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选骏(Xie Xuanjun 1954年-),中国旅美学者、自由撰稿人。1978年凭借著文革前连小学都未毕业的学历,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是当时中国年龄最小的研究生之一。1981年毕业,获得硕士学位。主要研究内容集中在哲学、历史、神话、宗教。1987年受邀参与中央电视台政论纪录片《河殇》的撰稿工作,1988年完成第一稿,1989年六四事件后,《河殇》遭到禁播、查封、批判,幷被定为“反革命暴乱的蓝图”——谢选骏也因参与《河殇》的制作过程而受到牵连入狱,以后不能继续举办讲座、发表文章、出版书籍。但谢选骏没有选择放弃,相反,用了三十五年时间,孤军奋战至今——完成《谢选骏全集》三百六十卷。其中的主要著作为《神话与民族精神》、《五色海》、《天子》、《新王国》、《现代南北朝的曙光》、《全球政府论》、《思想主权》、有关基督教的十卷书籍,以及《外星看地球》60卷、《硅基時代》60卷。其中谢选骏自认最有创见的著作是《思想主权》,他把《思想主权》比喻为其著作的塔尖——因为【思想主权】的概念,来自圣经记载的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以上是对于《维基百科》的修正。】】
2020年9月28日星期一
谢选骏:美国工业辉煌时期的废墟,就像美国的大肠
《另一个美国:芬太尼与美国乡下人的悲歌》(2018-12-05 刘胜军微财经)报道:
特朗普竞选美国总统成功的第二天,一本名为《乡下人的悲歌》的书突然冲上美国亚马逊图书销售总榜第一名。前几天去拜访吴敬琏先生,他推荐我读一本书《乡下人的悲歌》。我发现,这本书和最近爆红的“芬太尼”是理解“特朗普主义”的两把钥匙。
1.突然走红的“芬太尼”与美国的“鸦片战争”
在 G20 峰会期间,“芬太尼”突然爆红,原因是美方把“芬太尼”的管控列为第一位的收获,“非常重要的是,中国做出了不起的人道主义姿态,同意把芬太尼列为“管控物质”,这意味着向美国出售芬太尼的人将依法受到中国最重的处罚”。
芬太尼对中国人而言比较陌生,在美国却是广为人知的社会问题。不久前,美国国会专家小组发布报告称中方有关应对措施未能遏止非法芬太尼流通,中国仍是美国非法芬太尼的最大源头。芬太尼是一种强效麻醉性镇痛药,其镇痛效果约为吗啡的 80 倍。但同时,它又是继传统毒品、合成毒品之后的第三代毒品——“实验室毒品”中的重要成分。2017 年 3 月,中国宣布将卡芬太尼列为非药用类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制品种。
在美国,滥用处方和非法鸦片类药物,以及吸食过量造成死亡人数飙升,已达疫情水平,这场危机被称为“鸦片危机”(或“阿片危机”),也有人称之为当代美国的“鸦片战争”。以合成类鸦片为罪魁祸首的过量药物滥用,成为 50 岁以下美国人的主要死亡原因之一。
2016 年,药物过量使 63,600 多名美国人丧生。据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估算,仅 2015 年鸦片类危机造成的损失就达 5040 亿美元,接近 GDP 的 3%。美国司法部长塞申斯(不久前被解雇)将鸦片危机称为美国的“头号致命问题”。2017 年 10 月,特朗普总统宣布美国的鸦片危机已经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
2.发现“另外一个美国”
2016 年 11 月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举世震惊,很多人半天回不过神来:一个举止粗鲁、品行不咋地、言语夸张、谎言连篇、从来不缺丑闻的人为何居然会胜选?
