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扮正義偷人夫 鄒幸彤做小三》(2021-06-21 香港文匯報記者 齊正之、張得民)報道:
「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早前因涉嫌宣傳或公布未經批准集結罪被捕,目前暫獲保釋候查。在鏡頭前,鄒幸彤一本正經揚言要「爭取民主」,但私底下卻極可能是破壞他人家庭的「第三者」。鄒幸彤的內地男友野渡(真名吳楊偉)前妻萬海濤日前接受香港文匯報專訪時踢爆,數年前,鄒幸彤明知野渡已有妻室,但仍當其秘密情人,終令她與野渡20年的婚姻破裂。萬海濤怒斥鄒表面上「假正經」,實際上則是破壞他人婚姻的「真小三」。
本月初,野渡突然在社交平台上貼出一張他與鄒幸彤的親密合影,而他在接受媒體訪問時也公開承認鄒幸彤是其女友。有消息人士向香港文匯報記者爆料,指野渡與萬海濤在2018年9月才離婚,但鄒在2016年就與野渡拍拖,「佢(鄒幸彤)係2013年與野渡認識,冇幾耐就知道對方有妻室,但依然要做秘密情人,佢自己學法律嘅,卻要當破壞他人婚姻嘅『第三者』,可見佢係心術不正!」
返內地打官司偷會男友
「早喺2016年已有朋友講畀我知,野渡帶咗個女人參加聚會,話係香港人身份,但我一直都唔知係邊個。」目前人在廣州的野渡前妻萬海濤日前接受香港文匯報記者訪問時表示,她也是在看到朋友轉來港媒報道野渡與鄒幸彤拍拖的消息和相片後才知道「小三」原來是「她」!「在還未離婚的前幾年,我就知道野渡有外遇,但因為佢哋行蹤神秘,我一直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雖已離婚數年,但萬海濤對其20年的婚姻遭「小三」一手破壞之事仍難以釋懷。
「聽朋友講,2015至2018年間,鄒幸彤不時有去內地幫人打『維權』官司,佢哋有偷偷見面。」萬海濤說,看見媒體指鄒幸彤與野渡已拍拖數年的報道,更證實了她過往的懷疑,相信野渡「婚內出軌」其實已有很長一段時間,「嗰幾年,野渡對我嘅態度好差,經常係夜不歸宿,有時就算返屋企,如果我講多幾句更會遭遇家暴,曾經打到我要報警。」萬海濤越說越生氣:「聽講鄒女係搞『維權』嘅,咁野渡打『身邊人』(妻子),佢會唔會幫女方『維權』?」
「我永遠記得嗰一幕:我哋辦完離婚手續當天,野渡突然掟出20萬現金,話係『協議離婚費』。咁就結束咗我哋20年嘅婚姻!」由於頻頻遭遇家暴,並且在男方種種逼迫下,兩夫妻終於在2018年底辦理離婚手續。萬海濤對記者表示,野渡只是一個網絡編輯,收入不多,估計這些錢有一大半是來自姓鄒的。
急與鄒結婚 遇疫情泡湯
● 萬海濤與野渡1998年結婚,至2016年野渡與鄒幸彤拍拖後不久離婚。 受訪者供圖
「我哋係2018年底離婚,第二年(2019年)初,我就聽到佢啲要結婚嘅消息。」萬海濤認為,野渡之所以急着辦離婚手續,是想盡快與鄒女結婚,不過,2019年的香港黑暴事件以及2020年的新冠疫情打亂了他們的「結婚大計」。
萬海濤表示,日前在看到港媒報道後,她曾致電野渡了解情況,並好心提醒他鄒女所涉的控罪,極可能令他們沒有將來,怎知野渡的回答卻十分輕佻:「唓!見都見唔到,點等佢吖!如果佢坐幾年監,都唔會等啦!」對此,萬海濤直言,她雖然很憎恨鄒幸彤當「第三者」而使她家庭破裂,「但身為女性,我真係要提醒講一句,要帶眼識人!一啲人表面睇起來好正人君子,但私底下卻是糜爛不堪。」
就萬海濤的講法,香港文匯報記者曾向鄒幸彤查詢,但直至截稿為止,仍未收到其回覆。
(二)
《鄒幸彤身陷囹圄 野渡:彤,你願意嫁給我嗎?》(中國婦權 2021-07-25)報道:
按語:香港支聯會副主席、大律師鄒幸彤被捕還押,支聯會早前也宣布遣散所有職員,並有半數委員辭任。本刊早前刊出鄒幸彤身處內地的伴侶、本身是維權作家的野渡的文章,其後野渡收到鄒的獄中回信,他亦回了信,傾訴思念並在信中求婚。書信中提及兩人過去一邊想像被捕一邊計劃家庭,時代劇變顛倒了兩人原先的想像,帶來了意料之外的發展。
