这说明早期秦文化并不是在当地土著文化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司马迁《史记·秦本纪》有关秦族与商王朝关系密切的记载是可信的,也就是说秦族东来基本可以认定,当然在后续发展过程中也大量吸收了周文化和甘青古文化的因素。

段清波没有挑战上述主流观点,他不认为“秦文化是西方传来”,而是认为秦文化中包含外来文化因素或者说体现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成分。具体见 《从秦始皇陵考古看中西文化交流(一)》、《从秦始皇陵考古看中西文化交流(二)》、《从秦始皇陵考古看中西文化交流(三)》,载《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期、2期、3期。 论文一共分三部分,考虑到相当多的人根本不会去看论文,这里稍微花些笔墨介绍论文背景并摘录原文内容。

首先,作者的论述也是建立在前人发现和研究基础上的。在他之前,也没有人认为秦文化就是完全封闭发展的、与其他文化特别是秦以西的文化不存在任何交流和互动。可以列举以下几条:

1、中国境内出土的公元前5世纪中叶以前的人工铁器主要见于包括新疆在内的中原偏西的地区,春秋列国中秦的铁器不仅数量最多而且时代最早。赵化成认为秦文化中的屈肢葬、铁器、冶铁、黄金 等的大量使用均为文化交流的表现。见:赵化成.试论秦文化与域外文化的交流〔M〕秦文化论丛(第十二辑).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 赵化成.公元前5世纪中叶以前中国人工铁器的发现及其相关问题〔M〕考古文物研究——纪念西北大学考古专 业成立四十周年文集:1956—1996,西安:三秦出版社,1997.

2.甘肃张家川马家塬战国墓地中出土的金银器中的某些技术,包括镶嵌宝石、颜料彩绘、金珠焊接、圆雕等,被认为是接受了西方(包括欧亚草原和西亚)的工艺思想。见: 黄维、陈建立、王辉等. 马家塬墓地金属制品技术研究[M].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3.

3.秦始皇陵K0007陪葬坑中出土的青铜水禽,文保专家在修复过程中发现其中的分铸工艺、连接工艺、芯撑设置工艺、芯骨的使用、铜片镶嵌补缀工艺、底部方孔等工艺措施,尤其是铜片镶嵌补缀工艺,在中国先秦青铜器上很少见或从未出现,这些技术在公元前六至前五世纪的埃及、希腊和罗马等地中海地区的青铜雕像上广泛存在。见:邵安定. 秦始皇帝陵园出土彩绘青铜水禽的补缀工艺及相关问题初探〔J〕. 考古,2014,(7).

4.卢卡斯认为兵马俑受到古希腊艺术的影响,见:Lukas Nickel,The First Emperor and sculpture in China,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 Volume 76 / Issue 03 / October 2013, pages 413 –447.相关新闻报道很多这里就不多说了。 早在2004年卢卡斯就与作者有当面交流。

其次,作者为秦文化与西方文化交流提出或综合了一些新的考古证据和论述。

其中和秦始皇陵有关的是(一):

1.兵马俑:山东临淄郎家庄陪葬坑中出土有成组春秋战国之际高10厘米左右的陶俑 ,战国时期列国墓葬中也只有零星的发现,秦国直到战国晚期才在咸阳周边的几处墓葬中发现一些陶俑。这些秦国陶俑类别有骑马俑、人俑以及陶马,高度一般在10厘米左右,最高不超过20厘米,总体特征是基本没有人体尤其是面部的细部刻画,人体、陶马的肢体比例既不协调也不准确,虽说也彩绘装饰,但只有白、红和黑三种颜色;陶俑既有烧制的,也有泥塑的。到了秦统一阶段,秦兵马俑高度骤然间增高到180~196厘米之间,二者之间不仅在体量上有巨大的反差,而且在制作工艺、彩绘方式、陶俑种类等方面也不可同日而语。根据战国秦俑的形态特征、服饰风格,作者认为其艺术形象可能受斯基泰文化的影响,而秦兵马俑的时代、艺术风格则与阿富汗出土的彩绘陶俑上相近,因此,秦兵马俑的艺术可能另有渊源。

2.都卢寻橦百戏俑:秦始皇陵园K9901号陪葬坑出土了一批原大彩绘百戏俑,雕塑方式、彩绘风格和兵马俑一致,但这批陶俑和兵马俑的造型有所不同,其躯干、骨骼和肌肉等的表现手法和精确的肢体比例显示出艺术家对人体解剖学的精确掌握;其用力时双臂隆起的肌肉、上举重物时侧腹的肌肉和肋骨、背部明显的脊椎股、肥硕隆起的腹部姿态等,也表明雕塑家对人体运动力学的熟练掌握,而这种艺术风格在此阶段的东方文化传统中也绝无仅见。百戏俑中有一尊被认定为都卢寻橦俑。“都卢寻橦”是一项顶杆杂技,是由从春秋时期的“侏儒扶卢”发展演变而来的,但从汉代称其为“都卢寻橦”的“都卢”(地名)名称看,作者认为是当时人们通过西南丝绸之路,将缅甸一带的“都卢寻橦”杂技带到关中,与中国原有的“侏儒扶卢”技艺相融合,形成了新的杂技艺术。

3.秦始皇陵封土内的高台建筑:作者认为秦始皇陵封土中的高台建筑与波斯帝国时期的居鲁士六层台阶石陵墓和莫索拉斯总督陵墓上层二十四级台阶可能存在某种关联。

4.条形砖和拱券技术:自秦始皇陵开始出现条形砖后的一百多年间,鲜有以条砖来筑砌墙体或拱券技术的相关材料发现,而在张骞通西域后的西汉后期,拱券技术似乎是一夜间异常发达起来的。作者认为虽然自秦代开始制作条形砖的技术已经通过文化交流传到中土,但拱券技术并没有随之推广,只是到西汉张骞凿空之后,这一技术才再次传入东方并得到推广。

5.铜车马:中国古代从没有过以青铜车作为座驾的现象,而在遥远的波斯帝国时期,公元前353年建成的莫索拉斯陵墓的顶端就有先例,其造型、青铜车马理念与秦始皇陵铜车马之间有着相当的一致性,作者推测这两种文明曾发生过前所未有的碰撞。

和秦文化有关的是(二):

1.槽型板瓦:春秋中晚期凤翔雍城宗庙遗址突然出现的槽型板瓦,在秦文化中属于来无踪去无影的现象,而在遥远的地中海区域、波斯帝国疆域,却在更早的时期流行这种类型的板瓦,且传承有序,不得不使人怀疑二者之间可能存在着交流的现象。

2.石刻石雕:勒石记事在埃及、希腊及西亚地区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位处列国西境的秦国不仅拥有列国不见的石刻,而且直至东汉后期,石刻艺术才开始频繁出现于中土,石刻艺术品出现的时间呈现西早东晚的状态,虽然石刻石雕艺术风格在由西向东发展的过程之中逐步吸纳了当地固有的艺术特色,但从时代上看,由西向东发展的链条基本完整。因此作者认为中国碑刻之创制受西来影响。 (这一点并非作者独创,类似的看法见: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533341)

3.茧形壶:战国晚期出现直至西汉前期,茧形壶在秦文化分布地广泛地存在和流行,而地中海塞浦路斯岛也发现同类器形的壶,流行于公元前十世纪至公元前后。塞浦路斯岛上的茧形壶一般做盛酒或香水用,秦汉时期的茧形壶多数出土在墓葬中我们认为这两者之间可能发生过交流现象。

在文中列举的证据中其实也有不太靠谱的,比如 用《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禁不得祠”说明佛教秦代或更早已传入中土,对此个人还是比较相信辛德勇的解释(辛德勇.秦始皇禁祠明星事解〔J〕.文史,2012,(2).)。比如秦始皇陵陵区内的修陵人乱葬坑出土人骨的体质人类学观察和线粒体DNA分析,其实后者的结果已经明确否定劳工中包含所谓“欧罗巴人种”的可能性。这些放论文里也只能起到壮声势的作用。

最后(三),是作者对上述考古证据的解释,或者说对这种物质表象背后的文化交流实质做出一些推测(没错,他自己承认是猜测),也就是秦在制度层面和理念层面受到波斯帝国的影响。透物见人本来就很难,而这很显然是极易引发争议的内容。这里要强调的逻辑是,即便你可以把这一部分内容批得一无是处,也不能反过来用推测的错误去否定事实证据,否认秦文化确实存在与西方的交流。而且,存在文化交流和秦文化土生土长、相对独立发展的论述并不矛盾,只是同一事物的不同方面,对此没必要大惊小怪。

和本问题相关的类似问题:

如何看待BBC报道中称兵马俑可能是希腊人后裔帮忙建造的?——知乎

如何看待西北大学段清波教授认为秦朝(国)的技术、艺术风格以及治国理念可能受到波斯和亚历山大帝国影响?——知乎编辑于 2017-05-01

第一,这个题目有问题,首先,段清波老师何曾说过秦文化是西方传来的,有影响不代表文化是西方传来,唐代长安城几万外国人难道就证明唐代文化是外国传来的?其次,这个标题本身具有错误的导向性,有的人一看到这个文化西方传来就天然反感失去理智,其三,某些媒体为博取眼球夸大或者曲解原来的意思的现象很常见,这不得不提醒我们看到一个新闻要选择性地相信。

第二,针对写给问题说一说。根据段老师的研究,秦始皇陵兵马俑中确实有一些西方因素,这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有文化传播的,只是这种文化是直接影响还是间接影响,通过何种方式(商业、军事)尚不得而知。

第三,讨论问题要有讨论问题的态度,首先,不人身攻击,不曲解原文的意思;其次,有理有据,不要胡说,要虚心学习;再次,尽量减少个人的主观感情影响,最后我觉得要有一些专业知识,要不然很容易空洞。

鄙人考古系学生,欢迎指教。编辑于 2017-05-01

这有啥奇怪的,秦国的先祖在夏商周期间,一直是华夏的西部前线,抵挡蛮族犬戎的主力。

那段时间欧洲有罗马,中东有波斯,东西方文化交流怎么都避不开秦国。

说秦国文化源于“西方”,要怎么理解呢?

