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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8月10日星期四

谢选骏:新闻封锁——洪水滔天

《“不要以为暴雨不会再来”,大部分人对洪灾抱侥幸心理》(谷雨实验室 2023-08-04)报道:


台风“杜苏芮”给京津冀地区带来的暴雨和洪水还未消退,网络上随处可见这样的图片:洪水在城市蔓延,甚至即将淹没红绿灯。但在百年一遇的暴雨之前,我们刚经历了有记录以来最曝晒的6月。地球的夏天正变得愈发古怪,让我们回想一下去年这个时节:广东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洪水,热射病和高温成为多地的高频词,四川和重庆的高温干旱导致了持续多日的电力短缺,重庆的山火蔓延,再往前倒退一年,2021年7月20日,郑州连遭暴雨袭击。


我们不是孤例,全球范围内,从欧洲的高温,到澳大利亚和美国加州的山火,纽约的蒙尘,菲律宾的暴雨,使得我们必须要面对一个事实:极端的气候正在变得愈加频繁。


是时候从更长远的角度来思考:如何帮助我们的城市抵御未来可能出现的气候灾害?交通与发展政策研究所(ITDP)东亚区主管刘岱宗先生推崇“韧性城市”的概念,他曾在世界资源研究所工作,也是北京市交通委员会第三届专家委员会委员,他一直致力于关注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以及城市的规划与设计。既然气候变化已成定势,如果一些灾难不可避免,我们需要让城市在灾难发生后恢复得更快,更有韧性——这是“韧性城市”的核心要义之一。


我们请刘岱宗先生介绍了一些优秀又巧妙的“韧性城市”案例,也向他请教,作为普通人,我们每个人能做什么。他警示我们,不要再抱侥幸心理,以为这一次的暴雨走了,就不会再来,“气候变化的趋势下,大家都在面临同样的风险......一定要有长远的、系统性的规划。”


我们要提供系统性的解决方案


谷雨:您能先介绍下什么是韧性城市吗?


刘岱宗:我们目前的城市建设,对气候变化的准备是不足的。这几年我们总呼吁建立“韧性城市”,韧性(Resilience)城市是指你没有办法阻止城市遭到各种各样的打击,但是你能快速地恢复,就跟弹簧一样。


韧性城市的范畴是非常大的,比如跟气候相关的,包括(如何从)高温、低温、干旱、洪水中(快速恢复),新冠也是,城市(居民)的健康被打击了,你要想办法快速恢复,还包括恐怖袭击,比如911之后如何快速恢复,再比如住房危机、社会不平等,等等。如何抵御极端气候是韧性城市里面非常重要的内容。(注:下文中“韧性城市”专指城市从极端气候中恢复的能力。)


谷雨:那在诸多极端气候里,放眼全球范围,海平面上升、风暴和降雨带来的洪水是其中威胁性最高的吗?


刘岱宗:洪水带来的灾难是可视性最强的。如果我们想打造可以从洪水中快速恢复的韧性城市,就应该分两块,一个是短期应对的、战术性的,水来土挡,交给应急减灾部门。还应该有长期的、战略性的,这个是我们缺乏的。这两年你会发现气候灾害越来越频繁,短期的投入越来越大,但你的下水系统、你的建筑、你的生活方式,是几乎没有改变的。


谷雨:但像一些大城市,它的下水系统已经建成那么多年了,对它改造也不现实吧?


刘岱宗:你可以看看荷兰,这个国家很大一部分国土面积是在海平面以下的,但洪水对它来说压力并不大。它靠的可不是一年又一年短期地应对洪水。


1953年,荷兰爆发了一次非常大的洪水,把国土很大面积给淹没了,之后它痛定思痛,进行整体的改造,用了四五十年,方方面面、全社会系统性的改造。它用了四十年建了马仕朗防洪大坝,是世界上最大的可移动防风暴大坝,它的大小是埃菲尔铁塔倒下那么大。不仅仅是改造河道,你可能觉得这就是水务的问题,对吧?