彤:
見字如晤。
輾轉收到了你自獄中寫的信。在時間已完全網絡化的時代,我們還要被迫以緩慢的信件來交流,既不幸也幸運。
不幸的是因為我們生活在意圖扭曲自由與尊嚴的極權社會下,與我們倆相伴的是漫長的分隔兩地不能相見的思念,現在更增添了你被鎖進專制牢籠下切切的牽掛。
幸運的是我們在這暗夜中始終不息地追尋光明,那美好的仗我們沒有停止打過,當走的路我們不曾停過步伐,當持的信仰我們守住了。更幸運的是,這一路上有你相伴。
有你相伴,是造物主對我今生最大的恩賜吧,即使咫尺天涯,即使你現在大欖小監獄,我在天朝大監獄,但我們彼此的思念從不止息,古詩所言「天涯若比鄰」說的就是我們此刻的狀態吧。
在這個荒謬的世界,如果沒有愛,沒有一生牽掛的愛,沒有刻骨銘心的愛,那我們的生命還有什麼可以留戀和意義呢?我們有了彼此,內心不再荒蕪,才更有了前行的勇氣與力量吧。
我們原來對未來無數的想像,都在時代大潮的衝擊下超乎我們的預估。我們曾想像過香港的自由會被溫水煮青蛙慢慢消耗乾淨,卻想不到今日如疾風暴雨般急速劇變;我們曾想像過你會以家屬身分為身陷囹圄的我奔走,卻想不到今日我是在給監獄裏面的你寫信。
前幾天朋友放映了《我們也許相遇》,一看到你出現的鏡頭,淚水就不由盈滿了眼眶。即使以前已經看過很多次,但在你失去自由後重看,心情完全截然不同,同時是愈加思念你的原因吧。
我現在到了武漢,想起我們曾相約在春天到這裏看櫻花。現已盛夏,花事不再,你亦在你們從未遇到的徹骨酷冬中置身囚籠,固然是求仁得仁,然而在至親的心中,隱痛難以平息。何時我們才能在櫻花爛漫時,攜手共賞呢?
與思念相隨的,還有對參與迫害你的每一個極權機器幫兇與幫閒的憤怒。他們的先人千辛萬苦逃出極權的鐵幕來到香港的時候,是絕對想不到他們的子孫會墮落到成為專制的劊子手,為一己私利,把先人珍重並用生命追求的自由棄如敝屣,再三踐踏。
這些有名有姓的幫兇與幫閒我都會記住,魯迅有言「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我可以原諒施加予我不幸之人,卻難原諒傷害你的幫兇與幫閒。所有的罪與惡都一定會有應有的結局,這人類自由進步的歷史大勢,不會因為烏雲暫時遮擋了光明而改變,真正的光明決不是沒有黑暗的時間,但永不會被黑暗所掩蔽。
你說要給你一場浪漫的求婚。世上總有人想出千奇百怪的求婚方式,但是有什麼比得上你在小監獄我在大監獄,比得上在這互聯網時代讓你的朋友們成為傳書的鴻雁,比得上在今天7月13日曉波忌日這我們共同記憶的特殊日子,比得上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此刻更加浪漫,更加讓我們銘記於心的呢?
以在我靈魂裡為你吟唱的歌謠為證,以傳信的朋友們為證,以監獄審查信件的人員為證,以所有看到此信以及所有關心你處境的人們為證:
彤,
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願意成為我的一生牽手嗎?
不再有荒蕪的地
燃燒的荊棘路鮮花盛開
靈魂褪去了塵垢
當你與我牽手一生
當黑暗比光明更亮
當奴役比自由更多
請你成為我的一生牽手
從此
光明比黑暗更亮
自由比奴役更多
這世界沒有比你更好的美好
我因你而美好
這世界沒有比你更美的珍愛
我因你而珍愛這世界
從此以後
風雪是你
春夏是你
你就是世界
世界就是你
只盼與你
牽手一生
愛你的肚肚(肚肚是野渡的朋友們對他暱稱)
2021年7月13日
(以下是之前鄒幸彤寫給野渡的信)
肚肚:
終於看到你的文了(指野渡在7月4日《明報》上刊發的文章《這座城,那個人》)。
在看到之前已經有很多探訪的人跟我提起過,一致的評價均是肉麻!太肉麻!到真的看到了,我只能說,非常同意!肉麻死了!