秦国一直是中国的最西方,但他的主流文化是华夏文化——无论文字、度量衡,语言、礼仪、社会伦理、法律都是传承自华夏族群。

另外一个“西方”指罗马波斯或者印度,我是没看出来秦国哪些方面是源于西方的,可能深入研究的研究员,看到了与主流华夏文明不同的地方。

秦始皇陵的陵寝设计,即使学了波斯的“先进经验”,那也是好事。

秦国在各诸侯国里一直是非主流屌丝的形象,学习点西方的不同东西,很奇怪吗?

再说这当了几百年的屌丝,最后逆袭了,逆袭的原因里可能就有“学习先进经验”这条。发布于 2017-05-02

请摒弃情感因素,学术归学术,民族情感归民族情感,如果实在不爽,用证据驳倒他。

该说法最早出自1991年,德国学者格尔曼·汉夫勒就在《中国雕塑艺术的诞生——临潼兵马俑观感》一文中提出:

“(兵马俑)不仅仅是给人以深刻印象,其艺术性胜过同期雕塑的艺术品,而且在中国完全是一种新类型。”

“那认为雕塑艺术在中国土生土长的论点是苍白无力的。没有西方艺术就不可能有中国雕塑艺术的诞生。甚至没有亚历山大大帝的吸引,也就不会有秦始皇建立的帝国——中国。”

“在统一的中国,雕塑艺术的诞生来源于与西方的交往,来源于亚历山大的智慧和光彩耀人的希腊艺术。”

新世纪以来,又有学者提出:兵马俑源自古希腊艺术。其中既有外国学者,也有中国学者。

例如,伦敦大学教授倪克鲁就认为:

“秦始皇的雕塑独立于中国艺术的发展而存在,此前此后都找不到如兵马俑、文官俑、舞俑和百戏俑塑造得如此逼真甚至写实的人像或动物雕像。”

“回顾贏政出生时的公元前3世纪,欧亚大陆上只有一种文化发展出在公共空间和墓葬中放置大型雕像的传统,这就是希腊文化和受其影响的西亚、中亚文化。”

他提出,希腊文化对中国雕塑的影响,可能是通过间接传播,也可能有来自西亚或欧洲的工匠直接参与了秦始皇陵的建造。

尽管他也承认兵马俑与希腊雕像的功能不同,且兵马俑的“制造方式主要采用了中国本土的技术”,因而毫无疑问“是中国的而非希腊的艺术品”;但从艺术源头上,他仍认为它们是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所带来的“希腊化”的产物。

已故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院长、曾长期担任秦始皇陵考古队队长的段清波教授,也提出了秦始皇陵考古的“中西文化交流说”。

在《从秦始皇陵考古看中西文化交流》的论文中,他逐一分析了秦始皇陵所见兵马俑、百戏俑、封土内高台建筑、条形砖、青铜水禽、铜车马等文物遗存,认为它们“部分制作工艺的文化因素宛如横空出世般出现,而又在其后的时代难觅踪迹”。

比如:

“战国晚期秦俑最高不超过20厘米,多为10厘米左右,到了秦统一阶段,秦兵马俑高度骤然间增高到180~196厘米之间……而且在制作工艺、彩绘方式、陶俑种类等方面也不可同日而语。”

由此段先生倾向于认为,秦始皇陵中所见到的诸多文化因素;

“不是从中国固有文化中发展演变而来,这些因素可能是通过丝绸之路由西亚传播到东方的;与此同时,秦统一时期,波斯帝国、马其顿帝国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法律等制度也传入东土,并对秦始皇帝的改革产生了直接的影响”。

公元前330年,波斯帝国被来自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征服,之后亚历山大又向东征服到了印度河流域。这个时间约在秦朝建立前一百年左右。

段先生推测:“也许就在此时,波斯文化、希腊文化和中国文化发生了交流和碰撞。”

倪克鲁和段清波两位先生都提到《汉书·五行志》中的一则记载:

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有12个“长五丈,足履六尺”的“大人”出现在临洮,他们都穿着夷狄的服饰;秦始皇获知消息后大喜,认为是瑞兆,于是将从全国收缴上来的兵器销熔,按这些夷狄人物的形象铸造了十二尊青铜造像。

他们还认为:“这条文献可能是中西文化交流过程中最重要的、最直接的证据之一”,并据此推测,当时秦人在边界遇到了一支非黄种人的人群,这些人带来了铸造巨型青铜造像的技术,以及希腊波斯的制度文明等。

我个人认为秦兵马俑跟古希腊城邦本身没多少关系,但是有没有受到「希腊化」的影响的确有可能。

随着亚历山大东征,希腊文化艺术从西亚传到了中亚西域南亚次大陆,帝国虽然昙花一现,但伴随着文化艺术在当地生根叫做「希腊化」,佛像的诞生也是当时希腊化的杰作。

秦朝基本盘本来就在关中,西沟通西域北连接大草原,本来就容易和外界交流,受到当时希腊化外族的影响不奇怪。

远古中国和外界的交流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要频繁,比如秦国出土的很多金制装饰品,很多来自匈奴北方草原民族,而匈奴人东西的风格很多受到中亚斯基泰人的影响,斯基泰人又和希腊小亚细亚交流频繁…。编辑于 2021-08-20

任何学术研究动机不是像很多人以为的“单纯”,学术研究恰恰是最“私利化”的东西,它不像商品可以卖钱,也不像企业可以生产产品。而是需要资本去资助,这才是学术真实面目。所以做考古的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资本控制的,不是你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你想得出什么结论就得出什么结论。像人文社科类专业,很多时候是先预估出一个结论,研究过程中找证据佐证就行。

有道理,照兄台的意思这和黑中医是一类性质的?如果真是那样,我个人认为段某人是先不起大浪的,因为对历史有基础了解的人,也是对人类学了解的人。人种的差别还没有猎犬与观赏犬那样的大,简单地说不应该盲目矮化中原文明。

谢选骏指出:我看——說“秦始皇统一是亚历山大东征的结果”,并不丟人現眼,而是展現了歷史力學的風采!因爲畢竟,秦始皇破壞了中國的仁政傳統,廢除了“存嗣主義”,專門絕人後代,就像禽獸忽必烈一樣。這些空前絕後的壞蛋,就像毛澤東一樣——他們都是“外來教唆”的結果;他們都不是華夏。

如此看來,我們確實有望“回歸祖輩的文化”、再創先秦文明的輝煌。

(七)

《西风东渐:西域文物中的古希腊元素》(历史心发现 2021-05-17)報道:

近年来,所谓的希腊伪史理论十分猖獗,认为古希腊文明是近代西方人伪造出来的伟大祖先,用于掩盖自己的野蛮出身。殊不知,希腊文物出现的时间跨度和地理分布广度都足以让这个所谓的理论不攻自破,其实现在中国境内,也有大量直接或者间接包含了古希腊元素的历史文物,尤其是中国新疆——希腊,波斯,印度,中原四大文化交会的十字路口,更是有大量的希腊元素出现在各种历史文物中。

健陀罗艺术是希腊艺术东传的中转站

和行政文书一起出土的古希腊神话人物封泥

1900年底到1901年初,斯坦因在著名的尼雅遗址中进行考古发掘时,找到了一个相当于中国汉代末期到三国时期的垃圾堆,里面有各种生活垃圾遗物,在2000多年后依旧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但是在一堆陶片和碎布,稻草以及皮块中,有一些汉代行政木简,其中有的木简上,赫然出现了希腊诸神形象的封泥,虽然在画风上有东方化的色彩,但是这依旧是经典的古希腊风格:

这其中有赫尔墨斯,宙斯,雅典娜还有赫拉克勒斯的形象,与之一起出土的,还有管理鄯善的官吏的印信,“鄯善”二字在2000多年后清晰可辨,只是不知道当时使用这些简牍和封泥的中原官吏,是否知道这些圆形图章上神话人物的相关故事。从同期出土的汉字文献来看,文献记载中最后的截止日期是公元269年,相当于晋武帝时代,可见中原王朝在这之后,由于政治上的力不从心,已经无法继续经营此城。

