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岛之国"挪威见闻》(阿彭 2020-10-09)报道:
从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到瑞典边城歌德堡,中间要穿越波罗的海。波海属于内海,平时风平浪静,海水湛蓝湛蓝的,非常迷人,两岸相隔不远,最近处不过20公里左右,与琼州海峡差不多 ,两地水上交通极为便利,滾装货客轮是较为常见的交通工具。从丹麦哥本哈根上船到瑞典歌德堡约40几分钟。早上,我们乘船抵达歌德堡之后,换乘大巴前往挪威。沿途一路观赏瑞典边城美景,这里具有极为典型的北欧风情和极地风光,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中午时分,我们进入挪威境内,在挪威首都奥斯陆。游览奥斯陆,乃至挪威,最为有意义的不过参观维京博物馆。据说维京博物馆是了解挪威历史的一把锁钥,挪威历史上曾经以海盗闻名于世。原来的挪威是北欧国家中最穷的,曾被丹麦占领过,后来由于丹麦在与瑞典战争中惨败,丹麦只好把挪威割让给瑞典。由于当时太穷挪威不过只是瑞典的”鸡肋“,不多顾及。是后来挪威在近海发现了大油田,石油开发给挪威造就了滚滚财源,国力渐强,并摆脱了瑞典的统治,于1905年8月13日宣布独立,建立挪威王国。
在挪威我们参观了世界上最大的跳台滑雪场,市政大厅、国会大厅及艺术馆等,给大家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生命雕塑公园。公园内展示的数百件雕塑作品,有铜像、石雕、铁铸作品等等,这些作品个个栩栩如生,千姿百态,喜怒哀乐,弥足珍贵,让你领略了生命百态,人生真谛。这是举世闻名的雕塑大家韦兰以其一生心血留下的艺术精品。特别是那个由一百多人组成在石雕石柱,是韦兰用了一生最宝贵的20年时间,孜孜以求,奋斗不息,持之以恒,才有这一心血之作留存于世。这个雕塑公园每年吸引世界数以百万计的游客参观游览,长年不衰,足以可见艺术之魅力。
挪威领土南北狭长,海岸线曲折漫长,沿海岛屿众多,沿海分布着一种被称为峡湾独特的景观,是山海之间的一道奇特的风景线,是雪山融化后的水流长年累月冲刷形成的地貌,它类似溪流,但不是溪流。峡湾的水是咸的,但也不是海水,是介于河海之间的一种水质吧。
挪威领土与瑞典、芬兰、俄罗斯接壤,工业化程度高,石油化工极为发达,自2001年起挪威连续6年被联合国评为最适宜居住的国家,并于2009年至2013年连续获得全球人类发展指数第一的排名,是世界上极为富足的国家,自然秉赋是最重要因素之一。这个国家38.5平方公里国土面积,才520多万人,交通极为发达。由于海岸线长,峡湾岛屿非常多,为方便居民生活与出行,他们先后建成20多座海底隧道。据说,正在实施中的一条公路海底隧道,全长27公里,最深达水平面以下390多米。另外,世界上首座悬浮式海底隧道也在策划中。
从马德里飞往奥斯陆,天气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机长通知飞机马上就要着陆时窗外还是厚厚的云层。以为穿云过后还要再飞一会,但是刚刚穿过云层飞机的轮子就触到了地面,这根本不是云,只是机场上空的浓雾。
从机场到市区的列车安静地运行,北欧带有灰度的田野从眼前闪过,能见度很低,隔着车窗可以感到外面冰冷的空气。不远处挪威的森林一半是绿色一半是黄色,或许和华沙一样绿色的是橡树,黄色的是山毛榉。
从奥斯陆中央车站出来,阻挡我前进的是迪坎迪纳维亚半岛强劲的冷风,天气预报显示最近三天的气温居然是7摄氏度,我只能认为他们是在室内测出来的。
城市建立在奥斯陆峡湾的最北端,沿着峡湾一直向南130公里就是斯卡格拉克海峡(Skagerrak Strait)。因此虽然奥斯陆在地图上身处半岛腹地但它任然是一座沿海城市。我抵达奥斯陆已经是下午五点,云层的间隙中已经难觅太阳的踪迹,或许到开阔的海边还能看一眼今天最后的阳光。
从酒店到海边的路很长,其中要跨过奥斯陆中央车站的铁轨,步行天桥(Akrobaten pedestrian bridge)为徒步的人提供了一个观赏奥斯陆立面——滨海高层公寓楼(Barcode Buildings)的完美视角。这一排公寓楼立面各不相同但是远看十分统一,建筑的设计师包括MVRDV、a-lab、Dark Arkitekter。修建公寓楼期间,工地还发现了九艘十六世纪失事船只遗骸,以及大量的海运商品。
然而民众对于现代建筑的接受度并不高,几乎有70%的奥斯陆居民不赞成这些公寓楼的修建。他们认为这些高档的公寓楼拉大了贫富差距,对于普通市民并不友好。
