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选骏(Xie Xuanjun 1954年-),中国旅美学者、自由撰稿人。1978年凭借著文革前连小学都未毕业的学历,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是当时中国年龄最小的研究生之一。1981年毕业,获得硕士学位。主要研究内容集中在哲学、历史、神话、宗教。1987年受邀参与中央电视台政论纪录片《河殇》的撰稿工作,1988年完成第一稿,1989年六四事件后,《河殇》遭到禁播、查封、批判,幷被定为“反革命暴乱的蓝图”——谢选骏也因参与《河殇》的制作过程而受到牵连入狱,以后不能继续举办讲座、发表文章、出版书籍。但谢选骏没有选择放弃,相反,用了三十五年时间,孤军奋战至今——完成《谢选骏全集》三百六十卷。其中的主要著作为《神话与民族精神》、《五色海》、《天子》、《新王国》、《现代南北朝的曙光》、《全球政府论》、《思想主权》、有关基督教的十卷书籍,以及《外星看地球》60卷、《硅基時代》60卷。其中谢选骏自认最有创见的著作是《思想主权》,他把《思想主权》比喻为其著作的塔尖——因为【思想主权】的概念,来自圣经记载的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以上是对于《维基百科》的修正。】】
2020年7月9日星期四
谢选骏:刘晓波是“三百年殖民地”的血淋淋样板
《「三百年殖民地」细说从头》(金钟2011-01-01)报道:
● 编按:刘晓波「中国需要三百年殖民地」之说,最初发表在本刊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号。二十年来为此饱受辱骂。本文回忆当年情景,并对晓波的文章贡献作出评析。
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后,海外和香港台湾的中国人大多数为之感动、兴奋,伴随着这样巨大的荣誉,「名满天下,谤亦随之」,那是难免的事。一方面是视他为仇敌,四次将他投入监狱的那架如山的国家机器,另方面来自自由的人性社会。人无完人,刘晓波当然也不例外。就像外面的总统选举那样,候选人之间的互相攻击,有时可以达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不过,晓波涉及的主要是一些观念形态和道德评价的问题,比较「见仁见智」。
其中有一条和我有关。那就是他说「中国需要三百年殖民地」。这句话是二十二年前他接受我的访问时谈到的。刊登在《解放月报》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号上。为了这句话他在八九学运失败后的大批判中遭到猛烈地咒骂和攻击,我的访问被收进官方出版的《刘晓波其人其事》中,鉴于晓波当年在青年和大学生中的影响力,这句被定性为「卖国主义」的话,几乎是听闻晓波的人都知道,也是官方大力抹黑他的一个不容置疑的「罪状」。
本刊初期的卖点:人物专访
过了二十年,现在又有人翻出这句话来攻击他或是责备他,也有一些人来找我求证。为此,本刊今期便将当年访问全文,予以发表。我不能代表狱中的晓波说话,但我有责任向公众交待当年采访的状况及我的看法。
发表这篇「史料」,不单是为晓波的观点作必要的澄清,为研究一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的生平事迹,提供一份珍贵的第一手资料;而且晓波获奖意义重大,对他的研究也就成为中国极权主义及其反抗运动研究的一部分。
