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Chaos)》(刘华杰)报道:
浑沌也作混沌,指确定性系统产生的一种对初始条件具有敏感依赖性的回复性非周期运动。浑沌与分形(fractal)和孤子(soliton)是非线性科学中最重要的三个概念。浑沌理论隶属于非线性科学,只有非线性系统才能产生浑沌运动。据1991年出版的《浑沌文献总目》统计,已收集到与浑沌研究有直接关系的书269部、论文7157篇。到1996年底,还不断有新的浑沌研究成果发表。科学史上只有量子力学的攻坚热情可与之媲美。
现代科学所讲的浑沌,其基本含义可以概括为:聚散有法,周行而不殆,回复而不闭。意思是说浑沌轨道的运动完全受规律支配,但相空间中轨道运动不会中止,在有限空间中永远运动着,不相交也不闭合。浑沌运动表观上是无序的,产生了类随机性,也称内在随机性。浑沌模型一定程度上更新了传统科学中的周期模型,用浑沌的观点去看原来被视为周期运动的对象,往往有新的理解。80年代中期开始浑沌理论已被用于社会问题研究,如经济学、社会学和哲学研究。
大自然并不缺少浑沌,现代科学重新发现了浑沌。以浑沌理论为标志的非线性科学强调自然的自组织机制,强调看待事物的整体性原则,与古代哲人所说的“前现在浑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常常被后现代主义者看好。
探求浑沌的科学定义,追索浑沌古义,被认为是浑沌语义学、非线性科学史、后现代主义科学观研究等必须认真对待的一门学问。
古人面对浩渺陌生的宇宙万物与今人面对错综复杂的宏观现象,情景大概是一样的。在古代,为捕捉外部世界,几乎所有民族都构造了自己的浑沌自然哲学;今天,为理解宏观复杂性,世界各国的科学家并肩奋战,创立了具有革命性的浑沌新科学。这门新科学展示了一幅恢弘的科学世界图景,也暗示了一种新的自然哲学。
从更大的范围看,浑沌研究只是复杂性科学中的一支,新的自然哲学必然建立在整个复杂性科学的基础之上。现在就匆忙从整体上进行全面的概括,为时尚早。
《现代汉语词典》 没有“ 浑沌”条,只有“混沌”条,释义有两项:1)我国传说中指宇宙形成以前模糊一团的景象。2)形容无知无识的样子。这个解释没有包括国外的用法,也没有概括全现代汉语中混沌(浑沌)的用法。
一个词的“义项”随着时间的推移,主要发生两种形式的变化:1)扩展与收缩;2)转换。浑沌一词也不例外。粗略看来,在现代汉语中,“浑沌”(混沌)主要有如下四种含义:(1)混乱(贬义);(2)混合、中介;(3)自然,淳朴,未分化(褒义或中性),不懂事;(4)朦胧,模糊,糊涂。
浑沌一词在英文、法文、德文中都写作chaos,在俄文中写作xaoc, 均源自希腊文ΧΑΟΣ。查辞典和百科全书会发现在西文里关于浑沌的释义一般可追溯到农民诗人赫西俄德(Hesiod)所著的《神谱》(Theogony)。赫西俄德对卡俄斯(即浑沌)的描述影响深远。亚里士多德曾以十分简洁的口吻肯定了《神谱》的看法:“赫西俄德在提出‘原始浑沌’时所说的话看来是对的。他说:‘万物之先有浑沌,然后才产生了宽胸的大地’。”
可以肯定的是,诸神中卡俄斯(浑沌)资格最老,该亚、塔尔塔洛斯和厄罗斯三位次之。但这两级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诗人赫西俄德好象故意保持沉默,他只说了两者的先后,确实未言及由浑沌生出那三个神。
起初天与地怎样从浑沌中出现,其细节恐怕不是一般的神话所能描述的,实际上迄今这仍是一个未解决的重要科学问题或极富吸引力的哲学问题。或者问题本身就提错了。赫西俄德虽没说浑沌产生了大地、地狱和爱情,但从上下文可以逻辑地推出他是这样认为的。历史上多数人也正是这样理解的。
