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化和考古:古人类如何被淘汰 现代人何时出现》(尼古拉斯·朗里奇 BBC 2021年10月17日)报道:
在神话中,常常有一个奇异的时刻,当“人”出现。夏娃摘取了知识树的果实,获得了善恶意识。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用粘土造就了人,并给了他们火。但现代起源的故事,进化过程中并没有决定性的创造时刻。相反,人类一代又一代地、逐渐地从早期类人物种中出现。
就像任何其他复杂的进化过程一样——鸟翅、鲸鱼尾、人类的手指,人类在数百万年的时间里一步步进化,DNA出现突变,传播到人类后裔中,我们的祖先慢慢变得现代人的样子,最后,人类出现了。
人是动物,但不像其他动物。我们有复杂的语言,可以表达和沟通想法。我们富有创造力,可以创造艺术、音乐和工具。我们的想象力让我们梦想曾经存在的世界,思考可能仍然存在的世界,并根据这些想法重新改造外部世界。我们复杂的社交生活是家庭、朋友和人际网络,相互联系在一起,有责任感。我们也有对自己和宇宙的认识:知觉,理智,感悟,不管你怎么称呼它。
然而,可以说,我们和其他动物的区别是人设定的。动物其实比我们想象的更像人类。
大猿类尤其如此。例如,黑猩猩有简单的手势和语言交流。他们制造粗陋的工具,甚至武器,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文化。黑猩猩也有复杂的社会生活,并相互合作。
正如达尔文(Charles Darwin)在《人类的后裔》(The Descent of Man)中指出的,关于智人,几乎每一件奇特的事情——不管是情感、认知、语言、工具或社会——都以某种原始的形式存在于其他动物身上。人类与动物不同,但差别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大。
历史上,有些物种比其他猿类更像人类——地猿(Ardipithecus)、南猿(Australopithecus)、直立人(Homo erectus)和尼安德特人(Neanderthals)。智人是曾经多样化的人类种群和类人猿群中的唯一幸存下来的,统称为人类。这是一个包括大约20个已知物种和可能几十个未知的物种的群体。
然而,其他类人猿的灭绝,却给人一种巨大、无法弥合的鸿沟的印象,这种鸿沟将智人与地球上的其他物种隔开。如果这些灭绝的物种仍然存在,这种隔离就不那么明显。这像是一条明亮而锋利的分界线,实际上却是凸显了灭绝的物种。
这些灭绝物种被发现再次弥合了这条界限,并展示了千万年间智人与其他动物之间的距离是如何逐渐被拉大的。
可能在600万年前,智人从黑猩猩中分离出来。然而,第一批人类,智人家族成员,几乎不太像现代人。在最初的几百万年里,智人的进化是缓慢的。
第一个重大变化是直立行走,这让智人走出森林进入更开阔的草原和灌木区。但是,即使像现代人类一样走路,也没有别的迹象表明第一批智人比黑猩猩或大猩猩更像现代人。最早的著名智人种群地猿(Ardipithecus)的大脑比黑猩猩的大脑略小,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会使用工具。
在接下来的100万年里,南猿(Australopithecus)出现了。南猿的大脑稍大一些,比黑猩猩大一点,但比大猩猩的要小。他比黑猩猩会制造更复杂一些的工具,用锋利的石头屠宰动物。
然后是能人(Homo habilis)。这个种群的大脑体积首次超过其他猿类。使用的工具,包括石片、锤子、砍割器具变得更加复杂。之后,距今大约200万年前,人类进化加速,原因我们还不了解。
在这一时间点上,直立人出现了。直立人更高,更像我们的身材,大脑很大——比黑猩猩的大脑大几倍,有现代人三分之二的大小。他们制造了精密的工具,比如石制手斧。这是重大的技术进步。手斧需要设计和制造技巧,可能可以被教授和学习。它可能是一种原型工具——衍生出其他工具,如长矛和铲子。