我不像你呀,既然知道在這裏寫信不可能有私隱,很多話我就寫不出來了,我臉皮可薄了,你不是常說你無所不能,說我們心有靈犀嘛,那你就當你已經用腦電波接收了我想說的所有肉麻話吧,嘿嘿。
其實目前的情况,大概都不在我倆一開始的設想之中,在裡面和在外面的角色,是完全倒過來了。從認識你之初,你就一直處於被捕風險之中,我是記得那時初來廣州找你,你給我指出無數對着你家窗戶門口的攝像頭,給我指出那個警察特意為監控你而搭的哨崗,然後我們下館子吃飯,旁邊桌子的高個便衣警察一直盯梢着我們。
從與你的相處之中,我慢慢學習着如何與老大哥的監控共存,學習着如何用各種奇奇怪怪的方法誤導跟蹤者,逃避大數據的記錄。我學着習慣你會在敏感日子被旅遊被帶走被軟禁,學着處理你兒邊小伙伴突如其來的被捕,學着準備不知道哪天,你也會突然消失在中國司法的黑洞裏,然後兩三年不會有你的任何音信。
大概是因為有你的這重關係,我有幸看到了中國民主運動鮮為外界所知的一面,認識了許多有趣的、可敬的、可愛的人和事,也更堅定了要為這場運動出一分力的決心。難得有這麼一個位置和機會,起碼我能當個橋樑吧,把中國民間的聲意和努力傳遞出去,讓那些在做對的事的人們不至孤立無援。就算不為什麼微言大義、策略考慮,只為你在那裏,也就夠了。
我是知道這場民主運動對你的意義的,知道你放不下那些逝去的和還在掙扎的前輩和友情,我也不願你放棄理想,離開去做一個無根的人,所以選擇是很容易的:我上來,和你在廣州築個小家,一邊繼續開創運動的可能。婚也是要結的,就算只是為了那個家屬的身分,在你出事時能處理一些事務,但孩子是不能要的,既然已選擇了和專制對抗這朝不保夕的路。
一切本來在按部就班地走,就缺少你應想不出來的,而我要求說要十分浪漫的求婚,哼,你不好好求,我才不理你呢。
可我卻突然被困在香港了。
2019年初那次突然被禁止入境,是我倆都沒想到的。那天本來是要去陪你和你母親祝壽的吧,最後去不了,讓她老人家失望了。後來再試過幾次闖關,都沒成功。那時還想,過了六四30周年就好了吧,可接下來形勢如脫韁野馬般發展,反送中、疫情、國安法、鎖港條例(編按:政府修訂《入境條例》,訂明保安局長可訂立規例,賦權入境處長「指示某運輸工具可或不可運載某乘客」,8月起生效)一樣樣的砸過來,這是連闖關的機會都不再有了,而我也被時勢推着走到前台,走向獄中。抱歉呢,竟然彎道超車, 先你一步去坐牢了。
沒想到2018年那趟即興的水鄉遊,竟會變成最後的道別。而且這兩年半的分別,大概還遠遠未到盡頭。
但我們又是幸運的,打壓沒有按照我們預想的劇本發生,所以我才能繼續和你這樣隔空通訊,而不是要擔心你在受着怎樣的酷刑,出來會不會變了一個人。在這點上,香港的監獄還是比國內好很多的。
而最幸運的,還是在爭取民主的路上,能和志同道合的你並肩同行。
只是我們結束專政的步伐真的要加快點了,要不然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面呢~
P.S. 明明說了不寫肉麻的話,但寫完還是有點麻……
(三)
《專訪鄒幸彤未婚夫野渡:失去自由不會改變她純潔的心靈》(2022年01月06日 RFA)報道:
野渡上一次见邹幸彤,已经是3年多前。
香港前支联会副主席邹幸彤,因涉及2020年和2021年的维多利亚公园六四晚会案,共被判囚22个月。然而她身负的控罪,还有更严重的“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她的未婚夫、中国维权人士野渡在接受本台专访时表示,他深信时间和高墙,都不会阻隔他们互相守望,直至邹幸彤重获自由。
香港前支联会副主席邹幸彤,周二(4日)被香港法院判处“煽惑他人参与未经批准集结”罪成,连同参与2020年六四集会所判的刑期,共判囚22个月。她的未婚夫野渡当天发布了给未婚妻的信,留下了一句“亲爱的,我想念你,想念春天自由的风。”
最后一次通话 是提醒她准备被捕
