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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8月11日星期四

谢选骏:迟到十六年的战争预告



《专访贝克利教授谈“即将到来的台湾战争”》(2022年8月12日 方冰)报道:


美国塔夫茨大学政治学副教授、美国企业研究所非常驻资深研究员迈克尔·贝克利(Michael Beckley)(美国之音采访视频截图)


美国国会议长佩洛西访台后,中国军方连续数日在台湾周边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骤然升高台海战争危机。星期三(8月10日)北京更发布了最新台湾问题白皮书,重申不放弃对台动武,并称台湾民进党政府是“必须清除的障碍”。


美国塔夫茨大学政治学副教授、美国企业研究所非常驻资深研究员迈克尔·贝克利(Michael Beckley)指出,北京的这种军演将成为一种新常态,在未来5到10年内,中国拥有一个武力攻打台湾的军事机会窗口。


贝克利8月8日接受美国之音专访时表示,之所以这么预测是因为中国已经完成了大规模军事扩建,“战舰和弹药增长速度比二战以来我们见过的任何国家都快”。


贝克利今年8月出版新书《危险区域——即将到来的与中国的冲突》,他最近还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政治学教授哈尔·布兰兹(Hal Brands)在《华尔街日报》发表了《即将到来的台湾战争》(The Coming War Over Taiwan)一文。


贝克利指出,未来5到10年“美国在东亚的军事力量会下降,因为大型巡洋舰、导弹潜艇和重型轰炸机要退役,其中大部分是在里根政府时期建造的,现在太老了,开始出现裂痕,无法再升级,因此在2020年代晚些时候美国将减少几乎数百个在东亚地区移动和飞行的导弹发射器。”


贝克利说,就在那时,中国的优势将达到顶峰,“鉴于其好战的行为,以及习近平在那时承受的压力,我们非常担心中国会比我们至少一代人看到过的任何时候都更有可能使用武力。”


因此,所有这些事实和数据都指向“这是台湾最危险的时期,”贝克利说。


贝克利认为,如果中国对台湾发动战争,其特征将是规模巨大、手段残酷,“美国当然会干预,我们为乌克兰战争设想的噩梦场景,即美国和北约军队跟俄罗斯军队之间直接冲突,从(中国对台战争)第一天开始就是现实,”贝克利说。“我认为,这会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我们从未见过的灾难。”


不过,他认为这场战争并不是不可避免的,而要做到这一点美国必须在台海周边建立威慑力量。“不是要花哨的新武器系统,而是简单的射击器和传感器,并将它们尽可能多地部署到台海周围,” 贝克利说,他指的是乌克兰用以抵抗俄罗斯入侵的那些轻型武器。“如果你能证明你准备好这样做,那么这显然会使北京做出决定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美国海军伯克级导弹驱逐舰“桑普森”号穿越台湾海峡。(2022年1月25日)

美国海军伯克级导弹驱逐舰“桑普森”号穿越台湾海峡。(2022年1月25日)

虽然贝克利对形势的发展越来越悲观和警惕,但他对美国仍将是世界唯一超强深信不疑。“无论是中国的经济放缓,四方安全对话(QUAD)和澳英美军事合作伙伴(AUKUS)等反华联盟对中国的稳定包围,太多新的发展开始转而针对中国,都将阻止它(中国)成为与美国同等的超级大国。”


但也正因为此,贝克利认为,这会使中国成为更危险的威胁,“因为它更迫切地需要新收入来源来支撑放缓的经济。它更渴望地缘政治上的胜利,既是为了重建其信誉,也是为了向中国人民展示这个政权是有能力的,并实际上正通过中国的伟大民族复兴,在推动实现向人民承诺的所有目标。”


贝克利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布兰兹在《华尔街日报》发表的《即将到来的台湾战争》一文中,将中国这种“崛起的国家在害怕即将到来的衰落时变得更具侵略性”的现象称为“峰值大国综合症”。


“这种国家往往是最危险的,因为快速增长的时代已经为他们提供了推翻部分现状的手段,而迅速来临的经济放缓和战略包围时代,让他们有动力积极行动,试图在长期趋势真正形成之前改变现状。”


以下是美国之音对迈克尔·贝克利教授的采访实录:


记者:台海危机由于北京对佩洛西访台的军事演习而骤然升高,有人认为战争迫在眉睫,也有人认为这是习近平展示实力,他并不真的想武力攻打台湾。你的预测是什么?