一九八八年,啊,距今已是一代人的时间!(最近会见几位来港读硕士的大陆学生,他们都是那时出生)那时的北京,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节。我们这本杂志才创刊一年多,当时刊名叫《解放月报》,是先社长许国(哈公)先生拟定的,哈公八七年六月去世后,刊名续用到八九年底,一九九○年一月起改名为《开放杂志》至今。从创刊起,我担任杂志的总编辑。人物专访是每个月的必备节目,由我一手负责。还记得有人告诉我,当时蛇口的负责人袁庚很爱看《解放》上「许行的评论和金钟的专访」。许行先生是我们创刊顾问,香港资深政论家,至今仍是本刊的主要撰稿人。
那时人物访问是每期的「主菜」,最初是以本港文化界名人为主如李翰祥、黄沾、倪匡等,以此争取本地市场。访问方式利用月刊篇幅较大,可以做比较深入的探索。尤其当时很受意大利名记者法拉奇的影响,她那些人物专访都很长,又很可读。记得她访问邓小平,大陆只发表二千字的摘要版,香港则可以看到上万字的全文,非常过瘾。因此,我有样学样,拿个录音机,到处穷追猛打。一般人物访问大约四千字左右,但刘晓波这篇长达八千字。
「三百年殖民地」论的出处
晓波在八十年代中期任教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因为批评美学家李泽厚而名声鹊起,被称为「黑马」。八八年六月,他成为中国第一批被授予博士学位的青年学者。八月,就被挪威奥斯陆大学邀请去讲学,十一月结束。他在挪威期间,我已追到他,电话邀约写稿,他在十月和十一月已分别给我们写了两篇文章,一篇是讲大陆的气功热,另一篇是〈混世魔王毛泽东〉。这篇批毛文章令我十分惊讶,因为那时他才三十三岁,文革初还是小学生,竟然对毛时代看得那样透彻、准确,批判的力量那样犀利。我急于想见他的惺惺相惜之情,可想而知。这时香港传媒对他还不熟悉。
挪威讲学完后,他又要去夏威夷大学讲学,也是三个月,再去纽约哥大,可见他当时的名气已不同一般。赴美前转道香港,停留大约三四天,我记不得还有甚么活动,但我的访问是来之前已预约的。那天,我们约在轩尼诗道星港酒店二楼咖啡座。当时还有谢平等女记者在座,协助录音、摄影。大家十分专注,对谈中气氛活跃,晓波略有口吃,但表述流畅,很有自信。约谈了两个钟头。他离开香港后,我们还有联系。到哥大做访问学者时,天安门学潮起,他四月下旬飞回北京。
究竟「三百年殖民地」之论,是怎样说起的?问题在哪里?这话出在访谈的尾声:
问:你认为现在的中国社会处在历史的甚么发展阶段?
刘晓波:还没有走出农业文明。
问:是不是要补资本主义的课?
刘晓波:必须补课。
问:那么,今天中国的路线还是顺着农业社会的惯性在走?
刘晓波:是的。不过,它在调整它的专制,因为它面临危机。
问:中国可能在根本上加以改进吗?
刘晓波:不可能。即使一两个统治者下决心,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土壤。
问:那甚么条件下,中国才有可能实现一个真正的历史变革呢?
刘晓波:三百年殖民地。香港一百年殖民地变成今天这样,中国那么大,当然需要三百年殖民地,才会变成香港这样。三百年够不够?我还有怀疑。
问:十足的「卖国主义」啦。
刘晓波:我要引用马克思《共产党宣言》的一句话:「工人没祖国,决不能剥夺他们所没有的东西。」我无所谓爱国、叛国,你要说我叛国,我就叛国!就承认自己是挖祖坟的不孝子孙,且以此为荣。
问:你是说,中国还要走香港的路?
刘晓波:但历史不会再给中国人这样的机会了。殖民地时代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愿意再背中国这个包袱。
由此可见,刘晓波的意思是要在中国实行英国在香港推行的资本主义政策,起码需要三百年,才会变得和香港一样好。他并不是要中国再去当谁的殖民地,他说得清楚:「殖民地时代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愿意再背中国这个包袱」。我的插话,十足的「卖国主义啦」,是在问他的「三百年殖民地」的主张,可能会遭到指责,他怎么应对?于是引来他以马克思一句话,申明他不在意别人说他卖国、叛国,并以自己是「挖祖坟的不孝子孙」为荣。
肯定殖民地的历史作用不动摇
可能有人会问:为甚么不干脆说三百年资本主义,而要说「殖民地」这样难听的字眼?