秘密在于:特朗普发现了“另外一个美国”:43% 的选民是没有大学学历的白人。
2017 年 12 月美国“影子总统”、“黑衣宰相”班农在东京演讲时指出:特朗普革命的社会基础,是美国的劳动阶层和底层人民的生活在过去几十年的倒退。我们现在看到发生在美国的工业区域发生的是文化的坍塌,社区的解体。随着好工作机会的失去,造成的是作为家庭支柱的人只能找到不足以养活家庭的工作,这样的危机是美国最大的危机之一。你们可能也听到了阿片危机,那也是美国最大的一个危机。
哈佛大学前校长、奥巴马时期的美国前财长萨默斯,长期以来坚持不懈批评特朗普的经济政策。但在 2018 年 10 月他发表了一篇文章开始“重新发现特朗普的美国”:“天才经济学家”萨默斯在奥巴马讲话时打瞌睡。
上个月陪妻子走了一趟与我以往经历的截然不同的旅程。在那两周时间里,我们驱车行驶在从芝加哥到波特兰的双车道公路上,途中穿越了北美大平原(Great Plains)和落基山脉(Rocky Mountains)。我们途经的稍大的城市包括爱荷华州的迪比克(Dubuque)、怀俄明州的科迪(Cody)和蒙大拿州的博兹曼(Bozeman)。我们开车经过了一些浪漫的“鬼城”,但更多时候,我们看到的是荒废的咖啡馆、加油站和旅馆。
地广人稀的现象似乎不仅存在于农村,也存在于城市。我们参观的每一个景点都有足够的停车位,车位数量都是到访游客数量的 10 倍。在这次旅程中,我亲眼目睹了在美国不同地方,人们的生活方式多么截然不同。我开始比过去更深刻地理解,在与土地的联系更为紧密的小地方,那些祖祖辈辈过着同样生活的人们是什么样的。在我们此行造访的大多数地方,人们过去几十年来一直倾向于投票支持共和党。教会晚餐、狩猎俱乐部和当地集市的标语多过政治标语,甚至多过商品广告标语,这颇能说明当地的文化。
连萨默斯这样的“特朗普铁杆批评者”都开始理解特朗普了,的确值得深思。
3.乡下人的悲歌
特朗普的“铁粉”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
2016 年特朗普竞选美国总统成功的第二天,万斯的自传体回忆录《乡下人的悲歌》突然冲上美国亚马逊图书销售总榜第一名。美国第一大报,一向以高质量、严肃风格而闻名的《纽约时报》也措手不及,只好仓促地引用了《泰晤士报》的评论来推荐这本书“读懂特朗普为什么会赢”,评论家珍妮弗·西尼尔(Jennifer Senior)写道:万斯先生来了,他以悲天悯人、体察入微的笔触进行社会学解读,分析了社会底层的白人如何推动特朗普的崛起。
Hillbilly(贫困的白人群体)的孩子长大后前景黯淡,多深陷吸毒、酗酒、奉子成婚、家庭暴力、工作不稳定、贫困甚至坐牢的绝望处境。正是这些人成就了特朗普。万斯的不凡经历带来的独特视角,让三十三岁的万斯被视为“Trump-explainer"(能解释特朗普现象的人),他所处的 Hillbilly 恰是特朗普选票的主要来源,万斯因而经常出现在各大媒体和电视节目上,一时风头无两。
“影子总统”班农显然也受到了该书的启发。在 2017 东京演讲中班农说:有位先生叫 J.D.Vance,写了一部了不起的书,叫做《Hillbilly Elegy》(乡下人的悲歌)。书上讲述了特朗普革命的社会基础,美国的劳动阶层和底层人民的生活在过去几十年的倒退。
J.D 万斯出生于美国“铁锈地带“的贫苦小镇,一个普通的工人阶层家庭。他受到上帝的眷顾而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学院,跻身成功人士。然而,他无法忘记那些和他一样的背景却在社会底层沉沦的千千万万人:在家乡经济日渐衰落的大背景下,当地人们生活陷入一个恶性循环:父辈们贫穷,酗酒,滥用药物,家庭暴力时有发生。没有前景的生活让他们充满怨恨与愤怒,受困于生计又使他们思维固化,所有的选择都毫无意义。年轻人社会交际极其贫瘠,即使你想做出正确的选择,也没有告诉你该如何去开始,去正确面对机遇。他们被迫重复着父辈们的轨迹,再多努力都没有结果。生而贫穷“就如原罪一般,终身困扰着当地人”。
万斯在《乡下人的悲歌》中写道:我的童年很穷困,生活在铁锈地带(Rust Belt)俄亥俄州的一座钢铁城市。从我记事时开始,这座城市的工作岗位就在不断流失,人们也逐渐失去希望。我和父母间的“关系比较复杂”,他们中的一位接近整整一生都在和毒瘾作斗争。把我带大的外祖父母连高中都没毕业,而我的整个大家庭里上过大学的人也寥寥无几。我的家乡小镇仅仅去年就有几十人因为吸毒死去。
我想让人们知道那种对自己濒临放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以及为什么会有人放弃自己。调查显示,白人工人阶级是美国最悲观的群体。拉美裔移民当中许多人面临着难以想象的贫穷,但白人工人阶级比他们还要悲观。美国黑人的物质生活前景仍然落后于白人种族,但白人工人阶级比他们还要悲观。