和我们一样,直立人有小牙齿。这表明他们从植物性饮食转向肉食比例增高,可能是从狩猎中获得的。
正是在这里,智人的进化似乎加速了。更大脑容量的直立人很快进化,脑容量更加增长。这些高度智能的人类分布于非洲和欧亚大陆,进化成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Denisovans)、罗得西亚人(Homo rhodesiensis)和智人(Homo sapiens)。他们的工具技术变得更加先进——石尖长矛和火把出现了。过去50万年中,他们还制造过珠宝和艺术品等功能不明确的物品。
其中一些物种,在骨骼和DNA方面,和现代人类惊人的相似。
尼安德特人的大脑容积接近现代人,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持续扩充,直到最后部分尼安德特人颅骨大小与现代人类相当。他们可能认为自己是人类,甚至把自己说成是人类。
对尼安德特人的考古记录记录了他们独特的人类行为,也暗示着他们具有类似于现代人的头脑。尼安德特人是技术娴熟、多才多艺的猎人,他们利用从兔子到犀牛和毛象等一切资源。他们制造精密的工具,比如投掷尖利的长矛,用贝壳、牙齿和鹰爪制作珠宝,并具有修筑洞穴的技艺。尼安德特人的耳朵和现代人一样,适应了听语言的微妙之处。我们知道他们会埋葬了死者,并可能哀悼他们。
关于尼安德特人, 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可能永远不会了解。但是,如果他们在身体和行为上如此像我们,尽管他们没有留下记录,我们也可以合理地猜测,在很多方面他们和我们一样,唱歌跳舞,害怕鬼魂,崇拜神灵,他们想知道太空的秘密,喜欢讲故事,和朋友一起说笑,爱他们的孩子。
只要尼安德特人和我们一样,他们一定会做出非常仁慈和同情的行为,但也会有残忍、暴力和欺骗的一面。许多考古学家现在相信尼安德特人和现代人没有那么大的区别。
关于其他物种,如丹尼索瓦人和罗得西人,我们知之甚少,但从它们较大的脑容量和头骨,可以合理推测他们与现代人类非常相似。
这当然只是推测。 但有一个细节是,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和其他智人的DNA也存在于现代人体内。现代人类遇见了他们,并有了后代。
智人俘虏尼安德特人妇女并非不可能,反之亦然。但是,要让尼安德特人的基因进入我们的种群,不仅需要交配,还要抚养孩子,孩子长大后要抚养自己的孩子。更大的可能是,这些交配是基于自愿通婚。基因的混合也要求混血后代被智人群体接纳, 才能被视为正常人类。
我认为,这种现象不仅适用于尼安德特人,而且对包括丹尼索瓦人和知之甚少的非洲猿人等其他混血的人类种群,也都有发生。这并不是说种群间的混血是没有偏见的,或是完全和平的。可以想象,现代人族群可能是造成这些原始人族群灭绝的原因。但是,我们一定要审视这些族群的差异,以找到共同的特征。
虽然现代人类族群确实存活下来,而原始人族群发生了灭绝,这经过了很长时间。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和其他物种的灭绝经过了几十万年的时间。如果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真的迟钝,缺乏语言能力和复杂思想,他们当年就不可能抵御现代人类很久,而他们当年真的做到了。
如果他们和现代人类一样,我们怎么能够取代他们呢?这目前还不清楚,意味着两者之间的差异没有留下明显的考古证据。创造力的火花,或许是语言表达的方式,或许是制造工具的诀窍,或许是协同工作的能力,让我们拥有了优势。不管有什么不同,都是只是很轻微的,否则现代人类就不会花这么长时间淘汰这些古人类。
直到现在,我尚未回答一个重要的问题,可以说是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讨论人类是如何进化的, 但人类又是什么呢?我们如何研究和识别他,而不定义他?