中国有5到10年的军事机会窗口期


贝克利:我不认为目前的军演是战争的前奏。我认为北京基本上是在对佩洛西的访问做出反应。但我确实认为未来5到10年是最危险的时期,是中国最有可能对台湾动武的时期,如果它确实打算这样做的话。


因为中国有一个机会窗口期去占领台湾,因为它刚刚完成了大约十年的大规模军事建设,战舰和弹药增长速度比二战以来我们见过的任何国家都快。与此同时,美国和台湾在多样化和加强自己的力量方面进展缓慢。所以中国拥有这个军事的机会窗口期。


与此同时美国和台湾雄心勃勃地计划在2030年代改造其防御系统,到那时中国将陷入严重人口危机,因为从现在到那时,中国将失去7000万工作年龄的成年人,增加1.2亿老年人,经济看起来会很糟糕,债务显然已经膨胀,并拖累未来的增长。到2030年代初,习近平将近80岁。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指向这是台湾最危险的时期。这并不意味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鉴于这将是中国最好的机会,我认为我们必须格外警惕。如果你站在美国或台湾方面。


记者:你能不能进一步解释一下中国的机会窗口期。


贝克利:在军事上,中国显然刚完成这场大规模军事现代化进程。同时,即使美国和台湾拥有强大的军队,它们也非常脆弱,因为它们仍然严重依赖大型、花哨、昂贵的军事平台,比如 F16战斗机、大型军舰,都停在美国的大型基地。因此,他们非常容易受到中国潜在的突然袭击,噩梦般的情景是中国可能会实施珍珠港式的打击,并在短期内真正削弱美国和台湾的军事力量。现在美国和台湾已经计划摆脱这种情况,并分散他们的力量,以便他们更有弹性。


中国军队东部战区发布的照片显示,一名中国飞行员驾驶战机参加台湾周边海空领域举行的军演。(2022年8月9日)

中国军队东部战区发布的照片显示,一名中国飞行员驾驶战机参加台湾周边海空领域举行的军演。(2022年8月9日)

但这些还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实现,实际上是要到2020年代的晚些时候。而美国在东亚的军事力量会下降,因为大型巡洋舰、导弹潜艇和重型轰炸机要退役,其中大部分是在里根政府时期建造的,现在太老了,开始出现裂痕,无法再升级,因此在这十年的晚些时候美国将减少几乎数百个导弹发射器在东亚地区移动和飞行。而就在那时中国的优势将达到顶峰,鉴于其好战的行为,以及习近平在那时承受的压力,我们非常担心中国会比我们至少一代人看到过的任何时候都更有可能使用武力。


记者:中国军事实力的提升加上美国和台湾军事改造目标尚未完成,让中国有了武力攻台的机会。但是,你认为习近平有能力做到吗?


中国征服不了台湾不等于习近平不想冒险


贝克利:我不认为中国可以成功征服台湾,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认为它征服不了台湾,或者习近平不愿冒军事行动失败的风险来赌中国可以征服台湾。


我认为两栖入侵是战争中最艰巨的任务,中国真的没有经验。虽然我认为中国确实可以在一次大规模的导弹和空袭中消灭台湾的大部分军队,但这显然与实际上必须运送数十万军队穿越台湾海峡、登陆台湾海滩,并以某种方式安抚2300万人口有很大不同。这也与在美国、日本、台湾,可能还有澳大利亚的潜在制裁,甚至可能军事攻击下无限期地封锁台湾有很大不同。


所以我确实认为这对中国是不利的。但问题是,情况并不是完全清楚的,还是有机会,不能保证中国会失败。我只是非常担心,习近平这样的独裁者往往只会听到他们想听到的信息。多年来,习近平清洗了许多党内同侪。所以,我担心他得不到现实的更新的信息,或者,他就是为了让中国统一台湾愿意接受巨大伤亡。


记者:习近平为什么要征服台湾?


贝克利:首先是台湾地缘战略的重要性。“不沉的航空母舰和潜艇母舰”虽然是陈词滥调,但其背后有很多真相。(如果台湾)在中国手中,它是其在东亚进一步扩张的跳板;(如果)在台湾手中,它是瓶子里的软木塞,让中国分心、分裂,耗尽资源。就是这样。


还有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中共精心打造的政治合法性和民族主义叙事,即中国是内战的合法赢家,他们是唯一的政府,不接受这个实行民主制并与美国有长期防务联系的“叛离政府”的存在。尤其是考虑到台湾舆论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台湾人只认同是台湾人而不是中国人,甚至不愿考虑两岸统一。中国必然担心实现这一目标的和平选择正在减少,所以现在是展示中国在过去几十年中建立起来的军事力量的时候了。


台北一家美发厅的顾客和理发师在观看电视报道的中国针对台湾的军演。(2022年8月4日)

台北一家美发厅的顾客和理发师在观看电视报道的中国针对台湾的军演。(2022年8月4日)

记者:是不是可以说你认为习近平在他的第三个任期或在他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武力解决台湾问题?