也是在尼雅遗址中,出土了一件融合了东西方神话的文物。这件织物上,既有东方的龙形象,还有来自古希腊的半裸的丰收女神,以及她手持的丰收角。虽然这幅画中带有浓郁波斯风情的狮子图案,但是女神手中的丰饶角起到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暗示了她与希腊文化的关系。这个丰饶角来源于希腊神话里哺乳过宙斯的母山羊。由于宙斯在还是婴儿时,受到了父亲克洛诺斯的捕杀,所以他的母亲将宙斯藏在克里特岛的山洞里,由母山羊喂奶抚养。后来宙斯在夺取王位之后,非常感谢母羊的哺乳。于是将母羊折断的一只角赋予神力,让它能不断出产谷物和水果,赐给了幼年时保护过他的仙女。直到今天,丰饶角在西方文化里,都是丰收和财富的象征。后来,丰饶角由宙斯的女儿,也就是古希腊文化里的丰收女神提喀持有。只是在尼雅织锦中,女神的头冠被有着健陀罗文化的光轮取代。

瓶画上的丰收角和宙斯

古希腊钱币上的丰收角

赫尔墨斯形象:古希腊商业活动对西域的辐射

除了中原人,属于印欧人种的其他西域小国人民使用的生活物品中,有更多隐性或者显性的希腊元素。还是斯坦因,他在楼兰城郊外的本地贵族墓里,发现一个希腊艺术风格的人头像毛织物残片和一件神器。熟悉希腊神话的朋友对于这个符号不会太陌生,这件法器名叫商神杖。织物上的年轻男子就是宙斯的儿子,商业之神和信使之神--赫尔墨斯。

今天仍被四处引用的商神杖

在古希腊神话中,赫尔姆斯天性狡诈、诡计多端。但也因为机智灵活,并且穿着有翼靴能快速移动,所以被古希腊商人视为长途旅行和国际贸易的保护神。

赫尔墨斯雕像

考虑到佉卢文献中的记载:楼兰国曾使用古希腊式度量衡,通行德拉克马和斯塔特等古希腊货币单位,所以赫尔墨斯像应该是被古希腊-罗马商人带到这里的。商神杖在楼兰出土,正是希腊化世界发达的国际贸易的隐喻。

斯坦因发现的手持商神杖的赫尔墨斯织物图案

此外,希腊世界的货币也曾大量出现在古代新疆,以下藏品出自阿克苏博物馆:

营盘美男子的混搭服饰

1989年,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新疆营盘的古墓中,发现了一具保存完好,身穿华美服饰的男尸。这位被称为“营盘美男子”的西域贵族,身高180cm,头发和体毛为浅棕色,可能是附近的墨山国的贵族,年龄大约在30多岁,时代为汉晋时代。他的遗体出土时,身穿中亚风格的紧身袍服,脸上罩有一件保存完好的麻质面具。面具高25cm,比死者面部稍大,额上贴有长条形金箔片,面具十分精致,面部涂成白色,用黑色染料突出了眼睛,嘴唇,鼻梁高挺,然后在嘴唇上涂抹了红色染料,两眼和两嘴闭合,眉毛十分细长。这件面具的制作方式十分独特,先用木料和泥土做出人脸内膜,然后将麻布贴在上面,用硬物画出眼睛和嘴唇的凹线,等麻布干掉之后将内膜下掉,再用白色颜料涂在脸上,黑色勾勒眉线,眼缝和八字胡,体现了此人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特征。

引人注意的是,他身穿具有希腊罗马对称天使和勇士决斗图案的红色罽袍,其中的天使和勇士花纹明显有希腊传统。拉进来看,成对的勇士,也许是暗示了希腊神话中的孪生勇士: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克斯,他们都是斯巴达王后勒达的儿子,也是神话中双子座的原型。其实孪生勇士是古代印欧人神话中的常见母题之一,这在古印度,古希腊,古代波罗的海民族中都有相似的版本,所以古代西域贵族对于这一形象不会太陌生。

当然,还有人认为,这是小爱神厄洛斯,谁中了厄洛斯的金箭或魔杖,就会获得爱情。谁中了他的铅箭,就会失去爱情。

但是各种图案两两对称于树下的构图方式,是古波斯的传统;除了各种希腊和波斯元素的随葬品,和他一起出土的,还有绘着三足金乌鸟,百合花和月中蟾蜍的棺木,四乳四虺铜镜,龙纹兽面纹锦护臂,棺盖面板绘四足神兽等明显具有中原文化色彩的物件,说明此人不仅受惠于丝路贸易,也许还受到过中原王朝的赏赐。

西域的葡萄和葡萄酒文化

除了希腊式的纹样和印章图案,有的文物暗示,也许古希腊式的生活方式也曾影响了古代西域人,比如1977年出土于新疆喀什的一件黛砚,但是上面的图案是古希腊文化中常见的会饮图,卧榻上,两个男子正在倒酒和斟酒,准备对饮,一个男子赤裸上身,露出了结实的胸部肌肉。和古希腊版本的会饮图相比,喀什出土的版本线条更加凝重古朴,人物动作相对直立,有健陀罗艺术的影响。

古希腊陶瓶画上的酒会场面

在古希腊,这样的酒会催生了不朽的哲学名著《会饮篇》。类似的场景经常,也出现在各种古典题材的陶器画和壁画上。除了广泛分布在内亚的希腊工匠群体和商人社区,西域和费尔干纳等地的气候和地理,本身也有利于生产优质葡萄。所以来自希腊的葡萄酒文化在古代西域可能同样有市场,而且有能够扎根的位置和文化土壤:比如晋太元九年(384 年)吕光率兵西进龟兹时,该地富户“厚于养生,家有葡萄酒,或至千斛,经十年不败”。新疆地区出土的大量的葡萄纹路还有关于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文物,也暗示了葡萄文化自古以来,就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阿克苏出土的波斯釉三耳陶罐,上面有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形象

厄洛斯,风神,赫利俄斯和赫拉克勒斯:宗教壁画和雕塑上的古希腊元素

除了各种世俗生活用品,各种宗教壁画中,也有隐性或者显性的古希腊元素。随着佛教的东传,健陀罗艺术也被顺带着传入西域地区。

米兰天使

背景为庞贝红的佛教壁画,某些绘画融合了希腊化时代的艺术风格

1907年,英国考古学家斯坦因在米兰荒漠发现了佛教遗迹,其中出现的带翼天使的形象。这种形象来源于中亚的健陀罗艺术,而健陀罗艺术中的天使形象,则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小爱神厄洛斯。

古希腊的原版厄洛斯

在大量希腊工匠进入了中亚和北印度后,这个带翼天使的形象被印度和日后西域的本地艺术家大量借用。

西域艺术里的厄洛斯天使,身体整体变得更加浑圆饱满

著名的库车舍利盒上的天使形象

对于天使为什么会出现在米兰,斯坦因发现,在其中一幅天使的画像旁边有一个叫Tita(Titus)的画师署名,提图斯是当时罗马人的常用名字之一,也许是一个受过希腊罗马艺术训练的画师穿越沙漠,来到了米兰,并带来了种种希腊罗马神话中的形象。

米兰遗址中的佛寺基座,上面有类似于廊柱的浮雕

除了厄洛斯,在新疆米兰的佛寺壁画上,斯坦因还发现有一幅画取材于希腊史诗《独目人》。画中一个肌肉健硕的青年勇士,正手持棍棒和带着翅膀的猛狮格里芬战斗。

这一场景,取材于希腊吟游诗人阿利斯铁阿斯的长篇叙事诗《阿里玛斯帕》。这位诗人曾在公元前7世纪后期漫游中亚,走访了斯基泰人的伊塞顿部落。他从当地人那里听说,中亚草原有个阿里玛斯帕部落,意思是独眼人部落。他们为了争夺阿尔泰山的黄金资源,经常与看守黄金宝藏的带翼神兽格里芬发生激烈冲突。回到家乡不久,阿利斯铁阿斯创作了长篇叙事诗《阿里玛斯帕》。

米兰壁画里的希腊史诗场景,巨人和格里芬的战斗场面

古希腊史诗里的故事原型陶画

后来的希罗多德讲述中亚草原部落的历史时,就曾参考了这部叙事诗,这个故事后也被收入希腊神话,成为艺术家经常创作艺术品的题材。即使亚洲腹地的希腊裔后代或者印度艺术家,已经不知道这个图案的本来意义,依旧会通过模仿和临摹的方式,将技艺模仿下去。

而在著名的龟兹石窟壁画中,来自古希腊的影响同样可以识别。首先是龟兹石窟壁画中的人体艺术,以凹凸法凸显男性腹部和手臂肌肉块的起伏,以线描法描绘女性柔和丰满的身体线条,而且画师对于人体比例的把握非常精当,不仅让人物充满了动感和丰盈感,更没有出现人体不同部位比例失调的问题。这样的艺术风格主要来自健陀罗艺术的影响。

