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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5日星期二

谢选骏:卖书写书签书甚至藏书的都是为了钱



《賣北京二環房子開最美書店 老板去世留千萬債務》(2022-01-25 谷雨實驗室)报道:

 

壹個書店老板死了,死在倉庫搬書的過程中,身邊是他數十年收藏的珍貴書籍和雕版。他是壹個愛書成癡的人,所有人都這麼說。這是壹個充滿宿命感的故事。“他大半輩子都是跟書在壹起,基本上是為書活著,幾乎所有的投入都是在書上,”他的朋友顧曉光說,“最後他成了書的祭品,這個就非常荒誕。”


他先走了


姜尋的離開沒有任何征兆。三天前,2022年1月14日,朋友顧曉光和姜尋見面,之前他們約好壹起去作家周國平家。下午三點,出發之前,姜尋還壹直在忙書店的事,在手機上回復消息。姜尋51歲,個頭不高,長發,壹雙皮鞋踩在地上,咚咚咚亂響。“我開車,妳在車上忙,”顧曉光催促他。二人此行主要是為向周國平致謝。顧曉光的新書《因書而美》由姜尋設計,周國平作序,姜尋聽說顧曉光要去見周國平,便強烈要求同去。他收藏了不少周國平的書,各個年代各個版本的。他選出幾本帶去,希望得到簽名。見到這些書時,作家看起來有些驚訝,“很稀奇”,有些他自己都不記得什麼時候出版的。其中甚至有壹本偽書,是上世紀末有人假托周國平之名所作。當年作家還因此書跟人打官司。“我可以(在書上)寫壹下,這是個偽書。”周國平笑說。顧曉光對姜尋說,“那姜尋妳可別賣,自己好好留著!”“那當然不能賣。”姜尋說。


姜尋藏書成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他從不抽煙,也不喝酒,壹件衣服能穿十幾年。原先他住在國子監附近的房子裏,房子是2007年買的,當時他做設計師,賺了壹些錢,房子時價每平只要壹萬多,230平米,如今按書劃分布局。夫妻二人住壹間臥室,緊鄰臥室的是善本書房,其余房間依次分給普通古籍、工具書、手劄手記等,“基本上是壹個小型圖書館的配置”。


他是個古籍雕版收藏家、書籍設計師、畫家和詩人。他對中國傳統書籍的迷戀壹直貫穿終身:木版刷印、宣紙、線裝、函套……他設計的書曾經代表中國參加2011年度“世界最美的書”評選。在日新月異的當代社會,這不僅是特立獨行,還有些曲高和寡。雕版被姜尋稱為“文明的倒影”,他擁有雕版3萬多塊,或許是國內收藏雕版最多的人。和書壹樣,它們被存放在家和倉庫裏。


下午五點左右,兩人開車回到“詩空間”。這是模範書局的壹家分店,其前身是1907年落成的中華聖公會教堂。姜尋壹進店,便開始張羅晚上直播的事,對顧曉光說,“妳在這吃點盒飯,等會兒直播”。


去年中秋節,姜尋開始嘗試直播賣書。他是模範書局老板,共有6家書店,但因為疫情影響,其中兩家在去年中秋節左右閉店。那段時間,4家店加起來,每天營收不到5000塊錢。涉足直播後,他每周固定播三次,每次都要忙到淩晨壹兩點。顧曉光曾叮囑他,“不要太累了”,但姜尋說,“沒辦法,書店要生存啊,”


那天直播的效果不錯,直播賣書用的是競拍模式,壹本周國平、顧曉光、姜尋三人簽名的《因書而美》賣出壹千多塊。“如果妳看他的直播就知道,他賣的都是幾十年前的東西,”顧曉光說,早年間金庸的簽名全集,或者更早出版的林語堂的書。當然,直播裏不只有書,也有鄧麗君的簽名照片,文創產品,或者壹些黑膠CD。晚上10點多,顧曉光的環節結束,他把位置讓給姜尋,約定下次再來直播。鏡頭外,他跟姜尋打了個招呼,意思是,“我先走了”。姜尋瞥見了,也沖他點點頭。這是二人的最後壹次交流。


15日,姜尋照例工作到淩晨壹點多。最近幾年,他作為模範書局的老板,要照看6家店的生意,每晚工作到10點後才能回家。回家之後,他還得設計圖書封面,他做雕版叢書,雕版中的字沒有模板。他的工作是,從古書中搜尋合適的字,將它們收集起來,再根據要出版的書籍,壹個字壹個字去拼。幾年前,他收到諾貝爾博物館邀請,雕版印刷莫言的小說《大風》。這是壹本3000字左右的小書。字體擷取自南宋木刻本《草窗韻語》,最終制作成壹套限量版線狀宣紙書,全球共計274套。光是拼字這壹項,就要耗去他兩個月工夫。但在姜尋看來,這種全手工的線裝書為意境而生,而“對意境的追求,是最珍貴的奢侈品”。