我想,晓波这样说有两层内涵。一是对殖民地的评价。我们见证过香港回归全过程的人,知道香港回归最根本的问题或困扰,就是对殖民地的评价。如果我没有记错,九七回归前,港大最后一次民调中,「你最后选择一次香港前途」的统计中,超过一半的回答是「维持现状」,即维持英国人管治的现状。为甚么搞「一国两制,港人治港」?皆出于此:香港人认为殖民地好过共产专制,当然也好过清朝帝制。道理妇孺皆知。只是由于北京挥舞「民族大义」大帽子,无人敢出声而已(甚至北京有胆在一九七四年迫使联合国将香港从殖地名单中删除,因为联合国支持殖民地人民争取独立)。
刘晓波不仅是一个学识渊博、有独立思考的人,而且也是一个悟性很高,触觉敏锐的人,初到贵境,香港的景观一定对他内心有很大冲击。因此,访问中「三百年殖民地」一语脱口而出,却是他理性基础上的有感而发。
六四之后,虽然九四年我在北京和他见过一面,后来电讯上也有交往,却从未提过这「三百年」的往事。二○○七年一月是本刊二十周年,我约了几位朋友写点纪念文章,晓波从北京发来一篇〈我与开放杂志结缘十九年〉稿子。文中主动谈起八八年那次访问,写道:「第一次踏上殖民统治造就的自由港,感觉真好!我接受金钟先生的采访,感觉更好!」他说,一句「三百年殖民地」的即兴回答,成为中共迫害他的「典型证据」,但他不会为自己辩解,「特别是民族主义占据话语制高点的今日中国,我更不想收回这句话。」
他用一句话来解释那犯众怒的「三百年殖民地」之说。即「中国的现代化需要经过长期的西化过程方能实现。」文章最后表示对《开放》的深情感激。拜读之余,感慨系之,我写了一段按语谢谢他。还有甚么比这种编者和作者之间的心心相印更珍贵的呢?
另一层内涵是个人风格。常说「文如其人」,许多知名的知识份子都有其言谈作文的鲜明个性。刘晓波被称为「黑马」,那放言无忌、一针见血的表达方式,已成为他的标志。但语言夸张、偏激轻狂,不仅在古今文坛上屡见不鲜,而且,往往表面上愤世嫉俗、目空一切,实则包含某些超前的智慧。这种情况,晓波在这篇访问的「八大批判」中几乎处处可见。例如,开头谈中国教育制度,他说大学毕业生百分之九十五、硕士生百分之九十七、博士生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物。这样偏颇的判断的实质是甚么?他归结为中国通过教育「把人变成一个奴隶」。可见他的标准不是指学数理化,而是指学生没有独立思考能力。换言之,他说中国需要三百年殖民地,这个三百年的量度只是表示一个「长期」的概念而已。
以观念的夸张而言,中国近代不乏先例,著名维新派思想家谭嗣同为变法图强,主张出卖几乎半个中国的领土,他被清廷戳杀时三十三岁,和晓波八八年同岁。更出名的是毛泽东青年时代发表文章,主张分裂中国,反对统一,成立二十七个国家,毛那时不到三十岁。晓波的三百年论和他们相映成趣,放在言论自由层面视之,根本扯不上甚么言责。
懂得新闻自由的游戏规则
即使身为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先生,为了借款倒袁,多次向日本人许诺,革命事成后将东北三省让给日本……大陆学者公开指出,不能将这些主张和言论扣上「卖国」帽子。
有人问我,既然你知道这句话「很离谱」,为甚么不帮他删去?可以减少他的「罪过」。这问题比较大陆,却值得加以说明。不错,不少人对「新闻自由」的运作是不太了解,以为可以骂骂共产党就是自由。其实,在专业面上,新闻自由涉及不少理论和操作上的问题。香港和台湾现在都有了新闻自由,但二者的游戏规则不尽相同,虽然彼此都面对一个严禁新闻自由的红色政权。一九八六年名记者陆铿经过许家屯的幕后公关,获准去中南海采访开明派总书记胡耀邦,胡口无遮拦,说了一些中共高层的事,陆铿满载而归。几天后,胡要求看访问稿,陆委婉搪塞,先步发表在《百姓》杂志上(陆是该刊社长)。杂志传到北京后,对胡环伺已久的元老们勃然大怒。不久,胡黯然下台,接受陆铿访问是一大罪状。
这个可以载入新闻史的经典个案,回答了前面的问题。即陆铿是自由社会的独立记者,他不是去赴宴,而是去采访。胡应该知道他不是新华社记者,该谈不该谈的主动权在你被访问者手中。若不便谈者,可以顾左右而言他。既然谈了,记者有闻必录,满足读者知的权利。有些话可以交待:可说不可发。君子协定。但胡和他的助理对这些规矩,全不在意。后果、风险,他们应该心中有数。然而,竟酿成了一个「一言丧邦」的大事件。能怨谁呢?胡总书记。陆铿没有错,还成为他职业的骄傲。