穿过这排建筑就是奥斯陆最著名的歌剧院了,这座仿佛岩石一般矗立在港口的建筑统领了整个奥斯陆的天际线。歌剧院往往是一个城市的重要标志,如悉尼的悉尼歌剧院(Sydney Opera House)、巴黎的巴黎歌剧院(Opéra de Paris)。奥斯陆歌剧院与其它歌剧院的区别在于它不仅在造型上独树一帜,同时还提供了市民登高望远的屋顶平台,平台由地面一直延伸到空中20米。傍晚时刻,悠闲的人可以裹紧上衣欣赏紫色的云霞,旅行的人可以架好相机远眺天边的落日,它像一座小山一样给了市民一个开放的活动空间。
在奥斯陆歌剧院旁边是正在修建的蒙克新馆,建筑主体已经施工完毕,在未来的奥斯陆港,人门可以看到岩石一般的奥斯陆歌剧院和船帆一般的蒙克新馆。
沿着海边的步道行走,可以到达一片貌似维京木屋的酒吧区,其中一个三角木结构的建筑是维京人常用的晒鱼架,在蓝色的灯光和“Truth Is Flexible”的标语下显得略微有一丝诡异。
沿着海边继续前行,天际线上还略微泛着落日的余晖,全身灯火通明的巨型邮轮缓缓驶入海港,港口夜钓的老人点亮了一根新的蜡烛,偶尔有开着远光灯的汽车驶过,与海风共同带动我周围刺骨的空气。夜晚的奥斯陆就在寒冷中用满城暖色的灯光来安慰每一个发抖的灵魂。
晚霞行千里,虽然我一直觉得这是巧合,但碰巧今天天气出奇的好。我再次穿越那排高层公寓沿着海边往前进号博物馆行走。白天的奥斯陆海港出奇的安静,地面由于昨晚寒冷潮湿的海风起了一层薄冰,路上的行人小心地行走,一不留神就会脚下一滑。
从阿克斯胡斯城堡(Akershus Festning)下的悬崖走过,云层缝隙的一束阳光正好照射在现代美术馆所在的半岛上,阳光下可以看到彼岸码头停泊船只的桅杆。奥斯陆的滨海区域是完全开放的,你可以看到在这里停泊的各种船只,甚至是军舰和潜艇。
绕过海边的工业区,奥斯陆西边的海湾是其私人游艇驳船的区域,对于海湾来说,这里的水面似乎太过于平静,野鸭、海鸥以及天鹅都把这片水面当作栖息地。
到达前进号博物馆(Frammuseet)之前需要穿过一片野地,为了抄近路我选择了翻越一小段山坡,山坡上长满了叶子已经枯黄的栗子树,道路上也被完全覆盖了树叶,密林中空空荡荡,偶尔的枯叶响动或许来自松鼠或者是鸟类。地面凸起的岩石被苔藓以及不知名的菌类覆盖,这里除了道路外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这或许就是传说中挪威的森林吧。
穿越树林和农田,以及被藤蔓围墙遮掩的居住区,我抵达了有标志性红屋顶的维京船只博物馆(Viking Ship Museum)。这个博物馆收藏了三条维京时代的战船,以及大量出土的维京人用品。有趣的是在出土文物中,刀剑的数量远远不如梳子和乐器,据说维京人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般凶神恶煞,反而是一群爱美的人,他们热爱梳头和洗澡,而南欧人不喜欢洗澡,所以他们发明了香水。另外维京人还建立起了一条很早的奴隶贸易路线,他们从不列颠抓捕盎格鲁-撒克逊人然后买给阿拉伯商人。
半岛的最端部,离维京船只博物馆不远就是前进号博物馆了,这座三角形的博物馆收藏的藏品可以说是国宝级别了,那就是去过北极、南极同时第一艘成功穿越了西北航道的前进号船只本人。这艘船在光荣退役后被保存在博物馆中,游客可以进入船只内部,闻闻还没有散尽的燃油和木头混合的味道。前进号之所以可以在极地结冰的海面上航行是由于它的船身是一个类似于木桶的圆形,这样在两侧浮冰的夹击下船只会被挤出水面而不会被挤坏。
在前进号博物馆附近还有两个较小的博物馆,分别是海事博物馆和康提基号博物馆(Kon-Tiki Museum),博物馆中展品都与船只和航海器材有关,当我在海事博物馆中眺望海面时,美军一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正好缓缓驶入港口。在这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船只技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然而不变的是挪威人探索极地的勇气。
再次穿越乡间小道回到市区,往北可以抵达维格兰雕塑公园(Vigelang Park),公园沿东西向轴线布置,轴线两旁是叶子已经枯黄的树木,如果从天空看,公园应该是绿色的底色上画满了黄色的直线。人体雕塑随处可见,这些形象贴近生活,很多动作仿佛就出现在刚刚的街角。