4天後就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那天晚上,妻子邢娜算了半天,2022減去2003等於幾?19。“咱倆都在壹起19年了!”她對丈夫說。丈夫沒說什麼。她倒也不是壹定要過結婚紀念日來著。疫情之後,書店運營每況愈下,紀念日那天他也要照例直播賣書。而這幾天,他正忙著搬書。最近幾年,城裏能做倉庫的地方越來越少,原先在通州租用的倉庫要搬遷,他們只能把書和雕版轉移到河北三河。


16號上午,姜尋像往常壹樣,7點半起床,匆匆洗漱,吃早飯,8點出門。他帶著兩個搬運工去往倉庫,準備運送剩下的書和雕版。臨走時,邢娜囑咐丈夫,“妳今天不要太累了,早壹點回來”。


邢娜起床後,也像平日壹樣寫文章,她是個寫生活方式的作家,筆調總是輕松。但那天上午,她的心臟莫名其妙跳得厲害。12點左右,壹位書店員工打來電話,“姜尋老師從庫房2樓摔下來了,可能挺嚴重的”。她立馬打丈夫的手機,第壹個沒人接,第二個沒人接,第三個有人接了,是120急救醫生,“妳趕緊過來。”邢娜問,“人到底怎麼樣?”“妳過來再說。”醫生說。


壹切發生得太快了,在搬運書籍時,姜尋從倉庫二樓跌落,當時就失去了意識。壹個書店老板、收藏家、愛書成癡的人死了,死在他浩如煙海的書籍和雕版之間。這讓顧曉光想到香港青文書店老板羅誌華,他在書店整理倉庫圖書時,被二十多箱書壓困致死。梁文道曾評價,“很容易就會感到羅誌華的死其實是壹個象征,象征我們的過去;如果不幸的話,甚至象征我們的未來。”而在姜尋身上,相似的故事又發生了壹遍。


癡人


姜尋是遼寧人。十幾歲,姜尋和哥哥斥巨資50元,買下壹本《辭源》。他抱著這本大書,翻來覆去地看,“每壹個都背,我對漢字的起源很感興趣。”他在之前的壹次采訪中說。姜尋自小學習美術,從魯迅美術學院畢業後,得到沈陽《詩潮》雜誌賞識。後到北京發展,壹邊在中央美術學院學習,壹邊在《詩刊》擔任美術編輯。


那是北京城裏文化繁盛的時代。邢娜當時正在北京壹家雜誌實習,被朋友帶去壹個叫“那兒”的咖啡館,“那兒”正舉辦壹場詩歌朗誦會。她上臺朗誦了壹首自己的詩,《我要到西班牙去看鬥牛》。她朗誦完下臺,壹位長頭發、穿著綠色衛衣的男士竄出來跟她搭話,他的衛衣穿反了,商標都露在外面。“妳看過《英雄》嗎?張藝謀那個電影,”男士問。接著,他就朗誦起壹首《英雄》裏的詩。


他就是姜尋。他們約會的地點總是在書店。邢娜記得,那時她總是壹個人站在琉璃廠2樓的小房間裏,看窗外的街道,還有雨水壹直下個不停。她的男朋友呢,就在不停地看書、選書、看書、選書,或者給了解書籍的朋友或老師打電話,壹聊就是三四個小時。直到快二十年後的今天,邢娜告訴我,不管去北京任何書店,只要亮出姜尋的手機號,都能享受VIP打折。


姜尋帶著她逛潘家園。潘家園裏賣雕版的攤位,只有3、4家,而姜尋是他們唯壹的顧客。那時他看中了壹套武強的雕版年畫。雕版就是古時印書的刻板,每壹個字、每壹幅畫都由書匠雕刻而成,因而不同的雕版,就有不同的風格。現存的雕版大多烏黑壹塊,歷經風雨侵蝕,在旁人看來,它們只是壹塊塊廢木頭。但姜尋覺得,當妳觸摸雕版時,“可以撫摸到文明的遺跡”。邢娜記得,當時姜尋圍著攤位繞了壹圈又壹圈,盯著這套雕版看了倆小時,跟老板反反復復砍價。雕版售價1800,但他全身上下總共才3000塊錢。走到停車場,口中還在念叨,“這個好,這東西真好。”念叨完了,轉頭往回走,“這東西我還是想要”,最終花錢把東西收入囊中。


他從各處收集藏品。十幾年前,他在壹位賣家處看上壹塊五臺山永明寺雕刻的佛像雙面雕版,壹面刻九品往生圖,另壹面是婆羅寶樹圖,但因晚去壹天被人買走。直到四年後,他找到這塊雕版的買家,費盡口舌又花數倍高價收了過來。