其实还包括城市的适应性改造。比如荷兰有好多的建筑物是可以漂浮的,它沿着河会修一些建筑,底下有根杆戳到河床底下,当洪水来的时候,你摇杆子那个房子就会慢慢给升起来,洪水走了,房子又可以回归原处。


还有一个重要的方法是提高城市的水储存能力,荷兰城市里的很多建筑都是可以帮你储水的。一个公园可能平时是篮球场,但被设计成雨水天气可以储存雨水,来防止周围的街道被淹没。再比如鹿特丹的“1平方公里可持续屋顶景观城市中心”行动,鼓励居民改造绿色屋顶,也可以提高城市的蓄水能力,还能降低城市温度,增加生物多样性。


看看荷兰,你就知道“逢雨必涝”是可以打破的。


日本也是,很容易受到台风影响,但东京极少出现内涝的局面。你看《唐人街探案3》里那个巨大的地下宫殿,是1992年到2006年间,日本政府投资20亿建的排水系统,用来蓄水和排洪的。平时游客还可以花点钱去参观。它的核心是暴雨来的时候就往那里面储水,然后通过底下的排水隧道和筒仓再把水往城市外围排,整个系统每秒泄洪可以达到7000立方英尺,只需要不到3秒就可以排空一个标准游泳池里的水。


这些都是系统性的解决方案。


谷雨:这里面有个特别好的解决方案,就是修建一些公园的同时,把它作为储水的地方。我看您朋友圈也分享了泰国建筑师Kotchakorn Voraakhom在曼谷设计城市公园的案例。


她认为“混凝土抗洪”的方法已经落伍了,她在曼谷设计的城市公园不仅是为了美观和娱乐,也是在帮城市处理水。她把整个公园设计成倾斜的,这样地心引力就会把雨水带到低的那一端储存起来。旱季的时候,平时收集起来的雨水可以浇灌公园一个月。她还设计了很多水上自行车让人们去蹬,蹬的同时又可以净化储存起来的水。她说,“当生活给了你洪水,你在水里玩得很开心”,真是很巧妙的设计。


刘岱宗:所以韧性城市是需要全社会一起努力的,不止是水利部门,它干不过来的。市政交通、建筑师都要参与进来。


其实科技公司也可以做许多事,谷歌就做了洪水的地图,叫Global Flood Mapping,通过一些大的数据分析来看哪里比较容易积水。比如洪水来了,救援队都没办法找路进去,大家也不知道水的深浅,只能空投物资,人出不来。如果有一个洪水的地图对救援是很有利的。


当然我觉得要设计很好的市场机制,到底谁来花钱?我举一个简单例子,纽约洪水脆弱性地图上线后,对房地产影响是非常大的,有的房子立刻就贬值。郑州暴雨后山上的房子也涨价。对个人资产有影响的话,很多人可能就愿意花钱。


谷雨:如果一些上游城市提高了储水能力,下游城市的风险会降低?


刘岱宗:打造韧性城市是需要跨区域协同的,洪水来了它可不管行政区域(划分)。我们在一个长三角的沿海城市做韧性城市的项目,它要在自己行政边界内修一个很大的泄洪区,你说沿海城市土地价值多高,与其花这么多钱,不如把钱投资到上游,多修点坝,把河道整治一下,对吧?可能性价比更高,也更有效。


但是它没有这种跨境投资的机制,也没有回补的机制,所以就没办法。随着这两年洪水问题越来越多,我觉得需要政府想明白,大家同心协力,按照流域来做整体的治理,做整体的规划,这是很重要的。


其实大家都在面临同样的风险


谷雨:您刚才说洪水是我们面临的气候灾害中可视性最强的,其实这两年高温也很多发。


刘岱宗:欧洲的高温问题比较明显,每年死于高温的人远多于死于洪水的人,因为它会把很多高温引发的心脏病等都计入进去。


针对高温也有很多韧性城市的举措,比如法国有个凉岛规划,它要保证任何一个人步行7分钟,能找到一个降温的地方。有可能是公园,有可能是有顶棚的公交车站,或者是图书馆、喷泉。巴黎重修了很多喷泉,加了喷雾功能,就是帮助降温的。政府部门还专门做了一个APP,你可以快速在上面找到降温点。这也是系统性的解决方案,至少你别在公共场所热晕了。