古罗马诗人奥维德(Publius Ovidius Naso, 前43-约后17)所著描写希腊、罗马神话故事的代表作《变形记》(Metamorphosis),发挥了赫西俄德对浑沌的描写。“天地未形,笼罩一切、充塞寰宇者,实为一相,今名之曰浑沌。其象未化,无形聚集;为自然之种,杂沓不谐,然燥居于一所。” 在这里浑沌被描写成天地未开辟时横贯宇宙的东西,类似于《神谱》,但比其具体得多。 黑格尔看样子不大赞成古希腊的浑沌观念。他在《小逻辑·本质论》第128小节中专门分析了古希腊的浑沌神话。
浑沌一词在中国文化中的用法并不像在其他民族文化中那样常常只有贬义。相反,中国人常把浑沌作褒义词使用,用以表达某种令人神往的美学境界或体道致知的精神状态。这与历史上的中国神话、中国哲学有很大关系,最终与中国人独特的思维方式有很大的关系。《辞源》收有“混沌”、“混芒”、“浑沌”、“浑沦”、“浑敦”等条。
浑沌(混沌)在汉语中有多种变音,如昆仑、馄饨、糊涂、囫囵、温敦、混蛋、葫芦等。在考察浑沌意义问题时不能只从字面上看在哪以及怎样用浑沌的,还要联系与它同义或近义的词汇。不过,也没必要囊括一切。
《山海经》中较早记述了浑沌神话,特别值得认真分析。《山海经》第二卷《西山经》云:“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浑敦即浑沌,浑沌的形象为识歌舞的神鸟。有的本子为“有神焉”,繁体的“鸟”与“焉”写法相近,传抄中可能有差错,但都讲得通。显然,这里“浑敦”指太阳。 那么浑沌怎么又与帝江联系在一起呢?帝江即帝鸿,古音“江”与“鸿”通。而帝鸿即黄帝——传说中中华民族的始祖。袁枚(1716-1798)的《子不语·蛇王》中也说:“楚地有蛇王者,状类帝江,无耳目爪鼻,但有口。其形方如肉柜,浑浑而行,所过处草木尽枯。”这段文字把帝江、蛇(龙)、《庄子·应帝王》中的浑沌(见下文)联系在一起,决非偶然。
另外,把太阳神奉为中华民族的始祖,是较合理的。在人类最初的悟性中还有什么能比白天与黑夜、光明与与黑暗、太阳与太阴的对比更明显呢?古人把太阳神称做浑沌,就其初义来说,因为只有太阳具有那包纳一切、吞吐一切、涵盖一切的大光芒。敦与浑连用还见于老子《道德经》:“敦兮,其若朴;……混(浑)兮,其若浊。”黄帝与浑沌相联系还有其它许多证据。
《庄子·应帝王》中的“浑沌”影响很大,郝柏林先生曾在英文版《混沌》扉页上引过一句;《湍鉴》(Turbulent Mirror)一书在前言中整段引过(用的是华生(Burton Watson)的英译文)。这段文字是:“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对这里的“浑沌”大致有三类解释:1)以自然之现象解,如李颐、梁简文帝、成玄英和陆长庚;2)以人之现象解,如林希逸和胡文英;3)以历史之现象解,如宣颖。根据《庄子集解》:南海是显明之方,故以倏为有;北海是幽暗之域,故以忽为无,中央既非北非南,故以浑沌为非无非有者也。倏:喻有象也;忽:喻无形也;浑沌:无孔窍也,比喻自然。倏、忽取神速为名,浑沌以合和为貌。有无二心,会于非无非有之境,和二偏之心执为一中志,故云待之甚善也。倏、忽二帝,犹怀偏滞,未能和会,尚起学心,妄嫌浑沌之无心,而谓穿凿之有益也。不顺自然,强开耳目,乖浑沌之至淳,顺有无之取舍,是以不终天年,中途夭折,应了老话:为者败之。
道家思想明显有怀念上古社会的倾向,觉得今不如昔,一代不如一代.。这不一定是中国文化独具的性质,奥维德也鼓吹过上古“黄金时代”。不过,中国文化的“恋古情结”实在太严重。儒家上溯到等级森严的西周封建制就满足了,程度不及道家,道家却要回溯到平等的、无知无识的原始集产社会——浑沌社会。