再加上龟兹本地“葱岭以东俗喜淫,龟兹、于阗置女肆,征其钱”,龟兹本地就有大量歌舞妓作为现成的人体模特,这就给了眼花缭乱的人体艺术以扎根的条件。

此外,石窟中还有一些不易识别的古希腊元素,比如克孜尔石窟第38窟中来自于印度神话中的风神伐由,其形象就受到了古希腊神话中的风神波瑞阿斯形象的影响:

雅典风塔上手持风袋的北风之神波瑞阿斯

龟兹壁画中的风神伐由,还是和古希腊版本一样背着风袋

再比如克孜尔石窟161窟中的日天,等同于印度神话中的太阳神苏利亚,但是其造型最早来自古希腊神话中的日神赫利俄斯,虽然图像本身不太好识别,其主构图是太阳神正坐在战车上,战车的左边和右边各有一个战车的车轮:

不过看一看太阳神形象在印度,波斯,希腊文化中的形象演变,就可以发现从赫利俄斯形象的演变之路:

古希腊罗马版本的赫利俄斯,四匹马位于日神的身体单侧:

位于中亚的希腊-巴克特里亚国王柏拉图发型的钱币上的赫利俄斯,此时的赫利俄斯形象影响到了印度的日神苏利亚,构图变成了日神位于战车上,四匹马位于车前:

公元前2世纪的健陀罗艺术中的赫里俄斯/密特拉:

中亚片治肯特遗址中的密特拉形象

粟特苏对沙那遗址中的密特拉形象

龟兹壁画中的日天形象

类似的演化,还可以在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身上看到:这位传说中来到过印度的半人半神英雄,在被亚历山大大帝带到印度后,继续向东传播其造型,最后东土变成了护法金刚:

我们还是可以看看这个形象的演变之路:

古希腊的赫拉克勒斯:

奥克苏斯河畔的亚历山大遗址出土的赫拉克勒斯:

巴克特利亚国王欧西提德摩斯二世钱币上的赫拉克勒斯:

和公元前1世纪的希腊-巴克特里亚国王安提库斯握手的赫拉克勒斯:

公元前1世纪健陀罗艺术中,尼米亚雄狮和赫拉克勒斯相遇的场面:

成为佛陀追随者的赫拉克勒斯:

作为佛陀卫士的赫拉克勒斯:

东方化的金刚形象:

健陀罗地区的印度-希腊武士

到了中世纪早期,中亚的希腊社区都已经失去了政治话语权,他们被人形容为“兵弱畏战”。只能依靠强大的内在凝聚力与众多技艺,还是在异常残酷的内陆山区中保持存在感。只是随着血统和文化被逐步稀释,许多精湛的工艺也变得越发粗糙。甚至为迎合本地文化,不惜将孔武有力的赫拉克勒斯,改造为佛陀的左右护法。

赫拉克勒斯宝石戒指的正面与侧面

北朝大贵族,北齐武安王徐显秀墓中出土的墓主人戒指上的大力神形象,仅仅保留了手持橄榄木棒和天父宙斯的闪电杖,虽然简单,但是保留了这个希腊英雄的基本造型。

在麦积山石窟里 已经高度中国化的赫拉克勒斯:出现在远东的赫拉克勒斯形象。

最后,其实在甘肃和太原也有一些希腊风格的古代文物出土,比如在1988年在甘肃靖远发现的狄奥尼索斯银盘,正中央是狄奥尼索斯靠在狮子背上的造型,上面刻有巴克特里亚希腊语铭文,意思是价值490金币,这件年代大约为3-4世纪的文物,是强弩之末的中亚希腊殖民者社区的最后一抹霞光。

在魏晋南北朝时代,由于无法从理论高度击败佛教,道教发明了所谓的《老子化胡经》之类的伪经,来论述佛教其实是道教的分身和变体,以此来论证道教高于佛教,但是道教的神仙体系和教团模式,都深受佛教刺激和影响。1000多年后,类似的思路被有些人发扬光大,中华文化真是生生不息,源远流长,自欺欺人的希腊伪史谬论可以休矣。

谢选骏指出:人説“西风东渐:西域文物中的古希腊元素”——我看亞歷山大東征所留下取得希臘化國家徹底改變了中亞細亞的格局,也給中國造成了持久的壓力,其中的結果之一,就包括了“秦始皇橫掃東亞”的壯舉——它不僅僅是統一中國,而且北擊匈奴、南下百越、東出日本,屬於明顯的殖民主義。


谢选骏:彎道超車的中國大頭夢


《萝卜快跑:中国为何展开大规模无人驾驶出租车试验》(李裕宁 Role,BBC中文特约撰稿人 2024年7月30日)報道:

“萝卜快跑”(Apollo Go)是百度的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平台。该平台已在深圳、上海、北京等10个城市试验的Apollo Go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并打算今年在武汉部署1000辆自动驾驶出租车。

在中国中部城市武汉,当你用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后,来接你的车辆的驾驶员座位上可能并没有人。但你不需惊讶:只需要输入手机号码上车,便可以等待汽车自动驶向目的地。

武汉正立志成为世界上首批全面推广自动驾驶商业化的城市。这里同时有着超过1000万的人口,中国互联网巨头百度趁此推出了“萝卜快跑”无人驾驶出租车业务,以抢占商业蓝海。


尽管相对于普通出租车,“萝卜快跑”的业务规模仍然有限,但过去几周以来,关于它的讨论还是不断在中国社交媒体涌现——其低至人民币4元(约0.55美元)的起步价格受到了很多网民的青睐。同时,也有许多人担忧它的安全性,以及其是否会导致出租车和网约车司机的大规模失业。


随着中国正在人工智能(AI)领域取得领先位置,除了武汉以外的多个中国城市也将对自动驾驶出租车打开绿灯。这将带来怎样的影响?


“科幻电影的味道”

“有点科幻电影的味道了。”中国政协委员、企业家周鸿祎在一段周四(7月25日)发布的体验武汉“萝卜快跑”的视频里感慨道。


这样的视频过去几周席卷了中国社交媒体。从微博、抖音到小红书,到处都能看到网友分享的体验视频,甚至还有人专程从外地前往武汉体验。


一些视频里,这些自动驾驶出租车有着白色的车身,顶部高于路面上多数普通车辆——那是自动驾驶出租车特有的用来感知路面的激光雷达。


百度公开下一代自动驾驶出租车

中国给特斯拉自动驾驶“开绿灯” 股价大涨15%

无人驾驶汽车的安全问题似乎仍然不能让专家完全放心

无人驾驶汽车将如何改变我们的世界

坐在无人驾驶汽车里面实际上路是什么感觉?

自动驾驶汽车:如果发生事故谁该负责?

武汉正立志成为世界上首批全面推广自动驾驶商业化的城市。

随着中国正在人工智能(AI)领域取得领先位置,除了武汉以外的多个中国城市也将对自动驾驶出租车打开绿灯。这将带来怎样的影响?

乘客要想上车,需要在车窗上的一个固定面板上核对手机号码的后四位,待后排车门打开,乘客按下座位前显示屏上的“出发”按钮,真正的行程才算开始。

一些试乘者表示,乘客在车内可以自主控制温度,甚至还可以挑选车内播放的音乐。

不过,该服务显然还没有足够灵活。武汉市民张月(化名)是试乘者之一,她告诉BBC中文,“萝卜快跑”的叫车流程与普通网约车不同,它看不到附近可叫车辆,也暂时无法选择上下车地点。


“起点和终点都只能选择它预设好的地方,”张月解释道。她表示,这意味着很多时候仍需要自己步行一段路程前往目的地。“在武汉35度的高温天气里,我可能还要再走上十分钟才能上车。”


“萝卜快跑”是百度的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平台。一直以来,靠搜索引擎起家的中国互联网巨头百度也是人工智能和自动驾驶领域的重要押注者。


武汉很早就成为了百度的合作对象。作为中国中部的汽车制造重镇,武汉拥有本田(Honda)、雷诺(Renault)和通用汽车(GM)等品牌的制造工厂。


2019年,百度成为武汉首批获得自动驾驶车辆道路运输许可证的公司之一。2022年,百度再次获得远程驾驶测试牌照,这意味着它可以在公共道路上进行完全无人化的运营。


当地党报《湖北日报》在2023年的一篇报道中雄心勃勃地表示,武汉正在“加速打造自动驾驶第一城”。这样的雄心推动“萝卜快跑”的服务在过去几个月进一步扩展。


据中国媒体报道,武汉在今年3月起率先允许“萝卜快跑”开始24小时全天候运营。而武汉也是该服务运营规模最大的地区,目前,服务已扩大到全市范围,覆盖面积超过3000平方公里。


争议随之而来


在社交平台上,“萝卜快跑”斩获了很多粉丝。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自动驾驶出租车表示欢迎。一些人称,它可以有效避免出租车司机开车过猛和绕路问题。


低价也是让人青睐的另一个原因。在社交平台上,网友们纷纷晒出了使用“萝卜快跑”的行程价格。一位用户以人民币3.9元(约0.54美元)的价格完成了10公里的行程,并喊话“大家都别买车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自动驾驶出租车表示欢迎。2024年6月底,一份名为《巡游出租车已到死亡边缘》、落款为武汉市建设汽车客运有限公司的声明开始在网络上流传,将矛头直指网约车和“萝卜快跑”。