纽约有一个叫清凉屋顶的项目,特别便宜,就是在最容易受热的社区安装反光屋顶或者在侧面涂反光涂层,它把太阳光就返回到天空里去,经评估,夏天建筑物内部的温度最高可以降低30%左右,节约10%-30%的空调开支。这都是一些很有趣味的解决方案。


城市河流的改造也很重要,芝加哥有个“野生一英里”项目,是把一个功能性的工业河流改造得具有生态性,从而改善城市热岛效应。北京的亮马河也是如此,可以帮助沿岸降温。


谷雨:听起来是不同国家各有各的优点。


刘岱宗:反正就是大家互相学习,你总能够学到一些有意义的东西。国内在抵御洪水这块,长三角地区跟珠三角地区是做得还不错的,深圳、广州、宁波、上海、苏州,这些地区又有钱,又在下游靠海。


有一些很好的案例,比如浙江境内的瓯江下游航道建的防撞墩,就是桥的主墩前面还有一个墩子,用来阻挡上游漂下来的房子、船什么的,防止把桥墩给弄坏了。就是防撞墩可能没那么好看(笑)。上海松江的洞泾镇也修了保护桥墩的“护膝”,要好看一点,但是不如前一个经撞。


我们的很多基础设施是缺乏对洪水的韧性的。尤其要提高出行交通体系的韧性,对抗洪水的冲击能力,淤泥、坡度、排水,都要考虑。铁路、机场以后的修建,都要考虑越来越多变的气候。


谷雨:而且北方城市也该提高警惕了。


刘岱宗:其实这些东西每到夏天就会有人来找我聊,郑州暴雨过后也是,我们也在公众号推了很多韧性城市的案例,然后一过了夏天,大家就忘了,老有下一个气候灾害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侥幸心理。等下个夏天来了,还是那些应急的措施,没有长期的战略。


现在气候变化的趋势下,其实大家都在面临同样的风险。


我们打造韧性城市的速度还跟得上气候恶化的速度吗?


谷雨:您一直以来提倡的绿色出行,其实是另外一个层面,是从根本上缓解气候问题的。


刘岱宗:对,气候它分两个,长期叫气候问题,短期叫气象问题,现在气象问题越来越频繁,肯定是因为根基变化了,也就是长期的气候发生变化了。根本之道还是解决气候问题,而交通是第二大(温室气体)排放源,仅次于能源系统。所以绿色出行是帮助我们从根本上解决自然灾害的。


谷雨:除了韧性城市,这两年还总谈一个词语叫,“气候适应性社区”?


刘岱宗:气候,一方面是减缓,大家都知道,减排二氧化碳就能减缓升温。另外一个叫适应,我举个例子,如果把所有排碳的都转移到东南亚,转移到非洲,我们就碳中和了对吧?


但是你会发现地球仍然会变暖,海平面仍然会上升。“气候减缓”是你做好自己的工作,“气候适应”是你做好自己工作的基础上,可能别人做的慢了或者不如你了,仍然提高了气候恶化的风险,你要做好适应,要做好防御。


欧洲好多城市很接近碳中和了,但是他们还是要投入很大资金来做适应,因为它知道自己做得再好没用,你还是要提升你城市适应气候变糟的能力。


谷雨:打造气候适应性社区,其实也就是韧性城市中抵抗气候变化的部分,这和节能减排,哪个更重要?


刘岱宗:“气候减缓”必须要做,而且它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的。我们是最大的排放国,所以我们必须要把气候减缓解决掉,而“气候适应”是我们决定不了的,我们归零了,人家使劲排,所以“气候适应”是防御性的。一个主动性一个被动性,你说哪个重要,我觉得都挺重要的。“气候减缓”是要国际一起努力的,“气候适应”是我们自己的事,没有别的国家来帮你做适应。


谷雨:我们普通人能做些什么呢?


刘岱宗:普通人能做好多呢,比如你衣服尽量减少购买,或者每件衣服尽量能穿的时间更长一点,然后你的出行是用绿色出行,尽量地使用可再生能源。


未来我们要鼓励大家使用可再生能源,比如说把各种电器的使用都放在风能或者光伏比较高峰的时候,比如说在风电比较充裕的时候,你用微波炉热东西,然后再保温就好了。


谷雨: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风电能源比较丰富?


