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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21日星期日

谢选骏:我是最后的跨时代人类



《互联网一代大脑退化  Google让我们越变越傻?》(2008年06月26日 广州日报)报道:


《大西洋月刊》刊文剖析互联网一代大脑退化历程,认为新阅读风格使人退回中世纪——

“戴夫,停下。停下好吗?停下,戴夫。你能停下吗,戴夫?”

这个著名的场景出现在库布里克的电影《2001:太空漫游》的片尾,乃超级电脑HAL恳求宇航员戴夫·鲍曼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由于电脑故障,戴夫被送入茫茫外空,前路未卜,目的地不明,只好“视死如不归”。最后,他对HAL下了手,平静而冷酷地切断了它的内存(记忆体)电路。

“戴夫,我的思想要没了。”HAL绝望地说。“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得到。”

网络粉碎专注

与沉思的能力

当尼古拉斯·卡尔想起HAL的哀号,不由得脸皮有些酥麻,手脚略感冰凉。“我也感觉得到。”他说。

卡尔在2008年7~8月号的《大西洋月刊》撰文,以《Google是否让我们越变越傻》为题,痛苦地剖析自己和互联网一代的大脑退化历程。“过去几年来,我老有一种不祥之感,觉得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一直在我脑袋里捣鼓个不停,重绘我的‘脑电图’,重写我的‘脑内存’。”他写道。“我的思想倒没跑掉——到目前为止我还能这么说,但它正在改变。”

他注意到,过去读一本书或一篇长文章时,总是不费什么劲儿,脑袋瓜子就专注地跟着其中的叙述或论点,转个没完。可如今这都不灵了。“现在,往往读过了两三页,我的注意力就漂走了。”

卡尔找到了原因。过去这十多年来,他在网上花了好多时间,在互联网的信息汪洋中冲浪、搜寻。对作家而言,网络就像个天上掉下来的聚宝盆,过去要在书堆里花上好几天做的研究,现在几分钟就齐活。Google几下,动两下鼠标,一切就都有了。“对我来说,”卡尔写道,“对别人也是如此,网络正在变成一种万有媒介,一种管道,经由它,信息流过我的眼、耳,进入我的思想。”

信息太丰富了,我们受用不尽,也不忘感恩戴德,却往往忽视了要付出的代价。“网络似乎粉碎了我专注与沉思的能力。现如今,我的脑袋就盼着以网络提供信息的方式来获取信息:飞快的微粒运动。”

网络新阅读方式:海量浏览

卡尔不是唯一一个遇到此种问题的人。长期在密歇根医学院任教的布鲁斯·弗里德曼,今年早些时候也在自己的blog上写到互联网如何改变了他的思维习惯。“现在我已几乎完全丧失了阅读稍长些文章的能力,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在纸上。”他在电话里告诉卡尔,他的思维呈现出一种“碎读”特性,源自上网快速浏览多方短文的习惯。“我再也读不了《战争与和平》了。”弗里德曼承认,“我失去了这个本事。即便是一篇blog,哪怕超过了三四段,也难以下咽。我瞅一眼就跑。”

伦敦大学学院以5年时间做了一个网络研读习惯的研究。学者们以两个学术网站为对象——它们均提供电子期刊、电子书及其他文字信息的在线阅读,分析它们的浏览记录,结果发现,读者总是忙于一篇又一篇地浏览,且极少回看已经访问过的文章。他们打开一篇文章或一本书,通常读上一两页,便“蹦”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报告说:“很明显,用户们不是在以传统方式进行在线阅读,相反,一种新‘阅读’方式的迹象已经出现:用户们在标题、内容页和摘要之间进行着一视同仁的‘海量浏览’,以求快速得到结果。这几乎可被视为:他们上网正是为了回避传统意义上的阅读。”

打字机让尼采的写作风格发生变化

互联网改变的不仅是我们的阅读方式,或许还有我们的思维方式,甚至我们的自我。塔夫茨大学的心理学家、《普鲁斯特与鱿鱼:阅读思维的科学与故事》一书作者玛雅妮·沃尔夫说:“我们并非只由阅读的内容定义,我们也被我们阅读的方式所定义。”她担心,将“效率”和“直接”置于一切之上的新阅读风格,或会减低我们进行深度阅读的能力。几百年前的印刷术,令阅读长且复杂的作品成为家常之事,如今的互联网技术莫非使它退回了又短又简单的中世纪?沃尔夫说,上网阅读时,我们充其量只是一台“信息解码器”,而我们专注地进行深度阅读时所形成的那种理解文本的能力、那种丰富的精神联想,在很大程度上都流失掉了。

沃尔夫认为,阅读并非人类与生俱来的技巧,不像说话那样融于我们的基因。我们得训练自己的大脑,让它学会如何将我们所看到的字符译解成自己可以理解的语言。

1882年,尼采买了台打字机。此时的他,视力下降得厉害,盯着纸看的时间长了,动不动头疼得要死,他担心会被迫停止写作。但打字机救了他。他终于熟能生巧,闭着眼睛也能打字——盲打。然而,新机器也使其作品的风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一个作曲家朋友为此写信给他,还说自己写曲子时,风格经常因纸和笔的特性不同而改变。

“您说得对,”尼采复信道,“我们的写作工具渗入了我们思想的形成。”德国媒体学者弗里德里希·基特勒则认为,改用打字机后,尼采的文风“从争辩变成了格言,从思索变成了一语双关,从繁琐论证变成了电报式的风格”。

卡尔引用神经学家的观点,证明成年人的大脑仍然颇具可塑性,而历史上机械钟表和地图的发明,同样说明了人类如何因此改变了对时间与空间的思维。互联网正是今日的钟表与地图。

网络影响让传统媒体也零碎化

当人们的思维方式适应了互联网媒体的大拼盘范式后,传统媒体也会做出改变。电视节目加入了滚动字幕和不断跳出的小广告,报刊则缩短其文章的长度,引入一小块一小块的摘要,在版面上堆砌各种易于浏览的零碎信息。今年3月,《纽约时报》便决定将其第2和第3版改为内容精粹。

Google首席执行官埃里克·施密特说,该公司致力于将“一切系统化”。Google还宣布,其使命是“将全世界的信息组织起来,使之随处可得,并且有用。”通过开发“完美的搜索引擎,”让它能够“准确领会你的意图,并精确地回馈给你所要的东西。”问题是,它会使我们越变越蠢吗?

“我感觉得到。”卡尔最后说,库布里克黑色预言的实质在于:当我们依赖电脑作为理解世界的媒介时,它就会成为我们自己的思想。

上网阅读时,我们充其量只是一台“信息解码器”。

当我们依赖电脑作为理解世界的媒介时,它就会成为我们自己的思想。 


谢选骏指出:上文没有发现的一个事情——搜索工具真好,历史上前所未有!现在的奶生都该叫它伟大的妈妈。但是它会让没有经历过“前网络时代艰苦训练”的人们能力退化,或曰,没有机会发展出自己的独立能力。于是,我就成为“最后的跨时代人类”了——跨越了“前网络”和“后网络”两个时代。具体来看,进入网络时代以后的人,没有机会发展自己的思想世界了,谈的全是网上的东西。大家都是网虫了。这也是我的悲哀。旷世独我。是啊,注定要孤独终老了。好在耶稣的爱和我同在。那是前网络时代的天国盼望。因为日子都会过去并且磨灭,只有看不见的上帝却会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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