盘古与浑沌是什么关系?二者等价还是彼此独立?盘古神话是中国固有的还是从异国输入的?可以说这方面观点林立,众说纷纭。在民间,开天辟地之说,妇孺皆知,常与“盘古”相联系。《子不语》中将混沌、开辟、盘古联系在一起,并出现多处。如1)《天壳》:“浑天之说:天地如鸡卵,卵中之黄白未分,是混沌也。卵中之黄白既分,是开辟也。”2)《奉行初次盘古成案》:“文木知王神灵,跪拜求归。王顾谓侍臣曰:‘取第一次盘古皇帝成案,替他一查。’文木大骇,叩头曰:‘盘古皇帝有几个乎?'王曰:‘天地无始无终,有十二万年,便有一盘古。今来朝天者,已有盘古万万余人,我安能记明数目?但元会运世之说,已被宋朝人邵尧夫说破,可惜历来开辟,总奉行第一次开辟之成案,尚无人说破。故风吹汝来,亦要说破此故,以晓世人耳。’文木不解所谓。”3)《盘古以前天》:“予疑此人是前古天地将混沌时人也。”4)《贾士芳》:“或云贾所遇道人,姓王名紫真,尤有神通。尝烹茶招贾观之,指曰:‘初烹时,茶叶乱浮,清浊不分,此混沌象也。少顷,水在上,叶在下,便是开辟象矣。十二万年,不过如此一霎耳。’”
虽然如此,但“盘古”字样,却不见于先秦典籍。在一些学者看来,“盘古”的发音,似乎有些特别,中国有无系统的创世神话,也值得怀疑。鲁迅认为,中国的天地开辟之说,已设想较高,而初民之本色不可见。也有的学者说得比较肯定,谭达先认为可以肯定中国汉代以前一定创作流传过优美的天地开辟神话。许多专家共同注意到的一个情况是,盘古可能与“烛龙”有关,烛龙的形象也类似“浑敦”和“黄帝”。
希伯来民族的悠久文化,通过《圣经》及相关的宗教影响了整个近、现代西方社会的法律、政治和科学观念。认真考察《圣经》对浑沌的看法,对于研究当今基础科学领域兴起浑沌热的历史文化背景,以及浑沌的自然哲学,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圣经》对浑沌的描述最主要出现在《创世纪》中,后面的《约伯记》、《以赛亚书》、《耶利米书》以及《圣经·新约》中的《约翰一书》对浑沌的诸多讨论都与此相关。
在《旧约》中浑沌写作tohu(英文意思是 confusion, vain ),常与bohu(英文意思是void)连用,写作tohuwabohu,希腊文写作χαοσ,英文译本有多种译法,通常译作chaos。
《圣经》作者试图以一种体系化的神学宇宙论阐明世界的发生过程,这个过程是,在非终极的意义上,上帝与原始浑沌共同存在,然后在某一时刻,上帝决意创造我们当今的世界,于是上帝从混乱(disorder)中带来秩序(order)。不管原始“浑沌”是否为上帝所造, "秩序”肯定为上帝所造,造物主常常也就是“秩序”的化身。“造物主的圣旨宣告之前,浑沌物质的精确状态到底怎样,不可能说清楚。但是,不久后上帝之灵掠过水面,一个美丽、有秩序的世界立即涌现出来。”
既然秩序是上帝后天创造的,它就具有某种脆弱性,有序化的宇宙时时刻刻面临重返创世以前浑沌状态的危险。一旦人违“约”,对抗上帝的旨意,恐怖就将降临。
《圣经·旧约》创世故事关于“浑沌”的描写至少表达了三个涵义:
(1)诸天(the heavens)与大地(the earth)是对立的,虽然按照圣经的说法它们都是上帝(神)创造的。诸天是神与天使的居所;大地则是犯有原罪的子民的住处,也是破坏上帝与人所立之“约”的种种罪恶的发祥地。
(2)浑沌是“无形”、“空虚”、“无秩序”,与“有形”、“充实”、“秩序”相反。《圣经》英译文常写作“without any order"(无任何秩序)、“a place ofdisorder"(无序之所)、 "the state of formless, of utter disorder and confusion"(无形、极端无序和混乱的状态)、“the condition of emptiness, unreality, anddesolation "(空虚、无实在性、荒芜的境况)、“a meaningless existence"(无意义的存在);