刘岱宗:所以欧洲就推出了一个智能电表,它走字是按照碳排放走,比如光伏多的时候,它就3毛钱,火电的时候,它可能就贵,5毛钱,它利用价格来引导你的消费行为。以后人工智能也可以介入,你电饭煲接上,给它设定碳费便宜的时候自动启动,帮你把饭做了。手表、汽车充电都是一样。


我们也可以主动拥抱不同的消费行为,所以未来我们需要各种碳标签,比如我买了一双鞋子,“碳标签”显示从制造到运输到我手上,一共耗了230克碳,买另一双鞋子是260克碳,那我就买230克的鞋子,对吧?


国外专门有那种带碳标签的超市。未来可能就像粮票一样,你去超市,我给你两公斤碳票,在这个范围内你买东西免费,超出了,你就额外付钱。


谷雨:我们打造韧性城市的速度还跟得上气候恶化的速度吗?


刘岱宗:《巴黎协定》达成共识,长期目标是全球平均气温较前工业化时期上升幅度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并努力把温度上升幅度控制在1.5度。现在大概已经升了1.2度-1.3度,很多科学家已经不太乐观,认为1.5度是保不住的。


但1.5度有个好处,就是你哪怕突破了,大家努力还是能把它拉回来。但两度或者三度就很难了,它就会继续升温下去。


我本来是不太乐观的,但自打2021年我们设立了“3060目标”,就是二氧化碳排放力争2030年前达到峰值,力争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我还是抱有积极心态的。“3060目标”肯定将在我们生活方式转型上面起到引领作用,是一个很大的战略机遇。我们的新能源汽车现在就搞得不错,也差不多搞了十五六年了,所以一定要有长远的眼光做事。


网民嚎叫:


X723 发表评论于 2023-08-04 12:46:16

習皇上老早就要你們學習他的治水寶鑑了,所以你們被淹就是對它的不忠!


老寓公 发表评论于 2023-08-04 08:00:52

今后涿州雄安还会在水深火热之中。


百家争鸣2012 发表评论于 2023-08-04 07:55:22

水多是好事,就算带来灾难,总好过缺水。看看西北的人烟荒芜,就是因为没有水。广东年年总有几次台风,但不影响广东的发展。没有水资源,就没有一切。现在的气候变化,中国西北的降雨量必然增加。




谢选骏指出:诺亚当初为何得救?因为上帝预先通风报信,由此可见“信息决定命运”。


《河北洪水已致多人遇难 通讯中断、救援十分艰难》(极目新闻 2023-08-03)报道:


沿途的景象让怀策(化名)感到揪心。山塌了,路断了,房屋也被掩埋。他的家在河北保定涞水县赵各庄镇汤家庄村西塌,一个山区村庄。


涞水县地处太行山东麓北部,拒马河穿过境内的野三坡景区。据人民日报消息,7月29日至8月1日,涞水县遭遇强降雨,同时受周边降雨影响,拒马河、南拒马河、易水河、小西河等河流水位陡长,山区特别是野三坡景区遭重创。


在怀策的村庄,大多青壮年在外务工,留守的多是老人。怀策出村在县城生活20来年了,这次暴雨之后,他和村庄里的亲人失去了联络。


洪水合并泥石流,山区救援十分艰难。2日,怀策不顾劝阻,决定和村人一道返乡救人。


同样冒险返乡的还有汤家庄村西坡根的村民张强(化名),但是被水淹没的道路阻断了他的归程,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怀策的父亲告诉他,老家有人遇难,其中包括他们的亲人。怀策这两天急得吃不下饭,他也犯愁被困的村人食物不足。


涞水的山区,在暴雨中通讯中断,“呼救”的声音似乎难以传出。暴雨过后,他们在等待救援和救灾。


“遇难的人里,有我大娘二娘他们两家的”


讲述者:怀策(化名) 涞水县赵各庄镇汤家庄村西塌村民


8月2号下午1点多,我们一行人从紧挨着涞水县的易县绕行返乡,路过三坡镇松树口,这是我老婆娘家的村子,道路冲毁得比较厉害,我贴着村路的边,上了张涿高速,从那里回到西塌。


一路上我看到的情况太惨了,山塌方了,有的房子被掩埋了,河道也不像原来那样了,沟沟岔岔都是水。房屋没了可以再建,人要没了要怎么办?