在接受本台专访时,野渡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邹幸彤,上一次通话,已经是去年9月初,邹幸彤被捕以前。
“有人开始不断按我们的门铃和破我们的大门密码。按了5到10分钟,恐怕今早都不能出席何桂蓝的保释聆讯。”这是邹幸彤被捕前,在直播中留下的话。当时她正在律师楼,通宵准备材料,打算第二天为前《立场新闻》记者何桂蓝申请保释。也刚刚过了港警要求香港支联会提交资料的最后期限。
野渡说:“我当时是半夜打电话给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12点一过就可能被捕,或第二天凌晨被捕。她还是不相信,认为反应不会那么快。我是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像她那种情况,官方不可能有手软的可能。香港是迅速大陆化的,对香港民间的打压,也是用了很多大陆维稳的手段。”
即使长期被高墙阻隔 也要继续守望
两条六四集会相关的罪名,让邹幸彤被判了22月。然而她所背负的,还有《香港国安法》下的“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罪名更重。野渡坦言,不会对政权心存侥幸。
他在去年7月发公开信,向当时被捕还押的邹幸彤求婚。邹幸彤8月获准保释后,野渡曾和她讨论婚礼安排,原本打算在9月下旬举行“网络订婚”,正式确定二人关系,没想到邹幸彤9月初就被捕,再被判刑。
未婚妻被囚高墙内,重逢遥遥无期。野渡自己在国内,同样被严密监控,不可能到香港看望。两个人的感情,就只能靠香港亲人传话和代寄书信。不过野渡深信,两个人的心始终是在一起的。
野渡说:“我们既是伴侣,也是战友、是同道,我们两个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而且我相信如果是我面临着这么长的、失去自由的时间的话,幸彤也一样是会等待的。我们两个人心有灵犀。”
一个是留学英国回流的香港大律师,一个是曾签署《零八宪章》的中国维权人士,二人背景经历似乎南辕北辙。回顾和邹幸彤的相知相识,野渡表示,让他们互相吸引、走在一起的,是共同的事业和价值观。
野渡说:“幸彤她在支联会做的事情也好,做大陆劳工的事情也好,她前几年还能回大陆的时候,主要工作也是在做大陆的人权事务,政治方面我们也是有很多共同的事情一起参与,所以就走到一起来了。”
铁窗未阻信念 她在法庭为六四难属陈词
他表示,长期失去自由,可能会让邹幸彤和外界脱节,但不会动摇她的信念。
野渡说:“不会改变的是她一直纯洁的心灵,一直以来打动我。我相信这点不会改变,这是她一直的坚持,也是她所相信的价值所在。既包括我们两个人感情的坚持,也包括她心灵一直以来的纯洁,包括她对信念的坚守。”
一如他所料,邹幸彤坚守信念,在庭审中,她未有为自己求情,而是读出六四死难者家属的证词,希望在香港法庭的记录里,留下难属的冤屈和苦痛。她说法庭以“煽惑”的字眼指控她,倒不如说“是香港人煽惑了我要按良知行事,如果要因此受刑的话,我也无怨无悔”。
铁窗未能囚禁邹幸彤的信念,然而未婚夫仍担心她在狱中苦寒难耐。野渡在信中说道:“天气冷得令人发指,你在狱里肯定更不好受。你本来就是个惧怕寒冷的人,监狱肯定条件有限,所以你务必要注意保暖,好好保重,不要让爱你的亲人和朋友为你担心。”
这封信,原本是交给香港《众》新闻刊出,然而文章未及发布,《众》新闻已宣布停运,也映照当下香港的情况。
为此,野渡在信中留下了这样一句——
“铭记这个寒冬。冬天来了,春天决不会远。”
(四)
《野渡:给狱中未婚妻邹幸彤的一封信》(2022年06月06日议报)報道:
作者按语:这封写于前几天信,《众新闻》欲刊发之际突然停刊,为此肃杀的严冬添加几分悲凉。而今天幸彤再度被重判,这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事,香港的法治早已沦亡,我不会幻想陈慧敏等丑类会例外。
现公布此信,铭记这个寒冬。冬天来了,春天决不会远。