(3)浑沌是早期曾经存在过的一种实在, 或许永久存在下去,但它与上帝高尚的旨意不吻合。
《创世纪》并没有明确说浑沌是上帝创造的,按照逻辑推理,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一种是,上帝是在某种“原初基础”之上开始创世工程的,原初基础是未分化的混合物,即浑沌;另一种是,当初只有精神性的上帝之灵,物质性的天与地皆为后来神的偶然创造或必然创造。可以看出,创世说包含着许多矛盾,一方面上帝创造世界是使它有秩序,把人安排在显赫的地位上,让其生养众多,代上帝管理地上的万物,一切均按造上帝的规划向前发展;另一方面上帝容忍了反对面的存在,人犯有原罪,谋杀亲生弟兄,亵渎耶和华神,崇拜偶象等等。或许他特意创造了对立面,以使世界之运行丰富多采?也可能是上帝威力不够,不足以消灭他所憎恶的无序、浑沌和罪恶。但上帝是全能的,这种可能虽从道理上说是极有可能的,但从宗教的角度看却是不能容许的。
从大尺度看,在《圣经》反映的一神教之前可能存在多神教,那时诸神的秉性显然可以不同或对立。当时耶和华神或许只是诸神中比较重要的一个。由于人们的倾向,光明、伟大的属性逐渐归功于耶和华神,而耶和华的使命就变成了与恶势力作斗争。在多神向一神的“蒸馏”过程中,关于世界上二元性事物的起源问题变得麻烦起来,《创世纪》虽经数次加工,仍漏出破绽。夏娃受蛇的引诱偷吃了辨善恶之果,那么蛇又受谁引诱呢,它的罪恶从哪里来?夏娃与蛇岂不都是上帝所造?该隐刺杀亚伯,雅各窃取长子名分,罪又出自谁手呢?
上帝从“空虚浑沌”中创造世界,使宇宙有序化了,但上帝与混乱的斗争并不是一次一劳永逸的事件。大洪水、撒旦、折磨基督的人,也都表明浑沌不断地伸出头颅与上帝的有序化旨意相对抗。如果说只有一个上帝,上帝实际上自己与自己战斗!然而,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圣经·旧约》的上帝不过是希伯来人(犹太人、以色列人的上帝。在旧约中,耶和华主张血洗仇敌,他只保佑信奉他的以色列人,对于背叛他的人、外邦异教徒,从来不含糊,主张坚决打击,这与新约中仁义、博爱的上帝截然不同。《圣经·旧约》不止一次公开说,上帝是“嫉妒的神”。用圣经中的话说,旧约的处世原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新约则是,“当有人打了你的左嘴巴,你要立即伸过去右嘴巴”。所以,对于一部经过多人之手加工过的宗教与历史混杂的著作,不要指望处处讲得通,更不能天真地相信创世故事。圣经对浑沌的复杂看法,也不可能通过简单的分析,搞得水落石出。宗教界关于许多基本问题实际上一直是争论不休的。
《圣经·创世纪》第一章来源于两个不同的古代文献,一个是公元前10世纪,一个是公元前6世纪。后者描述宇宙创生时的浑沌,用了tohu (tehom)这个希伯来词,直译相当于“the deep",tohu与巴比伦史诗《恩努马艾利希》(Enumaelish)中的大海女神提阿马特(Tiamat)有关。不过,除了共同的闪族背景外,巴比伦文献与希伯来文献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创世纪中的两个不同文献的差别也不必过分强调,确切说,它们都是早期人们用于解释自然现象的,同一个民族完全可以创造出两套或多套创世神话,尽管从现代意义上看,它们既不符合科学也不符合历史。巴比伦神话与希伯来神话之间即使有继承关系,也难以考证清楚,因为希伯来一神教特色非常突出,与巴比伦多神教相去甚远。希腊神话可能受到过埃及神话、巴比伦神话的影响;希伯来神话则受到过多种神话的影响。