看访问稿──可以去问问记协,被访者如果要看记者的访问稿,那是被视为「新闻审查」的行为。如若不便,你可以不接受访问(或是以看稿为先决条件并取得记者的同意)。
我和晓波的访问完全没有这些问题。换言之,他知道他在做甚么,他当然也会把握自己的分寸,显然,他以为那些议论,是不会「以言入罪」的。从人民日报对他的大批判可以看出,他遭到清算的言论何止我这篇访问,包括他的著作、演讲和文章,统统上纲。何况「三百年殖民地」之说,他在其他媒体上也发表过对殖民主义的看法,同样离经叛道。
现在,晓波戴着「卖国主义」的污名和诺贝尔奖的桂冠在铁窗下度日。他的冤孽,虽然还有「黑手」问题和零八宪章,但作为中国言论犯的代表人物,「三百年殖民地」之说将作为文字狱的著名个案载入史册。
从八八年的访问到零八宪章,漫长的二十年中,我和晓波一起不过几个钟头。但是,除了坐牢之外,他没有间断和《开放杂志》的关系。持续地写了近百篇文章。每在夜静人深拜读他那些凛然正气、一字不苟的政论时,我常想到,这样埋头苦干,总有一天会成为中国的索尔仁尼琴。这一天来得比我想象要早。
需要补充的是,在互联网无所不在的今天,更凸显晓波青年时代言论的可贵。他那篇〈混世魔王毛泽东〉,迄今还是讨毛檄文中的高峰之作,被中共当局视为「反共反人民的重磅炸弹」,不敢拿出来示众。无疑,因为批判的力度和深度点中了要害。一个专访、一篇文章──都是他一九八八年经过本刊留下的青春足迹。这是我们二十多年上千篇佳作中的精品。我们很幸运地看到晓波的才华和激情,今天还在闪耀他独特的光芒,发挥影响力。
秀才造反二十年,不在乎失败
晓波的个人品质,有两点特别突出。
一是坦诚。敢于面对真实的自我,承认自己的不足和错误,然后反省、忏悔,而且敢于公开。八八年那次访问中我就有所感觉。例如他坦承英语不行,是他「最大的悲哀」和局限;他到处演讲,为什么?他说一是自我感觉好,二是为了挣钱。他说钱是一种自我评价,少了不去;他反感权威们成天教训年轻人,他也不要做师爷;他骂马克思以「廉价理想」误人,也承认自己在文化沙漠中长大,看过马克思全集四十多卷,很欣赏马的批判精神……
二是身体力行。晓波痛恨知识份子光说不练,只说不做(并不见得公平)。六四他放弃哥大进修,毅然飞回北京,刘宾雁对我说他是「飞蛾扑火」,他却得意忘形,要做「黑手」。最后绝食,在千钧一发之际促成学生撤离广场,也算实践他的和平非暴力理想。二○○八年策划零八宪章,成功地完成一次现代「公车上书」。这应该是晓波有言有行的两大记录。这两笔帐,记入了中共的生死簿。他们不会理睬你怎样设计和平转型,怎样宣称「我没有敌人」。诺贝尔奖,更让常委们认定「刘晓波」是整个西方敌对势力的一张牌、一个棋子,来难堪他们,最后推倒他们──于是,晓波成为最后一个强大的共产党政权的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就是二○一○年冬季的中国局势。破坏中南海稳定大局的维权运动、民运、法轮功、民族分离主义、党内改革派……全部聚焦在这个获得世界最高荣誉的锦州犯人身上。
这是诺贝尔奖一百一十年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中国多少英雄豪杰的梦想啊,一个杨振宁,红太阳也对他毕恭毕敬。奖来了,得主竟是一个罪犯,这真是世界级的幽默。中国人那张老脸往那儿挂呀。可是,我们晓得,中国读书人的忧国传统至少超过一千年。多少士人磕破额头向皇帝上书,又有多少谋政图变而「头颅掷处血斑斑」!一九八九的大学生起义,令晓波刻骨铭心,他就
