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的梦想:在极地海水中给北极熊拍照》(BBC 2022年6月11日)報道:
北极哈德逊湾的熊妈妈和熊宝宝。摄影师纳乔姆为这张合影准备了15年。
阿莫斯·纳乔姆(Amos Nachoum),以色列摄影师,以水下野生动物摄影作品闻名于世,是国际野生生物摄影领域的顶级摄影师,获奖无数。他说:“恐惧让我保持警惕,却从未阻止我去作任何事。”
从南极到北极,纳乔姆带着他的相机“游”遍了世界各地的江河湖海,潜入水下四处搜寻,给生活在那里的一些人类通常无缘一见的岿然而凶残的水下动物拍日常生活照。
在他相机里留下尊容的有蓝鲸、逆戟鲸(虎鲸)、蟒蛇、尼罗河鳄鱼,当然还有鲨鱼。
和大部分水下摄影师不同的是,纳乔姆下水工作时不用安全笼,以求最大限度展示那些水中霸王面对人类时的自然反应。
他曾对BBC国际台解释说:“只要不招惹它(大白鲨),不惹怒它,我们就可以和它们和平相处。”
纳乔姆在水下拍摄时不喜欢用安全笼,认为会妨碍跟拍摄对象的互动,破坏场景气氛
“水下没有魔鬼”
照片上这条大白鲨,纳乔姆按快门时离他只有一米远。
一口森森白牙的鲨鱼在我们心目中是恐怖的象征,但纳乔姆却看出优雅、力量和美。
过去四十多年中,他一直试图改变人类对鲨鱼的一些误解,比如大白鲨和其他几种鲨鱼就是凶残的杀戮机器。
他常说的一句话:“水下没有魔鬼。”
这位获奖摄影师第一次接触相机时是12岁,当时他在父亲的储藏室里偶然发现了一台相机。他父母是从利比亚逃亡到以色列的犹太人,一家人住在特拉维夫。
他无师自通地学会用那台旧相机,开始东拍西拍。逐渐地,他“意识到摄影给了我一个表达自己的机会。”
在水下被熊“追击”
纳乔姆形容自己的父亲很严厉,古板,父子关系紧张。他14岁离开家,住到当地一户渔民家,帮着打杂。就是在那里他学会了一项毕生受用不尽的技能:潜水。
离开以色列
到了服兵役的年龄,纳乔姆入伍当兵。1973年阿拉伯-以色列战争爆发时,他也上了战场。
战争的残酷无情让年轻的纳乔姆倍感震惊,决定离开以色列前往美国,去开始新的生活。
他在纽约开过出租车,打过零工,最后找到潜水教练的工作。
水里的庞然大物并非像人们以为的那样生性凶残,纳乔姆说。
然后,有一天,他在潜水度假村遇到一群游客,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美国人带了一台水下相机拍照。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件事我也能做。
将潜水和摄影结合在一起,放在人生目标的背景下,纳乔姆给自己定了个目标:通过自己的相机让生活在海洋中的那些庞然大物的面貌焕然一新。
理由呢?