我们其实是冒着生命危险回去的,走的那个路,旁边就是悬崖,和我一起回去的还有两位妈妈,小孩放暑假了留在老家。她们说,如果孩子没了,我们也不活了。


生产队那个年代,我们汤家庄村分成八个队,每个队之间相隔有几里地。我在西塌队长到十四五岁,其他很多队都还没有去过,但同一个队里,村民都是同族同姓的亲属。


我回去后,看到那情况,真心难受:这么热的天,我们出门穿衣服都出汗,从7月31号发水到现在都三四天了,他们的遗体就用一块塑料布、雨布给裹着蒙起来,都腐烂了,掀开盖着的帘子,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暴雨过后的西塌,村民站在被破坏的村庄。


和我一起返程的大概有8个年轻人,还能行动的,但老年人还困在里面。今天(3号)我又回去了一趟,这时候有救援队了,就走在我们后面,我们又救出来几个人,回来后大家都累瘫了。


但也就是这天下午,我爸打电话给我——他在涞水县城,还算安全。他说西塌确认了部分人的死亡,这里面有我大娘二娘他们两家(的人)。


汤家庄村在山区,和涿州的市区内涝不同,这里还有山洪泥石流。


我们住在半山腰,河在山谷里,但谁知道这次是洪涝加上泥石流。救援难度太大了,最实用的工具,可能就是用来探测和空投的无人机,甚至越野摩托车、直升机,用来修路的铲车等等。


路边的动物尸体,羊牛猪狗也都腐烂变质了,就那么暴露在空气里,急需一些消杀的药水。


暴雨过后的房屋。


我们村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年轻人只能外出打工,我也出村20来年了,也是因此,这次洪灾来临时,身在外地的我们得以平安,但我们这次都自发组织在一起返回家救援。


我哥哥嫂子在2号晚上也回去了,到了3号晚上才联系上,之前一直是失联状态。我已经两天两宿没睡觉了,饭也吃不下,就喝了点水。村里被困的人吃的也不够,只能喝雨水。


这几天,村子的微信群里,很多人都在出谋划策,想要打市民热线、消防队或者救援队的电话求救。让我们感到希望的是,临近村子的张家口市可能会跨市救援,我们这边之前着过山火,张家口市涿鹿县的消防曾非常给力地救援。


“我们带了一盘绳子,回村救人”


讲述者:张强(化名) 涞水县赵各庄镇汤家庄村西坡根村民


这趟回来才知道,(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我是汤家庄村西坡根的村民,和我们同村的6个人组成了一支队伍,在2号下午6点多一起出发回村。


在回村必经的蓬头村,我们遇到了当地的村干部,他跟我们说,已经捞出四五具尸体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村冲下来的,我们村在蓬头村上游。


这趟出行前,政府建议我们等一两天后的消息,不要自行过去,但我们很焦急。


从涞水县出发,我们只带了一盘绳子,开车到蓬头村后,把车停下,开始徒步上山,但根本走不回去,水把路都淹没了,除非用攀岩的方法。我们从很远的一个山绕上去,后来夜也深了,拿着手电也看不太远,只能返回,等第二天白天再上山。


我们村子在山沟里,是山和山中间的凹陷地带,但现在,这个山到那个山都已经是河道了。


3号凌晨1点多,我们返回了涞水县,准备凌晨4点再出发,想要尽可能从更远的山上绕过去,找到父母之后,再想办法出来。


暴雨过后的西坡根。


“对我们的项目是毁灭性打击”


讲述者:郭纲(化名) 涞水县三坡镇旅游项目运营者


我在三坡镇都衙村,比较有名的一个景点云溪谷旁边。我不在那边生活,但是在那驻扎了将近三个月,因为我们项目在那边。


野三坡从很多年前已经发展成了一个以百里峡为主的环线旅游的镇,整个环线上大大小小的景点,知名的也好,所谓私营的也好,大几百个肯定是有的。云溪谷是其中的一个私营景点,它是在疫情之前都非常有名了,每天接待的客流量能在2万人左右,正常的大型节假日可能就在3万到4万,还有可能更多。