彤彤:
已近岁末,你看到此信时想必已是“明年”了,这几天天气冷得令人发指,你在狱里肯定更不好受。你本来就是个惧怕寒冷的人,监狱肯定条件有限,所以你务必要注意保暖,好好保重,不要让爱你的亲人和朋友为你担心。
天气的寒冷其实哪里比得上政治气候的寒冷。诺大的一个城市,一百多年的自由气候,被北方气势汹汹的极端寒流驱赶得七零八落,恐惧比瘟疫扩散更快,在我给你写信的时候,何韵诗等被捕,立场新闻被停刊,在这个仅仅是你们最漫长严冬的开始,想起了陆游的一首诗:
城上斜阳画角哀,沉园非複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陆游是悼人,时光不可再来,而现在却感觉就是写给今天的你城,小改几字为:
城上斜阳画角哀,香江非複旧池台,
伤心维港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九龙城牆上的画角声彷彿也在哀痛,香江已经不是原来的家园,只有维多利亚港还会流淌回来的春水,刹那间彷彿见到当年自由港翩若惊鸿的欢喜,而现在是永久的伤痛。
自由是何等的脆弱,即使是一百八十年欧风美雨的呵护,而短时间极权轻易地将它践踏在地,甚至连倾诉痛苦的权利也被遮蔽。而在此时刻,亲爱的,才彰显出你决然站出受难的价值:自由是脆弱的,所以,不只是享受自由的好处,还要有挺身而出捍卫自由的勇气,即使它比十字架更沉重。
极权不需要公民,它唯一要的只是臣民。放弃公民做臣民的,非坏即蠢,甚至是又坏又蠢,即使有百万之多。为现在的一杯羹,他们甘愿放弃自由,放弃子孙后代的未来。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有沉默的三分之二。在排队去探访你的人,在出庭旁听为你鼓劲的人,在接车、送车坚持的人,在写信给你打气的人……我看到了心没有死去。此心不死,照影惊鸿必会重来;无论雨怎么打,自由仍是会开花.
世代以来,人类的独裁帝国其兴也勃焉,即使志得意满地践踏自由与尊严于一时,终究难逃其亡也忽焉的命运,无视尊严、蹂躏人性的政治恐怖体制注定在人类历史长河只是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这一年岁尽的时刻,这寒意透心的时刻,亲爱的,我想念你,想念春天自由的风。
肚肚
2021.12.29
(《众新闻》是香港亲民主媒体,鉴于《立场新闻》在《苹果日报》之后遭镇压而无奈停运。肚肚是作者野渡对未婚妻的自称——编者)
(五)
《鄒幸彤未婚夫野渡 被內地公安傳召筆錄 周日曾於明報撰文 分享與鄒相識經過》(Yahoo新聞 2023年2月9日)報道:
內地維權作家,原名吳楊偉的「野渡」在社交網站表示,因為在《明報》發表《不負愛與自由》一文,現時被傳喚到廣州市黃浦區魚珠派出所做筆錄。野渡並在帖文表示,「專制容忍不了愛與自由。」《不負愛與自由》一文於周日(5 日)在《明報》「星期日生活」發表,內容主要談及野渡與未婚妻,前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的相識過程,並提到捷克作家哈維爾讓他們兩人走進彼此的生命中 。
野渡在文中表示,他在 2011 年 12 月 18 日在香港友人的聚會上首次與鄒幸彤相遇,但當時彼此無留下深刻印象,也無留下聯絡方式。野渡之後分享指,他在 1980 年代愛上閱讀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的作品,他形容昆德拉一度在中國知識分子圈當中受到熱捧,但在89年六四事件後,昆德拉主張也被逐漸變得世故的中國人拋棄。不過野渡指,在90年代末受惠於崔衛平等人的努力,哈維爾開始走進中國人的視野,野渡也從他獲得啟發,並指哈維爾的《七七憲章》影響了劉曉波等人起草《零八憲章》。