习近平说解决台湾问题不能代代相传


贝克利:我认为这当然是可能的。我的意思是,他(习近平)说这是一个不能代代相传的问题。他讲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必须统一台湾,这基本上是他向人民做出他要实现的承诺。


而且我也担心我们过去所看到的,即一个崛起的大国开始放缓并受到阻力时,这个政权不仅开始担心国际力量,而且开始担心国内动乱。一旦你无法维持那种快速增长的经济来给人民红利,并让人们对他们作为体系一部分感到高兴,你就必须开始更多依赖民族主义,试图让人们团结在政权周围。


我们经常看到一些国家选择国际扩张,这会是中国扩张最明显的地方。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看也是这样,这(台湾)是中国唾手可得的果实,离大陆只有100英里,这就是中国的优势在美国并不真实的优势中最能放大的地方,因为美国将不得不从战区外增加军事力量。


记者:你在一个采访中说,中国在台湾海峡通过军演显示实力将成为一种新常态。那么中国这样做最终想达到什么目的?


贝克利:我认为第一个、也是最直接的目标是,停止北京认为的滑坡效应,即越来越多地滑向对台湾——不一定直接宣布台湾独立,而是朝着基本上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最后的趋势。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美国领导人去台湾,在国会,正讨论有关加强美国对台承诺的立法,使美国对台湾的防御更加明确,并可能提升台湾的国际地位。


环视全球,我认为台湾在国际上的地位从未像现在这样受欢迎。同时,中国在新冠疫情之后大幅下降。所以从中国的角度来看,事情并没有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他们必须展现武力,说,这是一条红线,别忘了。而且我们会愿意使用武力。这是中期目标。


坦率说,长期目标是开始训练,并让军队在类似行动需要的时侯做好比以往更充分的准备。它还提供了可能的出其不意的因素,因为如果让观察者对台湾海峡附近总会有中国军事演习不再敏感时,就可以利用它作为进行突然袭击的手段,在那里看起来像是训练或只是炫耀武力,突然他们成了进攻的先锋,这可能也有战术上的优势。但我认为,主要的目的是要停止北京认为的这种滑向台湾潜在独立、国际承认和与美国更紧密联系的趋势。


记者:你跟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政治学教授布兰兹(Hal Brands)在《华尔街日报》发表的《即将到来的台湾战争》评论文章中说,“美国已经没有时间阻止西太平洋的灾难性战争了”,能不能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台海战争将是二战以来未见之灾难


贝克利:如果真的战争在台湾发生,我们担心它会以一声巨响开始,即中国将对台湾的两个基地以及可能在冲绳的美国基地进行大规模空中和导弹袭击,因为那是美国军事力量核心所在,甚至可能包括位于太平洋更远地方的关岛。


因为如果中国要赢得这场战争,它需要获得一切优势,它需要尽早削弱美国和台湾的力量,否则它没有希望。但考虑到入侵或封锁难以维持,我们担心中国从战争一开始就以(规模)庞大和(手段)残酷为特征,然后美国当然会干预,我们为乌克兰战争设想的噩梦场景,即美国和北约军队跟俄罗斯军队之间直接冲突,从第一天开始,就是现实,因为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起,无论哪一方开始失败,两个拥有核武器的大国都会直接相互交战和射击。不知道哪一方真的能轻易输掉一场战争?习近平真的能承受一场战争的失败吗?


至于台湾,一位美国总统当他要捍卫一个名义上的美国盟友的时候真的能承受输掉一场跟中国的战争吗?所以我担心对方会升级以试图扭转局面,或者是将战争扩大到其他战区,或者可能使用低当量核武器试图取得战场胜利。有很多方法可以让这件事变得非常难以应对。战争开始比结束容易得多。我认为,这会是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我们从未见过的灾难。


记者:所以你认为美国还没有为发生这样一场战争做好准备,是吗?


贝克利:我的意思是,美国现在是否做好充分准备是另一回事。美国显然拥有非常强大的军事力量,极其强大的火力。但问题在于美国所处的位置非常脆弱 这让中国有机会真正削弱美国方面的许多先锋力量。然后美国将不得不从该地区以外的地方增兵,这可能需要几天甚至几周的时间,然后要通过中国密集射来的导弹和地雷区。因此美国也可能会在早期处于严重劣势,即使我相信美国军队是世界上最好的,并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配置能力,这都不重要,如果你在战争开局时就遭到未预见的突然袭击的打击。


记者:你刚刚说了这场战争并不是不可避免的。那么美国要怎么做才能避免战争的爆发呢?