我们是去年开始搞的一个新的旅游项目,属于微度假,里面包含露营,餐饮,亲子儿童以及水上项目。


因为在拒马河边的河滩荒地上,洪水对于我们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其实对整个环线上的景区多少都有影响。


野三坡漂流地被洪水冲击。


(一)


7月31号的上午5点50分左右,我们这开始涨水,大概一个小时就吞噬了我们项目的一半,中午11点多左右,整个项目就没有了。


在这两天以前,政府就陆续通知各大景点暂停售票,暂停营业,然后转移游客,把这些物资该清理的清理。但是大概在这次洪水之前有过两次预警,洪水都没有来。所以很多运营方就没有完全把物品抢救回来。


这次洪水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我们整个一楼都(淹)没有了,二楼低的那些位置也都没有了。


郭纲的项目地遭遇洪水。


两次预警是官方通知的,最后一次是签了个告知函,告知把帐篷收起来,不能住人。


我们是30号签的,但是从29号开始一直到31号,都在狂风暴雨,想抢回一些物资是没有能力的,项目上就那么几个人,设备需要用到工程车(运送)。


因为前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31号中午之前,就决定以我为主,先出去探水情。如果能走的话,我需要迅速转移人。


我们的项目地到野三坡高速路口大约三五分钟路程,当时看到沿途山体滑坡比较严重,路上是浑浊的积水,主干大桥下边有一个桥,本来高度应该是在7米左右,我走的时候,桥体可能还剩不到3米露出,已经没了一半了。


我车上拉着自己的员工,还有和我们合作的商家,等我到了高速口再给留在村里的同事打电话,基本上就联系不上了。


我们的公司在雄安,从野三坡上高速过去可能就一个小时。大概当天下午四五点多,突然又有信号了,我和项目地的同事取得了联系,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当天就没有再通话。


但到了31号晚上9点到10点左右再联系就打不通了,一直到8月2号下午6点左右我们才取得联系。


今天(3号)我把他们接回来了,开车过去不安全,也是冒着一点风险去的。目前水位下降了,从最高峰时在基础水位上涨8到10米的高度,到现在涨了一两米。


但是里边被困的人还比较多。因为野三坡的高速口就两个,野三坡和百里峡。下高速后中途的桥梁和道路有塌方,车辆可能过不去,没办法第一时间救援。


郭纲项目地附近的道路被洪水冲断。


郭纲路过倾倒的车辆。


我这个项目离高速口近,所以比较方便。但从我们项目往前走,大概一二百米,主路还有桥梁就断了。


我那边一共是5个工人,跟着我一起回来了3个,困在那里的2位员工,中间经历断水断电断网,吃喝不足,身上长了潮气的那种红疹,现在状态非常不好。


项目地有储备食物,但也是基于正常的生活保障,没有想到洪水,更没有想到能够淹掉我们一层的办公室,还有宿舍一层的办公室。我们住的是上下铺,现在一楼上铺的位置全是淤泥,一双拖鞋都找不到了。


这两三天通讯中断,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所以说这边消息出来的也比较少,更多是涿州的消息。


(二)


我们的员工是7月31号晚上被转移到山上边的一个民宿的。也是村干部组织往上转移的,可能才没有更大的人员伤亡,毕竟当地有过2012年还有2021年两次发洪水的经历。


今天我回去看,那里就跟“地震”后一样,甚至还要严重。部分区域可能有恶臭,包括有一些腐烂的鱼、猪鸭气味,然后临时清淤腾出来的救援通道,基本只能过一辆车。


沿街的门脸稍微高一点的,一层完全被淹没掉了,玻璃窗户一楼地面的淤泥能达到30厘米以上,低一点的民宿是把房顶都没了,整个没法住人了。


洪水来袭时。


我还心有余悸。刚才和朋友们在说,直到2号跟我们员工取得联系后,才真正睡了一宿觉,物资财产都无所谓了,主要是人身安全。


31号那天联系不上我们同事后,我就联系了村民、村书记还有当地政府的一些人,都联系不上。


当天晚上,我在抖音发了一个求救的视频,可能就五六个小时的时间,阅读量已经达到了43万。


第二天我就开始给野三坡、涞水县的政府部门,包括河北的12345热线都打电话,他们的反馈都是已经有人过去救援了,但是过去的人都没有信号,所以说是等待,暂时没有(收到)人员伤亡(报告)。