刘晓波现在的遭遇,其实就是一种典型的殖民地人民的遭遇,是“三百年殖民地”的血淋淋样板——欧洲人对美洲人和澳洲人,就是如此的;上海租界的巡捕房,对待革命志士邹容就是如此的;日本人对待抗战的中国人就是如此的。我真希望,刘晓波的“三百年殖民地”不要成为现实,否则,中国就要再被共产党统治下二百多年。1974年,我通过研读历史,发现中国是共产党世界的薄弱环节,又发现第二期中国文明最终辟佛成功,虽然因为佛教的毒害丧失了尚武精神,但毕竟没有沦为一个蒙古和西藏那样的佛教国家,所以坚信共产主义会首先在中国消失——这个伟大历史预见,虽然在“改革开放”里得到了印证,但在政治形式上却超前于中国现实。这说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余毒至深,麻痹了中国人的神经系统,其中的表现之一,就是“三百年殖民地论”,竟然忘了中国的殖民地处境,就像满清时候的汉人,竟然不知道“北京皇帝”是外来的鞑靼人。
是那种死心眼,不认输。
在理念上,在信仰上,他绝对不是妥协派,他是造反派,凭一支笔打天下的铁杆造反派。请读读本文提到的访谈与文章──能够发表这样谈话与文章的人,还能妥协?我不相信。人民日报把他抽得体无完肤,说他受了西方文化的毒害──谁会相信?
有道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晓波造反已经二十多年。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成功。诺贝尔是奖励他的失败,继续失败。我看他是不在乎失败的。成功不必在我。二十二年前,他就对我说过,他「想做一个真实的人,而且把它贯彻到底。」 (二○一○年十月二十六日 香港)
谢选骏指出:网上言论咒骂刘晓波的大哥不是个东西……但却忽略了刘晓波出身于共产党家庭。刘晓波本人也是读俄国书长大的,学的又是马列主义文艺理论,喜欢车尔尼雪夫斯基、别林斯基等人又臭又长的前斯大林主义的文章……开口闭口都是恶魔马克思的言论,可见其受害至深。所以刘晓波始终没有认识到:共产党中国所推行的,其实就是一种殖民统治;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是苏联的殖民地和卫星国。刘晓波以为,中国还需要香港那样的殖民地经历,这是因为他只知道马列,不知道历史,不知道英国和日本太小,吃不下中国,结果只能打垮中国,让苏联趁虚而入——派出共产党支部接管了中国。
刘晓波现在的遭遇,其实就是一种典型的殖民地人民的遭遇,是“三百年殖民地”的血淋淋样板——欧洲人对美洲人和澳洲人,就是如此的;上海租界的巡捕房,对待革命志士邹容就是如此的;日本人对待抗战的中国人,就是如此的;毛泽东的文革,对待中国的良心,就是如此的。我真希望,刘晓波的“三百年殖民地”不要成为现实,否则,中国就要再被共产党统治下二百多年。1974年,我通过研读历史,发现中国是共产党世界的薄弱环节,又发现第二期中国文明最终辟佛成功,虽然因为佛教的毒害丧失了尚武精神,但毕竟没有沦为一个蒙古和西藏那样的佛教国家,所以坚信共产主义会首先在中国消失——这个伟大历史预见,虽然在“改革开放”里得到了印证,但在政治形式上却超前于中国现实。这说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余毒至深,麻痹了中国人的神经系统,其中的表现之一,就是“三百年殖民地论”,竟然忘了中国的殖民地处境,就像满清时候的汉人,竟然不知道“北京皇帝”是外来的鞑靼人。
“三百年殖民地论”,不仅是在呼唤奴性,而且本身就是奴性。
在我看来,共产主义就是新殖民主义,共产党人就是新殖民主义者——共产党的治国方式就是典型的殖民主义的掠夺和奴役。中国的自由和独立,取决于中国能否驱逐马克思的亡国奴幽灵。事实证明,刘晓波的结局,就是“三百年殖民地”的血淋淋样板,而不是一个事后的惩罚与报应。因为惩罚刘晓波的,并非反殖民主义运动,而是共产党的殖民主义当局。正如刘晓波所说的话语,并非反殖民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而是新殖民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奥斯陆和北京的分歧,只是代表了不同的殖民主义路线的分歧。
再说一遍——中国的自由和独立,取决于中国能否驱逐马克思的亡国奴幽灵。
附录【刘晓波著名言论:中国至少需要被殖民三百年】
(香港《解放月报》1988年12月号)
问:那什么条件下,中国才有可能实现一个真正的历史变革呢?