美国在台海建立威慑力量可降低北京发动战争的可能性


贝克利:我认为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必须加强在台海的威慑力。我刚才向你描述的所有这些弱点都为中国采取行动开了可能的绿灯,要尽快关闭。


从装备的角度讲这不会很困难,我们不是要花哨的新武器系统,而是简单的射击器和传感器,并将它们尽可能多地部署到台海周围,这样,如果中国真的派出入侵舰队或封锁舰队,那么你在那里的导弹发射器可以粉碎这些力量。以及通过在台湾海峡建立和创造这种“无人海”,希望可以第一时间阻止北京发动战争,因为他们知道战争一开始就必须承受巨大损失。


所以如果你能部署,坦白说你可以放大乌克兰对俄罗斯军队所做的事情,使用这些精确制导弹药摧毁中国征服台湾所需的大型主力部队,如果你能证明你准备好这样做,那么这显然会使北京做出决定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记者:有关美国的对华政策应该继续传统的“战略模糊”,还是与时俱进地改为“战略清晰”,辩论得很激烈。你的看法?


贝克利:我认为美国不应该改变其宣示的政策,因为我认为美国应该一方面轻声细语说话,一方面建立强大实力。如果你开始不断挑衅北京,并在你确实准备好武力支持之前,就提升台湾地位或美国与台湾的防御安排,那似乎是一种愚蠢的策略。(美国)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不必要地激怒北京,因为台湾已经拥有这么多想要的东西,基本上拥有事实上的主权;就与台湾的关系而言,美国也一样,你可以得到这么多你需要的东西而不必称台湾为独立国家。那么,为什么要在军事上还很脆弱的时候搅动局势呢?也许在某个地方可能会出现新的讨价还价。但现在北京已经明确表示,这是一条我们正在接近的红线,我认为没有理由越过它。如果你挑起一场你无法轻易获胜的战争,这对台湾没有帮助。


2021年11月15日美国总统拜登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视讯通话 (美联社)

2021年11月15日美国总统拜登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行视讯通话 (美联社)

记者:美国已经或将会改变其对华政策和对台政策吗?


贝克利:我认为不太可能。因为大多数在这一议题上的专家都不赞成对美国宣示的政策进行重大改革。但话虽如此,国会有动作,有(拟议中的)立法会提升台湾的地位或美台关系。政客们想对中国发出强硬信号,对中国强硬是当今美国唯一的跨党派议题之一。所以我认为这(改变对华政策)不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如果中国变得越来越好战的时候,人们会说,好吧,既然他们会在某个时候采取行动,我们不妨尽我们所能通过让我们的承诺更明确来威慑他们。这是完全可能的。因此,我们可能会踏上一段非常崎岖不平的旅程。


记者:这次危机会把美中关系带到什么境地?


患“峰值大国综合症”的国家最危险


贝克利:我认为这将加速已经发生的事情,即美国和中国进入冷战以来大国间未见过之战略竞争期。双方都在争夺位置。他们会越来越多地将导致他们分裂的问题视为零和游戏,一方会赢,一方会输。


台北要么由北京管理,要么由台北管理;5G网络,要么使用一家中国公司,要么使用美国的替代品;南中国海要么成为中国的内湖,要么成为国际水域。我的意思是,这些问题越来越多地被视为零和游戏,因此它变成了削弱对方而不是试图理解对方。所以,我认为这场危机在可能是中国最敏感的问题上会煽起火焰。这就是为什么我对形势的发展变得越来越悲观和警惕的原因。


记者:可是,你之前(2018年)的书叫《无与伦比——为什么美国仍将是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Unrivaled, Why America will Remain the World’s Sole Superpower),而许多专家都认为,中国将取代美国或与美国平起平坐。你能解释你的理由吗?


贝克利:我认为主线不是中国赶上或超越美国成为超级大国。实际上,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中国在未能兑现其大国崛起的炒作、无法通过崛起大国的某种昭昭天命来实现其所有目标时,它就会大发雷霆。


但当它真正开始采取行动试图扭转对中国的不利趋势时,无论是台湾的稳步漂离,中国的经济放缓,四方安全对话(QUAD)和澳英美军事合作伙伴(AUKUS)等联盟对中国的稳定包围,太多新的发展开始转而针对中国,都将阻止它成为与美国同等的超级大国。


但这可能使中国成为更危险的短期威胁,因为它更迫切地需要新收入来源来支撑放缓的经济。它更渴望地缘政治上的胜利,既是为了重建其信誉,也是为了向中国人民展示这个政权是有能力的,并实际上正通过中国的伟大民族复兴,在推动实现向人民承诺的所有目标。所以,这就是布兰兹和我所说的峰值大国(综合症),这种国家往往是最危险的,因为快速增长的时代已经为他们提供了推翻部分现状的手段,而迅速来临的经济放缓和战略包围时代,让他们有动力积极行动,试图在长期趋势真正形成之前改变现状。


记者:感谢你接受美国之音采访。


(美国之音进行一系列采访,反映有关美国政策的负责任的讨论和观点。被采访人所发表的评论并不代表美国之音的立场。)


