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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8日星期六

谢选骏:法国中央集权的裂痕



《法国尝试立法禁止口音歧视 事关3000万公民的大事》(BBC驻巴黎记者2020年11月27日)报道:


法国政客阿维娅提出了这项新法律的构思。法国总理卡斯泰因他的西南口音遭到嘲笑。想象一下,一位著名的英国议员和政党领袖被媒体团团围住,记者带着浓重苏格兰口音问了一个问题。


议员带着一脸不理解的嘲笑,看着记者说:“对不起,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谁能用像样的英语问我一个问题?”这不可思议,对吧?


法国左翼议员梅朗雄(Jean-Luc Mélenchon)和一名来自法国地方电视台的女记者之间出现了类似一幕。这名女记者有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法国的地方口音一直被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巴黎人鄙视。对于任何在广播、国家政治、或者学术界和行政部门,甚至是电话销售行业寻求晋升的人来说,带有南方口音,都会遭遇麻烦。


新议案

如果你想在法国对话交流,你要遵循规范,这意味着要说标准的巴黎中产阶级法语,网上有很多演讲课程可供学习。但时代在改变,大约有3000万法国公民首次发起了抵制行动,他们说话带有口音,这些民众几乎是法国6700万人口的一半。根据一项将于周四(11月26日)在法国国民议会上提交的议案,因口音而歧视个人,在劳工法和刑法下将被视为犯罪行为。


为什么口音有损职业生涯

这份议案的发起人厄泽(Christophe Euzet)来自法国南部城市佩皮尼昂(Perpignan)。他说:“在法国讲话有地方口音的话,你自然会被当做乡巴佬,有点觉得你可爱但本质上不太庄重的意思。”“在法国,一个操南方或北方口音的人在国殇纪念日发表评论,或讲述中东政治,这是不可想象的。”“但在今天,这也是一个政治问题。黄背心运动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各地来的数百万人看着他们在巴黎的代表,觉得自己与他们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但是等等,法国总理让·卡斯泰(Jean Castex)不是因为说话带口音而出名吗?这难道不是为了与民众重新建立连接吗?“是的,”厄泽说,“但是卡斯泰花了多长时间才被当做一名真正的政治家呢?”


为何法国口音各异?

法国没有英国般的口音多样性。法国大革命后的中央集权者竭力压制地方语言,如欧西坦语和布列塔尼语,然后压制从这些语言中出现的口音。学校是整合的第一个工具,然后是大众媒体。法国卖座电影《欢迎来北方》描述了对北方口音的误解。最主要的口音是南方口音,其中最显著差别是把单词末尾不发音的“e”发音。在法国科西嘉岛、法国东部(受德语影响),布列塔尼以及法国北部,也都有地方口音。


在法国的许多农村地区,老年人保留口音,但在年轻人中则很少听到。还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口音,这种口音在移民中很常见,特点是硬辅音和语速较快。


谢选骏指出:法国尝试立法禁止口音歧视,这不仅是事关3000万公民的大事,而且是法国中央集权传统的裂痕——这可能构成了英法百年战争八百年来的一个历史转向。英法百年战争(Hundred Years' War)是指英国和法国,以及后来加入的勃艮第,于1337年——1453年间的战争,是世界历史上最长的战争,断断续续进行了长达116年,百年战争中,发展出不少新战术和武器。战争胜利使法国完成民族统一,为日后在欧洲大陆扩张打下基础;英格兰几乎丧失所有的法国领地,但也使英格兰的民族主义兴起。战争中涌现了法国女英雄圣女贞德,被法国人视为民族英雄,也是历史上唯一能在17岁时就指挥国家大军并取得胜利的少女。之后英格兰对欧洲大陆推行“大陆均势”政策,转往海外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帝国。可以说,此役奠定了现代世界的基础。然而,这一现代世界的基础,可能正在从根本上瓦解。难怪英国人如此注意法国人的动向。不过话说回来,法国人也是在几乎消灭了方言之后,才假装要尊重方言的;因为这时候的方言口音,已经不足以分裂国家了。中国还远远没有到达这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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