1970 年白人孩子住在贫困率 10% 以上的社区的比例为 25% ,2000 年,这一比例上升至 40% 。现在这一比例肯定更高。2011 年,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的一项研究显示:“与 2000 年相比,2005 至 2009 年间住在极度贫穷社区的居民更有可能是白人、土生土长、高中或大学毕业、自己拥有住房且不接受政府援助。”
4.乡下人的绝望与愤怒
如果你理解了这些人的心理状态,就可以很好地理解为什么特朗普四处放炮却依然旗帜不倒。万斯在《乡下人的悲歌》中分享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故事:在我进入耶鲁法学院前的那个夏天,一位朋友建议我在家乡附近一家中等规模的地砖分销公司打工。地砖特别重,这份工作虽不轻松,但一小时能挣 13 美元,而我正需要用钱。在经济下滑的背景下,在那家公司干过几年的员工一小时至少能挣 16 美元,也就是年收入 32000 美元——这比哪怕一个家庭的贫困线都高出不少。
虽然公司能提供如此相对稳定的环境,但管理者发现我在仓库的这一职位很难找到长期员工。在我离开之前,仓库共有 3 名员工,其中有一名员工叫鲍勃,他在我之前几个月刚刚到这个仓库工作。他当时 19 岁,有一个怀孕的女友。经理非常体贴地给了他女友一份接听电话的行政工作。他和他女友的工作表现都非常糟糕。他女友差不多每隔两天就要翘一天班,而且从不预先通知,而他则是长期迟到。不仅如此,他每天还要上 3-4 次厕所,一去就是半小时以上。他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以至于我在那儿工作结束之前,我和另一名员工发明了一种游戏:当他去上厕所的时候,我们会定上计时器,然后每个重要的“里程碑”都会在仓库两端互相喊叫——“ 35 分钟了!”“ 45 分钟了!”“ 1 小时啦!”
最终,鲍勃也被解雇了。被解雇时,他对着经理怒斥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知道我有一个怀孕的女友么?”而且像他这样的还不止一个,我在地板砖仓库工作的短短时间里,至少还有两个人也丢掉了工作,其中还有鲍勃的表哥。
这样的员工,别说我们,就连万斯也很不理解:一个年轻人有着各种需要工作的理由,如要供养未来的妻子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他却丢掉了一份有着很好医疗保险的不错工作。更令人不安的是,当丢掉自己工作的时候,他还认为自己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他身上就缺少一种主观能动作用——他认为自己对自己的生活掌控很少,总是想要责怪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社会学家的研究认为,乡下人很早就学会用逃避的方式来处理令人不安的真相,或者是假装现实比真相要好。在米德尔敦,公立普通高中的新生中有 20% 在毕业前辍学。大多数人不会拿到大学毕业证书,而且几乎没人到俄亥俄州以外的大学去读书。走遍这座城市,虽然这里 30% 的年轻人一整个星期的工作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 20 个小时,但却没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懒惰。
HBO 一部关于肯塔基州东部山区居民的纪录片中,一位阿巴拉契亚大家庭的家长在介绍自己时给适合男人的工作与适合女人的工作做了严格的区分。这位家长一生当中从没干过有固定薪水的工作。最终,他自己儿子的证词出卖了他:“父亲总是说自己曾经工作过。我看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动动自己该死的屁股。搞不懂他为什么不实话实说。父亲是个酒鬼,整天醉醺醺的,从没带过食物回家。是妈妈一直在养育着她的孩子们,如果没有妈妈的话,我们早就死了。”
这些人总是在搬迁以图“逃离”,但却始终无法摆脱他们的宿命。万斯写道:由于从阿巴拉契亚最贫困的地区向俄亥俄、密歇根、印第安纳、宾夕法尼亚、伊利诺伊等州的大迁徙,乡下人的价值观随着他们的脚步而广为传播。我生活的俄亥俄州 Middletown ,来自肯塔基州(Kentucky)的移民和他们的家庭如此突出,以至于我们开玩笑地把这里称为 Middletucky 。数十年来,人们挣扎着逃离肯塔基的 Jackson ,如今又在挣扎着逃离 Middletown 。