刘晓波:三百年殖民地。香港一百年殖民地变成今天这样,中国那么大,当然需要三百年殖民地,才会变成今天香港这样,三百年够不够,我还有怀疑。
部分摘要:
问:您在大陆被视为一匹“黑马”,言论“偏激”,他们怎么会放你出来的呢?
刘晓波:我出国没感到多大阻力,手续办得非常顺利。邀请递上去,先由系里批准,再由学校批,我只去过国家教委两次,一次送材料,一次拿护照与签证。这在中国人中是非常顺利的,人家出国不知道要跑多少趟,简直要扒掉一层皮。我一次也没去过挪威大使馆!
问:你自己会不会面临抉择呢?
刘晓波:我有自身无法摆脱的局限:语言问题。我没法用英语那样好的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我将来有可能用英语表达的意思,但语言的味道会一点儿也没啦。所以,语言如果可以过关,中国会和我根本没有关系。我最大的悲哀就是因为语言的局限性,还不得不为中国说话,我是在与一个非常愚昧、非常庸俗的东西对话,这种对话只会使自己的水平越来越低。
问:为什么会这样呢?中国人智能不低啊。
刘晓波:那我回答不了。从制度、文化推到人种上去找?我无力去填空几十万年前的历史。中国人一直傲称古代四大发明,西方古代以来几百大发明都有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四大发明对中国今天惟一的意义,就是遮羞布!
问:你曾宣称要彻底埋葬孔孟之道,在它的废墟上能建立现代中国文化,如果一个民族完全否定了她的传统文化、失去了基础,如何建设一个新文化?
刘晓波:传统文化只是提供了一个否定的基础和起点,不是继承和承袭的基础。我认为孔子是个庸才,孟子比他有智慧,他承认的天才是庄子,从哲学上说,孔子什么都不是,孔子的学说是一种入世的为政治服务的学说,汉代把它变为统治工具,它的生命到汉代就该死亡了,奇怪的是这么多年还没有死亡!不过,它面对新世界已经死亡了。西方有人喜欢孔子,不奇怪,因为是多元社会,但是在一元化的社会中,最好的东西也没用。所以孔子在东西方的意义不一样,如果中国是个多元化的政体,我不反对别人信仰马克思、信仰基督教、信仰孔子,但当前的中国,你信仰马克思就等于信仰一种思想独裁,因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是统治阶级的工具,是棍子,不具有理论意义。
问:有人认为亚洲四小龙经济上的成功是儒学的胜利,证明儒学还有现代价值。
刘晓波:这是胡说八道!也是忘恩负义。台湾、南韩、新加坡都有美国支持,日本也是,如果没有美国的人权观念的约束,这些国家可能什么都没有!这是东方人的丑恶,东方人面临着人的解放的问题,中国是一架政治机器,日本是一架经济机器,每个人都是机器上的一个螺丝钉。台湾、日本的人权问题表示解决,香港解决了西方近代的个人主义是功利化的,它争取的是政治与经济的权利,但现代存在主义哲学追求的则是生命意义上的个性解入,这是一种“纯哲学”。
问:哲学问题我们只能点到辄止了。不如你说说,你如此反传统,是否同意全盘西化?