声明称,“近段时间无人驾驶车的盛行,科技垄断资源,抢夺底层人的饭碗,已经导致许多巡游出租车养家困难,被迫退出行业”。声明进一步要求政府严控网约车数量和自动驾驶车的试运营,并给企业减少税负。


“在目前中国网约车司机极度饱和的现状下,如果大面积推广自动驾驶,无疑会对本就严峻的就业市场雪上加霜,失业率会更高。”美国天普大学(Temple University)社会学系副教授张璐对BBC中文说道。


中国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正在努力应对日益脆弱的劳动力市场。去年,在青年失业率攀升至21.3%的纪录高位后,中国国家统计局于去年6月份暂停发布青年失业率数据。今年1月,国家统计局恢复发布该系列数据,但采用了一种新的统计方法。


许多人猜测,自动驾驶出租车可能替代劳动力,其中,首当其冲的应是数目庞大且生活本已非常艰难的零工群体——数百万出租车和网约车司机。


中国南方的广州市交通运输局在本月的一份统计中指出,过去半年当地网约车司机日均订单量只有12单,日均营收降至311元(约43美元)新低,再扣除用车成本后,司机将面临很大压力。


张璐说:“2021年,中国灵活就业人员已达2亿人左右,占全国总人口数量的七分之一。现在开网约车、送外卖、送快递等灵活就业已经成了很多人谋生的最后一条渠道。”


她补充称,中国大多数网约车司机还面临无社会保险和劳动保障的问题,“不稳定的劳动关系使网约车司机们容易处于极端弱势地位,进一步沦为新技术的工具。”


新质生产力


尽管有着种种担忧,但分析人士表示,随着中国放弃摇摇欲坠的房地产行业,转而将人工智能和电动汽车等领域列为推动该国经济增长的优先事项,该国对于自动驾驶出租车的开放态度并不足为奇。


在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管理与劳动关系学院副院长、全球工作与雇佣中心主任刘明巍教授看来,这是中国又一次关于转型的尝试:“中国过去几十年依靠出口导向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发展模式已不具备持续性。”


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基奥夫全球事务学院院长玛丽·加拉格尔(Mary Gallagher)表示,“考虑到中国在电动汽车和太阳能电池板等其他领域的成功,习近平在此时推动自动驾驶技术不无道理。”


去年9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中国要发展“新质生产力”,即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这一政策在今年中国“两会”上再次被强调。


在中国,有至少16座城市允许在公共道路上测试自动驾驶汽车,同时,有至少19家中国汽车制造商及其供应商试图在该领域建立全球领导地位。《纽约时报》评论,“没有哪个国家在采取如此激进的行动”。


除“萝卜快跑”、“小马智行”和“文远知行”为代表的中国本土自动驾驶品牌之外,特斯拉(Tesla)创始人马斯克(Elon Musk)也于今年4月访华,与中国总理李强会晤。中国随后给特斯拉智能驾驶系统“完全自动驾驶能力”(FSD)打开绿灯。


“这让我想起了中国政府的长期战略,即吸引行业或技术先驱进入国内市场,以刺激国内企业之间的竞争和创新,并促进外国企业向国内企业的技术转让,”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政治学系副教授黄娴对BBC中文说道。


马斯克出席德国格伦海德附近新特斯拉电动汽车制造工厂的正式开业仪式(2022年3月22日)图像来源,GETTY IMAGES

图像加注文字,特斯拉(Tesla)创始人马斯克曾于今年4月访华,与中国总理李强会晤。中国随后给特斯拉智能驾驶系统“完全自动驾驶能力”(FSD)打开绿灯(资料照片)。

黄娴表示,尽管目前无法确定中国放宽特斯拉的自动驾驶和无人驾驶出租车之间是否有联系,但这仍体现了“中国政府近十年来对人工智能、汽车制造和清洁能源产业的战略重点”。


“这种先发制人的产业政策和国家对产业或技术升级的支持在西方并不常见,但在东亚发展型国家并不罕见,”她补充。


在中央政府的号召下,许多地方政府也出台了配套措施。即使是安保措施严密的首都北京也在本月初宣布,拟支持自动驾驶汽车用于城市公共电汽车客运、网约车、汽车租赁等城市出行服务。


“中国对很多新技术、数据、隐私等还没发展起来相对成熟、完整的法律和制度体系,中国人也没形成西方人那种对数据、隐私、网络安全等的高度敏感性。这些都使得人工智能相关技术在过去十几年内在中国迅速发展。”刘明巍说。


“在西方国家的城市投入像武汉那样规模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做实验,就目前的自动驾驶技术而言还是很难的,需要很多的讨论和听证,”他说。


是否安全?

虽然武汉的自动驾驶出租车在社交媒体走红,但网络上流传的一些视频似乎表明,它在技术上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段热门视频显示,一辆打着双闪的“萝卜快跑”网约车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原因是它侦测到了前方有一条躺在路上的绿色编制袋。最终,一名行人将袋子拿走,它才敢动弹。


还有影片显示,“萝卜快跑”面对高峰时段的滚滚车流也似乎束手无策,只能长时间在原地等待,反而引起交通堵塞。


对此,部分武汉市民给这些自动驾驶出租车起了个外号,叫“苕萝卜”。“苕”在方言中意为“傻”。


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电子工程与计算机科学学院助理教授本雅明·菲仕(Benjamin Fish)对BBC中文表示,大规模推出自动驾驶出租车在目前仍有许多问题需要回答,决策者在广泛部署该技术前需要慎重考虑。


“发生事故时,谁来承担法律和经济责任?无人驾驶出租车公司通常会派人监控每辆无人驾驶出租车,以确保不会出现问题。如果发生事故,他们是否有法律责任?还是责任应由无人驾驶出租车公司、汽车生产商、软件开发商或政府本身来承担?”他问道。


还有网友提出了一个情景:“如果只能依靠现场交警指挥,自动驾驶的网约车又该怎么听?”另一位用户在微博上写道:“以后要是发生车祸,就要和企业打官司了。”


这些疑问离现实并不遥远。7月7日,一辆“萝卜快跑”网约车在武汉街头与行人相撞。百度次日回应称,事故发生于交汇路口,原由是“绿灯亮起、车辆启动之际,与一名闯红灯行人发生轻微接触。”


武汉交警后来表示,事故已处理完毕,因涉及个人信息,不便透露处理结果。


在中国以外,无人驾驶出租车也在美国以相对较小的规模运营,包括谷歌母公司Alphabet旗下的Waymo和通用汽车的子公司Cruise都在研发自动驾驶车辆,但因为事故屡屡受挫。


2023年10月,在一名行人先被一名肇事逃逸司机撞倒后,另一辆Cruise车辆再次撞到了该行人并拖行数米。同月,加州宣布吊销Cruise在该州道路上测试和运行全无人驾驶汽车的许可证。


Waymo也同样面临着安全困境。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凤凰城,该品牌的两辆汽车在几分钟内撞上同一辆拖车。Waymo表示,这是因为其摄像头错误地解读了看到的路况。


爱丁堡未来研究所(Edinburgh Futures Institute)数据与人工智能伦理学教授香农·瓦洛尔(Shannon Vallor)对BBC中文指出,如果在公众未同意成为实验对象、也得不到保护的情况下,各大自动驾驶出租车品牌以公众为实验对象“并不道德”。


在瓦洛尔看来,“任何影响公共安全和经济福利的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都必须有明确的法律或政策措施,为公众提供可靠的责任保证、透明度、保护和伤害补偿,包括人身伤害和经济伤害。”


百度公司对BBC有关其安全性以及可能导致失业的问题拒绝置评。但该公司在一份新闻稿中表示,截至四月,百度的自动驾驶里程已超过一亿公里,但“从未发生过重大伤亡事故”。


百度公司还表示,每辆无人车和乘客都被购买了高额保险。此外,数据显示,实际车辆出险率“仅为人类司机的1/14”。


最佳时机?