中国军方连续数日在台湾周边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骤然升高台海战争危机。美国塔夫茨大学政治学副教授贝克利认为,北京的军演将成为新常态,在未来5到10年内,中国拥有一个武力攻台的机会窗口;所有事实和数据都指向“这是台湾最危险的时期,”贝克利说。







谢选骏指出:如果说上文也算“战争预告”的话,那我不得不说,这是“迟到了十六年的战争预告”。因为早在2006年,我就看到了一个“走向对美宣战的中国”,并且发表了相关的连载文章。


《专访贝克利:中国虚幻的国力强大》(2021年7月14日 金哲)报道:

 

在过去的20年里,北京中国共产党当局对内加强镇压,对外四面树敌的举措令许多观察家时常感到困惑。一方面他们认为中共对加强镇压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另一方面实行战狼外交四面树敌好似又显示北京对自己的力量有充足的信心,因此不禁要跃跃一试挑战现有的国际秩序。


但研究中国国力和军力问题的美国塔夫茨大学政治科学副教授迈克尔·贝克利(Michael Beckley)通过他多年研究得出的结论是,中共当局对内加强控制和镇压与对外强化挑衅都是当局担心自己来日无多的一种焦虑感的反映。


《美国之音》报道:


习近平与“东升西降”之说


在过去的20年里,中国在国际场合的表现跟以往截然不同,以至于通常说话被认为是非常含蓄和讲究分寸的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印太事务协调员库尔特·坎贝尔(Kurt Campbell)都不禁表示惊讶。路透社的说法是,“坎贝尔表示,北京近来越来越咄咄逼人,同时跟许多国家树敌,这种战略跟北京1990年代的战略大异其趣。”坎贝尔是7月6日在美国亚洲学会一次研讨会上做出上述表示的。


眼下中国国内外许多观察家认为,中共当局之所以能在中国国内展开全方位的镇压,从宗教信仰者、维吾尔族、蒙古族和藏族等少数族裔、再到维权律师、劳工权益活动家、女权主义者、性少数权益主张者都在镇压之列,对外又实行战狼外交四处树敌,这主要是因为中共当局感觉随着中国经济的大发展其财力大增,因此有资本可以为所欲为了。


在中共当局对内对外都采取咄咄逼人的态势之际,拥有所谓的“定于一尊”“一锤定音”的绝对权威的中共领袖、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更是声言当今世界大势是“东升西降”。观察家们普遍认为,习近平所说的“东”是指他掌控下的中国,“西”则是以美国为首的工业化发达民主国家。此外,中国国内外的观察家还普遍认为,中国近年来四处树敌的战狼外交跟还没上台时就展示出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的习近平有很大的关系。


然而,在塔夫茨大学政治科学副教授贝克利看来,虽然习近平上台以来在对内镇压、对外放狠话方面的表现很突出,但中共当局近年来对内对外咄咄逼人主要不是习近平个人行为导致的,而是中共当局因为发现自己处于一种难以摆脱的困境并试图强行突破困境的结果。贝克利指出,中共当局这种内外同时树敌的做法不是自习近平上上台的时候才出现的,而是在他上台之前就出现了,其出现的时间跟中国经济增长放缓同时。


“东升西降”之说何以不靠谱


至于习近平所说的所谓的当今世界大势是“东升西降”,这在贝克利看来更是无稽之谈,荒唐离谱,尽管中国国内甚至美国和西方国家也有人认为习近平的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


多年来研究大国竞争、尤其是研究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大国竞争问题的贝克利博士先前曾经在美国国防部、以及兰德公司和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等智库工作,在担任教职之际继续为美国情报界和美国国防部提供咨询。


贝克利近年来在在《外交政策》、《外交事务》等杂志发表文章,并出版广受好评的专著《无可取代:为什么美国将继续是世界唯一超级大国》(Unrivaled: Why America Will Remain the World’s Sole Superpower),向美国公众和政策决策者展示了他对中国国力军力及其弱点的研究。例如,他2020年12月在《外交政策》杂志上写道:


“中国作为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已经进入了一个特别危险的时间段——它获得了扰乱现有秩序的能力,但其行动窗口正在收窄……


“自2007年以来,中国经济年增长率下跌了一半多,劳动生产率下跌了10%。与此同时,债务猛增八倍,到2020年年底要达到国内生产总值(GDP)335%。中国没有多少希望扭转这些趋势,因为在今后30年里,中国将失去两亿工作年龄的成年人,增加三亿老年人。在经济增长下跌之际,社会和政治动荡的危险上升。中国领导人明白这一点。习近平主席多次发表讲话警告有可能出现的苏联式的崩解,而中国的上层精英则把他们的钱财和家小转移到国外。”


在对比美国、中国、俄罗斯综合国力和发展趋势的专著《无可取代》一书中,贝克利如此陈述了中国所面临的严峻前景:


“到2050年,中国将失去三分之一的劳动力,人口老化比历史上任何社会都来得急速,工作者与退休者的比例从今天的八比一上升到二比一,其政府机构滋生腐败,遏制创新,在政策错误之后又阻碍改革,其自然资源因过度开发和污染而减少。”


贝克利指出,中共当局在面临来自国内的重重挑战之际,其外部环境也在恶化,“全球反中国的情绪猛增,上升到1989年中共政权出动军队镇压要民主反腐败的和平示威者导致的天安门屠杀以来的最高水平,中国跟印度等诸多邻国不和,在南中国海的咄咄逼人的态势不但引起周边国家的反对,而且也引起欧洲国家英国、德国和法国的反应。”


在对比世界大国综合国力时,贝克利从其研究中得出的结论是,迄今为止的相关研究文献错误地测量了综合国力,“大部分研究用一些宽泛的经济指标和军事资源来评估各国国力,如用国内生产总值和军事支出来评估。这些指标把相关国家的资源加起来,但没有减去那些国家用于管控、保护、提供服务给其人民所要付出的成本。因此,这种通常的衡量指标会夸大贫穷又人口众多的国家如中国和印度这样的国家的国力。这些国家生产量很大,军队庞大,但这些国家也背负巨大的福利和安全负担要消耗其人力物力资源。”


跟中国相比,“美国比中国富裕好几倍,而且双方的绝对差距每年还在以数以万亿美元计地扩大。中国经济规模很大,但效率不高。中国以高昂的成本得到高额产出。中国的企业常年生产成本高昂,中国十四亿人口形成巨大的福利和安全负担。相对而言,美国经济规模大且有效率,以相对低廉的成本得到高额产出。美国工人和企业的平均生产率是中国的七倍,但美国人口才是中国的四分之一,因此美国的福利和安全成本要低得多。国内生产总值和其他常用的衡量指标造成了一种虚假的印象,令人们误以为中国在经济上正在赶上美国。”


中国军力大增的虚幻


贝克利指出,即使是在中共当局投资最大的军事力量领域,北京的所谓强大或强势跟美国相比也是虚幻的,经不起推敲的。他在康奈尔大学出版社2018年出版的《无可取代:为什么美国将继续是世界唯一超级大国》一书中写道:


“中国的武器系统的能力只是美国的大约平均一半;中国的军人、飞行员、海军水手所获得的训练还不到美国军人的一半,行动运营经验有限,实战经验阙如;中国军队人员的费用比美国至少高25%;本土和安全维护行动耗费中国军事预算至少35%,占用了中国一半的现役武装力量,而美国军方则是把这类事情和成本移交给文官机构。”


贝克利指出,中国这种不上不下的大国地位使中国在今后几年特别危险,使美国面临维持和平的巨大挑战。他在《外交政策》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中写道:“从历史上看,孤注一掷争夺强国地位的行动来自那些处于上升态势但又感觉自己时日不多的大国。”他列举的这种历史例子包括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德国,1941年偷袭美国夏威夷珍珠港从而挑起太平洋战争的日本。


尽管贝克利在他发表的文章和专著中指出美国就国力和军力而言对中国仍然占有明显优势,而这种优势不但没有缩小而且还在扩大,但他同时也指出美国的优势并非固若金汤或金刚不坏,美国政治和社会的种种不可忽视的问题也有可能使美国的优势丧失殆尽。


但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的时候贝克利表示,就长远来看,就历史来看,作为一个民主国家,美国像专制独裁国家那样坚持错误决策无法纠正只能一条胡同走到黑的可能性不那么高。


以下是贝克利接受美国之音采访的问答记录。贝克利表达的是他的个人观点。


中共威权独裁统治的优势何在


金哲问:在你《无可取代:为什么美国将继续是世界唯一超级大国》一书中,以及在你发表在《外交政策》、《外交事务》杂志上文章中,你列出了跟美国相比中国所面临的一系列经济、外交、政治、人口、环境、食品和能源供应、国内安全等方面的弱点。但中国是由不讲情面的中国共产党统治的,中共可以轻松方便地调集或劫持足够的人力物力侵蚀或破坏美国治下的和平(Pax Americana)。对这种情况你有什么话要说?