从 Jackson 到俄亥俄州的主要通道是美国 23 号国道。这条路在乡下人大规模移民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以至于 Dwight Yoakam 曾写过一首歌,描述北方人指责阿巴拉契亚小孩的三项基本功课不是“读、写、算术”,而是“读、写、23 号国道”:“他们以为,读、写和 23 号国道能将他们带向从未见过的美好生活;他们不知道,这是一条把他们带向苦难世界的路”。
万斯描绘了这些地区恶性循环的过程:
工作机会减少,房产的贬值使人们陷在这里的社区而不能自拔。想要搬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市场经济的低迷,房产即使贬值也根本没有人有钱或者是愿意来买,而搬家这一渠道又因为搬家成本太高,导致许多人不得不留在原处。那些被陷住的人往往是最为贫穷的,因为那些花得起钱离开的人早已选择离开。
5.美国传统工业的衰落
美国乡下人的生存状态,深刻折射出了美国经济结构的变迁,以及全球化对美国底层社会的冲击。
万斯描绘了自己从小生活的城市:现在的米德尔敦市中心就像是美国工业辉煌时期的一处废墟。市领导们试过不少方法来重振米德尔敦的市中心,但都以失败告终。那些重振米德尔敦市中心的措施在我看来都是没有效果的。人们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市中心没有时髦的文化便利设施才离开的。那些文化便利设施的离开是因为米德尔敦没有足够多的消费者来支撑它们。为什么米德尔敦没有足够的薪水优厚的消费者呢?因为没有足够的工作来雇佣这些消费者。
米德尔敦市中心的挣扎是那些发生在米德尔敦人身上的问题的冰山一角,其中还包括阿姆科-川崎钢铁公司(AK Steel)日益下降的重要性。阿姆科-川崎钢铁公司源于 1989 年一次并购,并购的双方是阿姆科和川崎(Kawasaki)。川崎就是那家生产小型大马力摩托车的公司。《南方的移民,北方的流亡者》(Southern Migrants,Northern Exiles)一书中提到:“直到 20 世纪 50 年代,迈阿密流域雇员最多的‘四巨头’——辛辛那提的宝洁、汉密尔顿的冠军纸业、米德尔敦的阿姆科以及代顿的美国国立现金出纳机公司……米德尔敦的内河集装箱公司的薪水册上有 220 名肯塔基人,其中 117 名是来自沃尔夫一个县。”川崎是一家日本公司。设想一下,在一座到处都是二战老兵和他们家人的城市中,这项并购消息宣布的时候,人们很自然就会想到东条英机跑到俄亥俄州的西南部开工厂来了。阿公曾经发过誓,如果自己的孩子买日本汽车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但就算是他,在并购宣布后没几天就不再抱怨了。他跟我说:“事实是,现在日本人成了我们的朋友了。”川崎的这项并购所代表的是一个难以忽视的真相:美国制造业在后全球化时代的不景气。
阿姆科这样的公司想要存活下去,不得不进行重组。川崎给了阿姆科这样一个机会。如果没有这个机会的话,米德尔敦的门面企业很可能早就分崩离析了。
特朗普主义只是病症而非药方——特朗普的确听到了这些底层民众的声音,但他只是病症而已。特朗普主义既非病因也非药方。奥巴马说:这不是从唐纳德特朗普开始的。他是一种症状,而不是原因。他只是利用政治家多年来一直煽动的怨恨。
读了《乡下人的悲歌》,你就不难理解特朗普的种种言论,以及他为何粗鲁、偏执却大受欢迎——特朗普的举止正是乡下人的影子,他们喜欢这样粗鲁的人,更重要的是,特朗普喜欢找“替罪羊”,这正是乡下人最开心的事情。万斯写道:我们经常在嘴上说努力工作有多么重要,但却告诉自己找不到工作的原因是我们感觉到的不公:奥巴马把煤矿关掉了,或者说所有的工作都被中国人夺走了。这些都是我们为了解决认知不协调而编造的谎言——我们看到的世界与我们宣扬的道理之间的大相径庭。理解了特朗普为何当选,也就明白了为何奥巴马和希拉里不受乡下人待见。万斯写道:
我的高中同学没有一个上常春藤,而奥巴马上过两所常春藤名校,且都表现优异。他聪明、富有,说话像个宪法学教授——事实上他就是。他口齿清晰、声音动人、说话不偏不倚,不像我们这地方的人;他的履历完美的吓人;他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自信,因为他深知现代美国任人唯贤的体制就是为他打造的。
乡下人不喜欢奥巴马和希拉里,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像乡下人。特朗普至少在粗鲁、偏执、喜欢寻找借口等方面接近这些乡下人。
这些底层民众的特点是:
?生活状况不佳,对社会心怀不满
?受教育程度低,通常远离主流媒体,缺乏理性思辨能力
?不屑于倾听那些“理性、负责任”的声音,只愿意倾听那些愿意关心他们状况的特朗普们。特朗普之所以肆无忌惮攻击主流媒体,正是因为他的粉丝压根儿就不看那些媒体
?凭直觉思考,对特朗普们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否“靠谱”缺乏判断力