《草窗韻語》是姜尋最夢寐以求的古籍。民國時期,南宋周密的《草窗韻語》重見天日,袁世凱二公子袁克文和絲綢商人蔣汝藻爭買此書,後由蔣汝藻花費1500大洋買下。但之後蔣汝藻家道中落,《草窗韻語》遺失,成為收藏界的壹樁懸案。唯壹遺存下的是雕版,當年蔣汝藻拿到書後,又找人翻刻了壹套,被稱為影宋雕版。十幾年前,姜尋帶邢娜去南潯,尋訪蔣汝藻的故居及《草窗韻語》的下落,但不得要領。後來,他從別的藏家那裏先後三次購買雕版。現在,這本書全套7種影宋雕版全在姜尋手裏。邢娜曾問他,“如果《草窗韻語》現在出現了,妳怎麼辦?”“我就傾家蕩產買這本書。”姜尋說。


2020年夏天,顧曉光到姜尋的書店裏,兩人攀談起來。末了,姜尋還帶顧曉光到書店二樓,向他展示民國年間首次出版的胡適《嘗試集》。當時顧曉光正籌備寫壹本有關胡適的書,看到之後大為驚訝,而壹邊的姜尋則頗為自豪。


2020年,顧曉光寫作了《因書而美》,書中用文字和影像的方式,記錄了國內外250座著名的圖書館和書店,它們有各自的氣質,不同的建築風格、人文景觀,相同點是都為了圖書而存在。姜尋主動提出幫顧曉光做書籍設計。那時顧曉光並不知道姜尋的設計功夫,只聽說他是學美術出身,審美想必不差。他問了出版社,對方回復沒問題,但錢沒多少。顧曉光如實對姜尋說了,姜尋回復,“這種書,就算沒錢我也做”。顧曉光不知道的是,那時姜尋已經為了維持書店,賣掉了國子監那套住了十多年的房子。


書店的未來是難以預料的事


模範書局的“模”是字模的意思,“範”是托起它的托盤。書店的起因源於壹次閑逛。姜尋和邢娜去到楊梅竹斜街。民國時,這條街道曾遍布書局,譚嗣同、梁啟超、梁實秋等人在此淘書,魯迅在此地的青雲閣“飲茗,食春卷”。姜尋探訪青雲閣舊址,意外發現斜對面的壹棟建築上,隱約可見“出版社”字跡。姜尋當即決定在這條街上開壹家書店,因為“歷史應該留在那條街上”。


姜尋不知從哪收集了不少舊木頭,別人拆房子剩下的,“上面全是蟲蛀的窟窿眼兒”。他將這些帶窟窿的木頭做成書架支柱,或者擋板。收來的榆木門板,鋪在地上,“妳看著很破,但它越走越有光彩。”


書店只有壹家的時候,還可以維持。但姜尋希望能把模範書局做大做強,“無休無止地買東西”。邢娜從不知道姜尋為自己熱愛的東西花了多少錢,總之是“所有賺到的錢都用在這上面”。


再後來,2018年詩空間店開業。租用這座教堂,先後談了三年,而每年上百萬的租金,除了靠賣姜尋的藏品,還得找人拆借。這座教堂是國家文物保護單位,姜尋為了將其改造成書店,頗費了壹番工夫。室內不允許用電焊,鋼材只能焊接好到教堂組裝;墻上不能打孔,書架、屏風必須與墻體保持距離;還要用人工將墻壁洗出原色。總的原則是“修舊如舊”。


“我想要呈現出來的是,這座教堂剛剛建成時候的模樣,這是我所期待的。”姜尋曾經說。至於那些熱鬧的評價,他並不在意,“我覺得是要後人來談論它,我只是完成了我應該做的部分……(讓它)回到最原初的樣子。”


模範書局的獨特性在於,它是姜尋的書店。他懂得書的價值,從不同的地方找到符合自己品味的書。當年模範書局天橋店剛開業,壹位客人走進來,看著店裏略顯寒酸的幾排書架,心生鄙夷,說妳們這兒能有什麼書啊?姜尋聽見了,也不惱怒,對客人說,“妳拿著手機,打開卓越或者當當,妳來查我的書,妳看看有沒有?”客人照做,果真這裏的書,網上壹本也沒有。這位客人當天壹口氣買回十幾本。


顧曉光告訴我,姜尋各處搜集不同版本的書。他在模範書局裏見過港臺版的錢賓四全集、顧頡剛全集。此外,姜尋還制作了壹些書的羊皮本,比如揚之水、鐘芳玲的,還有他的《因書而美》。