人们往往认为有某些特质使我们与其他动物有着根本的区别。例如,大多数人倾向于认为卖牛、烹饪牛肉或吃牛肉是可以的,但却不能吃掉屠夫,这是不人道的。社会道德下,我们可以容忍在笼子里展示黑猩猩和大猩猩,但对人类这样做,会让人感到不自在。同样,我们可以去买小狗或小猫,但不能买卖婴儿。
规则对我们和他者来说是不同的。我们天生就认为自己占据着道德和精神高地。我们可能会埋葬我们死去的宠物,但我们不会认为狗的鬼魂会缠着我们,也不会认为猫在天堂里等我们。然而,很难找到这种人与他者有根本区别的证据。
“人性”一词意味着同情和互相照顾,但那可以说是哺乳动物的品质,而不是人类的品质。母猫爱她的小猫,狗爱他的主人,也许比任何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都多。鲸和大象都有陪伴终生的家庭纽带。鲸鱼似乎为死去的小鲸感到悲伤,人们也看到过大象流连在死去的同伴遗骸的旁边。情感和关系并非人类独有。
也许正是这种意识使人类与众不同。但是狗和猫似乎也有感知。他们的感知与我们的一样。他们非常了解我们,知道如何让我们喂他们食物,或让他们出门游玩,甚至知道我们度过了糟糕的一天后需要陪伴。如果这不是意识,那是什么?
我们可能会指出,人类复杂的大脑与众不同, 但这是人类特有的吗?宽鼻海豚的大脑比我们大一些;大象的大脑是我们的三倍大;杀人鲸,四倍;抹香鲸,五倍。每个人大脑容积也各不相同。可能是大脑容积以外的东西使我们与众不同。也许其他动物,包括灭绝的原始类人物种的头脑中发生了比我们想象的更多的事情。
我们可以用更高的认知能力来定义人类,比如艺术、数学、音乐、语言。这造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人类在做这些事情的方式上各不相同。我的文学造诣不如简·奥斯汀(Jane Austen)高,我的音乐感也比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差,我的演讲能力也没有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强。在这些方面,我的人类特质是不是不如他们呢?
如果我们不能定义人类特质,我们怎么能真正说人类从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或者人类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我们不能确定是什么造就了人类,我们为什么要坚持认为其他物种天生低人一等呢?
逻辑上,现代人类也不一定是人类的进化终点。我们是众多的智人物种之一。是的,我们赢了。但是,可以想象如果有另一个进化过程,不同的基因突变序列和历史事件,尼安德特人的考古学家正在研究我们奇怪的头骨,想知道我们究竟是怎样的智人族群。
进化的本质意味着生物类别参差不齐、各种各样。物种逐渐演变,从一种变为另一种,而物种中的每个个体都略有不同,这又使得进化变化成为可能。但是,定义人类变得更加困难。
由于自然选择, 我们不像其他动物,但与它们一样,相近族群的祖先都相同。我们人类是相似的,祖先与其他智人祖先会混杂在一起,而产生不同又是由于进化和我们继承了族群的特殊基因,甚至继承了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的部分基因。因此很难将生物做严格的分类,因为进化会使族群特性不断改变,创造多样化的物种,以及物种内部的多样性。
这就是万物不同的原因。
诚然,在某些方面,人类物种并非多样化。智人表现出的遗传多样性比一般的细菌菌株要少,我们的身体的变化也比海绵、玫瑰或橡树在形状上要少。但人类行为是多种多样的。我们是猎人,农民,数学家,士兵,探险家,木匠,罪犯,艺术家。做人的方式有很多不同,人类所处的环境有很多不同,每个人都必须确定做人意味着什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这种无法界定,才是人类最大的特点。
*尼古拉斯·朗里奇是英国巴斯大学(University of Bath)古生物学和进化生物学高级讲师。
谢选骏指出:上文说出了现象,却没有看到“种族灭绝的必要性和必然性”,因为其作者是个无神论者。在我看来,某个种族的灭绝可能是偶然的,但是种族灭绝的大趋势却是必然的——因为没有种族灭绝,人类的“进化”如何落实呢?事实上,十亿年以来的地球“生命进化历史”,就是一部不断进行之中的“种族灭绝历史”。没有种族灭绝,天子从何显现呢。但是需要补充的,种族灭绝是一个自然过程,或曰“神的意志”、“上帝的计划”,不是人类的权力,任何人群对其他人群进行种族灭绝,都是一种犯罪行为,迟早会遭到报应——就像欧洲人种对其他人种进行灭绝的犯罪行为,现在正在遭到广泛的声讨和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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