贝克利答:我想这是对的,这就是,威权主义政权有一个优势,它可以很快的动员起人力物力来打造规模庞大的基础设施建设,挪动资金,迫使农民迁居,建设当局想建设的鬼城。在军事方面也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习近平可以下达指令使技术公司为中国军方服务,为中国安全部门服务。但美国总统不能迫使谷歌公司为美国军方提供最新的技术。


显然威权政府是有些明显的优势,但这些优势只是在一些孤立的领域而且是短期的,也就是假如你想干什么事,威权政府是有优势。但是从长期趋势来看,就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产生可持续的经济发展而言,就外交和内政产生更为稳妥的政策、建立更为有持续性的军事态势,或者坦白地说,就不犯灾难性的错误而言,民主政体表现得更好。


原因很简单。因为民主的政权都是有竞争的,总是有反对党试图批评你,试图找到比执政党更好的做事方式。民主政体可以免遭坏皇帝的局面,也就是有一个强人为了自己的面子可以牺牲全国。我认为,因为好几个原因苏联的经济崩溃。因为政府主导的经济在创新和创业方面做得不好。我想,在一些领域,民主政体具有长期的国力积聚优势。它们的劣势是在人力物力资源迅速动员方面,美国和中国眼下就是这种情况。中国有军民结合,是全民全社会体制。而美国是权力分散,必须把各方的力量聚拢起来才能做成事。


中国是否在南中国海瓦解了美国治下的和平


问:一些人说,中国实际上已经侵蚀并破坏了美国治下的和平。比如,在南中国海,中国直接建造人工岛,使之军事化,并宣布是中国领土。美军舰只和飞机如今要对它们敬而远之。你如何看中国海正在变成中国的内湖以及美国的公信力和美国治下的和平成为代价的问题?


答:我认为中国离把南中国海变成中国的内湖还远着呢。中国把一些人工岛礁军事化了,但美国特意使美国的军舰近距离驶过那些人工岛礁,并以此宣示这不是中国的领土,这是国际水道。这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所确立的。2016年海牙常设仲裁法院仲裁庭也宣布,中国在南中国海的所有领土声索是无效的。


虽然中国离把南中国海变成中国的内湖还远,但你刚才所指出的中国所使用的战术是中国力图造成既成事实的一种方式。中国使用灰色区域战术(美国之音注:即避免军事对抗但可以迫使对方让步的战术)来挑战其它国家使用那些水道的权利。这是一个大问题。而且,这也可以使中国在可能发生的冲突中有一些最初的好处。中国在那些岛礁上部署并发射器和感受器,处于备战状态,在南中国海发生战争的时候可以更快的采取行动。


但是我也认为,首先,中国并没有巩固对南中国海的控制权,因为我认为这从实际上讲是不可能的,因为南中国海面积辽阔,有几百万平方英里,而中国只是占据了其中的七个小岛礁。中国的战舰数目有限,无法巩固对那里的控制权。


从更重要的意义上讲,尽管中国取得了短期的收获,但激起了不仅是南中国海周边国家、而且也激起了其他地区的国家甚至欧洲地区国家派遣军舰到南中国海去,以向中国宣示世界其他国家大都公认那里是国际水道。中国要用武力来巩固其控制权,就要受到强烈的反对,有可能要面对由美国领导的十几个强大的国家的反对。


中国跟西方的经济关系是双刃剑


问:毫无疑问,中国在崛起,而且还可能不是和平崛起。同样毫无疑问的是,中国的崛起基本上或完全是仰仗西方的资金、技术和市场。因此,相当多的人说,中国力量的增长时以西方为代价的。而且,中国在此过程中正在变成西方难以应对的怪兽,也就是说,中国一方面从西方这里得到好处,另一方面对西方越来越敌视,损害性越来越大。你认为西方会如何以及何时摆脱这种生存陷阱?


答:显然过去三十年或四十年跟中国的接触是中国崛起的主要原因。没有西方的市场、西方的技术、西方的资本,中国就崛起不了。而中国玩这一套玩得很好,中国一方面维持跟西方的关系,从而可以得到上述的一切,同时又打造自己的国力转头来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强迫西方接受,或变更当初双方的基础交易。


假如美国和中国经济上完全脱钩,显然双方都会损失很大。但你要看看哪一方更依赖对方的市场。美国的市场规模是中国国内市场的三倍。中国的消费水平停滞在它的GDP的35%的水平上,这是一个非常低的水平。因此中国需要向世界富裕国家出口。


谁更依赖谁?中国假如没有来自西方的电脑芯片或西方制造商的半导体设备,中国的电脑就不能运转。在这些方面美国及其盟国占据绝对优势。美国联合其他国家击跨了中国的领先的技术公司如华为,办法是让它们不能得到关键性技术,尤其是半导体。


中国也越来越依赖其他国家获得石油、食品。众所周知,中国一直知道对外贸易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可以从对外贸易中获得好处,如市场和技术;另一方面也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使自己受制于人。我想,中国现在也看到了自己面临来自世界各国的保护主义的反弹。美国的拜登政府继续维持特朗普前政府实行的对中国的惩罚性关税,而现在这种关税成了一种现状。


甚至欧洲联盟也质疑跟中国的经济联系。一些国家出钱给它们的公司让它们可以把自己的营业从中国转移出去。我不认为世界各国会跟中国有全面的脱钩,但你肯定可以看到中国跟其他国家的经济联系会减少。


所有的国家都要在某种程度上因此而受损,但中国的境况危险。因为尽管中国在试图提升自己的技术能力,但纵观中国的多种行业,比如说在生物技术、空间技术,以及任何涉及电脑的行业,中国都要依赖西方的技术。中国也要依赖外国获得石油、获得食品、获得市场。中国的对外依赖非常严重,这使中国的处境非常艰难。


如何看中国和俄罗斯联合的问题


问:在思考美国和中国博弈竞争的时候,你如何把中共和俄罗斯联合起来对付美国的因素考虑在内?