8月1号中午我又通过一些群,获取到了村里的卫星电话,但是也一直是在通话中或是暂时无法接通。


山里有的村庄人比较少,大多是留守的老人,他们最多用的也就是老人机,迫切的情况反映不出来的。我忘了是哪个村了,可能有这么30来户的人,有30来米或20来米出村的桥,但桥已经冲烂了,然后主路也冲烂了,完全是和外界失联的一个状态,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往高的地方,去山上转移。


包括到现在也有失联的,我看群里边很多人也在找一些联系方式。今天有救援进去了,我看在百里峡方向,有用无人机去投放一些物资。政府昨天也发了一些面包和方便面,饮用水就是大桶的水。


我们这个项目有形投资在1,700万左右,无形的投资没法统计。我们还算是中上的体量,比我们投资大的,损失大的可能多了。


“村里的路被冲毁了,我翻山涉水出来的”


讲述者:林琳(化名) 涞水县九龙镇黑水寺村民


我是7月30号从学校回的家,当时就在下雨了。到了31号,雨变得特别大。我们村在山里,为了蓄水浇地,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建了一个水库。


31日早上村里开始积水,但水还没有那么大,只是从山沟里下来的水,到了下午4点多,水库里的水也下来了。


发水的时候,我爸妈在另一个村子的姥姥家里吃饭,我和妹妹想在家学习,就没有一起去,于是被困在了家里。当时,家里还有爷爷和两个叔叔,以及六七个来避难的村民。


水先是涨到了我们家下面的一片地,没多久路都被吞了,无法出门,也联系不上外面。那时,这几个村民正好在我们家附近,回不了自己家,就先住了进来。我之前不认识他们。


因为不知道水会有多大,我们就一起往山上跑,也看到其他村民往山上跑。不过我家在比较上游的地方,因此水只是流了一点进屋,后来又顺着干流流下去了。


在山上半小时后,感觉情况没有那么严重,我和家人就下山了,回到家里边,把家里的水引流出去——我们不敢在山上过夜,首先怕冷、怕黑,也怕发生泥石流,其次也担心水突然特别大,我们会困在山上下不来。回到家里,至少会有一些吃的。


但我们的物资也不多。最缺的是水,停电了,没有办法烧水喝,之前提前接到桶里的水也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家还有一点煤气,可以做饭吃,但食物在炎热的天气下储存不了多久,如果一顿吃不完,就坏了。冰箱里也还有一点余粮,可以支撑一两天,但同样因为停电,很快也会坏掉,吃不了几天。


村里的其他人家,如果平常习惯用电做饭,这时就不能做饭吃了。我也不清楚其他人家的物资储备状况。


当天晚上,我特别害怕。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洪水,怕水再涨起来,我也不敢睡觉。家里的大人们轮番值守,看着水的动向。我一直听见外面的水冲击石头的声音,跟打雷一样。


后来我们也一直没有再上山,就待在家里等待。


第二天(8月1号),雨稍微小了一点,水也慢慢退下去了。家里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水了,只是村口地势低的地方还不能走。这一天,那几个村民也离开了我家。


我觉得自己还是特别幸运的,除了庄稼被淹,家里没有其他损失。有的人家紧挨山路,可能会被直接冲击到。下游也有很多村民,可能会被冲得比较厉害。


下着雨时,村子里的人没办法通行和互相联络,只能自己管着自己。后来雨小了,可以四处串门。这时,上游的一些村民就会跑到下游,帮忙一起抢救一些物品、排水什么的。我叔叔去帮忙的时候,说看到有的人家车子甚至房子的某一部分都被冲走了。


昨天(2号),先是放晴了一会儿,之后一直是阴天。我爸妈从姥姥家回来了,有点吃惊,说之前完全没听说村里的情况。下午,爸爸留在家里,我和妈妈一起出了村,妈妈要去镇上上班,我则是想赶回我们大学里。