乘客要想上车,需要在车窗上的一个固定面板上核对手机号码的后四位,待后排车门打开,乘客按下座位前显示屏上的“出发”按钮,真正的行程才算开始。图为“百度罗卜快跑汽车机器人智行谷”屏幕画面。

武汉市民张月说,就她的实际体验而言,尽管自动驾驶出租车在网上被热议,但实际上仍然属于初始阶段:“在路上很难看到这样一台‘萝卜’……感觉投放量并不高”,并且每次也需要等待数十分钟。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武汉市交通运输局表示,目前实际投放的“萝卜快跑”自动出租数量为400多辆,尽管百度表示这一数字将很快增加到1000辆,但考虑到该市目前投入运营的出租车数量大约为1.7万辆,网约车数量超过2.9万辆,比例上仍然悬殊。


但市场的预期似乎是乐观的。据太平洋证券预测,在2025年和2030年,中国自动驾驶网约车的市场规模分别有望突破1.18万亿元人民币(1627亿美元)和2.93万亿元(4041亿美元)。


瓦洛尔表示,中国决策者需要考虑,现在是否真的已经到了推广自动驾驶出租车的最佳时机——它是否比扩大和改善公共交通系统更划算,因为公共交通系统更安全,而且通常更环保。


刘明巍也认为,尽管他个人支持探索和发展此类技术,但他认为仍需要考虑到社会影响,设置一个过渡期。


他称,一些西方国家此前的经验也或许值得借鉴:“比如全球化、离岸外包等造成了西方很多工人的失业,丹麦等北欧国家实行灵活安全性的社会政策,在拥抱全球化的同时提供长期、丰厚的失业保险,再就业培训和就业服务等”。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自动驾驶出租车的支持者认为,目前就判断自动驾驶出租车会导致失业危机,言之过早。例如,自动驾驶服务的普及也可能带来新的就业机会。


中国科技新媒体“36氪”在一篇文章中称,无人驾驶出租车需要大量后台安全员,以随时进行人为干预。目前这些远程驾驶员一般一个人负责三台车,而许多自动驾驶车的安全员也多来自于网约车司机和公交车司机。


黄娴表示,无论如何,人工智能全面走向人类生活的大趋势不可避免。但政府应该在其来临之前,更好地巩固社会保障体系,减轻新技术带来的劳动力流失和其他不利的分配影响,并妥善监管该行业。


“(自动驾驶出租车的趋势)可能本身并不令公众感到意外,但其出现在中国出现的时机——即当下人口迅速老龄化甚至减少,经济大幅放缓、青年失业率居高不下的时代——才让大多数普通民众感到不安。”黄娴说道。


无人驾驶出租车在美国旧金山实际上路试验,BBC的克莱顿亲身体验乘坐无人驾驶汽车,经历了一段紧张时刻。


谢选骏指出:人問“萝卜快跑:中国为何展开大规模无人驾驶出租车试验”?我看這是在做一個“彎道超車的中國大頭夢”。弄得好,真能超英趕美;弄不好,就車毀人亡、改朝換代了!


2024年9月7日星期六

谢选骏:大学就是菜市场


《大学排名暴跌30名,同学纷纷转学自救,我慌了》(谷雨星球)報道:


大学排名暴跌引发学生转学潮,作者探讨是否也该转学。


大家好,我是Wendy,正在美国一所综合性大学读大二。


去年此时,刚上大一的我既兴奋又紧张地迈入了美国大学校园,憧憬着崭新的大学生活。没想到仅仅半年后,我就迎来了第一次暴击:


US.News排名出炉后,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校从30名暴跌到60名,QS排名出来后又是大三位数,毕业后准备回国大展宏图的我碎了。


当进入到下学期,我又迎来了另一重暴击:


为了拯救贬值中的学位证,我发现不少同学已经悄然又完成了一场申请季——大学转学申请。




有些转学去了排名更高的学校;有人转去了藤校;有人从文理学院转了出来,去了综合性大学,有些更是完成了跨国转学。我惊叹于Ta们强大行动力和自律性的同时,也不免感到一丝焦虑和沮丧:




明明说好的一起“白头到来”,怎么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我是不是也应该转学去一所前途更光明的大学?从转学申请季“路过”的我,是不是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跟两位刚经历完转学申请的朋友聊了聊,试图为自己找到答案。






■就读大学的窗外,遥望波士顿城区。




第一位朋友Cindy:从top50转入top20




我第一次萌生转学的念头是在一年前,申请季刚刚结束的时候。升学指导在和我的闲聊中提到,本科转学的录取率比普通申请要高得多。




但当时的我对于本科转学的流程与需要准备什么一无所知,精疲力竭的我一想到转学依然要做school research、写文书,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无比厌倦和害怕,而不是心动:我根本不想再去经历一次痛苦且漫长的申请季!




于是,当时的我只是对转学这件事有了大致的了解,并且这个微小的念头很快就随着暑假的到来烟消云散了。




真正开始计划自己的转学之路,是我来到本科学校的第一个学期。在身边的中国学生圈中,大家聊天时经常提到转学。他们或是对自己的申请季结果并不满意,或是与现在的学校并不契合。




在这种大环境都在转学的peer pressure下,大一的第一个学期转瞬即逝,寒假回家后,我慎重地权衡了我是否适合现在的学校,以及我心仪的其他学校。






■作者的大学宿舍,贴满了喜欢的海报。




其实,我对于现在的学校并非完全没有怨言。




它在2024年的US.News揭榜时排名一落千丈,让看重它连续几年较为稳定的排名的我有些“恼羞成怒”。




其次,它的地理位置也让我吃尽苦头:冬天的大雪、匮乏的中超、贫瘠的精神生活,让我的整体生活只能达到“温饱”的水平。最后,学校给予国际学生的就业机会、科研资源都相对较少,让我不禁对毕业后的去向有些担忧。




综上所述,在大一的第二学期开学时,我最终下定了转学的决心。与一年前申请本科相比,转学时的我有了心态的巨大改变:我变得更松弛,也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实际水平。




我的心里有一个清晰的预设,那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没学校可去,我也不用背负着周围人寄托于我的厚望。




在本科申请时,我觉得自己最后肯定可以收到top30学校的offer,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最后去了一所排名在top20~30的学校有些屈才,没想到大学排名掉在了60!




所以,大学似乎把我磨平了棱角,我的身边不乏比自己优秀的同学,在和他们交流时,我也发现自己的申请材料确实存在不如他们的方面,我的预期自然也就放平了许多。




拿到结果的我,无疑是完成了一场小逆袭,最终拿到了TOP20大学的录取。




唯一的遗憾是在下半学期才决定转学,那时许多学校已经临近提交申请的截止时间了,所以我文书、申请材料都准备的不是很充分。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我要在兼顾日常学业的同时选校、写文书,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还要自己给自己修改、润色,真的让我有一种回到本科申请季的错觉。




我跟朋友开玩笑地说,“经历了一次转学季,为我以后成为美本申请顾问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站在新的学校的草坪上,接触着截然不同的同学、教授,希望我的决定可以为我带来更多彩的大学生活,更多的未来可能性。






■美国顶尖大学的转学录取率,哥大是藤校里相对最高的




第二位朋友Bella:从文理学院转入综合性大学




我正式开始准备转学的材料是在寒假,一个相对较晚的时间点。




我就读的本科学校是一个排名中游的文理学院。它的学校规模非常小,整所学校是一个彼此之间连接非常紧密的社区。好处是我顺利地度过了开学季,学校提供的支持非常充分,让我这样来自异国他乡的学生也能丝滑融入。




由于它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即使是周末,我也只能在学校或是学校周边的镇上和朋友们一起自娱自乐。




虽然这样的大学生活非常温馨,也很稳定,但是它对于从小习惯于生活在大城市中的我有些过于无聊了。






■一篇爆火的帖子:文理学院毁了我四年,被不少同学打假,但是LAC确实只适合一部分同学。




于是,在体验了一个学期的文理学院生活后,我意识到自己更想去一个规模更大,也有更多机会的综合性大学。




我的几所转学目标学校都集中在波士顿和波士顿周围,一方面是我对于波士顿这个城市非常有好感,另一方面,一个相对大一些的城市可以对我所选择的专业带来更多机会和学术上的支持。




与一年前申请本科时的焦虑和不安相比,这次转学申请让我多了一份笃定和心安。我所就读的文理学院并不差,它的整体氛围很好,我的学业也进行得很顺利,并非是一个让我一刻都待不下去的地方,所以能成功是好事,没成功也不坏。




除此之外,由于我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所在国内知名度较低的文理学院就读,我并不是很在意新学校的排名与其在国内的声望,我更注重于考量它能否对我未来的就业和我日常的生活有所帮助。




转学的过程也大同小异,甚至跟美本申请季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提交的GPA是现在大学出具的成绩单,教授的推荐信,还有大一做过的项目,活动等。




而出自对波士顿的向往,我在一个学期内搞定了所有,时间管理能力也有所提升。




申请时候,总觉得这就是一锤定音的事,但是来了美国后,发现转学情况相当常见。根据美国国家学生信息交换所研究中心的最新报告,2023 年秋季大学转学入学人数与2022年秋季相比增长了 5.3%!




美国大学提供的是无限的可能和探索,所以许多同学“曲线救国”,先进入一所大学再转学,申请季也被拉长了。




对我来说,从文理学院到一所不错的综合性大学,我也是完成了一场世俗意义上的“鲤鱼跃龙门”。








对我自己来说:不转学意味着不努力吗?