野渡說,他曾經在哈維爾去世後,到捷克駐港總領事館簽署弔唁冊,並且留意到鄒幸彤都有留下簽名,可惜兩人緣慳一面。很久之後,兩人在韓國的一次國際會議上重遇,交流後發現哈維爾成為了彼此的溝通橋樑;而在及後共同推動中國民主化的工作中,兩人持續合作,互生好感下成為情侶,但「我們清醒地認識到我們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維繫兩人感情的是何等困難的事情,所以我們選擇了就此止步分手。」
野渡指,兩人分開一年後,發現彼此還是難以割捨,因此重新開始感情。野渡形容,「有別於很多人選擇的昆德拉式去國遠走之路,我與幸彤選擇的一直是哈維爾式堅韌、堅守、堅持的道路,所以我們的抉擇一直沒有改變過。」
野渡在文中表示,「這個世界的聰明人大都選擇的是如魯迅所言『見勝兆則紛紛聚集,見敗兆則紛紛逃亡》,只有傻瓜才不考慮成敗得失忠於內心堅守的價值而去承受生命之重」,「幸彤就是這樣的傻瓜。生命中除了詩與遠方,還有負重前行。她踐行了她所崇拜的哈維爾「生活在真實中」做傻瓜的勇氣。」野渡最後指,「幸彤,這一生有了你,不負愛,不負自由,真好。」
鄒幸彤因為支聯會案,在2021年被警方國安處指控涉嫌「煽動顛覆國家政權」,遭到還押。2021 年 7 月,野渡發表公開信,表示向鄒幸彤求婚,並相信他們的感情能經得起監獄和分離的考驗。及後鄒幸彤回信野渡,答應對方求婚,並且表示「如你準備好就陪你瘋一次」。
(六)
《野渡冀赴港探望鄒幸彤 被告知「別做夢了」》(曾曉薰2023年06月19日)報道:
大陸維權作家野渡上周日(11日)在社交網站發文,感嘆從照片看見鄒幸彤「清減得很厲害」。
支聯會前副主席鄒幸彤日前因2021年呼籲六四集會案到終院應訊,有攝影師拍到她上落囚車時的正面照。鄒的未婚夫、大陸維權作家野渡上周日(11日)在社交網站發文,感嘆從照片看見鄒幸彤「清減得很厲害」,又說自己已1年9個月未看見鄒的身影,曾提出去香港探望的要求,但得到的答覆是「別做夢了」。
野渡表示,他最後一次與鄒幸彤視像通話是在2021年9月,至今已有1年9個月未看見鄒的身影。他說自己被阻隔在廣州,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到港探望鄒幸彤,他曾經向有關部門提出探訪的要求,得到的唯一回覆是「別作夢了」。此外,兩人之間的通信也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斷斷續續,「間隔最長的一次,鄒幸彤3月8日寫的信,我在50天後才收到」,野渡說。
他又指,因他與鄒幸彤是伴侶,在大陸買樓都遇到阻礙。野渡透露今年在佛山買了一個「現房公寓」,款項全部交齊,只等發展商辦好手續入住。及後有佛山的「客服」透過野渡的朋友轉告他,「與鄒幸彤為伍的人不要發夢能住到佛山來」。其後發展商通知野渡要退款退房,更指佛山市「有關部門」一定不讓他在佛山居住。
野渡說:「這沒有任何法律依據卻阻撓公民權利的事我自然不肯答應,而他們在不經我同意下強行把房款退返到我帳戶」。他指,近年來大陸的房地產市場不景氣,「爆雷」錢房兩空的新聞不絕,或者拖著房款不還,但在「權力的運作下」,他卻「被」退款退房,形容是眼界大開。
野渡感嘆,「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批評佛山是廣東省的「人權窪地」,對異見人士下手之狠在南方是罕見的,又指在這個「偉大鬥爭的新時代」,佛山「吏呼一何怒」,「公序良俗就像附在畫皮上的一片片剝落的脂粉油墨,偽裝的面具脫盡只剩駭人的蛇蛻,所以該慶幸沒在這個非人之城住下了」。
他最後引述南宋詩人楊萬里的《桂源鋪》:「即使萬山不許一溪奔,仍待堂堂溪水出前村」。
(七)
《5年不見未婚妻鄒幸彤 未能到港奔喪 野渡:我的心與你同受煎熬》(港聞 2024-01-22 光傳媒)報道:
前香港支聯會副主席鄒幸彤被控違反《國安法》還押逾2年,亦與身在中國的未婚夫野渡長達5年不能相見。被中國當局限制出境的野渡昨在《明報》撰文,透露鄒幸彤有親人去世,他不能過關到香港奔喪,「我的心與你同受煎熬」。除了相見難,收信亦難,野渡慨嘆:「現實世界裏,情人的情書除了一人,全世界都看得見」。