刘晓波:现代化是至明真理:私有制、民主政治、言论自由、法律至上。这是无可争议的,中国不存在理论问题,只有政策问题,全盘西化就是人化、现代化,选择西化就是要过人的生活,西化与中国制度的区别就是人与非人的区别,换言之,要过人的生活就要选择全盘西化,没有和稀泥及调和的余地。我把西化叫做国际化、世界化,因为只有西化,人性才能充分发挥,这不是一个民族的选择,而是人类的选择,所以,我很讨厌“民族性”这个词。中国就讲不清什么是“中国特色”。
问:据了解,大陆思想界对你阁下的这些高见,颇有一些如“走极端”、“绝对化”的批评,你有何辩解?是否有意赋予它的特殊意义?
刘晓波:不是,我的声音只属于我自己,那只是中国的一种声音,别人搞条理很清晰、论证很严密的学问,我不反对,但我的方式就是这样,无以名之,但并不妨碍我欣赏西方的科学哲学。它严密的论证环环相扣,但我不会那样写,我的极端应有存在的理由,我并不要求别人和我一样。我不喜欢钱钟书那样写一条后引好几十条考证式的文章,那是他的一绝,我承认他的价值,虽然我可能认为他很荒谬。
问:你的思路和表达方式有鲜明的个人色彩,是怎样形成的?通过思辩、经验还是人生的独特背景?
刘晓波:我向来不喜谈“我的治学之道”,没什么道,只不过我与别人不同,其他没什么好谈的。有的人动辄谈成材之路……他妈的,你有什么资格给青年人做楷模,当青年导师!我很欣赏无法之法,每个人只有自己的方法,无统一的方法,做学问做人皆如此。任何一个人的成功,都是别人的坟墓,不要走别人的路。
问:请你介绍一下,海外所说金观涛、李泽厚、方励之、温元凯是中国四大思想领袖,符不符合实际?
刘晓波:某种情况下是符合的。不过,方励之要除外,只有李泽厚、刘宾雁、金观涛,他们和青年的关系是伯乐和千里马。他们的“伯乐欲”特别强,他们要不断发现人,给青年人写作,而年轻知识分子又要依靠大树来生活,进入名人圈子。中国不是千里马多,而是伯乐多,故尔千里马多。中国名人征服人的办法不是打不是骂,是抚摸你、关怀你,用类似女性般的温柔去同化你。
问:他们四大领袖的思想在中国究竟有多大影响力?
刘晓波:非常大。金观涛、李泽厚很有市场,尤其在大学生中,青年导师嘛。我演讲时,别人请教,我就说不向任何人教任何东西……我为什么要演讲,一是自我感觉好,二为了挣钱,不给够一小时多小钱,我就不去。钱是一种自我评价,有了一定数量的钱,你的生命也就随着开放到一定的广度。(众笑)我太清楚了!有次去北京友谊商店,见到一瓶160元外汇券的酒,当时我站在那瓶酒前面,感到自己是个弱者,完全被粉碎了!他妈的,你刘晓波出名、演讲,有什么用,这瓶酒都不能征服它!
问:四大思想领袖对青年的引导,你认为是否全是正面的?有无负面的成分?
刘晓波:我先要排除方励之,我认为他不是青年导师,他要自封的话,我也不喜欢。(问:为什么?)他有什么资格!!(问:他事实上已经是导师!)这叫做中国人制造偶像的先天遗传,有些人不愿当偶像,是别人把他推上去的,就像一个为掌声而跑的运动员。方励之人过的最大的关,不是和当权者的关系,而是和崇拜者之间的关系,是面对鲜花和掌声应该怎么办?我认为,他们每个人对青年的引导基本上是负面的。
问:这样说来,中国思想界对青年一代的影响是一片空白了?
刘晓波:中国现在的“文化热”是虚幻的,中国人的素质这样低,一个农业文明生存方式的国家,在十年内走完了西方两千年的精神进程,从古希腊到后现代派,似乎都接受了,但什么也没有接受,什么都玩了,什么都不地道、不深入,新名词只能满足人们的虚荣心。
问:你可否说一点你对李泽厚的“挑战”?