听完自述,我真心地感受到了她们坚定的内心与执行力的配合,也在和她们的交谈中,逐渐意识到了我的焦虑从何而来。




如果别人都在转学,并且通过转学去到了一所排名更高,普世意义上更好的学校,那目睹着自己的学校排名不断下跌,却依然不为所动的我,似乎成了一个安于现状的懒人。




我不甘心于自己就读的学校就这样在别人的眼中不断贬值,更害怕自己的形象在别人眼中变得不求上进,散漫。




从小上学起,我好像就被这种复杂的心态所折磨着。




初中时,同学之间流行一起去补习班补课,看着放了学之后大家嬉笑着携行,我很快也拜托妈妈帮我也报上了他们的“同款补习班”。好像只有这样,我在别人的眼里才是一个努力的、合群的、追赶潮流的学生。




初高中时的我常常做出一些“假努力”的行为,去效仿别人的学习习惯,期望可以以此获得老师赞赏的目光,维护自己的人设。




而进入了大学,面对转学潮的我,似乎又一次要登上那艘载满了人的船。




但是这一次,我更想要遵从我内心的想法,而非他人的目光。




Usnews、QS的排名固然对于我未来的学术和职业发展有所限制,但是它无法定义我所就读的学校的好坏,更无法决定我个人的能力。




我与自己现在就读的学校非常契合,我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和学术氛围。我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所以我根本就不用焦虑自己是否应该离开、是否该把它当做跳板,去往排名更高的学校。




“坏学生”指控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强迫着无数学生加入一场没有尽头的奔跑,去追逐那个被周围人寄予厚望的自己。




在这场赛跑里,我们经常会忘记以及已经做到的部分,并且在左顾右盼地寻找他人作为自己的努力锚点时,懊恼自己做得还不如别人的部分,暗自鞭策自己应该做得更“好”。




进入大二,当我再次审视我因为转学潮而产生的焦虑,这来源于对跟不上别人的步伐的恐惧:




我害怕自己在这场马拉松中掉队,最后被收容巴士载走,成为那个失败的跑者。




但就算身处漫长的马拉松之中,我也拥有调整自己的步伐频率的能力,我可以做那个慢慢来,速度普通的跑者。




“社会时钟”不断地推搡着我们进入拥挤的时区,如何去进行自我了解,自我探索,做出真正遵从内心的决定,才是更重要的课题。


这是我在异国他乡迈入成人世界的20岁后,开始习得的第一课。


谢选骏指出:人說“大学排名暴跌30名,同学纷纷转学自救,我慌了————我看這些大学,就是菜市场。這些學生,就是家庭婦女;她們的教授,就是一些小商小販。


日本天皇德仁是个好孩子

《日本天皇德仁访英:牛津大学邻居同学回忆共同校园生活》(肖恩·考赫兰(Sean Coughlan)BBC王室事务记者2024年6月27日)報道:


大学时期谁会成为你的邻居,多少有点碰运气。


对于1983 年进入牛津大学的美国学生基思·乔治(Keith George)来说,一位邻居竟然是未来的日本天皇。


当时还是皇太子的德仁天皇(Emperor Naruhito)就在乔治的隔壁房间。


“知道后我有点惊讶,不过我们很快就成了密友。”乔治回忆道。他现在是西弗吉尼亚州的一名律师。


40 多年后,日本德仁天皇对英国进行国事访问,期间重游当年读书时常去的地方。


来自美国阿巴拉契亚山脉(Appalachian Mountains)地区、喜欢演奏蓝草音乐的乔治,让这位年轻的日本皇子有机会体验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们之间没有头衔之分,也没有繁文缛节。“第一天他就让我称呼他Hiro。”乔治说。


隔壁住着皇室成员,这也意味着要和他的安保人员打交道。如果要去酒吧或餐厅,他们也得跟着。“我和他们也成了很好的朋友。”乔治说。


日本天皇和这位美国律师一直保持着联系,皇太子曾到乔治在西弗吉尼亚州摩根敦(Morgantown)的家中拜访。


为感谢乔治一家接待皇太子,乔治的父母还受邀参加在华盛顿特区举行的国宴,里根总统和老布什总统也出席了宴会。


作为西弗吉尼亚州律师的乔治,如今与天皇依然保持着友谊。但乔治记忆最深刻的,是学生时代赋予这位天皇的短暂独立生活。


“我们能拥有的最大奢侈之一就是人身自由。”乔治说。


这甚至体现在一些细节上,“比如他想吃披萨时就能去吃”。


在英国,皇太子可以相对自由地出行,而不必担心身份暴露。乔治说他的这位皇室朋友“非常喜欢”能如此随意地外出而不引起注意。


“他喜欢牛津周边的景色,喜欢那里的酒吧和餐厅。”乔治说。


“他爱笑,想体验一次真正的学生生活。”他回忆起他们的友谊时说。


这位日本皇子甚至还在这位美国学生所在的蓝草乐队演奏过中提琴。


虽然德仁天皇在国事访问期间受到隆重接待,比如在白金汉宫参加国宴,但他可能更期待有机会重温学生时代的友谊。


“我知道他的身份,我尊重这点,但我们的友谊更多地与个人有关。我并非因为他当时是皇太子才和他做朋友。我们的友谊很真诚。”乔治说。


如今两人都已年过六旬,乔治希望他们的女儿们也能有缘相见,将这份友谊延续至下一代。


他满怀深情地回忆起这段持久又意外的缘分。


“我可以说,日本天皇是我真正的好友。”



谢选骏指出:1991年我去東京參加國際比較文學年會,近距離觀察過這位“日本国当时的皇太子、现在的德仁天皇”。發現他口操日本發音的英語,但是性格溫和,平易近人,有點靦腆,看起來是个好孩子。

日本的伊斯蘭化


《日本穆斯林概况》(伊斯兰人文学术 2006-4-1)報道:


历史回顾


日本与伊斯兰的关系同世界其它国家和伊斯兰世界相比是近代的事情。 



1868 年之前的日本,没有任何清晰的关于伊斯兰与日本联系的记载,也不存在任何伊斯兰通过宗教传播的形式进入日本的历史痕迹。存在的只有若干关于个别日本人和其它国家的穆斯林交往的相互分隔的某些事件。 



伊斯兰第一次被日本民众所了解是始于 1877 年,他们是把伊斯兰作为西方宗教思想的一部分来理解的,同时期关于伟大先知穆罕默德﹙愿主赐他平安﹚生平的书籍也被翻译成日文传入日本。这些都使得日本民众能够寻找到伊斯兰智慧的钥匙,但这仅仅也被看作是历史文化知识的一部分。 



伊斯兰与日本的联系的另外一件重要事件是发生在 1890 年,当时的土耳其帝国派遣一条船只到日本,其目的是发展日本与土耳其帝国的外交关系,同时促进日本人民和穆斯林之间的友好往来。这条被称作“Ertugrul”的船只在航行途中倾翻,船上 609 人中有 540 人遇难,其它幸存者通过其它方式返回他们的祖国。 



曾被认为是最早的日本穆斯林是 Mitsutaro Takaoka 和 Bumpachiro Ariga,Mitsutaro Takaoka 在 1909 年皈依伊斯兰,在去麦加朝圣之后取名为 Omar Yamaoka,同时期的 Bumpachiro Ariga 在印度从事贸易,在当地穆斯林的影响下皈依伊斯兰,随后取名 Ahmad Ariga,他可能去麦加朝觐过。 



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中亚和俄罗斯爆发了布尔什维克革命,使得数百名来自不同地域的穆斯林逃难到日本,他们被允许在日本几个主要城市避难,由此形成了一些小型的穆斯林社区,一些日本人通过与他们的接触从而皈依伊斯兰。 



随着这些穆斯林社区的形成在日本也建造了为数不多的清真寺,其中最主要的是建于 1935 年的 Kobe 清真寺(它也是目前日本现存的唯一的清真寺)和 1938 年 Tokyo 清真寺。然而,在这里我们必须指出的一点是,日本穆斯林在这些清真寺建立过程中的份量很难被感觉到,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座清真寺是由日本穆斯林担任伊玛目的角色。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日本出现了皈依伊斯兰的高潮,日本军政府建立了有关伊斯兰和穆斯林的研究中心和各类组织,据调查在这段时期内出版的有关伊斯兰的书籍和杂志超过 100 多本,但这些组织和研究中心并没有被穆斯林所掌握、控制和运行,他们的目的也不是用于传播伊斯兰。仅仅不过是想让日本军队了解有关伊斯兰和穆斯林的必要常识,因为在他们所占领的中国和东南亚地区有大量的穆斯林社区。因此,随着 1945 年战争的结束,这些组织和研究中心也随之消亡。 



1973 年爆发的石油危机和随后阿拉伯世界的复兴,在日本再次出现了皈依伊斯兰的高潮,日本意识到阿拉伯国家对于日本经济的重要性,使得日本媒体开始关注伊斯兰世界,特别是穆斯林的日常准则,这些报道使得对伊斯兰一无所知的许多日本人有机会看到麦加朝觐的壮观景象和听到宣礼及古兰经的诵读声。在危机时期有数以万计的日本人皈信伊斯兰,然而在危机结束之后,除部分真心皈依者之外,其中的大多数也随之消失。 