對於姜尋來說,賣書不僅是賣書,更像是幫書找到最好的歸宿。楊梅竹斜街店開了幾個月,有天來了壹位買家,上來就買下了兩套《世界美術全集》。這套書來自日本,據說日本人編了26年,每套售價十幾萬。書從書架上取下,姜尋和邢娜對著空空的書架看,突然覺得“很心疼”。姜尋問客人,“妳買這書幹嘛?回去熬粥喝嗎?妳拿回家會不會看?”他原本期望這套書能被壹個藏書家買下,但眼前這人並不是。買家並沒有正面回答,“如果我不會看,那我相信我的孩子是可以看的。”他最終還是買走了書。


姜尋在詩空間二樓閣樓 模範書局詩空間


但實體書店總歸是逐漸沒落的。買書的、看書的人越來越少,諷刺的是,模範書局因為環境考究,成了網上著名的打卡聖地。邢娜告訴我,疫情沒那麼嚴重的時候,有段時間,書店顧客滿滿當當,但4家店每天的營業額只有不到5000。“如果疫情不過去,那我們實體書店的未來在哪兒?”邢娜想。最緊迫的問題,書店無法營業,但房租壹直要交。2020年,他們賣掉了國子監附近壹套200多平米的房子,換得的資金勉強填補四家店的房租和員工成本。邢娜說。失去房子這件事似乎從來沒有影響過姜尋姜在那之後,他跟之前壹樣,“每天快快樂樂地上班”。


“他是壹個頭腦非常簡單的人,”邢娜說,“沒錢就去借錢,就算妳房子沒了,賠掉所有的東西,他還是要堅守他的事業。”


姜尋似乎從沒在乎過錢的問題。人們都說,他是個樂觀的人。“妳看他只要回善本書房,如果不是在工作,就是變現去了。”邢娜說。沒錢的時候,把之前的收藏壹本壹本賣出去,有錢的時候,再壹本壹本買回來。之前有朋友開玩笑,說姜尋什麼時候能有錢呢?“壹定是他不再開書店的時候”。當然,在姜尋的理解中,這是對他的褒獎,他對此感到非常自豪。


每天上午七點半起床,從楊梅竹斜街店開始,到詩空間,海澱兩家店,最後到金融街店。壹天尋壹圈,有時兩圈。壹直以來,6家書店的上書、搬書、書籍定價、活動、直播,事無巨細全由姜尋負責。顧曉光記得,有壹次書店漏水,也要姜尋親自下場和物業扯皮。“他如果有個職業經理人,我覺得會好很多,”顧曉光說。朋友們有時就覺得,他好像太累了。但對於姜尋來說,書店就是自己的壹部分,模範書局已經和姜尋分不開了。


“現在我可能真正地理解了姜尋。哪怕這個教堂(書店)裏只有壹個人,或者兩個人,他也要奉獻出所有的東西。”邢娜說。


“實體書店其實已經死了,”邢娜說,“壹家店壹年的房租幾百萬,再加上所有(成本),他用他自己的生命去……”有段時間,姜尋生病住院,每天回家的路上,邢娜總是在問自己,“姜尋尋找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她無法解答這個問題。“妳開壹家店,就要借壹筆債,開壹家店,借壹筆債,這些債日積月累,到最後他沒有辦法解決。”邢娜說,“所以對他來講,書籍就是他的生命。”


姜尋離世第二天,邢娜召集了所有店長,又分別和不同的店員談話。幾位店員不約而同提到了姜尋經常說的壹句話,“如果有壹天我不在了,我希望模範書局還可以在。”但這對於邢娜來說,是件過於困難的事。丈夫為了完成自己的情懷,負債已上千萬。他生前曾對邢娜說,自己如果離開了,那些收藏能保障妻子和女兒的生活。但現實情況是,他數十年的珍藏或許只能填補債務的窟窿。至於模範書局的未來,實在是難以預料的事。


幾年前,模範書局剛開業不久,店裏來了壹個外地孩子。孩子原本是來北京跑馬拉松的,但因為霧霾嚴重,當年的北京馬拉松取消,他就來逛書店。他在模範書局那間二十多平米的店面裏逛了壹個小時,快打烊的時候,他問,“妳們書店多少年了?”“剛開業兩周不到,”邢娜說。


“我明年跑北馬的時候,妳們書店還會不會在?”孩子問。


姜尋接上話,他告訴他,自己希望模範書局能成為“壹間百年老店”。


谢选骏指出:在传统的出版销售之下,卖书的写书签书甚至藏书的……都是为了钱。至少,都是围着钱打转的。在我看来,还是现代的出版方式好——自己写自己编自己出版,不用储存、运输、积压,有一本算一本;同时在博客上免费公开阅览,这才是真正的传播知识,而非售卖推销沽名钓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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