从维格兰雕塑公园的轴线往东延伸,就是奥斯陆王宫(Slottet)了,虽然它的名字很霸气,不过这个所谓的王宫只是一栋很小的建筑,王宫修建在一座小山丘上,前面的三角形广场使站在山下的人会有一种王宫更加高大的错觉,顺着广场轴线可以看到国家剧院、历史博物馆等文化建筑。
国立艺术、建筑和设计博物馆也在附近,这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蒙克(Edvard Munch)的呐喊,这幅画中人扭曲的表情加上背后红色的天空和有些失常的线条本来应该是一种略微恐怖和焦虑的氛围,然而自从这个表情成为表情包之后,看这幅画就实在是严肃不起来了。
时间还早,但是天色已晚,回去的路上偶遇了几座教堂,每逢开放的教堂我都报以歇脚的心态进去坐坐,刚刚来欧洲时我对教堂神圣空间充满了崇拜之情,然而越到后来越觉得教堂空间千篇一律。只是在听过塞维利亚、巴黎、华沙、奥斯陆的教堂弥撒后,还是觉得西班牙人是最敬畏上帝的,波兰人和挪威人其次,最不严肃的是巴黎的教会,弥撒时唱的歌就像在唱流行歌曲。
夜幕降临,回到奥斯陆中央火车站,整个城市又笼罩在熟悉的黄色光晕中间,天空似乎开始下着小雨,身边的人匆匆和我逆向走过,不知道这个时候城市中有多少走了一天的旅人和我一样腿上疲惫,心里满足。
一整夜的休息扫去所有的疲惫,从酒店的大门出来,看到被阳光灌满的街道,昨天夜里的城市仿佛只是虚幻的存在。城市永远在两种状态下交替运行,一种是令人兴奋的夜晚,灯光和酒精撑起了城市的繁荣外表;另一种是慵懒的白天,暖风和咖啡组合成了城市的现实模样,两种状态截然不同但是又都让人爱不释手。
清晨的植物园,地面还沾有昨夜的露水,新落下的枯叶经过一晚的发酵飘出一股秋天的香味,阳光让这气味充满了整个公园,在潮湿的木长椅上、碎石道路边,还有玻璃温室的门口。
推开温室的门,瞬间从挪威到达了热带雨林,这里种满了各种本不属于这片极寒之地的植物,莲花、蕨类、苔藓甚至还有捕虫草。看来那句歌词写的非常正确“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一小片温室或许就是挪威人对于南方的想象了吧。
从温室出来回到现实,10:00正是蒙克博物馆(Munchmuseet)开门之时,跟着人流进入博物馆,这里展览了太多蒙克的画作,蒙克作为表现主义的代表,其画作风格虽然用色很热烈但是却始终笼罩了一层悲哀,他对于死亡和病痛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这些在他的画中得到了很好的表现。蒙克在还未上色的线稿图中多次画到了女孩手中的玩偶,这个画面让刚刚看了“安娜贝儿”的我感到从脚到头的冷气逼人。
奥斯陆的海今天依旧寒冷,从峡湾吹来的冷风与城市运作的暖流作着无形的斗争,奥斯陆市政厅就坐落在整个战场的中央,这座建筑的标记性不言而喻,从远方航行而来的水手一定会指着市政厅高耸的屋顶喊道“看啊,奥斯陆!”市政厅的深红色立面像两面旗帜飘扬在海风中,旗帜顶上的大钟给整个城市时间流逝的提醒。市政厅内部主要是会议用房和餐厅,房间中有许多壁画,大意就是人们在上帝的指导下幸福快乐的工作和生活吧。
离开市政厅登上峭壁,脚下的一大片岩石上建立起的是阿克斯胡斯城堡,这座中世纪建立的城堡是奥斯陆海防的重要建筑,峭壁上布满了朝向海面的大炮,卫兵们在崖壁顶上巡逻,这一切与几百年前的场景十分类似,只不过挪威人民似乎已经超越了童话的末尾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不再需要炮台和士兵了。
从悬崖上下到海边,是时候回到中央车站坐火车赶往斯德哥尔摩了,沿着完全开放给市民的海岸走,竟然看到一艘停泊的潜艇,挪威在和平的年代还是保存了一只力量可观的海军。或许是我错了,幸福的生活不是童话的末尾自然而然带来的,它是需要一代一代人来捍卫的。
坐上驶向斯德哥尔摩的火车,我并没有十分留恋挪威的森林,或许是因为这里超高的物价,或许是因为寒冷的空气,但是真正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想要探索前方的未知,就不必留恋身后的风景。
谢选骏指出:挪威的峡湾,维京的匪巢——挪威的峡湾十分阴郁、令人绝望,因为那里最缺的就是阳光;那里的峭壁悬崖遮蔽视线,像是暗示了众神的末日。难怪那里成了维京的匪巢,因为任何天涯海角和挪威的峡湾相比,都成了乐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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