《明報》昨刊登野渡撰寫,題為「卿卿如晤——致鄒幸彤」的信件,透露鄒幸彤在獄中得悉親人去世時肝腸寸斷,而野渡未能出境到港奔喪,「我不能伴隨在你身邊,在你悲傷時拭去你所有的淚與痛,我甚至不能跨過一灣淺淺的深圳河水去奔喪。我的心與你同受煎熬」。
野渡憶述,5年前農曆新年訪港,第一次與鄒幸彤「見家長」,一起去星光大道看梅艷芳銅像,「那天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老人家。那次是我與你最後在一起」。他慨嘆,身處告別的年代,告別最愛的親人,告別熟悉的生活,又安慰鄒幸彤,「我相信,老人在走的那一刻,內心一定是為你而驕傲的」。
在信中,野渡分享閱讀《納尼亞傳奇》作者C. S. Lewis另一本著作《A Grief Observed》時,無數次忍不住悲傷,時常處於書中描述的狀態,「說我一天到晚想念她,與實情不符。工作時,與人交談時,怎能分神去想她?不過,那些不想她的時刻,恐怕是我最糟糕的時刻,因為雖已暫時將緣由拋諸腦後,卻依稀覺得像有什麼事出了岔,整個人不由得悵然若失起來」。
《A Grief Observed》的中文版書名譯作《卿卿如晤》。野渡說,第一次知道這四個字是讀林覺民的《與妻訣別書》,但少年時理解不了專制時代是什麼樣子,需要毅然告別所愛的人去反抗。但後來明白深於情、摯於愛者,不能忍受一個不公義的社會對愛、生命、自由的傷害。
野渡慨嘆:「荒誕故事在我們身邊上演,當祖輩口口相傳的夢魘到我們親身經歷,點起的一支支蠟燭被大風一個個吹滅,銘刻的一段段記憶被青苔一寸寸侵蝕,你選擇了在冰雪封住每一條道路時仍向遠方跋涉,你飛翔的靈魂從此監禁在自由的門檻」。
2019年爆發反修例運動,徹底改變鄒幸彤與野渡的未來。野渡在信中回憶在南韓初見鄒幸彤淋雨成為「落湯雞」的情景,「那一刻相遇的心動後,餘生都是你」。他又引用英國作家王爾德(Oscar Wilde)的句子「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說與鄒幸彤一起的日子,是生命中最豐盛的芬芳盛宴。
文章結尾,野渡慨嘆:「見字如面現在也無比的艱難。在安徒生的世界裏,新裝除了一人,全世界都看不見。現實世界裏,情人的情書除了一人,全世界都看得見」。
翻查資料,鄒幸彤上月首次向高等法院申請保釋,但法官不信納鄒幸彤不會繼續實施危害中國國家安全的行為,拒絕保釋申請。不過,申請短暫保釋奔喪曾有成功個案,去年6月還押候審的前支聯會主席李卓人,獲懲教署批准短暫離開監獄,前往和合石火葬場出席母親喪禮。
懲教署當時回覆傳媒,署方會因應不同個案,考慮包括有關在囚人士的刑期、罪行、犯罪背景、保安級別、公眾關注、越押可能、服刑時間、獄中行為、現場人流、地點安全、與家人關係等因素。如申請獲批,在囚人士會由懲教人員安排並押解去探望或拜祭親人,期間在囚人士不可與任何在場人士有身體接觸。
社交媒體專頁「小彤群抽會」回應鄒幸彤親人去世一事,指由於家屬不想把私人事置於公共領域,並認為公共領域應歸於人權民主與眾人之事而非家事,故不作任何回應。
谢选骏指出:人説——1、扮正義偷人夫 鄒幸彤做小三;2、鄒幸彤身陷囹圄 野渡:彤,你願意嫁給我嗎?3、專訪鄒幸彤未婚夫野渡:失去自由不會改變她純潔的心靈;4、野渡:给狱中未婚妻邹幸彤的一封信;5、鄒幸彤未婚夫野渡 被內地公安傳召筆錄 周日曾於明報撰文 分享與鄒相識經過;6、野渡冀赴港探望鄒幸彤 被告知「別做夢了」;7、五年不見未婚妻鄒幸彤 未能到港奔喪 野渡:我的心與你同受煎熬……
我看——這個故事曲折複雜,一波三折;既有大時代背景敘事,又有小家庭悲歡離合……欲知後事如何,還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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