平时没有洪水的时候,出村的路很好走。现在路上有冲下来的渣滓和石头得避开。我从上游的家往下走,经过野三坡,地势越低、水也越多,我先顺着水流比较小的地方走,之后实在走不了了,就沿着山脚处的一块山坡往下走,来到村口。


村口地势更低,大部分已经被淹了。我顺着村口的人家往外走,走到旁边的马路上,马路有几段都被冲断了,后来是涉水和翻山过去的,总共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才走出村子。之前没有洪水的时候,开车出村只需要大约5分钟。


本来,我们村通往外面可以走三条路,现在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另外两条路上的桥都被冲断了。我走的这条路其实也断了一部分,但还有山可以走。


我知道有救援队在尝试进来,但是进村的高速塌方了。现在村里面还有好多老人、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我害怕水变得更大,引发泥石流,这样这条山路也走不了了,蹚水也容易被冲走。


我现在在学校里,不太清楚村子里之后的状况,也联络不上家人。妈妈上班的地方旁边有信号塔,大家可以去那里报平安。也因为这个,偶尔我能联系上妈妈,但今天我没有打通她的电话。


网民嚎叫:


争争日上 发表评论于 2023-08-04 07:05:29

习的管理能力确实太差

cowboy62 发表评论于 2023-08-04 06:45:30

1949年后,中国很多所谓天灾背后,其实都是人祸导致的。2005年才解密,震惊世界的河南“75·8”水库溃坝事件,被美国的探索频道评为“世界十大技术灾难”第一名,甚至超越苏联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也是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死亡人数最多的溃坝事件。中共建国后在水利建设方面完全照抄苏联,不顾国情实际,用大修水库的方式来治理洪涝灾害。在溃坝悲剧发生的河南驻马店,仅在1957-1959年间就修建了100多座水库。这些中小型水库工程品质低劣、偷工减料,更要命的是,它的设计思路有重大的缺陷,无一例外的都是重视蓄水、轻视防洪,有些水库的泄洪口长期都是堵塞的。导致这些水库在暴雨情况下的泄洪能力极差。当时河南省水利厅总工程师陈惺看出了问题严重性,提出反对意见,他认为在平原地区修这么多水库,而且重蓄轻排,不仅解决不了洪涝灾害,反而会引发更严重的次生灾害。但不幸的是,中共是容不下说真话说实话的人的,陈惺的意见不仅没有被采纳,反而在反右中又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发配河南信阳劳改。这种情况下,天灾变成人祸就不可避免了。1975年8月4日至8日,驻马店地区连降暴雨,降水量超过超过中国有水文记载以来的的正式记录,这个时候才想起开闸泄洪已经来不及了,本来各个水库的泄洪能力就很差,在连续的大暴雨下,包括板桥水库在内的62座水库泄洪不畅,相继溃坝。由于根本没有人通知群众转移,结果无处可逃的下游地区村镇,一夜之间,全部被巨浪淹没,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叫做道文城公社,全村死绝,227户人家没一个活口。然后洪水又掠过毫无准备的遂平县、上蔡县,新蔡县,汝南县,平舆县,几天之内,淹死的人数就多达85600人,受灾的人数高达1100万。这个数据是来自河南官方上报的数据。其实按照中共一贯欺上瞒下的传统,真实的数据可能更为惊人。


由于当时正是文革期间,救灾不力,洪灾过后的尸体之类的根本得不到及时处理,结果很快又引发疫情,在随后的一个月中又有14.5万人因为传染病和饥荒而死。整个水灾保守估计总共死亡的人数超过22万,美国的探索频道认为实际人数超过24万。不管那个数据,都是世界之最。正因为如此,美国探索频道把它排在世人震惊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的前面,位列“世界十大技术灾难”首位。但这场堪比唐山大地震的人祸惨剧,一直被中共官方掩盖,30年后才欲说还休的解密。以至于很多河南人都不知道这个并不遥远的悲剧。


谢选骏指出:信息决定命运,信息不够就命运不济。最为可悲的还不是“没有知识”,而是遭到了“新闻封锁”,结果蒙在鼓里,束手待毙。由此可见,“新闻自由”的重要性。新闻封锁——导致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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