面对的新阶段



Nur Ad-Din Mori说:“在最近的几年中伊斯兰应该在日本得到坚实的发展,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将无法再谈及伊斯兰在这个国家的未来。”Mori 把这几年作为一个转折点是跟五位年轻的穆斯林返回日本有关,他们是在阿拉伯国家完成伊斯兰的学习之后返回日本的。其中的两位是毕业于麦加的 Umm al-Qura 大学;一位是毕业于麦地那的伊斯兰大学;一位是毕业于的黎波里的宣教大学;最后一位毕业于卡塔尔大学。虽然,以上数字好像并不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在日本伊斯兰得到了巨大发展。但在这五位年轻的穆斯林学者之前的 20 余年中仅有六位学生毕业于阿拉伯国家的大学,且其中的三位在阿拉伯国家主修阿拉伯语而不是伊斯兰教。 



Mori,作为五位年轻的伊斯兰学者之一,在麦加学习伊斯兰的理论和日常准则,他坚定自己的责任,“伊斯兰是一种信仰,不通过学习是无法坚定这种信仰,我认为在这方面的努力和行动直到今天在日本仍然处于劣势。” 



Mori 的宣言同时也指出了另一个问题:在日本,很少有人能够运用日本语教授伊斯兰的知识,在过去的五十年中,这个以佛教为主体的国家所形成的伊斯兰信仰体系的基础是有许多外国穆斯林努力开拓的。 



Turks 一直是日本最大的穆斯林社区,战争前的日本对于中亚地区的穆斯林因反对布尔什维克而抱以同情心是人所共知,在那段时期许多日本人与中亚的穆斯林共同工作、相互交往,这些人通过与穆斯林的交往认识、了解了伊斯兰。在战争期间,他们有许多人作为士兵被派往东南亚作战,例如马来西亚。他们被教授说:“安拉至大”,当他们在这个地区作战被俘后,以便使生命得到宽恕。事实上,他们确实有许多人被俘,他们高呼“安拉至大”,令他们惊奇的是当地人宽恕了他们并且和善地对待他们,因此,他们一直高喊“安拉至大”,在战争结束之后他们皈依了伊斯兰。 



在战后,日本民众中的一小部分穆斯林已经和由外国穆斯林组成的群体生活在一起。在那些日子里,日本对于伊斯兰世界有相当大的偏见,对于穆斯林信仰的了解是非常有限的。例如,1958 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把伊斯兰的精神支柱通过贯以“穆罕默德的奇怪风俗”加以描述,还把对伊斯兰的印象定性为“不发达国家的神奇宗教”。甚至到今天,虽然对伊斯兰的理解在许多方面得以纠正和转变,但某些荒诞的现象仍未完全消失。就在不久以前,日本一位著名的作者仍然通过电视谈到伊斯兰是一种崇拜太阳的宗教。 



日本对于伊斯兰教和基督教态度的区别是非常有趣的,基督教通过作家把他的宗教传入日本,这种方式产生的效果远远大于基督徒人数所形成的影响,基督教的传播不仅要归功于西方文化的影响而且也应该把他在日本长达五百年的历史考虑在内。伊斯兰从印度传播到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由于西班牙在北菲律宾的殖民统治使得伊斯兰的传播在南菲律宾终止。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对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侵略使得日本接触到了穆斯林,他们有的皈依了伊斯兰,并于 1953 年建立了日本第一个穆斯林协会。由 Sadiq Imaizumi 所领导的日本穆斯林协会在成立之初成员只有 65 人,到六年后他去世时人数已经增加了两倍之多。 



该协会的第二任主席是 Umar Mita,一位全身心献身于伊斯兰事业的人,他是在日本占领区内学习伊斯兰的典范,他为那个时期实际控制中国东北的日本政府的满洲铁路公司工作。通过与中国穆斯林的交往,他开始确定了自己的信仰,之后在北京皈依了伊斯兰。战争结束后,他返回日本,成为第一个在战后去朝觐的日本穆斯林,他也是最早从一个穆斯林的观点出发将《古兰》所确定的教义翻译成日本语。 



因此真正可以被称为“日本穆斯林社会”只是在二战后才出现,尽管有最初的成功,但在之后的发展却非常缓慢。虽然从 1900 年以来就建立了许多伊斯兰组织,但每一个组织只有少数的积极成员。 



对于日本穆斯林的人数,一直没有可靠的统计,据说三万是一个毫无疑问不夸大的数字,而一些人却声称只有数百人,这可能只包括那些公开信仰伊斯兰的穆斯林。 Abu Bakr Morimoto 在被问及对日本穆斯林确切人数的估计时,他坦白地说: “仅有一千人。从广义范围来讲,如果不排除那些只是为了婚姻而成为穆斯林随后就不信仰的人数,我想大概会有几千人吧。”很明显如此缓慢的发展,部分应归咎于外部环境,应该把日本的传统宗教氛围和高度发达的物质倾向这两个因素考虑在内,但是在穆斯林自身因素方面也有许多不足之处。在新老两代穆斯林的定向上就存在差异,对老一代穆斯林来讲,伊斯兰是和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中国等国家的伊斯兰教相一致。但是对于新一代穆斯林,这些东南亚国家已经不再具有吸引力,因为他们更倾向于西方。 



Nur Ad-Din 指出:“老一代穆斯林同非日本穆斯林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从手足情意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良好的行为,但另一方面我们不能否认它的负面影响,那就是这种生活方式无法阻止其它日本人认为伊斯兰是外国的事物,如何克服这种障碍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也是我们年轻一代穆斯林的愿望。当访问穆斯林国家时,关于日本穆斯林是社会上少数宗教团体的评论是与会人员被经常提及的一个问题,他们会问: “穆斯林占日本总人口的百分比是多少?”答案是十万分之一。然而年轻一代穆斯林有这样一个渴望,那就是或许有一天,在日本伊斯兰是最流行的信仰。 



宣教在日本



统计数字显示,在日本总人口的 80% 信仰佛教或神道教,而只有 0.7% 的人信仰基督教。最近的一个日本每月观念杂志的民意调查表明这样一个重要的警示,实际上只有四分之一的日本人相信某种宗教,对于日本青年一代,信仰更为缺乏。有高达 85% 是无神论者。 



在日本作为穆斯林社区宣教代表的潜在人数大约是十万,但同超过一亿两千万的人口相比是如此的杯水车薪。而组成穆斯林社区的大部分成员是处于不稳定条件下的学生和各种类型的工人,他们大多集中在大都市,例如东京、大阪、名古屋和京都。因此他们很少能够组织在一起进行有深刻意义的宣教活动。而实际上穆斯林学生应该更好地与当地穆斯林社区举行一些定期的聚会或野营,以便能够更好地增进对伊斯兰的理解以及增加穆斯林之间兄弟般的情意。 



对穆斯林有一个持久的要求,那就是如何抵制来自于现代生活方式中的各种诱惑,它是对于我们坚定信仰的一种巨大压力。更大的困难在于我们应该如何面对现实生活中的人际交往、家居生活、子女教育、清真食品供给和伊斯兰文化,这一系列问题都会对宣教的进程起到附加的阻碍作用。 



穆斯林宣教的责任经常被感知为单一地向非穆斯林宣教,然而更重要的是在宣教形式上的改革和创新,伊斯兰知识水平和穆斯林社区生活水准的提高也是宣教所必须的。使穆斯林必须具有抵抗异化的能力、抵抗日本主流文化侵蚀的能力是当前宣教的重点。 



最尖锐的问题可能突出表现在如何教育穆斯林的下一代,由于穆斯林幼儿园或学校的极度匮乏,使得这一代很容易被非伊斯兰文化和社会习惯作为传播他们文化的目标,这一点也可以通过整个日本只有一个清真寺的存在反映出来。 



由西方媒体所引起的对伊斯兰教义的曲解应该用一种更为有效的方式加以纠正,同时也应该把作为世界众多具备文化传统国家之一的日本社会的特性融入其中。然而在日本社会很难找到一本翻译成日本语的《古兰》。有关伊斯兰文化的书籍在书店和图书馆也难觅踪影,除了极少数英文文章和售价很高的英文书籍略加提及而已。 



出现这样的结果我们不会感到惊奇,对于普通的日本民众,关于伊斯兰的了解仅仅局限于一夫多妻制、安拉是穆斯林的神以及伊斯兰是穆罕默德﹙愿主赐他平安﹚的宗教等。在日本伊斯兰的回音在哪里?我们看到穆斯林应负责任的重要性以及自身理性的评价得到确认,穆斯林社区正在通过更有组织的方式来完成宣教的伟大使命,我们对穆斯林和伊斯兰的未来充满希望,正如我们相信在安拉的佑助下没有人能战胜我们。 


谢选骏指出:人説“日本穆斯林概况”——我看有人想把日本伊斯蘭化,那樣就可以把日本變成了爪哇,變成像印度尼西亞那樣的腐爛國家。反正,在全球化的浪潮下,日本無法置身事外,不是基督教化,就是穆斯林化。


谢选骏:中共黄俄人口减半是为了减轻俄罗斯归还中国领土的压力

 《火烧眉毛了 中国政府才出手 悔之晚矣》(自由亚洲电台 2024-09-13)報道: 易富贤:中国推迟退休年龄不足以缓解老龄化危机 中国政府批准了一项提高法定退休年龄的计划,从2025年起,在十五年里,逐步将男职工、女白领、女蓝领的退休年龄从60岁、55岁、50岁分别延迟到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