“人类和大型动物,和鲨鱼、鲸鱼的关系很不好,但我和它们的关系却很好,” 他剖白心迹。
南极洲的海里不乏生活气息和惊险时刻。纳乔姆展示了豹海豹猎食小企鹅的瞬间。
执着的念想
纳乔姆执着于一个梦想,要成为全世界第一个给水中北极熊拍照的人。
他记得自己的父亲听说了这个计划后径直泼冷说,那就是"自杀行动"。
父亲希望儿子安定下来,成家立业。
两人完全无法沟通。父亲放弃了,对儿子要做的事不闻不问。
纳乔姆的摄影作品经常出现在世界各地的出版物上
2000年春天,纳乔姆只身前往北极。
他找了一名因纽特人当向导,在冰海里找北极熊的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一头熊下水的瞬间被他看到了。
对于纳乔姆从事的工作来说,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当地向导十分重要。他们不但熟悉风土人情,也有很多避险、救急的技能。
看到熊下海,纳乔姆随即跟着跳下去。当时风很大,他和向导的船被风吹得越来越远,而水里那头雄性北极熊则越来越靠近。
与大白鲸对视
纳乔姆事先做过充分的案头作业。他曾在资料中看到一则信息,北极熊在水里最多潜到10米深处,不能再深了。
“北极熊身上裹着厚厚一层脂肪,还有毛皮,潜水挺不容易的。”
那时,他已经积累了几十年的经验,能在动物身上寻找是否会马上攻击的危险信号。
侥幸脱险
在北极的海水中,纳乔姆等那头熊游到离自己大约六米的地方时立刻下潜,熊追了下去。
然后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我已经潜到水下15 - 17 米的深处,那头熊还跟着我。我只看得见它的爪子、鼻子和嘴。说实话,那一刻我真害怕了。”
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打败那头熊,也不可能逃离。
然而,纳乔姆最害怕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他又往深处潜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去,那头熊已经换了姿势,不再是头冲下追逐,而是放平了身子,在水里游泳。
纳乔姆度过了这个生死关,但没拍到照片,等他回到水面时那头熊已经离开了。
去一趟北极要花很多钱,也要做很多准备,包括包租一架飞机,以及在极地冰原搭帐篷。
纳乔姆决定再次赴北极,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拍到那张熊在水里的照片。
纳乔姆2021年1月在平生最爱的地方庆祝了70岁生日
纳乔姆喜欢摄影,也喜欢潜水,于是就以此为基础开始了职业生涯
第二次机会
多年后,第二次机会来了。他有个学生,尤纳坦·米尔(Yonatan Mir),要拍一部关于他职业生涯的纪录片。于是,师生二人2015年去了北极。
这部纪录片的预算是100万美元。这些钱够他们在北极逗留五天。
他们在那里搜寻了四天,一无所获。那个令人激动的时刻出现在最后一天。
“我们看到它们从山坡上下来,然后下到水里。”
它们是一头母熊带着二头幼熊。
对于大部分摄影师来说,在陆地上拍到一张熊妈妈和二个小熊仔的合影照片很可能是毕生第一次,遑论水下。
北极熊身上脂肪很厚,很难深潜。
纳乔姆这次潜水时有一个伙伴,亚当,也是摄影师。
“它们直奔着我们游来,越来越近。我看了看亚当,把呼吸调节器从嘴里拿出来,笑了笑,又把它放回嘴里,然后继续下潜。”
“她(熊妈妈)游到我们上方时,我仰躺在水里,给她照了张相。”
那个画面显示的是熊的轮廓。他等着,等熊妈妈和熊仔跟他正面对视的那一刻。
“熊妈妈起初浮在水面上。后来,她开始俯冲,咔、咔、咔……我就连续按着快门,能抓几张就抓几张。”
“我的英雄”
纳乔姆在北极冰冻的海水里拍母子熊的时候,纪录片摄制组的人在跟他父亲通话,老人那时在以色列家中卧床不起。
电话中听到儿子正在北极的工作,父亲说,他是“我的好儿子,疯狂的儿子,是我的英雄”。
纳乔姆成年后基本上不跟父亲说话。听到父亲嘴里说出的这些词汇,他感到“震惊”、无法理解、心绪难以名状。
老人在儿子回以色列前去世了。
纳乔姆回老家后去了墓地,把他拍的北极熊照片放在父亲的坟头。
“我做到了他认为我不可能做到的事,”纳乔姆说。
但是,他补充道,"是他挑战我,促使我竭尽所能成就最好的自己"。
纳乔姆的父亲临终在病榻上说,儿子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谢选骏指出:人説“摄影师的梦想:在极地海水中给北极熊拍照”——我看他是被他爹給逼瘋了!“千万别把自己的儿子逼疯”——這就是我給馬克思他爹一類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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