答: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即使是这两个国家不会成为盟国。顺便说一句,我不认为它们是盟国。众所周知,盟国意味着你愿意为另一个国家牺牲你的某些眼前利益。而中国和俄罗斯之间的关系则基本上是一种长期的为了方便建立的联姻关系。它们的伙伴关系就是相互提供好处,但它们也相互竞争。比如说在中亚地区,在远东地区,以及在哪一方要做全球威权主义运动的首领的问题上。


中国海军西安号导弹驱逐舰停靠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涅瓦河上。(2019年7月26日)

中国海军西安号导弹驱逐舰停靠在俄罗斯圣彼得堡的涅瓦河上。(2019年7月26日)

尽管如此,我仍然是很担心。即使是它们不像是真正的盟国那样相互支持,但它们只要同时做相同的事情,就会放大美国和盟国所面临的威胁。比如说,会出现这样的噩梦景象——中国在亚洲打台湾,与此同时,俄罗斯在东欧采取动作。这就会使美国及其盟国难以在两个战场有足够的力量予以应对。


其它的例子包括中俄联合扩散数码威权主义的做法和技术,而这两个国家似乎都在自己的本国打磨和试验这样的做法和技术,而且也在世界各地另外十几个国家进行这样的运作。


显然在一些国际组织当中,以中国和俄罗斯率领的一些非自由的政体扭曲败坏了联合国和其他一些国际组织的基本元素。这些机构组织最初赖以成立的自由的框架不再占据优势。现在这些组织已经不能够有效地运作,在联合国提出的谴责和制裁侵犯人权的任何决议案都会被阻止。一些反自由的国家占据了这些组织的重要官职。中国和俄罗斯的联合使得这种现象更为可能发生。


最后我要说中国和俄罗斯的情报分享和军备销售,也许它们能相互提升彼此的国际影响。因此我要说我非常担心。但我不会同意有人说中国跟俄罗斯会结盟,因为中国和俄罗斯从来没有结盟。我认为中国和俄罗斯有一大些利益冲突。而且,这两个国家之间也有一种自然的竞争,因为这是两个大国挤在一起。但这两个国家相互勾结,这对美国及其盟国是一个问题。


中国同行如何看中国国力弱点


问:你在中国的同行(中国的同行学者/分析家)对你在你的专著《无可取代:为什么美国将继续是世界唯一超级大国》一书中所陈列的中国的一系列弱点有什么说法?


答:在我为写这本书收集资料的时候,也就是在2010年早期,当时我住在中国。我当时在中国做学术报告,讲中国的人口问题,讲中国经济的种种弱点问题。我在中国讲这些报告所受到的欢迎程度要比在美国更高。当时美国有很多人说中国已经成了十尺高的巨人,中国将会成为下一个超级大国。


这里的道理显然是,你看你自己国家的问题要比看其他国家的问题看得更清楚。对中国人来说,他们听我讲这些问题时他们的反应是,嘿,这些问题我们也知道;显然我们是面临这些挑战。我想,他们知晓这些问题,所以他们更欢迎我的讲座。


但我现在确实是注意到,我的中国同事如今越来越按照党的说法照本宣科。他们当中有些人或许是重复北京的说法,另外还有言论审查(使他们不能或不敢实话实说)。


但是还有很多人是感觉中国受到围攻,反中国的情绪高涨到1989年天安门屠杀以来的最高点。有些反中国的情绪是来自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还有一些是来自别的事情。但他们是觉得国际间对中国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对中国的崛起感到恐惧。我想,他们感觉中国受到围攻,这就在他们身上导致了一种更为防卫性的心态。


他们变得不愿意再听到人们谈论中国的种种弱点,不愿意听人们谈论中国人缺乏政治意愿或信任去相信中国政府或中国共产党。过去这些年来,我确实注意到这种态度的转变。不幸的是,这意味着双方之间的对话和诚实的谈话减少,双方彼此之间不能够声明自己的立场并由此找到妥协。我们现在真正地进入了竞争的时代。


谢选骏指出:“自2007年以来,中国经济年增长率下跌了一半多,劳动生产率下跌了10%。”——而我发表《走向对美宣战的中国》的连载文章的2006 ,却是在此之前!由此可见,我并非人云亦云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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