刘晓波:李泽厚与刘再复有一个对话,谈对青年人的态度,说他们过去“整体地支持青年人”。过去我说过再不同庸才作战了,现在我要和庸才作战(我承认我也是庸才)。我和他们论战时是指着鼻子骂的,但他们明明骂的是我,却不指出来,说现在年轻人分化了,对有的年青人要重新看。他们的心态是:当你承认他是伯乐时,他就整体地支持你:你想叛逆他时,他就不支持你。刘再复在文章最后说:“青年人,我希望你们知道,我们是爱你们的!”他妈的,你那个爱值几个钱?谁要你的爱!你高高在上,赐给我一个爱,谁稀罕你!你的自我评价太不准确了!他以为爱一个人,别人要感激他,跪下叩头——没那码事!他们三位青年导师(不算方励之)的态度本身就很“操蛋”,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救世主人格。
问:你认为现在的中国社会处在历史的什么发展阶段?
刘晓波:还没有走出农业文明。
问:是不是要补资本主义的课?
刘晓波:必须补课。
问:那么,今天中国的路线还是顺着农业社会的惯性在走?
刘晓波:是的。不过,它在调整它的专制,因为它面临危机。
问:中国可能在根本上加以改造吗?
刘晓波:不可能,即使一两个统治者下决心,也没办法,因为没有土壤。
问:那什么条件下,中国才有可能实现一个真正的历史变革呢?
刘晓波:三百年殖民地。香港一百年殖民地变成今天这样,中国那么大,当然需要三百年殖民地,才会变成今天香港这样,三百年够不够,我还有怀疑。
问:十足的:“卖国主义”啦。
刘晓波:我要引用马克思“共产党宣言”的一句话:“工人没有祖国,决不能剥夺他们所没有的东西。”我无所谓爱国、叛国,你要说我叛国,我就叛国!就承认自己是挖祖坟的不孝子孙,且以此为荣。
问:你是说,中国还要走香港的路?
刘晓波:但历史不会再给中国人这样的机会了,殖民地时代已经过去了,没人会愿意再背中国这个包袱。
问:那怎么办呢?岂不太令人悲观?
刘晓波:没办法。我对整个人类都是悲观的,但我的悲观主义并不逃避,即使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又一个悲剧,我也要挣扎,也要对抗,我不喜欢叔本华而喜欢尼采,原因便在于此。
谢选骏指出:如果刘晓波的“三百年殖民地”真的不幸而言中了,那么中国就还要再忍受两百年的共产党殖民统治了。因为从921年到现在,已经一百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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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臨近“三百年魔咒” The United States Nears the "300-Year Curse"
硅基时代第三十八卷 Silicon-based Era Volume 38 美国臨近“三百年魔咒” The United States Nears the "300-Year Curse" (lulu.com) 硅基时代第三十八卷 Silicon-b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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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奋斗》美国出版史:希特勒与美国作家的战争](2019-01-08 | 徐悦东)报道: 2016年1月8日,德国新版《我的奋斗》的发布会。 出版宣扬极右翼思想的图书,是否会助长法西斯思想?是不是用一种批判性的视角出版就没有问题了?希特勒的自传《我的奋斗》的美国出版史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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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华记者:在中国我总被问是间谍吗 他们是认真的》(德国之声2023-07-04)报道: 《新苏黎世报》驻华记者讲述了他作为外国记者在中国屡次被初见面的人询问是不是间谍的经历,以及中国新通过的 #反间谍法 对媒体工作可能的影响。 作者写道,当他不断受到中国人怀疑他是间谍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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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同的重量:《想象的共同体》 [1] 导读 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公正地表现自我;我们尚未形成一致的思想境界,因为这种境界需要直言的批评、真实的创新以及真正的努力,而我们既未曾创造也未曾经历过这一切。 [2] — — 爱德华·萨义德(Edward Said) 同情弱小民族的“入戏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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