?他们不在乎真相,只希望听到自己认为的真相。这是特朗普谎话连篇但支持率不减的关键原因
?认为自己遭遇了“不公平对待”,希望惩罚那些被认为加害自己的人,例如社会精英群体、华尔街和中国制造。他们喜欢“替罪羊”
著名学者勒庞在《乌合之众》一书中生动揭示了底层民众的心理特征:
?群体不善于推理,却急于采取行动
?他们就像受到催眠的人一样,一些能力遭到了破坏,另一些能力却有可能得到极大的强化
?群体在智力上总低于个人
?群体没有能力做任何长期的计划或打算
?群体表现出来的感情无论是好是坏,其突出的特点就是极为简单和夸张
?由于群体太好冲动、太多变,因此它不可能是道德的
?当他加入一个不负责任的群体时,因为很清楚不会受到惩罚,他便会彻底放纵野蛮和破坏性的本能
?群体没有推理能力,它无法表现出任何批判精神,不能辨别真伪或形成正确的判断
悉尼大学的基恩教授说:
民粹主义之所以如此诱人,是因为它能唤起人们对改善生活的期望。但这样的改善是有代价的。
这些领袖往往具有很强的人格魅力,他们煽动群众的三大手法是:断言法、重复法、传染法。特朗普是经典案例:他断言希拉里是骗子(crooked Hilary)、媒体都是假新闻(fake news),不论别人如何指出他的“事实性错误”但都照说不误,谎言重复 1000 遍就会变成真理。拿破仑说过:
重要的修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复。
《乌合之众》指出:领袖更有可能是个实干家而非思想家。在那些神经有毛病的、好兴奋的、半癫狂的人中间,尤其容易产生这种人物。他们对别人的蔑视无动于衷,或者这些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
《乡下人的悲歌》让美国人第一次正面感知了大批“底层白人”的真实处境,特朗普当选是给美国社会的“警钟”。但是,特朗普主义并不能真正解决美国面临的问题,他只是一剂麻醉药而已。
贸易战无法让制造业回流美国。真相很简单:不仅中国,东南亚国家的劳动力成本美国无可比拟,美国在制造业方面缺乏“比较优势”。
乡下人的悲歌,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万斯写道:
?等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没有哪一本书,哪一位专家,或是哪一个领域能够解答现代美国发生在乡下人身上的问题。我们的悲歌无疑是一个社会学上的问题,但同时也与心理学有关,与社区有关,与文化有关,与信仰有关。
?这就是我所处的世界:一个充满了真正非理性行为的世界。我们无度地消费,最后不得不住进救济院。我们购买大屏幕电视和 iPad 。我们的孩子穿着高档的衣服。但这一切都是靠着高利息的信用卡和发薪日贷款。我们花钱去买根本就不需要的房屋,然后再把房屋抵押掉换钱,最后宣布破产,等到我们清醒过来时,已经不得不离开住得满是垃圾的房屋。我们没给孩子留出大学的学费,没有增加财富的投资,没有失业时可以用上的应急钱。我们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花钱。有时候我们还因此深深自责,但我们还是继续这样大手大脚。我们的家庭也是一团乱麻。我们互相之间大喊大叫,大吵大闹,就好像球赛场边的观众一样。我们家里至少有一位成员滥用药物——有时是父亲,有时是母亲,有时两个都是。如果压力特别大的话,我们会对彼此老拳相向,而且还是当着家里其他人的面,包括自己的孩子;大部分时候邻居们都能听到你们家在发生什么。倒霉的话。我们的孩子经常被送去寄养,但每次待的时间都不会太长。我们会向自己的孩子们道歉。但接着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又像以前一样的脾气暴躁了。我们的孩子们在学校表现糟糕。我们可能会因此对他们生气,但我们从未给他们提供成功所需要的条件——比如说家里的和平与安宁。
谢选骏指出:你不能指着一个人的肚子说,“这是另一个你。”因此你也不能指着美国的一部份说,“这是另一个美国”。事实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部分,都不是独立的,而是整体的一个部分或曰一个器官——例如,“上游企业”或“下游企业”,上游地区或下游地区。某些地区像是小肠,某些地区像是大肠,某些地区象是心脏,某些地区像是大脑,还有肝脾胃肺肾四肢等等。而美国工业辉煌时期的废墟,就像美国的大肠。个人的大肠是没有痛感的,社会的大肠却是有痛感的。对于任何社会来说,大肠都是需要的,但吸毒太多的大肠却好像得了肠癌一样,会向全身扩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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