苏美尔神话也许是已知的最早的神话,它认为世界始于一场充满生机的洪水,从中出现了宇宙的轮廓,那时天(An,Anu,Anum)与地(Ki)连在一起。天(An)与地(Ki)的儿子恩利尔(Enlil)将他们最终分开。美所不达米亚的闪族居民,包括巴比伦人,采纳了早期苏美尔人的神话,并作了发展。在巴比伦创世史诗(Epic ofCreation)中,原始洪水是两个人,男的叫阿卜苏(Apsu),淡水之义;女的叫提阿马特,咸水之义。阿卜苏与提阿马特被他们的后代马尔杜克(Marduk)杀死,马尔杜克利用提阿马特的身躯创造了天空和大地。人类则从提阿马特的第二个丈夫京古(Kingu)的血液中产生出来。这个神话或许影响了希伯来人的创世纪中的故事。
在埃及,创世神话有若干种,不论在哪一种体系里,世界都起源于水。据日城文献,从洪水中涌现出一个山丘,山上坐着Atum,也说此山丘就是Atum,他从中创造了空气(女性)和水气(男性),他们又创造了大地(男性)和天空(女性)。起初天、地连在一起,直至阳光将他们分开。
前已详述赫西俄德的希腊神话,其实,希腊神话也有许多不同的“版本”。按照荷马的意见;浑沌是洪水和深深的黑暗。Oceanus(淡水)和 Tethy(咸水)是诸神之父。因为Chaos、Oceanus、Erebus、Tartarus这些名字密切相关,可以互换。每一个似乎都是原始“浑沌妖魔”(chaos-demon)的一种名字。在通常的说法中,是普罗米休斯(Prometheus)用有水汽的泥土创造了男人,之后神创造了第一个女人潘多拉(Pandora),她给人间带来了邪恶。罗马人接受了希腊的神话,这可从奥维德的《变形记》看出,他受斯多葛思想的影响,讲述过浑沌分成了四种元素:以太、空气、泥土和水,由这四种元素形成了天空、陆地、海洋和万物。
在斯堪的那维亚创世神话中,当初只有吉南盖盖普(Ginnungagap)(裂着大口的虚空,浑沌),后来耶米尔(Ymir,原始的男人)和奥杜姆拉(Audhumla)出现于Muspellsheim之热和Niflheim之冷之间。耶米尔与奥杜姆拉化育出Buri,即Odin的祖父,在其兄弟Vili和Ve的合谋下,Odin杀死了耶米尔,用耶米尔的躯体创造出大地、海洋和天空。众神用Muspellsheim的余烬和火花创造了天体,并使其各就各位。英文词“beginning"从词源学上看,与古英语“onginnan"及古斯勘的那维亚语“gina"有关,并且两者都与宇宙起源说的“Ginnungagap"神话意象有显见的联系。《圣经》第一句是否与此北欧神话有关,就不得而知了。
在波利尼西亚的毛利神话中,世界始于黑暗和水,那时神艾欧(Io)业已存在,艾欧发布圣言,产生光、天空、大地和海洋。在另一种毛利神话中,天和地相连于黑暗中,他们的孩子包含在其中,后来才有一个孩子将父母分开。
在印度神话中,根据《摩奴法典》,当初宇宙沉浸在黑暗中,本体神(Atman)出现,他首先创造了水,在水中播下一粒种子。种子变成金色的卵,大梵天(Brahma)生于中,最后由他创造了世界。Brahma在印度神话中完成世界的“创造”,此外还有世界的“维持”和“毁灭”,分别由毗湿奴(Vishnu)和湿婆(Shiva)掌管 ,毗湿奴代表秩序,湿婆代表混乱。
浑沌一般与第一代神中的某个神相对应,也有的与第二、第三代神中的某个神对应。前者的浑沌是“原始浑沌”;后者的浑沌是“日常浑沌”和“终极浑沌”。在古代,较突出的是前者;在近、现代,特别是近现代科学中,较突出的是后者。热力学讲到了终极浑沌;非线性动力学讲到了日常浑沌。
谢选骏指出:在我看来,混沌就是宇宙空间——那既是创世之前的样子,也是“劫灰飞尽古今平”之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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